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另一个空间内的怪东西很不舒服。
这时在我的注视下,镜子表面出现了许多道裂缝,这些裂缝当中缓缓渗出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很像血。
而我的镜子当中的影像也很不对劲,看上去脸色青紫,脑袋比篮球更大一些,眼睛泛着红光,嘴里还有几只歪歪扭扭的尖锐长牙。
☆、镇魂符
我当然没这么丑,是镜子出了问题,把原本一大帅锅弄成了怪物。
一张镇魂符扔到镜面上,那些红色的液体立即消失了,裂缝也不见,镜面恢复到先前光滑而平整的模样,没有任何问题。
原来镇魂符还能用来修理镜子,这事我倒真没想过。
大衣柜的镜子问题已经搞定,但是房间里其它地方仍有镜子,还得一一处理。
我的玄天符和镇魂应当够用,但是如果还有其它用途怎么办。
人有远虑,必有近忧啊。
我走到客厅里,在窗户上贴了镇魂符,在电视机屏幕上也来了一张,门后面的镜子上来了一张,然后进入小卧室,看到哪里有能够映出影像的东西,就拍上一张。
终于来到卫生间,这里是一个房间里阴气最重的地方,不可不防。
来得恰好,洗手池上方的镜子已经是一片血红,眼看就要发生什么大型怪事。
我赶紧贴上符,这让片不幸的镜子恢复原状。
我把一张驱邪符烧成灰,然后扔到马桶里。
感觉水喉的颜色太亮,有可能被当作镜子使用,于是往上面贴了一张符。
这时地板上有一片小小的积水,看来得把它清理掉才行,否则的话,也可能会被利用。
地砖的颜色也挺鲜亮,但是顾不了这么多,不可能把房间里到处都贴上符,如果对手能够从地砖当中钻出来,那样的话,我也只能认命了。
用拖把擦地砖的时候,不慎把一只桶弄倒了,桶内有一些为数不多的水,全都倾倒出来。
我急忙用拖把去擦拭,但是为时已晚,一只严重腐烂的爪子连同手臂一起从水洼当中伸出来,四处乱抓,看上去很贪婪也很凶恶,如果被它逮到,想来一定难以摆脱。
我扔了一张驱邪符到爪子上,这东西立即开始起火燃烧,就像汽油遇到火焰似的反应迅速。
与此同时,还有尖厉的惨叫声从地砖下面传来,伴随着哭泣和哀求,听着很凄凉,非常可怜的样子,就像是小娃娃受到无良父母的过分虐待。
爪子很快烧光,留下了一些黑色的污泥,拖把伸过去,来回几下之后,地砖恢复了洁净,很清爽,跟先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原本灰白色的拖把棉条变成了褐色。
☆、不生气
我得意地笑了笑,大声说:“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想跟我斗的话,还差了一点,没事的话赶紧回家洗洗睡吧,以后别再来,否则的话,见一次打一次。”
地砖下面传出一阵怪异的笑声:“嘻嘻——哈哈——嘿嘿——”
听声音,大概有十几只那么多。
它们明显在嘲讽和讥笑。
但是我无所谓,身为一名还算比较出色的阴阳师,我犯不着跟妖魔鬼怪一般见识,反正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占据上风,对手仍未攻破防御圈和阵法,只能搞一些小打小闹的鬼名堂。
我再一次巡视所有的房间,直到确认基本万无一失。
这时门铃响了。
我隔着猫眼看出去,发现是那对暴力男女。
他们想来干什么?还不肯善罢甘休吗?
中年男子站在前面,衬衫已经穿好,胸毛和纹身完全被遮掩住,这厮的笑容很可爱,咧开嘴露出牙。
有些不对劲的是,他手里捧着一只西瓜。
难道想用西瓜来砸我?
