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箭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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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不敢太过大意。倒是陈顺颇有些尴尬,他本想借机出裴成奇的丑,没想到丢丑的却是自己。前面两个都不是他惹得起地,便只能大声喝斥着扛着大包东西的四名护卫,稍稍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了。

    走到石阶顶端,一座热闹的小镇顿时呈现在陈博面前。看着街道两旁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摊点,陈博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欣喜中带着一丝好奇,跑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看看,这时的他完全与同龄人无异。他自小便闷在皇宫中,即使到巴蜀也没什么自由,现在终于没有大队隔绝人群的护卫和喋喋不休的大臣,他也不用拿出帝王的威严,心境自然全然不同。

    这一来却苦了裴成奇和陈顺他们了。裴成奇本来想偷下懒,不过陈博几乎一刻不停,街上人又多,他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盯着,只怕没两下就得跟丢。陈顺和护卫们都带着不东西。行走本就艰难,这下当然就更苦了。

    “这个,这个,这个多少钱?”或许是有些饿了,也或许是出于新奇,陈博终于在一个小吃摊面前停了下来。手指在炸得金黄的糯米卷、热气腾腾的汤圆和令人垂涎欲滴的糖葫芦指指点点,一脸兴奋。

    “糯米卷一文钱两个,汤圆两文钱一碗,糖葫芦一文钱一串。”小贩利索地回答着,眼睛却盯着跟在后面的裴成奇。显然是把裴成奇当成陈博地大人了。

    裴成奇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里的东西竟然这么便宜。他虽然平时不怎么买东西,但对行情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在成都,一个包子便要一百个大钱。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

    看了看负责管钱的陈顺。后者又何曾自己买过东西,怀里摸出个钱袋。再度问了下价钱,摸出四个大钱。“都要了。”

    小贩取下糖葫芦刚要递给陈博,见到陈顺摆在桌上的钱一愣,随即收了回来,皱眉道:“客官,你这不是拿我玩笑吧。”

    “怎么?不是你说的糯米卷一文钱两个,汤圆两文钱一碗,糖葫芦一文钱一串吗?一共四文,哪有错?”陈顺不明所以的问道。他本就管着宫中财物的往来,虽然识字不多,但却是个算帐的好手。

    小贩拿出一个大钱,指着道:“我看你们可能也是第一次来。看清了,我说的一文是荆交通宝,不是大陈通宝。”

    “荆交通宝?”三人几乎同时问道,脸上的惊讶之色显露无疑。要知道大陈立国后,鉴于前朝每任皇帝便要换铸一种钱币,有时甚至年号也要更改。钱币频更改,长地十几年,短的甚至几个月,不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更造成了极大的混乱。是以这一百多年来。一直通用大陈通宝,从未改过。现在竟然冒出个荆交通宝来,当然会感到意外了。

    小贩心地还算不错。看到三人的这种神情或许也不是第一次,当下一边忙着生意,一边耐心地讲解道:“现在天下没几个地方用大陈通宝了,咱们荆州和交州都是用荆交通宝。为了方便你们这些外来的人官府在各地都设有兑换点,喏,前面不远就是,你们直接去兑换就是了。”看了看陈博,小贩又取了一串糖葫芦,伸手递给他说:“远来是客,这个就算我送你了。”

    陈博默默地接过糖葫芦,之前那股新鲜股却荡然无存。“这,这不是造反吗?”陈顺抄起那四个大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般。而裴成奇却是微微皱眉,眼神中不无忧虑。

    “去看看吧。”陈博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咬了咬牙。身为天子,竟然还要靠人施舍,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陈顺那句话,顺着人流自顾地向前走去。

    走了不远,果然便看到一座大门上挂着“兑换司”牌子的宅子。不过那里却挤满了人,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街上。陈博领头挤了上去,拉住直往里冲的陈顺,默默地排在队伍最后。“这位大哥也是来兑换的吗?”排在陈博前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不过他却双手空空,看不出一点带了银钱的样子,这顿时引起了陈博的好奇。

    青年男子回头看了陈博一眼,虽然见对方是个少年,不过衣着华贵、举止不凡,却也回礼道:“正是。在下成都虞彬,上月运了点蜀锦过来,小兄弟你呢?”生意人向来注重结交人脉,一见陈博非普通人,他便起了结交之心。

