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落星追魂

第 1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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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河套煞君之子!”

    他此话一出,飘渺酒丐顿时一怔,他这下可真的惶恐起来,道:“你就是锺老前辈的少爷?他不是已经作古了吗?”

    花花大岁哼道:“放你的屁!他老人家硬朗得很……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快把这小妞交还我!”语气狂妄自大,简直是目空一切。

    须知这河套煞君为邪道第一高手,昔年与中原神君并列为正邪两大绝顶高手,但他们却从未见过面。

    因这河套煞君一向居住河套,天蜈官里,甚少来到中原,但他的徒子徒孙却遍布天下,而且都是黑道邪门的绝顶高手,就算是那白骨邪魔亦是他的晚辈弟子,故提起他的名字来,江湖上没有不震惊的。

    在百年前他即要赶来中原找落星天魔,但当时落星天魇已在泰山遭受围攻,以致於失踪,故他仍然留在河套。而各派亦因伤亡惨重,未能远赴河套。

    他也就仍然雄据邪道第一高手的宝座,但三十年前传他因纵欲过度而致於死在河套的天蜈宫里,江湖上的邪魔外道也都消声匿迹,自此江湖平静了数十年。

    但此次飘渺酒丐竟亲耳听见他仍然健在人间,怎会不悚然大惊呢?他根本没注意到花花太岁口出秽言了。

    他犹疑了一下,回头对那少女道:“你是何人门下,令尊何人?”他想知道是否有保护的必要。

    那少女低头道:“家父顾凌武,系银麒堡主……”她的话未说完,飘渺酒丐嚷道:“你就是顾凌武那小子的丫头?走,我于某人不管这闲事!”

    那花花大岁此时走上前来,便欲抓顾凤霞。

    这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李剑铭,他冷哼一声,挡了上前,右手竹杖一挥,扬起一片青色光影,他喝道:“回去!”

    那道光影将花花太岁直逼得退出数尺,方始立定脚步,他怒道:“无知小辈,竟不怕死,阻挡少爷!”

    喝声中,他一抄衫下,拿出一把白骨摺扇,身子一移,欺近过来,摺扇直点李剑铭胸前要岤──飘渺酒丐见花花太岁动起手来,他连忙说道:“李长老,不要动手……”李剑铭此时心中大怒,他见这轻浮的少年,竟是走中官向已进招,藐视自己过甚,而飘渺酒丐竟也懦弱至此地步。

    他喝道:“看!?蚨瞎吠取? ?

    他手中竹杖迎空一抖一幌,划出一个大弧,身体美妙地向後一弯,竹杖变幻莫测地颤抖点出……只听“噗!噗!”两声,花花太岁惊叫一声,倒跃出丈外,空中一溜白光,飞出数丈之外。

    他的两手空空,虎口汨汨出血,显然已经落败……他怔怔的望著李剑铭,停了一下,他说道:“你是何人?难道你不怕河套煞君?”

    李剑铭仰天一个哈哈,他说道:“我落星追魂向来手下不留活口,也向来不怕任何人,管你什麽河套煞君?”

    说完,他毫不作势的,身形移出八尺,竹杖一伸,往花花大岁当头劈下。

    蓦地里……

    一道黑影从空而降,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口发狂言,吃我一掌!”

    强劲有如山崩的汹涌掌力,当空压到,威势吓人。

    李剑铭剑眉一轩,左足斜跨,同时左掌虚幌,右手杖头自左掌下点出,他喝道:“臭狗翻身!”

