我转回行政楼，在楼下看了下，二楼的办公室的灯还没有熄，和zero在电话里说的一样。
站在行政楼下等着zero和夏天，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舍得舍得，这句话说的容易，而天狮杯的比赛机会，真的要舍弃的时候，我想大家心里都是不好受的吧。
就像我，在接过顾溪手稿的那一刻，纵然纠结，却也没有不要它。
毕竟我们很多人，从大一的时候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在努力。哪个辩手不希望自己在更大的舞台上展示风采？哪个队伍不想站上最后的领奖台？
“小晚宝贝！”最先叫我的人是武怡，昏暗中，我仔细辨认着那一群人。
“小戴，小七，笑笑，默然，小巫，弃子……”
“小晚，等很久了吗？”zero快步走过来。
“没……”我摇头，“大家都来了啊。”
“理事们们一起做的决定。”夏天说，“今天回去理事们表了下态，觉得利用陈誉得来的比赛机会有点……”
“有点什么？”
“就是接受不了。”小巫替夏天补充，“天狮杯是很重要，但是绝不是我们ym的全部，更不是辩论的全部，而牺牲掉老社长来获得的机会，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对，天狮算什么。没了它ym还真塌了不成？”夏天又接着说，“我们都尽力了，与其得到的畏畏缩缩，不如放的正大光明。”
我突然觉得正大光明这个词从夏天嘴里出来好像有另外一层意思一样。
“也是。”小戴赞同，“我是陈誉带出来的辩手，天狮杯从大一开始就是我最想参与的比赛，但是这不意味着非它不可，更不代表着为了天狮杯就要强迫别人去做不喜欢的事情，陈誉不行……你们中间的谁都不行。”
“就是。”小七点头微笑，“小戴说的对极了。^_^”
“小晚你呢？”欧阳弃问我。
“我？”
“除了你，大家都表完态了。”
“我……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会强烈的不答应……”欧阳弃有点惊讶。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方面我很讨厌天狮杯，另一方面，我和小戴一样，对天狮杯又有一种奇怪的执念……你们说的对，我们不应该把陈誉学长作为交换的条件，但是另一方面，为了天狮杯，夏天和zero都愿意做任何事情，如果顾溪教授今天要我去学国际法，去考研究生，我想我也是愿意的……所以，我早就在矛盾里面绕死了，绕不出来了。”
“人格分裂的够严重的。”夏天摆摆手，“差不多了上去吧。”
“你们去吧……我们这么多人，”说实话，我有点累了，也确实不想再见张月静一次，“不太礼貌吧，再说，办公室也塞不下吧。”
“那我和夏天去吧。”zero点头。
“那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好。”
一时间，竟有了种易水送别风萧萧水寒寒的味道。
我们站在行政楼的楼下，看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直至整片天幕宛若被天神用一块满是窟窿的幕布遮住，小窟窿却一点点的透出了另一个世界的光明。
我看的入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却还是不见zero和夏天出来。
“小晚，你好像有电话。”欧阳弃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包里确实有震动的声音。
屏幕上的头像，是一个穿着正装的少年，自信飞扬，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感，尽管他很快就要离开校园，融入社会这个熔炉，汲汲营营……但是，我想我永远都会记得辩场上这个他。
“……喂？”
“小晚？”
“是我。”我移开手机捂着话筒处小声的告诉大家，“是陈誉学长。”
“别和他说这些事吧。”小戴也看着天上的窟窿，推了下眼镜，“他快离校了，别让他为了这个烦恼。”
“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的陈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恭喜你们……以后，也要多多加油了。”
结果是在金秋十月七天长假来临之前，天狮杯辩论赛隆重开幕，新京市xxx办公室xx领导亲自驾临予以指导，为参赛队伍指出了“辩证的看待问题”的光荣伟大思想路线。
这是唯物主义的，是布尔什维克的，是符合党的实事求是执政方针政策的；这是需要我们ym里每一个年轻时尚偶尔作死的理事们牢牢记在他们热血洋溢青春向上的心中的。
“……靠！”默然爆粗，“老子不爱布尔什维克，老子的唯物主义是一个星期后随堂考试！”
“默哀吧少年，”笑笑捧着小心肝蹙眉道，“谁让你不和为兄一起选心理学？何弃疗乎？活该哉！”
