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是谁蹉跎了年与岁

第 2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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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开始放肆般涌出,我的泪腺像是受了点刺激,源源不断产生出了液体,争先恐后般得奔流着。

    米安妮像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似的,扭过头的时候,我闪躲不及,只得迅速转个身,想偷偷擦拭眼泪,终究还是慢了一拍。

    “于秋!”米安妮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哭了?”

    “我想家了。”我信口胡诌。

    “不信!”米安妮的语气如此的肯定。

    我咧开嘴笑了。“这回你信了吧?”

    “你……”米安妮本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只好捂着肚子叫嚷着,“我饿了!”

    “我也饿了,可是,已过送餐时间了,这回没什么盒饭可以买了。”我说。

    “我有吃的东西。”这回米安妮从卧铺下来,打开了包,掏出了几样东西,可是一看就知道女孩子解馋的玩意,根本不能填报肚子,不过有东西垫肚子已经很不错了,这时半回也讲究不了这么多了。

    就在我狼吞虎咽地吃鱼干的时候。米安妮正在吃薯片。她突然问我,“于秋,什么时候到上海啊?”

    我低下头看了看腕表,又看了看外边的黑夜,但是嘴巴里塞满了东西,无法说话,伸出了1个手指头。示意还有一个小时。

    “咦!回家的感觉真好。”米安妮一脸天真灿烂地说着。

    看着米安妮如此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渐渐地转好。

    寒假那些事那些人(2)

    (2)物是人非

    抵达上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母亲和米安妮母亲都在月台等着我们。当我们拖着重重的行李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各自的母亲。

    米安妮率先冲出去抱住了妈妈,眼泪就像忍了很久一样突然爆发。对于这样的情景,我仍未做好心理准备,惊讶的看着米安妮,却被我母亲叫走了。

    “秋,你是不是欺负米安妮了?”我母亲面带怒色。

    “没有。”我一脸的茫然。

    而在一边的米安妮解释哭是因为太想家了的缘故。米安妮这个解释让我松了口气。我母亲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与米安妮母女打了个招呼。然后把我给带走了。

    几天后,伍月约我到灵石公园附近的kfc吃饭,那是以前我们一空下来就会聚的地方,对那里有了很深的情感,里面有着我们太多的记忆。

    当我来到kfc的时候,在大门口不远处看到了伍月,一脸阳光帅气的模样。他对我招招手。

    我不知道该如何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来描述我眼前的伍月,一种难言的情感。可能是身处两个不同的学习环境,伍月比原先更具时尚感。

    我一直以为时尚是一个非常抽象的词,随便买一套名牌服饰,然后安在身上然后宣称时尚。其实时尚与服饰无关,最主要的是整个人由里向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和魅力。我远远看到伍月的时候,还以为是不是看错了。

    伍月,看上去潇洒的很多。我一上来就捶了他一拳。“帅哥,不错嘛。来来转一圈给我看看。”

    “去你的。”伍月推了我一把,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推门进去,看到寒和高蕊还有米安妮有说有笑的。寒也变了很多。一身随性的打扮,改变了以往看起来木讷的形象。这次的寒看起来活跃了很多,想必大学生活改变了他很多东西。

    我还没坐下来,寒看着我笑了,递给我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可乐,他还记得我的习惯。看着寒的一举一动,心里顿生温暖。这个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不想特立独行,也不要特立独行的朋友。当朋友聚会的时候,任何一句话都能带给大家温暖,那是多好的事情。哪怕是没心没肺彼此说着当初的那些糗事,然后肆无忌惮的放肆大笑。

    寒举起了手。“秋!别来无恙啊。”

    “呵呵。”我握住了他的手,“什么时候也那么客气了。”

    这个时候尴尬的发现,我与米安妮分别坐在寒和高蕊的两边。看样子我与米安妮的分手,大家都知道了。随后黯然得把头低下来,有意避开米安妮的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得坐下来。

    外边夏天的阳光亮的很刺眼。那些光线像是被转换成一种快乐的情绪,然后将它放大到一定的范围,然后像击鼓传花一样感染着每一个人。于是一种纯真重新回到大家的脸上。但我与快乐无缘。

    “秋啊,最近不太开心。”寒这么一说,这下米安妮和高蕊都看着我。

    “没有啊。”我很不自在,回过头看看后边,不见伍月的踪影又问,“伍月呢?”

