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箭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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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精心制作,军械营里甚至有专属飞凤营的作坊,几乎是一有新东西出现,用不了多久便会改进成为适合女子使用的样式出现在飞凤营中。至于战马,由于杨诚觉得建骑兵耗费的时间和物力太大,而且南方也并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并没有将骑兵作为当前的目标,除了少量斥外,还没有一支成建制的骑兵。这样一来却便宜了飞凤营,当初从西域引进的上万匹战马,其中最好的两千匹便进了飞凤营。一人两骑,这可是在整个大陈也没几支骑兵可以享受待遇。

    见杨诚不语,左飞鸿又凑上来说道:“诚哥大可放心,我可不是笨蛋,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逮到我的。而且我可是有目的的哦,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左飞鸿还有下文,杨诚不禁微感意外,当下自是另眼相看了:“什么目的?你最好不要打粮草的主意,三家都不是笨蛋,粮草的押运绝对不会等闲视之的。”深入后方,想要做的无非是捣乱或是断粮了,军队不可一日无帅,但更不可一炊无粮,百万大军的粮草绝对是叛军最看重的地方,想要偷袭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那里又不比荆州,虽然严铁华的情报网已经开始渗入,不过毕竟立足未稳;至于民心更是不能相比了,三家在那里经营这么久,各方势力盘根错结,想要收取绝对困难重重。

    “我有那么笨吗!”左飞鸿不以为然的说道:“大军的粮草抢不得,我不会去抢县城、富豪的吗?抢了又带不走,诚哥当然知道我会干什么了。这样一来,以后我们打到那里去了,哼哼!况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目标,那就是……”

    左飞鸿附耳良久,杨诚不住点头,虽然明知已经无法阻止左飞鸿的行动了,但却仍然掩不住脸上的喜色。他之前所想的种种难为之处,随着飞凤营这支骑兵的出现一一化解,现在就连他自己对此颇有些向往了。若不是他放不下关中,飞凤营又全是女兵,只怕他会忍不住要易帅夺军了。

    “那我这就去了。”左飞鸿脸上微有酡红,竟现出少有的女儿之态。开始一心想要说动杨诚,她还未所觉,等她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嘴唇几乎要挨上杨诚的脸了,整个身体和杨诚靠得极近,当下心中不由一阵羞涩。

    她和杨诚现在的关系极为微妙,要知道左飞羽一直在两边极力鼓动,希望可能效仿娥皇、女英,左飞鸿倒是芳心暗许了。只是杨诚这边却一直没什么进展,杨诚自认有一左飞鸿就足够了,并没有享齐人之福的念头。而且他对左飞鸿一直都像妹妹一样的看待,并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所以左飞羽数次已经极为明显的暗示了,却仍让他错开了话题。左飞羽倒也不敢强求,否则要是杨诚开口拒绝,那对于极为要强的左飞鸿来说,必将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杨诚也是微有尴尬,点了点头,左飞鸿刚要走出门时又不放心的说道:“你……小心点。”左飞鸿回头嫣然一笑,随即飘然而去。

    而这之后,便是军议、翻越秦岭,直到现在收回武关。想到自己这一路虽然有些波折,但却还算顺利。左飞鸿孤军深入,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或许自己当初真不该让她去扛起这个重任的,若是她有什么危险的话,自己恐怕一生都将难安。不过现在后悔却已经没有用,凭她那股机灵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杨诚内心安慰着自己。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六十一章 关洛争雄·二十五

    第六十二章 关洛争雄·二十六

    ?”见杨诚在那里想得出神,张晋根一时也不便打搅好一会才忍不住低声问道。

    “哦,是晋根啊,对不住,我一时……”见张晋根如炬目光望着自己,杨诚微有些尴尬,好像被人看穿心事一般。进入秦岭以后,他一直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丝牵挂,却不明所以,现在被张晋根提起,才惊然发觉,自己竟然一直担心着左飞鸿。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像如他们男子一般,统军驰骋千里,为的却仅仅是得到自己的认同,想起来也不由得让杨诚感慨。

    张晋根奇怪的看了看杨诚微红的脸,心道:大人竟然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这可真是奇了。不过表面却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对了,几天前识文托我给你带封信,现在终于可以完成任务了。”杨诚既然不说,他当然识趣得很了,虽然心中仍然对左飞鸿此举存疑,却也只字不提了。