    “我?”陈博一愣,随即按之前准备好的身份说道:“小弟石甫寸,关中人氏,久闻交州之名,特来见识一下。”

    “原来是石公子。”听到陈博来自关中,虞彬眼睛不由一亮。要知道这次皇帝巡幸巴蜀,随行地可有不少关中大族巨富,不过这些人极是高傲,一般人根本难入他们的眼。陈博虽然年纪不大,但家世必然不凡,虽然他没听过关中有哪个姓石的大族,不过对方或许有所隐瞒也未定。他本就想结交一点关中大族,以便日后进一步扩展自己的生意,当下更是刻意巴结起来。

    这虞彬倒是来了荆州好几次了,对于这边地情形极为了解,不一会儿,陈博便知道了这荆交通宝的由来。早在三家叛乱之前,大陈通宝便因铸得太多而不断贬值,再加上连年的战争造成物资紧缺,便引得物价飞涨。甚至有一度要一百个大陈通宝才买得到一个包子。随着三家叛乱,大陈通宝便更不值钱了,很多地方根本就没人用这东西,要么以物易物,要么直接用金银。

    这其中巴蜀倒是特例。物价的飞涨给百姓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蜀王府本就有一定的权力铸钱,为了安定百姓,同时也不至于让府库中堆积如山的大陈通宝变成废铁,蜀王便下了道严令。一是禁止外地的大陈通宝进入巴蜀,二是用库银大量收巴蜀内的大陈通宝,由于蜀王府在巴蜀的超然地位,倒也勉强平抑下了物价,使得巴蜀成为唯一一个大陈通宝仍然能够完全流通地货币。

    其他地方却没有巴蜀这样得天独厚的优势,特别是商业日渐兴盛的交州,更受到极大地困绕。于是荆交通宝便出现了,凭着之前积累的雄厚财力和无比威望,几乎不到半月,荆交通宝便完全取代了大陈通宝,成为荆州和交州通用的钱币。虽然两州官府严令不得将荆交通宝带出两州地界,但仍然有人偷偷地带了出现,使得荆交通宝在附近的郡县也慢慢流通起来。

    听到这里,陈博的心情有些复杂起来。即使是三家叛乱之后,他听到的关于百姓的消息大多数仍然是好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达到如此地步,甚至连象征着朝廷威信的钱币,都变得一文不值了。虽然知道荆交通宝的出现情有可原,但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慌。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决战洛阳·五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决战洛阳·六

    石公子,该我们进去了。”虞彬拍了拍有些发呆的〗不舍地说道:“进去后我们就得分道了,石公子若是以后到成都来,可一定要来找我。”说着递了个名刺给陈博,便向里面走去了。

    陈博还在思索之前横在心里的问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虞彬的身影了。“公子?”裴成奇走上前来,表情也有些复杂,饶是他这个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人,也多少能猜到陈博现在复杂的心情。“走吧。”陈博叹了口气,领头向前走去。

    一进大门,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看了一眼陈博后面背着大包小包随从,问明他们是进入还是离开后,便客客气气地说道:“诸位是由蜀入荆的吧,兑换钱引请走这边。”

    “钱引?”陈博此时心情已经略为复,听到这个新名词,不由有些好奇。

    指引官差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此去交州路途遥远,虽然沿途均可雇乘商会的马车,但身上带的金银太多总有些不便。所以为了方便大家,就算上万两银子,也可以用一纸钱引代替,只要在荆交两州的地界上,都可通用,既方便又安全。”

    陈博点了点头,很快便明白了钱引的作用。相比起荆交通宝,他对这钱引心里倒颇有些认同。他这一次偷偷跑出来,便亲眼看到陈顺为了应付沿途的花销而准备地大量金银,另外那四名护卫与其说是来保护他的。还不如说是预计用来背包袱的苦力恰当。现在有了钱引,恐怕最高兴的便是那四个侍卫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钱引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单是要让人相信并使用便需要发行者有着极高地信誉与威望了,毕竟其主要针对的是外来的商人。即使是官府,也不是想要推行便推行的了。