    “少来!伍月去买肯德基了。还说没有?”寒伸出手捏了捏我脸上的肉,“都瘦成这样了,肉都没了。”

    寒这话一出,米安妮和高蕊都笑得前俯后仰。我瞪了米安妮一眼,像是在说,还不是给你害的。然后无比尴尬得推掉寒的手,“捏得那么疼,真是的,我减肥。”

    “咦!减肥啊!我就说嘛,我发现于秋怎么帅多了?原来是减肥给闹的。”后边传来伍月的声音,他端着一大堆的食物。

    我白了伍月一眼然后伸手挑了个最大块的吮指原味鸡。

    “咦!还说减肥,却迫不及待拿东西吃了,居然还挑了个最大的一块。”寒生气地说着。

    这个时候,伍月招呼米安妮坐在我边上,然后伍月就坐米安妮的位置,这下我更加尴尬了,开始低头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伍月虽然在外表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伍月还是以前那个嘻嘻哈哈的伍月,总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然后让大家笑个不停。

    伍月接下来就在讲寒在学校的糗事。说到精彩部分,伍月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着,生怕漏过某个精彩细节,所以添油加醋般把事情还原。

    大致事情是,寒的室友拉了一坨屎,但是他没有冲粪的习惯。为此寒深感不满,直到有一天,寒发现捉弄他的时机到了。就在食堂里,他去打饭的时候,看见那个拉屎后不冲的室友也在,于是寒就在后边大声喊着,“李东!你怎么买饭了?你刚才拉的屎,怎么又忘了冲?难道留着回去吃?”结果李东那个惨啊,丢脸丢到了家。恨恨地看了寒一眼,奔回宿舍去了。

    这个故事笑死我了。

    寒很生气地对伍月说着,“真扯蛋!你怎么又展开丰富的联想,而且难道留着回去吃,这句话明显不是我的原话,那是你加上去的。我根本没说过。”

    我很惊异地看着寒,“如果在高中你根本不会跟你同学这么说吧?绝对是变了变了。”

    然后寒扭头看着我和米安妮,再转过头看着伍月和高蕊。大家都在点头,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于是寒就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还是伍月一直在讲他大学的生活,伍月的话很多,可以说是永远讲都讲不完。我突然发现伍月是人才,总是能找到请我们吃饭的理由,然后就招呼大家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就不给伍月的面子。所以大家都悉数赶到,让伍月的面子变得更加耀眼闪亮。

    此时的米安妮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感觉笑起来很夸张,有种掩饰悲伤的意图。我眯着眼睛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发现米安妮捂嘴笑的动作很频繁。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我凑过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米安妮的笑容像是被凝固了一下,慢慢得回过神来对着我说。“寻找个心理安慰。”

    我想了一会没有再说什么了。人还是那些人,不过我们都变了。

    正在这个时候,大厅里传出一首熟悉的歌,罗大佑唱的《青春舞曲》,当唱到“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的时候。我突然流泪了。

    “怎么了。”伍月发现了我的异样。

    “呵呵。”我用手指了指上面唱着,“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众人的面部表情刹时间也被凝固了。迟疑了一下,伍月叹了一口气“我们长大了。回不到过去了。”

    “我想通了,时间以不可逆转的方式前进,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不仅如此,我们要好好珍惜现在的那些时刻,哪怕快乐那么短暂。”我说。

    就在这个时候,米安妮终于发话了,“李年呢?”

