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面更是连连击之力也没有。
孙尧安却是微微一颤。这可是他秘不示人,赖以保命的杀手锏,除了当初传授给他的那人和在华山小道伤了他的屠一万外。便再没有人知晓了。谁知道这才交手没多久。竟然就被对方察觉。确实,凭着他在灵力方面的修为。让他的感觉比起常人敏锐数倍,特别是所有能威胁到他的举动,他都可以凭着气机的变化而提前察觉。虽然时间非常短暂。但以他地身手来说已经足以做出正确有效的反应,化解别人的致命杀着。就如上次在山谷中,杨诚每每将气机锁定了他,却均被他察觉而躲开,强如杨诚却没有一丝下手的机会。
本来以他的身手,即使是全力发挥,也并不能在二人联手下讨到什么好处。但凭着料敌于先地优势,这才占据绝对地上风。不过他的灵力修为并不高,若是遇到多人围攻时,效用便会大大降低,更不要说这四人没有一个比他弱多少。只要四人一联手,他再不会有之前地风光,甚至会迅速落败。
“哦?”被叫冲哥的男子似乎略有些惊讶,接着冷笑道:“那我们就不要客气了,一起上,迅速结果了他。张先生已经在等着了,况且……”望了望远处飞扬的尘土,匕首已经在握。“时间不多,上!”
上字刚停,四人几乎同时而动。四人地动作都是迅捷无比,一般人只能见到淡淡影子,根本无法捕捉到其确切的动向。孙尧安也是一惊,四人对手未免也太快了吧。一时间他已经无法埋怨对方的不够光明,猛地咬牙,斜着身子往北面突去。“叮!”荡开一人的匕首,趁着四人尚未合围之际,他已经倾尽全力地向北逃去。
四人的攻势为之一滞,显然也没料到孙尧安居然还未接战便果断逃走。这一滞顿时为孙尧安争取了数步的距离,四人奋力而追,不过因为失了先机,一时间却哪里追得上。孙尧安虽然大半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但此时全力逃命,速度竟丝毫不比四人逊色。眼见对方发现异状而赶回的大队骑兵越来越近,四人几乎同时的取下短弓,在狂奔之中搭箭而射。
四支羽箭齐向孙尧安射去,顿时令其脸色一青。四人的箭技比起之前的杨诚虽然略有些逊色,但却已经是天下有数的水平了。四箭齐发,他又一心奔逃,心理和气势上均落了下风,哪有可能象之前那般看似轻巧的拔开。当下身子鱼跃而出,丝毫不顾颜面的就地一滚。“哧!”虽然侥幸逃过了其中三支,但最后的一支均从了右臂透出,带走大块血肉。孙尧安却也顾不得彻骨的巨痛,仍然咬牙向前狂奔。
这一耽搁,双方的距离进一步拉大。而对方地援骑却已在千步之外。“铛!”金鸣之声从远处传来,四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停下了脚步。极为不甘的瞪了脚步已经略有些踉跄的孙尧安,转向已经临近尾声的战场奔去。
夜幕降临,雍城要塞***通明,不断有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士兵来回巡逻。高耸地城墙上。人影绰绰,刀枪林立,划破长空的火箭不时出现在城下早已被清理出来的数百步的空地上,任何试图借着黑暗逼近的企图,都将难以达成。可供五人并行的城道上,每隔数步置有一辆投石或巨弩借着猎猎的火光散发着森冷的杀意,任何进入它们射程的入侵者,都将受到沉重地打击。火油、擂木……各种用于城防的物资四处可见,要塞之内靠墙处。每隔百步便有一座仓库,几乎每一个仓库都被这次物资挤满。
雍门要塞本作为抗击匈奴的桥头堡,建筑之时便远胜于内外城墙,甚至比起皇城也毫不逊色。大陈本就是窃取前朝权柄而立,是以对防范大臣作乱花了不少的心思,一旦有大臣起兵作乱,皇族成员便可从秘道由皇城避至雍门要塞,凭着其特殊的位置与无与伦比的防御,保障皇族成员的安全。只是大陈立国之后,世家门阀的势力一直被历代帝王强力打压。大臣作乱之事倒还从未发生;再加上章盛将匈奴的威胁隔于境外,雍门要塞便逐渐沦落为军械库的地位,直至陈博令刘虎再度将其开启。
单从要塞地角度来看,雍门要塞不论其城防还是物资储备,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塞。若不是陈博年幼。虽然从其父口中知其重要信。但却无法生出绝对的信任,否则以其性格。恐怕宁愿退避要塞,也不去巡幸巴蜀了。但刘虎却是亲手重新开启雍门要塞的人,对其性能当然有着充分的了解。是以才有雍门要塞在手,叛军不足为患地强大自信。而郑志愉占据外城后地第一件事,便是派出重兵围困而不敢做出丝毫进攻的势态。
