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
其实我就说四句话
第一句话:感谢与你们一起同行。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第二句话:感谢某个蛇精病为本书提供封面。
第三句话:推荐几本书
女频:
《爱你如故》萝莉重生变御姐;
《绝色冥君入卿怀》美男各种求倒贴;
《诡计多端水瓶妃》穿越女异世征程;
《帝女涅槃》废柴女帝浴火重生;
《庶色》谁是她命中良人;
《宅门艳骨》一个丫鬟周旋两代人之间,深门宅院惊天秘密;
《江山如醉》她必定寂寞如雪,让江山如醉;
《江山不若卿如画》爱恨情深,因爱生怖;
男频:
《陌路情刼》来自山沟穷小子惹来情债满身;
《三国听风录》穿越历史,不一样人生;
《登天阙》肩负使命不断变强;
《血色苗裔》苗族少年现代创出血色传奇。
本名单持续中哦~~
第四句话:完了。
序 病入膏肓
昭和二十八年。言情穿越书首发,你只来看书网
冬。
万盏九龙琉璃宫灯将整个忠粹殿照通亮,手捧宫灯宫人垂首跪秀丽繁杂帷幔前,青色宫装映青云石地砖上,凝滞沉闷。漏细碎,时间晦涩而漫长。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四周静没有一丝响动。只帷幔内昭和帝偶尔损及心肺咳嗽,寂寂长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们都是废物么?”
跪帷幔外侍候已久太医未曾抬头,便已听见太子容瑄气急败坏历喝,随即容瑄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掩不住满腔怒气。
“太医院给你们供奉不是让你们用来耀武扬威!若是你们医不好父皇,本宫一定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檐顶有积雪,夹杂着细碎灰尘簌簌而下。
容楚负手踱至窗前,垂眸看着窗下熬着紫堇、雪莲和各种药物药壶,不由轻轻皱眉。
“霍太医,父皇还有多长时间。”
为首太医低了低身子,愈发显得恭谨而顺从。
“吾皇虽体脉强健,可到底年事已高,且病入膏肓,顽疾已久……依臣看,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除非……”
容楚眸色暗了暗,不转身,却挥手道,“除非什么?你继续说。”
“除非试试南疆圣巫法子……”
霍太医瞥见容瑄脸色又变,慌忙止住自己话头,顿了顿摇摇欲坠身子,跪好。
“霍太医。”容楚转身,伸手扶起霍钰,眸色清冷意味深长,“永远不要再忠粹殿提起圣巫二字。否则,你会是替父皇探路,第一人。”
霍太医躬身受教。
容楚盯着他看了许久,挥手叫他退下。霍钰转身而去步伐难得有几分轻松,容楚望着霍钰背影,仍然是极轻极淡语气,两道羽眉却紧紧拧一起,“大哥,难道真要她们殉葬么?这可是先古才用办法,这样残忍……”
“礼部已经把名单送来了,父皇意思,我们不好改。”容瑄自怀中取出金册,递给容楚。经过静静垂龙纹金柱之间帷幔时,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随即步走过。
“四弟,父皇会没事。”
001 死生两难
“吴姑姑,皇上还没大去你就这样拘着我们,身为下人处处为难主子,又是何苦呢?”林如歌拉了拉大红羽氅,两道秀眉微微蹙起,神色不悦。看书网言情内容速度比火箭还,你敢不信么?
吴姑姑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只是伸手点了点跟林如歌身后人数。
一、二、三、四、五、六……
不对,还没老,就已经眼花了么?往日里都是林如歌带了七个女子出来闹事,怎么今日成了六个?吴姑姑暗道不好,使劲揉了揉眼,再次数到:一、二、三、四、五、六。
没错,还是只有六个。
“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吴姑姑脸色一沉,厉声问道。
“你一个看门都看不住,我们又如何知道?”
