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暗卫,顾锦澜又看了看天色。对门外的侍卫吩咐到,“让他进来。”“末将镇南王帐下,飞虎营都尉韩亮,见过殿下。”“韩将军免礼,客套话本宫就不多说了。老王爷的亲笔信,你可收到了?”
“回殿下,末将收到了,听凭殿下吩咐。”“老王爷手下十万兵马,几乎都去了南疆。只留你一个飞虎营留守,明日会有圣旨下令,本宫要你带着飞虎营接替羽林卫,负责皇宫的安全。”
“末将还抱过小王爷,如今小王爷出事,老王爷听此噩耗,口吐鲜血卧床不起。殿下还能念着旧情,我等一定助殿下和宁王殿下成就大事。”“将军先下去准备吧。”“末将告退。”
天亮了,但是公主府书房的灯,却一夜未熄灭。顾锦澜拿着热毛巾擦擦了脸,换了身衣服,郑重的坐上马车,向皇宫缓缓驶去。如今她是大齐唯一的公主了,那些侍卫谁谁敢检查她的马车呢。
景帝还在睡着,三个羽林卫统领,谁也没有见到他。只能在偏殿里等着,顾锦澜缓缓推开了偏殿的大门。他们都躬身行礼,“末将等见过殿下。”
顾锦澜缓缓走过去,并没用让他们起身。带进来的十二个侍卫,用手中的匕首招呼了他们。她站在上面,神色清冷的看着下面的打斗。片刻过去,暗卫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顾锦澜片刻没有耽误,直接去了御书房。这里有玉玺,她需要下一道换防令。门口的太监拦住了她,“永安殿下,陛下不在。”顾锦澜话都没答,只是看了一眼暗卫。挡路的太监就倒下了。
宫里的羽林卫还是有条不紊的巡逻着,谁也不会想到,柔弱的公主殿下,带了这么些人,做了这些惊天的大事。
她仿着景帝的笔迹,写了一道圣旨。飞虎营接管羽林卫,负责皇宫安全。盖上玉玺,让暗卫换了传旨太监的衣服,送去了羽林卫大营。
☆、原来你还在
她走出御书房,重新回到偏殿。示意跟着的侍女,侍女会意,大喊了一声“有刺客啊,快来人啊。”附近巡逻的羽林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却看到三个统领都死在了偏殿,几个黑衣人却是从他们面前逃了出去。
“永安殿下,末将等迟来一步,殿下没事吧。”“本宫今日来面见父皇商讨驸马的事情,没想到父皇还未醒来。本宫便来偏殿等候,三位统领也在,却不想来了刺客。三位统领却。。。本宫没事,你们快去看看父皇吧。”羽林卫的两个副将听到这话,马上退下去看景帝的安危了。
半时辰后,却传来圣旨,羽林卫保护皇宫不力,三位统领身死。暂时由飞虎营接管皇宫安全。顾锦澜长长出了一口气,坐上马车,又回到了府中。
“母后,而今宫中,还需要你来替儿臣看着。等五哥赶到,再另行事。”“皇儿你可是都打理好了?”“母后尽管放心,儿臣都办妥了。父皇已多日不上朝,大臣们是不会有疑问的。况且只有母后在宫里,儿臣才能进宫陪母后,言官们才不会说什么。”“既然如此,即刻回宫。”
景帝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来人。”“陛下,有何吩咐?”景帝看了几眼这个太监,“你是什么人,朕怎么没见过你?”“回陛下,奴才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陛下的。”
景帝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熟悉的人全都不在了。“放肆,让皇后来见朕。”顾锦澜扶着惠文皇后,从外面奕奕然走过来,惠文皇后行了个礼,“陛下,气大伤身。”
“你们想干什么,逼宫吗?永安,你要弑君弑父?”顾锦澜没有理会景帝的暴怒,“父皇,你杀了驸马,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和顾泓了。”景帝一脸惊讶,“你都知道了?”“父皇做得出来,还怕我们知道吗?”