    不愿被听到的名字再次被提起来,正当我低下头,坐在我对过的伍月发话了。“李年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嗯?”众人异口同声看着伍月。

    伍月清了清嗓子,一副说书的模样。“当时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李年打的,情绪很差,中间有过断断续续的哭泣,我一直没搞清当时发生什么事,有些语无伦次。”

    “然后呢?”寒在一边催促道。

    伍月皱着眉头像是回忆什么细节,不一会就开口了,“让我奇怪的事,李年居然找到了我而不是别人,把我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那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高蕊在一边紧张的问道,同样也是我最困惑的地方。

    遗憾的是伍月摊开双手摇摇头,“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说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你们谁有跟李年联系过?”伍月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

    “就发过几个短信,但没有看出她有任何异样。”我说。

    “不可能。李年最近肯定发生了大事,可以说是惨遭重创,但是具体什么事情不详。你是不可能发现其中的异样。”

    我努力回忆了种种细节,但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前几天从北京回上海的时候,她就给我信息,就嘘寒问暖,没有其他的了。”

    “那就奇怪了。”伍月像是自言自语般摇摇头。

    “有什么奇怪的?”米安妮问。

    伍月又叹了一口气,“想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

    见我们点了点头,伍月继续说下去。“她就像受惊的小猫,请允许我这样形容,而后的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完整,而且中间部分哭的时间比说的话还长。干脆到后来索性不说话了。”

    “那这个时候你在干吗?”我问?

    “正准备睡觉呢。那个时候是大半夜1点多。所以我才说奇怪。”伍月边说边打着哈欠,“那个时候我犯困来着,所以给了她你的手机号,让她找你。”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纷纷猜测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最大的猜测是,李年的学科挂了,因为李年的性格我知道的,只要有一门挂了,她基本上就坐立不安。哪怕是刚刚及格也会焦急得睡不着觉。

    但是!我们都猜测错了。

    寒假那些事那些人(3)

    (3)李年的屈辱

    自从那次聚会结束之后,李年的名字在我心里深处牵挂着,可能是伍月描述过程中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很难判断李年所遭受的是怎样的事情。

    回到家,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与其这样提心吊胆,还不如直接去问问李年。但是又不知道对李年该说什么好。想来想去,还是发短信最实在。

    很感谢手机的存在,给了那些不敢面对面说话或者给人家打电话的人机会。通过短信这个平台,用文字来替代自己想说但是又不敢说的话。

    于是我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室内吹得暖气吹得脸上暖洋洋的感觉。我一个键一个键极其有耐心的打了一条短信,然后发出去了。李年你可好?

    随后屏幕蓝光一闪,李年回短信的速度很迅速。挺好。

    老实说,这个短信,我有一种被骗,被愚弄的感觉。突然明白过来,李年肯定是不希望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于是又回了一句。真的好吗?

    没有想过李年回说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目光飞快地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挺好”。用心去解读“挺好”这个词更深层次的含义。

    李年的回信甚是慢,室内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而我的心仿佛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样窒息的难熬,实在是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剩下的就是只有想象。

    约摸10分钟的功夫,感觉过了10个世纪般那样的漫长,就在我失去耐心得准备将手机丢在床边。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来,我迅速接通了电话。

    厚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哭泣。没有说话,我耳边清晰地听到因为悲伤而喘气的声音,那是一种心碎到至极的感觉。

    “怎么了,李年。”我还是率先开口了。

    “于秋……我真的很好。”李年依然固执着这样说着,我叹气得摇了摇头。

    “好?那你哭什么?”

    “我只是高兴。真的很高兴。”

    “是吗?那我挂了。”听到李年的回答我微微怔住,很快僵硬的背又松下去,不得不采取更有效的办法逼她说真话。

    此刻李年非常着急的声音传来。“于秋,别挂,好吗?”