林如歌脸色微红,稍稍有些心虚。宽大衣袖内,芊芊十指蜷一起,用力之大,以至于竟微微有些颤抖。
“你们怎么如此不省心!”吴姑姑蓦地抬高声音,高声厉喝,“平时敬你们一声娘娘,你们可别真把自己当个正儿八经娘娘端着。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小姐,明珠淑媛!你们可记住了,从你们进了宫门那一刻起,你们这世上,就已经是死人了!”
余晖袅袅,撒满绿檐金瓦,雪初霁,天幕高远而澄澈。
林如歌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前几天夜里,四位皇子三位帝姬齐聚忠粹殿,虽没有什么旁话传出来,可林如歌知道,病重子时儿女齐宣又能意味着什么?那宫人时时来报皇上精神了许多,若不是皇上回光返照,怕也只是虚话吧。
而彼时,她们如同金丝雀一般囚玉章宫衣食无虑日子,也就走到了头。
一时间,跟林如歌身后六个女子都默默低下头。
是啊,她们作为罪臣之女,这世上早就死了,这般囚玉章宫中,不就是为了学好宫规礼仪,好下去继续陪着皇上么?恐怕……连她们自己父母都已经忘了自己了。
吴姑姑冷笑一声,眼神冷冷扫过一时间神态各异女子们。
“不好了不好了,顺妃娘娘投井了——”
刚要说话,却被足不点地狂奔而来太监打断,那太监指了指宫外石井,气喘吁吁道,“吴姑姑,去看看吧,顺妃娘娘投井了。”
“一个个还真是不省心!”吴姑姑忽然变了脸色,抬手甩了那太监一个巴掌,怒斥道,“把人拉出来救治,皇上未去,谁也不能先死!”
转眼间,玉章宫中所有人都聚石井边上,看两个年轻太监又拉又抱忙活。先拉上来是一只缠了素青披帛胳膊,腕上金钏磕井沿上,声音沉闷响了一声后,便毫无声息没入井底。
时近傍晚,暮色渐沉。
晚霞红云翻滚于高高长长红墙之上,没有温暖,只余彻骨冰寒。
躺地上女子衣衫湿,面色乌青,浅玉色荷叶下摆宫装紧紧裹她身上,冒着寒气水珠子滴滴哒哒从女子鬓间、颊上滚落,将青灰地砖洇出一汪汪水迹。女子饱满而鲜嫩嘴唇因溺水痛苦而微微张开……只是,那半张唇角,又露出一抹满足笑意。
林如歌不由使劲拽住自己羽氅,将自己裹得紧。
好妹妹,原来你让我去们拖住吴姑姑,是要去寻死……
只是,你又何苦呢?便是只有几日可活,你我姐妹作伴,不也好过你冷冷清清一个人么?不过,你还是高兴吧,这一干姐妹中,你是胆小,怎么能受得了几日后皇陵中活活饿死痛苦?与其坐以待毙受折磨,倒不如自己死个痛。
好妹妹,是么?
女子湿漉漉鬓间掐丝蝶翼微微颤动,算是回答。
一直站林如歌身后六个女子撇过林如歌稍稍倾下肩膀,看见顺妃往日皎洁眉目再无生气,于是纷纷侧过脸,不忍再看。
林如歌目光却落顺妃腕间金钏上。
这金钏,是今早才赏下来。
顺妃出自寒门,这一生中,也只有四个时辰戴这样贵重精巧镯子。
她们命,就是如此卑贱。
这美人如花如玉如云巍峨皇城中,即便是湮灭,也如此不足一提……
先前两个太监将顺妃尸首抬入玉章宫偏殿不许下葬。金钏沉闷响了一路,林如歌看着他们背影和顺妃滑过地砖素青披帛,双手捏指成拳,掌心被指甲掐生痛。
皇上又如何?他为什么就能如此草菅人命?
