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每天都有车子来回接送。
由于这几天与李年混得差不多熟了,我决定试探下。“李年!”
“恩,什么事?”她依旧一脸平淡得说着。好像我叫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你家有钱?”我愣了一下,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犹豫了一会,然后试探性提问。
“为什么这么说?”她停下了整理书的手,疑惑看着我。
“难道不是么?”她这个表情符合我的设想,但是仍没有我想要的答案,决定用反问句试出她的反应。
“我家没什么钱,我爸爸妈妈下岗了。”她仍不紧不慢得说着。如果问到钱的事,很多孩子都会表现非常敏感。这一点在穷孩子身上更为明显,基本上是抿着嘴红着脸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钱的在意不会输给成丨人世界里的大人。而李年却对着这个问题回答竟然如此爽快,这一点我是没有料到的。
“哦。”这信息,伍月也跟我说过,但是我依然想不通,如果她每天都有车接送,按道理来说,人家爸爸妈妈下岗了,人家凭什么接送李年?想了许久,我还是决定究底问究竟。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每天都坐车过来的,而且是奥迪的,对不?”
看来这个问题,她不愿意回答,沉默了半天。
“不愿意回答算了。”我见她咬紧牙关的样子,就不再为难她了。
“这些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好吗?”她说。
我点点头。因为李年无助的样子,看得出她很回避这个问题,对于她的有意逃避,我自然选择手下留情,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敲地板”不合时宜地进来,早自习又被她征用了,时间再次被“敲地板”合理利用了。还是“敲地板”说的对,时间跟牙膏一样挤一挤就有了。
我猛地拍拍昏昏沉沉的头,一眼撞上了米安妮回望我的眼。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心虚得收回目光移向别处。
米安妮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主动了,这一点让我非常的头疼。而且不分场合,让我惊心胆战。米安妮可以不怕,但是我怕啊。
因为要是被同学发现了。一旦告到老师那里,什么都不好说。
终于感受到煎熬的滋味,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所以,我除了搔搔头,不知道做什么好,一个劲祈祷时间快快流逝。
一直熬到了放学。
“你们两个不要跑!”我急匆匆拉住了寒和伍月。
“干嘛?我还得回家复习功课。”伍月挣脱了我的手。
“求你们了,行吗?”我再次抓出寒与伍月的手臂哀求道。
“拿我们当挡箭牌啊?”寒看出什么似的,问我。
我满是感激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吧,咱们一块回去咯。”伍月勾住了我的脖子。
米安妮在远处看到我跟寒和伍月在一块,不好意思再夹在我中间,所以先走了。看着她转过身的刹那,我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米安妮略显孤单的背影,我就觉得特别的心酸。
“安妮不好?”寒见我长舒了口气诧异地问我。这时伍月侧过头来看着我。
“不是,只是觉得我们还小。”我连忙推说。
“小个屁,我们已经开始长大了。”伍月勾着我脖子的手勒得更紧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女孩咯。”寒乘机将了伍月一军。
“放屁!”伍月反应巨大。
我见时候到了,解开勾我脖子的手,穷追不舍追问。“那你反应这么大干嘛?心里有鬼了。”
“就是啊。”寒在一边煽风点火。
“没有没有!”伍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得,样子滑稽极了。
“狡辩。”寒说。
“那我猜咯。米安妮?”其实我也是乱说的。谁知道,我说出这名字的时候,才知道已经闯祸了。
伍月顿时没了脾气,情绪非常的低落。随后一言不发,与刚才还在拼命辩解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的假的?”寒见情况不对,关切得问道。
伍月艰难得点了点头。承认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追问。
