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幽冥事务所

第 4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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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愕,稍后立即明白过来,此时他必须有事相求,而且我已经不再是他雇佣的保镖,他必须对我保持适当的尊重,这样才能让我全心全意为他提供帮助。

    此时他的态度,与不久前完全不同,如果从礼纲伦常的角度看待,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味道。

    可惜,我不是古代那些抱着‘士为知己死’或者‘把头卖给识货’那种精神的侠客。

    坦白地承认,其实我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普通人,别指望我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英勇事迹,如果真的一不小心干了,那也被迫的,决对不会是我自觉自愿主动挺身而出。

    我:“副总督身份尊贵,在山京市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看到大人您,我不禁有些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武松松:“这里没有录音或者窃听设备吧?”

    我:“没有。”

    武松松:“把电脑和手机都关了,以防被窃听。”

    我心想难道科技已经进步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地求,把电脑和手机都关了,并且拨掉电脑的电源插头。

    武松松:“我想请你帮忙让一个人出丑。”

    我紧张地问:“谁?”

    武松松:“张副总督。”

    ☆、不缺钱

    武松松说本来很想把那家伙咔嚓掉,只是考虑到我这里不接这类委托,而请那位神秘刺客出面又怕失手出意外,想来想去,还是请我再施展一次神奇的法术比较好。

    我:“这个感觉比较困难啊。”

    武松松非常诚恳地说:“我考虑再三,觉得如此处理比较仁慈,毕竟张副总督年纪已经挺老,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如果他死掉的话,那些女人和娃娃会很可怜。唉,我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凡事总是为别人考虑,很少想到自己的个人利益。没办事,责任重大啊,既然选择了为人民服务这样的职业,做出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滴……”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干脆地说:“副总督身边的防卫非常严密,恐怕很难找到机会,我的法术必须在眼睛能够看到目标并且距离不超过两百米的地方才能施展。”

    武松松:“我会帮你找到合适机会,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开车带你去,只能你自己去,我会让人给你安排相关事宜,不过有一点得事先申明,如果你被人抓住的话,必须保密,不可以供出我。”

    我点头:“没问题,不过这个价钱嘛——”

    武松松:“好说,你尽管开口,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当然,如果你能够提供餐饮发票或者汽车修理发票的话就更好了。”

    我:“发票没问题。”

    幽冥事务所内可以提供多种发票,跟真货一模一样,就算专业人士也找不到任何破绽。

    当然,如果顾客不提出要发票,能不给就不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武松松:“这一次的任务必须做得跟上一次有明显不同,否则的话,别人可能会怀疑到我头上,虽然我并不怕,但还是慎重些比较好。”

    我:“怎么做?能否说得具体些?”

    武松松:“能不能这样弄?让他说出心里话,比如想干什么,想干谁?想捞多少钱,打算去哪个国家安度晚年,最想跟谁睡觉,如此等等。”

    我:“这个可以试试看,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可以控制着他说话,编造一些奇特的内容讲出来,总之让周围的人大吃一惊就是。”

    武松松:“上一次让我的竞争对手发了疯,那家伙目前已经进了疗养院,每天只是钓鱼喝茶看风景打太极练气功什么的,过着逍遥自在的幸福生活,说实话我甚至有些羡慕,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那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神乎其技

    我不禁想,向往逍遥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主动发一次疯即可,然后就可以去疗养院啦。

    还可以这样弄,趁着到国外旅游的大好机会,滞留不归,然后改名换姓,如果有足够信心的话,也可以保持原来的姓名,从此留在某个平时他们骂个没完的国家,安居乐业,再也不回来。

    这些破事武松松阁下当然明白,只是像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改不过来,就算此时周围没其它人,仅仅只是面对我,他也仍然像从前一样表达。

    谈妥怎么对付目标之后,他开始诉苦,说当上副总督之后生活很不痛快,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到两名身份特殊的卫士紧跟着,把他们赶走,一转眼上面又会派新的人过来,说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其实是密探,他还发现一个问题,自己的一切生活都在盯防和监视之中,无论电话还是信件还是电子邮件均不安全。

    我小声问:“真是这样的吗?我不太明白,既然盯防得如此严密,那么为何还有许多你的同行通过种种奇妙的手段成为富豪,或者把妻子和孩子送到国外去做富豪。”

    武松松:“无论怎么严密的措施都会有漏洞出现,办事的人,又不是机器,只要是人,就会有种种可利用的弱点,或拉拢,或打击,或是合作,总有办法对付,谁也不能阻止我大踏步迈向美好的未来。”

    我:“咱们可以把这事搞得更简单更秘密,你不必派人来带我去,这样可以减少一个中间环节,只要告诉我某时目标会出现在某地,我自然会搞定。”

    武松松:“怎么跟你联系?”

