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江湖急救站

第 1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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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一番心绪,道:“你内力可否恢复?是否另有受制?待我想法解去便是。”

    刘吉道,“一切正常,只是这铜槽,锁得很紧吧!”

    苗如玉道,“我会找机会把它松开……”

    刘吉道:“谢啦!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苗如玉道:“什么都不必说,待出了教区再说。”

    刘吉心想亦有道理,遂以感激眼神,然后开始运功解毒,必要时再念一段口诀以伪装。

    如此,不知不觉中己耗至黄昏。

    刘吉但觉武功已恢复七八成,可能的话,或许该可突破铜糟而逃吧!

    苗如玉正待问他成果如何之际,忽又闻及怪笑传来,原是五毒教主关心秘诀,特地前来探个究竟。

    他道:“如何?他可乖乖念出口诀?”

    苗如玉颔首:“念了,但尚未念完。”

    五毒教主道:“这么难?是不是想拖小命?哼哼!若真如此,只有自找苦吃!”

    刘吉干笑道:“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只是有的地方艰深难懂,不得不长思做答,延误之处,多多见谅!”

    厉绝生冷笑:“希望如此。”

    接过苗如玉手中纸张,开始念起。

    刘吉暗自紧张,口诀乃是敷衍而念,只要对方看过金刚经之类书籍,或可能猜出真假,自己仍受铜槽之困,他若再施重刑,岂非前功尽弃。

    还好厉绝生仍未发觉,反正念不懂,反而认为此秘功更高深,念了几句,还频频地点头。

    他道:“倒是有些门道,不错不错,阿玉你下去休息吧,待我陪他一下便是。”

    他想询问不解之处。

    苗如玉当然紧张。

    但她却故作沉静道,“我还不累,一切交给我好了……”

    厉绝生道:“为师对秘功口诀较内行,得先考考他,你下去吧!去安慰你姐姐,她可受伤不轻。”

    如此一说,苗如玉无法拒绝,只好拜礼而退,临行仍瞧刘吉一眼,要他好自为之,随后,暗自轻叹而去。

    刘吉自知状况,开始勤运真劲,想将功力提高,亦自开始打量铜糟厚度,看看能否突破而出。

    厉绝生露出一脸和蔼笑容。

    他说道:“刘兄弟可辛苦你了。放心好啦,只要你能说出秘功,我自会将你许配给二女徒,整理完成你最大心愿,这可正所谓冤家变亲家啊!”

    刘吉淡笑,“多谢教主抬爱,在下受宠若惊。”

    厉绝生道:“不必椋,到时你便知我的诚意。”

    刘吉道:“可是到时,她未必肯下嫁予我呢!”

    厉绝生笑道:“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只要你有真诚,一切将可迎刃而解。”

    刘吉轻叹:“希望如此。”

    厉绝生道:“长话短说,且谈谈秘功口诀,这罗汉举鼎是何意?为何要用三只手?另一只手哪处来?”

    刘吉道:“那即是无形之手,当然内行人一听即知,那是指丹田之意,乃是将功力倒转丹田,明白了吗?”

    厉绝生桄然:“受教受教,可是丹田……下阴此时要高举,抑或是放软?”

    刘吉想笑。

    他道:“你行,便把瞅瞅高举吧!”

    想他练功还要挺着下阴,不觉笑声不断。

    厉绝生信以为真,当真跃跃欲试,可惜疑点仍多,只好询问清楚再说。

    刘吉倒是有问必答,然却多般消遣。

    尽管如此,他却言之有理。

    厉绝生频频表示受用无穷。

    刘吉则趁此机会逼解余毒,希望恢复十成功力,脱逃更加几分保障。

    厉绝生忽而念得一句:“此情可问天?……这是何意?”

    刘吉一楞:“怎有此句?”

    厉绝生道:“清楚写在此,你看,最后第三句……”

    当真拿予刘吉瞧视

    刘吉果然见及此句,眉头一挑,暗道:“莫非是苗如玉受到感动,在不自觉之中写下此句。”

    暗觉苗如玉果然用情颇深,看来对她不该再存有戏弄之心矣!

    厉绝生又问:“这到底何解?接上句:‘罗汉过江会如来’,总觉甚是突兀吧?”