    而杨诚经这么一岔,竟然一时也忘了二人所说的话题,见张识文有信给自己,立即拆了起来。他之前诸多事宜一直靠张识文替他打理,自从到了荆州以后,二人会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倒让杨诚感觉不习惯起来。所以一听到是张识文来的信,他便有些急不可耐了。捏着薄薄的信纸,杨诚的脸色却是喜忧参半。张识文的信中只说了两件事,一是荆交二州的近况,二便是左擒虎和叶浩天双双失踪的事情。

    荆交二州在张识文和一众官员齐心合力的治理上,一切倒还算得上是蒸蒸日上。民生自不用说了,就连杨诚计划所缺的种种物资也已经准备了八九成,大多数甚至已经运抵了梅坡。此番武关一通。便可源源不断的运入关中,直接投入到战场上。

    现在地梅坡已经今非夕比了,荆州平定之后,从荆南和交州源源不断而来的战争物资,将原来的军营塞得密密实实,连驻守的士兵也不得不在周围另筑营寨。现在的商会几乎完全成为战事的服务员。大量地商业活动都已经暂停了下来,仅维持必要的民生物资交流。荆交二州宽阔的官道上,完全是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才铺上去不过数月的青石板,已经被成千上万的车轮磨得面目全非。如此盛况,恐怕在两州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

    虽然战事随时都可能再开启,但冒险前来的商旅反而更多了。现在整个大陈几乎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战争,大量的民夫被征用,聚集在关洛之间。各地一派凋零之象。而唯有荆州和交州,由于杨诚一贯坚持兵贵精而不贵多,是以在完全控制两州超过百万民众地情况下,仍然只维持五万左右的正规兵力,算上各地维持治安的衙役捕快,也不过七八万而已。比起中原大部份地方几乎抽尽十四至六十岁男丁的情况,荆交二州简直就算得上是太平时节了。

    而物资的运输又全权交给了商会,有了大量的马车为基础,民夫的数量便数以倍计的减少了。况且这些民夫皆是由商会出面雇用,每月所付的薪金又丰厚。而且受到的待遇也不错,是以不仅没有成为百姓沉重地负担,反而解决了不少人的生计。就连荆北之战被俘而雇去修建水利的州军士兵们,也有近半纷纷要求在战后留下,永久居住在这里;而在另一半不愿留下的人中。不少也是因为家人的牵绊。不少人甚至已经打算,一旦有机会。便要携家迁来。

    正是在这各方面地影响下,荆、交二州在这场波及天下地战乱中,竟然一派欣欣向荣之势。荆北大战之后。不少势力已经将眼光投向了这里,明里暗里进行着全方位的渗透。张识文对这种情况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不捣乱,他都不予会;不过若是存心破坏,很多情况下官府还没出动,那些人便被愤怒地百姓五花大绑的送来了。这样一来,敌对势力的渗透不仅没有起到预期地作用,反而在各种消息传回之后,动摇了自己的军心。这恐怕就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了,而且还难以加以阻止。

    张识文早就预想到这种情况,而且料定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影响还会逐渐扩大。所以不仅没有刻意理会,反而出手推波助澜,让更多关于荆交二州的消息和传闻随着这些人流向四方,使他们成为自己义务的宣传员。当然,对于一些重要的东西,张识文的防范也是滴水不漏,特别是军械营,更已经暗中抓捕了数十名暗探。

    杨诚自然知道,张识文这其实是要自己安心打仗,后方自有他的照应。想起自己这个最忠实的朋友,杨诚不禁感慨不已,上次分别时,他分明看到张识文已经隐有白发了,神色间也略有些憔悴。要知道他可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这才多久,竟然就这副样子了,两州沉重的负担全压在他肩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累了。想到这里,杨诚暗下决定,一待此战过后

    设法让张识文好好休息一下,若是因此而累倒,自己他。

    至于第二件事,张识文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并强调他已经有了营救方法,让杨诚不必牵挂。当然,这件事情现在还瞒着左飞羽的,不过左飞羽是个坐不住的人,虽然身怀六甲,但现在还不碍行动,现在这件事已经差不多要传遍交州了,恐怕并瞒不了多久。

