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箭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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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公孙勇,杨诚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待众人声音平息后,淡淡地说道:“谁说这个主意就不可行呢?只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做一点小小的部署。”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决战洛阳·二十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战洛阳·二十二

    杨诚到底要做一点什么小小的部署,除了与会的众将外,再无一人知晓。只不过当天夜里,一向安静得出奇的荆州军,却在城外闹出了好一番动静,特别是在北面,喧闹得人声使得驻守北城的将士们将警戒程度直接提升为战时状态,人不卸甲,兵不离手,足实紧张了一整夜。就连大郑宫的***也是彻夜透亮,显然那几个老头子也没能睡安生。

    可惜荆州军动静虽大,却连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也没有,洛阳城白白紧张了一夜,却只是徒耗精力。等到天明时,城外一如往常,除了那堵简陋的城墙又延伸了近十里外,再没有丝毫异样。郑氏却并不放心,精选了几支斥小心的靠近荆州军的城墙,想要透过了低墙的土堆一窥究竟。没想到却有了意外的惊喜,若是以往的话,这些斥根本无法靠近土墙的一箭之地,几乎每一段土墙后面都躲着数量不等的神出鬼没的荆州军神射手们,任何靠近的企图都会遭到那几乎从不落空的羽箭所阻止。

    而这一次,虽然也有几名斥遭到攻击,但同时也有不少顺利的靠近了深沟的边缘。荆州军的防御似乎出现了极大的漏洞!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斥们简直怀着劫后重生地喜悦返回了洛阳,同时也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本防守严密的荆州军军营只有少量士兵防守。甚至有不少军营空无一人!加上土墙后明显减少的荆州军神射手,第一次在毫无争议之下,郑氏众人便达成了共识:荆州军昨夜地举动并不攻城,而是撤走了!昨夜北面动静最大。其十有八九更是去了洛阳北面某地。

    荆州军就算要撤,也应该往西或南面的潼关、荆州方向撤才对,为什么会向北撤呢?为了这个问题,郑氏的几名核心成员争论了数个时辰后才达成了一致的见解:荆州军的目的是要占据孟津。孟津距洛阳仅二十里,北临黄河,是洛阳与并州相联的最主要的渡口,当然此番赵长河军南出箕关,进入洛阳的必经之路。

    想通了这一点,便不难猜出荆州军的意图了。赵长河军一旦南下,荆州军地日子便不好过了。若是占据了孟津。赵长河虽然还有其他几个小渡口可用,但想要将那几万兵马渡过黄河,只怕没一两个月根本无法办到。更何况只要荆州军派出少量士兵埋伏在那些小渡口处,渡河缓慢的赵长河军简直就是送来的活靶子。荆州军的意图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可是到底该如何应对,大郑宫中却吵得不可开交。

    “我们应该立刻出击,从背后狠狠的攻上去,只需一战便可消灭荆州军!”

    “不错,我们示弱太久了,数十万大军居然只能躲在城里。你们知道外面怎么说我们吗?郑家的人全是胆小鬼。缩头乌龟!”

    “出战吧,我可不希望当缩头乌龟!”

    “荆州军首尾难顾,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打败荆州军。我们便可趁机夺取潼关,打回关中了!”

    ……

    这一次的会议几乎召集了所有郑氏在洛阳的子弟,原本是想集思广益,可郑南风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发出这些声音的大都是些年青小辈,前番被孙尧安夺了兵权就已经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火了,现在地情绪当然是可以理解。

    “不可操之过急。”亲自与赵长河结盟的郑南雨倒是保持着冷静。凑到郑南风耳边低声说道:“荆州军北拒赵长河。对我们来说正是求之不得。我们正好让他们去拼,坐享其成便是。更何况杨诚是用兵的高手。谁又能保证其中不会有诈呢?”

