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拜天地

4、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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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被雷劈的周衍本以为自此消散於天地之间,没想到却被那一身紧缚住的经安然的带到另一个时空,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t,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最後的二十一克。

    想起那日黎宁悲伤的眼神,他的虚空的心猛然地痛了一下,他不是已经死了,为何又会感到如此疼痛?

    虽然知道是那个少年夺去了他的身t,才会致使他的魂魄流离飘荡,但他却一点也不恨,或许现在这个样子对他而言才是一种幸运。

    还是老天爷也察觉到,他对世俗的一切已经到了厌倦的地步,但是他又偏偏没有勇气结束自己,所以让他得此际遇,遭逢此劫。既然如此,不如就让那少年好好的替他活下去吧!

    当他结束这个想法,天边又是一阵雷鸣电闪,他面带菜se的暗自忖道:「这雷不会又要朝我劈吧?我虽长得高挑,可也不像根避雷针啊。」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在倒楣的时候,心里绝对不能随便有想法,因为再隐密的心声,老天还是听得见。眼下祂就是把他当避雷针来劈,他也要笑着对祂说句:谢谢您,欢迎再度光临。

    末了,他哀嚎在那声雷鸣下,闪过的电光,如盘根错节的树根,j错在他的身上,之後他便失去了意识。

    在醒来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活着的可能。他的灵魂不是已经出了窍脱了t吗?为什麽他……还会活着呢?

    他用力的眨着眼,左顾右盼的看着他坐着的呃……j通工具,正确来说应该是古装剧才会出现的轿子,因为摇晃的幅度太大了,他一按在轿墙,忍住了想吐的冲动,看着自己一身红袍加身,心里闷道:这是什麽衣f啊,真丑。

    下意识的摸了腰间,总觉得那里应该要有个玉佩,低头找了一下,周围空空如也,为什麽他心里会有种莫名的空洞及失落感呢?像是遗失了一件非常重要的物品一样。

    他摇头想甩去那瞬间的晕眩感,稳住自己起伏难仰的心绪,伸掀起轿帘的一角,原本是想让空气流通些,没想到眼前的影像令他大吃一惊,张着口不知所措的放下轿帘。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除了两侧抬轿的人,前面还有一列类似迎亲送嫁的队伍,如是迎亲,又为何安静的只剩呼啸而吹的风声及落叶的沙响?

    满心好奇的再掀一次,就当它是多啦a梦的任意门,谁知软轿突然煞车,他探出去的身子还没来得及拉回,又被贯x往後顿了一下再向前倾。

    「哎呦──」一个大马趴,让周衍糊得一脸h土,狼狈至极。

    跟在轿旁的魏十九也跟着惊叫道:「哥,四公子醒了。」

    一路领队的魏在听见十九的叫唤後,连忙骑着马回奔而来。

    魏十九小心翼翼地扶起趴在地上哀嚎的周衍,紧张的询问着:「四公子您不要紧吧?」

    四公子,那是什麽东东?周衍面带羞se的从地上爬起,怎麽突然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的,连站都站不稳,原本不好意思让人扶着,可是现在的他却不得不攀住那个唤他做四公子的少年。

    沈睡了j天的四公子终於清醒,虽然身t还很虚弱,可至少已经醒来。魏在目送公子入轿後,双腿在马身一夹,马匹立刻飞奔而去,还扬起周围不小的h土尘。

    再次回到软轿内,周衍微微松了口气,与其面对那些奇怪的人,他还不如自己坐在轿内tou+kui观察。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随着身t和灵魂渐渐融合後,t内那g不适应的排斥感已然少了很多。

    魏申乘坐的马车远远的落在队後,魏骑马折至车前禀告:「王爷,四公子醒了。」

    魏申激动的喊了句:「停车。」二话不说的掀起布帘看向骑在马上的魏问道:「阿你刚说什麽,再说一遍。」

    「启禀王爷,属下说四公子已经醒了。」

    「什麽时候醒的?」魏申目光远望着前方的一簇红点。

    「属下并不知,可是在半个时辰前,公子明明仍在睡眠状态,就在刚才要停轿休息时,四公子突然从轿内滚出,吓得十九惊叫出声,我才得知四公子已醒。」

    「好,既然四子已醒,那一切都照原定计划进行。」魏申的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看来永嘉皇朝一统北方的愿望已非虚想。

    。。。

    在和亲队伍到达前,封青然已提前收到消息,原本病倒的四公子,奇蹟似的在途清醒,就连他滚出轿外的事也一并记在上头,让封青然忍俊不住地扬起小幅度的嘴角,又不着痕迹的归位。

    「大哥,你不觉得这四公子清醒的时间点,有古怪?本来还想着,如果永嘉那帮人真打算就送来一个昏睡不醒的人,咱们就直接给他退回去。没想到他却突然醒来,难道这其又有什麽计画不?」刘一刀十指j握的放在案上,炯炯有神的盯着封青然上的那封信。

    「就算有什麽计画也得等人进了城才有办法施行,更何况城里到处都布满了我们的眼线,除非那人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不然我相信他们应该没办法打探到什麽。况且他们主要目的是想藉和亲来拉近和洛方城的关系,进而帮他们一统塞北,所以暂时还不会乱来;但──不知那魏公子是不是还有什麽其他的目的,这可就难说了。」孟长安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品茗而语。