    只听一声轻响,夹著一声惨叫,那空中跃下的人影,在虚空里连翻三个筋斗,倒跌出二丈之外。

    他一落地,跄踉的倒退了几步,方始稳住身形,他脸上变色的看著李剑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原来他跃起三丈,劈出自己的“阴煞掌功”,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原道这下对方还不立即了帐。

    但却只觉掌力一接触到对方左掌,就立即消失了掌劲,因为那是没有著力之处,有股软绵绵的感觉。他心里一惊,却只见一道绿影直奔自己咽喉,急忙里,他只觉惟有倒翻出去,方始能避过对方这招。

    故而他一仰头,倒翻出去,但这下可不妙了,那股软绵绵的掌劲,顺著他的势子,直围过去,箍住了他的身子,连翻三个筋斗,方始束缚一松。

    这种奇妙的招式,叫他这远处边陲的人,惊得怔在一旁。

    李剑铭扬目一看,见到这是一个全身漆黑,矮小长须的怪老头。

    他一回头,看了看惊呆了的顾凤霞,他轻笑一声,将竹杖交给飘渺酒丐,正容说道:“丐帮绝学系历代帮主集其一生之智慧所创,奥妙莫测,愿帮主能够详加领会,以不负老帮主所托。”

    飘渺酒丐肃然道:“本帮今後尚请李长老你能时加照拂……”他将竹杖牌今符交给李剑铭。

    李剑铭颔首收下,他此刻将脸一扳,道:“你们俩人辱及我落星追魂,今日看在你等无知,饶你们一命。”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消,你们自断一肢……”那矮老头闻言怪叫一声,说道:“小子口气真大,我寒江钓叟还没遇见这等狂妄之人—─”李剑铭说道:“现在就要让你见到——”他单掌一立,便待发招。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数条人影跃了过来,紧站在矮老头背後。丐整三大长老也同时跃回,站在飘渺酒丐背後。

    矮老头对那五个奇形怪状的野人,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话,那五个人野人登时大怒,杰杰怪叫声里,哄然一起,扑了过来。

    李剑铭哼道:“替我滚回去!”

    他双袖一拂,两股不同的掌力发出,直扑跃来的五个野人。那道掌风,将他们五人撞出五尺之外,跌倒地上。

    那矮老头忙带著花花大岁,此时跃了开去。

    李剑铭喝道:“那里走!”

    他不等五个野人让开,提气飞身,跃起五丈多高,斜飞而出,在空中四肢张开,扑向飞奔而去的两人。

    矮老头一闻喝声,连忙加速奔走,但只走出数步,便觉当空呼啸之声,他赶忙一挫身子,运足身功力,推出一掌,挟着无匹的狂飚,迎上半空。

    他掌劲一出有如泥牛入海,抬头一看,只见李剑铭在空中,四肢幻化成无数绝招,直罩自己浑身岤道。

    他心中大骇,一弯腰,反手从背上抽出一根钢铸短竿,他一扬一拉,那竿上飞起一道细钓丝,上系一个半圆的钢环。

    那个钢环挟著悠悠风声,打到李剑铭胸前“锁心岤”。

    李剑铭右手一探,抓向来环,左手一缠,往那线上缠去。

    但那钢环竟是一缩,好像活物样的,又转头打到他小腹“气海岤”,快若灵蛇轻舞。

    李剑铭双手顿时落空,他轻咦一声,右手骈指作掌,斜斜的一削,左手握拳直击,随著坠下的身形,向下撞去。

    只听惨嗥一声,寒江钓叟整条右臂变得血肉模糊,那根钓竿的钓丝,吃李剑铭单掌一削,削成三截,随著那条折断的右臂,倒跌出三尺之外,落在尘埃里。

    他痛得浑身颤抖,但他仍然硬朗的说道:“小子你有胆可到河套天蜈官来——”李剑铭冷笑地叱道:“住口!我落星追魂走遍天涯,还在乎你那天蜈官不成!叫河套煞君亲自到中原来找我落星追魂——”说到这儿,他眼睛一斜,喝道:“小辈休走!”

    他飞身跃起,追向那逃跑的花花大岁,在空中他双足飞快的踢出,踢中花花大岁腿部岤道。

    他落在地上,提起仆倒地上的花花太岁,说道:“好色滛徒,人人能诛,我说今日饶你一条狗命!留下你的左臂,滚吧!”说著,他双手微一使力,只听“格登”一声轻响,花花大岁惨叫一声昏了过去,那条左臂齐肩折断……他右臂一扬,将花花太岁扔给寒江钓叟喝道:“现在滚罢!”

