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才会认为这种东西可爱。
感觉很郁闷,有些无计可施的味道,而且猜不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这个更难受。
玻璃上的两只小虫子紧紧挤在一起,就像在亲热,看上去令人生气,很想找只苍蝇拍,把它们打成浆糊状的死虫子,然后清理干净。
☆、黄泉交通服务热线
车灯仍然开着,虽然看不远,但是让我有种虚幻的安全感,觉得如果有什么怪东西从前方出现的话,可以看得更清楚些。
白珍珍小声说:“大神棍,我认为你应当开车慢慢往前,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到达浓雾外面,不管怎么说,总好过在这里束手待毙。”
我茫然点了点头,心里觉得这个建议着实不怎么样,但还是按照她所说的做了。
踩下离合器,挂档起步,车辆慢慢往前。
我让左前轮压着路上的白色分道线行驶,觉得这样做可以保证不会撞上围栏,也不会飞下立交桥。
先前那位骂人的司机阁下肯定也不愿意表演绝命飞车,可是他却下去了,现在多半已经挂掉,由此推想,我采取的措施未见得有效。
小梦低声说:“雷大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努力以平静的语调说:“没有。”
白珍珍:“我打个电话,叫交通□□来开道。”
我:“根据我的了解,电话恐怕打不通的。”
珍珍:“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她拔了交通事故报警电话,铃声响过三遍之后,接通了,但是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却很奇怪,有气无力的,拖沓而缓慢,就跟陈年香港电影里的鬼一样。
“这里是黄泉交通服务热线,有事需要帮忙吗——?”
珍珍:“别装神弄鬼的,不会好好说话吗?”
手机里:“有意见请在凌晨两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拔十三个零,找地府服务热线投诉,我的编号是一九八四,我一点也不高兴为您服务,可是没办法,这是我的工作——,祝您早日死亡——。”
依旧鬼声鬼气,慢吞吞的,听了让人想发怒。
珍珍气乎乎地挂断电话,大声抱怨:“这臭婆娘,胆敢耍我,真是可恶。”
车辆已经在雾里驶出一百多米,仍然在雾里。
我:“你有幸和地府雇员通电话,不应该生气,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做这种事。”
这时车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由于距离很近,已经无法避让,于是发生了碰撞,幸而速度较慢,几乎在感觉到震动的同时停下来。
珍珍乐呵呵地说:“大神棍,你超过十万公里的安全纪录完蛋了,因为你刚才撞了人。”
我沮丧地解释:“那家伙是不是人还很难说,也许撞到的是一具尸体。”
☆、做人应当厚道
按照流行的一般观点,撞到人之后应当停车下去查看,报警并且救治伤者,等待处理,如此等等。
我坐在方向盘前想,要不要下车去看看情况?
在相撞之前的瞬间,朦胧中我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呈灰色,不太清晰,然后是并不怎么严重的碰撞,想来不会造成严重伤害,车辆的前保险杠也不大可能留下痕迹。
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说轿车撞上正常身高的成年人之后,对方应当倒在车头上,如果在较快的速度下发生这种事,那人应当会沿着车头滚过来,撞上前挡玻璃,甚至有可能越过车顶,掉到后面去。
大概两年前,我曾经亲眼目睹了一起车祸,那是一位骑自行车的男性,搞不清楚年纪,此人对大路上飞驰的众多车辆视若不见,直接骑车横穿,在越过我所驾车子前方的半边公路之后,此人侥幸地从一辆卡车前方穿过,然后被一辆黑色轿车撞得飞到空中,落下来之后再也不会动弹,弄出的响亮的声音方圆一百米内都可以听到。
白珍珍说:“大神棍,吓傻了吗?不就是撞了个人或者怪物,管它做什么,直接开过去就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里雾这么浓,就算有监控摄像头也不可能看到什么,而且没有现场目击者,根本不会有任何事。”
