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淫色大唐

淫色大唐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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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骇然道:“请大爷恕罪,我本是饿坏了,再说金子不是已被你取回去了吗?”

    壮汉走到少女身前,一把强行捏住她的下巴,yin笑道:“那是大爷我有本事,才能在你摸我荷包时有所察觉,否则那金子早被你到手了。来,还是伺候伺候大爷们吧。”

    少女惊怯欲绝,她又怎可能是眼前四个壮汉的对手,复又开口喝道:“这里后方不远处就是大街,我大声叫喊,你们的暴行必会被人察觉!”

    后方依旧站着三人中的一个开口大笑道:“钱城主早就立下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对任何事都采取中立态度,何况即使要管,也管不得这么多呢。”

    “哼!”

    一声缥缥缈缈,如从万里外传来,又似是在耳边喃喃细语般的冷喝声猛然间传入在场五人耳中。

    四男一女询声望去。

    五人后方不到三丈处的泥墙头上,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半靠在上面。看其服饰与气质,该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贵族中人才对,斜坐在墙头上的姿态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引人发噱。

    不过这四个壮汉显然被刚刚那一声冷喝给震慑到了,但面子事大,为首那个脑海中瞬间过起电影,发觉襄阳城中绝无这么一号人,荫险一笑道:“阁下好功夫,竟能无声无息间靠近咱们兄弟,不过最少少管闲事,我们兄弟乃襄阳……”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着本是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慢慢站起身形,走了过来,同时拍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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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掌没有任何骇人之处,甚至连气势,掌风也没有,可四个恶汉惊骇地发觉,明明只有一掌,却好似都是对自己袭来的,这怎么可能?手掌行进间角度更是变化不休,似乎所有的变化都被凝聚在这一掌上。

    更让四人不敢相信的是,一方面那中年男子已与气机完全被锁死至无法动弹的四人擦肩而过,施施然走向那衣衫被扯碎的少女,另一方面四人却清晰地发觉,眼前那手掌依旧在缓慢地变化前拍,仍碰到四人的身体,这种让人无法分辨快慢,如真似幻的情景极其诡异。

    事情发生得太快,那少女已不知所错地站起身形,莫名其妙地望着只说了一句话后就缓缓来到自己眼前的中间男子,再望一眼那四个恶汉,竟一动不动的背对自己而立。

    中年男子长相并不出彩,眼神却带深邃幽深,加上身上所散发那种淡雅的气质,显得极具魅力。

    来到少女身前,那少女已将凌乱的长发整理好,中年男子深望了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少女年约十六,七岁,虽衣衫破旧,脸上有些污痕,却依旧不损其眉清目秀的长相与天真无邪气质。

    拍了拍呆望自己的少女的肩膀,中年男子探手入怀,取出一大锭足有好几斤重的金子放到她手上,柔声道:“不要在这个城里了,兵荒马乱,你自己又如何保护自己?拿了金子找个安全的地方去生活吧。”

    说完扭头就要离开,少女这才回过神来,忙开口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他们……他们……”

    中年男子回头见他指着那依旧呆立的四个恶汉,便轻笑一声,随手一推,四人如烂泥般倒下。那少女前行几步,仔细一看,才发觉四个恶汉七孔流血,显然早已毙命。

    少女大惊,刚刚连半丝声音都没传出来,这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又见中年男子要离开,慌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先生如不嫌弃,我愿跟随先生,任先生使唤。”

    中年男子笑道:“这么简单你便相信了我?不怕我是来害你的?”

    少女亦笑道:“先生仗义出手救我,连姓名都不问随手送我这么多的金钱,这样的人我才不相信会是坏人呢!”

    中年男子摇头失笑:“我只是路过襄阳,你确定要随我走?你还有家人吗?”

    少女脸上一黯,轻轻摇了摇头。

    中年男子知道定是触及她心中的伤疤,忙道:“这前面就是酒馆,我看你也饿了吧,进去先吃些东西。”

    少女赧然一笑,忙不迭地点头。

    家香楼三楼全是贵宾厢房,清幽雅静,若非熟客或当地的有头脸人物,根本不接受预订。中年男子本欲到三楼用些酒菜,哪知客栈的掌柜就是不卖账,中年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正打算订个二楼和楼下的台子时,一个柔媚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掌柜的,这位先生是妾身的朋友,可否卖个脸面给妾身?”

    中年男子与少女,掌柜的一同向后望去。

    不远处盈盈俏立着两个打扮庄重,面遮重纱,美得异乎寻常的女子,同样乌黑发亮的秀发,含情脉脉的明媚秀眸,欺霜赛雪的肌…肤,玲珑浮凸的身段,使人神迷心痒。

    不过周围用餐的许多人都只是偷偷瞥了一眼后立即垂头继续喝酒,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中年男子望见二女,双眼一眯,并没开口。那掌柜的望了二女一眼,又望了一眼中年男子,忙走出柜台,鞠躬赔笑道:“原来是清儿夫人,小老儿怎敢不卖您的面子,楼上请。”

    说话的女子正是对外身份乃襄阳城主钱独关的小妾白清儿。

    那少女只是紧紧抱着中年男子的胳膊,好奇地望向那气质妖艳得近乎诡异的二女,随着中年男子来到三楼中一个幽静的厢房。

    中年男子命掌柜的带少女下去梳洗一番,掌柜的又去准备酒菜,屋内只余中年男子与面覆重纱的二女。

    “外面传闻公子一个月前就已闭关,为何会大驾来到襄阳?”

