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在给我家那位打工？感觉如何？他没亏待你吧？”朱雀直接把顾默拉到酒楼包厢，豪气地点了一堆菜，土财主似的拍了怕顾默的肩膀。
顾默看了一眼眼前的白衣少年，也不气，菜是虚拟的，味道可是真的，夹起一块水晶肘子，“你还好意思？我天天去萧氏报道，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没见着你老人家的面。”
“切！我可是青春美少年啊！他不想让我见你们，怕你们带走我。”朱雀也跟着夹起一块，当然，吃到他嘴里的味道是记忆中鲜嫩人肉的滋味。
“呃……好吧！”顾默踟蹰了一下，记忆中朱雀哭泣的模样浮上心来，“那个……最近睡得着吗？”
“在我家亲爱的怀里，当然睡得着了。可香甜可香甜了！”朱雀低头，认真地吃东西。
“真的？”顾默有些怀疑。
“假的。”朱雀放下筷子，目光坦荡地看着顾默。
沉默一分钟。
朱雀突然一个鬼脸，“看你那样子……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顾默想到了家里那位，决定以后再也不故意吵他睡觉了。“我，你怎么有空上来玩，萧桐人呢？”
“高阳有我的消息，那个傻瓜就屁颠屁颠地出去了。”朱雀面有得意之色。
“你还没跟他？”顾默还以为两人早就解释清楚你侬我侬了。
“要怎么？我在一直变小？”朱雀苦笑道。
“萧桐不是知道你是眠光族吗？他会相信的。”扯上眠光族的话就会无奇不有——经验之谈。
“就算他相信了，那又怎样？我也许很快就会死去，与其让他再一次失望，不如让他相信我还活在某个角落。”
朱雀得很潇洒，眼睛里闪过的悲伤却没逃过顾默的眼睛。
顾默不再话了。
“哎，别一副苦瓜脸，我还没死呢！”朱雀斟起一杯酒，倚窗而站，轻佻地朝楼下吹了个口哨，转过身来，笑得张扬，“可不是大爷我吹牛，要是我死了，很多人都会哭的哟！没办法，人太有魅力也是件麻烦的事。”
被朱雀这么一番折腾，顾默突然觉得担心他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你们怎么都爱往光城跑？”顾默想起了那天新闻上神秘的眠光族首领，扯开那个会让人沉重的生死话题。
“光城好啊！天然阳光充足，经济繁荣，还是圣地的所在地。嗯？这个们是指？”朱雀闲闲地开口，“曌矅一直住在光城啊！青鸾是来赚钱的，我是来旅游的。”
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听萧氏要开拓光城市场，才抱着也许可以见那人一面的打算来的。
“你知道月灼吗？”是叫这个名字吧！
“鸑鷟？！”朱雀惊得跳起来，“你遇到他了？”
“没有，新闻上看到的。”朱雀反应也太大了吧？
“也是……要是遇上凭你这身肉你也不可能活着回来。”“等等，你新闻？什么时候eve开始对大众放松舆论控制了？哪里不对……我靠，怎么忘了这茬！”
“嘀嘀咕咕什么？”
“没什么……对了，如果，我是如果，你遇上鸑鷟，千万要听话，他要吃腿就砍腿给他，要爪就砍爪给他，总之只要活下来就行。”
朱雀眼神很认真。
“……”你以为我是章鱼吗？砍了劳资就没了！“他很厉害？”
“没跟他打过，但是我敢肯定他很厉害，更何况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朱雀想到鸑鷟以前一系列的恶行，心里莫名有些慌。
“他们西门家尽出疯子！”出这句话的时候，朱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顾默看得真真切切，啊，头好痛，局势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算了，反正也不会遇到。
“嗯……对了，你明天来找我玩吧，我明天刚好不上班。”顾默像一个真正的十二岁少年一样邀请朱雀。
“你等等……”
“干嘛？”
“管那么多！等着就对了。”朱雀完，啪的一声，消失在顾默的视线中。
这家伙……该不会是去跟征求萧桐的同意吧？
等了一会儿朱雀还没回来，顾默索性走出酒楼，自己逛起了街。
大街上依然繁华依旧，车水马龙，真实得好像顾默来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也许可以这样假设，游戏也好，真实的世界也好，都是自己的一场逼真的幻想。
就像几千年之前那个弄不清蝴蝶与自己的哲人一般。
这么一想，挺带感的。
前面人头攒动，大伙儿围着一个板子窃窃私语，顾默一好奇，上前去凑了个热闹。
侍卫肃然地分立两旁，看架势很像古代放皇榜的情景。
顾默走到那贴皇榜的地方，却发现那赫然是一个征稿启事，是由一个叫f的玩家发布的，以一千金币征求有关爱情的故事。
上面还注明一旦通过审核不仅可以得到奖金还可以得到给funv杂志长期供稿的机会。
顾默随手查了下funv杂志——目前发行量最大的女性杂志。