“是朕杀了他,那又如何?朕乃天子,大齐所有人的命,都是朕的。”“父皇,您年纪大了,应该歇息歇息了。我和五哥会尊您为太上皇,让您颐养天年。”
“你们休想得逞,朕不见众大臣,你以为你拿着圣旨,他们就会相信吗?”“父皇,您已多日不见朝臣,不上朝了。立个太子监国,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整个皇城都是飞虎营在掌控。他们信与不信,没什么大关系。”
景帝颓然坐在地上,“朕,朕还有圣卫。”顾锦澜看了看她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父皇,您大势已去,圣卫也是人,不是圣人。儿臣和母后,就不打扰父皇养病了。”
京城里风平浪静,就这样安然过了两天。顾泓总算是赶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母后可还好?”“都在掌握之中,只等五哥回来了。”
顾泓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妹妹,你要怪都怪我吧,是我没护好妹夫。”顾锦澜平静的脸,染上了一层悲伤。“五哥,我们迟早要走这一步的。你我心里都明白,父皇如今心里只有他的皇位。迟了,也许你我,如今也和驸马一样了。”
顾泓点点头,“我没能护住妹夫和妹妹周全,却还让妹妹在京城替我操心。我这个做哥哥的,真的是失败。”“我今天已让人下了圣旨,招你回京。这几日你先在我府里,不要出去。御史台的那些人,还是要做给他们看。回京之后,过些时日,择日登基就是了。”
“父皇他人呢?”“母后在宫里照应着,父皇移居清月宫养病了。”“妹妹,你知道我从心里不想做这个皇帝。”顾锦澜抬眼看了一眼顾泓,“五哥,皇室血脉只有你一人了,你如果实在不想做这个皇帝,那就登基之后,立后,培养太子。”
顾泓叹了口气,“妹夫不在了,妹妹今后有什么打算?”顾锦澜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的人来报。“见过永安殿下,宁王殿下,外面有差役说护送驸马爷回京的人。”公主府的人,没敢再提尸首两个字。
顾锦澜站起来,回头看了看顾泓。“五哥,我去看看她。”顾锦澜慢慢的走到院子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事。然而在看到那一席白布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天旋地转。
她掀开了白布,看到面目全非的脸,已经无法辨认。衣服和身形,确然是刘煜没错。忽然她看到一个东西,让她一阵狂喜。喉结,没错,是喉结。刘煜以前男装穿习惯了,并不显得娘娘气。又加上经常穿立领的袍子,是以别人谁也想不到,驸马是女人这种荒唐事上来。
顾锦澜按下内心的狂喜,她要再确认一下。她上前按了按胸部,这次没错了。这确实不是刘煜,不是她的驸马。她转头快步走回内室,边走边吩咐,“玲珑,派人告诉礼部,驸马爷的丧事不需要操办了,这具尸体不是驸马。”
“五哥,此人不是驸马。”顾泓一下子跳了起来,“妹妹可确定?我仔细询问了发现的人,他们说赶到的时候,只有一堆尸首,没有活口了。”
顾锦澜来回踱步,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定,“那具尸体,是男人。”顾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妹夫可不就是男人吗?”接着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妹妹,你说妹夫是,妹夫他,他他是?”
“没错,驸马是女的。五哥可觉得荒唐?”顾锦澜知道,就算瞒得过景帝,也瞒不过顾泓。景帝已经老了没有几年时间了,但是顾泓不同。这件事情,他迟早要知道的。将来他自己知道,和现在自己告诉他,是两回事。
顾泓又喝了一口茶,今天让他震惊的事情,太多了。以前他自然知道有人在府里养小童,养清秀的女子。但轮到自己妹妹,他还是很震惊的。但转而一想,他妹妹没养啊,那是她的驸马啊。
过了一会儿,他缓了几口气,“妹妹,这个皇帝,我当了。”顾锦澜笑了,“以后的日子,都要五哥你受累了。”“如今看来,妹夫是安全的。但不知道是什么人,还费劲心思做了这样一个局?”
