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鼠除此之外竟然全身一丝不挂,浑身长着粗黑的体毛,与十二三岁孩子等同的身体上却挂着成丨人的尿具,在场女人们纷纷侧目。一个黑衣汉子拔下身上黑袍扔向黑鼠,这黑衣汉子摘下墨镜,他是李虎。李虎从王伟能手中取走了神秘的金蚕衣。
黑鼠裹住黑袍往王伟能面前跪倒,竟与龙月娥跪在了一排,说,“黑鼠万万想不到王县长竟是前辈高人,刚才冒犯了!”
这个一身漆黑的王伟能摘掉墨镜说:“王伟能能有狗屁本事,你这个小日本孙子,你到了阴曹地府也要记住你太祖爷名叫冯金龙!”这个王伟能竟是冯金龙。
黑鼠听出冯金龙话中之意竟是不会饶他性命,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龙月娥的脖子,说:“前辈,大丈夫言出如山,你不能出尔反尔!”
龙月娥大声尖叫“救命”,黑鼠眼放凶光,狠道:“你这个长舌妇人,你再叫一声,老子掐死你!”龙月娥今日本是要向王伟能告状,说江五偷野汉弄死刘余粮,又与刘积粮私通,霸占刘家房屋等等罪行,不想状没告成,却落在这个怪物手中,哪里还敢再叫半声。黑衣没有乃金蚕衣隐身,本事已是平平,但要掐死一个乡村妇人,还是不在话下。
冯金龙哄道:“黑鼠,你先放了这个无辜女人,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黑鼠道:“前辈,你破解了我的天蚕衣,我才佩服你,但你刚才所说的话有三处错误,非常让我不佩服。第一,你刚才说你是我的先祖爷,这是不对的,我的先祖爷是努尔哈赤,他开辟了大清江山。第二,你说这个长舌女人是无辜的,也不对,这个女人聒聒噪噪,她要是我的女人,早就一刀捅了。与这种女人都能过日子,证明你们汉族男人都不是男人,难怪会被日本人欺负。第三,你说让我放了这个女人,有事好商量,你是在骗我,我先前多次求你饶命,你让我脱掉金吞衣,我就脱掉了金蚕衣,这表示你我已达成契约。你们再要杀我,就是违背契约,我就算死,也会看不起你们!最后我告诉你,我先杀了这女人然后自尽,纳兰姐姐可在,看在你我同族份上,送我一把匕首,让我死得象一个努尔哈赤的子孙!”
黑鼠的话让人震惊,同时龙月娥危在俄顷,人群中的江五和王倩相视一眼,连袂而起,江五抢走了龙月娥,王倩制服了黑鼠。
江五扶住惊魂待定的龙月娥,安慰道:“大嫂,没事了!”
龙月娥大叫:“北方婆,你不要装好人,我要向王县长揭发你的罪行,是你害死了刘余粮,现在又勾引我的丈夫刘积粮,要霸占刘家全部的财产和男人……”
“绑了!”一声苍老的断喝出自刘姓老族长之口,四五个大汉冲来把龙月娥五花大绑,江五要阻拦,老族长说道:“江五大侠,这是我们刘姓宗族的内政,请不要干涉!”
这时,真正的王伟能出现了,原来他也在黑袍人之列,王伟能和王倩一同来阻拦刘老族长的滥用私刑。王伟能道:“老族长,现在是民国了,您不能把前清的规矩搬来使用,这是违法的!”
老族长激动道:“我今天违一次国法,也要治一治这个不长进的长舌妇,免得我们被这什么努尔哈赤孙子看不起!完了我去蹲大狱!”
这时,龙月娥已被绑在竹排上,老族长下令:“扔!”
竹排连人被扔进门前池塘,长舌妇人要躺在水排上暴晒半天!此时太阳渐渐刚猛,那龙月娥仰叉暴露浮于水面,口中塞着布团,叫苦也叫不出来。
王倩掏出一个证件给老族长看了又附在老族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老族长道:“王长官,老朽得罪您了,今天就是老蒋来,我还是要治一治这个长舌女人!”