    我拿出一只空纸盒,打开让他看看,然后把一只剪好的纸鸟放进去,告诉他使用方法:“你只要把相关信息写到纸鸟的背上,然后往窗外一扔,它就会飞回来。”

    武松松:“真有这么管用吗?我可不可以现在就试一下?”

    我点头:“当然可以。”

    他掏出一只看上去很笨重的钢笔,在纸鸟背上写了‘廉洁奉公’四个字,然后走到窗前,把折成纸飞机模样的纸鸟扔出去。

    纸鸟离开窗口几米远之后莫名其妙地幻化为一只真正的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转头飞进来,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停下,背部的四个仍然很清晰。

    武松松目瞪口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厉害,简直神乎其技。”

    ☆、隐身

    我身着深色西服,结好领带,贴上了小婉提供的强效隐身符,就样旁若无人地走进了戒备森严的活动场所内。

    目标今天下午十六点要来这里出席一个奠基仪式,邀请方是一家很大的房地产公司,资产听说有几百亿之多,甚至有可能更多。

    这是一大片工地,已经清理好地坪,周围的大路也已经修好,算得上真正的熟地,随时都可以破土动工。

    周围早已经砌好了墙壁,围好了安全网,数十名身穿保安公司服装的男子在外围巡逻,盘查任何可疑人员,不允许无关闲杂者靠近。

    红色地毯从入口处一直铺到举行奠基仪式的地点旁边,许多看得出是便衣的人走来走去。

    大部分进入工地的人都要接受盘查和简单搜身,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免掉这样的程序。

    很普通的商业活动而已,干嘛搞得这样紧张,跟外国元首到访似的,真是奇怪。

    据不怎么可靠的谣传,目标在这家房地产公司有不少股份,明里暗里提供种种便利,让这家公司在仅仅八年多时间里从无到有,飞速成长为大型商业集团。

    另有一种说法,目标的长子是这家公司的顶层高管之一,同时也持有大量的股份。

    这些与我没什么关系,我来这里的任务就是让目标出丑,毁掉其形象。

    今天有许多媒体到场,当然,按照惯例,报导这种事的记者是有红包拿滴,如果有什么不利的消息,很容易便可封锁得严严实实,但是那些灵通人士仍能够通过不同的渠道弄清楚发生过什么,然后渐渐传播开,最终成为街头巷尾和坊间老头老太太的聊天材料。

    等了一个多钟头,终于看到一溜儿黑色奥迪和一辆加长凯迪拉克礼宾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前方有警车和摩托车开道。

    然后一大群人下车走过来。

    我坐在一棵孤零零的大树下面,看着五十多米外的人群,到了现在,仍然看不到目标在哪里,只见十几把伞围拢在一起,遮掩得极严实,可以猜到目标就是这堆伞的中部,但是具体位置还不知道。

    正常情况下,再过一小会儿,目标就会站到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发表一番演说,然后往那个坑里随便倒两铲土,便一切ok啦。

    ☆、可歌可泣

    目标终于出现,是个黑头发老头,就衰老程度看,估计年纪至少六十岁,头发显然染过。

    跟资料当中的一致,确认无误,现在到了我显示本领的时候了。

    我把小纸人从口袋里掏出来,用一枚图钉摁到树皮上固定好,然后开始念咒。

    远处几十米开外,目标在保镖的护卫下,走到台上,站在厚实的玻璃后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对着话筒吹了吹,试过音之后,准备开始讲话。