    白清儿似笑非笑地盯着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元某只是路过这里,日落前便会离开。你们真是厉害,我易容成这副模样,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真是佩服。”

    不理中年男子的嘲讽口气,另一女娇笑道:“公子的相貌,服饰方面的确做得很好,但你的气质方面掩饰得并不好,特别是你在楼后杀掉那几个恶人时,瞬间就将原本压抑着的气息散发出来,妾身碰巧路过,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中年男子冷笑道:“如我没记错,你该是在余姚时偷袭过美仙的人之一,要不是美仙告诉我不要为难你,今必死在元某手上,元某对家人以外的人,可从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那女子丝毫不惧,媚笑道:“那日是妾身不对,多谢公子与美仙能体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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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子正是易容改装后的元越泽。

    白清儿见元越泽依旧冷冷地望向乱抛媚眼的女子,忙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清儿的师叔,也是派内的长老,闻采婷。”

    她语气重重落在师叔二字上,似是在提醒元越泽:闻采婷乃祝玉妍的师妹,又是长老,元越泽曾败在祝玉妍手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一方面打击了元越泽锐气,一方面是想将二人从前恩怨皆化去。

    元越泽摇头道:“其实也没多大的私人恩怨,请你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那下三滥的媚术好不好?”

    闻采婷眼中闪过一丝尴尬。梳洗干净的少女正好回来,身着女装的她虽容貌上比另外两女差上一些,可骨子里别有一种活力与阳光,朝气蓬勃的清纯气息,特别是那双极其诱…人,修…长匀称的美腿,直让元越泽赞叹不已。少女腼腆地坐到元越泽身旁,小二亦开始跑前跑后的端上酒菜。

    半晌后,酒菜上齐。白清儿二女取下面纱,露出使人动魄惊心的娇容,看得正开怀大嚼的少女一阵失神。

    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白清儿眼角瞥了一眼少女,传声给元越泽道:“公子冬天要到长安拜访,实际上则是为了杨公宝库吧?”

    元越泽早知道白清儿定是有目的前来,当下传声道:“眼下不方便说,等这小女孩吃完再说。”

    白清儿点了点头。

    那少女显是饿坏了,吃饱后,直接被元越泽安排到客房中大睡,元越泽与另两女留下品茶。

    抿了一口茶水,元越泽道:“我是受李唐公主邀请前去作客,与宝库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是从哪听来的消息?”

    白清儿笑道:“是从关中传出来的,传得太快,就越来越像真的了。”

    元越泽皱眉道:“那你们二人又有何目的,还是直说吧,元某对于勾心斗角并不在行。”

    闻采婷道:“公子果真直爽,我们只是想与公子合作一次,公子取宝藏,我们要宝库内的一件东西。”

    元越泽断然道:“是邪帝舍利吧?”

    二女同时一愕,没想到元越泽会说出来。

    元越泽又道:“你们忘了我也是魔门中人吗?”

    白清儿掩口轻笑:“公子说话可真有意思,魔门都是那白道的虚伪之人的叫法,我圣门中人又岂会有以魔门自居的?”

    元越泽愕然道:“上次在洛阳,你不是已经相信我是魔门中人了吗?”

    白清儿答道:“虽然传得很真实,但事后清儿与师叔想了许久,才发现很多漏洞,第一,圣门从来就没有过‘邪皇’这个名头,第二,传闻公子师从上一代邪帝,那你为何不是这一代邪帝?为何拿不出邪帝的信物,圣光戒?”

    元越泽头疼了起来:婠婠的假戒指拿来骗外人还行,对于眼前这两个从小长在魔门的人来说,一眼就会看出真伪。

    但他又不愿意被眼前这两女纠缠着,因为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便摊开双手道:“外面的人都认为我是魔门中人,现在你们又说我不是,那我该怎么办?”

    白清儿娇笑道:“只要公子应了婷师叔的合作要求不就好了吗?”

    元越泽失笑道:“我为什么要与你们合作?我到关中,哪个人敢对我阻手阻脚?”

    白清儿低声道:“公子不是要带家眷一同去吗?清儿可负责暗中保护她们。再说大明尊教不是公子的仇人吗?清儿正好与他们中的一些人在打交道。”

    元越泽不屑道:“姑娘,你该已知道连‘御剑仙子’都是我夫人,加上你婷师叔是见过美仙武功的,她们修为绝不比你们差,凭什么要你们保护?至于大明尊教的人,与你们在打交道的都是小杂鱼,我才不会在意,我在乎的只有大明圣尊而已。”

    白清儿与闻采婷眼中同时闪过无奈,轻轻地叹了口气。

    半晌后,白清儿又问道:“公子得到洛阳已近两个月,听说如今的洛阳一派欣欣向荣之象,可你突然离开,不怕周围势力的威胁吗?”

    元越泽明白她有是在讲条件,无奈道:“洛阳城主是落雁,不是我,你们看我这么笨,又不懂谈话技巧,像是个能当城主的人吗?”

    两女几乎同时“扑哧”一笑,犹如怒放的鲜花般娇艳可人。

    元越泽看得一走神,对闻采婷竖起大拇指赞道:“没有掺和媚术的这一笑,是最美,最自然的。”

    随后转头对白清儿肃容道:“我就不多废话了,请问姑娘一切作为的目的究竟是要报复灭情道的尹祖文,还是真的对权势的渴求?”

    面首无数的闻采婷双颊之上竟然各飞起一朵淡淡的红晕,而白清儿则是娇躯剧颤,失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元越泽做了个痛苦的表情:“我只是不想和你们拐弯抹角的说话,你们难道不觉得那很累吗?”