此时位于要塞地下地议事大厅里,却是人头攒动。雍门要塞内的所有千夫长及以上将领,齐聚一堂;内城虽然随时面临郑志愉的进攻,但东城校尉唐道正和南城校尉杜业农仍然从秘道赶来。这是一场关系到长安战局地战前会议,在场的人数虽众,但却是人人危襟正坐,表情严肃,不敢发出丝毫杂音。
杨诚稳坐上首,刘虎则在他略靠下的右下坐下。本来杨诚要刘虎与他并坐,可刘虎却执意不肯,并抛出一军无二帅的理由,让杨诚哑口无言。想想也确是这个理,便也不在勉强。依二人现在的品秩,倒也确实只有杨诚坐得这个首座。至于居于杨诚之下,刘虎却是没有半点异议。在征北军中时,他便一直唯杨诚马首是赡,虽然现在地位不同了,但他对杨诚的情谊倒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陈博率众臣弃城而走,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杨诚与刘虎身上,是以对二人的封赏毫不吝啬。刘虎从三品的得胜将军,一跃成了威武侯,还得到了钦差大臣才拥有的先斩后奏、临机专断之权。杨诚之前便已经是两州刺史,此次更被封为之前章盛屡立战功后才获得的忠勇侯,并钦命招讨大将军,专责平叛事宜。所有叛乱相关的州郡,他都有调动军队,罢免、任命官吏的权力,一品以下官员他都可以先斩后奏。
开始知道自己获得这一系列的封赏时,杨诚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忙着解决孙尧安的威胁。直到进入雍门要塞后,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空闲时间内,却让准备好好补一下睡眠的他难以入睡了。地位越高,责任便越重。执掌荆州的时候,他便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感,毕竟数十万人的福掌握到了自己一个人手中。幸好还有叶浩天和张识文大力协助他,才使得很多心愿得以实现。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剌史,若是单靠他一人的话,交州和荆州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大好局面。
而现在,与他联上关系的不仅仅是荆州和交州的两百万百姓,是整个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他面对的不再是黄功举、谢明伦那样乱民,而是根基深厚,有着上百万大军的三家叛军。以前只是想着听从朝廷的安排,为结束这场纷争出点力,但现在一下子发现没有人安排他,所有的重任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招讨大将军可不好当。除了荆州军外,天下所有属于朝廷的军队他都有权调动,荆州军自然是与他一条心,但是其他人呢?除了刘虎能与他共进退外,其他人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调动了。叶家和南乘风因为徐州的争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他几次派人调解,却根本没有任何效果。就算他现在可以明正言顺的节制他们,但恐怕也没会言听计从。而更远的谭渊更是鞭长莫及,以他和陈氏皇族的旧仇,恐怕也不会比叶家、南乘风他们好多少。
官倒是升了,不过手中的实力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单凭荆州军和抽走五万精锐禁军的京畿部队,想要抗衡十倍于己的叛军,这场仗打起来可并不容易。荆州军经过前面的一系列战斗,折损已是前所未有,公孙勇驻在南阳的部队是不能动的,真正能投入关中大战的荆州军不会超过三万;关中的京畿部队倒是一支精锐,但先被赵长河带走了一半,接着禁军也护着皇帝和大臣们去了巴蜀,留下来的便仅剩七八万,其中驻防内城的四万人还算不上什么精锐。