有这可能性,得小心防备。
在他们身后,那群白领仍在,一个个依旧保持着职业性质的可爱笑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能够站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正当我努力猜对方的意图时,中年男子开口说话了:“嗨,你好,刚才误会了,不慎冒犯了你,请务必原谅我的无礼。这只西瓜送给你吃,请收下吧,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
看来显示实力是让暴力分子们服软的唯一办法,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都没用,必须让他们明白谁更强,如此方为解决麻烦的王道。
可是我不能开门,否则的话,原本很严密的阵法就有了疏漏。
我只好隔着门板大声喊话:“哥们,多谢了,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不必这么客气,今天我有些急事要处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找你喝一杯。”
中年男子同样大声喊:“请收下西瓜,小小薄礼,不成敬意,等明天再请你吃饭。”
我心里不禁怀疑,明天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
我:“请回去吧,很晚了,该睡觉了。”
中年男子:“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的事,早就不生气了。”
☆、独自面对
中年男子:“怕我下毒吗?请放心,俺不是那种人,不信我可以吃给你看。”话说完,一拳下去,西瓜被敲开,然后他张开嘴低头一阵猛吃,弄得满脸都是汁液。
真无奈啊。
我:“哥们,我真是有要紧事,你和嫂子赶紧回去吧,改天一定找你喝一杯。”
中年男子终于走了,地板上肯定留下不少西瓜汁,明天还得我亲自动手打扫,如果还有明天的话。
我回到卧室里,抱着笔记本坐到□□,打算看半个钟头电影,然后睡觉,如果能够睡得着的话。
大衣柜的镜子又有情况了,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镜面上搞鬼,原本很脆弱的玻璃,居然鼓起来一大团,看着像是被吹得变形的塑料膜。
如果此时突然炸开会怎么样?想到这里,我有些紧张。
看来那些怪东西的力量挺强,而那两张符也很厉害,居然成功地顶住了压力,至今未曾完蛋。
我再次打电话给小婉,把已知的情况说了一遍。
她的声音显得很慵懒,看样子睡梦中被我弄醒了。
“看来你真是惹上大麻烦了,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如果我能够帮你的话,一定会尽力,还有你那些钱,如果不知道给谁的话,就送给我好啦。”她这样说。
我:“认识你一年半了,就这么对待我,如果你是遇上同样的麻烦,我会立即拿起菜刀赶过来帮你。”
她:“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惭愧,可是我一妇道人家,现在都深夜二十三点了,你也不好意思麻烦我来帮你打架吧?”
我沮丧地想,原来我危难当头的时候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真差劲啊。
我怎么混的。
请朱八帮忙或许管用,但是我身为一名自认为很厉害的阴阳师,怎么可以向一只尸妖求助,这事如果传扬开的话,以后我还怎么在山京城里闯荡江湖?
看来只有硬着头皮扛下去。
希望能够支撑到天亮,太阳出来之后,妖气和煞气自然会消减很多,而我的力量将会有所增强,此消彼长,胜算当然大增。
这时一只青绿色的脑袋从衣柜镜子里伸出来,就像一只快要烂掉的大蘑菇,看上去很令人生气。
☆、焦头烂额
我沮丧地看着镜子里伸出来的头,这是一只很糟糕的头,就像刚刚被大火烧过一次似的,用焦头烂额这个词来形容非常合适,脑袋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头皮全都烂了,黑乎乎的,有些部分由于皮肉裂开,露出内部黄丨色的脂肪和红色的血肉,有些部分则露出灰白色的骨头。
嘴唇已经被烧坏,两排牙齿露在外面,像是被烟熏过,黑乎乎的,眼皮没了,眼珠显得特别大,跟牛眼似的鼓起在外面,转动的时候看着有些喜剧色彩。
我甚至能够嗅到一丝皮肉被烧焦的那种怪味。
这情况很糟糕,说明我布下的防卫圈让对手有机可趁。
焦头烂额慢吞吞地说:“你好。”
出于礼貌,我只好回应:“你好。”
焦头烂额:“你的房间瞅着不错,比较适合我的欣赏品味。”
我:“你是什么东西?”
焦头烂额得意地笑:“嘻嘻,不想告诉你,让你伤透脑筋。”
我:“这里是我的家,未经许可,任何人或者怪物以及妖魔等等均不得入内。”
焦头烂额:“我已经把身体的一部分伸进来了,并且正在努力想把其余的部分也钻进来,你反对也没用。”
我离开了床,走过去,对其怒目而视,手里握着一张驱邪符,随时可以拍下去,然后平静地说:“快滚。”
焦头烂额:“长夜漫漫,你不想跟我聊聊吗?”
