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道的小事。
杨诚点了点头,疑惑中略有些惊喜。夏云既然如此说,想必定有解决的办法了,说起来他当初为也为顾家出过不少值得称道的主意,只可惜顾良洪并没有接纳而已。有些事情也真是当局者迷,旁人却是一看就明,说不定这件事在夏云看来再简单不过了。
夏云笑了笑,淡然说道:“我的大将军哟,你这个真的不错,真是太不错了。什么事情都要帮别人考虑。也太辛苦了吧。你怎么不先替自己想想呢?”
杨诚一愣,显然不知道夏云此时为什么说起这番话来。夏云似乎早知杨诚会有这反应,两手比划道:“你才是钦命地招讨大将军,他们都该听你的调度才是。可是,他们听了吗?没有吧,那你何必又千方百计的想着保全他们。照我看来,他们两家现在可都是有求于你,该帮谁,这好办呀。看
力多!得让他们知道,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自己想怎么就怎么,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你是说……”杨诚若有所思,眼神随即一亮。确实,之前他用私人和朝廷的身份数次请他们挥兵北上。增援洛阳、平定青州,可是却无一方响应。或许真是他这人太随和了,以其堂堂大将军的身份,竟然没被他们放在眼中。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要向他们兴师问罪了。“嗯。我立即以招讨大将军的名义严令叶家率军进攻青州。南乘风驰援洛阳。若有不从者……严惩不怠!”
夏云摇了摇头,叹道:“你可不可以凶一点。常言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你比他们不止大一级吧!什么严惩不怠,直接就说违令者以叛逆之党羽论处!还得限定时间。三天还是五天,反正刚好够他们抓紧手脚调动兵力就可以了。出兵数量也要规定,顶多给他们留五千人镇抚地方就行了。领兵大将指名那几个好斗的,想打可以,来打叛军就是了。这样一来,看他们还能闹成什么样子。”
“这……”杨诚本想说罪名订得太过,话又说得太死了,不过转念一样,夏云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之前他虽然数次传令,但因为替他们考虑得太多,反而让他们有了推托地借口。如此看来,罪名订高一点,话说死一点,反而让他们难以推诿。只不过,若是他们这次又不遵守呢?自己真的要将他们宣布为叛逆党羽吗?他一直最担心的便是他们两家也随之反叛,让事态越来越复杂,可一旦下了这道死命令,这种危险发生的可能就更大了。
听到杨诚说出这个顾虑,夏云嗤然一笑:“反就反嘛,你管他这么多。早些时候反或许有点搞头,现在反,哼,只是自己找死罢了!”看着杨诚微微皱起眉头,他又解释道:“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都做最坏的打算呢?叶家现在被人捣了老窝,打又打不过人家,你这命令一下,他正求之不得!叶家都起兵响应了,你说南乘风那小子还好意思霸在豫州不动?恐怕一接到消息,就得立即从汝南赶来。”
杨诚沉吟片刻,也不禁满意地点头赞许。他总是担心将两家逼反,等于自缚住了手脚。可是正如夏云所说,凭两家的实力,若是真的要反,三家攻入关中时就是最好地时机了。如今三家大势已去,他们又岂敢轻言反叛。“夏兄高才,此番真是多亏了你。”杨诚站起向夏云深深一鞠,感慨道:“杨诚得夏云之助,幸甚幸甚!”
其实这倒也不是说张晋根智谋比夏云差,只不过他跟随杨诚日久,考虑事情的方法便难免受其影响。事事以百姓为重,替他人着想,偏偏有些时候反而陷入误区之中。更何况他缺乏急智,想事情总要慢上一线,一时间便也难以应对这意料之外的变化。唯一有个果断多谋的张识文,却又远在交州,为荆州军的后勤军需操劳。杨诚却不知道,他在前线拼命,小皇帝却已经在挖其墙角了。
夏云急忙避开,他哪敢受杨诚之拜。“你先别谢我,等我把兖州地事情说了,你不骂我就好。”
杨诚看着夏云,这才想起夏云这次专门赶来洛阳,必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州出了什么事?莫非地方大族公然反抗?还是百姓安置出了什么问题?”