    出席这么简单的一个场合都要念稿子,这位老先生看来真是应该退休了。

    台上除了保镖之外,还有六名身材高挑的礼仪小姐,全都穿了旗袍,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很是诱人,其相貌和外观完全不亚于车模,估计请她们来这里秀一把得花不少钱。

    咒语起作用了,老先生突然伸出爪子,往旁边的礼仪小姐胸前摸索了一下。

    礼仪小姐不愧为专业人士,突然遭遇黑手袭胸,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变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了不起,简直可歌可泣。

    台下的人群当中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好像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有许多人确实这样认为,觉得被大人物摸了,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就跟古代皇宫里的女人被皇帝宠幸一样。

    保镖们对此视若不见,目光继续在周围游移,看得出这帮家伙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身手不凡,心理素质过硬。

    然后台上的老先生扔掉了稿子,活动了几下脖子,把固定好的话筒取下来,拿在手里,其姿态就像著名老年歌唱家即将开始表演一样。

    老先生的嘴距离话筒非常近,声音也挺大,通过扩音器材之后,传得非常远,估计方圆两百米内的耳朵正常的人都可以听到。

    他第一句就语出惊人:“告诉大家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就在上个月,我在日本一家医院检查身体,得知感染了艾滋病。”

    此言一出,台下皆惊,众人哗然。

    我心想这事有什么奇怪的,本市据说记录在案的艾滋感染者有几千人,没记录下来的估计要数倍于此,凭什么别人可以患艾滋,这老先生就不能,别的自由不知有没有,患艾滋的自由大概是有的。

    ☆、诚实

    在我的巫术催动下,台上的老先生继续讲述其内心的不安和隐痛,几乎毫无保留,非常真挚和诚恳,字字珠矶,没有习惯性的大话、空话、套话、假话,没有喊动听却空无一物的伪热血口号,没有正确无比却言之无物的所谓指导精神,全都很具体,很通俗,五岁以上孩子和八十岁以下精神勉强正常的老年人均能够听明白。

    台下的数百人全都像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心理医生或神父,在最初的震惊和叹息之后,立即集体陷入到沉默当中,一言不发,安静地聆听。

    老先生谈到了去年夏天,在澳门赌场里输掉了两亿多元的事,还说起在香港新买的豪宅,以及一辆限量版的布嘉迪威航。

    这些事无法引起震惊也很正常,大家都见惯不怪了,只是有一点不同,以往是猜测,而现在是看着主角直接以闲聊的方式大讲特讲。

    保镖们没有任何反应,礼仪小姐依旧保持着可爱的笑容。

    一位秘书模样的眼镜男挤过去,对着老先生的耳朵边嘀咕悄悄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老先生狠狠一记耳光打在秘书的脸上,紧接着一脚踢到其档部,秘书双手捂住腹股沟,表情极为痛苦地躺到地上,涕泪横流。

    老先生继续大声说:“我喝过已经保存了两百多年的意大利红酒,其实也没什么鸡八稀罕的,感觉味道一般,实在品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由于演讲停顿了几秒钟,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常常参加会议的人都会这么做。

    老先生:“前年有一次到日本参加学术交流,有人请我去参观访问制作av的片场,我看了不算,还戴着面具亲自上阵实际操作,拍摄了一场,弄得女优哇哇直叫,充分展示了我的雄风,那段视频已经制作成碟片,现在就放我家里,没事的时候拿了来欣赏一番,感觉好极了。你们都没体验过这样的事吧,羡慕吧?赶紧努力啊。”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老先生:“你们逛过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没有?”

    台下有人说逛过,有人说没有。

    老先生:“那地方好啊,但是不太适合我,到了我这个级别和身份,怎么也得弄点高档货色,怎么可以随随便便与民同乐呢。”

    台下有人回应:“就是啊。”

    我有些失望,弄不明白为何这家伙一直没有抖出那些真正的猛料。

    ☆、名声扫地

    稍后我明白过来,我用巫术控制了老先生的情绪,让他厚颜无耻地谈论自己经历的那些有趣的事,可是他思维深处有些禁忌仍在起作用,让他刻意回避,坚决不谈起有些秘密。

    对此我也没办法。

    但是目前说出来的这些内容,已经很刺激,足够让他名声扫地。

    考虑到武松松付钱很爽快,收费也挺昂贵,所以我决定把事情搞得尽可能完美一些。

    我知道这年头大人物们最忌讳的内容是什么。

    于是我控制着老先生,让他说了一大段违禁犯上的话,这些其实也没什么,在许多地方,仅仅只是生活中的常识和社会中约定俗成的一部分而已,但是这旮旯,却是不可以公开谈论的东西,尤其是像这位老先生一样的大人物,更是不可以说。

