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司徒鸢便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睡着睡着,居然睡到郑昭言怀里去了。怪不得她迷迷糊糊间觉得有热源靠近。
她松开抓着郑昭言衣裳的,从他怀退了出来。她望了望还躺在石壁上闭着双眼未醒的人,伸把了把脉,感觉到他脉象平稳,司徒鸢才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打算如昨日所说一般自己独自下山,不辞而别。只是,她刚才走动了两步,垂在耳侧的就蓦然被人拉住,郑昭言清醒异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这没良心的nv人,我这大病才初愈,山路这么滑,你就打算让我自己走下去?”
司徒鸢望着郑昭言带笑的脸,申明道:“我还以为,在昨晚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是很清楚啊,你走你的y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郑昭言拉着司徒鸢的腕站了起来,“所以接下来这一程山路,你就当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他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司徒鸢前面,拉着她的就出了山洞:“走走走,要下山就赶快,别磨磨唧唧的。”
司徒鸢:“……”
被郑昭言强拉着往山下走,司徒鸢也没说什么。
之前,最开始听闻郑昭言出现在宫时,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拦住他,亦或者接近他,阻拦他与萧亦衡合作的可能x。可是,当她真正的近距离与他相处后,司徒鸢反倒不想带着这么强烈的目的接近他了。
他虽然有着商人的狡诈,可是,这些狡诈却从未刻意伤过人。上一世的郑昭言,若不是郑家没落,他被b迫到绝境,以他淡漠出尘的x子,也不会淌了萧亦衡那趟浑水。
若是想打破这个结局做早打算,只怕,还得从整个郑家下。
所以相比于留在郑昭言身边挖掘他身上的秘密,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利用她崇封公主的身份,混入郑家。
可是,在混入郑家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想到在落入河水她见到的裴止与那黑衣人熟识的景象,司徒鸢眉头拧紧,眼神变得冷冽。
山路再陡,也终有走完的时候。
司徒鸢站在山路出口,挣脱开了郑昭言的:“就到这里吧,郑公子保重。”
“你打算怎么回去?走回去吗?”郑昭言挑眉,“空有一腔孤勇,身边却没有半个能依仗的人。等你走回去,只怕今日这宫门都要关了。”
“你的意思是……”
郑昭言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站在原地,颀长的身子立成一道风姿。他将放在唇边,一声哨响后,j个暗卫牵着马从山林后的树丛间跃了出来,在郑昭言面前停下抱拳:“主上。”
郑昭言点了点头,牵着其一匹品相最好,一看便不是凡品的骏马走到司徒鸢面前:“红鬃送你,等到了目的地,它会自己回郑家。”
“原来你身边一直都有暗卫!”司徒鸢望向郑昭言,眼的暖意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戒备浮了上来,“所以什么需要我上山来救人,什么你要在村子里多过j天,都是假的了?”
“不,我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郑昭言一字一句地道,“我确实有想过瞒着郑家死士在村子里多过j天普通人生活的打算,可是,就在昨晚,我改变了主意。”
昨晚……
昨晚她跟他说过,明日,便不再与他一道回村庄了。
“走吧,回皇城的路,沿着这条河往下游走,半日路程,就能到了。”郑昭言将马的缰绳递给司徒鸢,连回皇城的路线,他都一清二楚。
司徒鸢翻身上马,拉住缰绳,转身望向还站在原地没打算动弹的郑昭言:“你不是要走吗?”
“你管得太多了。”郑昭言面无表情,眼刚才还柔和的神se变得不耐烦。他转过身,看着还匍匐在地上的暗卫,道,“在山上我们便说过,下了山,你走你的y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切,谁想管你的事儿。”司徒鸢望着背身过去的郑昭言,没再说话,只是拉紧了的缰绳,策马而去。
待司徒鸢的身影消失不见,郑昭言才转过身,望着被早晨的雾气弥漫的村庄,对着暗卫道:“老爷子的人,是不是来了?”
“这……”暗卫面面相觑,然后道,“回主上,属下不知。”
“你不知?”郑昭言眼闪过嘲讽,“你收到我消息赶过来的时间,比我预想的足足早了两个时辰。若不是你们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怎会这么快赶来?还不说实话!”
“属下该死,是,是家老不让说的。说是,说是……”那些暗卫匍匐得更低,话语有些yu言又止。
“说是什么?”