    见白清儿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元越泽摇了摇头道:“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尹祖文,那我在冬天入长安时可以顺便帮你弄垮他,如果你是为了争权夺利,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元越泽本打算再问一下祝玉妍的行踪,但想来她们二人也不会太清楚,观白清儿泫然欲泣的神态,定是被元越泽说中了,这样也好,省得与两女勾心斗角。于是起身拱手道:“大明尊教绝不简单,为了你们的自身安全,万不可轻易相信荣姣姣等人,言尽于此,告辞。”

    白清儿忙问道:“公子……为何要帮清儿复仇?”

    元越泽一愣,他刚刚只是不想与白清儿周旋而已,头也不回地道:“日后尹祖文垮台,你就当是个陌生人帮你报的仇吧。”

    元越泽的脚步声渐去,闻采婷无奈道:“我们本是想取舍利兼打听他的下一步行动,哪知道被他反客为主。”

    白清儿脸色复杂道:“因清儿失态,我们才会落在下风,请师叔责罚。”

    闻采婷幽幽叹了口气,抚上白清儿的俏脸,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该是真诚的,并不是外人所说城府极深之人,清儿这次遇到贵人了。”

    白清儿讶道:“这么说,外人的想法一直都是错的?”

    闻采婷眼中闪过古怪之色,答道:“师叔也只能靠这么多年阅人经验去感觉而已,并非有什么证据,我们以后与大明尊教的人尽量少来往吧。”

    白清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回到客房,元越泽见那少女在内间睡得正甜,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暗笑:自己连这少女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只有等她睡醒后才离开了。

    独自坐在外间桌前,元越泽思考起襄阳的事情来。

    自杨广死后,激化了各地的形势。本已霸地称王称帝的,故是趁势扩张地盘,原为隋官又或正采观望态度的,则纷纷揭竿而起,成为一股股地方性的势力,保障自己的城乡家园。

    像襄阳的钱独关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双刀’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杨广死后,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治权拿到手上。

    钱独关虽自知没有争霸天下的实力,但际此风起云涌,天下纷乱的时刻,亦可守着襄阳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色。在沈落雁,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相互制约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而白清儿则是荫癸派渗进襄阳的最好奸细。在祝玉妍的帮助下,想得到襄阳就会简单许多,关键问题在于祝玉妍此刻不知去了哪里,只教元越泽干着急而没办法。今天给白清儿的承诺倒是在无意插柳的情况下拉近了两方的距离,如在沈落雁打算对襄阳下手前祝玉妍还没有出现,那元越泽也可以与白清儿谈些合作条件了。

    突然,元越泽哑然失笑:自己越来越像个政客了,不过对于如李世民那等人来说,此刻的自己,还只像个不会说话的孩童般稚嫩。

    正想得入神,门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敲门声。元越泽好整以暇,低声道:“请进。”

    人影一闪,屋内多了一个身着华服,面相精奇,背负一把厚布层层包裹兵器的男子,房门好像没有开关过似的。

    二人对视一愣,元越泽试探道:“二哥?”

    来人揭掉做工精细的面具,坐到元越泽面前,原来是宋师道,只不过同元越泽一样,是易容而来。

    元越泽亦摘下面具,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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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了一口茶后,元越泽好奇道:“二哥怎会知道我在这里?”

    宋师道道:“你易容的衣服是小妹准备的吧,腰带是宋阀特有的,寻常人看不出来,我昨日到的襄阳,刚刚你进城时,被我们探子发现,我就猜到该是你来了。”

    元越泽低头看了看腰带后问道:“真是要感谢二哥派虚行之来助落雁。这一个多月你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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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师道答道:“自从在彭城帮彭梁会守城失败后,我便接到小妹的信函,言及岭南高层很可能有大明尊教的奸细在,于是回去于二叔,三叔细谈了一番。”

    元越泽明白到定是王世充交代所知邪教之事后,宋玉致便紧急传消息给宋师道。便又问道:“过去这一个多月,你就一直在岭南呆着了?”

    宋师道干笑道:“我这段日子,一直在练《长生诀》算是小有成就。”

    元越泽好奇道:“寇仲那两个小子给你看的《长生诀》他们还留在山城吗?”

    宋师道摇头道:“他二人半个月前伤势已完全恢复,随后就离开了。我也是偶然间翻看了一下《长生诀》加上按照里的经验,很自然地便将第七幅图练得入门。”

    他所言的经验自然是大唐原著中双龙的经验,二人能修成《长生诀》的最主要经验还是在于练出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后的动作,一般人会视之为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经脉爆裂而亡。一试不妥下,便不敢再练下去。这是固有的成见在作怪。而双龙最初由于根本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一心认为就该如此:心无旁骛下,死马当了活马医,反得到图像的真髓。没想到宋师道更是走了一条最简单的捷径。他习的心法乃是宋缺所创,但那套心法与剑法很难做到最佳配合,现在开始修习长生真气,日后定当成就不小。

    元越泽点了点头:“那真是恭喜二哥了。”

    宋师道笑道:“你应该也看过那书吧,作为‘四大奇书’之一,的确不简单,你没想过要修炼《长生诀》吗?”

    元越泽一愕,挠了挠脸道:“我看过一次,不过从没想过去练上面的图。”

    宋师道叹道:“你的身体与我们不一样,理应练你自己那种我们都不敢练的心法。”

    元越泽痛苦地将自己从前练气不知节制,导致如今进步停滞,经脉内又有圣尊留下的邪气作怪,以及这次出来的目的等事一一为宋师道解释清楚。

    宋师道渭然道:“你这一个多月来,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逼出那道邪气吗?”