王倩问:“刘积粮何在?”
刘积粮跑了来,王倩命令:“刘积粮,你向老族长磕头,保证你以后会管好堂客,直到老族长答应!”
刘积粮依言向老族长跪下,磕头不止。老族长摇头道:“刘积粮,别磕了,让我多活几年,去捞你女人上岸!以后可要管好了!”
刘积粮如飞而去。
黑鼠被绑在木橔上,见香从酒席上倒了一碗酒,让黑鼠咕噜喝了。见香说:“我已经替你向王长官和王县长都求过情了,他们说你杀人太多,连无辜也不放过,实在法不容情!”
黑鼠道:“姐,不要求他们,他们不遵守契约,我做鬼也看不起他们!只求你再说说,让我自尽,把你珍贵的匕首借我一用!”
见香再往哀求王倩,声泪俱下,王倩终于点头,禾场上洞开一个大圈,王倩亲自替黑鼠松绑,又让乐师暂竭了唢呐。
黑鼠接过见香递上的匕首,放到了脖颈处……
见香唱起了海东青:
在长白山顶之上,
脚踏洁白雪花,
看到广阔天地之间有我飞翔的鹰神海东青。
在深林中穿行,
拉开天赐硬弓。
拉硬弓的阿哥啊,
骄傲地奔走吧……
殷红的血流下,黑鼠吃力地把匕首还给见香,有如厉鬼般笑道:“姐,来生做我的皇后!”
第六十章 妹妹你是哥的肠
现在刘余粮的出殡现场多了黑鼠一具遗体。
王伟能在追悼现场大声宣读:
“黑鼠,原名爱新觉罗•藤原复清,是前清一名流亡日本的贵族与日本女人所生,黑鼠的父亲已改为日本姓氏,可黑鼠忘不了自己是前清贵胄,常以努尔哈赤之后自励,要恢复大清江山,做着荒唐的帝王梦。黑鼠强烈的排汉情绪被日本右翼势力看中,日本的隐术世家贺川大师将神秘的东瀛隐术传授给了他,从此,黑鼠跟随在侵华日军的脚步之后为虎作伥,暗杀了许多抗日志士,这一次化身为小文挟持变节的军官李浩混入我方,准备破获王伟能通道,救走吉丸,幸为我方察破其j计。此贼恶贯满盈,罪不容赦!
“同时,我在这时告诉大家,刘公余粮生前虽然替日本人跑了一些腿,所幸并未造成重大后果,刘公余粮在去世之前识破了黑鼠的真面目,与之殊死搏斗,刘公余粮用生命的代价划清了敌我,回归了祖国和亲人的怀抱。刘公余粮终究没能斗得过凶残的敌人黑鼠,但他用死亡告诉了我们的同志:千万不要相信小文和李浩这两个伪装成羊的豺狼,为我们避免了不可预料的重大损失!
“我代表中华民国政府追封刘公余粮为抗战烈士,功在衡阳,功在国家,功在千秋,刘公余粮永垂不朽!”
禾场上响起猛烈的掌声,众人方才明白刘余粮原来死得这么壮烈,刘余粮父母老泪纵横,王伟能上前再向刘父刘母安抚一番,遂来辞王倩。王倩道:“你中午十二点,让盛家兄弟多带人手,把横良先生护送到这里来!”王伟能点头带着几个黑袍人迅速上了后山走了,禾场上人知道王县长是鬼子头号通缉目标,也不敢挽留。
李旺财出资为黑鼠置了一副棺材,又雇人将黑鼠洗了身子入殓。
王倩找刘父刘母商量,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丧事从简,宜将老刘早些送上山入土为安,中午还有要事要办?”