    杨诚当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现在总算进了关中,他当然不可能丢下大军千里迢迢的跑去了。不过他也知道张识文只是在安他的心,叶浩天是何等人物,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连他也一同失踪,事情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而他对奇门之术只是听章盛提过,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就算他去了,恐怕也无济于事。一切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看完信之后。杨诚将信收了起来,并未作过多表示,一如往常般向张晋根说道:“洛阳一带的情形现在如何了?”说起来他已经有十来天没有听过洛阳一边的情形了,虽然从刘虎那里听到了一些,却也是过了好几日的了。关中现在混乱的局面有望解决,他地目光当然就投向了洛阳。更何况左飞鸿现在已经按原定计划出发了,他当然无法完全放心。

    “洛阳的外围倒是被我们查得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洛阳城周围却难以渗入,获得的消息极为零散,而且无确定真伪。”张晋根略有些惭愧的说道,虽然侦察情报并不是由他负责,不过他这段时间全权打理军中事务,想起来并没有什么建树,在颜面上总有些过意不去。

    杨诚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见张晋根这样,反而宽言安慰:“那里可是有近百万叛军呢,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探知的,晋根不用介怀。你先说说嵩宁以东地情形吧。”自己的情报网络刚刚开始大规模进入中原,他当然不敢期望全都顺风顺水,那毕竟是那些世家大族经营以久的地盘,一时半会哪能说渗入就渗入的。

    “兖州一带现在我们的耳目倒还比较多。”提到铁严华做得最成功的地方,张晋根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这段时间在抢收小麦,所以洛阳军调了七十万民夫分派到各地运送,而且还专门抽出十万青州军沿途押运。显然是想尽快运抵洛阳,供大军之需。洛阳本就不怎么粮,此举对叛军的士气也并没多大提升。倒是叛军所控的各地几乎收走了百姓手中九成的粮食,用不了多久,就算百姓们省着吃。也要见底儿了。现在各地民怨沸腾。若不是因为男丁大多补征用,只怕就要激起民变了。”

    “果然是百姓受苦啊。”杨诚摇头叹道。神色颇有些愤懑。三家这次反叛几乎是投入了全力,而连带地则是三家治下的百姓了,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寒冬。这下粮食几乎都被征用,哪里还有活路。虽然民间男丁极少,但三家却仍然担心民变,治下领地哨卡林立,百姓想要逃难也不得,真正的是饿孚遍野。

    “最苦的还是那些民夫。”张晋根叹气说道:“这次三家征调大批民夫,光是洛阳一带便有百万之众,其余诸还分布着少。这些民夫每天都要背着上百斤的东西走上三四十里,所得的口粮却不过七两,而且大多衣不敝体,稍有懈怠便会遭到毒打,饿死、冻死、病死不计其数。经过我们探查,光是兖州一地,至少就有两万多民夫死于非命。至于洛阳一带,仅我们查到的便有超过四万。”

    “竟有这事!”杨诚在交州时轻徭薄役,靠张识文精明的理财能力,甚至对征用的徭役发放一定的钱粮。官府真正为百姓谋利,百姓更是十倍百倍还之,现在交州几乎已经免除了所有徭役,但百姓却纷纷自愿出力。这便是这块土地上地百姓,谁为他们谋取利益,他们便贴心贴肝的对谁好。杨诚也知道其他地方的民夫断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但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惨状,当下心中不由暗生怒火。

    张晋根深深的看了杨诚一眼,轻声说道:“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一次机会。现在雍、兖、青一带民怨已到了爆发地极点,只要稍稍推动……”这本来就是他们之前商定好地计划之一,只不过发动的时间却是在关中已定,两军对峙之时。

    “嗯,这个就先交给严铁华吧,他应该知道怎么做。”杨诚淡淡地说道,似乎并没有什么喜悦。他哪里高兴得起来,他这个计划可是建立在百姓痛苦之上,想到这点,他的心便异常沉重。虽然这些百姓的苦难并不是他造成地,但以他的秉性,又如何能释怀呢?