    刘吉心念一转。

    他呵呵笑道:“这是阴阳倒转诀,也就是功行百会岤之后,得再逼回脚底涌泉岤,然后欲火重生之意”

    厉绝生道:“有这么回事?但下一句‘佛光普渡三才界’,乃是玉枕岤、天突岤、太阳三岤,分明全在脑袋附近,怎会压回脚底?”

    刘吉淡笑:“这就是厉害地方,如若能从头顶到脚底,随又从脚底追向头部三岤,如此快速运行,功力自然大增,这才是秘诀要紧之处!”

    厉绝生半信半疑。

    他疑问道:“真有此妙用?”

    刘吉道:“你试试便知啦!”

    厉绝生疑惑中,仍照着运行。

    刘吉则再次催劲化开散功毒药,直觉上似乎已完全解去。

    可是曾受苗如花击伤,纵使十成功力可以复原,却也只能使出六七成,比他原先估计,似乎差了几成。

    然他却不泄气,暗暗运功推向铜槽,试探其开关秘锁韧性如何?结果却毫无动静,他不禁感到失望。

    只有再试几次,希望找出空隙,以便有机可乘。

    厉绝生试过运行方式,却越试越糟,不禁更为狐疑,反正刘吉已受制,自己足可予取予求。

    于是他冷面一拉,斥道,“你胡说什么?敢随便唬我?这是哪门子武功秘诀?说!是不是苗如玉那丫头对你有了感情,不小心写下‘此情可问天’等句,你只好加以掩饰,对不对?”

    刘吉急笑道:“哪有这回事!教主多虑了,我是栽在二小姐手中,她又怎会对我有所感情。”

    厉绝生冷道:“男女之间之事很难说,你那张嘴尤其厉害!嘿嘿,我倒想检查一下。你受苗如花如此重击,又怎在刹那间恢复如此精神,分明吃过什么灵丹妙药吧?”说着渐渐逼近。

    刘吉暗道要糟,老狐狸果然生性多疑,看来得特别小心应付才是。

    他干笑道:“为了我能及时说出秘功口诀,二小姐的确给我服用过疗伤之药,否则在下岂有精神为您背口诀呢?”

    厉绝生冷笑:“恐怕是解药吧?”

    他逼得更近。

    刘吉颇为紧张,虽极力表示绝无此事,厉绝生却宁可相信,非得检查而后始放心。

    眼看他已逼得甚近,刘吉不得不破釜沉舟,内功业已运至极限,准备来个致命一击!

    他俩装出一脸无辜,苦笑道:“教主何苦呢?我根本毫无反抗之能,尤其这铜人加身,我还能翻身吗?”

    厉绝生冷笑:“别人或可相信,你的毛病,实大叫人不安,检查一下也好。”

    说完,便伸手想摸向刘吉太阳岤。

    刘吉猝然猛吐口水,直冲对方肩井岤。

    厉绝生登时惊喝,想躲开。岂知躲过肩井岤,却躲不过左臂肩,被打得疼痛不堪。

    他惊骇不已:“你功力已复!”

    猛地扑前,想制使刘吉再说。

    刘吉则猛运真劲,想突破铜人,可借撑得叭叭响,却毫无效果。

    眼看对方扑来,他赶忙运出罗汉真气,这一震,铜槽连人往后倾撞,砰然脆响,铜槽撞向石壁,复往回弹。

    这一锺,力道十足,铜槽似乎已变形,刘吉即想利用此,先撞坏铜槽,再运功将其震破。

    厉绝生顿觉刘吉企图。

    他急忙喝向四大长老,道:“快快擒住他,快!”

    四大长老见状,立即扑来。

    刘吉突然拼命,猛然逼出罗汉真气,迫得铜槽乱撞、乱滚,倒让一群人甚感棘手,不得不拼足强劲,扑了过来,扣住铜槽,硬想拖住,刘吉突然哇哇大叫,夺命一弹,冲向洞口。

    四大长老急喝扑来,扣住铜人脚,复把铜人拖回。

    刘吉哇哇再叫,突又扭转身形,迫使对方撒手,自己得以脱困,然而四大长老早有防范,见他扭转,立即松手,待他弱劲之际,再扑前扣住,任刘吉功力了得,仍被扣住,硬被拖回内洞。

    他急得哇哇大叫,只能挤命使那铜人扭转以寻找机会,厉绝生哈哈大笑,就要以毒药制人。

    忽见洞外掠来一道白影,正是苗如玉去而复返,她早已听得刘吉叫声,急如热锅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然而在煎熬下,终仍难抵深情,奔射似地飞冲而来,见及战况一团乱,她嗔喝一声:“哪里逃!”