    寒江钓叟怨毒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子,记住,河套煞君自会找你算帐,那时……”李剑铭闻言,怒目一张,吓得他连忙招呼一声那些刚刚挣扎爬起的五个野人,飞奔而去。

    飘渺酒丐上前道:“李长老,今天你闯的祸可大了。”

    李剑铭扬苜道:“一切的事都有我落星追魂承担。”

    此时顾凤霞走了上前,敛衽说道:“谢谢大侠相救大恩——”李剑铭看到她瘦削的脸庞,已没有以前那样丰润,他盯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次出走江湖,可是找寻李剑铭的下落?”

    顾凤霞瞪大了眼睛,焦急地问道:“大侠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李剑铭说道:“他已经葬身在万丈深渊之下,脱离这个人世了……”那飘渺酒丐惊诧的看著他,不知是怎麽回事。

    李剑铭说完话,摇了摇头,对飘渺酒丐拱了拱手,飞身拔起五丈,在空中一个转折,消失了影子。

    夜空里传来了朗吟声:

    “单骑走遍天涯路,

    落星追魂天下寒。”

    这儿留下了丐帮四人,他们困惑地耸了耸肩。

    这儿留下了顾凤霞,她伤心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lionkingocr,独家连载第六章情丝难缠黑夜还没有过去,一切的事情仍然可能发生——李剑铭施出‘流星飞逝’的绝顶轻功,飘飞在夜空里,将自己的影子,远扔在背后。

    将近深秋,夜色凉如水。

    李剑铭仅只着一袭单衣,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袂,但却吹不掉他满脑的杂思,他一路上想道:“顾凤霞竟然为了找寻我,而离开了她那正在不安的家,置银麒堡于不顾,行走江湖,到处找寻以她一个女流之辈,在这茫茫的天涯里,要想能找到名不见传的李剑铭,那可不是一件轻易之事………“唉!刚才她听见我说李剑铭已经死去,那股绝望而又震惊的表情,是多么的令我感动啊!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的关怀过我,为我的遭遇而伤心………啊!不,应该说还有一个,那个首先闯进我心坎里的少女,曾——给我许多的欢畅,甜蜜的回忆,但是——“现在呢?现在只留下满腔的悲痛………”想到了这儿,他痛苦的摇摇头,轻声吟道:“欢乐的往事,已不再可喜;哀伤的往事,却仍然可悲。”

    在淡淡的月光下,此时已可看到远处的洛阳城,那高大的城楼,在夜色下看来,更是肃穆庄严。

    他放慢丁速度,缓缓地向前走去。

    道旁高梁杆被风吹得发出一阵声响,夹着四野传来的微弱的秋虫鸣声,组成一阙秋夜曲。

    他浴着月光,背着双手,缓缓地踏月而去,他缓慢前去的背影,看来是那样潇洒、宁静。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思潮起伏,刚才顾凤霞的那种哀怨、娇柔、失望、悲痛的表情,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他喃喃地说道:“我郡样对她是否应该?她曾经给我安适,给我有一个好的环境,把内伤疗好。

    “虽然她的父亲得罪了我,但她并没有对我有任何不利之处啊!除了她的骄傲自大之外,她亦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就看她那次在堡里能舍身救父的情形,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以往我的心里已经被公孙慧琴的影子,给塞得满满的,所以我明明知道她对我的一番情意,但我却不能不避开她。

    “现在我所爱的人背弃我而夫,但她却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来到洛阳找我………“唉!我却这样狠心的对她那样!我是否应该呢?………”这些思潮一直盘回在他的脑际,使得他甚是烦恼不安。

    须知他此时的心情最是矛盾了,一方面他曾经尝到失恋的苦味,所以不敢再蹈覆辙,让自己再置身于另一个爱情里。

    而另一方面由于心里失去了依据,空虚得急需另一个影子来填满它,而恰在此时,顾凤霞又在这种场合里出现,又在这种原因里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怎能不为之而心情激动呢?