夏云连连摇头,抓了抓脑袋,一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地样子。“没事没事,兖州现在一切都按你地计划进行着,顺利得很。百姓们满心欢喜,家家户户都给你立了长生牌位,早晚叩拜呢。”
“什么!”听到夏云后一句话,杨诚已顾不得追问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一切以朝廷名义吗?怎么会扯到我身上来,你难道不知道其中轻重吗?”话说得有些重,不过杨诚心里却更加沉重。虽然他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地要替百姓做几件实事,可是该忌讳的,还是需得忌讳。
百姓家中立了自己地长生牌位地事,以前在交州和荆州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都被他严令禁止了。一来他只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应该做地,当不得百姓如此礼遇。他在交州诸事低调,即使是家中二老的五十大寿,他也只请了几个亲朋好友,没有让百姓知晓。至于平时的节庆、生日之类的,更是从无铺张。至于立长生牌位,自然更是他不愿看到的。二来这样的事情必然会招来极大的麻烦,他在交州时没有这样的考虑都不许,更何况现在这敏感时期。虽然不惧朝廷的猜忌,可是自己也不能坐视猜忌越来越大吧。
夏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我当然是这样讲的,可是百姓不相信,我有什么法子。你要知道,左二小姐在兖州声望比我只高不低,不是什么事我都能说了算的。再说了,放回来的兖州降卒,受你这么大的恩惠,这一路都在夸赞你,难不成我要强令他们骂你才行?现在只要是好事情,百姓们直接想到的就是你,我有什么法子。”
“飞鸿?”杨诚表情复杂地问道:“她又做了什么?”夏云提起左飞鸿,他这才想起州到洛阳虽然千里之遥,可是以飞凤营的速度,早该到了才是。兖州是其必经之路,莫非又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这个……”夏云略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回应,眼角却闪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其实这一次,是左二小姐叫我来向你讨官的。”
“什么!”
“嗯,左二小姐前天到的东郡,刚好你平定并州的消息传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一听到这消息便从我那里‘借’了两万人,然后带着青州七郡兵马杀回去了。说是,说是平定青州的事就包在她身上了,而且,要你封她做青州刺史……”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决战洛阳·三十九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决战洛阳·四十
胡闹!”听了夏云的话,杨诚气得直跺脚。对于左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了。先前打着让她吃吃苦头的用意,才勉强同意让她带飞凤营进入兖州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就凭那一千骑兵,她不仅实现了之前的许诺,将兖州闹得天翻地覆,连顾祝升也在她手底吃了几次亏。正因为她的出现,才使得夏云以老弱之兵闪电般夺取兖州三郡,继而壮大势力将顾氏的势力赶出兖州。兖州能成为他第一个全面推行土地分配的地方,可以说左飞鸿功不可没。
这还不算,夏云在兖州崛起之际,她又带着飞凤营杀进了青州。趁着青州剩余不多的部队与潘家联手防御南乘风和叶家的时候,飞凤营又是屡建功勋,震动了大半个青州。这次的平叛之战中,虽然飞凤营都是在叛军后方作战,对手实力普遍较弱。可是比起南乘风、叶家甚至谭渊之类,却是耀眼无比。除了她们是大陈唯一一支全由女子组成的骑兵外,左飞鸿刁钻毒辣、随心所欲不拘泥于任何束缚的战法也为人所瞩目。再加上她每到一地便开仓赈济百姓、惩治恶霸,在百姓中博得了极高的声望。