    赶忙扑来,看是帮助自家,却暗中击掌,打松那铜槽秘拴。

    刘吉乍见苗如玉前来,信心为之大增。

    猛又迫劲铜人,终见松动,他自是大喜,在不想让苗如玉落嫌疑之下,他仍扭撞十数回,故意让四大长老扣住,突施猛功,砰然一响,铜槽弹开,刘吉得以脱困。

    霎时他哈哈狂笑:“臭老头,看你往哪逃?”

    一连数掌,打得四大长老东倒西歪。

    厉绝生见状,哇哇怒斥:“苗如玉你敢吃里扒外,放走他!”

    苗如玉焦切道:“我没有……”

    厉绝生怒道:“没有才怪!”

    刘吉汕笑:“还是想想你老命吧!”

    他岂肯让厉绝生喘息。

    猛地欺身扑来,硬想擒人于手中。

    厉绝生却早有防范,哈哈大笑:“地狱无门闯进来!”

    双手突然开打,数种毒药化散扑来。

    刘吉见状但觉不妙,伸手挥劈,心想无毒之毒太过于厉害,还是别碰为妙。

    他哪敢再战,登时甩头想走,岂知洞口六姑婆婆却暗中偷袭。

    苗如玉见状惊叫小心,然却已过慢。

    刘吉忽觉头昏身软,暗呼不妙。

    苗如玉已自扑来,逼走六姑婆婆,拉着刘吉,赶忙往洞外奔逃。

    厉绝生见状大怒:“苗如玉你当真吃里扒外!”

    苗如玉泣声道:“我没有,只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啊……”

    厉绝生怒斥:“什么救命之恩?那我的养育之恩怎么算?”

    “徒儿自会报答。”

    “报答个屁!”

    厉绝生怒吼:“通通擒下,帮规侍候!”

    极力猛扑过来。

    苗如玉含着眼泪,仍自引领刘吉逃躲。

    刘吉虽受奇毒,武功仍可使用,那五毒教弟子武功不高,几乎无人能挡,刘吉得以突围而去。

    连纵半里,终窜入不归林,在苗如玉引导下,得以安然通过,免于毒蛇、毒蝎缠身之苦。

    眼看后头追兵已至,刘吉毒性又发作,苗如玉只好扶着他,直往深山奔去。

    不知奔行多久,只见得山峰一座座脚底掠过,直到三更天,已深入一处毫无人烟山谷。

    刘吉昏沉欲睡。

    他感恩说道:“谢啦!若非你,这辈子我恐怕难以脱身五毒教矣!”

    苗如玉急道:“别说话,待我看看你中何毒……”

    说完,将刘吉扶至小溪边,替他清洗脸面,随又拿出银针剌出血液嗅嗅闻闻,希望找出毒源。

    刘吉笑道:“该是无毒之毒吧!除了这味毒药,其他的我还能撑着……

    ”

    苗如玉道:“尽管如此,可是其他毒药亦不可忽略,毕竟没解药,任何毒都厉害!”

    说话间,她往身上找出几瓶药,要刘吉张嘴,尽把药物往其嘴中倒去。

    刘吉但觉清凉、苦、腥全来,怔诧是哪门解药?

    苗如玉叫他别多说,赶快运功便是。

    刘吉照指示运功。

    但觉腹部越来越热,似若无数虫蚁翻腾,终至难忍已极。

    哇地吐出一口浓腥黑色的黏液。

    苗如玉立即替他洗净,再让他服下清凉解药,感觉上好转许多。

    苗如玉虚气道:“你是中七绝之毒,我少了几味解药,只有来个以毒攻毒,逼你呕出,终能解去,现在你只剩无毒之毒,我暂时无法替你解……”

    刘吉但觉气色好转许多,只是仍觉身躯懒散,这正是中了无毒之毒征兆。

    他道:“这无毒之毒到底该如何解去?”