“开学第一天,好像是。”伍月说着
“这么快?”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一见钟情呗。不过只是单相思。”伍月开始自嘲了。
“不会吧?”连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因为我对米安妮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伍月怎么就有感觉了呢?伍月对米安妮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
“难道你们没有喜欢的女孩吗?”伍月这一问,难住了我们。
“神经病!学业为重!”寒立马换了个严肃的表情,没有刚才的嘻嘻哈哈。
“是啊,学业为重,什么女孩不女孩的,不能保证我们考个好一点的大学。再说了,考上好一点的大学,还怕找不到女孩子么?”我附和道。这一刻我觉得寒的话说得太对了。
“那是说明你们没长大啊。”伍月立马做出惋惜状叹息着。
“操!就你早熟!”寒反驳。
“得得得,不争了,有毛病的,扯到这个话题干嘛?大家散了散了。”我挥挥手,示意散会。
“欠扁!当初求我们留下来陪你,现在倒好,一脚把我们踢开了。”伍月想起什么似的。追着我打,不过我自知感觉不妙,迈开脚丫子,早已逃之夭夭。
只听到后边震耳欲聋的喊声。
“于秋!你去死。”那是伍月的声音。
“于秋,你是王八蛋!”那是寒的声音。不过我脚丫子跑得更快了。
回到了家,母亲又阴着脸。
“怎么啦?谁欠你钱了?”我一进门就看到她那张脸,不由自主挖苦着。
“少来!你这臭小子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母亲双手叉腰。想在我面前建立一份威严感来,我没有理会那份威严。
中国的家长特别严肃,很喜欢和孩子们制造距离感,这样才能树立威信。殊不知这样做会与孩子们心理上的距离越来越远。
“干嘛呢?我能瞒你什么事啊?我再怎么瞒能瞒得住精明的老妈吗?”我仍在揶揄着。
“少贫嘴,那女孩干嘛往我们家打电话啊?”
我母亲的愤怒是有道理的。
我一愣,一个名字在脑海中出现。
米安妮?然后故作平静的样子回应妈妈。“同学,大惊小怪干什么?如果换成男同学,你还会大惊小怪么?”
“就是女的,我才不放心呢。”妈妈说着拍拍胸脯又说“万一你们有感觉了。早恋了怎么办?”
“我不跟你废话。有毛病的。这些年头,我都成疑似恋爱的怀疑对象。”我不高兴得绕过母亲,往里边走。
“妈是为你好,把一切源头活活掐死在摇篮里。”她做了一个掐的动作。上了年纪的人做出来的动作实在是很难看,我看了都想笑。
“随便你。”我把书包丢到沙发上,洗了洗手准备吃饭。
“跟你说补英语的事,你怎么看。”
“随便你,你要是嫌钱多,就请呗。”我夹了块后烧肉咬了口,敲着碗说声。“这个好吃!”
“你怎么说话呢,妈不是为你好嘛。你怎么看呢?”我妈死死的盯着我的脸,捕捉我脸上的任何表情。
“有必要吗?你要是请了,我其他课就没时间学了。到时候好了英文,坏了其他科你看着办。”我再次夹了块红烧肉丢进嘴巴里,加大了咀嚼的力度。肉的香味从我的嘴里一下子喷出,那个感觉叫过瘾!
“有这么严重?”我妈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正在寻思要不要请外语老师。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道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鸡同鸭讲。”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什么熊掌与鱼的,反正你所有学科都给我学好了。”我妈开始急了。她生怕我一极端,故意不好好学习。
“你天天叨,有完没完?我还是年级第一呢。”我嚷嚷着,发着小孩子脾气。
“你那年级第一,还不是你爸妈炼成的。”我妈生气的用筷子敲了敲我的脑门,提醒着没有我父母的严格,我哪来的成绩。
正在这时,“叮铃铃”电话铃又响了。
“谁呢!真烦。”妈妈一边嘟囔着,不耐烦地去接电话,说了一阵后,阴着脸对着我喊“小秋,是你的。”
“喂?”我跑过去接了起来。
“是我,李年。”电话那头声音很轻。
“小年啊?”我差点惊叫起来。我很意外她居然会打电话过来。
“别这么叫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什么事?”我直接切入正题。
“我发觉我跟不上你们的进度,所以……”
“你是说,让我来帮你辅导作业咯?”我开始替她说出了她的想法。
“恩。行不行啊?”她的语气透着一丝哀求的味道,这一点让我无法拒绝。
“可以啊。”我应着。
“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呢?”