我沮丧地说:“我在考虑,要不要下去看看。”
珍珍:“想看就看吧,确定一下那人有没有死掉,如果没死的话,你就回来开车再压他几下,直到他彻底死透了为止,那样的话以后会省事些。”
我摇头:“这样也太邪恶了吧。”
珍珍:“在非常之地,就得采取非常的办法,没得选择。”
这时一只青灰色的手慢慢从车头前端伸起来,然后往下压,在发动机罩上方拍打了几下,看上去很像先前拍打玻璃的那只手。
我:“好象没什么事,挺有劲的样子。”
珍珍:“一看就不是人,多半是朱八的同伙,赶紧开过去碾死它。”
我:“怪物或者丧尸也有生存权,不能胡乱屠宰他们,做人应当厚道些。”
这时情况发生了一些糟糕的变化,青灰色的大手不见,然后车头被某种未知力量抬起来,从我所处位置看出去,可以肯定前轮已经离开了地面。
☆、大力尸
这辆车是前轮驱动,现在已经无法开走。
我看到了车头前方一张恐怖的面孔,这家伙大概是男性,面部已经严重腐烂,有些部分肉块掉下,露出骨头,下嘴唇还在,但是上唇没了,一排褐色的大牙非常刺眼,两只眼球由于没了眼皮显得特别大,跟牛眼似的,与之相比,十年前的那位黄珠格格简直就是鼠目寸光。
很显然,就是这具腐尸把车头举起来。
按照技术参数中的那些数据,这辆车自重有一千二百多公斤,加上三个人和一些杂物,大概有一点五吨重,这家伙居然能够把车头举起来,力量非同小可,如果去参加奥运会的话,想必弄几个冠军没问题,为什么体委不来这里选拔人材?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小梦摸出手枪,问要不要开枪打那只怪东西。
我:“等一下,我先跟他谈谈。”
玻璃降下来,一些雾气涌入,但是没办法,我把脑袋伸出去,大声说:“帅哥,你想干嘛?”
腐尸:“你撞了我,赶紧赔钱,否则让你走不了。”
我掏出三张一元面值的钞票,在手里挥动,让腐尸能够看到,然后大吼:“帅哥,把车放下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轰一声响,伴随着剧烈的振动,车头落下,前轮回到地面。
珍珍怒骂:“这个大混球,x他老母。”
腐尸放下车之后,摇摇晃晃走过来,我把三张钞票抛到地上,然后驾车赶紧往前溜。
在照后镜里模糊地看到腐尸蹲下,伸手捡那几张小小的纸片。
珍珍继续骂:“臭尸体破尸体,祝你早日被蛆吃得只剩下骨头。”
驾车往前驶出几十米之后,雾散了。
小梦兴高采烈,拍手大笑:“啊哈,我们脱离险境啦,真好。”
珍珍:“朱八的能耐不过如此,想困住我们却无法得逞,现在她一定快要气死了。”
我踩下油门,加速前行,心里在估算,还得用多久才能够到达幽冥事务所。
如果不遇上交通堵塞,别再有什么麻烦事出现,那么至多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到达。
驶出一公里之后,我渐渐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路边的楼房全都黑濛濛一片,没有灯光,路上看不到任何一辆汽车,到处都是一片寂寥,好像世界末日过后一样的荒凉。
☆、临危不惧
白珍珍和东方小梦也发现外面情况不对劲。
视野内的城市轮廓没有发生变化,高楼仍旧林立,但是灯火没了,全是黑乎乎的窗口,路上看不到车辆,一些青幽幽的微光不知从哪里来,笼罩着那些房子和空旷的大道。
前面有一个路口,我赶紧驶下立交桥,进入街区,然后找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停下。
珍珍:“为什么停了?”
我:“可能随时都会莫名其妙地回到正常的空间内,如果那样的话,没准会撞上什么,还是停下比较好,看对手会出什么招。”
珍珍:“这个空间蛮不错的嘛,没车也没人,非常适合飙车,如果能够自由控制出入就好了,没事可以进来转悠一趟放松一下心情。”
我转头看了看她:“你好象不知道恐惧,为什么?”
珍珍:“什么样的反应你才觉得正常?我是不是应该哇哇大哭,不停地尖叫,揪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丧失理智跑出来裸奔?”
我:“这个倒也不必。”
珍珍:“你应该表扬我才对,因为我临危不惧,不慌不乱。”
我:“有点奇怪,你一个大孩子,没有多少生活经验,却能够平静地面对未知危险,甚至比我显得更轻松,这个很没道理。”
珍珍:“你肯定在想,我大概是有精神病,一种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病,对吗?”