眸中含了隐隐恨意,又于那恨意中,生出了许些期许。
吴姑姑负手立林如歌身后,语气清冷近乎威胁,“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们下场。永远不要妄想用死来解脱。便是死了,也要等着皇上。”
林如歌对吴姑姑话恍若未闻,只是裹紧羽氅回到了玉章宫正殿,对着案上攒花宫灯愣神。
她暗暗地对自己说:
林如歌,活下去。
这阴谋遍地诡谲无常皇宫里好好活下去,即便是放弃自己曾经所珍视那些。因为只有走到权力顶峰,她才有能力阻止多血腥与残忍。
长灯寂寂,照彻玉章,几人难眠。
林如歌将几枚玉瓜子摆桌上代表容氏皇嗣。昭和帝一生中共有七子三女,七子中,一子早夭,两子亡于前几年谋逆大案。林如歌撤下三枚瓜子,将代表齐王容楚瓜子摆太子容瑄瓜子后。这样,昭和帝余下四子便成了三股势力。显而易见,太子一派势力强。
凝视良久,林如歌轻叹一声,拿起代表三位帝姬三枚瓜子,长女容熙,工琴棋,善诗书,性幽娴,不喜世事,是太子胞妹。次女容姝,貌美性辣,大有皇上彼时风范,因此颇得皇上宠爱,似乎与两位亡于谋逆大案皇子有些牵扯。小女容灵,倒是没有过什么传闻,不过却与秦王容靖是一母同胎。
可是如果……林如歌略一皱眉,便将太子弹向秦王容靖、燕王容清和三位帝姬。
六枚瓜子相互撞击之声清脆不已,随即乱成一堆,有几枚甚至跌落桌下。
而后,整个桌上,只余下代表齐王容楚那枚玉瓜子傲视群雄,宫灯照射下,泛出幽幽清光。
林如歌向后仰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细不可闻。
002 侍奉汤药
第二日便是林如歌侍疾。看书网言情内容速度比火箭还,你敢不信么?
皇城天幕还是默然一片,唯有东方星点白色微微亮起。便有玉章宫中小太监打了,带着林如歌前往忠粹殿。
忠粹殿龙盘凤绕,锦绣非常。
林如歌内卫总管卫敕带领下进入偏殿,三个宫女迎过来仔细搜了她全身,小至珠玉钗环,大至束胸襦裙,没有一处例外。甚至,就连耳上明铛也取下细细查看了一番。
而后点头示意门外卫敕带她进去。
殿内烛火通明,跪帷幔前手捧宫灯宫人未曾抬头,九足双耳黑石小鼎中燃了静心凝神蜜罗香,白雾袅袅,如同日光下飘扬浮尘。
林如歌先给昭和帝掖了掖被角,便坐塌下矮凳上等卫敕端药过来。
目光先是落昭和帝遍布青筋额上。
想到昭和帝早先年战功赫赫,且勤于政务,是为天下人所称颂英明之主。可便是这英明之主,下令从百官中选了她们八名女子,要实行活葬之礼。可恨家门寒薄,竟无足够钱财去打发传旨卫敕,于是便被半押半护送进宫来。
随即又看向昭和帝枯瘦脖颈。
想起溺水后顺妃乌青脸颊,林如歌缓缓伸出手。
探向昭和帝艰难滚动着喉结——
榻上人猛地一阵咳嗽,星星血迹溅落绫被上。
卫敕端了熬好药走过来,“皇上怎么了?”