    何况现在的顾凤霞已变得那样娇柔,瘦弱,这与她以往那种狂傲,蛮横的样子,完全相反,反而增加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动人风韵,惹人为她拨动心弦,而愿意保护她。

    所以刚才他眼见花花太岁竟要污辱她,所以心中妒火勃发,欲置对方于死地。

    但后来心情一矛盾,乃仅只令花花太岁白断一臂;这种矛盾的思绪促使他如此做,而不顾其后果如问,也不管对方的来头多大。不过这点他自己并不知道………且说他边走边想,慢慢的走近城门了,此时自城内传来了三响更声,告诉他已至深夜。

    那寂寞空灵的更声,敲断了他的思绪,他悚然一惊,自幻想里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已经快碰到那关得紧紧的城门了。

    他哑然失笑着自己的失神,此时他一提袍角,轻飘飘的纵上了城楼,待要飞身跃下街上……正当此时——不远的屋角上闪现了两道人影,飞也似的奔驰过来,他屹立在城楼上看着那飞奔过来的人影,忖道:“最近几天洛阳城里竞平空来了不少武钵中人,他们总不会全是被洛阳大豪请来的……”敢情他现在是想到了数月前,飞身入洛阳大豪家里,找张大胖报仇之事。

    那时洛阳大豪家中尽是些英雄好汉,甚多三山五岳的豪杰,都赶来洛阳,预备一见云龙一现——因为他前些日子掌劈华山元真道人,打死昆仑的神鞭飞叉,又把飞凤堡二堡主双掌托塔欧阳胜的双臂折断………这一连串的惊人举动,飞快地传出了江湖,真个是把整个江湖都震撼起来,所似各方豪杰,纷纷赶来洛阳——也就被洛阳大豪给招待在家。

    那天他轻易地摸进了张大胖的房中,将熟睡如死的张大胖提了起来………然后他很干脆的点了张大胖的死岤。将张大胖扔在大厅之中后,他飘然的飞出了洛阳大豪家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进去过,直到张大胖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仅一瞬间,那两条人影便距此很近了,他抬头一看,见是一高一矮的两个汉子,脸上围着一层面幕,仅露出了眼珠在外。

    在那个高一点的汉子肩上,扛着一包长长的东西,远看不出,这一走近,便可看出是一个人的模样。

    李剑铭心里一动,便施出轻功,迎上前去。

    那两个漠子方飞奔而来,突然风声一响,眼前便伫立了一个人。

    两人都心里一惊,立时止住步子,注眼一看见到面前站立的是一个身着灰衫的少年,面目平庸,毫无出奇之处,满身都是土里土气的样子。

    那较高的蒙面汉,看了下那个矮一点的,说道:“嘿嘿!这个雏儿,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竟敢惹上我们兄弟的头上来。”

    他侧着头斜视了李剑铭一眼,冷笑一声道:“你这土小子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不看一看老子………”他话未说完,只听“拍”的一声响,睑上已挨了一个重重的耳括子。

    这下耳光直打得他耳聋眼花,金星直冒,怔了好一会儿方始定下神来,这才发现肩上扛的人,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那站在一旁的矮个子,这时怒吼—声,跃了过来,扬起双拳,一奔下颔,一奔右胁,直往李剑铭身上打来。

    李剑铭侧身一让,骈双指,飞快地往来拳敲去,只听‘呵哟’一声,那人抱着右拳,一屁股就坐倒屋上。

    他双指一划,“嗤”的一声,将那个长形布袋划开,只见里面是一张满布红霞的桃花笑脸,脸上充满了甜蜜柔和的表情,尤其是那一排长长的睫毛,看来更是惹人遐思。

    他看到了这个熟睡了的女人的睑颊,心里不由一震,忖道:“怎么她会受到暗算………”这念头还未想完,他便觉得后脑风响,冷森森的刀锋,已将劈至颈上。

    他毫不作势地,脚下轻飘飘的移前三尺,一个飞快的转身,已面对那背后偷袭的汉子。

    他低叱一声,两指一挟,已将一把单刀给夺了过来,他双目倏张,怒道:“是谁唆使你们夤夜劫盗良家女子?”说着,他毫不在意的两指一夹,只听‘格登’一声,那把单刀,已经一断为二。