我:“有点。”
珍珍:“现在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咱们失陷于此,再也无法离开,那就糟了,会被饿死的,我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小梦:“那边有像是超市的地方,可能里面会有食物。”
珍珍:“那边还有酒店模样的地方,咱们应该可以进去开房睡觉,好象前面还有珠宝店,也许可以进去抢劫一些东西带走。”
小梦:“别起那些坏念头。”
这条路我还算比较熟悉,与记忆里的情况相比较,这里的楼房和街道与正常空间里没有任何差异,区别只在于光线和色彩,还有就是——这里没人也没车。
我猜想,如果山京城被中子弹袭击,人和动物全都死光光了,然后又过了几年,大概就是现在这般景象。
我很想驾车驶上人行道,然后撞进商店的橱窗内,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是我又担心,怕这样做过之后,会立即回到正常世界里,被人揪住要求赔偿。
☆、无人的超市
白珍珍说既然暂时不走,她想去逛逛异空间的小超市,看看有没什么可以免费拿走的东西。
我犹豫片刻,觉得老这么紧守在车里恐怕也不是办法,不如下去查看一下情况,弄清楚如何在这里生存——如果无法离开的情况下。
小梦握着枪,珍珍在中间,我在另一侧,三人并肩同行,小心翼翼地走向路边的一家商店。
在熟悉的空间里,我清楚地记得这里有一家规模不算大的小型超市,但是这儿到底有没有相同的东西谁也不知道,隔着二十几米距离看过去,由于光线太暗,也无法看仔细。
走近一些,来到玻璃橱窗外面,不知怎么搞的,这里的玻璃呈暗黄丨色,完全不透明,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珍珍采取了很干脆的做法,从地上拾起一只脏兮兮的空酒瓶,往前一扔。
‘砰’一声响,玻璃橱窗被砸烂,上半截掉下来,可以看到黑乎乎的超市内部,成排的货架上摆满了商品,这些东西表面全都积满灰尘,颜色看上去明显不对劲,全都是泛黄或者发黑,一些罐装的东西已经由于锈蚀而烂了,流出深色的液体。
一股霉烂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极为难闻,我的鼻腔受到刺激,一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距离最近的是食品专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瓶,每一只酒瓶上都有许多灰尘,像是年代很久远的样子。
旁边是饼干和奶粉柜台,塑料包装看上去全都烂了,就像是在风吹日晒的环境当中度过了几十年后的样子。
一些罐头的铁皮锈烂了,流出黑色的液体,估计臭味主要源自这些东西。
珍珍说进去拿几瓶高度白酒,就算不想喝也可以做燃料,如果幸运地弄到几瓶陈年名酒,带出去的话也许很值钱。
对于她这个想法我深以为是,从这点看,她貌似成熟了一些,开始关心收入和钱这些无趣的问题。
在观察片刻之后,我沮丧地发现,完全没有必要砸玻璃,因为入口就在旁边十几米外。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入超市,我在最前面,两位美女跟在后面,形成一个品字形。
收银台上同样积满了灰尘,就像是一百年没人打扫过。
☆、怪异的变化
超市内满是怪异的臭味以及腐朽的气息,就像——走进了一处刚刚挖开的古墓,看到了烂糟糟的尸骸时那种味道。
小梦站在化妆品柜台上看了看,沮丧地摇头,然后退开,因为里面陈列的货物已经全部完蛋了,香水变成了混浊的黑水,里面甚至有小小的虫子在愉快地游泳,玻璃瓶装的面霜成为了出土文物一样的东西,烂掉的盖子里长出了小小的草,一条小小的黑蛇在洗面奶瓶子之间游动。
白珍珍在酒柜上翻看了一阵,随后沮丧地发现,所有的外包装都坏掉了,而其中的酒瓶没有一只保持完好的,或者瓶盖坏掉,或者瓶子本身裂开,酒已经漏光。
我在旁边的货架上找到了几把菜刀,虽然木柄已经腐朽,但是由于刀的表面镀了铬或者其它金属,锈蚀并不严重,还可以勉强使用,想要把猪肉切割成薄片当然不可能,但是用来吓唬人或者当暗器扔出去砸人还是可以的。
稍后我又找到两把西瓜刀和一把厚背的斩骨刀,于是把菜刀给扔了。
这时白珍珍不再对酒柜里的古董感兴趣,而是站在奶粉专柜旁边,观看那里从罐子里爬出来的红色小虫子,稍后她大声问我,如果把这里的虫子抓几只带回去,经过权威机构认证是新特种,能否以她的名字命名?