刘父刘母一一点头,说:“政府给了我们家天大的脸面,一切都听王长官的。” 定于早饭后立即起棺。
江五催促一众厨师帮工加快速度,三四口临时大锅架在禾场东头,锅下熊熊烈火,锅中热浪沸腾,十几层高的蒸笼中蒸炖着各式拼菜。一律披白的孩子们并不配合死亡的肃穆,依旧在禾场上追追打打,欢喜翻腾。
众亲朋百客吃过隆重的早饭,时间已至十时,王倩吩咐冯金龙,说:“冯大哥,把你的队伍拉出去,埋伏在沿河大道附近的矮山上,以相互看得见为距离,监视敌人,一旦发现坂田使诈,立即鸣枪!”
冯金龙领命率一众士兵火速去了。
禾场上众乡亲见冯金龙如今已经走上正道为国效力,纷纷称赞。唯有李旺财,始终摆出一副土财主的清高,与代表政府的王倩保持距离,倒是他的北方堂客曾经多次找王倩为名叫黑鼠的日本特务求情。
两三个村的乡亲凑在一起指指点点,说:“李旺财和日本人走得近,这一次,拿自己的热脸贴了日本人的冷屁股,日本人冤枉他杀了人,把他抓去打得九死一生,听说还是王长官救他出来,如今又摆出一副有钱的样子,也不会向王长官说几句感谢的话!”
又有乡亲说:“李旺财堂客替日本特务求情,还唱那什么我们听不懂的歌为他送终,没准这女人也是个日本特务!”
王倩倾听着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心中猛吃一惊:乡亲们竟说是自己救了李旺财!乡亲们都可以想到的事,坂田也能想得到,看来李旺财还必须暂避风头。
这时冯金龙的士兵头目雷横火速来报:“佐藤和山野坐着一辆摩托车来了。”
王倩心中暗骂这个多事的佐藤,大声道:“乡亲们,佐藤是来吊唁的,你们不用紧张,用平常心对待!”王倩又招呼李虎:“我们两个暂时回避,就让小鬼子来摆弄一下亲善长官的风度吧。”
李虎笑着与王倩隐入屋中,众乡亲已经知道王长官的厉害,心中胆壮,听见摩托车的马达声,众人依旧如常,为两具棺木上架,作起棺的准备。
摩托车进了村口径直开进村来,落了车,佐藤手中拿着一条软鞭,与山野一道往江五家而来。两具棺木已停在准备上山的路口,棺前亮着两盏七星灯,满地纸钱翻飞,一派死亡的肃煞。江五挥手,喊:“鸣炮迎客!”
鞭炮炸开连绵的震响。
立在蓝色的烟尘中,佐藤并不知道该怎么吊唁,便向着两具棺各鞠三躬,山野亦然。
他们的举动在侵华日军的历史中已是破天荒,禾场上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心跳。
江五向二人还礼鞠躬后说了一句日本话:“佐藤君,山野君,入乡随俗,中国的风俗,面对死者,必须下跪三叩首!”
佐藤望了望山野,二人一同折膝下跪在铺地的藁荐上,三叩首。江五亦让刘积粮的两个儿子跪地还礼。一挂落地鞭炮再次轰天介响起来。
人丛中的李旺财携着女人抢步而出,来迎佐藤和山野。佐藤上下打量李旺财,见浑身伤口犹在,说道:“老李,你是被我连累受了这番苦,应该在家好好养伤,晚上我再来府上看你,现在,我和山野君有事,先回了!”
江五端出两碗米酒来请佐藤和山野饮,佐藤一口干了见底,众人见小鬼子这么豪放,一时哄然叫好。山野却只喝了一小口,说:“我要驾车,不能喝多!”
佐藤道,:“山野君,喝了!这沿河路上又没有交警,喝醉了不怕!”
山野一口干了,恭敬地把碗交到江五手中。两个鬼子酒喝得陡,互相撑扶着往来路而返,李旺财一路碎步奔跑,提醒道:“两位长官脚下留神,千万留神!”