若是单凭其功勋,让其担任一州刺史也并不算过分。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以女子为军本就是前所未有的大胆之举了,若是委以一州之任,只怕会令天下人为之侧目。更重要地是。左飞鸿还是杨诚夫人的妹妹,各种非议最终必然会集中到杨诚身上来。以前在交州胡闹也就罢了,可是放到外面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这天下可不是杨诚的。
夏云扁了扁嘴,似乎并不赞同杨诚的意思。“大人此言差矣。”夏云摇头晃脑地说道,竟然带着极是崇敬的神色。“不知大人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那句话,左二小姐带的可不止飞凤营,还有青州七郡兵马近三万人跟随。郑氏在青州的残余力量,已经被逼得龟缩在东莱不敢出城一步。潘家倒戈后。青州便仅剩此城了!左二小姐虽是女流之辈,可是如此巾帼英才,在下也不得不佩服万分。”
“此话当真?”杨诚颇有些不信地望向夏云,显然也有所震动。飞凤营进入青州后,他知道的讯息并不多,虽然知道捷报频传,可是却没想到整个青州竟然只剩东莱一郡未平了。郑氏在青州的主力虽然已经全部调走。投入到关中一战之中。可是如同冀州一样,各地豪强地私兵仍然不少,加上留守各郡县的少量士兵,恐怕也有数万之众。连谭渊都被这样一股力量困在了冀州,左飞鸿却能取得令其愧然失色的战绩。杨诚如何能不惊讶。
夏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坦然道:“我岂敢骗大人。左二小姐在青州不仅广行善举。更一改之前在州的作风,攻下一城。便号召周围村镇百姓加入。她在州的名声早就传过去了。百姓们简直蜂拥而投,就连一些临近的兖州郡县。也有人闻风而至。青州军屡次派兵来攻,都被她击溃于途中。青州军越打越弱,左二小姐的势力却越来越大,这一来二去,青州竟被她逐步蚕食,青州军根本不敢相抗。”
杨诚也不由有些感慨。不得不说,她这一策略让人无可挑剔。夏云崛起兖州,青州便完全孤立,再加上兵力不足,民心不附,在左飞鸿这一战法下,当然无法保全了。说起来这还是左飞鸿第一次统兵出战,一切都由她自己做主,能够取得这样地佳绩,足以令无数男儿汗颜了。当初自己见她整日研习章盛留下来的那本兵法,还担心她会变成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融汇贯通。若她是个男儿……想到这里,杨诚心里不无遗憾。这个世界,毕竟还是男人的世界。
“这一次她听说你围攻洛阳,便巴巴地带着七郡兵马来援,心急地要命。可是听到赵长河都被你收拾了,她肯定知道你没什么麻烦了。我想她此次回青州,剿平东莱还是其次地,主要恐怕还是想再做出一番惊世之举吧。”夏云满是感叹,看到杨诚疑惑地表情,又解释道:“她借兵之前问了我不少关于兖州安顿百姓地事,再加上她沿途看到的,我想多半是要和我较劲吧。惨了,说不定这次我要输给她了,想起来还真有些不服气啊。”
纵横黄河十年,夏云也算是有他自傲地资本,可这一次竟然被一个女子抢尽了风头,心里当然有些不是滋味了。杨诚当然也听出这弦外之音,左飞鸿竟然还想去治理青州,一想起她在交州时那刁蛮任性地样子,让他不由有些担心了。只不过有了之前的经历,他也不敢小看左飞鸿了,她立下地这一切功劳,在当初他看来又何偿不出乎他的意料呢。“她毕竟是个女子,我又怎么能让她当青州刺史呢?”杨诚的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了,显然已经认同了左飞鸿出众的能力。
“有何不可?”夏云反倒比杨诚看得开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圣驾未回长安之前,你想让谁坐这刺史的位置就让谁坐。你都能让我这水寇当兖州将军,人家立下这么大功劳,还当不得刺史吗?”