    郑南雨一番话说得郑南风连连点头。不要说外人,就是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次郑、赵两家地联盟根本就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而已。让赵长河进入洛阳,这并不是郑氏希望看到的。相比于杨诚,赵长河或许更难对付,搞不好就会被其喧兵夺主。他们联合赵氏的目的,本就希望借此来牵制杨诚,让他们可以松一口气。这次或许真是一次打败荆州军的大好机会,可是却并不符合郑氏的根本利益。

    经过关中一战,他们已经不敢有丝毫轻视荆州军了,甚至在很大程度上,他们反而自己夸大了荆州军地实力。至少在郑氏几个核心成员所达成地共识中,打败荆州军至少得付出十万甚至更多地代价。而这个代价,却不是现在郑氏所能承受的,毕竟他们需要提防地,可不单单只有杨诚一人而已。若非迫不得已,他们甚至希望不与荆州军交战,除非实力得到很大程度的恢复,这也是之前郑氏不允许孙尧安派出大

    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平白放过这个机会,倒也有些可惜。”袁翰略有些厌烦地扫了一眼下面激动的人群,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根据之前的情报,洛阳周围只有五万荆州军,就算有后援,短时间内却也来不及。要北拒赵长河,荆州军至少得派出三万以上的兵力,留在洛阳周围的兵力,连维持这数十里长土墙的警戒都极是勉强了。兵力不多,又极是分散,我们并不需要派出多少兵马,便可取得胜利。这不仅可以打乱荆州军的部署,也可以一振我军士气。”

    在“保护”孙尧安这个任务中很是丢脸的袁翰,此刻也希望可以借此找回一点颜面,是以一向不怎么主动参与决策的他,此刻竟然积极的提出了自己地建议。他在郑氏地位极高,可是由于他平时的高傲。当然像他这样的人总有着这样那样的怪脾气,不过郑氏年轻一代却并不怎么卖他地帐。虽然因为郑南风的原因,没有任何人敢明显的表露出来,可私底下却早有不少议论了。特别是这一次被人从眼皮底下差点就杀掉了孙安。更引得不少非议:孙安本身就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居然都伤成了这样,若是这次的目标是郑氏自己的人,那还有命在吗?

    以袁翰的高傲自然不会是去向他们辩解,不过心底里却是有些恼火。按他的能力来说,屠一万虽然厉害,但却根本不可能伤得了他所要保护的人。可要命的是,因为他和灵族地一些纠葛,让他对所有灵族之人都极是厌恶。偏偏孙安本身也是一个灵族之人,若不是郑南风亲口相托。钟泽又伤后未愈,他是根本不愿与孙尧安有任何瓜葛的。正因如此,才让他阴沟里翻了船,而屠一万又被潘家藏了起来,他真是有气也没处发。

    郑南风点了点头,对于袁翰的主动倒略有些意外。从关中惨败的震惊中稍稍恢复过来的他,当然也并不甘心放过这个可报前仇的机会。当然,这前提是不影响洛阳守军的元气,无论如何,郑氏的根本策略还是守住洛阳。静待有利时机。只要有一分风险,都需要了十二分的警惕。

    “还是需要仔细确认才好。”郑南雨不无担忧地说道:“照理说荆州军若是去孟津,根本不必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虽然也不排除杨诚故弄玄虚之意。但也得提防才是。”兵者,诡道也。这虚虚实实地东西,越是考虑便越是复杂,对于向来没有多少领兵经验的郑氏族人来说,倒还真是一桩难事。

    “二兄和三弟说的都有道理。这样吧,我们加派人手前去探查。一待确认荆州军主力真地离开。便立即行动。”郑南风考虑良久。终于做出了抉择。这次机会不仅难得,而且若不做出点行动。也确实无法安抚这些躁动的族人。

    “孙尧安那里还得派人去催催。”郑南雨略有些无奈的提醒道。

    洛阳城东南一处僻静的小院,一眼看去几乎与周围无数类似的宅院毫无区别,可是若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其极是森严的戒备。这里,正是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地孙尧安地休养之所。

    此刻地孙尧安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威风,整个上身几乎全被层层地绷带所包裹着,除去面具之后,脸上那道数寸长的刀疤使得那张原本棱角分明的脸显得异常狰狞。已经整整过去四天了,在郑氏最出色的疗伤圣手的精心护理下,那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总算开始了缓慢的愈合,虽然没有了生命的危险,不过此时的他想靠自己动一下都无法达到,吃喝拉撒也要全靠别人。