佐藤回头挥手:“老李回吧,回吧,照顾好自己的伤!”
人丛中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两鬼子如果掉崖摔死了,李旺财又得掏钱买棺材!”
有人讽刺道:“衡阳城埋了几万具鬼子尸体,李财主都可以翻出来用棺材重新安葬!”
有人终于忍不住骂道:“汉 j!”
这时,王倩出现在李旺财面前,严厉地说:“李财主,和日本人正常来往可以,但不要失去分寸!”
李旺财哈腰道:“王长官批评得对,批评得对!”
众人哄然大笑,见香在人群中低下头,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江五喊:“时辰到,起棺!
鞭炮响,一声铜锣,唢呐声爬高直入人的心肺,刘父刘母放声大哭,刘家众侄辈受到感染,一时悲从心头起,纷纷哇哇大哭起来。龙月娥亦率刘余粮往下的一众弟弟妹妹号哭而行,龙月娥有着一流的哭丧本事,她大嚎数声,又数落一番刘余粮的好处,如此反复,牵动着刘家人的痛苦神经。
随棂上山,江五念及刘余粮死前的悲壮,她从唐破告诉她的情形中得知这个懦弱一生的男人原来是那么深沉地爱着自己。江五迷糊的泪眼中看见刘余粮立在高高的云端上放声歌唱: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去兮不复还!
妹妹你是哥的肠,
今夜里盼你平安!
两个坟坑并排挖得很深很深,刘余粮和黑鼠的棺木缓缓落入坑底,刘老族长说:“你们两个生前是仇人,到了地下讲和,做一对朋友!”
就要封土,见香却奔上山来喊:“等一等!”手中拿着一把匕首问王倩:“王长官,我送把匕首给黑鼠可以吗?”
王倩点头说:“可以!”并从见香手中要过匕首,对准黑鼠的棺盖,嗖一声,匕首直入棺盖,只剩手柄在外。
老族长喊一声:“落土!”尘土漫天而下。
王倩看一眼怀表,十二点快到了,招呼江五和李虎,三人抄近路往刘家村口飞扑而去。
第六十一章 女人别犯傻
王倩、江五和李虎三人到达刘家村村口,埋伏在村口陡坡之上,前方传来消息:“坂田的汽车开到了佐藤防区,把十个用来交换横良先生的国军伤兵交给了佐藤,汽车又开回去了。”
一切似乎太顺利了。王倩道:“如果就这么顺利,坂田不搞点小动作,就不是一个称职的职业特工所为!”
江五笑道:“军统的毛病又出来了!”
王倩道:“现在没时间说笑,要出问题就在十个伤兵身上,等会我们三个人对十个伤兵分别一一过目,这一次只能凭感觉了,我们三人一致觉得不对劲的那一个就留下来!”
李虎冷眼盯住王倩,疑惑道:“李浩和黑鼠的事刚刚了结,坂田这么快又要故技重施,你们这些职业特工就连一点创新的本事都没有?”
王倩道:“坂田除了这样做,没别的办法搞鬼,所以十个伤兵当中必定会有一个是日本j细。”
李虎用挖苦的口气刨根:“为什么不会是两个三个?”
王倩并不计较李虎的态度,答道:“李大哥有些外行了,训练一个全能职业特工代价很大,就连黑鼠都是业余的,不到万分必要,是不会轻易派出的,这一次,坂田想尽最后的可能破获王伟能通道,救走吉丸,所以才有此可能,派出一个都要承坦巨大风险,两个三个绝无可能。”
江五问:“会不会象上次一样,由一名特工再挟持一名变节的国军士兵?”
王倩道:“可能性不大,真正的特工选择单独行动比双人行动更安全。”
前方传来消息:“山野及其士兵护送十名伤兵过来,其余一切正常。”
王倩命令:“继续监视,不可松懈!”