    那站在面前的瘦高蒙面汉,此时轻声惊叫一声,眼中露出惊悸之色………李剑铭低哼一下,右手一扬,一溜白光直射出去,已将那想偷偷逃跑的矮个子腿上麻岤给打中,“噗通”一响,已扒倒瓦上,不能动弹。

    那站在面前的汉子,此时吓得双腿直是抖动,刚才那股威风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李剑铭提起手中半截单刀,振臂一扬,掷了出去………只听“噗’”一声,面前的瘦高汉子,已经双膝跪倒屋上,那飞出的半截单刀,擦过他的面颊,将他面上蒙着的布巾给割断,落了下来。

    李剑铭一看是个面目猥琐,鼠目鹰鼻的中年汉子,此时他正在连连叩头道:“爷台饶命,爷台饶命!”

    李剑铭冷哼一声说道:“你且说是谁叫你用迷香,偷劫这个女子的?”

    那汉子惶然道:“小的叫白花蛇,是洛阳大豪钱太爷的门下,他老人家为了讨好‘虎面佛爷’,所以命小的兄弟俩在洛阳找青楼的姑娘………“昨天‘虎面佛爷’说已经厌倦了吃那些剩饭残菜,要找个新鲜的姑娘,所以钱大爷命小的到悦来客栈把这位姑娘给劫了出来。他已经患病卧在床上,故此没有用闷香………”他方说到这儿,见到面前这灰衫青年张开着的眼睛,自里面射出一股慑人心弦的神光,他心里一寒,颤声道:“少侠饶命………”李剑铭此时愤怒填膺,胸肺好像要爆裂一样,他恨声道:“好贼子!”

    怒声中,他袖袍一挥,白花蛇一个身子,平飞出三丈,“叭哒”声响里,已经跌死在街道上,夜里的宁静,被一声惨叫给击破………李剑铭脚下轻移,已经蹴上伏倒屋上的另一汉子背心“命门岤”,他右足一勾,将那已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同样的踢下街上。

    他低头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刘雪红,只见她吐气如兰,呼吸甚是急促,一股温馨的芝兰香气,直扑入鼻里,他畏惧地将头侧了开去………踌躇着一会,他仍然呆立在屋顶上,不知要怎样才好,他心里起伏不定,伸手摸了摸刘雪红的额头,只觉着手炽热,他忖道:“她已经病了这么重,非要请郎中给她医一医才可,否则太危险了………”现在我还是送她回悦来客栈………啊!但是我却不知道她住在那间房………罢了,我还是把她带回我的房里,明天找个大夫………想到这里,他便起步飞身跃回自己住的那家平安客栈。

    一路上,他将包袱紧紧的包好,免得让冷风吹上刘雪红的身上,他看到在怀里的刘雪红轻声出,端的是奥妙诡异………他收回右手后,自言自语道:“老道的这招,的确诡绝无比,谁也会为那已劈出的剑影所迷惑住,就这样他的生命已经算是快完了,因为剑尖已经刺穿他的咽喉。”

    这招正是华山六合剑法中的绝招“海市蜃楼”,当日元真道人施出这招绝学,以李剑铭这等功夫的人,也差点丧命于无常,可见它的威力了。

    李剑铭遇险后,以他的绝顶智慧,把这记绝招,硬生生的记了下来。

    经过数天的演练,已经能够完全的了解其中真髓,至此,他也不禁为这招绝招而惊异。

    然而到他大闹华山时,华山派的弟子,将更为他晓得这招,而惊诧莫名。

    且说李剑铭此时走到墙角,将盆里污水倒去,然后将热水壶提起,倒了水,舒服的洗了个脸。

    他双臂向后一伸,伸了一个懒腰后,把桌上的茶杯倒满。

    正当此时,店小二带着一个大夫进来,对他说道:“公子,大夫替您请来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李剑铭掏出一两碎银,交给小二道:“你去跟我煮一锅小米稀饭,买点酱菜来,余下的都赏你喝酒。”