    “阀主叫我来传个话,将军现在行动不便,现在又正需要河东铁骑出力,所以请将军暂时交出兵权,等将军伤好之后,自然归还。”郑南风的使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可信一些,不过脸上的无奈却显露无疑。

    身为主人的郑氏,竟然要派人低声下气的向自己的属下索要兵权,传出去恐怕还真没有人相信。可是这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孙尧安遇袭不久,郑氏便欲派人接手河东铁骑。毕竟就现在整个洛阳来说,河东铁骑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师了,孙尧安暂时已经无力指挥,当然不能就此闲置。可是令郑氏没有想到的是,派去接手河东铁骑的也算是郑氏中一名声望较高的人,却连军营的大门都进不去,就这么灰溜溜的回来了。

    “若没有统领大人的亲口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越过他指挥我们!”即使是郑南风亲自出马,驻守营门的将领也是斩钉截铁地掷出这么一句话。郑南风当时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虽然他一向知道孙尧安在河东铁骑中有着极高的威望,却也没想到竟然达到如此地步。若不是担心引起兵变,他几乎当

    断了河东铁骑的补给,这支耗费了他巨大钱粮的部队他的指挥。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暂时隐忍,洛阳的稳定才是最重要地。

    郑南风忍得住。其他郑氏子弟却沸腾了,听闻此讯后便有不少人带着家将或士兵围住了河东铁骑的军营,其中更有不少因被夺去兵权而心存怨恨之人。不过河东铁骑岂是好对付的,在几股大胆冲入军营的人被如切菜般击溃后。他们也只敢围在外面逞口舌之快,却再没有人敢付诸于行动。后来还是郑南风掷下严令,才使得这一闹剧收场,没有闹出更大地乱子来。

    等孙尧安终于从昏迷中醒来,郑南风便派出使者向他委婉地索要兵权,理由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孙安不知是无法开口还是故意装聋做哑,就是不吭一声,就边郑南风亲临,也是如此。说起来还真是丢脸,郑南风也不敢逼得太紧。只是每天数次派出使者,前来相劝,指望孙尧安能开口同意。这不,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过显然也将无功而返。

    费尽唇舌地劝说了半个时辰,这名使者显然再没有任何耐心了,不过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劝说不成倒没什么,若是激怒孙尧安而把事情搞砸了,那可是死罪一条。想起郑南风说的这句话,使者不由打了个寒颤。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用自认为最友善而尊敬的话语告辞离去。

    使者离去不久,如死鱼般没有任何动静的孙尧安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的伤势虽然极重,但也没有重到连话也说不出的地步,早在郑南风亲自来探望地那天,他便已经可以吃力的说上几句了。可是他也不是傻瓜,岂能在这个时候交出兵权。河东铁骑是他唯一的资本,即使是要冒着与郑氏翻脸的危险。他也是不会交出来的。当然。他现在的性命全捏在郑氏手中。也不敢闹得太僵,装聋作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统领大人。您醒了?”一直负责照顾孙尧安日常生活的亲兵孙康推门进来,一边用毛巾轻轻的擦拭孙尧安的身体,一边关切地问道。夺回兵权无果后,郑氏便将孙尧安安置到了这里,明为医治,实则也是与软禁无异。整座小院地防卫全是郑氏族中的死士,河东铁骑的人根本无法进来。至于孙康,那还是河东铁骑数次激烈争取之下,郑氏不得不做出地妥协。不过也只限他一人而已,而且到了这里后再也没有出去的权力。现在的孙安已经完全与河东铁骑隔离开来,郑氏显然也希望借此逐渐淡化其在军中的影响力,毕竟养着一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精锐部队,并不是一件能让人接受的事情。

    “外面怎么样了?”孙尧安嘴唇艰难地嚅动着,孙康也要将耳朵凑到他地唇边才能勉强听得清除他说些什么。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孙安却有些心灰意冷。他是自己知道自己地事,这次受的伤不再是让他戴上一个面具那么简单,为了避开屠一万致命地杀招,他不得不采用丢卒保车的办法。可是一切并不是全然由他控制,虽然逃过一死,但屠一万其中两刀却断了他左腿和右臂的经脉。换句话说,即使是康复以后,他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成为瘸子和独臂的现实。