林如歌手僵住昭和帝脖颈上方,随即浅声一笑,顺势拉展昭和帝胸前被角,又用湿绢擦着被上血迹,低声道,“劳烦公公去宣太医来,皇上咳血了。”
卫敕将药碗递给林如歌,抬手叫起一名宫人,平静道,“去宣太医,皇上今日该换药了。”
榻上病成一团九五至尊平静下来,完全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林如歌自卫敕手中接过几根银针,一一探过银质药碗,随即将银针递给卫敕。有条不紊,次第进行。
卫敕将手中银勺递给林如歌,示意她先喝过后再喂给皇上。
林如歌微微皱眉,又偏过头小心不让卫敕看见,银勺递至唇边。
榻上人忽然睁开眼,稍显迷茫看了看林如歌,又看向站林如歌一旁卫敕,抬手道,“宣太子……”
饶是简简单单四字,也累得昭和帝一阵喘息。
昭和帝阖目,待卫敕离开后,又对林如歌说,“扶朕起来。”
林如歌叫进一个宫人,和自己一起往昭和帝背后多垫了几个枕头,让昭和帝靠舒服点。而后叫那宫人出去,自己仍旧坐矮凳上,给自己找着现不杀昭和帝借口。
外边人太多,难保没有高手护左右……此刻自己杀了昭和帝,也难改玉章宫等人下殉之命……或许卫敕就回来了,万一被太子撞见……
林如歌暗暗劝着自己,嗯,这就是现不能杀他原因。自己要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而不是他病入膏肓之后,画蛇添足送他去死。
“你……是谁?”榻上人睁开眼,轻声问道,“为何……朕……之前未曾见过你?”
林如歌起身与昭和帝保持了一定距离,低低福身,字句清楚道,“臣妾罪臣之女,家父名讳林江,曾任江南织造。幸得皇上抬爱奉旨被选入宫中,能为皇上殉葬,是妾之荣幸。”
呵呵,荣幸。林如歌心中冷笑,荣幸之至。
昭和帝眼神愈发迷茫复杂,盯了林如歌半响,伸手撑着床榻似要坐直一些,语气微微不悦,“为朕殉葬?谁下旨意?”
谁下旨意?
林如歌一愣,看着昭和帝迷茫样子,心内愈发犹豫。
难道昭和帝不知情?
这样一番纠结挣扎,漏内细沙便悄无声息下去大半。林如歌抬眸,直直看向昭和帝,毫不避讳。
“臣妾只知是卫敕亲自奉旨到臣妾家中宣旨。至于谁下旨意,臣妾确实不知。”
卫敕乃内卫总管,整个皇城内,也只有昭和帝有权力驱使。林如歌一席话,点明下旨者若不是昭和帝便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若非权力无尚,也一定是深得皇上欢宠之人。
昭和帝眸光闪了闪,林如歌猜不透他心意,只能端了笑意陪一旁,“皇上该服药了,为皇上日常调理太医马上就过来。”
昭和帝却并不答话,只是眼神灼灼看向微启殿门。
冬天里阳光清暖非常,如同华丽雪锦,缓缓铺淌忠粹殿青云石地砖上。
卫敕得了昭和帝口谕去请太子,途径容靖暂住合羽宫,合羽宫宫人出来倒水,看见卫敕朝东走去,于是躬身道,“卫公公到哪里去?”
卫敕不曾抬头,笑道,“皇上遣奴才办些琐事。”
随即赶奔太子府邸,屏退左右宫人,直奔主题道,“请太子与奴才走一趟。”话语中丝毫不提及皇上,容瑄却猛地搁下手中奏折,速速起身。毫不含糊道,“公公先行,我随后就去。”
路径合羽宫时,容瑄“偶遇”恰好从合羽宫走出来齐王容楚,“大哥要去哪里?”
容瑄也不停顿,拉住容楚,“六弟可与我同去。”
卫敕面色沉了沉,待踏上忠粹殿三十三级玉阶,卫敕方才转身对容楚行礼,“齐王殿下,和妃许是还里头侍奉,还请您偏殿稍等。”
容楚微微点头,对容瑄道,“大哥你进去吧,臣弟等这里便是。”
容瑄深吸一口气推开殿门,心中忐忑难安,帷幔外时略略停顿片刻,而后伸手掀开帷幔。
先看见就是一团红影侧龙榻边上,正弯了腰细细搅动碗里药汁。堕马髻斜斜垂她肩头,发鬓上簪着深红玉珠愈发衬得那人如雪皓颈莹润无比。
随即便看见龙榻上昭和帝,手中捧了一卷《华严经》,却靠软枕上闭目养神,看起来,父皇倒是精神许多了。容瑄想着,便已走到林如歌身后。
林如歌听见身后有响动,回身见来人一袭绛红蟠龙朝服,知是太子无疑。于是搁下药碗,福身行礼道,“臣妾拜见太子殿下。”
003 蝴蝶夫人
榻上昭和帝微微睁开眼,容瑄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取了林如歌手中药碗过来,低声道,“你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侍应了。看书网言情内容速度比火箭还,你敢不信么?”