默然自然是知道笑笑选修的心理学每周一课，笔记月考什么的通通不要，老师甚至还曾经允诺过期末考试是以笔试还是论文（可模仿性）的方式看到时候学生们的心情……想到这里，他哀怨的看小七一眼，“小七爷你坑我，你说选这个很好过……”
“我觉得很好过啊。”小七甩了下他已经两个月没剪的头发，对着默然那双玩撸啊撸玩的有点发红的眼睛猛眨道，“瞪什么瞪，老子眼睛比你大的多。”
“再瞪祝你下学期选到太后的。”小戴最近在准备顾溪的随堂考试，到哪里都带着他那本厚厚的，英文原版的《sceofiionalla》。
一看到小戴从书本里出来，小七立马搭讪道：
“少年，娶我吧。”
“不要。”
“t^t为什么？”
“(n_n)o~”
“嗷……”伤心的小七哀嚎去了。
“其实我觉得不一定要长发及腰。”欧阳弃打趣。
“那什么及腰？”
“胸毛。”欧阳弃冒出这么个词来，“待小七胸毛及腰，他俩搞基挺好。(⊙v⊙)”
另一边夏天从外面冲进来，愤怒的站在会议桌前拍桌子：“肃静！肃静！”
“他又受什么刺激了？”
“篮球比赛又输了吧。”小巫不知道从哪里遁出来的，“他们班和罗宁淼他们班杠上了，结果变成了两边肉搏……啧啧。”
“肉搏？”
“两群嬴弱如豆芽菜般的身躯，硕大而智慧的头颅，迷蒙而销魂的没有焦距的眼神……还有在风中屹立不倒的坚强身影，不是在仇恨中毁灭自己，就是在仇恨里消亡对方。”
“这么说来，我好像也看过一场他们的比赛，”欧阳弃心有戚戚，“篮球比赛、排球打法、足球比分……球一直往脸上扣，简直就是一群活跃在赛场上的危险分子。”
“他们班篮球真有这么差？”我不敢相信。
“比赛剩余时间四分钟，比分五比七。”小巫补充，“两边纯肉搏，小晚你自己想象一下。”
“肃静！”夏天说完还装模装样的咳了一声。
“有事快说。”那边zero正在对着本本修改上个月的工作总结，正是最烦躁的时候。
“我决定了，十一的假期你们都别回家了。”
“不回家去哪里？”ym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致诚恳的对夏天说：“教练你组团带我们去旅游？”
夏天脚下一滑跌倒在地。
“……咳，”夏天从地下爬起来，“天狮杯都要开始了，你们居然还想着去玩！”
“那个谁说的，”笑笑立即拆台，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天狮算什么。没了它ym还真塌了不成？”
“什么畏畏缩缩，正大光明来着？”默然也学着夏天那天晚上的话。
“哦。”夏天不以为意，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笑笑，前天晚上我在活动大厅的沙龙里看见你和好几个女生搭讪，有成功的吗？”
“什么搭讪？”笑笑奇怪道，“前天晚上？那个时候我明明和弃叔在撸啊撸。”
“哦？可是我确实听到你说，我叫肖啸，同学能留个**吗？”夏天意味深长，“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呢？”
“靠！”笑笑拎起个凳子，“默然你这货又败坏我名声！”
等兄弟俩掐打无所不用其极的时候，夏天接着盘点他的假期计划：从如何培养思辩思维到辩场礼仪，甚至还有他构想的三四个辩题以及四场比赛的预算……滔滔不绝。
“对了小晚，陈誉学长他离校了吗？”夏天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没有的话我们请他吃个饭，全当送行吧。”
“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家学长不对盘吗？”我疑惑，“安好心没？”
“怎么说话呢。”夏天白我一眼，“我以前不是ym的。除了不了解，其实还有几分想做的比他好的心思。现在我明白了，在他这个大巫面前，我连小巫都算不上。”
“哈路利亚，夏天你是被篮球砸傻了吗？”
“还能不能愉快的当朋友了？”夏天一脸黑线，“最近我也想了很多，从他故意把我们引进要想得到天狮杯比赛的机会就必须要找顾溪，然后安排好顾溪……我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学长只是想知道，我们会不会为了ym奋不顾身，我们会不会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别人的权益。”我点头，“在这一点上，你们都是对的，我好难想象如果那天晚上，你们没有作把表还回去的这个决定……”
“张月静告诉我们，在这之前陈誉和她打了一个赌。赌我们不会要这样的机会。如果他赢了，今年天狮杯的比赛仍然由ym战队的人来参加。陈誉这步棋走的虽然险，却赢的很漂亮。”
“所以这是我们家学长嘛！”
“也是我家学长！”
“喂！做人不能太贪心！……夏天你不是有春天了吗？你还有小七，别抢我们家学长！”
“嗷……”不远处的小七哀嚎，无比娇羞“小晚！我是小戴的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