    想他自视极高,更一心想要振兴家门,现在却遭受命运如此捉弄,即使之前坚毅无比的他,一时也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他并不憎恨屠一万,战场之上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为了取胜,不择手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只憎恨这上苍的不公,竟然将如此多的厄运降临到他的头上。他一直深信天道酬勤,可现在却弃之如履,自己已经如此努力了,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报。

    极度的沮丧让他几乎就此了结了自己,直到孙康到来之后,他才终于有些好转。自己还有河东铁骑!对于河东铁骑,他可谓倾尽了心血,而现在,终于有了回报。只要河东铁骑的将士还向着自己,即使是身残容毁,他也不是全无希望。历经过无数绝境的他,只要有一丝希望便可点燃所有的斗志。

    “也没什么事。据说上午郑氏的子弟都去了大郑宫,不知道商议些什么。您也知道,我们……”孙康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他们被软禁在这里,虽然并没有受到什么亏待,不过对外的联系却极少。一天孙安不开口,郑氏便不会容易其他河东铁骑的人出现在这里,除了进来之前所知的消息,所有一切都只能从守卫那里套取了。当然,这还是郑氏所允许他们知道的范围。

    孙尧安的眼神里露出一丝不信的神色,喃喃自语:“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吗?荆州军难道没有在这两天攻城?不会吧,到底哪里出了错?”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战洛阳·二十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战洛阳·二十三

    尧安在郁闷他苦心设计的布局没能奏效之际,上千斥四面的九座城门中疾驰而出,比起之前,规模整整扩大了数倍。这也是两军对垒之后,郑氏派出的最大规模的侦察行动。心中仍然深藏着怯意的郑氏,此时就犹如一条受惊的鱼儿,虽然面前摆着一个诱人的美味,却也不敢贸然吞下。

    或许是之前洛阳斥的轻易靠近让外围的荆州军心生警惕,又或许是这一次郑氏所侦测的范围实在太大,隐藏在土墙后的警戒士兵对此做出了激烈的反应。双方士兵隔着土墙发生了上百次小规模的冲突,甚至有一两处的战斗延续了近半个时辰。在强弩、弓箭对射中从未讨到半点好处的洛阳叛军,这一次竟然对以土墙为掩护的荆州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惊喜之下,更有几只十人小队大胆冒进,从尚未筑起土墙的北面冲出,绕到了荆州军的后面。虽然随即遭到对方的围堵,却意外的全身而退。

    虽然对方的反应出人意料,可是根据各方面传回来的消息,却令郑氏诸人更加坚定了荆州军主力离开的判断。单凭对方的箭术一夜之间便大为退步,便足以让他们确定负责警戒的,已经不再是那箭无虚发的荆州军神射手们了。要知道之前的数度小规模冲突中,荆州军早就威名远播的箭术,更是得到了真切的证实,洛阳叛军即使做梦,也不会想到能和对方在对射中取得旗鼓相当的成绩。

    各处土墙地警戒虽然得到加强。不过却仍不及原来那般密不透风。虽然也有上百处发生了战斗,可是仍然有近半的斥没有遇到任何敌人,对方用于警戒的士兵们不仅箭术大退,连数量也大幅下降。若是荆州军仍然在此。哪会有这般局面出现。而绕过土墙的斥,虽然并没能进一步深入,却有一支侥幸进入了一座空无一人地军营,而根据之前的情报,那正是一支荆州军精锐驻扎之所!

    请战的声潮几乎将大郑宫的殿顶震塌,郑南风和几名核心成员略作商议之后,便顺水推舟的下达了出战的命令。当然,郑氏现在并没有与荆州军主力决一死战的胆量和勇气,这一次的出战目的也极其简单:清扫洛阳周围仅存的朝廷军队,掠劫那批帮助杨诚修筑土墙地民夫。环绕洛阳的土墙修建速度着实惊人。杨诚因为隐秘和白天逼人酷热让百姓难以承受的考量,大都是在夜里开工,是以除了荆州军外,根本没人会想到这支筑墙大军并没有多少青壮组成。对于现在的洛阳来说,多一批身强力壮的民夫,不仅可以加强补给运输能力,在危急之时还可以发放武器协助防御,当然是志在必得了。