    这段让人为之变色的话讲完了,台下非常意外地竟然没有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老先生。

    我认为自己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趁着太阳被云彩遮掩住,不会让人看到影子,我踩着坚硬的泥土路面走了,百多名守卫谁也不曾发现我离开。

    时间已经有些晚,我没回事务所,驾车在城里转悠了一趟,然后逛了超市,买了几瓶非常贵的酒,然后去专卖店买了一本很贵的笔记本电脑,也不管那些复杂的功能是否用得上。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吃过简单的晚餐,喝了两杯红酒,然后我躺到沙发里,打开电视机,观看本市新闻。

    一条最新消息让我感到震惊,差点从沙发里掉下来。

    播音员说下午十七点四十分左右,在一处工地的奠基仪式进行当中,发生了不幸的可怕事故,在人群聚集的位置突然出现了地陷,一处巨大的天坑毫无预兆地出现,导致在场的三百二十九人大部分遇难,只有十二人幸运地逃过灾难……,目前消防官兵和特警已经赶到现场,紧张的救援正在进行当中。

    画面当中可以看到那片熟悉的工地,我在那里停留了一个多钟头,对于周围的景物看得很仔细。

    举行奠基仪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有篮球场那么大,黑乎乎的,很深,底部全是一些泥水,从洞口边缘到泥水的距离大概有五米左右,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打捞上来。

    在成堆的尸体当中,我看到了身穿旗袍的礼仪小姐,穿制服的保安,穿西服的男士。

    ☆、可疑

    堆在一边的尸体全都沾满了泥水,一个个面目扭曲,显然死的时候非常痛苦。

    三百多人,难道就这么死掉了吗?

    这事显然不对劲。

    新闻里没有提及副总督,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死了没有,想来多半是幸存者之一。

    电视里关于尸体的画面总是一闪而过,拍摄现场营救人员的的镜头太多,新闻报导也有些含糊,没有触及关键所在。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武松松?凭他的地位,肯定消息灵通,但是,他的电话可能会被监听。

    还是别打电话的好。

    要不要去现场看看?

    恐怕也不行,周围肯定已经封锁,还会有大量的好奇的人群在外围,想要不为人知地挤进去是不可能的事。

    想听到客观和全面的新闻报导也是不可能的事,这旮旯是有新闻审查制度的,像这样的超大型灾难,如果能够隐瞒不报的话,肯定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捅出来。

    由于现在资讯发达,无法藏着掖着,所以只好被动地及时报导。

    越想越觉得可疑。

    那片地脚踩的感觉非常坚实,硬梆梆的,显然经过压路机碾压,还有许多运送土渣的卡车压过,最近三天没有下过雨,附近没有河流,没有挖坑,没有谁开矿,然而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巨大的天坑,这算什么事?

    十多年来,山京城压根就不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也从没听说过附近地下有什么巨大溶洞之类。

    如果这三百多号人是被害死的,那么问题就很可怕了。

    没有谁能够动用常规手段将三百多号人弄死。

    谁能够在一瞬间制造出这样一个巨大的天坑?

    我打开电脑,在网络里寻找相关信息。

    也许某个路人看到了情况,然后在网络里发帖子。

    在贴吧里没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在qq群里却意外地有所发现。

    一位网友说事发当时就在附近,看上去非常诡异,一团像是灰尘的东西笼罩了那片工地,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当时是十七点五十分左右,到了十八点一刻,尘雾当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就像一幢大楼倒塌那样,伴随着剧烈的震动。