“不会。呵呵。”
“那好,谢谢你,我挂了。”
“恩,拜拜。”我挂了电话回到餐厅里。
在餐桌的另一头,妈妈阴着脸,样子依然很难看。
“孩子,你是不是早恋了?”
“怎么可能呢?”
“那为啥有这么多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呢?”
“哦!就这事啊?那是不是男的给我打电话,就同性恋啦?”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的?同性恋和异性恋能一样吗?”
“我发现有一件事情特别奇怪。”
“什么事?”
“在你的眼里,是不是,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就没有友谊了?”
“这……”妈妈一时语塞,只好说不出话来。说真话,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我根本没有把柄在她手上,除了那次去网吧之外,再也没有做出什么让妈妈失望的事。
这事情不了了之。
青春期,一个烦恼的年龄段,父母担心自己的孩子早恋,总是看的很紧。同样的,而我们怕被父母发现,情愿选择把这段感情放在心里。
我对李年的辅导功课严格上来说是一种重复温习的过程。因此在讲解的时候,会让自己突然那么一下子顿开茅塞。米安妮说她也要我给她辅导功课。米安妮的用心我当然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辞不过,只好同意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
我母亲对我晚回家的行为甚是反感,她总觉得我在把时间浪费到没必要浪费的地方上去了。
我曾花了时间思考,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能用来浪费时间的,后来发现,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做,比如刚才的思考。由此可见刚才的思考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在人的一生里,我们经常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这一点你不能否认,他也不能否认。这个奇怪的现象简直到了无法解释的地步。
寒和伍月说我对李年的关怀超出了同学范围,对此我相当的困惑,我实在是没看出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甚至不明白同学范围是如何界定的,而且它是多大的一个范围。
寒说我最明显的表现在于,在辅导的时候,重李年轻米安妮。但是这个问题我自己倒没发觉,只是觉得,米安妮的学习底子好,不用花费太多的精力辅导,而李年不行。不过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寒和伍月加进了放学后自觉帮人家辅导功课的行列里。
伍月说这个是功德无量的事,我觉得跟功德无量沾不到边,整一个南辕北辙的事。
寒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理解不了。寒说,高考就是她们的命,经寒这么一解释,我突然又懂了。
所以说白了,是该死的高考,把我们原本不相干的个体集中起来,然后命运的安排让我们彼此之间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说,我与他们的认识,完全是一场命运的安排。说到这里,我是不是该感谢命运呢?
辅导完后,我们三个男孩子并肩回家的时候。那是盛夏过后,微凉的秋天,吹起一阵风,我们三个人都会不约而同得打起了哆嗦。
秋天就这样悄悄的来了,总之不知不觉中,把一些凉意带来,带走了有生命的机体,一些些依偎在树梢上的那些黄叶,终究没有摆脱自己的命运,它们无奈的落下,把这个季节弄得更为惆怅。
季节的转换让眼前的颜色变得丰富起来,秋天,满目金灿灿的黄铯,夕阳染黄的色彩加上秋风的点缀,让我的眼里多了一份动感。不过天开始黑的特别早,是气候转冷的一个标志。
“你们发现没有?安妮对秋有意思哦。”伍月说。
“你怎么知道?”寒对这类八卦总是后知后觉的。
“因为,我发现安妮看秋的眼神,完全是一脸的崇拜。”伍月解释道。
“那不对了,人家是仰慕,和爱恋完全不同。别老是安妮安妮的叫着,你们两个很熟啊?”我在一边纠正道。
“那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死命得与米安妮撇清关系?”伍月对我的反应甚是不解,他觉得,作为一个男孩子,一旦被女生恋上,一定会暗喜,甚至得意。而他却没有从我脸上读出任何喜悦的神情。那是因为,我不是伍月。
“没什么意思。”我耸耸肩。
“搞不好,人家暗恋李年,对安妮没有任何感觉呢。”寒说出那句玩笑话,让我的心里有了奇怪的感觉。李年的名字再一次从我心底里跳跃着,然后就想涟漪一样一圈一圈得荡开,扩散到我的全身。我脑海中居然出现了李年的音容笑貌。
我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一些,心里寻找关于李年的蛛丝马迹。
“怎么了?我不就开个玩笑么?至于让你愁眉苦脸的么?”寒见我不对劲,只好安慰我。而我挥挥手,表示不碍事。
李年这个名字,终究还是让我的心里头剧烈的颤了一下。我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早恋的种子在我心里头萌芽了?