    作出决定之后,郑氏以超乎以往的高效率进行了部署。经过各方面分析,城外“冒牌”荆州军的数量应在两万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三万。再加上为了象征性地防御,这些兵力还得分散在长达三十里的土墙之后,真正能够集中起来的兵力。每一面能够有一支三四千人的队伍就顶天了。这一消息当然让郑氏信心大增,只要对手不是荆州军,郑氏打一场硬仗地信心还是有的。

    三更时分,洛阳城的九道城门悄然打开,近五万士兵组成地九条暗流同时涌出。在多番考虑之后,郑氏作出了四面突进的大胆决策。东、南、西三面各有两支四千人的部队。携带木板、沙铲等工具。强行攻过深沟。四下突击,打乱敌军部署。阻止敌军进行集结;北面暂时还没有筑起土墙,对于他们来说毫无阻碍,两支一万二千人的部队将从这里通过,然后分别转向东西,沿着土墙一路推进,汇合先一步突破的各路大军,对敌军进行大清洗。

    这一部署可以说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以现在城外朝廷军队地情况,根本就无法对他们地进攻进行有效地抵抗,若是顺利的话,不到天明就可以完全结束战斗。本来还有人建议派出更多地将士,不过一来相比敌人已经完全占有优势,人多不仅有些浪费,更难于指挥协调,毕竟想要在郑氏子弟中能找出一名有指挥数万大军之才的郑氏子弟,几乎是不可能的;二来郑氏内部对于大军作战,心里的阴影仍然没有消除,对他们来说,四五万人已经是其极限了。

    皎洁的月光下,负责统领从北门出发转向西路的郑仕明意气风发地策马在前。对于这一次反攻,郑氏上下有着十足的信心,其是族人为重的风格自然得到了彻底发扬。八支出击的部队,其中七支都由郑氏子弟统帅,剩下的一支也是由一名与郑氏结有姻亲的世族子弟负责。借着这一战,郑氏不仅要一扫杨诚在洛阳城外苦心经营的包围网,更要向世人昭示:郑氏子弟也是能打胜仗的!

    “骑兵队,给我冲在前面!”郑仕明大声喝道,在静

    里显得极是突兀。自从他在关中打了败仗,又被孙的丢在军营,回来之后简直是颜面大失。特别是孙尧安挂帅后,他几乎连门也不敢出了,毕竟之前他可放过不少狠话,要让孙尧安付出代价的。可郑南风并没有替他出气,略作惩戒后,反而委以孙尧安重任。孙安遇刺后他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今天更可以扬眉吐气了:等我打胜这一仗,看谁还敢小看我!有了之前的种种分析,对于胜利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他现在已经在想着如何在其他几个兄弟子侄手里多抢一点功劳,以便为日后多挣几分炫耀的资本。

    郑仕明的声音让伴在一旁的骑兵队将领吓了一跳,差点就没摔下马去。这家伙,这般扯着嗓子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莫非他不知道夜袭地前提是出奇致胜吗?不过他当然不敢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只是委婉的劝道:“将军,没有接敌之前。派出骑兵恐怕有些不大好吧。”这一次派出的骑兵并不多,只有北面两队各有一千,主要目地是用来追击逃散的敌军的。

    “有什么不好!”郑仕明横了他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叫你上就上,哪有这么多废话!其他人恐怕都已经开始动手了,不赶快一点,难道要喝人家的残汤剩羹?”从北面绕过去,虽然没有深沟土墙,但距离却多了一半。此时他们已经行出五里,正是东南西三面开始动手的时候了。想到这里,郑仕明不由有些心急。不过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北面最先出城,他又一路疾走,其实已经比其他三面快了不少了。

    “末将得令!”虽然万般不甘,骑兵将领却也不得不服从命令。从这一次的行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外姓将领前几天才刚刚升上来的地位,恐怕又要回复到之前那般了。得罪了郑氏的人,当然没有好果子吃。城外敌人极是分散。骑兵突击除了用隆隆的蹄声通知敌人自己地行踪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冲入那几座仍然有驻军的军营?在后援没有赶到的情况下,他才不会冒这个险呢!嘀咕归嘀咕。骑兵将领却也没多说一句,便闷头带着一千骑兵冲了出去。