☆、你可安好
顾锦澜这个时候,心里却像镜子一样明白。“五哥,你忘了一个人,和你们同去的一个人。”顾泓一拍掌,“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妹夫还叮嘱我,要把她带回来。”
“五哥,这几日就在我府里住着吧。我先派人下去打探驸马的消息,过几日你再回你府里。”“好,我也帮不上妹妹什么忙。只能在府里静等消息了。”
顾锦澜写了两封信,一封给镇南王,一封给梅白羽。再下令封锁关口,只进不出。剩下的,她能做的,只有等了。
五日后,大齐的朝臣们终于都接到了宫里传来的口谕。让他们都去上朝。大臣们都交头接耳,“陛下这么久不上朝,今日为何突然上朝了?”“罪过啊罪过啊,陛下如今这样,让我等如何面对先帝。”几个跟过□□皇帝,还活着的老臣看上去痛心疾首。
等了小半个时辰,没等来景帝,等来了宁王顾泓。顾泓手里拿了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陛下有旨。”“臣等接旨。”“朕龙体欠安,特召回宁王顾泓,加封为太子,三日后登基为帝。朕退位为太上皇静养。众臣当尽心辅佐,力保我大齐国力昌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前陛下贬了宁王为郡王,如今怎么突然成了太子还要登基?”“天威难测,陛下以前勤政爱民,如今也许久不上朝了。”“莫非是宁王他。。。?”“莫要胡说,现在是太子,太子是大齐唯一的血脉了,这皇位不是他的,是谁的?”
这时候顾泓说话了,“各位大人,本宫不才,在这个时候接受了父皇的重托。父皇前几日八百里加急,把本宫从路上召回。父皇病体沉重,本宫已让御医日夜陪同,还望各位大人不要多加打扰。诸位大人,先退下吧。”
底下的人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不管是明白的,还是不明白的,这时候都不会出来说话了。“臣等告退。”
呼延凤看着悠然自得,喝茶吃点心的刘煜。“驸马爷当真好气度,外面的事情可听说了?”“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凤公主以为呢?”“大齐的新帝,要登基了呢。”刘煜皱了下眉头,“是谁,宁王顾泓?”
“不错正是他。”刘煜笑看着呼延凤,“凤公主,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吧。”“驸马爷何出此言?”刘煜没有答话,反问她到,“不知道凤公主到底为何为救我?”
“如果我说,本公主看上你了,要招你做甘凉的驸马爷呢?”“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断定,凤公主还有事瞒着我?”“为何?”“因为我知道,殿下一定想了办法,在找我。”
“驸马爷这么肯定。”“自然。”“没错,永安是在找你,还下令封锁了关隘,只进不出。”“凤公主还是放我走的好,这样你也好出关。”“这小镇上,永安想找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大齐不可能一直封锁关隘,还要通商。本公主,就和永安这样耗下去。看谁有耐心。
“凤公主为什么这么固执?”“本公主看上的人,怎么能轻易放手?”“是吗?”刘煜反问了一句,站起来搂住了呼延凤的腰,打横抱起来她,放在了床上。欺身压了上去。手已经解开了她前襟的扣子。“住手。”呼延凤,反手推了刘煜一下。
刘煜没有什么功夫,自然一下就被她推开了。她带了点冷笑,“凤公主既然喜欢,我就给你,现在却为什么拒绝了?”刘煜做这个,却是心里下得半死,生怕呼延凤一掌拍死她。
“就算是喜欢,也是本公主召你侍寝。”刘煜见状,只得解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肚兜,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凤公主,这样的我,你还喜欢?”