    果然,她沉不住起了,我像是得逞了般嘴角一扬。虽然感觉有点卑鄙,但至少要比让李年独自承受着痛苦多好。但是我发现我做错了,因为李年所遭受的痛苦,必须她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而我的存在,只会让她的伤更深。

    “我答应你不挂,但是,你要告诉我真话。你真的好吗?”我又问。

    可能经过刚才的思想斗争,迟疑了一会的李年终于重重得说出了两个字,“不好。”

    “能说说吗?”我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在李年痛心疾首的情况下,很难说出她目前的遭遇。虽然不可能,我还是试探性去问。

    “下次告诉你好吗?”李年哀求道。“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

    此时的我咬紧了嘴唇,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般的小事情,给点时间,以免李年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我明显感受到她正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我像是妥协一般,说了句,“好吧。”

    此时,李年的情绪开始慢慢稳定,这让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于秋,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情开始慢慢好转,我们相隔远远的距离,听到你的语气,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恩。”我应了一声。

    “于秋,现在的你,语调很温柔,温暖得把什么都融化掉。”

    我再次应了一声,“恩”

    然后我们就再也没说什么话了。对于目前的状况,我有些不太自然。迟疑了很久,决定把李年约出来。

    “李年,不妨见个面吧。”

    李年可能稀里糊涂着,没回过神,就这么轻而易举说了句,“好的。”

    可是不一会儿,李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坚决的说了声,“不好,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狼狈。”

    李年终于道出了重点。我心里头一沉,此时的李年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李年了,以前的李年单纯,直率。但现在却没有单纯的感觉。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我们都改变了,我想除了时间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因素,就是环境。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轻飘飘的少女轻缓就这样沉淀成压抑的情绪。

    我点了点头经过了漫长的深思熟虑之后,叹了一口气,“李年,我是不会嘲笑你狼狈的模样,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的话。那就算了。”

    〖奇〗李年对我的回答感到意外,几乎没有迟疑得回答了我,“那好吧。”

    〖书〗我才心满意足得挂断了电话。

    〖网〗我发现我已经变得相当的敏感,对李年的情绪上的细节的发现,显然比伍月更敏锐一些,大概是因为我对她若有若无的在意吧。

    我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道刺眼的阳光射进来,照得我有点睁不开眼睛,脑海中,李年幽怨的形象渐渐展现出来,日渐丰满的人物形象居然和高中时代的米安妮吻合。那是因为我记住了她们哀伤的模样,而且对她们的悲伤极为敏感。于是就变得印象深刻了。

    我低着头,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冬日的阳光洒下来,很温暖,至少比家里的空调更为温暖些。

    我想,李年那次与伍月联系,可能是有一种更隐秘的交流,只是他们没有告诉我罢了。

    几日后,就在灵石公园去见李年。

    上海的冬天,开始回暖,并不怎么冷,我记得很清楚,温润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被照出一身的汗。

    李年的打扮,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清纯的时候。截然相反的视觉反差,穿起了高筒皮靴,上身穿着的品牌,显然比米安妮穿的更贵一些。我皱着眉头,看着贸然出现的李年。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我这次摇了摇头,故意咳嗽了两声,示意正在东张西望的李年。

    “啊!于秋!”李年这一叫很夸张。我开始动摇了与李年见面的念头。在与李年边上的近距离一看,李年的脸上被那些化妆用品点缀得快失去了原貌。要不是黝黑的皮肤出卖了她,我真没办法与我先前所认识的那个李年联系在一起。

    “我们一起走走吧。”我失望得把手插进裤兜,提议道。

    李年没有说话,低着头,跟着我走。我看着视线里,公园里一片孩子与老人构建的活力充沛的早晨,却被李年古怪的形象所破坏,眼前的平衡就像是被打破了一样。

    李年显然意识到自己穿着与周围的环境不搭,垂头丧气的放慢了脚步,不一会儿,与我落下了一小截的距离。我停了下来,等着李年自己走上来。

    “于秋,你是不是讨厌我?”后边的声音传过来。

    “没有。”我冷冷地说着。第一次对李年有了一种莫名的反感情绪。尤其是当阳光洒落在李年那张被粉饰过的脸,妖艳的颜色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我突然很难接受,这就是与我共同同窗了三年的李年。

    后面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忍不住回过头,惊讶得发现李年的眼眶里含着泪水,而早已夺眶而出的眼泪弄花了她的眼影。样子真的很难看。