我说应当没问题,专家们可能给这种虫子取名为白氏蛆,或者叫珍珍绦虫,到时候她光辉的形象难免与恶心的小东西联系到一起。
珍珍:“不过我还是想带几条回去,养在奶粉里,把它们当作宠物。”
我:“这是另一个世界的物种,不清楚它们去到我们所在的那个空间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异,会不会形成生态灾难,最好还是别带了。”
小梦离开了化妆品柜台,走到我面前,表情显得有些失望:“那些东西全都坏掉了。”
我:“那边还有服装柜台,要不要过去看看?”
小梦:“不必了,不可能还有好的。”
这时情况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几乎是一瞬间,光线突然变亮了。
由于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种变化,视线经历了为期几秒钟的短暂模糊,能够看清楚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身边有很多人。
这些人看上去跟城市里任何一家生意正常的超市里没有区别,男女老少均有,有些拎着篮子,有些推着小车,有的牵着小孩。
货架上陈列的商品也不再是出土文物的模样,而是很光鲜很漂亮,跟平时走进商店里看到的那些东西没有什么不同。
☆、目瞪口呆
我目瞪口呆片刻之后,终于定下神来,小声问旁边一位胖乎乎的年青女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之所以选择向这位发问,是因为她看上去有些愚笨、痴肥,不像是会骗人的那种坏婆子。
胖妞懒洋洋地说:“进来时没看牌子吗?地主超市黄泉第十九分店。”
我紧张地问:“这里是地府吗?”
胖妞:“好象是,也可能不是,我不太清楚。”
我:“这里是山京吗?”
胖妞眼望天空,似乎正在努力开动不怎么灵光的脑筋,犹豫片刻之后严肃地说:“也许是山京,也许不是,不过这个名听着挺熟。”
我:“请问你在哪里高就?”
胖妞顿时警惕起来,语气变得生硬:“你是不是对我有某种企图?”
我:“没什么,仅仅只是问问而已。”
胖妞:“我记不起自己在做什么工作,好象是售货员,又好像是打字员,也可能是某家公司的普通文员。”
我沮丧地想,她不仅表面看上去很傻,实际也确实挺傻。
珍珍问旁边一位戴了大耳环,有些女性化的年青男子:“你好,请问这里什么地方?”
年青男子没好气地回应:“连自己到了哪里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头蠢猪?”
珍珍:“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你的智商一定比苍蝇更低。”
年青男子朝她竖起中指。
珍珍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这根孤零零的中指,然后使劲往外拧。
咔嚓一声响过之后,年青男子的手指显然折断了。
我急忙上前,举起手里西瓜刀,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暴力冲突。
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谁拧断了我的手指,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扑上去与之拼命。
然而情况很奇妙,年青男子抽回手之后,若无其事地用另一只手把明显移位的脱臼手指复位,然后扔下一句:“真粗鲁,没教养,跟食人族似的,讨厌。”转身走了。
珍珍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我小声说:“咱们赶紧离开,这儿不对劲,这些不是人,好象也不是鬼,到底是什么还有待研究。”
☆、消失
我把手里亮光闪闪的西瓜刀和斩骨刀放回到货架上,带领两位美女赶紧往外走。
在收银台边缘,有人伸手拦住去路,叫我们回去排队。
小梦说没买任何东西,那人说没买东西也要排队,否则的话秩序就全乱了,那样的话,世界末日就来临了,国将不国,星辰坠落,天翻地覆,死人无数。
小梦平静地说:“这个好像不关我事。”
我把面前挡道的手臂推开,带领两美女往前闯。
最终还是没能够走出收银台,因为前面的通道突然没了。
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明明再往前两步就可以出去,但是眼前却突然间横着一排货架,上面摆满了方便面。
我急忙看了看两侧,确定小梦和珍珍都在,两位美女的两只手都据在我手里,未曾分开。
怎么会这样?我百思不得其解,额头上开始流下汗水。
小梦低声问:“我们是不是在某种幻境当中?”