    “公子这边走,不知公子要兑换多少?一百两以内在那儿就可直接兑换,若是金额较大,那就请到一旁的偏厅。”走过一条小巷,一行人便来到一个环境幽雅的院子,指引官差立在巷口,分别指着两处兑换点,客气了两句后便返身而去。

    陈博点了点头,道了个谢。便打量起这个院子来。院子并不大,装饰也非常简洁,不过打扫得极是干净。院子正中摆着三张长桌,长桌放着几条长凳,显然是供前来兑换的人坐的。两个一脸和气的小吏坐在桌后,一人正飞快的打着算盘,另一人则耐心地替人讲解着兑换规则。小院四周散立着三名背着短弓地护卫,虽然衣着朴素,但不论其站姿与眼神都让人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

    陈博略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这兑换处到处都烙着官府的印迹,但偏偏却给他一种之前所见那些官府完全不同的感观。这里的官差没有一丝跋扈之色。不卑不亢中又带着一丝亲和,有着商人的热情却无其刻意迎奉。一个小镇的官吏便是如此,他此刻倒特别想去那些大的郡县看看了。

    边想边走。没一会众人便进了专门负责大额兑换的偏厅里。偏厅里的情形和外面也差不多,只有两个官吏却并没有护卫在旁。一见陈博他们进来,其中一人上前招呼他们坐下,然后才和气地问道:“不知公子要兑换多少?黄金还是白银?”

    “大陈通宝呢?”陈博敲了敲桌子,望着一旁贴着地兑换规则淡淡地问道。

    “这……”两名官吏闻言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才回道:“公子可能很少出门吧。大陈通宝现在已经很少人用了。不过呢。还是可以换。不过必须是五年前铸的,二十换一吧。”

    “为什么这五年新铸地就不可以呢?”陈博眉毛一跳。脸色有些不快起来。他登基刚好差不多五年,偏偏他这几年铸的钱就不能用,让他如何不生气。

    那名官吏或许还没遇到这种情况,打量着陈博,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里哪里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对于这些举世皆知的东西也不知道。想了想,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几年出的大陈通宝全是铁铸,不像以前带着三分铜。而且又铸得太多,这仗打起来后更加泛滥,大陈通宝也就成了废铁了。”

    “有这事?”陈博略有些惊疑的望向裴成奇和陈顺,二者对于这些地了解却也和他差不多,都是茫然无知地样子。陈顺自不必说了,买东西全是吩咐下去就行了;而裴成奇一直是由章盛秘密供给一切所需,章盛死后花销又落在蜀王府身上,即使有银钱来往也全是真金白银,哪会用到大陈通宝来。倒是四名护卫稍稍了解一些,其中一人凑到陈博耳边低声说道:“三家都在私自铸钱,再加上朝廷地,确实如此。”

    事实上大陈通宝变得一文不值除了这几年铸

    外,也有其必然。大陈立国以来几乎大小战事不断,之战的十年,所耗费地人力和物力是难以想像的。由于大量壮丁被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各种物资的生产便陷入倒退之中,在物资极度缺乏之下,钱的数目却在每年增长,物价自然飞涨了。而三家掌握大权后,为了加速敛财,更联起手来私下用铁钱取代了之前的含铜钱,由于铁矿的产量远高于铜,他们几乎是无限制的大肆铸钱,这更直接导致了大陈通宝的没落。

    “陈顺,把我们带的钱都换了吧。”陈博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发呆。他实在想不到三家竟然还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铸钱可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若是不能在战后第一时间解决,那后果根本就是不堪想像的。可是据他所知,国库其实早就已经极为空虚了。不要说金银,就连铜铁也没有任何储备。要想解决这铸钱问题,绝不是可以轻易办到地。

    陈顺向两个背着金银包袱的护卫点了点头,将包袱放在桌上问道:“先换一万荆交通宝。其他的都换成钱引吧。”幸好他这次为了方便只带了几钱个大陈通宝,其他的全都是黄金。国库虽然空虚,不过皇家倒还有些积蓄,再加上入蜀后蜀王府给地贡钱,他这次带了足足上千两黄金,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这个,不好意思。”官吏指了指墙上的说明,略有些歉意地说道:“荆交通宝每人只能兑换五百,钱引却没有限制。你们一共七人,只能兑换三千五百个荆交通宝。”