林如歌躬身正要走,昭和帝忽然道,“等等。”
林如歌转身又是行礼,温声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昭和帝将手中《华严经》递于林如歌手中,眼睛看着太子却对林如歌说,“你不必走,就这里听着。一会儿太子走了给朕诵读《华严经》。”
林如歌捧了《华严经》退到塌尾,低低坐下。
容瑄稍稍皱眉,轻轻吹了吹昭和帝药碗,转眸问卫敕道,“父皇一天喝几次药?今日太医可来过了?”
卫敕会意,上前拱手道,“皇上,奴才带和妃去取蜜饯。”
昭和帝眼神林如歌身上流连不止,愈发露出许些温柔与绵绵不绝深情来。林如歌心里觉得有些慎得慌,慌忙将《华严经》搁案上随卫敕身后,准备离开。
“那书你带着。”
太子喂昭和帝喝下了第一口药,药汁苦涩,昭和帝皱眉。
“明日你仍来,给朕诵读《华严经》。”
林如歌乖乖福身,不明白垂死皇上突然对自己青眼相加到底是不是好事。心底波澜万千,只是面上仍旧挂着千年不变笑意,“臣妾遵旨。”
待出了殿门,卫敕站林如歌身前,负手看着玉阶下皇城锦绣,言语中似有拜托之意,“和妃娘娘,往后还请您好生侍候皇上。”
“那是自然。”
林如歌手中握着佛经,虚虚笑着。
山河大好,皇城锦绣。原来这巍峨美景,是要至高之地,才能赏得。
卫敕端了蜜饯回殿,又遣了一名唤作素络宫人出来送林如歌回玉章宫。林如歌将《华严经》揣怀中,对着素络轻轻一笑。
素络佯装不见,只心里想着,原来和妃娘娘笑起来是这般好看。
随即又想到,若非她笑好看,又怎么能被选为殉葬妃嫔?
自古红颜多薄命,向来如此。生太过好看,多少也会消损了自己福泽。
素络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和妃如此美貌,就好像曾经蝴蝶夫人。蝴蝶夫人因红唇如花而得宠,终也不过是个香消玉损结局。
林如歌跟素络身后,乖乖转过游廊,跨过画壁,又穿过一个小花园,终停玉章宫门前。林如歌转动着晚上玉镯,思忖良久,还是开口道,“素络,我长得……是不是很像皇上一个故人?”
素络先是一惊,惊是和妃竟然敢揣测当今天子心意,并问询自己是否如天子故人;随即一愣,愣是林如歌眼波泛雾,微微叹息一瞬,竟真如蝴蝶夫人犹世间一般。这一惊一愣之下,不由脱口道,“蝴蝶夫人……”
林如歌反应过来,“什么?”
