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的完成了关掉电源的任务,巴林却失误了。
他用了一把切蛋糕的塑料刀去捅漠穆勒,结果没捅进去差点暴露自己,事后巴林质问我,是不是换了他的刀,我抖着腿四十五度角望天,来了一个打死不承认,你自己不检查作案工具管我屁事儿。
巴林气的牙痒痒,使劲儿的拧着我清秀的脸颊,我疼的眼角泛泪花,我默默的竖起中指掘强的昂起头就是不哭,我知道他是嫉妒我年轻美貌。
暴露之后漠穆勒有了警惕性,我们暗杀就比较麻烦了。
第二次暗杀是给漠穆勒放炸药,我就一不小心把巴林的炸药换成了鞭炮,当时点燃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把漠穆勒吓了一跳。
巴林差点掐死我,当晚我就过着被子在地板上睡了一晚上。
自那以后我们的机会就更少了,因为漠穆勒请了很多保镖保护自己,每次出门都是一大卡车的跟着走,浩浩荡荡的架势,我和巴林不得不退避三舍。
我们的任务由于我的的原因一直停滞不前,拉西一次又一次的崔我们,最后给我们下了通牒,十天后看不到漠穆勒的尸体,就等着关小黑屋吧。
巴林很惆怅的坐在房间织着毛衣,织毛衣的手法有些凌乱,神情也没有平时那副悠闲,他眉头微微蹙着,嘴里含着一直烟,他平时很少抽烟,所以能看出来他心里很焦虑,我也死扛着不低头,长这么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次让你放过一个无辜的人都不肯,哼!我就这么跟你耗着,反正到时候关小黑屋也不是我一个人。
“特尼,你过来。”
我带着助听器呢,所以能清楚的听见特尼的声调,是无事献殷勤的先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站在巴林身前,巴林拿起织到一半儿红色毛衣在我身上比了比,他抬起头,轻轻的望着我,神情有一丝古怪,“特尼,你好像长了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二十四岁了,早就过了长个子的年纪好了吗?再说每年都给我织同样的毛衣,不嫌烦?
当然后面那句话我只能在心里默念着。
我敲了敲桌子说,“大概是最近长胖了吧。”
“是吗?”巴林放下毛衣,用手在我量了量,然后低着头自顾自的嘀咕着,“好像是长了一点”。他的头发微微上翘,像一个调皮的小绅士。
我伸出手给他捋了捋,我知道巴林肯定有事儿要我帮他做,而现下我们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儿,就是漠。
突然,巴林很严肃的看着我,他说,“特尼,现在的形式很严峻,这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任务,特尼,你要明白,对面个金发男人是我们敌人。”
我心想,那是你的敌人,不对,是你和拉西的敌人。
漠是我偶像。我在心里默默的哼了一声,表面还是很和气的问巴林,“那你想让我干嘛。”
巴林拿起毛衣,修剪的很整齐的双手继续在红色毛线和银色针头见穿插,他先是轻轻叹口气,“特尼,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织毛衣,当时织的特别丑,可是你还是很高兴的扑倒我怀里,跟我说好喜欢。现在呢……。”
我艹,那是我九岁的时候,小孩子看见什么都好高兴的,根本就不能作数的,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给我织毛衣就是为了省钱!!毛线回收率高啊!!冬天的毛衣不能穿了,可以把毛线拆下来做成夏天的短袖缕空毛衣……。
都说到这份上了,巴林肯定有后招,我一动不动,按兵不动的继续听着巴林说,巴林抬眼浅浅的看了我一眼,英俊的脸在柔柔的光线中荡漾开来,泛起一圈圈哀伤的涟漪,继而他低下头去,语气快低到尘埃里了,“你现在也开始嫌弃我了,特尼,我是不是老了。”
说完,他重重的叹口气。
他的口吻有那么一丝哀怨,有一种老父含泪养大儿子,儿子跟媳妇跑了赶脚。
世界上有两种人说话不可信,一种是巴林教父,另一种是天蝎座的巴林教父,一般来说开启这两种模式的巴林,都是大骗子,绝世赌徒,小时候我深受其害好吗?每次都用这招对付我。
我赶紧将巴林拦到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安抚道,“巴林,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空巢老人,毕竟关爱空巢老人人人有责,巴林,你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吧!”