    苗如玉欲言又止。

    她淡然一笑道,“其实你早该猜出来……放心,反正时间一到,自会帮你解去便是……”

    刘吉感恩道:“多谢帮忙……”

    苗如玉心头一甜,但想及五仙教,不禁喟叹,道:“没想到我会因为你,得罪了相处十几年的师又……”

    刘吉道:“得罪也好,那种教你去做坏事的师父,不要也罢!”

    苗如玉道:“可是他一直对我很好……”

    刘吉道:“对你好,然后叫你去杀人放火、抢劫、或是抓人来试毒药,这还算什么好?简直是拿糖衣毒药给你吃,吃久了死的一定是你。”

    如玉叹声道:“可是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

    刘吉道:“简单,把他抓到风光明媚地方,养他一辈子便是。”苗如玉叹道:“我不能……哎……”

    刘吉瞧她心绪颇糟,不忍再提。

    他便道:“一切看造化啦,离开他,对你保证是一件好事。”

    苗如玉道:“不谈这些,走,走,带你去解无毒之毒。”

    她深怕师父再次追来,不敢稍作停留。

    扶起刘吉,便找了方向,小心翼翼掠去。

    然而刘吉除了无毒之毒未解外,其他余毒己去,身躯较为舒爽,且无毒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

    之毒威力仍未全部发作,他仍有五成功力可用。

    尽管如此,比起苗如玉之轻功,仍高出许多。他遂反扣苗如玉与腕,笑道:“该让我服务啦!”

    说完掠身飞奔而去。

    苗如玉先是一楞,随即甜在心里,毕竟自己心头已有所属,对于刘吉种种体助,她感到心满意足。

    然而想及师父,她不禁又喟叹起来,挣扎中,还是暂且不想,沉默跟着刘吉飞掠而去。再攀三座高峰,终见脉势己缓,该能走出山区矣。

    苗如玉瞧及西沉月亮,辨了方向,说道:“往东南走,该可抵怒江流域,自有人家居住,到时再替你治毒。”

    刘吉瞧她指示,立即选了方向,直奔东南山区。

    果然掠过两座山峰,眼前一条奔流横挡前头,两人遂又顺流而行,及近日升之际,终于找到一渡口。

    遥遥望向对岸,黎明将亮,灯火不少,似乎甚是热闹,苗如玉立即决定先到达对岸再说。

    刘吉遂找船家,渡船而去。

    打探之下,方知对岸村镇名为三月村,原是渡口另有三凹处,有若三个下弦月嵌在那里,因而得名。

    行船中,已见朝阳升起,大地渐渐苏醒。

    刘吉却觉疲累,还好,目的地已抵,两人匆匆上岸,寻向村镇,本想住进客栈,但苗如玉想到什么,便自寻往空屋。

    转过几条街,发现空宅,便自掠进。

    苗如玉第一目标即是寻找厨房。

    待见及厨房置有大铁锅,方安心不少,嘘气道:“行了,我得先替你解毒再说。”

    刘吉皱眉,“解毒要用到厨房?”

    苗如玉淡笑,“待会儿即明白,你先生火煮热水,如有铁桶更理想,我去找解毒秘方,去去便回。”

    说完,含笑而去。

    刘吉自嘲一笑。

    他暗想:“莫非要把我丢在大锅中煮食。”

    他倒觉有此可能。

    边猜测中,边找来柴火,以及找寻废井,将大锅装满清水,随后引燃炉灶,准备煮开水便是。

    待火势已燃,他无事可做,但坐下来,甚觉疲累,又不敢打盹。

    无聊之下,检查自己左腿,它曾被厉绝生烧伤,虽涂上灵药已结疤,但如若下水煮烫一番,恐怕会更严重吧?

    他想不出好的方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沉默中,渐渐瞧及锅中清水开始生烟,就要沸腾,方见苗如玉方扛着若大一麻袋东西回来。

    瞧她香汗琳漓,刘吉实是不忍。

    他问道:“干嘛?扛的如此辛苦?它是什么?”

    苗如玉丢下麻袋,嘘喘大气,边抹汗水,说道:“它是解药。”

    刘吉一楞,“解药?”

    “嗯!”

    “这么大一包?”

    “嗯!”

    刘吉哭笑不得:“怎么吃?这么一大包,足足可吃上三年吧?”

