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凤还朝

048 死人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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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鸢想了很多他拦下她的原因,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条。

    他原来,早就知道他t内蛊虫缠身,母蛊一直啃食着他的血y。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他的t质,应该是只要动武,就会c化t内蛊虫窜动,导致现在这般t虚。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郑家会给你解y吗?”司徒鸢轻问。

    “十年,还是二十年?我记不清了。”郑昭言抬盖住自己的双眼,说出来的话带着缥缈,带着无辜,却独独没有忧伤。

    “至于解y~蛊毒怎么会有解y?所有的y物,只是能暂时压制住它带来的疼痛而已。今日若不是为了自保,我也不会吵醒了它们。”

    司徒鸢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蛊虫自小而生,他虽没明说,但只要稍微细想便可推测,给他下蛊虫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郑家哪里是要养儿子,分明是在养能帮撑起郑家且为其所用的傀儡罢了。

    司徒鸢处理好他指上的伤口,然后俯过身去,想要绕着他的身t,去解开他肩膀上的绷带:“你肩上的伤口本就没有好,此番下雨很容易发炎,我帮你一并上y吧。”

    只是,她的还未碰到他肩膀上的绷带,就郑昭言一把推开:“我自己来。”

    他的模样很坚决,似乎不想司徒鸢看见他的伤口。两人对峙了半晌,司徒鸢终于放弃,将金疮y递到他里后,转身背对着他坐在火堆前,烤着身上还s着的衣裳。

    待郑昭言收拾好了,他才合上衣衫,坐到了司徒鸢身边。

    “我能问你在山到底遭遇了什么吗?”司徒鸢忍不住问,“你不是冲动的人,既然明知此时上山有异,为何还要上山?”

    “村长邀约,不去便无法在在村子里安然度过余下的j日。”郑昭言身后往火堆里添着柴火,“那j个喽啰而已,不足为惧,即便我武功不济,他们也难以伤我。”

    “所以,你此番隐忍,只是为了能在这村里里多逗留j日?”司徒鸢看不懂他了,“为什么?这地方有金子等着你去挖掘?”

    郑昭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身望着司徒鸢的脸,微微一笑,留下司徒鸢一个人在这里云里雾里。

    “那现在怎么办?你打算等明日雨停,再跟我一起回去?”

    “不然,我们还有地方去吗?”

    “你不是郑家家主吗?难道落到这里来,都没有什么知会郑家来救你的暗号?”司徒鸢语气有些急切。她原本就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若是j日都见不到她的人影,难保有人那这个大作章。她可不能再陪着他在这里耗着呢。想到这里,司徒鸢脑海灵光一闪,前世今生的记忆微微有些错乱。她抓着郑昭言的,“你的流光呢?”

    这话一说完她便瞬间反应过来,马上改口:“我是说,我的意思是你可有像烟火一样的暗号,若是郑家人看到,就能知道你的方位了。”

    可是,郑昭言却并没有被她敷衍过去。他望着司徒鸢,琉璃一般的眸子在火光忽明忽暗:“你是怎么知道流光的?”

    “呵呵~”司徒鸢笑而不语。

    “说!”这一次,郑昭言加重了语气。

    只是,被他严肃的话语一激,司徒鸢整个人反倒镇定了下来。她瞳孔一闪,身子没有后退,反倒是在郑昭言的迫势下向着他靠近,伸扯住了他垂在肩头的一缕长发把玩,故作神秘地道:“我知道的,可比这个多多了。怎么,郑公子打算杀人灭口?”

    “若能一劳永逸,我并不介意这么做。”郑昭望着不怕死地玩着他头发的人,眯起了眼,“郑家暗号数不胜数,可是偏偏只有流光,知晓的人微乎其微。整个郑家,除非所发之人即将身死,流光才会被发出。你能知道流光,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你见过郑家流光持有者死在你面前;要么,你便是长期研究郑家的j细。”

    他这话落下,司徒鸢的笑容就僵y在了脸上。

    原来流光,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用吗?她还以为,那只是用来传信的工具而已。

    上一世,司徒奉天薨逝,仅剩下的皇子司徒明与司徒朗争夺皇位,司徒朗因为娶了郑家之nv郑若桐的缘故,得到郑家相助,在夺权之位上比司徒明走得更远。司徒明被迫流放去了荒地。而其他国,趁着崇封内乱攻打崇封,边疆大乱。