素络浅浅垂眸,转身便走,“婢子并没有说什么,娘娘许是听错了。”
林如歌也不再多话,看着素络渐渐走远,方才微微一笑。
蝴蝶夫人。
原来,自己那一瞬神情像曾经名动皇城蝴蝶夫人。
怪不得皇上会忽然对自己青眼相加。林如歌想起怀中《华严经》,伸手取出翻过几页,果然不负所望看见尾页下方有两个娟秀小字:颜夕。
林如歌合上《华严经》,塞入怀中。
颜夕是蝴蝶夫人闺阁名字,她自幼体弱,其父母便捐了一个替身替她寺院里出家,而她家也时时诵读《华严经》、《金刚经》等典籍,以求早日成佛,离苦得乐。可机缘巧合之下,她所做诗句传入宫中,昭和帝阅后甚喜,便内宫爽风亭设宴款待。
蝴蝶夫人体有异香,引当晚爽风亭蝶飞蜂舞,几日不绝。
昭和帝大喜之下便将她宣入宫中,赐号蝴蝶夫人。而后,昭和帝与蝴蝶夫人伉俪情深,两人时时同颂《华严经》美事,也传遍世间,堪为世间夫妻之典范。
林如歌一边回想着,一边垂眸轻轻笑了笑。
而且……听说太子仿佛还和为入宫蝴蝶夫人有过什么风流韵事。
只是后来,蝴蝶夫人奉旨入宫,又得昭和帝亲赐封号,所以,天下人皆不敢再说太子与颜夕什么罢了。
林如歌垂眸将手笼入袖内,盯着宫门前一簇枯草。
良久,轻声道,“殿下可看够了?”
四方寂寂无声,就连一个偶尔路过宫人也没有。天色微暗,枯草丛被风吹得动了动。
仿佛她和空气对话。
林如歌也不着急回去,只是仍旧挂着那万年不变浅笑,扬眉看了看远方天色,不急不躁。果然,不消片刻,便有人拍着手从院墙后走出。
“好一番长远计划。”
那人拍着手走向林如歌,语气轻佻却又有不屑。
“原来和妃娘娘就是这样为自己谋出路?真教本王开眼见啊!”
竟不是太子?林如歌惊异转身,看到那人正站一轮日光里,手中执了一柄折扇,面色温润似玉,笑容鲜活如春。眼角眉梢,七分剔透,三分多情。
就是这么微微一愣,那人已走到林如歌身前,施施然躬身道,“小王容楚,见过和妃娘娘。”
容楚故意把“小王”和“和妃”两词咬极清极重,随即挑了一抹挑衅笑意,若有所思瞟向林如歌胸前。
“不敢当。该是臣妾拜见殿下才是。”林如歌躬身回礼,巧妙躲开容楚探寻目光,随即起身正色道,“难道殿下觉得,臣妾应该与殿下合作才是真正出路么?”
“非也,小王无心于此。”
容楚撇着嘴将手中折扇开阖无数次,又细细将林如歌打量了一番。眼前这女子裹了大红羽氅,却仍旧觉得身姿单薄,清而浅笑凝嘴角,愈发显得那红唇绽开如花,灼灼夺目。而发间深红玉珠衬着她晶莹肌肤,再与红唇遥遥呼应,便生出几分楚楚韵致来。
轻轻掂着手中泥金柄绞绡扇,容楚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目轻笑间,明艳不可方物。
“殿下何苦如此掩饰。”林如歌目光灼灼,毫不畏惧看着容楚,落落大方道,“臣妾您眼中,明明看到了野心。”
004 夜论华严
“和妃娘娘此言差矣。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看书网你就知道了。”容楚手中不停转折扇刷停住,同样眼光灼灼看向林如歌,躬身道,“世上男子多有野心,本王野心,便是得美一人,共赴此生。”
林如歌没好气瞪了一眼容楚手中折扇,心道,大冬天拿扇子,不是流氓就是无赖。
容楚注意到林如歌目光,轻笑道,“娘娘可是不满小王此言?”
文绉绉装什么酸文假醋!林如歌再次腹诽,面上却又挂上清丽笑意,“王爷若能高抬贵手放臣妾一条生路,臣妾自会想方报答。”
容楚摇了摇扇子,似问询,“难道娘娘要以身相许么?”随即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不可,这不是乱/伦么!”