不一会功夫,山野带着一列士兵用担架抬着十名国军伤兵到达村口,王倩一看怀表,准时十二点,一挥手,三人纵身跳下陡壁,落在山野面前。王倩与山野握手,山野说:“王长官,贵方十名伤病士兵,已在我们防区用过早膳。”
王倩道:“谢谢你们!非常感谢!”王倩转身大声命令:“伤病员弟兄,报出你们各自部队师级番号、师长官姓名和自己姓名!”
这时,盛氏兄弟带着横良以及一队蒙面人过来,王倩挥手让他们在路口止步,并让盛飞龙过来登记。
伤病士兵见到来迎接他们的竟是一位美女长官,一时来了精神,躺在担架上大声回答:
“第三师,周庆祥,唐卫国。”
“五十四师,饶少伟,刘根生。”
“五十四师,饶少伟,汤宝富。”
“一九零师,容有略,冯国珍。”
“预十师,葛先才,危宏生。”
“五十四师,饶少伟,卢庆安。”
……
王倩、江五和李虎注视着每个伤病员在回答的反应和表情,十名伤病员伤情严重,不能多有拖延,当中唯有卢庆安伤势较轻,只是小腿部吃了些弹片发炎,且回答师长姓名“饶少伟”时犹预了一下。三人一致认定卢庆安疑点最重。
王倩命令:“卢庆安留下,其余伤员火速转移!”
蒙面人迅速行动,用黑布蒙上伤员双眼,飞一般抬走了。
卢庆安在担架上挣扎着要起来,对王倩说:“长官,我不是j细!你认错j细要出大事的!”
李虎恶狠狠将卢庆安摁倒。王倩这才走向横良,握住横良的手说:“横良先生,请记住,你是我们的朋友!”
横良道:“愿战争的灾难在中国的大地上早日消失,您和李大侠的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王倩道:“在目前的气氛下,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论!”
横良遂与山野一道去了,屡屡回头挥手。
王倩传令让冯金龙部收队,又附在盛飞龙耳边说了什么,盛飞龙招呼弟弟盛飞虎如飞而去追赶蒙面人担架队。
王倩和李虎抬起卢庆安往江五家来,江五要来替王倩,王倩道:“姐,你累了半天了,先歇歇!”
众人回到江五家,担架上的卢庆安又要起来,对王倩说:“长官,你看错人了,我真不是j细!”
王倩问:“卢庆安,你怎么知道我把你留下来就是把你当j细呢?”
卢庆安道:“我是老兵了,你们三个人盯着我们十个伤员看,我还能不明白吗?”
王倩问:“你们十个伤兵,互相之间有认识的吗?”
卢庆安道:“我们都来自东洲岛战俘营,平时全都关在岛上船山中学校区内,都认识,但叫不出彼此姓名。”
王倩让江五给卢庆安整一份饭菜来,把油水弄足点!
饭菜都是现成的,江五很快就弄好过来。李虎扶卢庆安坐起,卢庆安很快把一份饭菜吃完。王倩问:“够吗?”卢庆安道:“够了,早上在鬼子那边吃过一回,大家都没客气。”
这时,冯金龙带着队伍回来了。王倩吩咐雷横:“小雷,你和弟兄们再在外面警戒一会,别让任何外人靠近这里!”
雷横应命。王倩让冯金龙也进来,说:“刚才,卢庆安一直在说自己不是j细,我现在也认定卢庆安的确是自己人!”
李虎一惊,问:“我们三个人都一致认定是他,现在又说不是!”
王倩道:“说实话,当时,在十个伤员中,我根本无法判断谁是j细,我见卢庆安伤得最轻,而且,卢庆安也是我唯一可以断定不是j细的一个,就决定留下他,没想到五姐和李大哥还就认定j细是他。现在的问题是另外九个伤员当中必定有一个是j细,我决定审问李浩,可是制度上不允许对李浩动刑,李浩也是吃准了这一点,问他什么都拒不交待!”