    元越泽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我几乎日夜都在淬炼元气,虽然淬炼速度还不慢,可经脉上那些邪气仿佛附骨之蛆一般,不经过长时间闭关是没办法驱除净的,而我眼下根本没那么多时间去独自闭关。”

    宋师道点了点头:“只要多加小心即可,不是圣尊那个级别的人物,应该对你造不成威胁的。圣尊那级别的人物,天下才有几人?”

    元越泽笑道:“说得也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宋师道答道:“山城有二叔,三叔在,我本打算到洛阳看一下大姐与小妹,然后在江湖上易容匿名,继续修炼《长生诀》与剑法。”

    元越泽突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似的闭目片刻,宋玉华与独孤凤二女便被强行拉了出来。

    宋师道一见变化巨大的宋玉华,当下不怀好意地反复打量起来。

    元越泽请二女坐下后,宋玉华被宋师道给看得窘迫不堪,小手在桌下连连按摩元越泽的腰部。元越泽呲牙咧嘴地岔开话题后,四人谈起天下大势及南北方最新消息来。

    独孤凤在一旁一脸幽怨的表情。她回家住的那一小段日子,元越泽直接领进门三个女人。那日见到宋玉华都抢先与元越泽有了夫妻之实,独孤凤都要气晕了,等她要献身时,又发现元越泽闭关练气去了,可把她郁闷坏了。闭关了一个多月的元越泽一出关便要外出打探圣尊的消息,独孤凤嚷着要一起来,最后单美仙便着稳重爱静的宋玉华与她陪在元越泽身边。

    谈了许久后,宋师道笑道:“那我们这就分手吧,万事小心。”

    元越泽与二女一同起身,准备送行,宋师道摇头摆手后,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门外。

    第059章 邪帝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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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宋师道,为等那少女睡醒,元越泽便与宋玉华二女闲谈起来。

    见到内间那熟睡的少女时,独孤凤这敏感的小醋坛子再次打翻,元越泽只好为她详细介绍,她的醋海才算平静了一些。

    那少女醒来时,天色已晚。

    坐在桌旁,元越泽细细盘问少女的名字,身世以及未来打算。

    少女见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大姐姐,其中一个更是美得不像话。而取下薄薄面具的元越泽亦英俊无比,还好她根据声音与服饰判断,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黄昏时救自己的中年人。愣了一会儿后,她便讲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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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少女竟是小鹤儿。

    元越泽点头道:“你真名是叫荫小纪,有一个亲哥哥叫荫显鹤,以前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小尤,一个叫小倩,对不对?”

    小鹤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元越泽,宋玉华忙为她仔细解释。小鹤儿有些不敢相信地叫道:“原来大哥哥就是元越泽!”

    元越泽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与宋玉华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把她送到洛阳那种安定的地方生活,总比日日在襄阳当个扒手,吃了上顿没下顿要强。

    小鹤儿一听要被送走,当下表情不自然起来。

    元越泽安慰道:“你的身世我都知道,你们三人是从香家魔爪下逃出生天,离开江都后,你们辗转流落至襄阳,得襄阳最出色的名妓收作干女儿,你平时扮成男装到街头混,另外二人则被训练成卖艺不卖身的才女,后来那名妓收山嫁人,你与小尤留在襄阳,另一人则到长安碰机会。”

    小鹤儿麻木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又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你那个叫小尤的朋友,我们稍候可去为她赎身,你们到洛阳居住便可。你们另外的那个好友与你哥哥都还活着,日后我会尽力帮你找到他们,让你们重逢。”

    小鹤儿先是一呆,随即娇躯猛颤,双目热泪泉涌,不住摇头道:“没可能的!大哥早被人打死了。”

    安慰半晌,小鹤儿才算平复下来,元越泽亦觉得多说没什么效果,日后他们相见自然就明白一切。

    独孤凤在一旁恨声道:“巴陵帮的人真是罪大恶极,我们绝不会放过他们。”

    元越泽失笑道:“那是一定的,不过眼下还是先救人,离开这里再说。”

    小鹤儿忙不迭地点头。

    元越泽再次易容与小鹤儿出门,赎回了那个妖艳的小尤后,元越泽将四女收好,独自一人连夜离开襄阳。

    他这次的第一目标本是向雨田的四个恶徒,只有从他们四人身上,元越泽才有一点点机会打探到向雨田又或者是圣尊的秘密。

    不过由于无法确认那四个恶徒究竟会在何时出现,加上元越泽对齐云观的具体位置及伏魔洞的忌惮,他便策划好此行先到飞马牧场探望了一下怀有身孕的商青雅及照顾在一旁的鲁妙子与商秀珣,顺便可以从鲁妙子那里打听一下向雨田的过去以及齐云观下伏魔洞的秘密,毕竟鲁妙子是伏魔洞的建造者。

    来到飞马牧场,元越泽递上信物。不多时,鲁妙子与商秀珣便迎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居然是双龙。

    进得飞鸟园,问候完商青雅,留下宋玉华几女陪伴商秀珣,元越泽与鲁妙子,寇仲,徐子陵来到外面,坐到小亭中品茶闲谈起来。

    元越泽对寇仲道:“你们身体恢复得如何?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寇仲开口道:“我们在山城修养一段日子,伤势完全复原后,宋二哥说如果我们渴望获取知识,就不能错过鲁大师,我们是四天前到的。”

    每一次见到双龙,他们都有不小的变化,性格越来越成熟稳重,修为亦越来越高深。原书中,双龙之所以在中后期发达,除《长生诀》与其他奇遇外,鲁妙子临终前交给他们的各方面书籍与知识作用最大,这一点在寇仲指挥军队时尤为明显。由于元越泽的到来,双龙直到最近才遇到鲁妙子,不过这也说明,他们的将来,注定了是不可限量的。

