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的权当在散步,等我从超市回到家门外,孙蜜和布布搞不好已经到家裡连澡都洗好不知多久準备睡觉了,因此对於这门上便利贴所谓「半个小时后打电话过来」该怎麼界定
我撕下了那张很配合我此时高度贴着的便利贴,认真地想着,开了门,单手控制着轮椅朝屋裡去。
当然,我没忘记先回电跟爷爷他们报有点dey的平安,接着去把兔子先生从树洞解救出来。虽然它在那儿塞了一晚积水退却了大半,但还是有些顽强的t内残留沿路跟着滴进屋内,我内心默默地先向明天要来打扫的清洁人员懺悔叁秒,然后进浴室拎出个大脸盆装兔子。抬头时我瞥见镜子裡的自己身上那吸饱了布布製造之各种yt残留又乾涸,夹杂刚才搬兔子沾上的泥水,整成一个皱巴巴、黑嘛嘛型态的衬衫,儼然是没得救的状态,我索x直接扯了拿睡袍套上,都这时间了鬼才有心思拿包得跟馒头差不多的手臂和件準备扔的衣f作穿脱抗衡。
这些动作都做完了,我才想起那张被我拎进来随手往桌上一放的便利贴;滑着轮椅过去,便利贴的边角因为刚刚我拎兔子的手溼而皱起,略略晕开了电话号m的最后一个数字,上头模糊的两个圆圈,是3呢还是8呢,半小时都不知道过多久了是打还是不打呢
我抓着手机犹豫了会儿,终究还是拨了出去,一阵柔和的答铃nv声轻唱了好一段后电话被接起,很爷们的嗓音吼:
x,老子好不容易下班可以睡个好觉是一直打打打打叁小&#*︿#
何其流利的一串脏话瞬间飆出,我果断按掉通话,看来不是3。
默默重新按了一遍,制式的嘟嘟声响了会儿,接通的瞬间我忍不住无聊的想,不是大爷吼会换成河东狮吼吗
事实证明我真的很无聊,接起电话的孙蜜其实就是非常正常了「喂」了一声而已。
咳嗯,请问是孙蜜、孙小姐吗
我暗咳了下把无聊的废料从脑袋裡甩掉,礼貌地作个小确认。
不然是鬼吗
但是我又忘了,我跟这个孙蜜小姐从第一次碰面就没有和平过的电波,才第二句就啪擦又走了火。
我只是想请问妳留memo要我打电话给妳有事吗
忘了,都过一个多小时我怎麼会记得。
稍微平復后的二次对话,我发现有些东西仍旧会存在着,例如她的欠揍。
那就不打扰了。我的手指已经晃向了切断通话的方向,却忽然听到她很模糊的声音响起,让我又把话筒贴回耳边。今天,谢谢你。
刚刚我和保母联繫过了,她跟我讲了今天晚上的事,我想不管怎样,都应该跟你说声谢谢,不过
后来的某天,有人问起我孙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让我想了很久,只有一个答案:
机车的nv人。
我真的没见过听过这麼反覆又矛盾的傢伙。你说道歉吧,她叁句道歉裡有一句是呛的、一句半是酸的,剩下半句倒真的是饱含歉意,可是在又酸又呛的氛围下,就跟去了麻辣锅店,出来都是麻辣锅的味道,即使你只吃了裡头的白锅。
很难回应,她就像浑身竖着刺的刺蝟,扎得靠近的人满身满手的伤,重点,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惹了她的。
就因为第一次见面那时她以为我拐了布布吗
可那是个误会,而且要真是这样,这记仇也记得太久、太莫名其妙了吧
咳咳,抱歉孙小姐,我能稍微打断妳一下问个问题吗
管不住我的好奇,我出声横入了孙蜜的话当中,问出了我的疑问。
到底,为什麼妳这麼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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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小光,起床」
从睡梦中挣扎着找清醒,视线还在迷濛,我就听到房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呼喊声,跟着我的理智一起出现的,是道飞扑的身影。