    苗如玉笑道:“你说呢?”

    刘吉道:“该是把它们熬成几碗汤吧?”

    “那要熬多久?不是这么回事。”

    “那……这些东西遇水即缩,对不对?”

    “不对,它们遇水即胀,说不定可胀三倍之多!”

    “那怎吃得完。”

    “又没叫你吃!”苗如玉笑道:“它是用来吸你身上之毒,快下锅,帮你解毒啦!”

    刘吉一楞,“原是用吸的?它是什么?”

    苗如玉道:“你看过,而且摸过。”

    “当真!”

    “当然。”

    “会是什么?”

    刘吉仍在揣测中,苗如玉已划破麻袋,抓出一把东西,摊在刘吉眼前。

    刘吉一楞,“是白米?”

    苗如玉道:“不,是糯米!”

    刘吉惊诧道:“它可解无毒之毒?”

    “不错!”

    “这么简单?”

    “嗯!”

    “不必再添加什么?”

    “不必。”

    刘吉不禁自嘲笑起:“竟然是这么回事?难怪我见及铜槽中有白米,苗如花会一副不自在摸样,原来它即是解药呵!可恶!我竟然未想及此点,这么说,那铜人槽也是专为解无毒之毒而设计的了?”

    苗如玉颔首:“不错,不过,用来关人,亦十分理想。”

    刘吉想及被关事,窘困仍在,干笑道:“不谈这些,糯米能解此毒,怎么解?”

    苗如玉道:“你躺在锅中,倒上襦米,然后加热,毒性自然被吸出,你自会没事。”

    刘吉干笑:“这么简单?难怪我想不出来,呵呵,就算孟神医恐怕亦想不着吧?真是江湖一点诀,不说出,任想破头亦无效啊!”

    苗如玉道:“时间不多,你下锅吧!”

    “我?”刘吉瞧着大锅,干笑道:“倒觉自己像杀猪,如再惨叫一声更像哩!”

    苗如玉笑道:“凭你功力还怕忍不了热吗?”

    刘吉道:“人倒没事,可是这只左腿,可能煮不得吧……”

    苗如玉这才注意刘吉小腿。

    她轻叹道:“师父倒是狠了点,把你烧成这般伤。我的药也已用得差不多,看来,只有请你把脚抬出外面,兔得沾水。”

    刘吉笑道:“这又像美人出浴吧?”

    他装模作样起来。

    苗如玉捉笑:“少耍啦!治毒吧,时间并不多!”

    刘吉亦怕追兵赶来,便想脱衣入锅,可是瞧及女者在场,一时觉得不妥,笑道:“反正衣衫也脏了,一并煮它便是。”

    说完,运起功力,便往热锅躺去。

    先前装水过多,此时溢出不少,热气为之四窜,刘吉却忍下来。

    苗如玉立即抓起麻袋,伸手一扭,麻袋裂开,白米直往锅中倒去,眨眼满锅,刘吉扭动身形,终让白米裹住全身。

    此时他抬高左腿,倒像个翘着二郎腿的老鸨子,故作神态地哼起小调,惹得苗如玉呵呵笑起,直觉他倒是乐天知命啊!

    待白米铺妥,苗如玉立即加大火势。

    渐渐地,白米开始发热,熏逼进入刘吉体内,终见淡淡青白气体,顺着无数毛细孔排出,染上白米,渐渐转为淡青色。

    刘吉但觉此气体嗅来完全无味,难怪受此迷毒而不自知,果真是厉害玩意。

    苗如玉道:“可别再吸回腹胸,引来二次中毒。”

    刘吉闻言,干笑中赶忙闭气,遵照指示为妙。

    就此,苗如玉不断加柴烧火,蒸那毒药,不知不觉中已过两时辰,那糯米几乎快被煮熟。

    苗如玉不断抽出银针刺血取样化验。

    于是终见喜悦,笑道:“成了,毒性已解,可以出锅啦!”

    刘吉此时已满头大汗,闻言忍不住泄声道:“好险,再煮下去,准热死啦!”

    大喝一声,他飞掠而起,奇准无比落于左近装水木桶之中,滋滋触响,白烟直冒,刘吉趁此洗去黏身米粒,方觉好过些。

    他嘘气道:“要命东酉,下次可得小心,莫要再中此毒才好。”

    苗如玉轻叹:“谈何容易,此毒无味无色,根本防不性防!”