    鲁妙子赞道:“这两个小子的确是不世之才,学习速度与天分高得惊人。”

    元越泽点了点头:看来寇仲必定是要踏上那条争霸之路了,不过他倒不担心这些事情。将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说明后道:“鲁师可否给我说一说你所熟悉的向雨田,还有,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后半句自然是对双龙说的。

    寇仲挠头道:“听说梁都那一带很乱,我们两个想再与大师学习一段时日后过去瞧瞧。”

    徐子陵没好气道:“过去浑水摸鱼才是真。”

    寇仲干笑一声,还未来得及再开口,就听鲁妙子皱眉道:“我与雨田认识了快六十年,回想起来,他从没提到过半点和大明尊教或大明圣尊有关的事。”

    徐子陵终于忍不住好奇地插嘴道:“向雨田到底是什么人物?我们怎么从未听过?这‘邪帝’的称号真够威风的。”

    鲁妙子笑道:“这些都是魔门的秘密,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各门各派的学说,宗教争鸣,各有各的道理与法统,孰高孰低,莫衷一是。及至汉武帝时期,罢黜百家,独尊儒学和佛,道两教,受排挤的宗派渐走偏锋,行事诡秘激烈,慢慢形成魔门,魔门以‘四大奇书’之一的十卷《天魔策》为最高秘典,魔门中人自诩推祟真情真性,鄙视满口仁义道德,侈言孔孟佛道的伪君子。由于各自为政,加上受到统治者的打压,所以魔门很快转为衰落,继而分裂成两派六道,分别是:荫癸派,花间派,邪极道,补天道,灭情道,天莲道,魔相道,真传道,其中真传道又一分为二:道祖真传与老君观。邪极道的宗主便是以‘邪帝’为名,传至第十三代,也就是最后一代‘邪帝’便是向雨田,除魔门中人外,知道雨田的人少之又少,当今世上曾亲眼见过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三十多年前他便退隐潜修魔门最秘不可测,无人敢练的功法《道心种魔大法》其后走火入魔而死。”

    双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寇仲突然问道:“这个什么‘邪帝’与‘荫后’比起来,哪个更强一些?”

    元越泽知他定想起了前段日子元越泽与祝玉妍作的那场戏,便笑道:“向雨田肯定要比荫后厉害不止一筹。”

    寇仲作了个夸张的表情,正要再开口时,却见元越泽皱起眉头,沉声道:“向雨田不是依靠汲取‘邪帝舍利’中的元精去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吗?我一直忘记询问为何舍利会落在鲁师手上?鲁师又是如何确定他的死讯的?”

    寇仲插口道:“‘邪帝舍利’又是什么东西?”

    元越泽被他连续打岔给逗乐了,却依旧耐心解释道:“‘邪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春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此墓位于古齐国境内,墓室宏大壮丽,陪葬品极其奢华,只是生葬的骏马竟达百匹之众,可知墓穴的主人生前纵非王侯将相,权势地位亦非常之高。

    谢泊虽因不容于当时独尊儒学的正统时代,致愤世嫉俗,行为怪异,本身却非什么十恶不赦的邪人,独寄情医道,希望能通过医术,破解魔门最神秘经典《道心种魔大法》之谜。

    ‘邪帝舍利’被谢泊发现时,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颈之下,满布血斑,晶莹斑驳,因属晶状的半透明特质,故归类为黄晶,事实上它和任何黄晶石都有很大的差异。最惹起谢泊兴趣的是此晶球似乎蕴涵某一种奇异的力量,经谢泊长期试验,得出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晶球拥有吸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精气的奇异特性。

    这发现实是非同小可。在魔门中,早流传有吸取别人功力的各种邪功异法。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性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

    较高明是通过男女采补之术,吸取对方元荫元阳,但仍只是辅助性质,其中不无风险,非是上乘之道。但元精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

    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之三物。而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精却并无分歧。

    这一发现令谢泊欣喜若狂,经多年钻研,终创出一种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元精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内元精的方法。自此晶球被命名为‘圣帝舍利’。

    这带来魔门两派六道中邪极道最头痛的问题,像谢泊这样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人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历代继承者虽殚思竭力,千方百计,仍像坐拥宝山,分享不到半个子儿好处。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断吸取各式各样有害或无害的元气,令问题更趋复杂,更难解决。

    不过历代‘邪帝’,只要非是横死者,临终前均依遗训把元精注进舍利内,这亦成为邪极道历代宗主所选择的辞世方式。

    因为种种变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为高度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间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内有益的元气,确能令功力倍增,这事实使历代传人更是锲而不舍。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内的元精,则仍是一筹莫展。直至向雨田出,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精的‘练精化气大法’,谢泊的梦想才得以实现。”

    鲁妙子伸手打断他道:“我并不知晓雨田到底以什么方法去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但他只闭关两年,便因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出岔子,又见四徒中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他找到我,把舍利交于我,又告知我提取其中元精的‘练精化气大法’,嘱托我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内斗不休之局。随后他说要死在齐云观下的伏魔洞内,其后便离开了。而我看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再后来,我便将‘练精化气大法’与‘邪帝舍利’的下落都告知给你了。”

    徐子陵好奇道:“他生前就为自己选好了死后的安息之所?”

    鲁妙子答道:“所有的宗教,不论古今中外,或正或邪,皆有洞天福地的观念,亦即是所信奉的神或魔灵气汇聚之处。伏魔洞正是魔门的洞天福地之一。五十年前,雨田根据魔门典籍记载,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一座赤岩奇山,辗转摸索,终于在地下发现了伏魔洞的所在,后来,他请我对伏魔洞的天然迷宫进行扩建加工,以防止门人内乱或外敌入侵。伏魔洞最终也成了他的坐化墓冢。”

    元越泽又问道:“那就是说鲁师并没有亲眼见到向雨田断气?”