    ☆、大难临头

    我和这位知情网友单聊了一会儿,从中了解到一些电视新闻里没有播出的情况。

    他说那些尘雾色彩很诡异,黄中带灰,隐隐有些发黑,聚而不散,不知怎么弄出来的,当时几乎无风,附近也没有发生大爆炸或者火灾。

    那会儿他站在一百多米外,不知为什么感觉到浑身发凉,手足无力,想要转身逃跑却无法做到,只是呆呆地看着围墙后面工地上那团奇怪的气体,直到后来出现那声巨响,才感觉轻松下来,像是突然间摆脱了某种重负,舒适极了。

    我问有没有听到惨叫或者伤员的哀号。

    他说没有,当时周围很安静,除了公路上来回驶过的车辆和摩托之外,没有其它声音。

    从这些信息当中,我大致推断出,这是一起故意制造的事故。

    我大胆猜测,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要灭口,因为那位老先生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三百多人都听到了,为了避免影响到前途,所以,就弄出这事来。

    可是,谁这么神通广大,能够在短短二十几分钟里搞定这么大的事?

    难道那位张老先生背后有极厉害的靠山或同伙?

    想到这里,我不禁额头冒汗。

    莉莉周所指的灾劫多半与此有关。

    考虑到对方的强悍和凶残,以及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想来迟早会找到我。

    若是幕后主使武松松被逮到,以那家伙的一贯作派,估计用不了十秒钟就会彻底招供,说出我的名字。

    我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幽冥事务所最安全,先进去呆着,看清楚情况,然后慢慢再设法解决此事。

    我立即开始行动,带上阴阳师的标准配备,并且多拿了一把杀猪刀和一把水果刀,穿上了防弹衣,戴上头盔,也不管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到邻居,然后开门就往外走。

    来到电梯前,摁了往下的箭头,然后是无趣的等待。

    快点啊!我在心里呐喊。

    电梯升上来了,越来越近。

    终于,门打开了。

    我正准备走进去,却突然发现情况很不对劲。

    电梯里挤满了人,几乎没有一点空隙,而且这些人看着都挺正常,一个个都是普通的白领,衣服整洁体面,有些戴了眼镜,有些没戴,女人穿了齐膝盖的裙子,男的全都穿西服。

    ☆、我是良民

    我愣住大约一秒钟,然后转身就跑。

    电梯内的情形太正常了,所以我感觉到不对劲。

    这幢楼装修过或者正在装修的房子大概占到四分之一,有住户的房子恐怕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而且一个个面露恬静而从容的表情,没有大声喧哗,甚至都不怎么说话,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现在是晚间二十一点,正常情况下,如果谁打算在家里开派对,那么此时来客多半刚刚经束了一场饭局,按照这旮旯的习惯作法,喝酒和相互敬酒是难免的,一群人当中会有不少处于亢奋状态,不可能保持沉默不语。

    如果没有派对,那么就不会出现这么多人挤在电梯里的景象,因为这幢楼内很冷清,尤其是天黑之后,按照以往经验,乘几次电梯都很难看到一个人。

    在走廊里奔跑的同时,我开始考虑,是回到家里去,还是通过楼梯往下跑?

    在想清楚此事之前,我的脚和腿已经代替大脑做出了选择,带着我跑到了楼梯中段。

    我的房子在十五楼,不算很高,幸好如此。

    冲到十四楼,在楼梯中段里,我突然停住。

    因为情况不对劲,那伙白领模样的男女就在前方,把下去的路给堵住了。

    这伙人站在楼梯中部,不往上走,也没往下走,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全都一动不动,脸上的笑容很得体,很温和,但是毫无变化。

    这时有一位耳朵里有耳塞的年青女子蹦蹦跳跳地穿透了这伙白领的身体,大步上来,看得出她是一位喜爱体育训练的人,此时大概正在设法消耗掉晚餐的热量。

    年青女子显然看不到这群白领,所以当他们彻底不存在。

    这伙幻影也似的白领对于女子的出现毫无反应,全都把脸迎向我,目光注视着我,好象这个世界上他们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是我。

    但是戴着头盔的我吓住了年青女子。

    年青女子手忙脚乱地在裤兜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小瓶袖珍版的防狼喷雾,握在手里,紧张地直视我,同时紧贴墙壁,一步步往上移动。

    前路已经被怪东西堵住,我不愿与他们发生接触,只好往上走,这样一来,就和年青女子同路。

    她大声质问:“你跟着我干嘛?”