杨诚叹了口气,责怪地看了一眼夏云。他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让一个女子当刺史,这种开历史之先河的举措,真的就是想做就做的吗?他倒不是很在意别人的非议,毕竟他身上的非议已经够多了,再多上一些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件事却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世俗的力量往往是任何人都难以破除的。更何况此战过后,他考虑的是如何抽身离去。功成、名遂、身退,真地让左飞鸿当青州刺史,只不过凭添一闹剧罢了。
“可以让她暂代刺史嘛。”一直没有吱声的韩亮青竟然也来搅局,极力鼓动道:“这个确实不好公开任命,不过反正青州也在左二小姐控制之中,就算没有刺史之名,也有刺史之实。大将军只要不派人去任这刺史,也就相当于让她做刺史了。”听到左飞鸿的事迹,他也是
已。想他领军已经十年了,却从来没有做过这般威然他也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可心里却生出一种希望让左飞鸿任刺史的想法。
“我还是先上奏朝廷再说吧,青州那边现在也无力顾及,任她折腾吧。”杨诚成为历史上的一面认了二人的建议。就这样,历史上第一个女刺史出现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却成为一时之佳话。
弯月如钩,月光洒在无尽的黄沙之上,美不可言。
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在沙丘间起落疾行,伴随着空中划出地一丝银光,黑影陡然间停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一座弯月形沙丘的顶端。渊停岳峙。赫然是硕果仅存的影子护卫童福。此时的他一袭紧身夜行衣。手中细剑斜指夜空,双眼微闭。须发无风自舞。
“沙……”沙丘的尽头。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出现,漫天的杀气顿时令周围地空气也似乎变得粘稠起来。淡淡的月光照遇下。一张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孔渐渐清晰。身如铁塔,长戟横腰,紧握在戟身的双手泛着诡异无比的黑芒。
“只会躲在这傀儡地背后吗?”童福冷冷地说道,连正眼也没这越来越近地高壮男子。
“嘿嘿嘿。”一阵夜般刺耳地声音下,竟然在那高壮男子身后真的出现了一个略有些猥琐地身影。那人全身皆包裹在一袭黑袍下面,仅露出一对让人不寒而粟地眼睛和一双鸡爪般乌黑如墨的手。
“葛家小子,你以为这样就是我地对手了吗?快叫你师傅滚出来吧。”童福似乎早已料到对方是谁一般,巍然不动。虽然表面极尽轻蔑,不过眉头却微不可觉地跳动了两下。
童福口中这葛家小子,自然就是当初他们在长安联手追杀,而被杨诚无意救下的毒魔葛轩了。比起在长安之时,此时的葛轩显得更加阴沉,即使是这毫无生气的沙漠中,他的身边也让人感觉到明显的死气沉沉。“想要变得更强吗?”葛轩似乎全然没有听到童福的话,低沉的嗓音冒出这么一句突兀的话来。
童福瞥了一眼站在葛轩身旁那壮汉,不屑地说道:“你那些不入流的伎俩,用得着拿到我面前耍宝吗?”葛轩的实力显然变得更强了,更让他深以为戒的是,旁边那个如杀神般的壮汉,竟然让他生出一丝危险的感觉。天下能让影子护卫感到危险的,加上握着逐日神弓的杨诚,也是屈指可数,可是他却偏偏看不出那壮汉的来头。他知道葛轩身怀控制人心神的秘术,可是却并非完全没有限制,只要心志胜过他的,便根本不会受其控制。可这壮汉明明有着超卓的实力,却又是怎么被他控制的呢?
上次谢尔多顿虽然没能攻下逐日之城,可是实力却并未受损。未等他卷土重来,族便和阿不敢等前来增援的各部族撤出逐日之城,暂避锋芒。刚才他在营地中突然感到一股强横无匹的杀气,便知道来了强敌,为了不累及营中的老弱,他便将其引到这僻静之处。他自恃一身本事,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是一看到葛轩出现,心里却不禁有些惊讶。
作为公孙无忌唯一的徒弟,葛轩的出现绝非偶然。若说他此生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便是要手刃公孙无忌这个令影子护卫四亡其三的人了。虽然其奇门之术独步天下,但他又岂是当初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那倒要试试。”葛轩嘿然笑道,双手一挥,十道黑芒如闪电般向童福射去!几乎在他手刚一挥出的同时,那壮汉也同时动了,不见他怎么动作,速度竟然快得惊人,那十道黑芒竟然还比他要慢上一线。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中那丈许长的长戟如轮舞动,听那沉闷地声音竟然全由精铁打成。这么一根重量至少百余斤的长戟,在他手里却轻如无物!