李虎心想:我是来找老蒋和王倩寻仇的,不受你们那什么破制度约束,遂说:“王长官要审问李浩什么,不妨交给我,我也好尽快还清欠你的人情!”
江五听出李虎话中之意,心中很焦急:李虎是多好的一条汉子,我与王倩一道杀了他的三个兄弟,他可以原谅我,偏偏就不能原谅王倩!
王倩道:“坂田以前是通过黑鼠来控制李浩,现在黑鼠已经死了,但是盛飞龙告诉我,李浩得知黑鼠死了,仍然拒不交待罪行,这证明李浩身上有可能被装了跟踪器,小鬼子的科技水平在我们之上。但李浩毕竟抗日有功,李大哥愿意帮忙也行,只是不要下狠手,有了结果马上来告诉我们!”
“我现在就过去!”李虎就要出发,王倩道:“李大哥等一下,我本想亲自替卢庆安疗伤,现在看来没有时间了,你顺路把小卢直接交到王伟能手上,由通道直接送到后方去养伤。并告诉王伟能,其他九名伤员先用药消炎,等抽出j细才能送入通道!”
卢庆安见王倩排除了他身上的j细嫌疑,很是激动,都被李虎扛到背上,还要回头问:“王长官,你凭什么断定我不是j细?”
王倩笑道:“你哥哥卢庆贻关在天主堂,上一次我们去救人,他是可以走的,他坚持要等到方军长走的那一天才走,留下了。你们两兄弟长得太像了,放心吧,你哥要不了多久也会获得自由,你们很快会见面!”
李虎背着卢庆安上后山,往前走了一截路,卢庆安又叫停,说:“李同志,我把一桩重大情报给忘了,得赶紧回头去向王长官汇报!”李虎来了脾气,说:“你也是爷们,有什么事非要找个女人汇报,什么情况,向我汇报!”
卢庆安道:“李同志,你好象不是这里的领导人,告诉你不合符制度!”
李虎把卢庆安放到地下,来了狠劲,骂道:“狗屁制度,到底什么事,说出来便罢,不说出来,你就呆在这里等小鬼子来招呼你!”李虎可不是吓唬人,说丢下不管就真会丢下,卢庆安伤在腿上,心中叫苦,说道:“我说,我说!”卢庆安从衣袋里取出一张曾经折叠成纸船形状的白纸来交给李虎,那纸已浸了水,李虎小心打开那纸,见纸上写着:
“カクテル巷烏蓬船、助け龙泽南英子!(鸡尾巷乌蓬船,龙泽南救英子!)”
李虎知道纸上写的是日文,认不出大概,却认得“龙泽南”三个字,他是九刑十八狱总舵大哥,曾听手下兄弟说起过龙泽南是日本第一武士,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经历:同是咬断狱底铁锁的饿虎狂龙,心头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豪情。李虎心头琢磨:龙泽南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卢庆安见李虎盯住日文看上老半天,揶揄道:“李同志,对付不了吧!”
李虎这下拿出态度来了,笑眯眯问:“你看上去挺有文化,这上面的鬼画符,什么意思?”
卢庆安得意笑道:“我本是战地记者,随军采访方先觉将军,没想日军围困了衡阳,我出不去了,就索兴做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我这次能从东洲岛上活着出来也得益于我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鬼子看守从交谈中看出我是个文化人,很是惋惜,说如果有活命的机会一定先给我。这一次鬼子要从东洲岛上调十名伤病最严重的战俘出去,看守又通过内线打听得这十个战俘是用去交换人质的,大有活命机会,于是便把我这个轻伤者报为重伤者选上了!”
李虎更是满脸堆笑道:“有学问的人,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小鬼子也被你的学问征服了!还请你翻译一下这句日文的意思?”