    “擦掉吧。”我说,“我还是喜欢原始自然的李年。”

    结果李年还是很听话得从包里拿出了湿纸巾,抹去了脸上的浓妆。这一抹,李年变得清爽多了。

    我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孩。很难相信张苟一个人会让李年有这么大的改变。随后又换了深切的语气,“我们走走吧,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事情。”

    李年在路边买了两个蛋筒,一个人一只。我啃着上面薄薄的巧克力片,等着李年说话,而她却安心得吮吸着蛋筒上面的香草冰激凌,不知是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话,还是正在吃蛋筒的时候酝酿一下她的情感。好在描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更加能赚我的眼泪。

    我轻轻地把手搭在李年的肩膀上,企图引起她的反应。李年就说了句,“等我把这个吃完再说。”

    我不太自然得把手从她的肩膀上移开,好像我在逼着她回答我问题一样。还是那熟悉的声息,熟悉到我闭着眼睛也能知道那是李年的声音。一阵风迎面吹来,李年的长发拂过我的脸庞,一种淡淡的香水味。有点熟悉,一闪而过的念头,香奈儿?

    这就是耗费了一个学期的成果?李年从麻雀摇身一变成金凤凰?我并没有鄙视李年的意思,只是有那么一种对她的锐变而感到极度的不适应。仿佛李年与我的世界被分割成两个世界。

    我和李年隔着一段距离,阳光照下来的影子,也相隔远远的,彼此的影子在中间尽责地分割明暗。

    此刻的李年停住了脚步,她手里的蛋筒早就吃完了,而我却心事重重的,以致在冬天里,手上的蛋筒已经被融化得一塌糊涂都没有知觉。狼狈的几口将蛋筒迅速解决,冰冷的香草味刺激着我的牙齿。受不了的寒意,从嘴腔里喷出。我囫囵吞下,连忙用餐巾纸擦擦手。

    李年这回换了个冰冷的脸孔,利索得像职场里出来的女性那样,情绪被过滤得只剩下了一种。

    “于秋,我们去宾馆说吧。”

    我猛地一怔,惊讶得看着李年,“宾馆。”

    “恩。去宾馆就知道了我的事了。”她冷冰冰得走了。

    寒假那些事那些人(4)

    (4)难以启齿的真相

    我跟在李年后面,李年走得很慢,以致跟在她后边的我不得不放慢比她更慢的速度。我心虚的看着李年的背影。

    老实讲,宾馆两个字给我带来了极为丰富的联想。很多人都会把宾馆两个字和开房联系在一起,在我的心里深处隐藏着这样的一个阴暗面,零碎的,纷扬的邪念,伴随着一点滛欲,就像瀑布一样,从高流向低。我内心起伏得很厉害。

    李年熟门熟路得拿了门卡径自走进去,而服务员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种理解的眼神。我羞愧得避开了服务员的眼眶。

    李年开了门之后,开门见山得跟了我说一句话。“于秋,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种人。”

    “那种?是哪种?”我心里在想,李年真狡猾,明明心猿意马却故作矫情的人。

    “我不是来跟你开房的。”她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给我当头一棒。

    “哦。”在错误的暗示下,我原先的情欲就这样一扫而空。此时的我本想说些什么来辩解自己,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发现了自己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此刻的李年脱下了外衣,拍了拍床边,让我坐下来。我就在李年的要求下,坐在了床边。

    “于秋,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到这边来么?”李年看着我。

    这个瞬间,我被我自己想出来的念头,说不出口,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感到寒意窜过我背脊。

    为了不让李年看出我骨子里的阴暗面,我若无其事得把视线移向面前的电视机,“莫非想告诉我,你的生活已经发生了些改变。”

    “正是。不过地点不是在这里。可能我说出来你不太相信。”李年黯然得垂下了头,摆弄她的毛衣,看着毛衣边缘被李年又拉又扯的。

    就在与李年交谈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不祥的预感,我猜测,一定是有人充满邪恶的方式把李年给占有了。于是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张苟的那个不是坏了么?怎么还能……?我突然心里头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别人,半信半疑得看着李年。

    “你失身了?”