“说是那些小事他处理了便是,不劳主上费心。”
“处理了便是……”郑昭言咬着暗卫话语的这j个字沉y着,p刻后,他眼p骤然抬了起来,瞳孔染上如深潭般诡异的幽暗,“他这是要……”
“屠村啊!”
……
另一边,司徒鸢骑着郑昭言的红鬃,刚到城门口,就被围在城门口的人群拦住了去路。
她翻身下马,待她站稳,那匹红鬃便像是得到了什么号令一般,嘶鸣了一声,瞬间跑远了。
“呵,这马倒还是有灵x,居然真的会自己回去。”司徒鸢感叹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围在城门口议论纷纷的人群身上。
城门处,似乎挂了一个人。那人一身宫nv的衣f,头发凌乱,身上还满是鞭痕。她低着头,被吊着的双挡住了她的脸,故而司徒鸢看不清她的模样。
司徒鸢走到人群间,撞了撞看起来还算面善的年大叔的胳膊,问道:“大哥,想问下,这是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哎哟你不知道?”那大叔说着,伸指了指城门上吊着的穿着宫nvf饰的nv人,“听说啊,这宫里的公主拿着宫里的圣物连夜跑了,这丫鬟,就是帮凶。所以啊,圣上大怒,把她吊在这里,以示惩戒。”
“公主偷取圣物?”司徒鸢皱起眉。在这宫,司徒清雪早已远嫁,所以崇封的公主,也就只剩下她和司徒缙云了。司徒缙云有她母妃护着,所以,这偷盗之名,指的就是她了?
呵,她出宫才不过两日,头上就匡了这么大个罪名,某些人当真是急不可耐。
“都让开都让开,二公主来了。”
一声高喝响起,人群被侍卫向外面推了j步,下一秒,从宫门内驶出一辆华贵的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人群前面。
司徒缙云踩着太监的身子从马车上跨下来,站在了吊着丫鬟的高台上。
“人来了吗?”司徒缙云问。
“回宫主,属下已经将这个丫鬟吊在这里两天,可是,并没有见过公主的身影。”
“她不是一向与这宫nv感情深厚吗,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司徒缙云绕着吊在城门上的宫nv来回走了两圈,脸se变得y沉,“司徒鸢沉得住气,是笃定了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下杀了这下j的奴婢吗?你们,去将那j婢放下来,当众行刑。我倒,她能躲到j时。”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按照司徒缙云的吩咐将宫nv放了下来。
随着人被放下来,那宫nv呻y了一声,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
侍卫上前,一把薅住了宫nv的长发,露出她那张因为长时间悬吊而变得苍白的脸。而她那张脸一露出来,司徒鸢便瞬间睁大了眼,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那个被吊在城门上的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辛姑!
司徒缙云居然趁她不在,公然欺负她身边的人!之前在宫司徒缙云处处找麻烦她都没搭理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为小事计较,要还回去,就得用一击毙命的招式。可睡曾想,她的忍让居然让她看成了可欺。
台上的侍卫薅着辛姑的头发,将她架在一旁的刑架上,对着围观的群众高喊:“这j婢公然偷盗,宫下令,今日要将她在此鞭笞而亡。”
说完,他一抬,就要命令早已候在辛姑身边的人行刑。
司徒鸢深吸了一口气,腕一翻,j根银针便夹在指缝间。那行刑之人的鞭子还未落在辛姑身上,司徒鸢的银针便已cha入他腕。他只觉得臂一麻,叫喊了一声后,拿着的鞭子落到了地上。
“大人,有人暗算我,我动不了了。”那行刑的人叫喊着,瞬间让围观的群众一阵s动。
借着这个会,司徒鸢脚下步子一动,就要趁着台上的人注意力转移的瞬间去救辛姑,可是,她才不过往前走了两步,垂在身侧的腕就被人拉住,将她前进的步子瞬间扯了回来,躲在了离邢台不远处的角落里。
“是你?”司徒鸢望向拉着她的裴止,沉声道,“你松开,我要去救辛姑。她被吊在城门口天,若是再受刑,她会死的。”
“司徒缙云在这里守株待兔就是为了等你,你现在去,那不等于是自投罗?”裴止眼满是不赞同,握着司徒鸢腕的指尖不松反倒更捏紧了j分,“你可知,宫失窃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