    见杨诚这副神态,张晋根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不过去稍稍偏了点。他本就疑惑杨诚派左飞鸿这支孤军深入敌后的用意,现在看来,只怕这一招已经在左飞鸿的手上施展开来了。百姓和民夫们敢怒不敢言,不过是因为根本无法与官兵对抗,若是

    样一条导火线,那股爆发之势只怕惊动地。

    “唉……”杨诚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渐渐恢复正常。自己在这里干着急是没有用的。还是想想如何尽快救百姓于水火来得实际些。“其他地方的近况呢?”关中的情况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按照约定,叶浩栋和南乘风应该已向徐州开刀了吧。谭渊也应该不会一直被困在那里吧,毕竟他可以章盛亲点的四人之一啊,若是这样就被困住,杨诚怎么也不会相信。

    张晋根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说道:“徐州已经打起来了,这倒不出大人所料,徐州军虽然有近十万之众,不过将领却多是潘氏子弟,战力根本无法与扬州军相比。现成徐州大半已经攻下,剩下的大多退到了任城一带,与留守的青州军联成一气,战事进入相峙阶段呢。”

    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杨诚,张晋根叹道:“不过我们之前地担心也出现了。徐州军退守任城,不过却仍有近七万之众。据我们暗线的消息,谭渊似乎隐有保存实力的想法,能逼退的就逼退,除了首战外,基本没有打什么硬仗。每到一地他都大请当地豪门,而且不动他们的丝毫产业,据说徐州当地士族大多已经默认其地位,与之联成一气了呢。”

    “怎么会这样?”杨诚略有些惊讶,之前只是预料自己派人帮助恢复春播会惹得南乘风不满。而且叶浩天也曾善意的提醒过他。此功是南乘风的,最好不要有他杨诚的影子。他本来还认为是叶浩天看得太过严重,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如此看来,他原想地叶、南两军下一步横扫青、兖打算只怕要落空了。南乘风一心控制徐州,也不知道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自己之前对他的认识恐怕太过简单了。

    “还有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张晋根带着一丝冷笑。缓缓说道:“叶家本来只答应派一万人协助,谁知道出兵的时候只有三千。而且还不是叶浩栋率领。可是没过几天,竟然传出叶浩栋亲率两万大军,只花了两天时间便强行攻下近三万人驻守的徐州城。接着又趁南乘风与徐州军对峙之机。在数日之内横扫周围数城。唉,现在徐州南边的一半归南乘风,东北一角是潘家,而西北最富庶的几个郡全落到了叶家手里。听说南乘风数次派人向叶浩栋讨要,却都被拒绝了,双方现在虽然还没打起来,不过关系却极为紧张。”

    “他们当这是什么了!”杨诚却是越听越气,当下不禁勃然大怒:“这可全是大陈的土地,难道谁打下来就是谁的吗!”他事先万万没想到南乘风和叶家居然会存了瓜分徐州之心,特别是叶家,竟然不惜与南乘风翻脸,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也派人去调解过,不过两边客气倒是客气,可是全是些敷衍之辞。”张晋根颇有些感慨地说道。说起来他们咨事营之前也曾分析过徐州的局面,解决起来还真是麻烦。现在天下大乱,不止是明里反叛的三家,其他家族又何尝不蠢蠢欲动。这场战乱虽然胜负难分,但大多数人都认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是以无不想拼命扩大自己的势力。谁的拳头硬,谁说话便最有力,这个道理他们当然明白。

    他们两家一时当然不敢得罪杨诚,更不会把眼光投到荆州来,杨诚地实力和民心摆在那里,他们倒有自知之明。而潘家地北面便是兖雍,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虽然已经表明了立场,但却不会傻得在现在打三家地主意。是以徐州这块肥肉便成了叶家和南乘风唯一可以扩展势力的机会,当然谁也不愿意放过了。这样一来,他们同盟自然就形同虚设了,就算碍于杨诚不会打起来,但要想他们共同出兵,就千难万难了。

    “谭渊那边呢?”对于叶家和南乘风,杨诚一时显然是过问不了了,关心的焦点便立即转到了另一支友军身上,指望着谭渊不会像南乘风这般不堪,否则他可就真得怀疑章盛当时提拔他们两个地用意了。