    郑仕明得意的笑了笑,似乎已经看到这支骑兵队为他抢了不少功劳了。当下他也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之前已经是策马小跑了,却犹嫌不够,不断催令身后的士兵加快速度。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士兵们自是苦不堪言。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杀……”也不知是真的接触到了敌军。还是骑兵队故作声势,没过多久。前面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郑仕明闻声大喜,急挥几鞭,可是见身后的队伍坠得老远,又只得愤然停下。“没吃饭吗?给我快点!”郑仕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对已经是快步疾跑的士兵们地速度极为不满。骂归骂,可是他也不敢独自冲得太前,冲锋在前的事并不是他会做的。

    就这样一路喝骂着,大军已经绕过北面,开始向西转进了。只不过现在地队伍却再不如出城时那般整齐,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得上郑仕明的速度,一万二千人已经被分成了三块,勉强跟上来的也不过三千人左右。郑仕明却有些等不及了,前面的喊杀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那一千骑兵更是连影也没有一个。他只道骑兵已经顺利冲了进去,却没做多想。憧憬着唾手可得的胜利,他再不愿落在后面,当下也顾不了这么多,急催着这三千人前行,连掉在后面的九千人也顾不上了。

    “咻……”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地嗡嗡声,郑仕明急忙勒住缰绳,脸色微变。对于这个声音,他可并不陌生,那次在孙尧安营中,他可是听了不少。

    “敌袭!”仓皇地示警声响起,不过已经太迟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地羽箭,密密实实的扎入了这三千士兵之中。跟着跑了七八里路,不少士兵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一时间哪能组织有效地抵抗。身边不断传来战友中箭的惨号之声,更让他们的心惊胆颤,没一会溃退之势便漫延开来。

    “快,快保护我!”郑仕明大声疾呼,却并没有人理会他。惊惧之下,他颤抖的双手甚至连胯下的战马也难以操控,竟在原地打起转来。“噗!”月光之下,他骑马的身影简直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在他周围聚集的士兵散开后,立即便有数支羽箭破空而来。“啪嗒!”犹自睁着双眼心存不甘的郑仕明摔落下马之际,杨诚的收网行动也同时展开了。

    在北面两支主力遭遇伏击之时,其他六支部队正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大张旗鼓地填沟架板。这也难怪,为了鼓舞士气,郑氏将自己本就极大的优势再作了些夸大,让每一个人都认定这将是一场可以轻易获得胜利的

    是一场抢功的行动。北面两支部队作为主力。但却要绕上一截路,当然跑得比谁都快。就是其他地六支队伍,也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赶到了深沟之前。

    “杀!”填沟行动刚要结束,天地之间却陡然一亮。接着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近十万支火把同土墙后面陆续升起,顿时将这三十里土墙周围照得如同白昼。在深沟前挤成一团正准备冲过去的叛军士兵几乎都呆住了,你望我,我望你,这突如其来地变化让绝大多数人都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咻……”几乎不用瞄准,漫天而下的羽箭绝大多数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惊慌之中,哪里还有人想到什么抢功,能够保得住性命才是关键了。原来负责警戒的弓弩手慌乱的射出一轮箭矢后,便乱作一团了。一触及溃的战斗在四处上演着,平静了许久的洛阳终于热闹起来。除了两支行动快了一点的队伍冲过深沟与敌人进行短兵接战外。其他四支队伍几乎都是不战而逃。而这两支队伍也并没能坚持多久,毕竟那一直压得战鼓声也相形见绌的喊杀声,已经足以令不少人心惊胆颤了。虽然那火把之下隐隐有不少身着布衣地老弱之身,可是这时谁又能想得了那么多呢?他们只看到满野都是敌人的火把,满耳都是敌人的怒吼,到底有多少人向他们进攻,反而没人顾及了。