    我:“没打算跟着你,只是同路。我是良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请尽管放心。”

    她:“良民有你这么打扮的吗?”

    ☆、回家

    我摘下头盔,拎在手里,用眼角余光看了看楼梯下部,发觉那伙白领正走过来,他们的动作速率很一般,但是行进的速度却挺快。

    我不能再慢慢走,而是大步往上跑。

    年青女子大概以为我要对她图谋不轨,于是一溜儿飞奔。

    更糟糕的是,到了十五楼,我打算跑回家去,她却跟我往同一方向跑。

    看来她是我的邻居。

    奔跑的同时,她大声喊:“不许再追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老公,快出来,有坏蛋!”

    我急忙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就住在前面的五号房。”

    这时那伙白领走出了楼梯口,正快速逼近。

    我没办法,只好大步往前冲,超越了年青女子,不理会她的叫喊,直接跑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锁。

    年青女子大喊大叫着从我身后跑过去,冲到了前方的九号门口,大力拍打门和摁门铃。

    看来误会在所难免,但是我顾不上那么多,先回家再说。

    家里布置过严密的阵法,应当能够抵御住普通邪秽之物的攻击。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门刚刚打开,那伙白领已经到了身后,走在最前面的几只怪东西伸出了手,准备往我的肩膀上搭。

    我本能地挥动手里的头盔往后方一扫,想要把来者逼退,这只头盔份量很重,大概有两公斤半左右,很结实,如果砸到谁的脑袋上,肯定能够造成伤害。

    但是很遗憾,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头盔抡了个空,什么都没碰到,那些伸来的手臂明明就在攻击范围内,但是却彼此穿透了,没有发生撞击。

    来不太想太多,我急忙拉开了门,大步冲进去,然后把门砸上,关严实,上了门销。

    暂时是安全了。

    我喘着粗气坐到沙发里,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没有什么好办法,我连门外那群白领是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怎么对付他们?

    最终,我决定打电话给小婉,向她请教。

    拨通了,小婉温柔甜腻的声音传来:“小雷,有什么事吗?”

    我:“遇上麻烦了,有神秘的东西在围堵我。”

    ☆、洗洗睡吧

    我把看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小婉:“别紧张,也许他们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我:“有这可能性吗?”

    小婉:“他们没骂你,没对你大声叫喊,没向你扔东西,凭什么认为他们有敌意。”

    我:“你有没看电视新闻?出大事了。”

    小婉:“城里每天都有许多交通事故或者其它事故发生,大事天天有,我哪有那闲功夫关心电视新闻,明天穿什么衣服出门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她的欣赏品味跟大多数家庭妇女一样,都喜欢看电视剧,对于服装和化妆品有极强烈的兴趣。

    我:“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她:“洗洗睡吧。”

    我:“那些怪东西闯进来怎么办?”

    她:“你的住宅经过严密的布置,如果这样还无法抵御进攻的话,恐怕你只能认命了。”

    我:“怎么也得挣扎和反抗一下吧。”

    她:“我仍然觉得,那些怪东西或许没什么恶意,也许他们想告诉你什么,却无法与你交流。”

    我:“他们有机会也有办法,就算说话无法让我听到,在墙壁或者地板上写字总可以吧。”

    她:“我觉得,你把这些怪东西和今天下午发生在那个工地上的事联系到一起未免有些牵强附会。”

    我:“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可以推断出,那起重大事故是幕后高人动用某种未知的邪恶法术搞出来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

    她:“别总是相信阴谋论,其实很多事本来很平常,被思想复杂的人一分析一研究,就弄成惊天大阴谋了。”

    我:“如果我明天没能来上班,希望你带着别的阴阳师一起过来,设法为我报仇。”

    她:“听起来你很紧张哦。”

    这时有谁在撞击我的门。

    我:“有不明身份的生物想要闯进来,麻烦降临了。”

    她:“勇敢地对面对吧,不要怕,身为阴阳师,应该无所畏惧。”

    我:“好吧,听你的,我勉强当一次好汉。”

    拍门的声音更响亮了。

    我走过去看,发觉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根钢管,气势汹汹地拍门,背后站着那位年青女子,耳塞已经拔掉,此时满脸委屈地站在中年男子侧后方。