到了十字路口,我们三个都向不同的方向走去,各怀心事。我一个人走在路上,依旧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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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花季(4)
(4)青涩的味道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对李年有感觉,就像我不愿意承认被米安妮关注一样。因为这两者都是很麻烦的事情,尤其在学生时代里属于比较危险的事。就像一块雷区,不可逾越。一旦触及,就想背上一个巨大的心理包袱,然后直接或者间接影响了我的学习状态。我依然很清醒。毕竟学习才是首要任务。
但是一提到这个名字会让我心里头那么一颤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实在是很难想象,从我嘴里对李年说出我喜欢你究竟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一想到这里,我非常的懊恼。于是一路小跑着,看到地上有一颗小石子,于是,不心疼自己脚上穿的那个nike鞋这一踢会有着怎样的后果。一脚将石头踢出相当远的距离。
不过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我刚才用力过度,右脚大拇指隐隐约约作疼。
这个时候,我脚步突然停住了。看到了一个场面,那个叫张苟的小子,搭着李年的肩膀,而且这个场景是在是非常的不和谐。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好像一个多年的夫妻一样。
刹那间,我停住了脚步,我甚至忘了我该回家了。我就在那不远处,像一尊雕像一样远远看着他们。心脏像是被刺穿了一样。一种苦涩的味道从心里头开始悄悄地蔓延开来,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那份酸楚让我有点呼吸困难。
虽然在n中没有硬性穿校服,但李年一身学生的打扮,旁边站着一身华丽衣服的男孩,更要命的是这男孩长得非常抱歉。怎么看像个不良少年勾搭未成年少女。我实在是有些气不过,难道没有钱,就可以忍受歪瓜裂枣?只因为他有钱吗?
让我生气的是,张苟这小子勾搭着李年,而李年对张苟出格的行为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这一幕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我之所以不肯承认我对李年有感觉,那是因为李年身边有着让我反胃的人物,张苟。一旦承认我对李年的情感,等于承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就像一个东西被苍蝇盯过之后,你就不会再去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一样的一个道理。
于是,我开始狂奔,发了疯似的跑回家。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对于夜晚,由于我住的小区是离学校比较近的一个小区,因此,该小区聚集了很多有学生的家庭,因此,等到大晚上的时候,只要在窗前看一眼,你就会发现很多窗户都是灯火通明。这些孩子都在挑灯夜战,而我今天这么晚没睡,并不是因为我也跟他们挑灯夜战,而是,这个夜晚,我将要失眠了。因为下午看到的一幕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愤怒!尽管这个愤怒看起来挺莫名其妙的。
人有时候特别奇怪,明明与自己的事情毫无关系,但是他却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然后莫名其妙的难过,最后莫名其妙忘了这个事情。
李年来学校来得比较早。我到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她一个人在打扫卫生,突然想起,今天是她值日。她看到我,依然是笑脸灿烂得冲着我打招呼。
“早上好!”不过,对于她的招呼,我依旧没有回应,径自回到座位上去了。
她见我没说话,也没放心上,匆忙将教室整理得干干净净。对于她的一举一动,我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自主地赞叹,动作真快。不愧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难怪会那么勤快。
然后,李年回到座位上了,对着我又是一阵灿烂的笑容,与开学初的冷冰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与人的关系,只要因为熟识了,就不会陌生了。态度自然就会有明显的转变。
我觉得我很难再坚持下去了,只好软下来了。但冷不防丢出一句话,让李年小小得颤抖了一下。
虽然这个动作不是很明显,但是我注意到了,我不知道我说出这样的话,会让她害怕。
“你昨晚放学跟谁在一块了?”我问。
她始终回避着这个问题,装着没听到。对于她的态度,我真的生气了。
于是我又大声问了一句。“我再问一遍!你昨晚放学后跟谁在一起?”