十万大军,说起来倒还真不少。但是比起叛军进入关中的部队,恐怕就相形见拙了。虽然叛军中真正的精锐更少,若是加上赵长河这个变数,那便足以让他头痛了。
暗自叹了口气,杨诚摒去心中的杂念,逐一打量着在坐的诸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但眼神却是异样的坚决。杨诚点了点头,有这么多忠勇之辈愿意留下来与自己并肩而战,又有什么困难不可以克服呢。知不可为而为之,下一刻激昂的斗志已在杨诚心中升起。让我们一起为天下苍生而战吧!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七十七章 关洛争雄·四十一
第七十八章 关洛争雄·四十二
一片崇敬的目光中,杨诚开始了战况的分析,不时的征询投向面色有异的将领。本来以杨诚和出身与资历,很难在京畿军中站稳脚跟的,饶是刘虎在长安呆了这几年,也仅仅得到了一些少壮派的支持。不过因为赵长河与陈博的两次大抽血,再加上之前赵长河刚上任时刻意打压那些桀骜不逊的将领,是以现在留在长安的这些将领,几乎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背景的新人。
他们大多起于最底层,而杨诚和刘虎恰好在他们心目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若要真正比较起来,杨诚的影响更甚于刘虎。毕竟杨诚一直在地方,不论是施政方面远扬的口碑,还是几次出兵的骄人战绩,通过百姓的口耳相传和铁严华的推波助澜,在中下层的百姓中几乎都已广为人知。是以在会议召开前,刘虎当众宣读了关于晋升杨诚的圣旨,竟惹得众人齐声欢呼。
毫无阻碍的获得众将的支持,杨诚也是颇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的声名已经传到了这里。只是开始会议之后,他却略有些不适应。这次来得匆忙,荆州一系的将领连一个也没在场,除了刘虎及其心腹将领外,其他人几乎都是第一次见面。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自然不能像与荆州诸将商议那般挥洒自如,每每遇到有人露出疑色,他都停下来耐心地征询意见。
众将见他如此随和,心里便更亲近了一些,初时略有的拘谨便消失无踪,越发的畅所欲言起来。等介绍完现时长安的形势后,厅内已经闹哄哄的议论起来。刘虎皱了皱眉。重重地咳嗽了一下,人声才渐渐静下。毕竟他在长安已经数年,军中的名声或许不如杨诚,但却是积威已久,再加上他平时对外人不芶言笑,怕他的人还真不少。
“忠勇侯亲自给大家介绍了目前的情况。是想让大家积极建言。不过军中不是市井酒楼,要表达意见的,一个个站起来说!”刘虎声音不大,不过却极具威严,半晌都没有一人敢吱声。刚才杨诚一开口,刘虎心里便暗暗叫糟:杨诚表现的实在太和善了。虽然他也知道杨诚本性如此,不过杨诚初掌大权,正该借此机会树立自己地绝对权威,以保障今后能够令行禁止。谁知道他不仅语气表情都极为和善。甚至还主动停下自己的话,来听取这些下属浅薄的见解。
倒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中级将领,实在是京畿部队数十年未经战事,虽然被章盛训练得如龙似虎,不过对于战局和战场的把握却显得有些纸上谈兵了。要是他来,他根本懒得听这些人废话,直接掷下严令,分派各人的任务便是了。虽然显得有些专断,不过他却不相信这些人里会有高明过他的。这样干净利落,哪会有现在这般喧闹。
杨诚眼神中闪过一丝黠笑。淡然说道:“没事,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直说,我绝不会以言罪人。叛军肆虐,正需要我们群策群力,早日让天下恢复平静。”他和刘虎早就商议好了。他扮红脸。刘虎扮黑脸,以应付可能会发生的哄乱。在荆州军中由于他积威已久。不管用什么样的语气都会令众将细心聆听。不过面对这些完全不认识的将领,他却并不想以太过严厉地手段搞得生分了。众人对他并无畏惧,意料中的喧闹便少不了了。