    “情况好像没什么改变。乌桓占了大半个幽州,不过谭渊也留了后着,有几个郡仍然在顽强抵抗,一时恐怕分不了胜负。至于谭渊本人,现在似乎正在四处掠粮,想必在囤集了足够粮食之后,会有所行动,不过仍然不太乐观。”

    “唉……”杨诚第二次长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局面本来就已经够乱了,没想到来掺和的人却越来越多,凭他和刘虎,真的能够力挽狂澜吗?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左飞鸿身上了,或许飞凤营真的可以成为一着奇兵,在这重重的乌云中拔开一丝缝隙来。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兖州,却已经被卷入了一股狂潮之中,这股猜潮越聚越猛,连洛阳也为之震动……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六十二章 关洛争雄·二十六

    第六十三章 关洛争雄·二十七

    …”近百辆投石车一字排开,斗大的石弹如同雨点般中。尘土四溅,断木横飞,不过盏茶功夫,这个由数百人驻守的小型要塞便变成了一片废墟。“咻!”三只巨大的“火鸟”腾空而起,乘着风缓缓而舞,带着妖艳的红光奔向远处的“归巢”。

    刘虎和杨诚并肩立在数丈高的看台上,看着己方势如破竹的攻破顾良渠的座座营寨,均有一股扬眉吐气的神色。

    自从被刘虎以自创的群狼战术重创之后,顾良渠就变成了一只缩头乌龟,不仅再没有发起过一次主动的进攻,甚至连寨墙的范围也鲜有迈出。最让刘虎郁闷的是,顾良渠更发动大量的人力,在三座大寨后筑起无数小寨,每寨之间相隔不过一箭之地而已。这些小型要塞只有两三百人防守,而且防御力并不强,就算没有攻城器械,要攻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是各小寨互相呼应,身处寨内便可支援周围,虽然杀伤力并不大,却也极为烦人。而且这些小寨筑起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往往他们打下一寨,顾良渠却已在后方多筑两寨。甚至在他们撤出兵力之后,又迅速修复了已成废墟的小寨。

    如此一来,简直让刘虎打不胜打。他的精锐主力是神威营及那两万骑兵,在这样的环境下,再精锐的骑兵也难以发挥多大的作用。而且顾良渠也有意回避与他打硬仗,只要形势稍不可为,便立即主动撤出。甚至有一次,连他的中军主寨也只做微弱抵抗便放弃了。这样一来,往往刘虎费了一番功夫打下几座营寨。除了得到一片废墟外,根本难以对其造成多大的伤亡。

    激战三天下来,刘虎已然有些烦躁不安起来。他和孙尧安一样,最擅长的便是战阵冲杀,亦或是坚守以待。对于这样的攻坚之战,着实不是他地长处。这也怪不得他。整个大陈绝大多数将领也是大同小异。要知道中原的威胁一向来源于北方草原,而且多数时间均陷于守势,不管是边关还是内地的将领,对于守城都是极为熟悉的。征北战的后期虽然大陈已转守为攻,不过匈奴向来没有坚固的城垣,王庭那矮小地土墙更是差之千里。对于数百年来没有大战的中原来说,还真找不出几个善于攻坚的将领来。

    而顾良渠长期驻守在北疆,虽然并没有参与征北军的出征,但却也与匈奴有过不少交手的经验。可算得上是个守城的老将了。虽然他一时错误的认为,自己那支可以媲美匈奴骑兵的朔方铁骑,能够在开阔平坦的战场上便取得胜利。不过在被刘虎“教训”了一番之后,便迅速地改变战术,全身心的投入到防守之中来。一来他自知正面拼杀绝非刘虎的对手;二来兖州军的遭遇也已经传到了他那里,不论是为了保存实力还是当前的战局,都已经不允许他再有大的失败了。

    刘虎和顾良渠对阵三日,杨诚也从武关赶来,随他而来的还有黄勇刚的靖威营一万战士。有了这支生力军,特别是荆州军远远超越其他军队的出众箭术。终于让胜负的天平发生了倾斜。在靖威营睥睨天下地箭雨之下,不到两天便夺取了顾良渠的三座主营,毁去大小营寨五十座。不过顾良渠也甚为顽强,仍然组织余部努力的构建着愈见稀薄的防线,甚至将营寨筑到离长安城仅数里的地方。因为他极少与刘虎和杨诚硬拼。除了手中铁骑外。手中仍有三万多战士,实力倒还不容小窥。