“你莫名其妙的!管我这么多做什么?”谁知道我这一问,激起了她更大的火气,看不出表面文弱的女子,一生气同样也变得非常可怕。
经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然后非常无奈得托着下巴,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看到你和张苟在一块,他勾着你的肩膀。”
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是选择狡辩或者是发火都无济于事。毕竟,这个是事实,而且是不能更改的事实。所以低下了头,表示默认了。
看着她抿着嘴唇,我再追问了一句。“男朋友?”
她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摇了摇头。这个反应让我感到非常的意外。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表示着什么意思呢?
随后,她说出一句让我非常震惊的话。
“他是我的老公。”
“什么?老公?”我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感到更加意外。而且又不太确定是不是听错了,所以等着她的确认。
“恩,他是我老公没错。”她这么说的时候情绪明显有了变化,很难平静如水。可见老公这个词给她带来很复杂的情绪。
对于这个回答,我依然很困惑。我再怎么无知也不至于不知道,婚姻法对结婚年龄有了明确的界定。而我们处于十六岁的年龄,怎么可能结过婚呢?
“我们还十六岁呢,你们结婚了?”我困惑得问道。我的困惑是有道理的,李年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没有,但我肯定会嫁给他的,因为我们定的是娃娃亲。”她说的话声音越来越低了。
“娃娃亲?什么意思?”我追问。
“我们那边的风俗就是,从小定的婚,这些由双方父母协定的。”李年进一步解释道。
“我觉得奇怪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天差地别。人家爸爸妈妈肯要你?”我内心的困惑依然无法消除。好像他们在演电视剧一样,听起来很离奇的一段故事,居然发生在我的身边。
“恩,那是因为……”李年停顿下来,正在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这时候,教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
我们的对话就这样中断了,我知道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再继续下去的话,会引起其他同学强烈的好奇心。
尽管我承认我还是很好奇,但是,在早恋人人喊打的年代里,我最好别闹出什么早恋嫌疑的事情来。
“那先上课吧,以后再说。”看她的表情就像惶惶不安的小兔子一样,所有的秘密像是被人窥测了一样。我试图去抚平她的情绪。
“好。”她的情绪开始趋于稳定。
一整天,都在有意或无意偷看着她。我这一看,让她一直心神不宁。我就是要这种感觉。心理学上说,打败敌人,首先得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虽然,李年并不是我的敌人。但是,我要强调的是,我对她的身世非常好奇。我很难想象,在这个社会上,居然还有娃娃亲这奇怪的亲事。原来在我生活的世界之外有着另一个世界。
这天,李年没有留下来开小灶。可能是怕我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而她无法招架,只能选择逃避。寒和伍月心知肚明得跑了,他们存心是故意的。让这个教室就留下了我和米安妮两个人。
“烽烟古时是点狼粪后产生的烟,所以又名狼烟,明白了没?”我指着书上的烽烟解释道。
“恩。”她无精打采,就知道不停得用“恩恩恩”打发我。我有点生气了。
“安妮,这道题你会了?那古时的狼烟又是来做什么用的呢?”