我:“想知道的事你不肯说,有什么可聊的。”
焦头烂额:“有些事可以说,你赶紧问,不提问怎么可能解除迷惑呢。”
我:“为什么来我家?”
焦头烂额:“暂时无可奉告。”
我:“谁是你老大?”
“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你属于哪个组织?”
“反正不是x员,至于别的,你可以随便猜。”
“外面走廊里站着那些西装仔和淑女是什么东西?”
“这个可以告诉你,他们是精装鬼。”
“什么意思?”
“就是经过精心包装和打扮以及严格培训之后毕业的鬼,你都看到了,他们一个个是不是都非常体面?”
“算是体面吧。他们想干什么?”
“暂时无可奉告。”
我有些生气了,于是大吼:“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腌猪头
然而这厮坚决不肯消失,也无法钻出来,就这么把烧焦的头伸在镜子外面,看上去很像挂在墙壁上的腌猪头。
面对无礼的驱逐和斥责,腌猪头平静地说:“干嘛这样大吼大叫?”
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差劲?恶心死了,一泡屎都比你好看几十倍。”
腌猪头:“这事不能怨我,如果你掉进火堆里烧了十几分钟,出来之后也会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丑陋。”
我:“你再不滚蛋,我就要采取措施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事前警告。”
腌猪头:“如果你伤害我,我会报警抓你。”
我:“切,□□会保护你这样的怪物吗?”
腌猪头:“我是会变化滴,现在我的模样不怎么体面,但是等到□□来的时候,我就会变成一个娇弱可怜的小女孩,甚至可以在自己身上变化出一些伤口,就说你对我实施性侵犯。”
看来怪物们的办法总是更多些,因为它们没有禁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住它们。
但是,就算我温柔地对待这只腌猪头,它有机会污陷好人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我不必考虑手段和后果,直接下手就是。
我走过去,手里拿着一张灭灵符和一张镇尸符,准备一起砸下去。
腌猪头有些急了,大声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你讲道理?为何还不消失?”
腌猪头:“告诉你实情,我早就想走了,可是走不了,因为我被卡住了,进退皆不得,否则的话肯定已经退回去,你又不是丰满漂亮的女人,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我:“别找借口,别想骗人,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离开,就等着吃苦头吧。”
腌猪头:“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有规定的,对已经不具备危险性的闯入者实施暴力攻击行为,你要负责任。”
我:“法律不是挡箭牌,现在谁也保护不了你。看招。”
我的手刚举起,两张符还没扔下去,腌猪头已经缩回到镜面内部的另一个世界里。
我讨厌镜子,谁发明的这玩艺儿,真没劲。
☆、验证
我再次回到□□躺下,心想现在应当可以好好睡一小会儿。
眼睛闭上,然后,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是武松松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我家楼下,马上就到门口,有急事要商量。
我心想多半没什么好事,可是此前怎么说也合作过,也拉不下脸赶他去。
我说:“电话里谈不行么?我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没办法让你进来。”
武松松:“有怪物追杀我,好恐怖。”
我:“你的保镖和上面安排下来的特派员呢?”
武松松:“全都光荣牺牲了,如果我能够活下去的话,会追认他们为烈士。”
我:“你贵为副总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军队或者国安局,请出武装力量提供护卫。”
武松松:“那是一些很诡异的怪物,像是传说中的厉鬼,时隐时现,超级凶恶,武器对它们没用的,我好怕怕。”
我:“你来这里没用,我帮不了你,说实话,现在我有些自身难保。”
武松松:“我已经在电梯里,信号不怎么好,听不太清楚你说的话,总之一分钟后到你家门口。”
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里?没告诉过你啊。”
武松松:“这个城市里只要级别比我低的人,我都可以随意查询其资料,就算要看银行存款数目都没问题。”
我:“很厉害啊。”
武松松:“最近几个月来你挣钱的速度很了不起,已经接近成功人士标准了,我有你现在年纪的时候很穷,只要有人请吃饭一定去,不管是谁送我东西全都收下,一小瓶香油都不嫌弃。”
我还没得来及说话,外面已经响起了拍门声。
走过去一看,矮胖子已经站在外面,表情惶恐。
而那群诡异的白领却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
难道这些怪东西怕了武松松?难道这矮胖子身上真有传说中所谓的杏黄旗护身?