    店小二诺诺连声,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剑铭拱手对那大夫道:“敝人舍妹不惯,染上疾病,有烦先生施展回春圣手,能使舍抹早日康复——”说到这里,床上娇声嘤咛了一下,李剑铭顿时两颊飞红,幸而那大夫是个老花眼,没有注意。

    大夫见到他如此说,他也对李剑铭一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嘿嘿——客气了。”

    李剑铭也不多客套,他连忙走到床前,揭开帐子,看见刘雪红睁着双眼看着帐顶。

    她正在奇怪自己房里怎会有个男人,这时一见帐沿被揭开,她本能地右手扬掌一击,樱口一开,便待暍问。

    那知右手刚一扬起,便被一只结实的手掌,给握得紧紧的,自己唇上也被一只手给掩祝他心里大惊,侧目一看,见到是一个丰神朗逸,玉面朱唇的美男子,那正是她每一时刻都在怀念的李剑铭。

    她不禁羞意涌上面颊,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他那强壮的手掌,彷佛有一种热力渗透出来,于是她在颤抖着,心坎里小鹿直撞………李剑铭轻声道:“姑娘染疾,昨夜为歹徒所劫………唉!一切详情待小生等下告知,现在大夫已来,请姑娘原宥这个………”刘雪红“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剑铭方始惊觉自己的手………他立刻飞快的收回双手,尴尬地轻声道:“对不起!”

    他把头伸出帐外后,干咳了一声,说道:“妹妹,把手伸出来,好给大夫诊治………”那大夫坐在床边的椅上,五指轻轻地,放在帐内伸出的柔荑上………好一会,他方始站了起来,对李剑铭道:“令妹仅是心胸烦思郁积,加上稍受风寒不加注意,故而内外交迫,方才抱病卧倒。”

    他走到桌边,坐下后提起笔来,开了一个药方,对李剑铭道:“现在只需服下我所开的三帖药,则令妹之疾,定能霍然而愈。”

    李剑铭连忙道谢,并自怀里掏出一锭约十两的银子,交给大夫道:“这些诊金,请先生收下——”那大夫一见他出手如此之绰阔,心里吓了一跳,急道:“不需这么多!公子,只要二钱银子即可………”李剑铭道:“先生无须客气,请笑纳。”

    推辞了好久,那大夫方始千谢万谢的将银子收了下来,李剑铭还亲自送到门口。

    正好这时候,店小二提着一锅稀饭走了进来,他喊道:“相公,稀饭已经煮好,小的跟您老煮得又香又好吃………”李剑铭制止他再说下去,拿起桌上药方,又掏出三两碎银,嘱店小二去抓好,煎好端来。

    那店小二看这下最少也可剩上个二两银子,他乐得咧开嘴,连忙走了出去。

    李剑铭走回床边,揭开帐子对刘雪红说道:“姑娘,请宽心,药马上就来了………哦,你可要先吃点小米稀饭?”

    刘雪红瞪着双眼,凝视着他,把自己的满腔情意,都表露在眼里………李剑铭看着她那莹澈有若秋水的眸子,他感觉到是那样的熟悉,彷佛那又是最近发生的事,彷佛他又回到以前那些欢乐的岁月里………他痛苦的呻吟了一下,喃喃道:“你不是她,你不要骗我………”他掩上了脸,喉里低吼了一声。

    刘雪红好似大受惊恐,她用纤手掩着口,惊诧地瞧着李剑铭,她心里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那既不是酸,也不是甜,更不是苦和辣了,也许是混合起来的的另一种滋味——但她自己并不知道,也感觉不出。

    李剑铭的情绪震荡着,那生平第一个闯进他心扉里的倩影,那个使自己为之心碎的倩影,又浮现在眼前………他现在又看到了那同样的一双秋水无尘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漾溢着说不尽的情意,海样深的柔情,他抚摸着自己破碎的心,仍然是滴着鲜血。

    于是他悲痛着自己的不幸,感怀着自己的遭遇,痛恨着那负心的女人………他正在掩脸伤心之际,一只灼热的纤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宽阔的背郡,温柔的拂过他的手臂,这使得他的情绪渐渐镇静,慢慢的恢复常态了。

    她柔顺地轻声道:“让那些痛苦的往事,化成一缕轻烟,飘开你的心里;让那些黑色的回忆,化成一场春梦,永远忘掉它吧!”