“恩。”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激怒了我。
“你要是不想补习,你就说啊!早点回去吧!”我摔了书本拍了桌子,惊醒了神游的米安妮。
“啊!”她吓得差点从椅子跳起来。
我阴着脸。真的很生气,我费了这么多口水,她一点都没听进去,太不尊重我了。敢情是我前面一连串的解释都白讲了。我毛躁得扯了下领口,顺手拿起水杯仰着头喝水,这一刻感觉好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含着还没来得吞下去的水,质问着。
“没有,我心情不太好。”
“嗯?”这个回答倒让我出乎意料,我犹豫了下说,“那好吧,那你早点回去吧。”
“我听寒说,你好像喜欢李年,是吗?”她这话也不太确定,语气偏弱。
我敢肯定,寒根本就没说过这句话。米安妮只不过拿寒作为幌子罢了。
“神经病!我要是喜欢李年,我就是……”我突然发现这话不能乱说的,所以小狗这两个字硬是没有说出来。我很难保证哪一天我莫名其妙地喜欢上李年。因为现在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算不算喜欢。
“那你是什么啊?”米安妮催着我把后面的话说完。
“我喜欢不喜欢李年,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什么事,但是我喜欢你,你知道吗?”米安妮使劲吸吸鼻子,坚定地说着。
“我们都是学生!”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想早恋。免得与其他同学区分开来。”
“区分开来?什么意思?”
“就是不再是好学生了。”我站起了身,俯视着米安妮。
“这么严重?”
“因为早恋的都不是好孩子,至少老师们,家长们这么认为的。”我边说边整理书籍,我不想再继续无意义的谈话,准备走了。
“秋,你等等啊。”
“干吗?”我背着包。一想到米安妮家离我家那么近,每天走一块多不舒服,心里暗自下了决定。明天一定要骑自行车上下学。甩到这个小包袱再说。正在思考的功夫,她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我后面。
“跟你一起回家啊。”她这一说,更坚定了我要骑车上下学的决心。
“好啊。”我满口答应,心里暗暗一想,反正以后就不用和你一块回去了,今天就陪你回去一次。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心理竟如此阴暗。
“你真的不喜欢李年吗?”她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头,一边问我。
“有些话,我真的不想重复第二遍,这对你很重要吗?”我就是纳闷,为什么女生喜欢对着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地去问。
“我喜欢你嘛。”她怯怯地抓住了我的手,这一抓让我心惊肉跳。我从她的手心里感受到她的汗水,但是她的指尖冰凉,还是因为紧张。
“干什么你!被人家看到,影响多不好。”
“我不怕。”她看着我又问,“那你怕吗?”
“如果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会更害怕。”我挣脱掉她的手。顿时觉得自己的手心汗淋淋的。不知道是我手心里的汗,还是米安妮手心的汗。但是,无论是谁的,都是汗。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是不是李年抓你的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这一说,我的心脏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我停下了脚步,反问。“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李年有……”她觉得好感这个两个字说出来可能会激怒我,只好把好感这两个字咽下去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们都是学生,学习才是首要任务,恋爱跟我们的学习无关,就算你有想恋爱的心思不等于我有那份心思。”我又怕她听不明白,又重重问道,“明白?”
“那你对李年这么好干吗?”她好像心有不甘,有点刨根到底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了?”我这一反问,她倒是哑口无言。
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我又说了句。“快走吧,看天都黑了。”
说完后,我又迈开了步子,飞快得走了。米安妮也加快了步子免得跟不上我,最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她眼神里若即若离的哀伤。
晚上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寒。
“喂?找谁?”寒妈妈接的电话。
“你好,伯母,我是于秋,寒的同学,我找寒。”
“你等等啊,秋啊,我听老师说你的功课很好吧?以后有空到我们家来玩啊。”中年妇女特有的唠叨病犯了,所以一听到这类话题,我就头大。于是满口答应着,好不容易耐心等到她呼唤着寒,我才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出了我熟悉的声音。
“去死吧你,你跟米安妮说啥啦?我喜欢李年?”