    “为什么!”陈顺皱了皱眉头。除了数字外,他认识的字足实有限,当然也就没有去看那什么说明了。对于钱引他到底不熟悉,当然想着多换一点有份量的通宝了,反正也不用他来出力,自有人背着就是了。

    “是这样的。”官吏显然已经习惯了这行人的无知了,仍旧耐心地解释道:“荆交通宝铸得并不多,能够满足流通及可。百姓手中只要超过一千通宝,便需要兑换成钱引。各位日后若是手中通宝用尽,大可用钱引在各地官府换成通宝。况且钱引也可以直接使用。嗯,不如这样吧,若是你们没有什么大额的买卖。我们也可以给你们兑换二十张五百通宝的钱引,这不是更方便吗?”

    “这钱引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陈顺点头认同了对方的建议,不过却仍有些不放心。这钱引说起来全靠官府维系,要是官府突然不认帐了,那就完全是一张废纸了。虽然居在深宫,不过他也多少了解些各地官府的情况。要用这么多钱来给官府换几张纸。心里地感觉还是有点悬。

    “当然不会!”官吏的回答快速而肯定。对于这样的疑问他当然不是没遇过,只不过已经越来越少罢了。“这钱引可是由杨大人担保的。他一句话就可抵万金,你们在街上随便一问便可知道。”

    一言抵万金。走出兑换处时,陈博脑子里仍然浮现着这几个字。知道大陈通宝现在的情况后,他对荆交通宝的出现稍稍有了些释然,同时也对章盛临终前极力推荐的杨诚多了几分好感。外臣之中,他最能信任的或许也只有章盛了,毕竟他在那段时间,那些豪门世族都只能俯首听命,虽然暗中并不安分,但却不敢露出丝毫。而现在,他也只能将自己的信任寄托在这个章盛的后继者身上了,至于他亲手提拔地那些大臣们,现在还远不是他们可以施展才华的时候。

    “石公子!”本已道别的虞彬站在门口不时张望着,一见陈博等人出来不由现出一脸笑容迎了上来。兑换完毕后,虞彬左思右想之下,最终决定先留下来。他心中已经确定陈博是个富家公子,而且还是个涉世未深地富家公子。之前那番谈话陈博并没有那些富家公子的傲气,而且对他也没有反感,再加上其对于交州的无知,而他可以说算得上是个交州通了,他正好趁此机会加以结交。要是真攀上这么一个贵人,所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两趟生意可相拟的。

    “虞公子?”陈博闻声望去,意外之中不由带着一丝惊喜。虽然踏上南津关还不到两个时辰,但他却因为对情况的无知而闹了几次尴尬了。这虞彬口齿伶俐,谈吐不凡,虽然刚才只说了一会儿话,却已让他心生好感。

    “我这趟生意完了本来准备休息几天地,又与石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如何?”虞彬一脸热情,颇有些期待地望着陈博。

    “好啊!”陈博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虞彬常到交州做生意,想来对此已经很熟悉了,一路上有他倒也不错。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份,正好可以借助他多了解一些实情。倒是陈顺在旁微微皱眉,他本就是个善

    奉承地人,哪看不出虞彬的意图,不过陈博回答得如他连一点反对地机会也没有。望了望裴成奇,后者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显然要想指望他是不可能地了。当下便只得做罢。

    意外得获得了个灵族身份后,杨诚却也没什么欣喜,古山已经断绝了他救助于人的念头,要想靠一无所知的他慢慢摸索。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窥其门径。更何况他现在哪有这个闲心琢磨这些看似虚无飘渺的东西,仅仅是平定战乱便已经让他有些头痛了。

    关中地顺利平定本来给了他极大的希望,以为可以依此彻底平复三家,可是之前与潘庆聪的一番谈话却让他极是失望。若是郑氏当真放心把军权交给孙尧安,有着近三十万大军的洛阳便不是易与的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是没有可能进行强攻的;刘虎已经进入渭北了,自己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指望他。至于想像之前在长安般夺其主帅来令叛军溃败,他更是想也不敢想,郑志愉根本无法与孙尧安相比,天下若是只有一人令杨诚感觉难以射杀。那十有八九便是孙尧安了。