林如歌脸刷一下红了,没料到大白天容楚竟然说出这样话来。心想耳根没什么,有头发散着他看不到,可脸上……林如歌只觉得脸上热气腾腾,一霎间似乎还沁出许多薄汗来。
见完全没有办法和容楚再继续交流下去,林如歌飞转身,准备回宫等死。
容楚却身影一闪逼至林如歌身前,仍旧是艳美笑意,眸中流光盈盈,整个人温润似一块上好美玉。林如歌不争气多看了如此美男一眼,下一刻,便觉得有什么袭向自己胸前。
“娘娘此书借小王一用,今晚一定按时归还。”
容楚笑嘻嘻摇了摇自林如歌怀中取出《华严经》,又打了扇子摇摇摆摆转身离去。
林如歌看着容楚有些飘飘然背影,有些悔意想着,自己当年为何不好好学学家中武师坐怀不乱好功夫?不然也不至于对容楚这般样貌没有抵抗力吧。
刚进了宫门,贤妃苏彦便迎上前来,笑道,“姐姐刚刚是和谁说话呢?我瞧见姐姐外面待了好一会儿。”说罢,便拿了帕子掩嘴而笑,顾盼生情。
林如歌有些无奈想着刚刚那那些事,不由自主便想起那人劈手自自己胸前取出《华严经》,耳根处不由又是一热,低声笑道,“没什么,齐王殿下来问我些皇上事情。”
“是么?”苏彦放下帕子,拉住林如歌手慢慢走回去,“我出来也想问姐姐关于皇上事呢,侍疾时候,都要干什么?”苏彦大眼咕噜噜转了一圈,仍是笑着,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太子殿下也去么?”
“那就看皇上宣不宣了呗。”林如歌懒洋洋笑了一声,想岔开这个话题。
苏彦也看出林如歌心不焉,便挽了林如歌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侍疾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皇上为难你了?”而后又皱眉,认真看着林如歌道,“不会呀,姐姐这般天生丽质……”
林如歌回眸看向身侧苏彦,宫装清丽,样貌娇美。尤其是那双弯弯上翘眼角,眸光婉转间便已媚色连连,面上芙蓉妆,眼底胭脂痣,怎么看都像是精心装扮过样子。
将苏彦近几日动作想一想,林如歌了然一笑。
原来这些她以为坐以待毙女子们,谁都没有闲着,各自谋各自出路罢了。
是夜,林如歌想方设法将磨蹭着向自己问东问西苏彦送走,揉着额角阖上内屋小门,坐榻上长长舒了一口气。今天一整天中,昭和帝、容瑄、容楚和苏彦搞得她混乱不已。犹自闷闷间,目光忽然对上案边铜镜,林如歌对镜挤出一个清浅笑容,用力拍了拍自己脸。
原来自己像蝴蝶夫人……林如歌想起素络惊慌失措表情,对着镜子模仿着当年蝴蝶夫人衣带当风,袂裾飘然样子,不由扑哧一笑。
镜中人原本紧绷着脸柔和了下来,眼波婉转,露出少女才会有欢喜。
“和妃娘娘这样才美。”
林如歌一惊,转目四顾,并没有瞧见那人,待转身再面向铜镜时,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幽深若井眸子。
看着那眸子渐渐逼近,林如歌深吸一口气,朝着墙边挪了挪。
“呵呵,想不到王爷有如此雅兴。”
是,真是雅兴。夜闯民宅雅兴。林如歌颇有些恶狠狠想着。
容楚毫无顾忌坐林如歌榻边,俯身靠近,“小王可不如娘娘雅致,对镜贴花,流连生姿。小王羡甚!”
“王爷是来归还臣妾《华严经》么?”林如歌再次挪向墙角,和容楚保持着一定距离,同时不忘挂上林氏招牌笑容,“王爷当真说到做到,实乃真君子、大丈夫。”
“哦对,娘娘不说,小王倒忘了。”容楚张开双臂,点头示意道,“《华严经》怀里。劳烦娘娘亲手来取了。”
无耻!