“着!”银光炫目,童福手中的细剑划出道道绚丽的弧线,因其动作太快,他的面前直如出现一团银色的光团。“叮……”十道黑芒犹如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在离童福十余步远时,便纷纷炸裂开来,冒出一蓬诡异的蓝色烟雾。
“呼!”长戟带着刺耳的风声凌空挥下,那壮汉眼神中闪烁着炙烈的杀意,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同时变得寒冷彻骨。
童福却是不慌不忙,举剑相迎,直刺对方咽喉。银光闪现,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在这一必杀之剑上。一出手,童福便尽了全力,公孙无忌这个更可怕的强敌不知道会何时出手,速战速决当然是其唯一选择。
“咝!”那壮汉微微一侧,竟然堪堪避开了这一剑。童福脸上微有些意外,不过手底却丝毫不慢,再度攻向那壮汉。狂风涌起,卷起铺天盖地的黄沙,将两个人的身影完全罩住。若是有人能看破这黄沙,一定会惊讶不已:黄沙中的两人正在激烈地抢攻着,但却没有一丝刀兵相交的声音,童福整个身子已经被一团银光包裹,那壮汉也是毫不逊色,一柄上百斤长戟舞得竟然丝毫不慢。
葛轩虽被隔在黄沙之外,不过却也没闲着,双手不断挥动,黑的、黄的、蓝的……各色各样的光芒在他手中闪现,不过却始终不能突入黄沙。各色烟雾被这黄沙撕裂四散,竟不能有丝毫的凝聚。
也不知过了多久,狂风嘎然而止。黄沙落地,现出两人的身影。童福持剑而立,脸上微现潮红;那壮汉仍然如铁塔般屹立不动,不过身上却出现数个血洞,正汨汨的冒着黑色的血液。
“不错,不错。”一道高瘦的人影出现在百步外的沙丘上,一边鼓掌一边赞道:“章盛果然把他那压箱底儿的本领传给了你,这倒要让我颇费些周章了。这样吧,我们都省些事,只要你告诉我公孙书的下落,我这次就放了你,而且今后也不会再找你。”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决战洛阳·四十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决战洛阳·四十一
福并不答话,冷哼一声,身如游龙闪电般扑出。只地方根本空无一人,离沙丘那人直有数十步之遥。童福的动作何其之快,转瞬间便已扑出五十余步,只见他全神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沙丘,手腕一抖,银色的细剑凌空刺出点点剑芒,宛如满天的星晨。
剑气!呆立在那里的那名壮汉嘴唇翕动,发出一句仅能让他自己听闻的声音。几乎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闪出一丝狂热,全神贯注地将目光锁定在童福身上。仅凭童福这一手,他便清晰刚才那一战对方并没有尽全力,否则只怕自己在他手底下走不了两招。“我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为什么!”壮汉心底里狂喊着,脸上却仍然是一副木然的神情,若不看他那双眼睛,完全与一尊雕塑无异。
葛轩略有些异样地看了那名壮汉一眼,心思随即全被童福的行动给吸引了过去。他这一生一直潜心研究毒术与控人心神之术,至于武学,却反而被搁在了一旁。不过他走上邪路之前,在武学上却也颇有些功底了。剑气对他并不陌生,若是当年他全心研习武学,二十年前恐怕也能达到剑气外发地境界。可是即使是一直修炼到现在,他和童福的距离也有着天渊之别:人家可是在瞬间发出近三十道剑气,而且还在五十步之外,很多人苦炼一辈子,也不能达到其中任何一项。而童福。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做到了。
不论是谁,若是面对这几乎已极尽武学巅峰地凌厉一击,几乎都难有存活的可能。只不过童福这一杀着竟然指向一堆沙丘,若是外人看到这一幕,只怕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巅峰的武学修为,却只有白痴般的观察力?不过葛轩却没有丝毫笑意,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担忧。他可是公孙无忌的唯一徒弟,虽然并没有继承其最厉害的本事,转而将其视为末流的控心术视为至宝。不过他深知公孙无忌那几乎难以形容的能力。那似乎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地认知范围。
葛轩自然知道,公孙无忌真实的位置并不在那显现的地方。这似乎是一句自相矛盾的话,一个人怎么会不在他立身之处呢?可是这却又是他通过无数次事实证明的,几乎在他和公孙无忌相处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不知道”公孙无忌到底在哪里。和公孙无忌相处还算久的葛轩都如此,其他人当然就更不如了。在葛轩地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识破公孙无忌的位置。这一发现不由让他心里对公孙无忌近乎盲目的崇拜有所动摇,连他视为天神的人,也并非全无破绽。
“叮……”一连串清脆的声响之后,公孙无忌声音遥遥传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有意思。看来幻术对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声音虽然已无之前那般悠闲。不过却并没有什么停滞。很显然。童福这一击虽然对公孙无忌有所威胁,不过却并没能伤害到他。
幻术!葛轩与那壮汉瞳孔几乎同时一缩。只不过前者更多地是恍然大悟。后者却是震憾与向往。
“岂止幻术!”童福暴喝一声,身影反而横掠向与声音来源相反地方向。只不过这一次却再没有那华丽地三十点星芒。所有的光华集中在一点,连满天地星光也黯然失色。
“嘶!”细剑明明什么都没有击中,但一道衣服被划破地声音却清晰传来。紧接着,一片绸布凭空出现在童福身前,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这一诡异之极的画面让观战地两人都目瞪口呆,完全忘却了一切。见鬼了!这差不多是两人同时泛起的念头,要知道以他们二人之能,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是眼前这一幕却仍然让他们难以接受。
“到此为止吧。”公孙无忌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平淡,虽然被童福两次识破,却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心境。“我二师兄莫非没有告诉你吗?在我的阵中,我便是一切的主宰!”