    这时候,不知是谁,在皇城散布驻守在北方的霍云祈与敌国勾结的消息,让生x多疑的司徒朗连夜传信给霍云祈却一直未得到回应后,一夜之间,将霍家老老少少,包括婢nv奴才在内的十二口人,尽数斩杀。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霍云祈直到死,都没有投敌叛国。他在边境靠着他的千将士,苦守边城日,没等到皇城援军的到来,却等到全家身死的消息,心力俱疲之下,军前弃剑,自刎而亡。

    他一死,消息都还没有入皇城,萧亦衡就已经知道了。司徒鸢被他哄骗着,借着共赏烟火的名头,夜里在烟火盛放之际,握着她的放了流火,说了为了通知郑家,晚上到府议事。

    她现在才知,原来,这不是他与郑家互通消息的信使,而是在告w霍云祈冤死的灵魂。

    那时在皇城散播谣言的,应该就是他萧亦衡!

    他当真好狠的心,可他的这般狠毒的心思,她居然一直到死,才终于看清。

    “你在想什么?”司徒鸢发散的思绪被叫了回来,郑昭言望着她眼泛上来的浓浓恨意,眸子眯得更深,“你刚刚想起了什么?是想起了那个放流火的人吗?告诉我,他是谁?”

    他这一叫唤,让司徒鸢认清了现在的状态。上一世是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尚未开始,她又怎么能告诉郑昭言,以后,谁会放这流火呢?

    想到这里,司徒鸢错开郑昭言的眸子:“哪有什么放流火的人?郑公子是不是被蛊虫扰乱了脑子,说起胡话来了。”她说到这里,望着郑昭言丝毫不想放过她的眼神,补充道,“郑公子,你该想想,你比我足足大了五岁。郑家的流火,若是能在我眼前绽放,那自然也逃不过你的眼睛,不是么。”

    她这一句年龄的质问,让郑昭言刚才坚定不移的判断出现裂痕。她说得不错,依照她现在十五岁的模样,确实不应该看到过流火。

    只当是刚才他耳朵不好,听岔了,郑昭言没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言。他老实地坐在司徒鸢旁边,边烘g着身上的衣裳,边闭着眼睛假寐。

    只是,他不说,不代表司徒鸢不会提及其他的事情。

    司徒鸢将柴火拨弄得更亮,在郑昭言恍恍惚惚,快要入睡的时候,开了腔:“明日,我不会同你一起回村了。”

    “为何?”郑昭言眸子睁了开。

    “我是偷跑出来专门找你的,可是因为你,我被耽误了好j天。若是我再继续待下去,只怕我就是有家,也回不了了。”

    说到最后,司徒鸢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别人的家,若是儿nv失踪,定是着急异常,派出大量家丁出来寻找,可若是她失了踪,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m,只怕会偷着笑,恨不得她死在外面,再也不回去。

    可,他们偏不想她回去,她便偏要回去碍着他们的眼。

    “好。”郑昭言没有拦着她,“那玉佩就在我怀里,想要,你便自己来拿吧。”

    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完这话,还摆出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正对着司徒鸢,侧躺在地上。

    “你肯还我?那谢谢啦~”司徒鸢可没有他想象的不好意思,他说在怀里,司徒鸢便马山扑了过去,小直接探向他腰间,只翻找了两下,便捏住了玉佩上金se的穗子。可是,正要扯过来时,另一端,却被郑昭言拉住。

    他抬眼望着司徒鸢,好看的眸子满是潋滟。借着火光的照映,就像是在瞳孔开了绯se的花。

    “我之前说过,你若来,我便告诉你一个这玉佩藏着的秘密,现在,你还想知道吗?”郑昭言说到这里,有意提醒道,“这玉佩是裴止的,那这秘密,自然也是关于裴止的。我不知道你与他相j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或许这个秘密被你知道后,只有害而无益,你还想知道吗?”

    司徒鸢认真地听着,沉y着问:“那这个秘密,我知道与不知道,对我,对他,有影响吗?”

    “有,又或许没有。你若对他有意,那便有,你若对他无意,那便没有。”

    “那我不想知道。”司徒鸢拒绝了郑昭言的秘密,将他的玉佩chou了出来,握在里。

    她提着玉佩上金se的绳结,在郑昭言前眼前晃了两下:“裴止是目前为止我唯一未知的人,我知道,他的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可我宁愿,这些秘密,是由我自己发现的,而不是别人以讹传讹。”

    “因为我深知留言的可怕,也深知,信任与不信,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司徒鸢望向郑昭言,眼神是少见的坚韧,“可我想信他。至少现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