林如歌心里暗骂。身边蜡烛不分时节爆开灯花,林如歌抬眸,刚好对上容楚满含了促狭笑意眸子,一时间是窘迫不已。
拿?还是不拿?
林如歌飞想过拿与不拿所有可能性,再次抬起头后,已然笑意盈盈,“不就是一本书么,何劳王爷动手,臣妾拿出来便是。”
心中却狠狠骂着,无耻!流氓!不要脸!
只可惜自己身屋檐下,还有求于人,不得不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容楚垂眸,好笑看着缩成一团女子小心翼翼翘着手指掀开自己外衫,又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不触碰自己前提下将那本《华严经》取出。
转目轻笑,原来……自己魅力还是不够大啊。
“娘娘可知道我朝《华严》共有几个译本?”
林如歌将《华严经》恭恭敬敬放桌上,头也不抬道,“现译本《普贤行愿品》又称《四十华严》,还有早些年佛陀拓跋罗译本是《六十华严》。难为皇上诚心拜佛,王爷侍奉左右,竟连这个也不知道?”
“哦。”容楚轻笑,斜了身靠桌上,笑意庸散,“《华严经》超度众生,劝人一心向善,娘娘可诚心多多诵读。”
“王爷又错了。”林如歌抬起头,再次努力缩向墙角,笑容僵唇角道,“《华严》本为无尚圆满,一真法界,何来超度众生之说?”
容楚只是噙了笑,微微俯身,看着林如歌不语。他玉冠微微有些松散,几丝乌发飘肩头。林如歌瞥见,只觉得那头发仿若飘自己脸上,心中痒得厉害。
“王爷。”林如歌有些不自,轻咳一声,起身送客,“夜深了,王爷该早些休息才是。”
005 各怀心思
林如歌推开内屋门,做贼般四处看了一番,方才瞪向身后容楚,“王爷,早些回去吧。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调皮眸子终是掩不住少女羞涩而略显雀跃心思,引得男子愈发想要透过眼睛看看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容楚把玩着手中折扇,笑容意味不明。
“小王就此告辞便是,和妃不要忘了明日继续侍疾。”随即出门一霎回眸而笑,“忘了说,明日父皇就该宣本王了。”
已经转过身林如歌一个趔趄……
林如歌仔细掩上门,又细细看了看内屋周围再无其他动静,方才抱膝坐榻上。刚刚容楚出现突然,害得她此刻再不敢大意,只能和衣而坐。无聊之下,打开桌上《华严经》,细细翻着,竟再不见容楚前来。
林如歌长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无比轻松。
容楚此人,心思深沉又果断狠辣。真真是白瞎了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外表。
刚有了困意想要略躺一会儿,便听见外头有人轻轻叩门,“姐姐,姐姐你醒了么——”
又是苏彦。
林如歌有些无奈想要装睡不开门,可又总是觉得于心不忍。罢了,心软之人容易伤害自己。林如歌自嘲一笑,起身开门。
苏彦本来靠墙上,听见林如歌开门,慌忙直起身,有些紧张绞着双手,妆面精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笑容来,“姐姐,打扰姐姐清梦了……那个……我一会儿就去侍奉皇上,总有些担心……”
林如歌垂眸轻笑。
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见不上太子殿下?
是担心侍奉不周?还是担心太子殿下瞧不上自己精美妆容?
恐怕……有些事情要让妹妹你失望了……
苏彦见林如歌想事情想得出神,竟忘了迎自己进去,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好,并没有人看见她巴巴站林如歌门前。
“姐姐?”
苏彦露出探寻笑意,伸手林如歌面前摆了摆,颊上梨涡浅浅,端是一个美人胚子。
“姐姐想什么呢?竟然这样出神?”
“哦?”林如歌一惊,这才想起苏彦还站自己面前,于是笑着拍了拍苏彦肩膀,“忘了告诉妹妹,妹妹大可不必担心。皇上口谕,让姐姐我今日仍旧前去呢。”
“是么?”苏彦惊诧神情一闪而过,“姐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