情感告诉我该闪、理智强y表示闪了会死很惨;我是个理智的人,所以我选择没有移动,任其把我扑撞倒回床上,然后手脚迅速的赶紧把自己挪开。
要知道,我现在还是个打石膏的行动不便者,能有如此迅速的动作反应,这只能说是生存本能,要是被小舅舅知道我被小舅妈压床后果会怎样我不敢想。
「早、早啊小舅妈妳怎、怎麼来了」
「不早了,都中午啦我想说阿茧出差了不知道有没有帮你安排好叁餐,你知道他这人很懒,一忙起来就更懒,所以就过来看看,想说帮你带点吃的」小舅妈那张和她的声音一样给人一种很清新开朗感觉的脸凑了过来瞧了瞧我,伸出手帮着我坐起身。「不过我好像把午餐忘在家门口了。」
我觉得不意外。默默内心吐嘈着,看着活泼好动又开朗迷糊、完全跟小舅舅成对照组的小舅妈,他们的结合真的是世上少数让我不解的谜之一。
「不过啊刚刚有人送了便当来欸小光你上哪儿找到的外送,那包装好精緻漂亮,而且闻着就好香,害我忍不住偷打开来看一下,嘖嘖,我都觉得我输惨、不敢开店了。」把我搀扶到轮椅上,小舅妈推着我来到饭厅,桌上放着我昨天才看过的藕紫se布提袋,还有被取出来的便当盒。
「,那些天天预约妳的餐厅想一尝手艺还没门的客人会哭的。」
斗着嘴,我伸手打开了便当盒盖,一看到裡头的菜se,才明白为什麼小舅妈这麼嚷嚷。今天是偏中华风的菜se,而小舅妈开的s房餐厅卖的正是中式料理。
当然,不要问为什麼我不乾脆请小舅妈料理伙食,你想想小舅舅的aiq属x就会明白为什麼了
第一盒的半边装的是什锦香桩炒饭,在木p隔开的另边则用烤蛋糕的小纸杯装了两种凉拌菜:海蜇p跟j丝,第二盒同样也用木p隔出了j个小区块,分别装着芥兰牛r、虾仁烘蛋、蟹h豆腐还有炒青菜,今天的配汤是冬瓜蛤蜊
「小光,你这个便当看起来真的不简单,成本不低呢」
「我付的费用也不低,羊mao还不都出在羊身上」
小舅妈拖过一张椅子坐到我旁边,看过了完整的便当菜se后有此感慨,我听着,也立刻发出了我的感慨。
想想这一顿可直b两个j腿便当的价格,是有点吓人,但是想想要吃之前的那种便当,我寧愿被吓。
「是厚,那你这隻羊可得吃肥一点,好拔mao」白了我一眼,小舅妈着,但她那天生閒不下来的x子,才坐没一会儿就开始满屋子逛起来,边逛还边嫌弃我屋子太空、难看,嫌小舅舅怎麼都不知道t贴,帮忙打点,等人回来要好好念念他不可;我边吃饭边朝小舅妈边喊着千万不要,因为她去找小舅舅不痛快,小舅舅肯定会来找我不痛快,而这两种不痛快当中的级数,可是天差地远的。
这声哀叫成功地让小舅妈笑了出来,也很瞭解自家老公恶趣味的她大方地饶过小的我,她继续巡她的场,而我继续吃我的饭,直到浴室那儿传来一声大喊,吓得我一口芥蓝牛r卡在喉咙差点没气
「怎、怎麼了」
好不容易嚥了下去,我推着轮椅往浴室去,完全不明白是有什麼能让小舅妈喊成这样
一到浴室门口,我看着小舅妈捏着一大团灰灰的东西,愣了一下,马上就想起了那是昨晚被我拎进来的兔子先生。
话说回昨晚我跟孙蜜的电话,下场毫不意外的就是个不欢而散,我瞪着掛掉的话筒生气地想着自己真的是找chou才会打去给她,还先打错了次被个大叔吼了一顿,转头看到布布的兔子,想起她说兔子要先暂放我这儿j天;我不介意暂放,但我介意说这话的人是她一加一减的矛盾,我乾脆把装兔子的脸盆挪进浴室,先眼不见为净再说,现在忽然一看到,总感觉耳边又响起孙蜜说话的那调调。
软软的,却总透着尖锐的不屑、很不友善的声音对我说了句:因为你看着就讨厌。
莫名其妙。
「小光呀」小舅妈纠结着眉,拎着兔子先生只剩一边的耳朵轻晃了晃。「我知道你受伤在疗养不能到处走心情会很差,可是你也不能拿布偶n待呀」
我感觉刚才那块芥蓝牛r的杀伤力对上小舅妈这句,完全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