    可是从古山这里得到关于灵族的消息后,杨诚却又恢复了一些希望。孙安之所以让他觉得难以对付,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能完全捕捉自己的杀意,事前便加以防范。可是对于杀意如此敏感地他却被屠一万破了相,而打败了孙尧安的屠一万却在古山面前服服贴贴的,谁高谁低自然一眼便可看出。若是自己有古山之助,那便完全有可能变不可能为可能。虽说射杀孙安产生的效果远不如当初射杀郑志愉那般,但若是洛阳没有了孙尧安,在他看来实力至少降低一半。

    “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听到杨诚婉转的提问,古山立即猜出其意图。不过却给出了令杨诚大失所望的答案。“你问小屠就知道了,他追了这么久,也就只有一次机会。”

    杨诚闻言望向屠一万。他也知道屠一万久久未归很可能是想要完成自己对刘虎的诺言,但却对其竟然没有成功颇为疑惑。要知道屠一万可是连发动进攻时都可掩藏气息的,照理说正好是孙尧安的克星才对,毕竟孙安那令他头痛的对杀意地敏感便全无作用。

    屠一万脸上微一红,或许是为自己当初因自信而夸下的海口感到惭愧。自从华山一战后,未能成功的他便一直寻找着机会。准备完成自己对刘虎地承诺。可没想到孙安同样变得极为小心起来。足足一个月里。竟然没给他任何一丝机会。直到孙安再度挂帅主持进攻潼关时,他才在其将指挥台移到潼关外的行动中看到一丝希望。指挥台左右都有些小山包。正好可供他潜伏,而且离得又近,对于他来说机会自然大得多。本来他预计孙安能够攻下潼关的,那么在他获胜进入潼关时便是绝佳的机会,可是没想到杨诚的到来和公孙勇的进攻让孙尧安不得不放弃,同时也让他数日地潜伏白废了。

    不过在他失落之下稍稍有点松懈时,竟然被古山发现了。古山地出现可以说让他大吃一惊,要知道掩藏气息正是他地看家本领,即使是稍有松懈,强如孙尧安之流也难以发现。惊讶之下,也让他争斗之心大起,数天来的憋屈便全然发泄到古山地身上。可惜事与愿违,与古山一仗打得他没声没气,向来自认为虽非天下无敌,但却少有敌手的他,竟然根本无法施展开来。古山似乎能猜出他的所有后着一般,每每都先行将其制止,甚至还边打连教训他,全然是一副师傅指点徒弟一般。

    没多久,屠一万的攻势便完全被封住了。越来越惊心之下,屠一万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便也不敢再打。要知道灵族虽然组织极为松散,甚至连族长都没有,不过却是个以实力为尊的族群。是以当意识到自己与古山有着极大差距时,古山直称他为小屠,他却只能恭恭敬敬地称其为族兄。

    听到这里,杨诚不由好奇的打量着古山。不论从屠一万还是欧凌哲的所述中,几乎都可以确定古山至少有一个长处是可料敌于先,再加上惊人的速度,是以连屠一万这一级的高手仍然在他面前只能惨败收场。但为什么与自己那一战时,他却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呢?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箭术太好让他无法反抗,又或者是他的目的并非他所说的那么简单?灵族以实力为尊,这个实力主要还是灵力的操控,可是自己在灵力上可是说完全是个未入门的人,以古山的傲气,巴巴的跑来投自己便有些难以置信了。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决战洛阳·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决战洛阳·七

    了不久后,杨诚也没了多大的兴致,正好那些受伤较战士经过大半天的休息,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们也不愿闲在营房中,知道杨诚并没带兵来,便纷纷前来接手防务。杨诚倒也乐得轻闲,况且对古山又实在不放心,便痛快的应允了。虽然现在潼关前的叛军已经由潘家掌控,但潘家自己的兵力还不及一半,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有点防范总是好的。辞别过古、屠二人后,他便带着欧氏兄弟去休息了,毕竟这几天他也忙得够呛,洛阳的形势还远不能让他轻松以待,当然得保持充沛的精力。