    “因为在你的前面,是一片辉煌灿烂………何况还有人会挂念你,会为你而………”说到这里,她的睑更红了。

    她扬目一看,见到李剑铭正睁开着眼睛,日光炯炯的看着她,她不禁娇叫一声,闭上秀目,卧倒床上,将被子拉到头上,把脸盖祝李剑铭情绪已经完全稳定,把帐子放下,走至桌边。

    正当此时,店小二将药罐子端来,顿时一股药香味扬溢在空气里,小二睑上堆着笑道:“公子,药已经煎好了。”

    李剑铭点头道:“你放在桌上,我自己来,现在已经没事,你走吧!”店小二应声走了。

    李剑铭把药倒好,端到床前,放在一张椅子上,又把稀饭端在旁边,他说道:“你自己可以动手罢,吃完药,你小睡一会儿,我现在到悦来客栈去替你把行李马匹取来。”他走了两步,方始一停脚步,回头道:“哦!我都忘记问你,住在那号房?”

    她此时心里不大高兴,恨声道:“我住在三号房,不过你不必去,我等会要回去………”李剑铭也没理她,心知这是气话,所以他迳自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又扣上。

    待他将东西拿来,又在隔壁开了个房,等一切办妥后,已近正午了。

    他重又回到房里,见刘雪红已乖乖的吃完药,稀饭也喝了少许,熟睡着未醒。

    于是他轻轻走出房间,去做自己的事了………★★★一天的日子,又将要过去了。

    黄昏时分。

    斜阳洒在一个广大高耸的屋宇上,也洒落在宽阔的庭院里………这儿所住的是洛阳城内,唯一的土霸主——洛阳大豪的家宅,此时正开始热闹起来。

    东院里住的各正派弟子,此时正在下棋、聊天,谈论着这次途中的所闻所见,说些本派的独特手法,以及此次来到洛阳的目的………西院里住的黑道豪杰,此时亦正在吹着各人自己的英雄事迹,有些人在谈论着扬州妓院里的旖旎风光,有些人在说北方的大妞儿美妙无比………洛阳大豪一支烟枪在手,横躺在床上,吞云吐雾,在大练其“呼吸功”。

    “老爷,外面一人求见,递上这个纸帖………”钱登亮哼了声叱道:“蠢才!有人来找,要叫他找师爷,怎么在这时候找上我呢!’他一面骂,一面拆开来看。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星星,拖着一条尾巴落下,旁书:“落星追魂天下寒。”

    他一看之下,登时瞪大了眼睛,张开着嘴,手在颤抖着,那根烟枪“叭”的一声,掉在床上。

    他颤栗着惊道:“落……星……追……魂……”他跳了起来,忘形地跑出门去,连鞋子都没穿,他大呼道:“落星追魂!”

    正在此时,他后面一声低沉的声音说道:“不错,是落星追魂。”

    他心中大惊,猛一回头,见到是一个身着灰衫的虬须大汉,正站在离他一丈之处,凝视着他,那股冷冷的目光,令他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嗫嗫道:“你是谁?”

    那虬须大汉冷声道:“落——星——追——魂。”一字字的说了出来,更增加话语里的慑人气氛。

    钱登亮吓得一个回头,飞快地跃走,他大声呼道:“你们来呀!??彼?蘸暗秸饫铮?恢焕淅涞氖郑?炎サ剿?木鄙希?话丫桶阉?木弊痈?笞。?庖欢螅?阉?娜?炅?嵌几?笕チ艘话胍陨稀?