说起来关中的一切叛军和这些将领都比他要熟悉得多。虽然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平叛的大致轮廓,仍需要得到这些将领全力的配合与支持。况且亲近与畏惧的区别,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他可不希望这些将领成为畏于军令的木偶,只知道机械的执行命令。只有充分的调动他们地参战意识,才能真正发挥出这支由章盛训练出来的京畿部队的真实战力。
确实,从之前的数场战斗来看,京畿部队确实算得上是精锐,但这仅仅是来自于他们的装备与个人实力而已。隐约中杨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至少与自己想象中地那样有着一定地差别。直到在进入雍门要塞后,他才从众人凝重、坚毅而又夹杂着一丝茫然的眼神,发现了端倪—京畿部队地军魂没了。
章盛这个无敌的统帅虽然久不视事,但却一直都作为京畿甚至是朝廷军队的精神支柱而存在。但是在章盛撒手离世后,这个精神支柱却在倾刻间轰然倒塌,章氏父子地无能、赵长河的任人唯亲、陈博猜疑之下任用宦官为监军……之后的种种都让这支精锐的部队陷入了无尽的茫然与迷惑之中。反观神威营,因为刘虎的存在,仍然保持着其巅峰水平的战力,在京畿部队中犹如鹤立鸡群。不过若是他们也遭遇到京畿部队这样的事情,想必也无法获得以数百人杀得数万朔方铁骑驻足营内的辉煌战绩吧。
京畿部队已经四分五裂,赵长河与陈博抽走的又几乎全是精锐,犹留在长安的,除了褚与任和欧阳忠平的两营骑兵外,已经不是那么出
不过杨诚有信心,只要能重塑他们的军魂,必然可以部队焕发出其应有的光彩。要重塑军魂,便得首先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这些绝不是一道道严厉的军令可以办到的。
或许慑于刘虎不断梭巡的严厉眼神,在杨诚发话之后众人仍然保持着沉默。足足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面相老实忠直的千夫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杨诚鼓励的眼神后才嚅嚅说道:“依末将看来,我们据险而守,城中粮草物资充足,就算被困上一年,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所以末将认为可暂避叛军锋芒,固守不出!”
“末将认为万万不可!”早在那名千夫长透出固守的意思时,便有数人面露愤愤之色,若不是碍于刘虎的凌厉眼神,只怕早就大声批驳了。饶是如此,一待那人说完。其中一人便腾然而起,大声说道:“就算战死,末将等人也不愿做这缩头乌龟。叛军这才刚入长安,并未站稳脚跟;外城还有三十多万百姓,均是心向朝廷。而且叛军入城后强占民房,为了方便安置攻城器械。又将东城百姓赶出,将其房屋夷为平地!民心可用,我们正该趁其不备,全力一战,将其逐出长安城外!”
他周围的几名将领均是点头附和,连刘虎一派的李康信、赖子南等人也是面有赞许之色,只是他们向来唯刘虎之命是从,根本用不着发表自己地见解。杨诚环视众人,赞同这个意见的倒还真不少。想必是之前城中力薄。不得以而退守内城;而现在刘虎率军返回,后面还有荆州军呼应,以京畿军长久以来的自傲,当然不允许叛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了。而刚才第一个发言的千夫长及几名与之持相同意见的将领,见大多数人都支持出战,也不敢犯众怒,均是低头不语。
“唐校尉好像有不同的见解?”杨诚转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地唐道正,一脸诚心讨教的神情。在甲冑鲜明的厅内,唐道正的一身宽大儒衫显得格格不入。杨诚早已猜到这便是连刘虎也表示赞赏的西城校尉唐道正了,除了以儒将自诩的他。还有谁会如此特立独行。特别是他向来鄙视冲锋陷阵的将领,常自言:每阵必前,莽夫而已。军不折十之八九,岂容吾辈拔剑!这话一出,顿时在军中引起喧然大波。几乎大部份将领都心生不满。若不是在这非常时期。只怕他已经因犯众怒而无法立足了。
从刘虎口中听到他这句话时,杨诚也不禁汗颜不已。他和刘虎都算得上唐道正极为鄙视的一类人了。虽然他也知道将领的安危对全军有着重要地影响,不过他们都是小兵出身,冲锋陷阵已成了习惯。更固执的认为将领的身先士卒。可以极大的激励士气。至于自己可能会当先战死的情形,却已经直接忽略了。