    刘吉道:“难道别无解药?出门得扛一大包米才行?”

    苗如玉道:“只要中了毒,先行逃开,短时间之内,仍可解毒,不是吗?”

    刘吉干笑:“真是好事多磨,祸害一千年!得想个法子破解才行啊!”

    苗如玉道:“恐怕不容易?何况在五仙教,随时都有新配方出现,防不胜防,就像你爹虽中无毒之毒,却也可能另中极阴之毒,毕竟当时你抢我药包,可能混合被使用了……”

    刘吉一楞:“极阴之毒又是什么?”

    苗如玉道:“它亦介于毒药和非毒药之间,目的在使无毒之毒发作较快,因为你爹武功太高,当时我不得不如此安排。”

    刘吉更急:“这么说,我爹的病要比顸期发作更快!”

    苗如玉道:“原则上该如此,可是以你爹功力或许能压制吧……”

    刘吉哇哇叫道:“怎不早说,时间已过两月,爹岂非受尽煎熬,快快快,咱们得赶回去才行!”

    顾不得一身湿,顾不得末进食,猛地跳出木桶,便要走人。

    “中了极阴之毒,会如何?”

    苗如玉道:“先是觉得寒冷,如果找到解药,可以祛除风寒,但它往往被人忽略,若此毒深入骨髓,则全身瘫痪,无药可治……”

    他拉着苗如玉,已往外头掠去,急于赶回救人。

    苗如玉却挣扎:“我不能去……”

    “为什么?”

    “那毒是我师父下的,而且还是我带去的……”

    苗如玉常为此事自责。

    刘吉道:“别想那么多啦!我爹不是那种记仇之人。”

    苗如玉感伤道:“可是,我现在跟你走,如何向师父交代?”

    刘吉道:“你现在回去,准被剥皮,他根本已不顾师徒之情,所以你也不必太在乎走人便是!至少现在不是你回家时刻。”

    刘吉拖得甚紧,苗如玉百般挣扎,却仍被拖着走,眼看已奔出数里,心绪一横,便由他去了。

    她认命地因着心上人,再次回中原。

    然而想及将面对那曾经被自己毒伤的刘千知,她总是忐忑不安,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矣!

    刘吉却满心挂念父亲,无暇照顾身边女子。

    他几乎日夜赶路,纵使饿空肚子,全是买了干粮、烧鸡之类东西,边走边啃,以争取时间。

    如此,足足赶了十天路程,终抵太行山齐云堡附近。

    第九章东海访妖龙

    旧地重游。

    苗如玉心绪百转千肠,颇难适应。

    她说道:“还是让我多作心理准备吧,毕竟我仍无法立即坦然面对你爹!”

    刘吉想想,道:“也好,你就在附近走动,待我先治父亲毒伤再说。”

    他早在山下已买了一大袋糯米,扛及此处,已是汗流浃背。

    他现在唯一目标即是先把父亲毒伤治好,其他一切好说话。

    待苗如玉含笑送行之下,刘吉方自安心踏入齐云堡。

    事隔两月,齐云堡更显苍凉,裂墙、破瓦处处,杂草已生、阴风呼呼,虽是午时日正当中,仍觉鬼气森森。

    刘吉方掠入古堡,己喊话:“爹,我回来啦!您若还在,请回话,我是阿吉呵!”

    乍闻“阿吉”突有声音传来,人影一闻,掠出一位大块头男子,他急奔过来。

    刘吉见人,惊喜道:“阿喜?怎会是你?”

    此人原是刘家忠仆李喜金,几月前因打斗而分散,没想到他仍在齐云堡,难刘吉如此兴奋。

    李喜金见及刘吉,呵呵笑道:“你可回来了,等得我好辛苦!”

    忽又笑容一敛:“快快快,老爷中毒很深,快不行啦!你带回解药没有?”

    他引着刘吉往内厅一间秘室掠去。

    刘吉道:“解药已带回,就是这一包。”

    李喜金征愕:“这么大一包!”

    刘吉道:“不是吃的,是用煮的,堡中可有大锅大桶?”