巴林,“……”。
果不其然的巴林就把我安插在漠穆勒下榻的酒店里面,自那次事件后漠穆勒就不曾离开这个酒店,由于漠穆勒父亲身份的特殊性,他一直查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这段时间漠也是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唯物主义,世事沧桑。
我混在漠身边还算顺利,但是一直未找到机会结实漠,更别说下手了,每天回酒店都要忍受巴林隐忍的笑意,我也是备受煎熬。
这天我在走廊上打扫卫生,远远的漠穆勒带着一堆保镖朝我走来,大概是怀春太久了见到正主我就没把持住我自己,我就这么盯着漠穆勒的脸流哈拉子。一个不小心还被正主发现了,他走到我跟前时停顿了一下,递了一张纸给我,本来我还在纠结怎么去结实漠呢。然而,我就这么轻易的认识了他。当时,我一边擦哈喇子一边笑的像一朵花儿。
漠穆勒看着我,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抿了抿唇,低下头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拉漠穆勒的手,他身边的保镖看到我的这个动作,都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后腰,我知道后腰藏的是什么,这时我要是干点什么,肯定立刻被打成塞子。
漠穆勒抬手制止他们,我在漠穆勒掌心一笔一画写着,我写很慢,因为我怕他看不懂,毕竟这世界只有一个巴林,无论我写的多么乱,他都知道我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我叫费南斯。”下意识的我就说了慌,麻痹果然是干的亏心事多了。
写完以后我慢慢的松开漠的手,我仍旧低着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残志坚是一件特别悲惨的事情,可此刻在漠这样美好的像神一样的男人面前,我忽然觉得这真的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
面对喜欢的人,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漠穆勒抬起我的脸,态度温和的伸出修长的手,“漠穆勒,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从他唇边读到这些词语,我心跳了一下,内心激动了好久,我才握住他的手,我望着他英俊的脸,我坚定了一个身份粉丝的决心,我不能帮着巴林弄死漠穆勒的信念。
我开始阳奉阴违的游走在巴林和漠穆勒之间。有时候我觉得挺犯罪的,怎么心里有一种背叛了巴林的感觉。
自那以后漠穆勒偶尔也来会找我说说话吃吃饭,他是除了巴林第一个和我用纸张交谈的这么愉快的人,一般人都无法忍受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漠穆勒却十分耐心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好,漠穆勒后才说下一句话。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我也得必须严肃思考该怎么安顿漠今后的生活,西徽他是不能呆了。我准备去问问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想,目前我能帮他做的就是这个了。
自漠穆勒父亲去世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他总是坐在窗前一动不动好几个小时,我知道一般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亲眼死在自己的眼前,想到这里我心一沉。
“怎么站在哪里,不进来吗?”
我没看到漠穆勒说什么,漠穆勒见我一动不动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赶紧回神抬起头望着他,漠穆勒问我,“是不是他的心情影响到他了。”
我摇头,漠穆勒拉着我坐下,他轻轻叹口气,“看过新闻了吗?”
我点头,漠穆勒继续说,“我很少和我父亲见面,小时候他总是说他的工作会给家里带来危险,所以尽量跟我保持距离,他每次见我都是在底下进行的,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平淡。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儿,我想大概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也是这次出事,我才知道明白他说的危险到底是什么?费南斯,你知道吗?原来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的感情还是不平淡。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会有人暗杀他,我去查所有人都挡着我。我才发现,原来天是这样黑。”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紧张起来,从来没有过紧张,我的呼吸随着我的紧张变得有规律起来,我的心崩的紧紧的,我死死的盯着漠穆勒的唇,生怕漏掉一个字,他落寞的神情、仇恨的眼神,以及眼角的晶莹液体,丝毫不落的钻进我眼里,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慢慢的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让他伤心的就是我这个罪魁祸首。