正因为这样,杨诚便对这个未曾谋面的西城校尉极是好奇,从一开始便暗自观察。不过除了开始打量了杨诚两眼后,入座后的唐道正便眼观鼻、鼻观心,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直到众将因战和守争论时,才有一丝细微的反应,若非杨诚暗中留意,还真无法发现。
听到杨诚指名要自己发现见解,唐道正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冷静下来,拱手一礼:“一切旦听忠勇侯、威武侯之令,末将并无丝毫异议。”说罢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丝毫不理会众人投向他的目光。
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一阵嘘声。因为之前地言论和作为,唐道正在军中并不得多少人的赞同,很多人均将其与胆小鬼、任人唯亲划上等号。现在听到此番言语,众人鄙视的表情顿时显露无遗。
见对方婉拒了自己,杨诚却并没有放弃,不依不饶地问道:“唐校尉认为现时应战?应守?”唐道正露出的那丝不屑绝对是有感而发,虽然之前得到刘虎的赞赏,不过杨诚仍想了解这个特别地人物到底有多少水平。
“请恕末将直言,之前西门一战,唐校尉地一万人折不过四成,便弃城而逃,还真是不让自己的拔剑地机会!侯爷问他战还是守,我看他恐怕最想的是逃,不过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大家说对不对!”一名素瞧不起唐道正的将领站起来大声说道,还得意地环视众将,坐下之后更是挑衅的眼神望着唐道正。他这番言语和表现顿时引得众人哄然附和,更有人小声骂着胆小鬼。
杨诚举手止住众人的哄闹,正要开口说话,唐道正却嗤声说道:“逃又如何?战、守不过芶延残喘而已!长安,死地而已,守之何益?战之何益。”
这番话一出,宛如水珠掉进了油锅之中,大厅内顿时炸开了。杨诚也是微微一愣,这唐道正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不知道这是他的气话还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之前听说了外城丢失的详细过程之后,他也对唐道正轻易弃守而有些疑惑,虽然明白他们将力量蓄集于内城的意
也不是没有一丝的介怀。毕竟若不是外城丢得如此之局面至少要好得多。
“军中执法何在!”刘虎沉声喝道。微怒地声音顿时将喧闹慑住。数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外奔入,齐声应诺。“帅帐喧哗者,该论何罪?”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刘虎慢条丝理的说着。
“斩!”执法惯有的冰冷同时回应。
伸了伸腰,刘虎懒洋洋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有犯此令者。尔等依律执行,不必询问。”
看着刘虎借伸腰向自己做出的手势,杨诚心中一笑,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在这里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不过若是大家都一起表达,那又如何说得清楚呢。既然唐校尉此言自有他地理由,我们不如听他细细说来,若是有异议,待听完后再说不迟。”
杨诚和刘虎一刚一柔。除了刘虎手下的几人外,其他人均有些适应不过来。虽然几乎人人都对唐道正的话不满,但看了看表情木然的军中执法,却不敢再如之前那般。
见避无可避,唐道正当下也不再推托,昂然说道:“叛军十倍于我,战,必败!守,虽可保一时无虞,却非长久之策。至于民心。之前或许还可用,但皇上避祸离京,人心已惶惶不安,如何可用?更何况三家以前在朝中权势熏天,暗中投靠的数不胜数。内城之中。又有多少蠢蠢欲动之人!城防虽固,却宁不知千里之堤。毁于蚁岤?”