    有时一旦看准时机。他还会发动连番地反攻,虽然不能挽回败势,但却能鼓舞几近崩溃地士气。只要士气不灭。虽然顾良渠已处明显的下风,但要说彻底溃败,却仍是未定之数。

    若是照这样拉锯下去,只怕战事要绵延上一个月,杨诚他们才能打到长安城下,不过这一切已经随着武关临时通道地打通而成为过去。张晋根亲自坐镇,再加上上万军民的齐心协力,连绵数里的车队终于在昨天午夜时分开入了武关,到第二天午时,第一批地物资便运抵了蓝田。军械营最新制作的一批可随时拆卸组装的投石车及火神弩的出现,顿时让已经倾斜的天平轰然倾倒。

    在靖威营和万余刀盾兵组成的铁壁般的防线掩护下,投石车和火神弩的战阵向顾良渠展现出惊人的威力。所有进入其射程范围的营寨,几乎无一例外的迅速崩溃。虽然这些器械行动缓慢,但却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威压,坚定而又迅速的吞噬着叛军士兵的斗志。几乎在第一批营寨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之后,后面各寨的士兵便远在第一轮石弹到来之前仓皇而退,若不是朔方铁骑不断穿梭往来,以铁血手段弹压着小股溃逃,只怕这数万叛军早已逃去无踪了。

    顾良渠虽然恨得几乎要咬碎了牙,但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心经营

    被轻而易举的撕裂,却也无计可施。单单只是靖威营好过,虽然说再厉害的弓箭手也无法在平地阻挡骑兵,但有了近万高盾长枪的拱卫,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即使是他的铁骑尽出,恐怕也只能成为靖威营箭下的靶子。若是在平时他大可远远避开,待其战阵出现漏洞时再予以致命一击,可是现在他却是守方,骑兵虽利却无法展其长处。

    单单只是这样倒还罢了,步兵和投石车的两边,刘虎的神威营及两万骑兵也是整装待发。可以想见,只要顾良渠的骑兵一出,只怕还没有冲到刀盾兵的阵前,便已经陷入苦战之中了。刘虎仅以五百人便将他的近万骑兵切得七零八落,然后再各个击破的惨败还历历在目,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顾良渠已然再没有勇气面对刘虎了。

    “真是羡慕死我了!”一边倒的胜利看久了也就乏味了,刘虎四仰八叉的躺在看台上,本就狭小地空间顿时被他占了大半。

    杨诚轻轻的踢了一下刘虎横在他脚边的小腿。蹲下来看着刘虎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难言的陌生的面孔,笑着问道:“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地刘大将军。”有了这批利器,再加上源源不断的物资运来,杨诚再也不用担心陷入缠斗的泥潭,一时也是心情大好。

    “什么都可以自己造。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刘虎出神的看着微显昏黄的天空,感慨的说道。杨诚和亲卫营轻装简行而来,他还没觉得什么,等到靖威营来到蓝田的时候,他心中的震憾几乎无以形容。一向以来,京畿卫队享用着整个大陈最精良的武器、最坚固地盔甲和最强健的战马,虽然不能像封疆大吏那般手握一方权柄,但刘虎心中一直有一股强烈的优越感,那种站在最顶峰睨视天下的优越感。

    可是现在。这种优越感却再不复存。凭心而论,靖威营除了弓箭之外的其他装备,与他的神威营仍有一定的差距。但是让他震憾的是,尽管这一万士兵高矮胖瘦不尽相同,但几乎每一个士兵的盔甲都极为合身,几乎就是量身定做的一般。甚至于他们使用地弓,也完全适合其臂力和身高,使其能发挥最佳的实力。他也是从最底层的士兵上来的,深知要拥有一套真正适合自己的兵器盔甲是多么困难地事情,单从这一点来说。靖威营便已经胜过了他地神威营了。

    而且不仅如此,靖威营的每个士兵几乎都配备着四五件小巧而精制地器具:飞爪、臂弩、匕首、短锯……不一而足,无不极尽心思,在保证全员战力的同时,又可以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特长。而即使是他地神威营。士兵也不过是城垣的一块砖石。只能四四方方,不允许有丝毫的异样。短短一年多时间。杨诚的飞虎营一分为七,反而更具特色起来,让本来自以为更能带兵的他。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震动。