我知道失去父母的滋味,今天我也害的别人失去了父母,尤其这个人还是我喜欢的,我都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悲伤。
忽然,漠穆勒抱住我,我愣了一瞬,下意识的抬手想敲晕他,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抬起手的手最终轻轻的落在他后背上,我记得巴林就是这样轻轻的拍我的后背,那种感觉让我很安心。
巴林透过望远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从不抽烟的他,隐忍的点了一支烟,他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觉得很恍惚、恍若隔世却又近在眼前。
巴林不喜欢骂脏话,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是孽缘。
我情绪低落的返回酒店,开门的时候屋里黑黑的,我以为巴林不在房间,我轻轻关上门,准备开灯的时候听见巴林敲击桌子规律的节奏声,我放在开关键的手僵住了,屋里很黑,我们的呼吸都很轻,大约是做这行的通病,我看不见巴林的神情看不见他问我这句话的唇边停留的弧度是怎样的。
“你喜欢漠穆勒。”
黑色的总给人一种压迫感,不知道为毛这一刻我感觉这个房间装满了炸弹,任谁动一动,下场都是粉身碎骨。
我停在门边沉默了许久,最终放下了手,选择不回答。
我也弄不懂我到底为什么逃避这个问题,就是想回避这个问题。
☆、第五章
第二天我醒来时,巴林已经离开了,我不想出门也不想去漠穆勒的身边。我趴在床上盯着窄窄的铁丝窗有一缕一缕金色的光将它灌满,我想起巴林狭长的眼。
快到旁晚的时候巴林带着一身伤回来了,浓重的血腥味盈满整个房间,我惊得跳起来扶着他坐在床上,我抖着手拿出医药箱坐在一旁帮他处理伤口,我来不及询问他怎么受伤的,能伤到巴林的人不一般,这么多年我没见他受过什么重伤,除了我偶尔的捣乱让他身上带点淤青。
巴林穿着黑色的衣服,我根本分不清楚他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不知道他到底伤的多重,我小心的剪开他的衣服,在他左肩看到一条极深的口子,我皱着眉低下头去,细碎的刘海盖住我眼底的阴霾,整个人也变的阴沉。
巴林一动不动的坐在哪里,过了一会儿,我调整好我紧绷的呼吸,才抬起头看他,他一张惨白的脸还有皱在一起的眉毛,温热的血一滴一滴顺着我手往下流,我紧紧的抿着唇,整个人就卡住了,像丢了魂儿一样发着抖。
他却突自笑了,微微侧过身,温柔的看着我,温厚的手覆上在我颈侧,他倾身过来吻住我的额头,熟稔的温度,使我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回过神来,我想也没想就用力抱住他。
巴林,我不能失去你。
巴林贴着我左耳轻轻的说,“嘿,宝贝,你在不给我止血,我真的要流血而亡了。”
我松开他开始有条不紊的给他处理伤口,好在伤的不算重,巴林慢慢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他是出去暗杀漠穆勒了。漠穆勒很聪明的卖给了他一个破绽,结果一向稳重的巴林居然上当了,这不就挂彩了,若不是多年的战斗经验,巴林很难全身而退,但是他彻底暴露了。
放在平时巴林肯定不会上这样的当,经过昨晚的事情,巴林心很乱,人乱了就容易出事儿。
当然这部分巴林没有告诉我。
我慢慢的听着,那些需要知道的事情,我的教父会告诉我,不需要知道的,教父就不会告诉我。
我给他换了身衣服,扶他躺在床上,我第一次询问这件事的缘由,我知道我们这行业的人,尤其执行任务的人不允许过问过多的细节,我们需要知道的就是目标是谁,然后怎么干掉他就行了。
巴林只是伸出手揉了揉我微长的头发,温柔的说,“你该剪头发了。”
我收拾好房间后,给巴林到了一杯水,他喝完以后就睡着了。我趴在床边看巴林沉睡的脸,流了不少血他脸有点白,我伸出手覆上他苍白的脸,我的手仍微微发颤的心生生疼。
我第一次给拉西打了报告,申请延长任务时间,拉西快速的回复我,“明天来总部填写申请延缓任务单。”
“我艹,你个矫情的小贱人。”我咬碎了一口银牙,啪的合上电脑,然后很快的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第二天我起的特别早,我特地跑到外面去买了猪肝,顿了一锅汤给巴林补血,巴林盯着我那锅不明物体,皱着好看的眉毛,他曲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这锅土不啦叽的玩意是傻?”
我把那锅汤往前面推了一点,伸出手比划着,“天喔蜂蜜猪肝补血汤。”
巴林抽了抽鼻子稍微往后退了一点,于我那锅正散着热气的汤保持安全距离。
我喂了他一口,巴林不情不愿的张嘴吃了一点,我期待的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巴林沉重的看着我,他送我八个字,“珍爱生命,远离厨房。”
我对他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