趁着没怪东西,我赶紧开了门,把矮胖子放进来,然后迅速关门,上了门销。
接下来是紧张的盘问,我手持桃木剑,大声说:“你到底是不是武副总督?”
矮胖子:“当然是,不信你可以提问。”
我:“你的梦中情人是谁?”
矮胖子:“帕丽斯、希尔顿。”
我:“你的偶像是谁?”
矮胖子:“波尔布特。”
☆、回答正确
回答正确,我相信矮胖子就是如假包换的武松松。
但是还得再问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要知道敌对方超狡猾,谁知道矮胖子有没有被外来意识控制住。
我:“请回答,你的最大梦想是什么?”
矮胖子:“当上银河系老大,控制一切,让所有的智慧生命都在我的管理之下生存,如果没有我的指令,就连打飞机和吃饭都不可以,更别提胡乱说话。”
我:“你的理想真够远大的,还好银河系不是你家的,否则大家恐怕都活不成了。再问一个,你最崇拜的人是谁?”
矮胖子:“斯大林。”
我:“你最想达成的现实心愿是什么?”
矮胖子:“睡三千位各种肤色和种族的美女,成为世界首富,最起码当上这旮旯的终生总统,想杀谁就杀谁,谁也不能阻拦或者说三道四。”
我擦去额头的汗:“回答正确,现在,你想喝点什么?”
矮胖子:“有依云矿泉水吗?如果没有的话,特供的唐古拉山雪泉也可以。”
我:“前面说的那个没有,后面这个没听说过,你还是喝一瓶啤酒吧。”
他喝酒的间隙,讲述了最近几个钟头内发生的事。
本来,他在棺财小区的别墅里正看韩国电视剧,正在为女猪脚的清纯美丽而倾心不已,计划着请谁去联系一下该女星,花个一两千万把她弄来干几天,正是这样浪漫愉快的时刻,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几个黑乎乎的影子,他被吓得哇哇大叫,召唤保镖和特派员出来帮忙,没想,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摇摇晃晃从楼下走上来,正是保镖和特派员,他们身上全都伤痕累累,肚破肠流,内脏残缺不全,脑袋上有破洞,可以看到脑浆,以及脑浆表面被挖过或者吸吮过的痕迹。
他被吓得差点晕过去,急忙跳起来往外跑,同时大声喊救命啊。
刚跑到客厅出口处,伸出手要拉门,门却自行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血淋淋的女子,胸前有一道巨大的伤口,肺露出来,像手风琴一样扩张和收缩,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继续呼吸。
这女子正是他今夜叫来陪眠的妞儿,不知怎么搞的,居然弄成这副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他明白不可以退回去,于是硬着头皮往前冲,撞倒了女子,冲进花园,然后开着停在路边的那辆奥迪a8就来找我。
☆、出卖
我心想,那些怪东西之所没有消灭武松松,目的恐怕正在于此,它们想让武松松带路找到我,同时通过这样的事来搞清楚我是否与他有合作关系。
罪魁祸首无疑是他,但是做事的我难免也要被追究,凭那些不明身份的强大怪东西此前的作派,肯定会来找我算账。
现在,大麻烦就要来了,先前那些白领和烧焦的怪物恐怕只能算是侦察队伍,真正的主角想必就在后面。
正当我冥思苦想之际,一只黑乎乎的小手枪出现在矮胖子手里,枪口正对着我。
我愕然说:“你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走火怎么办?”
矮胖子:“嘿嘿,请你站起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放外面的贵宾进来。”
我:“不可以随便开门的,这套房子里设置过许多复杂并且有效的阵法,可以抵御大部分妖魔鬼怪的进攻,保证我和你的安全。”
矮胖子怒目圆睁:“少废话,叫你去就去,否则我一枪打烂你的小鸟。”
我惊讶地问:“你疯掉了吗?”