我:“不知道,也许是。”
小梦:“你拿出一张灵符贴到谁身上试一下。”
我:“符不可以乱用,如果遇到能力很菜的那种怪东西,会魂飞魄散的。”
小梦:“我也不太清楚阴阳师的做事方法,随便乱提建议,你看着办吧。”
我犹豫片刻,拿出一张玄天符,贴到了面前的货架上。
出乎预料的一幕展现在眼前,货架与符接触到一起之后迅速起了反应,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什么都未剩下,就像从未存在过。
符也不见了。
逛超市的顾客若无其事地穿行于刚才还有货架的位置,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也没对此表示惊奇,仿佛出现这样一大片空地是理所当然的事。
白珍珍问我为什么货架和方便面全都没了。
我说不知道。
“我琢磨着,这个世界其实是幻境,并非真实存在。”珍珍小声说。
我:“可是这些人看上去都很逼真,貌似没有任何问题。”
珍珍:“他们不许我们出去,我们偏要走,待会到橱窗旁边,突然用电饭锅什么砸烂那些玻璃,然后往破洞里走出去。”
我:“也许贴上一张符,橱窗就会自动消失,跟这只货架一样。”
珍珍:“好啊,赶紧试试去。”
☆、带路
接下来,我沮丧地发现一个大麻烦,无论怎么努力往外走,总是无法接触到橱窗,看着就在前面,但是走近之后,面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会横着一列货架,上面摆放着商品。
我决定尝试跟着其它顾客往外走。
一位中年男子推着购物车,已经采购了很多东西,眼看要出去了,我选择他作为跟随目标,往外走出去。
中年男子发现后面跟着三个人,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我朝他微笑,他更加紧张,加快了脚步往收银台方向溜走。
我和两位美女紧紧跟随,由于担心失散,我们的手始终拉在一起,没有松开。
这一次同样很莫名其妙,走到收银台的出口处,眼前一阵奇怪的模糊,然后面前又是一列货架,上面全是日化用品,沐浴露和洗发露之类。
我对两位美女说:“别紧张,会找到办法的。”
小梦说:“我一点也不紧张,倒是你有些惊慌,别着急,没事,会想出办法的。”
珍珍说:“乖,别怕,咱们这是在超市里,挺热闹的,又不是在矿坑里或者古墓里,这里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也没有长得青面獠牙。”
我满腔诧异,不明白她俩为什么如此镇定,普通女子谁也不会像她们这样。
她们一点也不普通,不仅仅是只是容颜出众。
这时一位超市员工走过来,是一位年青男子,看上去还算地道。
我说:“哥们,我们迷路了,怎么都无法走出去,能不能帮忙带下路?”
年青男子满脸愕然:“不会吧,这么点地方都迷路,你们是不是从商朝穿越过来的?”
我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严肃地说:“把我们带出去,钱就给你。”
年青男子:“先给钱,然后再带你们出去。”
我把钞票递到他手里,然后揪住他的左侧衣袖,并且示意两位美女也这么做。
然后,这只‘人串’稳妥而坚定地向出口前进。
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原以为还会发生什么意外。
站在超市门口转头看身后,收银台和排队的人流已经在身后。
年青男子问可不可以松开他的衣襟了。
珍珍说走出超市再说。
然后‘人串’离开了超市,走下台阶,站在人行道上。
☆、岂有此理
超市外面也很热闹,路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亮起来,路上有车辆飞快驶过,人行道上来来往往全是人,跟超市里差不多同样热闹。
感觉很像是平时夜幕刚刚降临的山京城,用过晚餐的人纷纷出来转悠。
再看身后的超市,貌似一切都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稍后,我看到一件很刺激的事,居然有两位交通协管员模样的男子,正在往我的车上贴罚单。
前后都有停着不动的车,为什么他们只往我的车上贴罚单,难道是传说中的选择性执法?
岂有此理啊,我很生气,大吼一声:“为什么只往我车上贴单子?”