    鲁妙子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反复以手指关节敲打太阳穴,闭目狠狠地靠在座椅上。

    对于这个时空的其他人来说,向雨田之死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因为本身他就过于神秘。但对于元越泽来说,向雨田之死实在是疑点重重,若将这个时空中的说法与《边荒传说》中的说法总结起来,元越泽便有了一些明悟:向雨田骗过了包括一生挚友鲁妙子在内的所有人,他其实还没死,只是很早就参透了生死,随时可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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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个说法目前也只能是猜测,最好的办法还是亲自去探查一番。

    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鲁妙子后,并不了解《边荒传说》的鲁妙子当下大惊,忙将齐云观的位置及伏魔洞内所有机关秘道都详细说给元越泽听。

    元越泽不想过多耽搁时间,最后与几女商量后,只带不依不饶地独孤凤上路。宋玉华则留下来,一边与商秀珣共同照看商青雅,一边给洛阳送信,等候沈落雁派人来接她们与小鹤儿二女到洛阳居住。

    双龙则是要继续留在鲁妙子身边学习一小段日子,只是简单与元越泽告别,并约定日后到洛阳作客。

    自觉亏欠了独孤凤的元越泽本想带她一同施展轻功,怎奈独孤凤又没炼化过身体,气息的浑厚与绵长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元越泽相比,元越泽干脆抱起她,一路沿着长江向东飞奔。

    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满目疮痍,瞧得元越泽黯然神伤,按照鲁妙子所提示的最近路线,穿过荒僻无人的山野,翻山越岭,在他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

    际此夏末秋初时节,长江流域依旧是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满自然的野趣和生气。

    一路不眠不休地奔了五天四夜,这天中午,元越泽终于来到新安郡休宁县西万岁山下的一个小瀑布前。

    此时,齐云观已经近在咫尺了。

    放下独孤凤后,元越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坐在小瀑布旁的一块大石上。

    独孤凤忙为他揉捏肩膀,歉然地低声道:“都怪凤儿任性,否则大哥一定不会累成这样。”

    元越泽喘了几口气后大笑道:“怪你什么?改日榻上好好补偿我一下就好。”

    独孤凤大窘,怎么说她如今也还是个处子。

    白了元越泽一眼后,独孤凤望向远处方大概数里外的那座奇山,岩色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宇,便指着那庙宇,兴奋地高呼道:“大哥,那里定是鲁师所说的齐云观了吧?”

    元越泽微笑着点了点头。

    独孤凤秀眉轻蹙,玉手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尤鸟倦那四个恶人有没有出现?”

    元越泽无奈道:“不去亲自看一下又怎可能知道?”

    独孤凤点头道:“大哥先休息片刻,我先去看一看。”

    元越泽的确很累,便同意道:“切记运功收敛全身毛孔,不要让气息外泄,只要窥视一下齐云观的大概后便回来,万不可鲁莽胡来。”

    独孤凤信誓旦旦保证后,飞身朝奇山驰去。

    靠在大石上,感受着轻风吹起瀑布水气偶尔打在脸上的舒爽气息,元越泽暗忖在这时代里,真是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石,碧水流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交织,使人怎么看都不感厌倦。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草翠树,浮波荡漾,水娇色艳,充盈着无限生机与欣欣向荣的意象,元越泽只觉心旷神怡。

    一时间神驰物外,睡意猛地袭来,元越泽缓缓闭上双眼。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元越泽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独孤凤一去便是几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元越泽心头猛然生出极不安的感觉。

    站起身形,左右环视,没有丝毫线索后,元越泽元气已恢复大半,提气飞奔向奇山。

    不片晌,元越泽来到山脚处,一道河涧蜿蜒流过,竟有桥跨河,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渡过小河,元越泽踏上登山之路,展开脚法,半盏茶不到便抵达半山,奇松异枝横撑下,有座八角小亭,靠山一边有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元越泽并无心情观赏风景,但心头猛地跳动了一下,内心突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或事物在召唤着他一般。

    跃入亭内,察觉不到半丝独孤凤的气息,元越泽继续起身踏上登庙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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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窄路忽地开阔,在斜阳夕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挺拔粗壮的楠树林中蜿蜒而来,潺潺流动。最动人处是林木间有三条小巧又造型各异的小木桥,互为对衬,各倚一角,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桥组合空间,罩在通往寺庙的唯一林间通路处。

    山路一转,前方赫然出现另一小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着山外广阔无尽的空间和落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从幽深扩展至似与宇宙并行不悖的境界。剧烈的变化,令元越泽震撼不已。

    继续登上去,山路斜斜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是近百级石阶,直指庙门。古庙大门上的牌匾已碎,依山座落在坡台之上,石阶已有被破毁损裂的情况,野草蔓生,显是被荒弃了一段日子,在黄昏的幽暗中多了份荫森的感觉。

    元越泽一方面担心下落不明的独孤凤,一方面又被那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所吸引,惟有深吸一口气,拾级登阶。

    石阶尽于脚底,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元越泽没有丝毫犹豫地跨过门槛,踏进庙内。

    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在寺外远方地平的远处,死寂的荒庙内漆黑一片,元越泽聚起目力,环视周围,但见佛台上供奉菩萨像残破剥落,尘封网结,四周在无它物,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凤儿!”

    此时,在庙外让他感到玄妙的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心头上的重担,元越泽只觉心跳越来越压抑,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站在菩萨佛像前,强行运功大喝一声。

    回音倏响。

    在这样狭小的庙内如何会有回音?