    ☆、暴力男女

    如果仅仅只是这两个来意不善的傻蛋,我会立即打开门,与之面对,但是,在他们背后,那伙白领面露职业性质的可爱笑容,一溜儿站着,全都在。

    贸然开门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我想象不出。

    中年男子大声吼:“快出来,我要好好教训你一下,大色狼,竟敢恐吓我老婆,真可恶。”

    我隔着门板大声回应:“你们冷静点想一想,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在楼梯里跑了一圈而已,恰好遇上你婆娘,然后她就一惊一乍自己吓唬自己,与我有毛关系。”

    中年男子:“别再废话,有种出来跟我打一架,别以为扮缩头乌龟就可以没事。”

    年青女子高声喊:“再不出来我们要喊人了,如果事情因此闹大的话,责任全都在你。”

    吼完这一句之后,她拿起手机,作势欲拨号。

    中年男子扯掉胸前的衬衫纽扣,露出稀疏的胸毛和可笑的龙纹身,狂暴地大吼:“你信不信我叫几百个弟兄来砍死你!”

    怪不得脾气这么冲,原来是搞组织的,看样子还算混得比较成功。

    我不能再装聋作哑,必须做出反击了。

    对待恶人不必守什么规矩,大可以动用非常手段。

    我折了一只纸鸟,扔到空中,幻化出一只又像鸽子又像雌性野鸡的玩艺儿,然后将三只纸人让纸鸟叼着,指挥它往窗子里飞出去。

    纸鸟绕了一个圈,笨拙地飞进了楼梯道内的窗口,在多次撞击墙壁之后,终于幸运地飞回到我的门前,将叼在嘴里的三只纸人扔下。

    纸人落地之后立即幻化成为三只面目狰狞的女性僵尸,这三张图片是我从网络里搜到一张海报上打印下来然后剪出来,原本打算搞点什么恶作剧,此时用来对付喜爱暴力活动的人倒也很合适。

    这时中年男子开始用手里的钢管捅我的门,真可恶啊,每捅一下,肯定都会弄出一个小窝来。

    我很生气。

    隔着结实的门,我大声喊:“我的姐妹来了,就在你们身后,有什么事可以和它们商量。”

    这对暴力男女大大咧咧、满脸不怎么相信地慢慢转过身去,然后——尖锐的惨叫兼惊叫响彻整条走廊。

    ☆、镜遁

    大概是暴力男女的惊叫太过响亮,站在走廊里的白领们脸色发生了短暂的变化,有些惊愕,有些不可思议,几秒钟之后才恢复先前的笑容。

    就算是怪物,突然听到这样的叫喊,也会有些不适应。

    尖叫声在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之后突然停止,因为暴力男女晕倒了,就这么趴到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看上去他们的呼吸没有停止,脸色不算很差劲,应当没有生命危险。

    而那群诡异的白领仍然站在走廊里。

    我往门上又加了两道镇魂符,然后不再理睬外面的怪东西,到其它地方巡查,看哪里还有漏洞。

    一切都很完美,几个阵法都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我回到卧室内,在□□躺了一会儿,最终毫无睡意,于是又起来,坐在电脑前,观看一场非洲的足球赛。

    我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瞄到衣柜镜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弹,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

    我曾经听说过一种法术叫做镜遁,擅长此道的人可以把镜子当作进出不同空间的门户,只要有镜子或者水面等能够倒映出影像的东西,便可以当作通道,这般能耐很了不起,令人羡慕,好在掌握的人据说非常少,仅见于传说中。

    想来我不至于这样运气差,会遇上懂得镜遁的能人异士。

    我关掉播放足球赛的窗口,另打开一个,想要找一场电影看看。

    由于此时心情有点沉重,所以我决定看一场喜剧片。

    然而镜子表面又有什么东西在动弹。

    真烦人。

    没办法了,必须得处理一下。

    我拿起一张玄天符,贴到了大衣柜的镜子上。

    然后听到了哭泣和尖叫的声音,隐隐约约,不太清晰,就像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可以肯定这是痛苦的嘶喊和哀嚎。

    看来玄天符让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