    至于古山和屠一万,关墙被靖海营接手后,他们自然也不便呆在那里了,毕竟灵族的事情不得让外人知道。二人也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聊了一整夜,反正第二天杨诚起来时正好碰上古山一人从外归来,却不见了屠一万。一问古山,后者回了句:“面子害人。”便回去蒙头大睡了,醒来之后作风又一如从前。杨诚知道他平时不愿显露本事,况且一时半会也用不上他,便也懒得理会。倒是屠一万让他很生期待,从古山那句面子害人的话中,屠一万很有可能不甘自己的失败,同时也觉得没脸向刘虎交差,伺机去行刺孙尧安了。对他来说,孙尧安一去,叛军的实力便要下降一半,他当然乐观其成,虽然那希望似乎渺茫得很。

    接下来的两天里,杨诚倒也并不急于进攻。一方面命令公孙勇坚守不出。绝不与叛军硬碰,保持威慑即可。虽然公孙勇在他手下诸将中是最具军事才能地人,但对手毕竟是孙尧安,他可不敢大意。另一方面。杨诚只让张破舟带了一千战士赶来潼关,从靖海营手中接过潼关防务,其他的各路大军仍然原地休整。

    潼关的安全不用他操心之后,他的绝大部分精力仍然放在了降卒身上。虽然知道这在关中之战中大展神威地攻心之战,在洛阳之战中效果将大打折扣,不过他仍然决定按着原来的计划实施。这批降卒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洛阳地区而已,随着他们的陆续返乡,山东诸州及河北各地均会被这股狂潮所席卷。洛阳并不是他整个平叛计划的全部,他的眼光已经放到了所有涉及叛乱的地方。

    坚定了倒戈决定潘氏当然没有丝毫进攻潼关的意思,反而将驻扎在潼关外的三万多人撤到了数十里外地函谷关。表面上是要修整关防防备朝廷大军。暗地里却开始排除异己,准备将除潘家军外的两万多人纳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对于杨诚从潼关放出来的近十万降卒,他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悄悄派人在茅津渡搭起了座浮桥,供河北一带的降卒顺利返乡。

    杨诚在潼关按兵不动,闲了还组织士兵搞点活动、比赛,轻松得紧,不过洛阳方面却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先是杨诚兵抵潼关与关中叛军尽溃败的消息同时传到,即使是已经暗中倒戈的潘家,也被这两个消息惊呆了。潘家几乎是立即便派出已成为谪子的潘庆聪秘密赶去见杨诚。而郑氏则匆忙召回已派去夺回宜阳的孙安。郑南风一夜间连接召见了族中子弟、诸外姓将领及洛阳本地的豪门世家,同时收缩外围各部进入洛阳,当晚便在洛阳实行了宵禁。各门地防卫更是立即提升到了临战状态。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布置好一切的郑南风才派人去请潘泽林与顾恩泽二人到大郑宫商议大事。见郑南风最后才找自己,潘、顾二人当然对这变化心知肚明,三家此时表面上仍是联盟,但这个联盟实际上已经形同虚设了,只要郑南风一句话。这层薄纸便会被立即捅破。

    顾恩泽倒是非常直白的表示出自己对死守洛阳毫无兴趣。毕竟此时除了顾恩泽和顾氏地几千士兵外。顾家的其他势力几乎都转移到了朔方。甚至于阀主的继承人选,顾恩泽都已经在数日前便挑选好了。一旦他落在了朝廷或郑氏手中,新的阀主便立即掌握一切权力。对于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顾氏几乎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毕竟两大主力先后溃灭,顾家已经没有多少筹码可以投入到这场豪赌之中,顾恩泽只差没有明说要退出联盟保持中立了。

    倒是潘泽林信誓旦旦的表示与郑氏共进退,并且大方地拿出手中地全部兵力,交给郑南风安排。要知道潘家现在全靠着郑氏养活,更要为自己地家族今后的生存争取更多地筹码,他可不敢像顾恩泽那般只求自保。更何况潘家在洛阳已经没什么兵了,不交给郑氏,只要人家一断了自己的粮草,自己又岂能保得住那点兵力,倒不如大方一点,反而还可能争取到郑氏的信任。