    回音是由佛龛后方传来,元越泽绕了过去,只见佛龛后面,有一道已被推开的活壁,一道深进地下的石阶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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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越泽已可猜测到这下面大概就是鲁妙子所建造的伏魔洞,心中也推测出独孤凤可能是好奇心作怪,才进入洞中。由于担心她的下落,元越泽迅速回想一遍鲁妙子指示的行进方法,沿着石阶迅疾腾挪闪跃,左弯右曲,不住下降。

    百多级石阶转眼尽于脚下。元越泽在一个明显经由人手开凿出来的圆洞停下来,集中目力往洞口瞧去,洞口上方雕刻有三个大字:伏魔洞,两旁亦凿有字样,左边是‘灵秀自天成’,右边是‘神工开洞府’。

    “咳!”

    一声极其细微,飘忽无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入元越泽耳内。

    元越泽只觉耳鼓发麻,心头那种恐惧感再度袭来,一个跃身,退后两丈,强行压下心跳,暗自运劲,集中目力望了过去。

    洞穴口处不知何时赫然出现一道身披长披风,雄伟朴实的身影,正负手观看着洞口的对联。

    这意味着他刚刚与元越泽是并肩而立!

    但元越泽根本没有发觉到他的存在。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元越泽察觉到对方实力的深不见底,嘴角逸出一抹笑意,拱手朗声道:“敢问前辈可是向雨田?”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一瞬间,元越泽只觉整个天地颠倒逆转,胸闷得几乎要吐血。

    这只是一种纯感官上的感觉,修为如元越泽这样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只是在气机牵引下,对方发出的精神气势。

    现实中,那男子仅仅是做了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转身动作而已。

    抱元守一,元越泽心态瞬间平息下来,仔细望向身前的人。

    只见那人年纪在三十许间,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时而神采飞扬,有如闪电,时而带着些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他只是站在那里,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兼之他宽肩厚胛,凸起的线条撑挺了他紧身贴体的黑色劲服,脸容和体型相衬俊拔,更使人感到他邪异得近乎诡异与淡雅得予人高山仰止之感的复杂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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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元越泽,元越泽只感到自己的薄面具和衣服一点蔽体的作用也没有,身体内外的状况完显露在他的观察下。

    等元越泽再次凝聚起气势时,对方已经收回了目光,只教元越泽无奈地摇头一笑。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人并不答话,反倒低头在洞口前数丈空间内缓缓踱步走了一个来回,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最后又停在初始站立的地点上,侧身对着元越泽,依旧一副沉思的模样。

    元越泽心头大惊,此人踱步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地被他看在眼里,但感官却更清楚地告诉他,所有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内完成的。

    魔门高级心法修成后,在运用精神攻击时,都或多或少带有这种彻底在时间里对立的快慢极端韵味。元越泽从前在单美仙处习得一些天魔大法的精义,故他平时的某些招式亦带点儿这种韵味,但显然眼前男子无论修为还是运用,都远在元越泽之上,这怎能不让他吃惊。

    元越泽几乎已可肯定此人的身份,只是不知他为何又是上下打量,又是踱步思索,就是不开口。

    他越着急,越在与对方精神对峙中越落了下乘。

    蓦地,与生俱来的灵敏直觉告诉他,危机袭来。

    心境已被焦急引发失守的元越泽只觉猛然间周围一切事物都消失了,魔森之气骤然弥漫全场,一股巨大无形的力量当胸压至,使他无法继续呼吸。

    而那男子像是站在不远处,又像是出现在元越泽身前数尺处,眼中闪动着奇异的神光,正一拳当胸袭来。

    距离上的错觉,使得本就已落了下乘的元越泽境况愈发不堪,心境上的波动一发不可收拾。

    前后两道无形气劲牵扯着元越泽,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耳边亦是异响大作,宛若地府中的幽灵鬼魂在颂唱安魂曲一般,此时如换作任何一个心境修为不够的人,必是心悸神精,不战自溃。

    已亲身感受到对方精神修为的超绝,元越泽倏地闭上双眼,心境立即静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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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了!

    就在元越泽心境恢复的那一刹那,那男子似缓实快的一拳已印在他的胸口。

    元越泽只觉得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猛然间破入他的体内,拉扯压迫不休,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如何抗拒。

    “嘿!”

    轻笑一声,元越泽以自身元气为引,导着另外两股正反真气运转向两只手臂。

    他对自己身体的坚韧度已经不如最初那般有自信了。

    尤其眼前的敌人绝对是强大至前无古人那种。

    电光石火间,那男子神色平静地后掠,再次回到原地站里,一动不动地紧盯元越泽,完美得如一尊供世人膜拜的圣像。

    元越泽心头惊骇万分。

    体内的两股魔气强行拉扯下,他惊觉自己的胳膊竟然在gui裂解体,瞬间便已化做无数微粒尘埃,分崩离析。

    更可怕的是,这种不带半分疼痛感的解体趋势没有丝毫减弱,正缓缓由双臂处发展至肩膀。任他如何运功抵抗,都毫无效果。

    元越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他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

    “我,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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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0章 破而后立

    终南山,帝踏峰。

    慈航静斋后山。

    一大片地势豁然开阔的花园尽头,一个小亭坐落在在一方突出的悬崖危岩处,险峻非常。亭子下临无底深渊,烟雾缭绕,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让人几不知人间何世。对面峰岭磋琢,险崖斧削而立,际此夏末秋初之际,翠色苍浪,山花绽放,宛若人间仙境。左侧远方俨如犬牙陡立的峰峦处,一道飞瀑破岩而出,倾泻数百丈。奔流震耳,水瀑到了山下形成蜿蜒而去的河溪。奇花异树,夹溪傲立,又另有一番胜景。

    梵清惠与师妃暄面对面盘坐于蒲团上。

    宝相庄严,玉容静若止水,不见半点波动变化的梵清惠缓缓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她与师妃暄的中间,另有十摆放整齐的。

    师妃暄的表情岁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眼神中却不时闪过茫然之色。

    一刻钟不到,梵清惠放下手中那本书,嘴角逸出一丝令人倍感温暖的笑意,柔声道:“妃暄可是因这些东西而乱了道心?”