矮胖子:“那些人太强大了,我斗不过他们,你也斗不过,没办法,我只好起义投诚,站到强者的一边,与他们合作,一起对付你。”
我:“你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他们不可能放过你,因为真正的幕后主使和元凶正是你。”
矮胖子:“我的新主人说了,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而我仅仅只是出主意罢了,最可恨的是你,只要我弃暗投明,将功赎罪,就可以得到宽大处理,新主人将保证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不伤害我的家人,并且设法帮助我继续高升,赚更多钱。”
我:“这种承诺你也相信,脑子被苹果砸坏了吗?”
矮胖子:“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肯去开门,你的肚皮上就会出现一个洞。”
我:“是真枪吗?”
矮胖子立即对着我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一枪,就像一只小鞭炮爆炸,与此同时,墙壁上泥灰溅起,一个小孔出现。
这枪居然是真的!我的性命危矣。
没办法啦,只好去开门。
这家伙犯傻,结果把我也牵扯进去,可以想见,他的下场不可能比我好,所谓新主人的承诺,绝对不可能兑现。
这时我明白了,莉莉周所说的灾难指的就是这个。
☆、真蠢
我完全相信,矮胖子会对我开枪,这家伙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什么都可以出卖。
真遗憾,我没有朱八那样神奇的敏捷和快速,也没有挨一枪还能像没事一样的本领。
所以,我只好走过去,把房间门打开。
那群诡异的白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门前,此时一个个往前走,就这么涌进来。
白领的后方是一名粗壮结实的年青男子,相貌很普通,算不上英俊,基本五官端正,皮肤表面有少许斑点和痘痘。
他是人,这一点确信无疑,但是很奇怪,他身上散发出一些类似牛和羊的气味,身体周围有一圈微弱的蓝色光芒。
他的表情明显流露出骄傲,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看得上眼。
他说:“本来我可以打烂你的门,因为我带了枪,还有炸药,我也可以用法术轰烂你的门,或者轰烂靠近走廊的墙壁,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不希望惊动邻居,不想搞得太轰轰烈烈,所以我派这家伙来骗你,让你乖乖听话把门打开,让我进来。”
然后我被捉住,上了手铐。
年青男子去卫生间内打了一桶水,泼撒到玻璃窗上,把那些符纸浇湿、冲下来。
一切都很简单,我精心布置的阵法就这么给弄坏了。
敞开的门被关上,我一直留意,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从门口经过。
矮胖子武松松得意洋洋地笑:“嘿嘿,雷大师,你完蛋了。”
我:“武副总督,很快你也要完蛋了。”
矮胖子:“你会完蛋,然后我会高升,并且得到许多赚大钱的机会,还可以在这位高人的指点下练习法术,益寿延年,长命一百多岁。”
我:“你真蠢,可以肯定一点,待会看你后悔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矮胖子:“如今我终于找到了强大的靠山,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孤单,不会在深夜惶惶不安,我的未来有了一盏不灭的明灯,有了正确的方向,只要跟着这位新主人走,一切都会无比美好,一个接一个的重大胜利就在前面等着我。”
☆、九幽神君
我没兴趣再理睬矮胖子,而是把注意力放到这位诡异的年青人身上,仔细观察,寻找可能存在的弱点。
我惊愕地发现,这家伙有时在这里,有时在哪里,也没看到他的脚怎么动弹,一瞬间已经移位到几米开外,一下出现在电视机前,一下又闪到了阳台上。
还有一个问题,蓝色光芒当中的他像是在不停地颤抖,由于速率非常快,所以导致身体周围像是有一些残像或者重影。
向这样一只怪东西发动攻击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
除非有一颗能够将方圆几十米内的东西同时弄成一团糟的大炸弹。
我的手已经被铐住,但是矮胖子仍然很警惕,枪口一直对着我,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走火,把一粒子弹射到我的体内。
这事很糟糕,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摆脱如此处境,手铐并不难对付,但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才是最大的问题。
年青人再次表演瞬间移位,闪到我的面前,平静地说:“也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年青人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九幽神君。”
我在记忆里快速地查阅了一遍,没有想起任何关于九幽神君的信息,于是我诚实地说:“抱歉,没听说过,也许你在某个小地方的名声比较响亮。”
年青人:“你真差劲,连我的名号都没听过。”
矮胖子说:“如今山京城乡下有许多人家仍然供奉着九幽神君的牌位,神君简直就是活菩萨啊。”
九幽神君摇头:“这个话说得有点过了,我算是大魔王还差不多,与菩萨怎么都扯不上关系。”
矮胖子:“神君阁下真是谦逊。”
我:“神经?这个称呼很有意思。”
九幽神君:“你胡说些什么?信不信我掏出小鸟随便两三下捅死你。”
我:“怕,怕得要命,希望你能够放了我,或者给我投靠你的机会,让我可以为你效劳。”
矮胖子:“呸,这么胆小,真差劲,亏你还是当过红小兵的人。”
我:“据说当年被抓的地下组织绝大部分都叛变了,伟大的先辈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么个平常的人。”
九幽神君:“现在我要带你们回去见张副总督,顺便说一下,他是我的孙子,你们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原则
原来九幽神君有后代,怎么生出来的?