    两家的表现倒也没有让郑南风生出多少意外,本来他叫二人来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从取得潼关时起,这场战争的主角便只剩下郑氏一族了。至于潘、顾二族,在郑氏的刻意安排下已经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资格了,被踢出局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顾家也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吧!”潘、顾二人走后,郑南雨与一老者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前者望着顾恩泽的背影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机。郑志愉的死讯传来后,其父郑仕光悲痛欲绝,更因完全丧失了希望而陷入痴癫,郑南雨便成了少数说得起话的郑氏核心成员了。

    “由他去吧。”郑南风长长的叹了口气,苍老之态尽显。关中大军数日尽丧,与之相伴的,还有大批这次送去历练的郑氏子弟。虽然郑氏的实力仍然不容不窥,但对于郑氏家族来说,却已人才凋凌。没有几个能担大任的人了。

    老者走到郑南风身后,伸手按在其背心,郑南风地脸色顿时红润了些。“大事还需阀主维系,还需以身体为重啊。”

    “大兄好些了吗?”郑南风向老者点头致谢。随即关切地问道。这名老者与当初保护郑志愉那老者正是郑氏家族供养的高手,在郑氏已有四五十年了,连郑南风也要尊其为大兄、二兄。前次准备暗杀杨诚时派去的便是大兄钟泽,而伴在郑南风身边这位则是年纪稍轻的袁翰。钟、袁二人皆是文武俱

    才,数十年来一直为郑氏出谋划策,在郑氏族内颇有可惜在郑氏真正掌握权势时,二人都垂垂老矣,否则哪会便宜了孙尧安。

    袁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钟泽大哥已经恢复了七成,不出一月便可痊愈。到时定报那一箭之仇。”钟泽武艺高绝,可惜他的时运却是不佳,等他发现杨诚时已经无法阻碍他发箭了。权横之下,他不得不放弃进攻杨诚,全力想要保住身为郑氏继承人的郑志愉。不过他虽然抓住了杨诚全力而发的那一箭,却没有想到杨诚的箭比他预先估计的要高出十倍甚至百倍,饶是他用尽全力,也能改变结局。不仅如此,杨诚那威力绝伦的一箭在射杀郑志愉的同时也同样给予钟泽重创,十余日的修养仍然没能恢复过来。

    钟泽的实力几乎比影子护卫差不了多少。何曾受过这般挫败。而袁翰与钟泽虽非兄弟,二人地感情却胜似亲兄弟了,这对于这番耻辱当然不会忍气吞声。若不是钟泽一再告诫。只怕袁翰早就去找杨诚麻烦去了。没成想钟泽才回来没几日,杨诚打上门来了,并没见识过杨诚箭术威力的袁翰,当然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二兄可千万不要冲动,若是稍有损失,南风又如何向先父交待。”这二人都是郑南风之父网罗而来。作为郑氏最后的杀手锏用的。已经听了不少关于杨诚箭术传闻的郑南风当然不愿让他们再去冒险。

    袁翰不服的哼了哼。却没有吱声。郑南风还欲再言,殿外却传来值守宦官尖长的声音:“河东将军孙尧安殿外求见!”郑南风闻言大喜。急忙说道:“快传快传!”

    “大哥可得好好安抚其心,洛阳安危恐怕就在些人身上了。”听到孙安的名字,郑仕雨也不禁松了口气。他之前好说歹说,一直到郑仕光痴癫后才终于说动郑南风,让孙尧安一掌大权,真正展示其长。之前郑南风还颇有疑虑,除了本部人马外也并没有给其多派人手,直到关中大败的消息传来后,这才终于坐不住了。

    郑南风点了点头,脸上多有凝重之色,直到孙尧安的身影出现在殿外,才换上些许笑意。他又何尝不了解孙尧安地才能,可是他一直把他当作一个猛将来培养,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一个打手,叫他打哪就打哪。可是现在要让打手变成自己的管家,心里若是没有犹豫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本来他此举就是叛乱,自己都背叛了别人,心里当然会提防着别人背叛自己了。即使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让孙尧安掌握自己手中大部分力量。

    “末将孙尧安拜见阀主及二位长老。”孙尧安一身风尘仆仆,脸上更是难掩倦容。他刚刚赶到宜阳,正摆开阵式想要强攻坚守不出地公孙勇,还没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