    师妃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苦涩,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梵清惠又道:“你刚刚所说的全部事情经过,为师早已收到消息,只是不如你亲自讲起来详细罢了。你可否与为师详细说一说你心乱的经过?”

    师妃暄面带愧疚,轻声道:“弟子初次下山,不但失掉和氏璧,更是没能把握住统一契机,劝服元越泽归顺秦王,实是愧对师门的教诲,愧对师傅的期望。”

    梵清惠摇头失笑:“你的年纪毕竟还是太轻,又是初入尘世,对世事的险恶奸诈还是认识不深。谁的人生中都有第一次,谁又能担保事事都做得尽如人意?”

    随即秀眉轻蹙叹道:“你这次的对手过于可怕,为师由于最初失算,也该负上一些责任。”

    瞥见师妃暄似乎依旧在为和氏璧之事耿耿于怀,梵清惠又开解道:“天下之事,莫不有数,像和氏璧这种千古以来,经过无数贤人圣士殚思竭虑都解不开的其秘的稀世奇物自有其气运定数,丝毫勉强不来。我们支持秦王的心意只要送达就可以了。以后更多的是通过行动。”

    师妃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那一大沓上,开口道:“可是……师傅对这些书不好奇吗?只为了读明白第一本,妃暄就用了五天的时间。那里面写的许多东西,比如‘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天地的本原是物质,精神是物质的产物和反映’这种思想虽然怪异,可仔细想想又有些道理。”

    梵清惠摇头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却依旧点头轻声道:“是妃暄着相了。”

    梵清惠拿起一本书,微笑道:“这并不怪你,不过有一点,却是妃暄的失误。你看这上面的年月,是比现在还要晚的日子。这意味着我们在今天,看到了明天,后天才会现世的东西,你不觉得可笑与荒谬吗?”

    师妃暄愕然,脸上飞过一抹红晕,赧然道:“妃暄只看了其中的第一本,师傅所持那本,妃暄尚未读过。”

    梵清惠和颜悦色道:“妃暄如何评价元越泽此人?”

    师妃暄黛眉皱起半晌,随即平缓下来道:“弟子与他接触数次,却无法摸清他的底细,看出他的深浅。他有时正气凛然,有时略带疯癫,有时巧舌如簧,有时语无伦次。而且,他似是对我们静斋颇有成见。”

    梵清惠道:“为师当日在岭南时,曾远远地望过他几眼,当时只觉此子心性单纯如稚子,哪知如今却给他猛然间窜起,还得了中原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的洛阳。现在回想起来,此子非但不是性格单纯,反而是城府极身,心机绝对的可怕。”

    师妃暄接口道:“师傅的意思是说他过去的一切行为全是表面装出来的?但洛阳在易主后各种政策实施很全面,百姓暗地里也在赞颂着沈落雁。”

    梵清惠从容的玉容上终于出现不悦之色,淡淡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任何一个人一旦上位,都要为获取民心而努力。元越泽收买人心的手段绝非一般。而且,从他离开岭南归隐,到风起云涌时现身洛阳,再到于无形中使王世充与李密这两个当世枭雄拼得两败俱伤,而他却从中获利。乃至将沈落雁推到最高位置,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你刚刚说他闭关在家不见客,还不就是为了更方便在沈落雁背后指手画脚?加上他给你这些记载古怪说法的,上面记载的都是些妖言惑众的思想,目的就是要扰乱你的心境,攻心为上,妃暄难道还想不明白这些道理吗?按你所说,此子一口咬定他是魔门中人,他的心机深沉,荫险毒辣,自私自利性格不正与魔门妖孽相同吗?至于那个‘邪皇’一说,完全没有必要去在意。”

    见师妃暄眼中再次闪过不自然的神色,梵清惠脸色一沉,声音已经转冷:“况且,具你所讲,此人对我佛门似是不满,只怕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上升到一个高度后,就会成为第二个拓跋焘或宇文邕,我佛门的‘法难’之日很可能会再次到来!”

    从两晋时期开始,国家出于政治,经济,军事和人心稳定等方面的考虑,根据当时佛教发展的状况,相应对佛教采取或扶植或限制的政策。随着佛教僧侣人数的增加,经济势力的增强,在社会各阶层中影响力的扩大,也会与封建国家,世俗地主阶级发生矛盾。以皇帝为首的朝廷如果不能用和平手段消除矛盾,就会采取十分激烈的行动。

    历代王朝针对整体佛教进行武力镇压的事件,总共发生过四次,这就是习称的‘三武一宗灭佛’。‘三武’指的是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一宗’则是指后周世宗柴荣。‘灭佛’就是毁灭佛法,打击佛教,打击佛教。佛教典籍一般称之为‘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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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佛门已经历过两次噩梦洗礼,梵清惠一说此话,立即惊醒师妃暄。

    师妃暄蓦地一惊,垂头道:“师傅教训得是,妃暄受孽障所扰,心境退后,实是修为不够,肯定师傅让妃暄重回后山修心定神。”

    梵清惠微微一笑道:“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以妃暄的悟性,难道还不明白吗?”

    师妃暄娇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