    “恩。”此时的李年,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行眼泪落了下来。

    “谁?张苟?”我追问。

    李年摇了摇头。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很想究底问究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会再一次触动到李年的痛处。

    我就这样用手点了点李年留下眼泪的脸庞,想办法帮助她抹去眼泪,可是此时的李年泪腺出乎意料的发达,奔涌的眼泪,怎么抹都抹不去。就在这一刻,李年突然冲上去抱住了我。这巨大的惯性,把我压倒在床上。

    “李年,李年!”我轻轻地叫了下她的名字。

    此时的李年压抑了很久般,终于放声大哭,悲恸的声音在房间里传荡。我轻轻地拍着李年的背。极力想劝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五分钟的放声痛哭之后,李年的情绪再次稳定下来,女孩子的情绪真的是一种非常莫名的东西,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去的也那么快。我甚至怀疑我抱的李年是不是因为正处在生理周期而精神失常。

    “于秋,你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她定睛得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李年起身,拉上了窗台的窗帘,原先亮堂堂的房间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狭小而封闭的空间,因为没有光线的缘故变得更加压抑。

    空调的暖气开得非常足,逼得我出了一身的汗。在黑暗中我摸索着床边,然手把外衣脱下来。

    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我的瞳孔渐渐地适应了那份无边无际的黑。正当我想去开灯,李年明显发现了我的动静,大声制止了我。“于秋!别开灯。”

    我的手就这么停下来了,看到眼前的人影像是在脱衣服,心里头一紧。心脏像是停顿了那么一下。有点喘不过气来,说实话,从小到大还没过女孩子的胴体,我真担心李年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我会不会紧张得昏过去。

    很突然的一下子,弄得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换乱之中,发现手心都泌出了汗,赶忙用湿漉漉的手在我毛衣上来回擦拭。

    约摸几分钟的功夫,此时的李年应该脱得一丝不挂吧,在黑暗中,我看见她连奶罩也脱去了。随后,她像是下了决心般,对我说,“于秋,开灯吧。”

    黑暗中,我战战兢兢地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开关,发现下决心点亮灯是需要勇气的,我真担心我看到这些画面,会有怎样的后果。

    像是经过一个世纪般的激烈思想斗争后,我艰难的按了下开关。当光线一下子把乌黑的房间弄得亮堂堂的时候,我再次慢慢得从视线移向李年那里。

    当我看到李年的背部,我被深深的震撼了,并不是因为李年的身材发育的很好,而是被李年身体上的一些附加的东西所震撼。

    这个时候,我很难描述李年的身材,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发育的比较丰满。光泽的皮肤,诱人的曲线。只是与那些美的东西上却多了丑陋的东西,那就是伤痕。一块青一块紫的掐痕。

    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良得在李年的身体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

    此时,我的肺像是气炸了一样。“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废了他!”

    “张国忠。”李年冰冷冷的语气传过来,此时的她转了个身。这下我又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李年的胸部咬痕累累。像是丰收的土地,被人们掠夺之后所遗留下的一片荒凉那样,那是被蹂躏的结果。

    “张国忠?谁?”我大叫着。

    “张苟,他爸!”

    “你!”我猛地举起手,想狠狠地抽李年耳光,可是手落到她脸附近的时候,我手停了下来,颓然得坐在床边。这就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就这样把她所有的最珍贵的东西给一个完全不搭干的人给糟蹋了。突然没来由的怅然若失。

    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后我猛地醒悟过来,原来李年就像一个笑话,刺激了我的神经,此时的我应该离去,于是随手拿起了我的外套,准备愤而离去。

    李年反应迅速得拉住了我的手。

    “放开!”我怒说!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中间的故事么?”