话音一落,童福的身影也同时消失。葛轩和那壮汉已经被震惊地麻木了,虽然明明二人的声音就在附近,可是在他们面前却仅剩下空寂的黄沙,哪有丝毫人影。这个级别的对决,已经超出了二人的认知范围,他们也由观战变成了听战。
阵中的童福感觉却又完全不同,他只觉身边的景物一变,一直延伸到天际的黄沙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凉的沼泽。“这是?”童福微微皱眉,显然对眼前的情景有些意外。在章盛的帮助下,公孙无忌最拿手的幻术已经不能再起作用,可是他却偏偏无法识破眼前的这一切。他当然不相信公孙无忌能瞬间将沙漠变在沼泽,明明是幻术,却与之前的全然不同了。
“奇怪吧?为什么不管用了呢?”公孙无忌略有些得意地说道:“章盛所知道的不过是我三十年前的本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岂能没有丝毫进步呢?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帮助我,亦或死!”
“雕虫小计!”童幅闭上双眼,右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上,并没有丝毫慌乱。“破!”一声暴喝之后,童福猛然向前跨出一步,举手用力捶下。一声轻响,也不知道他到底打中了什么,只见无边无际的沼泽地迅速萎缩,转瞬便全然消失。只是沼泽的消失并没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在沼泽消失后的那一瞬间,周围的景物却并没有恢复原状,反而变成了一面宁静的湖水,而童福所处正是中心位置。
看着自己竟能稳稳地站在水面,童福并没有丝毫惊讶,毕竟这一切都有着幻术地因素。并非脚下真的是水。不过若是换成别人,只怕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若是不会水的人,甚至会真的被“淹死”。幻术的可怕之处,正在于虽然一切都并不存在,可是它却能令你脑子里深信不疑。俗话说眼见为实,很少有人能怀疑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即使它再不合理。
“你竟能找到我的阵眼?”到现在仍然没有真正现身的公孙无忌仍然一如从前,惊讶中竟略有些赞赏。连番受挫下并
毫的愤怒。“看来为了我,二师兄可真是费尽苦心了却被他骗了,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在我地阵法中胜过我的!”语调陡然转厉,紧接着“水面”便如同沸水一般不停翻滚起来。
童福表情仍是镇定无比,不过心里却也不禁有些骇然。本以为有了看破对方幻术和破解阵法的本事后,可以轻易地为三个兄弟报仇。也同时了了章盛未竞的心愿。哪知道公孙无忌竟然如此厉害,阵中有阵,让自己始终难以真正面对他。若是单论武学,公孙无忌在童福眼里几乎与三岁幼儿无异,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可是若自己始终陷入其阵中。恐怕根本没有机会能杀得了他。公孙无忌之前的话虽然狂妄。但却并没有多少虚假:在他的阵法之中。他便是一切规则地制定者,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轰!”水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飞出一道黑影直扑童福。童福知道这只不过是幻想。根本就不予以理会,那黑影竟然根本伤不到他。初见那黑影。他心里也不由一惊,这从水出冒出的赫然是那受伤的壮汉。不知道什么原因,童福对那壮汉有着极强烈的危险感,即使是已经将他打败,但这种感觉却没有丝毫减弱。
只不过公孙无忌阵法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只闻巨响连连,水面上爆起一道道水柱,无数黑影接踵而来,没有丝毫的停息意思。童福先前并不予以理睬,不过随着时间地推移,他却察觉这些“壮汉”竟然不完全是幻觉,其中有不少竟带着一丝凌厉地杀气。这一下他便不敢大意,天知道公孙无忌会不会在这其中掺上一个“真货”,趁其大意而骤下杀手。