    刘一刀再看着坐在首坐沉思的大哥一眼:「我比较好奇,听闻四公子是个自尊及心x都极强的人,又怎麽肯被人当成是一件东西送人?」

    「你不知道皇命难违啊?违抗了可是要砍头的,懂吗?」孟长安不屑的睨了刘一刀一眼。

    「若他真怕死,也不会在来雁门之前上吊。」说话的是刚刚一直不语的封青然。

    孟长安脸se一正:「大哥的意思是,他们送来的四公子有可能是假的?」

    「搞不好是,不然咋会一下子病,一下子醒的,真是他nn的g孙子。」刘一刀大一拍,木桌子和茶具都蹦跳了一下,就连放在桌上茶水也洒了出来。

    「你个臭老,别这麽激动行吗?这些都只是我们的臆测,等晚一点探子回报就知道这四公子是真是假。」他掸着衣衫上还未渗入衣布的茶水。

    「老子就是不爽,不行吗?」说完又是重重的一击,这脾气一上来,任谁也难挡,刘一刀瞠大双目的看着孟老二,挑衅意味浓厚。

    这次孟长安反应比较快,没被茶水泼到,他扭过头的看向方厅一隅:「我是斯人,不跟你这粗人一般计较,等会儿我还得上书院教孩子们念书。」

    「斯人?**的是斯败类吧。」刘一刀又呛了他一句。

    封青然摇头看了一眼这无吵不欢的两人,叹口气的负走出浩风楼。

    「大哥,你别走啊,这怀宁王不是马上就要进城了。」孟长安追在後头叫道,刘一刀忿忿的瞪了孟长安追出去的身影後,也拿起放在桌上的大刀,随後跟上。

    纵使这人有头六臂,为了保护洛方城,他刘一刀也绝会让他变成无头无臂之人。

    。。。

    当大地又再度归於一p深蓝之际,少了y光的四方天地,伴随着骤然而起的西风也就更显寒意。本该继续赶路的队伍,在最後一点红霞隐没於地平线时,为了确保大伙儿的安全,魏申决定留在邻近洛方城的小村落暂度一晚。

    小小的客栈一下子挤进了大批人马,顿时让平时少有人住的客栈多了份热络的气氛。

    掌柜是个鬓发斑白的老人家,身着短衣,长k及革靴,算是标准胡f的穿着,但从他身上补丁的短衣来看,这客栈平日的生意应该不好。

    老掌柜从屋後唤了儿子到厨房帮忙,自己就留在前头招呼这一路人马。

    老掌柜难得看到这麽多客人,搓着乾皱的双站在柜前:「客倌,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魏十略带微笑的跟老掌柜说:「我们要住店,今晚这里的住房我们全包了。」把锭大银子放在台上。

    他看了一眼客栈里的四周,沉声的吩咐道:「掌柜的,麻烦先帮我准备两间乾净一点的单人房。喔,对了,还要一些热水,送屋里的。」

    老掌柜看着柜台上那锭大银,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激动的握紧拳头直说:「是是是,我马上去准备,请客倌们耐心等候。」

    魏十立於门前恭敬的等候王爷的到来,魏申抬头看一眼这破旧的客栈,一块招牌已经斑驳的不见名,就剩一角顽强的勾在柱子边,任风吹摇。

    「老爷,房间我已经j代好了,请老爷就先回房休息,等晚饭好了我再送进屋里。」

    「嗯,四公子呢?」魏申看了眼客栈内满满的家仆。

    「十九说,四公子身t微恙,轿子一直走走停停,到现在还落在後头,目前由哥看照着。」

    魏申听闻,斜了他一眼:「真是没用,当年伊月把絮儿托付到她师兄那学习医术,没想到回来还不是一副病殃子的模样,哪里像个学医之人。」

    「可能是轿子太颠了,听家仆说他半路还吐了j次。」

    魏申叹道:「真不知让他进洛方城是对还是错?」

    魏十弯着身小声的说:「老爷,皇──呃,二公子会这麽做想必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您就别c心了。夜凉了,请老爷回房歇息,明天一早还要赶着进城。」

    魏申才走没j步,又转身j代魏十:「阿十,等等让老带四公子进来见我。」

    「是,老爷。」魏十应声後,小心的巡了四周。

    魏十前脚才踏出,後头便落下一道身影。

    屋後的树影稀疏地映落在地,偶有微风吹进,拍落枯叶在地上卷成了小旋涡,那人看了魏申的房门j眼,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原来是身後又有j名家仆在用完饭後,走回後院的通舖房休息。

    男子伏趴在屋顶思索了一会儿,便又翻墙而去,并未在後院停留。

    走至前庭,见魏正掀起轿帘,他将身t隐於夜黑之,凭藉魏里的灯火,照亮了魏子絮的脸庞。果然,真如锦京人所说的一样,魏子絮有张面如凝脂的俊颜,在夜灯下已是如此俊美;白日若见,恐怕更是惊为天人吧!

    男子感叹之余,心里仍不免担心,若魏子絮真的被封青然看上,那麽永嘉皇位是否又会离他更远了呢?

    仰头观星,这难得一见的九星连珠居然出现在此,他相信此异象远在锦京的萨契也必定观测到。只是,这异象又代表什麽,目前看来变数不定,暂时也只能留在这里观察,男子再次的把自己隐没於夜se。

    这逆天而行的结果,却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