    “有啊!炼丹铜鼎不就得了。”

    “说的也是,你把我爹扶来,我去生火煮水。”

    李喜金立即应是,快奔而去。

    刘吉则转往记亿中曾经搜过之炼丹房。

    果然在东边秘室找到大铜鼎,二话不说,找来柴火先燃起再挑水倒入铜鼎中。

    工作尚未完成,已见及李喜金扶着衰弱老头行来他就是刘千知,此时他已是满脸发青,清瘦如骨,往昔风采根本不见。

    刘吉见状,颇为心疼。

    他笑道:“爹,我找到解药了,你还熬得过去吧?”

    刘千知慈祥一笑:“还过得去,多谢你啦,不知解药是……”

    刘吉道:“糯米!”

    “糯米?”

    不但刘千知,连李喜金皆感意外。

    刘吉笑道:“就是糯米,孩儿亦未想及是这玩意,否则岂会花此冤枉路,您快到鼎中,待孩儿把毒蒸吸出来便是。”

    刘千知自嘲一笑:“唉,老啦,不中用啦,到头来还是儿子救老子,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刘吉笑道:“放心,凭爹神功,还可风马蚤个十年八年,孩儿哪能跟您比啊!”

    刘千知自嘲淡笑中,已被扶往铜鼎,盘坐下来,刘吉立即扛起麻袋,将糯米倒入鼎中,然后和李喜金合力加柴引火,霎时间火势更炽,铜鼎开始冒烟。

    刘千知则运劲逼毒。

    只见得阵阵谈青烟气从毛孔中渗冲而出,被糯米所吸收,糯米则渐渐变成青蓝之色,瞧得李喜金直叫好毒好毒。

    刘吉却叫他闭嘴,以免二度中毒。

    李喜金掠伸舌头,再也不敢吭声,默默闪着毒烟,免遭暗算。

    然而青烟方向甚乱,李喜金终怕干扰,道,“我且在外面保护你们,有事喊一声便可。”

    说完,含笑而去。

    刘吉无瑕应付他,只顾着检查父亲伤势,每隔一段时间便问如何如何?

    刘千知淡笑有进展,至于真实状况却不得而知。

    时间分秒过去,终近黄昏。

    刘千知身上已不再冒出青烟,刘吉但觉毒性该解,便拿出银针,刺入父亲身上,挤出鲜血,照着苗如玉教法,开始检查是否仍带毒性,试过之后,似乎一切正常。

    他始笑道,“毒性大概已解,爹您起身看看……”

    刘千知闻言谈笑,立即起身,掠出铜鼎,刘吉已取来冷水,往父亲身上游洗,边淋边说道:“爹运功试试……”

    刘千知依言远功,那股软劲巳失。

    可是想提足十成功力,却迟迟未能达成,甚且一般寒意直冒背脊,连七成功力皆使不出。

    他不禁泄气一叹,“糯米似乎未吸尽余毒……”

    刘吉叹道:“恐怕是极阴之毒。”

    刘千知不解:“极阴之毒?”

    刘吉道:“是厉绝生混着无毒之毒使用,不过,没关系,我已找到解毒之人,待她看看便细。”

    刘千知道:“谁?”

    刘吉道:“厉绝生的女徒。”

    “她?”

    “她已改邪归正。”

    “那个胖的还是瘦的?”

    “瘦的……”

    刘千知笑道,“她似乎美貌无双,你捡了便宜啊!”

    刘吉干笑:“那倒未必,待我叫她替您诊伤,您等等便是。”

    说完他立即外出,奔向广场,己啸出声音,准备通知苗如玉。

    岂细却传来李喜金喝声:“大少爷快来,妖女在此。”

    原来李喜金早发现苗如玉行踪,已躲在暗中监视,没想到刘吉却啸出声音,他见行迹泄露,只有现身,欺向苗如玉,准备将人逮捕。刘吉闻声急道:“大笨牛快住手。”

    他深怕产生误会,立即电闪出去。

    乍见李喜金已和苗如玉交手,他急叫快住手,人如飞箭,冲向松林,奇速无比截向李喜金。一掌把他打得团团转。李喜金诧楞当场:“大少爷你搞错了吧?妖女在那头,你却攻向我?”

    刘吉瞄眼道:“不准叫妖女,得说,苗姑娘您好!”

    李喜金一楞:“苗姑娘?大少爷你被她迷住了?”