呼延凤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可掩饰的震惊。“你,你是女子。”“没错,所以我为什么肯定殿下一定会来找我。她看到尸体,就直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那你和永安,是假夫妻?”刘煜穿好衣服,反问了呼延凤一句,“我对凤公主刚才做的事情,你觉得我和殿下,是假夫妻吗?”呼延凤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她走出了刘煜的房间。
刘煜在赌,赌呼延凤不会伤害她,赌呼延凤会放她走。事实上,她赌对了。她所遇到的女人,对她都不薄。
三天后是个好日子,顾泓登基为帝,尊景帝为太上皇。改年号为,洪泰。然而对于顾锦澜来说,还有比这更为高兴的事。她接到了刘煜的亲笔信。只有短短几个字。殿下,我在柳州,你可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了。。。。顺便写一点点番外。。。。。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读者,虽然断更几个月,依然没放弃我。。。。
☆、小结局加番外
刘煜坐在马车上,骨头像是散架了一样。她一个劲儿埋怨,当初为什么景帝派人刺杀她的时候,不选个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现在倒好,她往京城赶过去,这么远的路程。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和老腰。
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我们的驸马爷总算到了公主府。然而她此刻穿的是一身布衣,还有一些风尘仆仆。公主府看门的人,竟然不让她进去。“去去,走开,什么人,不要乱靠近公主府。”
刘煜一脸的郁闷,殿下也真是,差人来接她,也不多带点儿银子,害她也没银子买身像样的衣服。说是怕她有了银子,在半路贪玩,不会日夜兼程的赶回府中。
赶车的车夫却是顾锦澜派去的暗卫,此时过去甩了门房一个巴掌,“放肆,驸马爷也是你能冒犯的。”那门房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公主府黝黑的令牌,赶忙跪了下去,不敢抬头。刘煜这才带着一脸哀怨,进了公主府。
刘煜的行程,顾锦澜当然知道。在刘煜进城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谓小别胜新婚,前前后后大约半个月没见到驸马的公主殿下,此刻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淡然了。
她正暗自埋怨刘煜平时也不学点功夫,身手这么差,所以赶路才这么慢。“殿下。”顾锦澜转过身,看到刘煜,皱皱眉头,嘴里却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本宫第一次见到驸马的时候,你是这种衣着打扮,本宫定是要重选驸马了。”转而对玲珑说,“准备热水,让驸马沐浴更衣。”
刘煜硬是被泡了快两个时辰,才出来。换好驸马长袍,所谓人靠衣装佛要金装,这话不是乱说的。这一梳洗,又成了翩翩少年郎。
才刚用过晚膳,不到一刻钟,刘煜就把顾锦澜手中的书卷抢过来,扔在桌子上。“驸马你做什么?”刘煜不理会顾锦澜的言语,抱起来她就往内室走。
放在床上,她也爬上了床,“殿下,这么多天没见,我想你了。”顾锦澜皱眉,“这才什么时辰?”“我以为殿下应该也要想我。”刘煜吻吻顾锦澜的耳垂。
顾锦澜笑了,是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还顾忌其余的干什么呢。她不答话,反而双手攀上刘煜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冬夜,不冷,也不长。
番外一
“殿下,青玄那个老头竟然派人白拉了我一车的桃花酿,一车啊,一大车啊。”顾锦澜正在练字,“驸马不送桃花酿给他,现在会有人喊你父王?”从门外进来一个萝卜头,“父王,我想母后抱。”
青玄道人前番说费了十年功力的好东西,原来就是让殿下生了个女儿。刘煜气馁的看着面前是这个粉色的团子,自从有了个团子。她和殿下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拍拍手,“奶妈,快把郡主抱走。”然后一脸讨好的走到顾锦澜身边,抱着她的腰,“殿下,你看我们女儿都三岁了,是不是应该给她请个先生了。”顾锦澜白了刘煜一眼,“本宫看你是不想她碍你的眼吧。”
于是在驸马爷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可怜的小郡主,三岁开始就搬宫里,和大皇子,二皇子一起读书了。
番外 2
梅白羽无聊的咬着一截柳树枝,“蕊儿,好无聊啊。我们去大齐找刘煜他们玩好不好?”桑林怀蕊瞪了她一眼,“我看是你自己想刘煜了吧。”“天地可鉴啊,蕊儿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
“南诏哪里不比大齐好,你心心念念的要回去。”梅白羽一副可怜相,“蕊儿,当日的小王子,现在都长大了,让他亲政嘛。我们去游山玩水,行不行。你整天这样忙于国事,我想你想的,都要得相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