“继续。”见众人一时惊愕,并没有发出异议,杨诚举手示意到。虽然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心里却也因唐道正之言而翻起巨浪。确实,三家在长安经营多年,虽然之前陈博已经令人彻查其同党,但天知道还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三家。皇帝率百官皇族离京,虽然从之者众,但留下来的人也不少,这其中便难免有暗中投靠之辈。再加上皇家与门阀之间的纠葛,只要战事倒向三家,必然会有不少观风之人倒向叛军。短期内或许这些人还翻不起什么大浪,但若真是守上三五个月,天知道会不会被其抓住城防中的漏洞,予以致命一击。
“相反,若是撤出长安,或者逃出长安。忠j善恶便可立现,这样才能最终将叛党一扫而尽!”唐道正神情自若地说道,再不似之前那般平静,眼神中竟然有一丝激愤。皇帝和重臣地离去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极度失落,时局演变成如此状况更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本来他已决意安排好弟弟之后战死殉国的,但刘虎不顾大局的救助朋友的真情显露又让他为之感动,本来已如死灰的心又活了过来。君臣之义让他已经彻底失望,唯一剩下的便只有兄弟之情和朋友之谊了。
他刻意来参加这次军议,只是想乘机见见一下杨诚和刘虎二人而已。叛军围城,他内心并没有多少得胜的把握,生怕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是没想到因为刘虎地赞赏而让杨诚对他特别观注,本来他根本就不打算理会这些莽夫。但见杨诚居然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一味听取意见,生怕这个之前只是闻名,号称神箭将军名不符实,听取了这些人错误的建议,以至铸成大错,这才忍不住将自己内心中一直未对人表白的极端之论托出。
“一扫而尽。”杨诚沉吟道,赞赏之中又带有一丝失望。唐道正的方法确实可以彻底地将叛党斩草除根,三家叛乱在各地得到了不少人地响应,虽然其中不少人根本就是出于他们的提拔,但同样也有一丝不满于朝廷地人投靠。这些人都完全的显露于世人的眼中,一旦平定叛乱后,便免不得依过定罪。但关中之前一直在朝廷地掌握中,三家叛乱前也只是将自己家族的人暗自撤走,而与之关联的势力却悄悄地蛰伏了下来。这些人无疑都是巨大的隐患,甚至可能会成为左右战局的力量,一日不清除之,可以说关中便无真正的安宁。
只是,真的要斩草除根吗?杨诚心里却无法赞同这样的观点。大陈经历的杀伐已经够多了,三家的叛乱牵涉之广根本难以想像,若真的清理起来,不知道以多少人要牵连于其中。造反是最严重的罪,只要牵涉其中便是要诛九族的,无数人的九族,该是多么庞大的数字。以前他没有资格决定这些事情,只能听从朝廷的安排,可是现在情势却已经不同,皇帝已经将平叛的一切事宜交给了他,那么他便绝对不容许这样的情形出现。
定了定心神,杨诚缓缓地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是战是守亦或是逃,我们暂且不论。我想先请大家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何而战?杨诚这个突兀的问题顿时让众人为之发呆,连刘虎也不禁皱眉而思。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七十八章 关洛争雄·四十二
第七十九章 关洛争雄·四十三
当然是为皇上、为朝廷而战……”南城校尉杜业农正过到末尾时却又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叛军才刚刚摆出攻城的架势,皇上和群臣便弃城而去。虽然他们本来就应该保护皇帝和大臣们的,但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这样的意念未免有些动摇了。不少人也随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脑子里显然有混乱,是以并没有人昂然出声。
“这,只是一部份而已。”若放在平时,这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标准答案了,即使是现在,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敢明里反驳。不过皇上和朝廷众臣都离开了这个象征着帝国中心的都城,若以这样的理念而战,恐怕并不能真正激起将士们心中的战意。杨诚稍稍想了想,双手按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我知道在座的不少人家眷、亲人都在长安,虽然有离去的机会,便却最终选择了留下。长安的形势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台面上的话我就不说了,要战,大家便是为自己而战!”
“是的,为我们自己!首先,我们必须得战,为了安抚数十万的叛军,郑志愉已经宣布长安城破后所有叛军士兵可肆意抢掠三日!内城里有大家的亲人、朋友、妻儿老小,一旦城破,最先受伤害的便是他们!我们能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吗?”杨诚站了起来,话语中已略有些激动。与荆州和交州的军队不同,他为他们灌输的是为交州和荆州而战,为所有的百姓而战。两州在他的治下百姓生活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地将士几乎都全程目睹和参与了这一变化过程,所以对保护百姓和两州安宁有着切身的感受。对于杨诚的号召当然能积极的响应。
但是京畿的部队不同。京畿的士兵大多出身关中大地,他们享受了太久地安宁,生活太安逸了,意志便难免有些薄弱。而三家叛乱之后,朝廷的实际控制地主要便剩下关中,为了平叛而凭添的诸多赋税、杂役。几乎全压在了他们的身上。或许在他们眼里,已经把现在的生活当成是最坏的状态了。他们真正关心的,或许也只有自己了。
“不能!”众将闻言不由产生了一丝马蚤动,似乎他们已经看到了叛军肆意抢掠的惨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即整齐而响亮的给出了杨诚意料中地答案。其实他们内心里又何偿不知道为生存而战,只是却不敢将其讲出罢了,现在作为主帅的杨诚竟然一来便抛弃出如此实际的话,顿时令众人对他的感观更进一分。毕竟之前不论是章盛还是其他人,向他们灌输的都是绝对忠诚于皇帝。至于他们自己。只不过是朝廷和主将们手中的棋子而已,除了服从,不得有丝毫自己的见解。
“不仅得战,还得迅速战胜。不仅要将长安的叛军赶出去,还要将关中甚至天下的叛乱平息。”杨诚用力的一挥手,似乎他想要扫清地一切就在面前一般。“叛军虽势大,不过是乌合之众,我绝对相信我们的京畿勇士们可以以一挡十、挡百。天下不宁,关中断不能独善其身。我杨诚便在此立誓,不出两月。定扫平关中叛军,还百姓安宁的生活!”