卢庆安道:“李同志不要心急,我得把经过说清楚。我们被小鬼子押着,从东洲岛上坐乌蓬船过江,船快靠岸时,江面上飘浮着一块旧木板,木板上连着一只小纸船,这小纸船我们小时候都会编织,同船难友都是重伤病者,没有力气去捞这小纸船,而且还有小鬼子持枪看守,倒是一名十几岁的小鬼子看守起了好奇心,伸出刺刀把那木板扒到了船边,摘下那纸船来看稀奇。看守小组长冲过来一把夺下小纸船扔掉,这一扔刚好扔在我的脸上。我总是预感这个小纸船里有事情,拾起来装作往水里一扔,却悄悄塞入了口袋。现在我来告诉你这句日文的意思是:‘鸡尾巷乌蓬船,龙泽南救英子。’还请李同志回头速速交给王长官。我怀疑这两句话隐藏着重大的军事情报,又或者是敌人设下的什么圈套,故意让我得到,来引诱我们的游击队中计,所以你要把这个过程详细向王长官汇报,以便作出正确分析!”
李虎连连点头称是,心中骂道:“你这人读书读坏脑子了,明明就是一个名叫英子的女人正在遭罪,呼唤龙泽南去救她这么简单!
李虎背起卢庆安,大步而行,赶往邻近王家村审问李浩,心中喊道:龙泽南,你的女人在中国遭罪,我李虎敬你是条好汉,我去替你救了!
湘江在衡阳境内是向东流。话说英子放出的纸船顺江东流,英子知道日本在中国的东方,她希望龙泽南可以看到小纸船,这本是万分渺茫的希望,然而世间的事,只要你坚持去做,就会有你意料之外的收获,李虎以及中国游击队位于鸡尾巷的西南面,从原理上根本没有可能得到顺流向东的小纸船,偏偏这个满载希望的小纸船就落到了李虎手中。
再说李虎走后,王倩招呼冯金龙和江五一道赶去李旺财家。
三人遂上后山奔李旺财家来,一路上江五讲了龙海生夫妇认她做干女儿,不愿住到李旺财家,而要开新屋场造房等等事情,说:“干爹不愿住李旺财家,主要是嫌弃李旺财身上背着‘汉 j’的骂名。我答应干爹让王伟能开证明证明他是爱国公民哩?”
王倩略一思索说道:“龙海生一家要是搬到老李家住,对于我们有很大的掩护功能,而且这个建议是佐藤提出来的,顺理成章。尤其现在坂田已经猫上这个地方,就让王伟能开证明给他,让龙海生尽早回来。”王倩说完又笑道:“姐,你很得人缘,又一个土财主认你做干女儿,怎么就没有一个土财主认我做干女儿,大把零用钱花花好爽啊!”
江五道:“你身上挂着三个字,谁敢跟你攀亲!”
王倩问:“我身上有三个什么字?”
冯金龙都忍不住笑,江五道:“‘王长官’三个字啊!”
王倩见冯金龙笑,心中总憋着一层不舒服,见现在只有三人在,不吐不快,照直问道:“冯金龙,你跟我姐,究竟谁高攀谁?”
冯金龙立马道:“当然是我高攀五姐!”
江五要阻止这个话题,被王倩喝退,王倩又对冯金龙道:“你家中还有个堂客,你把我姐当什么人,现在全衡阳都在叫江五大侠,你听不见吗!难道让堂堂江五大侠就这么做你的二奶吗!”
冯金龙心中叫苦,说道:“我这次去无鬼村筹粮,都没有回去,家中的堂客已只是个名份,如果连个名份都去掉她的,乡下女人很容易想不开?”
王倩气得咬牙,问:“你那个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
冯金龙道:“她叫李翠兰,现住我冯家村,娘家在小云寨村。”
江五尖叫一声:“唉呀,金龙,你怎么现在才说,那天麻圆那帮老鬼子在小云寨村作孽,我为了吸引鬼子到无鬼村来,就故意在小云寨村晃悠,有个高个女人从山里冲下来拽我上山去躲,我一时说不清楚,只好跟她上山,她拿了一个熟红薯给我吃,告诉我她叫李翠兰,又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江五!然后我趁她不备溜走,才把鬼子引到了无鬼村。再后来,漫山遍野的人都叫江五大侠,这无鬼村的人都看见你和我在一起,这很危险!”