    落星追魂问道:“你这儿有个虎面佛爷,他在那间房住?”

    洛阳大豪颤声道:“熊少侠,救命呀………”落星追魂骈指一点,已将他的“哑岤”点住,钱登亮张着嘴,哑然无声。

    一个年青的壮土,握着长剑飞奔过来,暍道:“何处狂徒,敢来生事。”

    落星追魂朗笑一声,迎上前去,只见他右手一挥,身子毫无阻挡的,便进了西院,在他身后留下了一个手握长剑,木立着不动的年青壮士。

    西院里此时正在大唱大闹,那些人无忌惮的说些风花雪月的风流之事,响起一片哄笑。

    蓦地——

    一声暴暍道:“住口!”这声音震得每人耳鼓嗡嗡作响,他们怔在屋内,齐都回过头来,看着门口。

    只见一个虬须大汉,左胁挟着本宅主人——钱登亮,神威凛凛的屹立在门口,虎目圆睁,注视着屋里。

    他们每人心里都是一楞,但心知此人来意不善就是,以他们平曰在江湖上闯荡的经验,此人可能是找结有梁子的人报仇,故此谁也不愿架梁生事,而且也为他的威势所慑,故此静静的看着这大汉,谁也没说话。

    这个虬须大汉,目光遍扫全屋后,说道:“谁是虎面头陀?走上前来!”

    这时一个披发僧袍,脚着芒鞋,方面阔口,形像凶恶的行者打扮的头陀走了过来,说道:“你可是找洒家?”

    虬须大汉问道:“你就是虎面头陀?”

    头陀狂笑一声答道:“你佛爷足迹遍布天下,打遍冀、鲁两省,从无敌手,更未看见有见到佛爷不认识的。”他狂妄地一竖浓眉,继续说道:“只是你这小于,未见名传。江湖上也没有看过像你这样的人,你现在且报个名来!看看值不值得佛爷来教训你。”

    虬须大汉冷静地站立在门口,一直听完虎面头陀的话后,他方始说道:“知我名者,非死即伤,今天你是死定了。”他说到这儿,睑上突罩寒霜说道:“有怕死的,现在都跟我滚出去!不怕死的留在这里——”他侧身让开一条路可以出门,然后然说着。

    他这话一出,屋内黑道群雄齐都哗然大怒,有的拔出刀剑,便待上前。

    这时一个冷峭的声音道:’你且尝尝我的‘五云拱日钉’滋味如何。”

    话声里,一声轻响,大蓬的黑影飞射过来,罩向虬须大汉。

    他叱道:“你找死!”右手一挥,发出一股狂飙,卷起那无数的钉影,反射回去。

    只听见一声惨嗥,一个全身是血的鼠目瘦削汉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惨声道:“有种的,你报出名来………”虬须大汉漠然道:“落——星——追——魂——天——下——寒。”

    比言一出,屋内发出一声惊叫,那全身是血的汉子,惨然道:“好!我唐门中人今后与你没完………”说到这儿,他双眼一翻,便栽倒地上,魂归地下了。

    落星追魂寒着脸,对虎面头陀道:“现在该你自栽的时候了。”

    虎面头陀大吼一声,反手拔出月牙铲右手扫去,势逾奔电惊雷。

    虎面头陀心中大惊,赶忙一挫身,坐马收招,那知对方五指已经抓到铲上的半月形月牙上,他收招已是不及,于是不加考虑,“嘿”的一声,吐气开声,将月牙铲全力往前一送。

    那知只觉虎口一震,右手立时一麻,手中月牙铲,已经到了对方手中。

    他连忙奋力向后一跃,双掌相交,护在胸前,脸上已经惊得变了颜色。

    落星追魂“嘿嘿”一声冷笑,也不追击,只见他右手一搓一揉,那根纯钢铸成的月牙铲,已经变成一团废铁,他毫不在意的往地下一掷,只听“波”地一声轻响,整个没入地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