不知道为何胆气挺足,如果在熟悉的那个空间里遇上同样的事,我肯定只会上前说几句好话,问他们如果立即把车开走,能否别罚款。
两位交通协管员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若无其事地继续干活,贴上单子,然后拍了照片,收工走人。
我冲过去,大吼一声:“站住。”
这两位没有理睬我,只是伸出一只竖起中指的手。
小梦走到后面低声说:“就罚点款而已,不算什么事,别在意。”
她的声音总是这么有魔力,我刚刚燃起的怒火顿时熄灭了。
我打开车门让两位美女上去,然后习惯性地围着车转悠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然后坐到方向盘前。
门关上之后,隔着玻璃看出去,我惊讶地发现,外面的情况不对劲,路上飞驰而过的车是纸糊成的,非常粗糙,轮子根本不会转动,就这么贴地飞行,而坐在纸车里的看着也不像人。
一辆纸车往旁边掠过,车头上画了四个圈,显然是冥界版仿制奥迪,车里坐着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脑袋上已经没了头皮,露出一些颅骨,眼睛没了,只剩下两只黑乎乎的窟窿,但是这厮却穿了一套很笔挺的西服,两只腐烂见骨的手扶在方向盘上,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宇非凡的味道,跟人类当中的那些暴发户有点相似,旁边另一具骷髅的打扮更加莫名其妙,高度腐烂的枯干身躯上居然穿了一套复杂的低胸晚礼服,胸廓上的骨头领衔可见,两小团褐色的烂肉很显眼。
☆、红粉骷髅
两位美女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珍珍把车窗玻璃放下来一些,看了看,然后又把玻璃升起,最终得出结论,说隔着玻璃见到的全是怪物,而没有玻璃的阻隔看出去全是正常人一样的东西,真是奇妙无比。
我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隔着玻璃看外面,旁边那辆黄丨色的跑车就是纸糊的,车轮不转动,贴地飞行,把车窗放下一点,从空隙当中看出去,却真的是一辆很拉风的跑车,唯一不对劲之处在于,车头上用汉字写着‘法拉利’,这个就显得有点无厘头了。
隔着玻璃看出去,一辆纸糊的深色大块头轿车驶来,前排坐了两具类似白骨精原形模样的怪东西,看不出性别,感觉有些滑稽可笑,但是当我抬起头来从玻璃和车窗之间看出去,两具白骨已经是衣着光鲜的美女,发型很淑女,裸露的肩膀和胳膊很漂亮,皮肤光泽健康诱人,笑容灿烂可爱。
红粉骷髅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有些恍然大悟的味道。
珍珍哈哈大笑:“真荒谬,这两具骷髅的车前面写了‘劳斯莱斯’四个字,谁制作的纸车?真是傻得可爱。”
我:“现在可以确定了,这里确实是另一个空间,只是不知道是否属于地府管辖。”
珍珍:“我猜测,这里大概算是尸体的世界,像朱八那样的怪物聚集在此生活,其中有些不安分守已的会出去捣乱一下,搞点事出来。”
我摇头:“不太像。”
隔着玻璃看人行道,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全是腐烂的尸体或者骷髅架子,有些穿着衣服,有些身上挂了严重腐烂的布条,有些两手空空,有些拿着香烛和冥币,或者抱了纸糊成的包,穿着纸糊的鞋子。
一架骷髅抱着一只严重腐烂的兔子走过去,后面有一群腐烂的尸体,前行的同时不断从溃烂的皮肉当中掉下蛆虫和碎肉块,非常恶心。
那两位交通协管员是两具身穿脏兮兮制服的腐尸,面部的肉呈褐色,就像尸体在土里埋了两年之后刨出来的样子。
知道他们是这样的玩艺儿,我一点也不生气了,谁也不会无聊与两具烂糟糟的尸体过不去,就算给他们一点钱也无所谓,我并非特别小器的人,对于处境很悲惨的不幸人士,我还有蛮有同情心滴。
☆、有钱能使鬼推磨
偶然发现一位绝色美女挽着一位老头的手漫步,我不禁猜测这是不是某种伟大的爱情,比如生离死别之后几十年再度于地府相聚之类,由于好奇,多留意了一下,但是当我隔着玻璃看出去,却发现那位佳人是纸糊成的,背后还写了‘二奶’两个字,由此推想,显然是那老头的后代为了表示孝心和体贴,在清明或者七月半时烧来的纸女。
观看人行道上的鬼群挺有意思,我发现一位身强力壮的高大男子隔着下班看其实是一只纸仆。
一位很体面很漂亮的妇人,看上去却是一具骷髅,手里拎着的lv皮包同样是纸糊的,当然这很正常,估计地府恐怕没有代工企业,所以不可能有真货,就算在人界烧一只正品的皮包,经过复杂的程序送到这里之后质量恐怕也得不到保证。
小梦:“这里很倒胃口,我不喜欢,雷大师,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我:“再等等看,观察一下,慢慢寻找出路,也许朱八会出现。”
小梦:“在这个空间里,朱八会不会变得更强?”