冯金龙抬头长叹一口气,说:“如果要出事,也早就出了!”
王倩骂道:“脚踩两只船,冯金龙,马上回去,和李翠兰说清楚,你可别弄出麻烦来!去向王伟能要一辆自行车!”
冯金龙对江五道:“我回去看一眼就来。”说罢飞一般去了。
冯金龙咬紧牙一路奔向王家村向王伟能要车,心中在翻腾呐喊:“翠兰,你千万别犯傻,冯金龙只是一个混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老流氓,你千万别为了这样一个人犯傻啊!”
第六十二章 固执救人
江五随王倩由后山进入李旺财家,因为担心李翠兰出事,一颗心悬在半空怎么也放不下。王倩问过李旺财的伤势,李旺财说:“这一次做梦都没敢想还可以活着出来,既然还活着,一点伤也就不算什么了!”
李旺财见江五一脸愁苦,问:“什么事把五姐都给难住了?”
王倩道:“她自找的麻烦,没人帮得了!”遂把江五、冯金龙和李翠兰三人的事说了。
李旺财道:“五姐,这种事没有对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想它,让你嫂子弄些菜,我们走两杯!”
江五摇头:“李翠兰要是真想不开出了事,我还在这里喝酒,怎么喝得下去!”
李旺财道:“五姐,你在衡阳也住了不短时间,说话要图吉利,你现在把酒喝下去,李翠兰铁准就没事!”
江五叫道:“喝!”
王倩道:“老李,你刚脱离虎口,大意不得,我们都不宜再去前院露面,就辛苦嫂子和小唐,把酒菜弄到这里来!”
李旺财点头去了前院,不一会,随见香和唐破一道端盘携酒而来,酒菜全都齐全,李虎正好到了,脸上披着一层摁不下去的愤怒。
众人一齐上桌,李虎看出江五面上不乐,竟然要与李旺财对酒,自倒了一碗向着江五道:“五姐,我来的路上撞上冯老狐狸,他都没有心情搭理我,只顾往王家村奔跑,你们两个闹矛盾了,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全在我这碗中。”说罢咕噜一声全下去了。江五也喝了一碗,与李虎照了碗底。
王倩问李虎:“李大哥刚才一脸怒容,是替五姐生冯金龙的气,还是李浩拒不认罪?”
李虎摇头道:“嗨,李浩哪象个男人,我还没对他下手,他就软了,把什么都招了。他说,他被关押在东洲岛上,三天才能吃上一个饭团,饿得腿脚发软,眼冒金星。许多在押伤兵都只是一点点伤,因为鬼子根本不给予医治,天气又十分酷热,要不了多久就溃烂成重伤,重伤员的下场就是被鬼子扔进江中喂鱼。
“他说,他被捕时,胳膊中了枪。坂田让医疗组替他取出了子弹,上了药,又让一个日本女人英子服侍了他一个晚上,他说真正让他变节投敌的原因就是这一个晚上,还说那个英子太美妙了,当时自己完全就象皇帝一样。他还抱怨说人家日本的领导人就知道体贴士兵,每个士兵都可以得到日本女人的安慰,哪像老蒋就知道说些漂亮话,发些毫无实用价值的勋章之类!”
听到这里,王倩怒道:“这个李浩,哪里象个军人,完全是个军痞,竟然羡慕鬼子的慰安制度!”
李虎待王倩熄了怒火,才又继续讲道:
“李浩说他真正的卫兵小文为了掩护他逃走牺牲了,而他仍然未能逃脱。坂田得知李浩已死的卫兵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