    若说刘虎是以将领兵,那杨诚便是以兵领兵,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失去士兵的本质。也只有他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士兵们所需要的东西,充分满足他们、训练他们,让他们越来越能展现自己的长处。刘虎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荆州军士兵看杨诚的表情,与神威营士兵看自己的表情,有着全然不同的差别。敬爱与敬畏,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有天壤之别,看来自己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可是即使是知道差距产生的原因,但要想改变却绝无可能,这种天生的本质,并不是靠学习便能得来的。

    “哈,你这吃皇粮的反倒羡慕起我来了?”杨诚可不知道刘虎一时间心里面竟然想了这么多东西,打趣地说道:“要不等平定了这场叛乱,叫皇上也给你放个外职?现在你可以长安城的大红人呢,嗯,皇上恐怕舍不得。”

    “大红人?”刘虎自嘲的笑了笑,他自然知道自己在皇帝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份量。一直以来他都对陈博屈膝奉承,极力掩饰自己的锋芒,甚至有时还要装傻充愣。不过陈博却出色的继承了陈家祖传的疑心病,他处心积虑之下,只怕仍然没能让陈博免脱猜忌,只是短时间内还不会向他发难而已。“诚哥,上次你说常刑惟让你买他那块地对不对?”

    “嗯?”杨诚一愣,显然没明白刘虎怎么会突然间问起这个来。“是啊,不过他老爷子可不知道,光是我那点俸禄,养家足矣,买地置业可就……而且我听说那块地足有上千亩,而且庄园也建得极为奢豪,我攒上一百年也买不起呀!”杨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顾凯锋投降后,他虽然事务繁忙,不过却仍派了四卫之一的岑雄回了一次高坝村,将常刑惟及那些老兵尸体运回好生安葬。后来从岑雄口中得知常家在蓝田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豪宅良田无数,倒还真有点让他感

    “怪不得。”刘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爷子一番好意,可不能辜负了呀,让我替诚哥办了吧。”

    “什么?”杨诚哪不明白刘虎话中的意思,当即正色说道:“你可不能乱来!父死子继,常家的产业自然由常家的子孙去继承。更何况老爷子也是我极为敬重地人,你若是陷我于不义,就算是兄弟我也不留情面的!”他也知道刘虎不再是当初征北军中那个单纯的毛头小子了,特别是在征西之战时在凉州的发现,更让杨诚暗自担心,为了一己之私。刘虎绝对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只不过多年的生死相交,让杨诚有了护存之心而已。是以当刘虎说出这番话来,杨诚顿时紧张起来,生怕他再犯出不可饶恕之错来。

    刘虎一跃而起,爽声笑道:“开玩笑罢了,说起来常宽和我的关系还不错呢。”说罢抬眼看向远处地战场,待脸转到杨诚视线之外时,却又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来。

    隆隆的蹄声震得大地不住颤抖,数以千计的骑兵沿着官道向城奔来。卷起的尘土遮天敝日。

    “救命啊!”城县令顾克被钉在城门上的匾额之处,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他发现自己的援军赶来,立即鼓起余力呼救起来。

    “人呢?”骑兵的队伍在城外一箭之地谨慎地停了下来,一脸寒霜的顾祝升身披重孝越众而出,看着已被破坏的面目全非的城门冷冷的问道。

    顾克已经吊在这里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精神晃惚的他哪能回答顾祝升的问题,只是自顾着一边呻吟一边求救。

    “咻!”一支利箭当胸而过,顿时彻底结束了顾克的痛苦。顾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不过算起来却也是顾氏旁支,而且论辈份还是顾祝升的堂叔。不过他却像没事一般,随意地将弓箭抛给一旁的护卫,森然说道:“城失,人亡!”

    这几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噩梦。从荆州逃回来之后。他好不容易收拾残兵。重建了兖州军。凭借他顾家在兖州深厚的根基和巨大的财力,一月之间聚到他手里的人便达五万之众。正当他踌躇满怀。准备跃马荆州替父报仇之时,飞凤营却突然杀来了。兖州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