刘虎微微一愣,他平时喜欢在杨诚面前吹牛,不过多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罢了。却没想到一向耿直老实的杨诚,冷不丁夸了个这么大地海口。虽然他也有必胜地决心。但如果让他说出多少时间内击退关中的叛军。那他还真没什么把握。毕竟现在潼关已经落到了叛军手中,连长安城地外城也丢了。京畿部队又不复鼎盛时期的状态,对让十倍于己的叛军,要胜恐怕也胜得极为艰难。
他和杨诚虽然相聚几天了。不过诸事繁杂,还没来得及就大方向地方略进行商讨,本来以他的想法,是先固守,以骑兵伺机出击,一步步瓦解叛军的斗志,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大举反击。这个策略在他看来是胜算最大的了,虽然这样的战法并不是他的风格,但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要想出奇致胜又谈何容易。想到这里,他不禁回首向杨诚投以疑惑的眼神,但后者却只是浅笑以示,便再不理会了。
“愿听大将军调遣!”众将先是一愣,接着同时应诺,气氛顿时高涨。虽然众将中也不乏持有怀疑态度的人,不过他们也多少知道杨诚的为人,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里也不由信了八九分。虽然有城防之险,不过绝大多数人对战局都没有什么乐观的心情,现在作为最高统帅的杨诚先以平易近人的态度听取了他们的见解,接着又给他们一个并非遥不可期的诺言,让他们的心中顿时升起了希望。几乎在这一瞬间,众人也接纳了他这个招讨大将军,称谓中更多了份敬意。
杨诚心中暗自汗颜,表情仍然自信十足:“或许有人认为我在吹牛,甚至有人认为我是疯子。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胜利近在眼前。咦,唐校尉好像有不同的意见?”杨诚率亲卫营进入关中之后,张晋根便和咨事营大力筹划着关中之战了。结合着杨诚的一些想法,他们在一个月里几乎为可能出现的每一种情况作出应对之法。而这说大话便是他们的第一步,现在京畿军人心惶惶,若杨诚不能给予他们明确的希望,便无法让他们奋力一战。况且老实人的大话,又有多少人会怀疑呢?
“不知大将军以何为战?”唐道正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在众多将领中他是少数仍能保持冷静的人。不过他内心里也对人杨诚抓住众人要害,进而激起斗志而心存敬佩。且不论郑志愉纵兵掠城的消息是真是假,不过那些心中或存不济而降的念头已被打消。乱兵之中,任何承诺都变成了空言,谁敢相信自己降了就能真正安全呢。
杨诚点了点头,赞许道:“表面看。我说的或许根本就不现实,唐校尉存此疑惑说明他心思缜密,并不盲听盲从。大家既然同仇敌恺,那我也不必隐瞒,不过我希望大家听了之后,就烂到肚子里。大势未明前不得走露任何风声。”
听到此言,人人都明白杨诚接下来所说的是高度的机密,顿时不由得
身子,露出关注之色。杨诚坐了下来,满意地看了看情,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似乎压低声音道:“叛军表面势大,不过也有不少是迫于其势而投。”顿了顿,直至吊足了众人胃口之后,再又继续:“不怕大家知晓。之前我已通过部份三家族中之人,获得了几名手握精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