银龙再现,细剑划出一道道优美地弧线,童福却渐渐陷入苦战。幻觉越来越真实,童福心里却越来越凝重。一般的幻术已经不能影响到他,可这已经不再是单纯意义上地幻术了,他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已无法分心细想。
“噗!”一切果然如他所料,不知苦战了多久,在精力耗尽那一刻,公孙无忌终于派出了“真货”,那个先前被他重创,本应该失去战斗能力地黑脸壮汉。重重的一击顿时让童福鲜血狂喷,连退七八步后方才站稳,不过已是摇摇欲坠了。
“看来二师兄还是有一点没有告诉你们。”沉寂许久地公孙无忌终于再度发话,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疲惫。章盛曾说过,要维持阵法的效用,必须得消耗主持阵法之人的精力。公孙无忌虽然算得上是这方面的宗师级高手,但对上童福这样的高手,却也并不轻松。“除了精通奇门之术外,我还有一个身份:灵族族长,而且这个位置我已经坐了二十四年了!”
童福闻言一震,终于想起了之前的怀疑。仅以灵力便可以让人感觉到凌厉的攻势,这正是灵族的秘法之一。灵族的秘法加上幻术,其产生的效果连他也难以看破。公孙无忌是灵族的消息,他们当然知道,不过却从未想过他竟然会是灵族的族长。灵族向来以实力为尊,又极是散漫,虽然灵族族长并不能真正号令灵族之人,但那却是实力的象征。
“我的老朋友里,就剩下你一个了。”公孙无忌远远地坐在沙丘上,挥了挥残存的衣袖,不无感慨地说道:“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公孙书的下落。”
“不要说我不知道主人的下落,就算是知道,也绝不会告诉你!”童福悲呛地笑了笑,毫无转地拒绝了公孙无忌的提议。章盛拼着最后一点时间教给了他打败公孙无忌的方法,可是没想到仍然以失败而终。此刻他已是心灰意冷,再无生念,正巴不得公孙无忌一刀将他杀了,好去和三个兄弟及章盛团聚。
“主人?”公孙无忌面露嘲弄之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屈:“他是你们的主人,那我呢?章盛不过是他在路边捡的孤儿,他竟然把一手训练出来的四卫给他!我可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他给了我什么?”
童福似乎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公孙无忌竟然是公孙书的儿子?他们与公孙书朝夕相处数年,却从未听公孙书提过他还有儿子。不过公孙无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骗他的必要了,这消息恐怕是真的。
公孙无忌却似乎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自顾地说着:“他指给了我进军天道之路,无数人终其一身甚至都不可能听到。可是他只是拉我进了门槛,就自己一个人走了,一个人去修行天道了!我是他的儿子,难道不该由我来享有这一切的秘密吗?可他,却如此自私!”
天道。童福喃喃念道,眼睛里不由现出一丝茫然。前朝覆灭后,万念惧灰的公孙书转而一心追求那虚无飘渺的成先成圣之天道。不过就他们的观察,其实公孙书对于天道也并没有什么把握。随着他的消失,他追求天道的结果也完全成迷。可是公孙无忌却深信不疑,甚至为此而不择手段。事实上公孙书消失之前,曾被柯里撒以逐日神弓射伤,结局恐怕并不太好。
在这一瞬间,童福竟然有些同情起公孙无忌来,本想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倾囊相诉,不过却还是忍住了。其实他所知道的这一些,公孙无忌也并不是不知道。他现在一心想要找到公孙书的下落,几乎已经陷入疯狂,又岂会听他这些旧闻。
“天道之路,只能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