    这句话击中了我的要害,没错,我突然想知道下,这完整的故事情节。

    站在不同的位置,人们的思想也就会不一样,如果站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伍月的话,他一定会先去安慰李年。我之所以反应这么大,那是因为李年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而她这次展现在我面前的,像是以一种无形的大手,狠狠的猛抽了我一个巨大的耳光。提示着,我看走眼了。

    我再次把衣服丢向床边,缓和了下情绪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感到非常疲惫的缘故,顺势倒在床边,看到眼前一丝不挂的李年,像是一种视觉污染般,颓然得挥了下手,“你把衣服穿起来,我不想看了。”随后无力得闭上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李年哭了,眼泪就像落在玻璃窗上的雨,在光滑的镜面上汇聚又分开,流经处只余下如雨珠那样透明背景的玻璃。

    我也哭了,泪水带着我心里的尘埃下落,又涨了李年心里的海。

    我们就这样各自流泪各自心痛。虽然我们心痛的不是同一个心情。

    “我不是自愿的。”她终于说话了。

    我听见后,有种被人狠狠卡住了脖子一般,震惊。“强犦?”

    李年艰难得点了点头。

    “太过分了。”我再一次怒说。

    李年转过头,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突然有点心疼起来。

    “接下来呢?”我问。

    李年迟迟没有说话,看着她的嘴唇动了几下。努力想说些什么,终究没能说出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亦或是心太累,说了会更累。看着她巨大的沮丧感写满了脸上,无力得闭上了眼,挤出了最后一滴的眼泪。

    “累了吧?”我说。

    李年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在李年被强犦的事实面前,我失去米安妮的悲伤与她相比,显然是没法比。以李年不幸的遭遇做参照物来看的话,我的日子简直能用幸福来形容。

    “那你休息吧。”我看着她憔悴的脸难过得说着。

    此时的李年,就在我的对过。双手紧紧护胸,有些颤抖地躺在另一张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早在心里边肯定了成百上千遍的信念,就因为李年不幸的遭遇而产生了动摇,因为在我想愤而离去的时候,铁了心想与李年撇清关系。

    发现这一刻我的心很软。如果说,李年的青春几乎是受尽委屈的话,那么我的青春就是受尽磨难。与受尽委屈相比,我情愿选择受尽磨难。

    我望着李年的侧脸发呆,如果我是李年的话,这一学期所遭受的委屈,该死多么恐惧的景象。

    寒假那些事那些人(5)

    (5)真相大白

    李年的故事就像电视剧的情节,不亲自听她说出来,没人能猜测到这背后的故事。当李年把这整个故事一五一十得告诉我之后,我连死的心都有了。仿佛喜欢上这个女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我眯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仿佛眼前的天花板在李年的描述下渐渐变了颜色,我想故事的情节被李年处理得有些草率,很多细节都有意回避或者是跳过去不叙述,我也没追着问,只是感觉张苟的爸爸还是让我心生厌恶,和张苟如出一辙,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许对张苟父子而言,李年是他们唯一的消遣。我突然为李年的人生感到悲哀。

    在李年颤抖的嘴唇的开场,我清晰对李年的遭遇有了大致的景象。

    天津,一个离北京并不是很遥远的城市。但是在这片土地有着李年最灰色的记忆。

    张苟落榜了,最后还是张苟父亲拿着厚厚的一摞人民币塞进t大院长口袋里,于是张苟就以特招生的名义被招进去。可惜与李年不是一个专业,至少还得在一个城市里。不过张苟的脾气最近变得越发越古怪,李年为了不让张苟有个发作的机会,与其他男生尽力保持很远的距离,于是学院流传了一个女孩的传说,就是关于李年的,说李年是“冰美人”。老实说,李年的姿色不错,属于中上,因此爱慕她的男生络绎不绝得天天打电话到她寝室里。很遗憾的是被李年冰冷冷得拒绝。并不是李年不喜欢这些男生,而是李年清楚得知道,万一给张苟知道的话,这些男生肯定是个倒霉蛋,不是缺了胳膊就一定断了腿。张苟有时候的确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家伙。让李年失望的是,李年处处为张苟着想,而张苟没有为李年着想,只顾自己吃喝玩乐,最近的星际争霸游戏很流行,张苟通宵达旦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