    刘吉笑道:“不错,所以你得客气些。”

    此语一出,倒让苗如玉嫩脸窘红,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喜金更是诧楞:“太少爷该不会中了迷魂针吧?”

    刘吉冷道:“不要胡说,爹的毒全靠她解去,她已是刘家的恩人,不得无礼。”

    李喜金乍闻恩人,已不敢再失礼,但突然改变态度,似乎一时无法接受,不禁楞在那里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吉讪笑道:“就让你支吾个够吧!”

    转向苗如玉,“走,我爹正等着你救呢!”

    说完拉着困窘的苗如玉,直往秘室奔去。

    现场独留李喜金,支支吾吾直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冤家变亲家吗?实在是世事多变,看来自己也得多加把劲了。”

    干笑中,他默默跟追过去。

    刘吉则飞快将苗如玉带往秘室。

    忽见仙风道骨之刘千知,苗如玉更觉困窘,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千知则慈祥一笑。

    他道:“多谢苗姑娘相助,老夫毒伤方能解去。”

    苗如玉窘困道:“都是在下无知,才使您中毒……”

    刘千知笑道:“怪不得你,毕竟徒弟救师父,天经地义!何况你及时觉悟,更难能可贵,不必拘束,刘家上下永远欢迎你。”

    苗如玉颇为感动,直道多谢。

    两眼却已含泪。

    刘吉道:“苗姑娘你看看,我爹现况如何了?”

    刘千知怕她尴尬,便自伸出手去。

    苗如玉无暇多想,已伸手把脉,随又请刘千知坐于石床上,仔细审察,不久,拿出银针,剌向刘千知手臂,直没内骨。

    苗如玉稍转银针并未立即取出,而是拿出玉瓶,倒出些许汁液,顺着银针,逼入体内,许久才抽出银针。

    苗如玉仔细审视。

    终于说道:“果然中了极阴之毒,且有深入骨髓之势。”

    说时露出一脸傀疚之色。

    刘千知淡笑:“生死有命,怪不得谁,苗姑娘不必自责。”

    刘吉道:“不能用其他方法清除?”

    苗如玉叹声道:“师父说过,凡深入骨髓之毒,或许只有少林易筋经之洗髓神功可逼出,否则只有对症下药……”

    刘吉眼睛一亮,正待说出自己练过此功,刘千知却保密说道:“老夫倒未练过,现在可能派不上用场……”

    刘吉问向苗如玉:“要是送到少秫去逼毒呢?”

    苗如玉道,“可能不大容易成功,毕竟洗髓神功贵在自身修为,靠着外力,效果不佳。”

    刘吉不禁紧张:“看样子,得再回五毒教,找你师父要解药……”

    苗如玉道:“恐怕不行,极阴之毒并非毒药,得找到至阳之物以逼出,方能奏效,也就是说,我师父那里并无至阳之物,故而帮助不大。”

    刘吉道:“这该如何?何处有至阳之物?孟神医那里可有?”

    刘千知苦笑:“爹怎知,孟神医至此仍未见踪迹,恐怕已被鬼王囚在不知名地方。”

    刘吉急道:“怎么办?实是多灾多难!”

    刘千知淡笑,“生死有命,紧张何用?”

    刘吉道:“你倒看得开,我可放不下,苗姑娘出点主意吧!”

    苗如玉道:“或许有一物可以解前辈之毒……”

    刘吉急道,“何物?在哪里?”

    苗如玉道,“在东海,有个火焰岛,听说那里有只火龙,如果能取得火龙内丹,自可解极阴之毒。可惜火龙神出鬼没,且厉害无比,师父曾三次前去猎杀,皆铩羽而归,实是可遇不可求……”

    刘千知目光一亮,道:“火龙内丹不但能解百毒,且能增强功力,或许用它来对付鬼王阴气,自可百无禁忌!”

    他想儿子内功未臻上乘,若能服下此内丹,必定功力大进,到时自可接下自己工作,他已毫无牵挂。

    刘吉推推手道:“算啦,能解爹身上之毒已是万幸,哪还想什么功力大进。”

    闻言不断颔首,“不错,咱们必得取火龙内丹回来,一切问题方能解决。

    ”

    他跃跃欲试,毕竟出门已数月,却玩得不过瘾。

    苗如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