我:“这事说不好,我觉得不太可能更厉害,应当是更弱一些才对。”
小梦:“怪不得朱八不出现,估计很可能躲到哪里组织策划煽动联络更多的同党,然后再发起对我们的攻击。”
我:“待会我们开车慢慢往前走,看能否找到离开这里的通道。”
小梦:“人界通道会有什么特征?”
我:“这个说不准,看到之后我应当能够发现。”
小梦:“通道很多吗?”
我:“很少,估计还会有这个空间内的公务人员看守,以免有些有不良企图的坏家伙跑出去。”
这时两位交通协管员转悠回来,问为什么还不开走。
我:“反正你们都把罚单贴上去了,还着急个啥。”
小梦则拿起两张百元钞票,摇晃了几下,小声问:“能不能把罚单撤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一位协管员侧过身体,四下看看,确认没有谁注意这边的情况,然后伸出手抓过钞票,塞到衣服口袋里,接着又撕掉了贴在前挡玻璃上的罚单。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确有此事。
☆、小心为妙
我驾车沿着热闹的街道往前行驶,知道其它车辆全是纸做的,所以我有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觉得这些家伙全都不值一晒,实在差劲得很。
我甚至想知道,如果发生结实的碰撞,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最好还是别这么干,在这个空间里把一只鬼撞碎了,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小心为妙。
既然这个空间与真实的山京城几乎完全一样,我打算把车开到幽冥事务所,因为我想看看那里有什么,能否提供一些保护。
还有一个考虑就是,如果朱八在这个空间内很有办法,认识许多同伙,那么我们更不能长时间逗留在某处,否则的话容易被盯上。
小梦和珍珍那种无所畏惧的平静情绪感染了我,于是我也不怎么惧怕了,而且这个世界看上去似乎并非充满敌意,貌似比真实的山京街头更安全些。
我把车窗玻璃全都关严,开着空调,现在所有的来往车辆全都是纸糊成的,人行道和过街天桥上走着的全是骷髅或者腐烂的尸体,模样极为糟糕,随便抓一个放到真实的山京城内估计可以吓死不少胆怯的人。
珍珍笑声不断,对各种各样纸车以及坐在纸车内的人大加评论,一会说这个像只干猴子,一会说那具腐尸很像马王堆女尸,而另一具则像沙漠里的楼兰千年干尸。
小梦平静地微笑,美丽而圣洁,仿佛一堆神像,仿佛有些奇妙的光芒围绕在她身体周围,但是却没有任何锋芒或者锐气,只有温柔和纯净,仁慈和善良。
珍珍哈哈大笑:“快看那边,骑着纸马的那具破尸体,腿断掉了,全靠一根麻绳把两截腿拴到一起。”
我减慢了速度,仔细看了看这位骑士和那匹糟糕的马,这一对倒是很般配,全都腐烂得厉害,骑士身上爬满了成群结队的蛆虫,从头到脚均是如此,像是穿了一件奇特的外套,马的情况同样恶劣,毛都快要掉光了,皮革表面有许多小洞,这些小洞里就是蛆虫的乐园,这样的一匹死马仍然能够背负着骑手漫步在大街上,穿行于纸糊成的车辆当中,算得上一道很具特色的风景线。
小梦皱起眉头,低声说:“真倒胃口,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台专门培育苍蝇的基地。”
珍珍放下玻璃,伸出头大声对骑士说:“帅哥,你简直酷毙了。”
骑士手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帽沿,朝她恭敬地行礼。
☆、死亡骑士
一些散架的摩托车冲过来,上面坐着浑身浴血的骑手,估计刚死没多久,当先的那位脑袋斜挂在肩膀上摇来晃去,脖子显然折断了,脸色青紫,有多处伤口,这些破损的部分看着还很新鲜,就像刚死了没多久,在冰柜里躺了几天那种样子。
后面那位的脑袋烂掉了一半,可以看到剩余颅骨当中乱七八糟的脑组织,眼睛只剩下一只,另一只则随着破烂的半边头颅不知去向了,想来应当消失在某一次交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