仔细看看,我发现那位副总督和眼前这位怪人的面部轮廓确实有几分神似。
看来修炼魔道功法的人不见得都没有小鸡鸡,由此推想,先前我听说过的一些事可能是假滴。
我看过一些相关材料,说打通任督二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去势(注:割掉小鸟啦),否则的话,真气运转到鸡鸡那里就再也无法前进,而割掉之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大家都明白。
当然,也有一些人天分出色,加之刻苦修炼,最后成功打通了任督二脉,不过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小鸟不怎么管用了,当然用来嘘嘘没有问题,只是需要办正事和大事的时候,硬度和强度无法达到要求。
怪不得气功大帅几乎不传出什么桃色新闻,想来正是这个缘故。
稍一走神,九幽神君已经开始作法,在我的客厅里开辟出一个通道口,看上去跟机器猫的任意门差不多大小。
几十名白领排成队往门里钻,排在后面的那些伸手从我的酒柜里拿了许多瓶刚买来没几天的酒,全都是很贵的,最便宜的一瓶也得几百元。
我耸耸肩膀,示意无所谓,其实很生气,其中有几种酒我还没喝过呢,就被强盗抢走了,真可恶。
一名诡异白领拿起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我忍不住大吼一声:“不可以动这个。”
武松松说:“你反正要完蛋了,干嘛这样小气。”
我:“就是不行。”
九幽神君摆了摆手:“算了,别拿电脑,拿别的东西吧,除了针线之外想要什么都可以,因为我们是有信念有原则的队伍,不拿别人一针一线的伟大承诺不可以忘记。”
然后我被武松松用枪口指着脑袋,走进了通道口内。
进去之后立即感觉到一丝凉意,气温明显比外面低了很多,就像突然间走到了冷库里那种感觉。
我低声说:“武副总督,你手里有枪,如果突然对着那个什么神经开火,然后我在一边配合,肯定能够打败他。”
武松松大声说:“神君,这家伙竟然想策反我,怎么惩罚?”
九幽神君:“待会再收拾他。”
☆、空间法术
进入通道之后,四周全是一片幽蓝色,光线和亮度与地府颇有几分相似。
九幽神君走在武松松的后面,我在武松松之前,前方是那群诡异的白领。
阵阵阴森的寒风迎面吹来,其中夹杂有腐烂的臭气,感觉很不舒服。
脚底下是一些类似于被冲上岸的藻类,踩着有些软,就像一层稀泥铺在坚硬的路面上那种感觉。
武松松踢了我的一脚,同时大声训斥:“走快点,追上前面那些勇士。”
我一时怒火压倒了理智,突然站住并转身,用脑袋狠狠撞了武松松的脸,将这厮顶得仰面朝天摔倒,鼻血直流。
九幽神君低声怒吼:“住手,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打架斗殴成何体统。”
武松松坐在地上,表情凄惨,就像是吃了苦头的孩子一样,就差没有哇哇大哭。
九幽神君踢了他一脚,示意赶紧起来往前走。
武松松哽咽着说:“老大,你要为我做主啊。”
九幽神君:“你是副总督,平日的官威和气势哪里去了,手里还有枪,这么点事都搞不定,真差劲。”
武松松沮丧地念叨:“我想开枪射这神棍,可又怕打死了他,您老人家会生气,至于官威和气势,在您面前,我哪敢摆那些谱啊,与您相比,我简直连一根毛都不是,再说了,没有跟班和随从,我就是一普通人。”
九幽神君:“明白就好,别再惹事了,认真盯着姓雷的神棍,如果他想逃跑或者乱来,我授权你对他开枪射击。”
武松松:“遵命。”
我问:“神经,还要走多久才到地方?”