    这倒也不是洛阳叛军真的如此不堪,只不过事起太过突然,根本超出了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等到有人组织反攻时,士气却已经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除了顺流而退。他们又能有什么作为呢?事实上绝大多数伏击的地方,叛军若是强行冲过之后,数量并不多的平东军根本难以抵挡。至于那些举火助威的百姓,则更是没有什么战力,完全可以忽略。若是有一支部队能保持冷静,或许今晚的战况就有发生变化了,可惜这些郑氏子弟们,显然没有力挽狂澜地能力。

    北面十里外的一处土坡上。杨诚躺在坡顶的草丛中。仰视夜空。静静地倾听着远处传来地声音。其实他这一次的策略并不高明,可是没有了孙尧安的洛阳叛军。却很难摆脱这个诱惑。荆州军确实是全数撤到了孟津,只不过并不是为了对抗赵长河,而是在那里休息了一天,等到黄昏之时又悄然返回。然后再布下这个大口袋,只等着郑氏自己投上来。

    若是郑氏没有那么多顾忌,在第一次得到消息后便挥军出击,城外仅剩的平东军还真是有些难以招架。可是要想让已经破了胆的郑氏做出如此果断的决策,那岂不是为难了他们?虽然要冒一些风险,不过杨诚却有极大地把握断定郑氏不会在白天发起进攻,要想完全确认荆州军已经撤离,足以折腾到黄昏了。当然,若是杨诚料错了,韩亮青地平东军也会在敌人出城之际撤回龙门、磁涧一带据险而守,然后再与赶回来地荆州军两面夹击,只要洛阳派出的兵力不太多,仍然可以予以重创。

    如果郑氏并不上勾,杨诚也不是毫无办法。若是洛阳叛军不在今夜出击,荆州军自然又会在天明之前返回孟津,然后故技重施,黄昏时又回来。反正两地相隔不过二十里,急行军连一个时辰也用不了。洛阳方面不管如何探查,就算将侦骑派到孟津一线,也无法弄清其中蹊跷。在如此大利面前,郑氏要不动心都难。若他真地不动心,那也完全证明其真的会死守洛阳了,只待几天之内完成四面的土墙后,杨诚自可放心离去。

    当然,现在的效果无疑是杨诚最希望看到的。以韩亮青的两万人围住洛阳,这可以说是个极为冒险的举动。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他倒好,反过来以一围十,恐怕天下也没有他这么大胆的用兵之人了。虽然郑氏在之前便已经被打怕了,孙尧安暂时又失去了作用,但若没有此举,杨诚又哪能真的放心呢?用他的话来说:若不狠狠地揍他一顿,他又怎么会老实呢?

    这一揍,倒还真把郑氏给揍得再老实不过了。是夜,洛阳叛军四万六千大军出城袭营,却反中了杨诚的埋伏,仅一个时辰之内,战斗便告结束。第二天清点人数之后,近五万大军损失了五千有余,伤者过万。吃了这次大亏之后,虽然损失并不算大,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即使是多次探得城外军队极少,但郑氏却再没有一人敢轻言出战了。

    黎明之际,洛阳北面又是一阵喧闹之声,城楼上警戒的士兵甚至看到了荆州军向北而去的背影,不过却再没有人对此产生兴趣了。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战洛阳·二十三

    第一百三十章 决战洛阳·二十四

    阳马家堡一座破落的小院里,刘虎席地坐在大门前已发亮的石阶上,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这几天赵长河军的反应,一边不停打量着坐在屋里那名中年文士的表情。“收到那封信后,赵长河果然加强了蒲州与解良的兵力,甚至连他自己也跑到了河东坐镇。虽然他严密封锁了几大渡口,不过细作早已派入,等他发觉时,哈,根本已经无力回天了。”

    那名中年文士大约四十来岁,身上的衣服显然已经有了不少年月,甚至有几个地方已经磨出了几个小窟窿,不过却洗得极是干净。与刘虎的热情相比,那中年文士的表情却显得冷淡多了。从刘虎坐下开始,他几乎都没有抬头看刘虎一眼,自顾着桌上的一盘棋。他对面的座位却是空空如也,显然他的对手只是自己而已。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看对方没有反应,刘虎却没有丝毫不快,语气中更是极尽恭敬。

    中年文士捏着一枚棋子,似乎在苦思着该下到何处,几次欲放下,都收了回来。摇了摇头,显然遇到了难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刘虎眼神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