“放屁!”他压低了声音,生怕他妈妈听到,“那是米安妮问我的,我又没回答,我就说了,好像。”
“好像个屁!你乱说啥?”
“我又没乱说,好像就是也许,不太确定的意思。”
“你跟我玩文字呢你!那你怎么办?”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把米安妮给我搞定,只要她不要来烦我就ok!”
“神经病啊你!我对付女生没办法的。我只是她同桌。这事让伍月办比较好。”
“啥!伍月?”
“我说秋,你要是对李年有意思,你就明说了呗,我们不会笑你的,这样也好让米安妮死心,谁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是真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你知道吗?我和米安妮聊的最多的就是你。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怎么说话的,每次听到她说你,一脸的神采奕奕。你知道吗?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特别的高兴,在一边的我,看得很心酸。一个有情,一个无意。哎!”
寒巨大的叹息声在我空落落的心投下一份巨大的阴影,就像是我做错了一样,亏欠了人家。
“不跟你说了。挂了,明天,我灭了你。”我挂上了电话。
“神经啊你,有本事灭伍月去。”他也挂上了电话。
那通电话打完后,我百般无聊地躺在床上。难道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对李年有意思,而我自己不知道?
自从看到张苟搂着李年的那一幕,老实说,我对李年仅存的好感荡然无存了。不过很奇怪的事,只要对李年,我总是不遗余力给她所有帮助。难道是因为喜欢还是心存怜悯还是其他原因。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我和李年赤条条躺在床上。
伴随着下半身一阵强烈的抽搐,醒来时已经一身冷汗。一摸内裤里边,粘糊糊的。放在鼻子一闻,有一种说不出的腥臭味。
由于太累,脱下了内裤换了一条新的内裤,扔到床边。对于这事情,我并不感到惊讶,那是梦遗,我的知识面广泛,保证了我不会像个无知的人对此事持非常惊恐的态度。我只惊恐的是,为什么李年赤条条地跑进我梦里,这让我不寒而栗。
这个夜晚,我第一次觉得我自己真的非常下流。随后浓浓的困意像潮水般卷席而来。我再次昏昏沉沉睡去了。
一早,醒来了,我妈给我买的那山地车还在。我匆匆坐上了山地车出门了,的确非常的拉风,不过进学校还要办一大堆的手续费给山地车上校牌号码以供校内管理人员更好识别。在校工的帮忙下,把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定后。我的山地车总算有了停放在校内的权力了。然后我把车码在教学楼后面的车棚。
但是,意外发现了李年和张苟就在车棚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从他们的动作和言语来看,像是吵架。车棚倒是幽会的好去处。可惜我无暇去看待这类风景,加上该事的女主角竟是李年。这让我相当的不快。我码好车后回教室去了。
回到教室后,发现李年一脸红扑扑的样子回到教室里了。不过看起来很不开心。
“干嘛去了?”我这一刻我居然有种强烈想讽刺她的冲动。
“没有啊。”
“不会是和张苟跑到停车棚去接吻了吧?”
这一说显然是伤到李年的自尊心。她狠狠地捶了我一拳,那拳头的分量很重,几乎是花了全部的力量砸在我肩膀上,硬生生的疼。
“你这个坏蛋,就知道欺负我。”她的声音一颤,开始哭了。
她哭了。哭得特别伤心,我开始还冷傲得站在一边,直到我发现她的抽泣不是装出来的,而有越发越严重的趋势。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过头了,才开始手忙脚乱去安慰李年,毕竟在教室里,被人家发现影响不是很好,所幸的是,教室里来早自习的人不是很多,而且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关注到这事情的人更少了。在我拼命恳求她不要哭的时候,她才慢慢得将情绪平复下来。
“怎么了?”我再次拿出纸巾给她,让她自己去擦眼泪的时候。发现她眼角的眼泪还没有擦去,泪痕明显。
“你乱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