九幽神君:“快了,再过几分钟。”
我:“你的这个法术不怎么样,穿越不同的空间之后,原来应当千里一瞬间才对,怎么老也走不到。”
九幽神君:“你有本事也玩一个同样的空间法术让我见识一下。”
我:“咱们就事论事,你的这个法术确实不怎么地道,效果较差,属于业余三流水准。”
其实能够随意打开空间通道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本领,我就做不到,小婉也不行,我和她都必须找到一处原本就存在的入口或者出口,然后作法进入或离开。
九幽神君:“就凭你那点差劲之极的三脚猫水准和眼力,居然也敢评价我的法术水准?”
我:“虽然我不是大厨师,但是一盘菜的味道怎么样还是知道滴。”
☆、颂歌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仍未到达。
前面的白领们排列出乱糟糟的队形,喊着口号,小跑前进。
他们所喊叫的内容很可笑,全是一些颂扬九幽神君的话,听着有些莫名的耳熟。
“九幽神君最棒,九幽神君最帅。”
“苍蝇离不开粪便,我们需要神君。”
“混蛋王八蛋,你睁眼看一看:九幽神君到,谁敢来阻拦?”
“九幽神君,法驾中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爹亲娘亲不如九幽神君亲,为了向神君敬献忠心,我们可以牺牲一切,一心想着神君,一切为了神君,生为神君而生,死为神君而死,神君支持我支持,神君反对我反对,把对神君的忠诚,融化在血液中,铭刻在脑海里,落实在行动上。”
“九幽神君,德沛天地,威震寰宇,古今无比!”
“神君著作,一天不读问题多,两天不读走下坡,三天不读没法活。对神君要无限热爱、无限敬仰、无限崇拜、无限忠诚!”
武松松不时跟着高声喊几句,还摆短而胖的胳膊,瞅着挺可笑。
我转头看看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九幽神君,发觉这家伙一副挺享受的样子,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摇来晃去,满脸笑容,咧开嘴露出大牙。
我最近学到的法术当中,有一项可以用来摆脱手铐,但是我不着急,想再等一等,看看情况。
因为我发现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与九幽神君多相处一会儿,或许能够多看出一些问题,最终找到其破绽,发动致命一击。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想不出要怎么才能够对付他。
还有一个考虑就是——据教材当中记述,一位有天赋的人,如果旁边有修为极出色的阴阳师,并且时常有机会近距离相处,有天赋的这人的能力将会在有意或无意中大幅度提高,就像钢铁与磁铁接触之后,钢铁也会表现出一些磁性那样。
此前我从未接触到像九幽神君这样的怪人,此时是个增长见识的好机会。
如果能够找到其弱点并战而胜之,我的境界很有可能因此获得突破。
武松松的鼻子不再流血,擦干净之后,看得出面颊有些青肿,刚才那一下显然撞得不轻。
现在想起来,我不禁有点儿后怕,如果刚才遭到袭击时,这矮胖子朝我开枪,那么现在我很可能已经受伤或者死掉了。
☆、威胁
终于离开了异空间,回到正常的世界里。
我惊讶地发现,已经来到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小山顶上的一个破落院子里。
这个跨度不简单,在异空间内走了十几分钟,再出来时,已经越过了至少二十公里的距离。
这儿曾经是天文台,后来里面的人搬到其它地方去了,这儿也无人租用,一直没人管理,于是渐渐衰败,弄成如今这副德行。
想不到居然是九幽神君的窝点。
院子内的水泥地面到处开裂,长出许多荒草,有许多昆虫在草丛当中鸣叫,几只癞蛤蟆笨拙地跳动。
前方的老式窗子在风中摇晃,有些已经没了玻璃,有些则保持完好,屋顶上同样长了许多草。
院墙外面的树已经长得很高,有些树的枝桠伸进来。
从这里看过去,城市上空由于倒映灯火而呈现出橙色。
仿佛一条分界线横过天宇,从我所处的位置看出去,天空的另一端有星星,而城市这一边的上空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