一千金币也就是现实货币的十万元，多不多，少不少，而且这么大的杂志，稿费一定不菲，顾默正是缺钱之际，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便加了那个f的迅聊。
“你好！请问你们需要什么类型的稿子？”顾默想了想，决定先问问要求。
对方回复很快，“有萌点的！属性无所谓，我杂食，高h赛高！”
“……”不是游戏系统自带语言转换器吗？我怎么听不懂这个f在什么，“能具体明吗？”
对方愣了一下，态度明显冷淡了，“简而言之我们需要萌文，blgl各种类型皆可，至于bg……对不起，我想其实我本人是不歧视异性恋啦！但我们杂志暂时不收这种类型。”
顾默瞬间秒懂了——他想到以前鹰组里那个一有空就在看电子书的小师妹，他那时很好奇是什么东西才能让她时而发出阴森的笑声，时而哭得肝肠寸断。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顾默偷到了那个神奇的ipad，从此打开了一个异次元的世界。
不愿意就此失去这个机会，回忆了一下那时看到的文章，顾默小心翼翼地打出暗号，“鸳鸳相抱何时了？”
隔着迅聊，某个女鬼激动而飞快地打着字：“鸯在一旁看热闹！欢迎回归组织！！！亲，你打算写什么cp……”
这算是成功打入了敌人(？)内部了吧！顾默松了一口气，接着聊：“傲娇受与冰山腹黑攻怎么样？”朱雀我对不起你！
“好萌！好，你赶紧写！求肉吃！！！\(≧▽≦)/”女鬼激动了，这就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啊！古人诚不欺我！
肉？顾默对这个字已经是本能地对号入座了，不是吧？隔着电波都知道他好吃？
“h一定要多！请不要大意地上肉吧！”好在f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顾默的误解。
“嗯……没问题！我写好了之后联系你！再见。”顾默唯恐被那人拉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赶紧下线。
才刚下线就被朱雀逮住，“我回来了。你刚才跑哪去了！”
“嗯，萧桐怎么？”顾默仔细观察朱雀——积累素材。
“他……”朱雀口快，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什么啊！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刚才是去上厕所去了，上厕所！”
“哦！上厕所。”你就装吧！心里在偷笑的某人。
“你不信？我真是上厕所！”朱雀有些急了，他才没有去卖萌求萧桐！
“我没我不信，嗯。”孩子求你别解释了，顾默扶额。
“算了！”朱雀有些自暴自弃，“我明天去找你，正好去跟曌矅鸑鷟的事。”
“为什么要跟他？”在顾默的认知里，曌矅根本就懒得出门，自然就与这些麻烦事没有关系。
不过他忘了，曌矅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上门找他的。
“打得过鸑鷟的只有曌矅，万一鸑鷟又发什么神经，上哪找人镇住他？”朱雀给了顾默一个白眼。
“主人那么厉害？”眼前浮现了曌矅充满力量的身体，呃，当然是没穿衣服的。
“眠光族就他最能打，你呢？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可以把你从镜城带上来，要知道，你人虽然烂，肉还是不错的。”朱雀靠近，抓起顾默的手臂假装要咬。
虽然以前就猜测曌矅很强，但这还是顾默头一次知道曌矅的真正实力。
“尔等宵小，放开朕的男宠。”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语气中莫名其妙的带着不容置疑。
“哟！好久不见！朕？系统自带的转换器就是霸气！”朱雀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曌矅。
“汝欲何为？”其实曌矅自己也不太懂的是什么，他不学无术很多年，古汉语这种高深的知识他根本不懂，他明明的是“你在这干嘛？”
“你就是我新的男宠？”曌矅看着眼前低自己一个头的少年，心里疑惑，以前有见过这个人吗？莫名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心跳得有些快。
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曌矅别过头，不再看顾默。
顾默用的是自己前世的容貌身材，一米七八的个子，一张脸白净得很有书卷气，年龄也是大了不少，与这一世身体唯一的共同点，估计就是那双大眼睛了吧！
曌矅是不可能认出他的。
“参见吾王！”身体不由自主地跪下，出口的话也变了个调。顾默看着旁边看热闹的朱雀，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刀。
“这是你送的？”曌矅嫌听着难受，直接取消了系统语言转换。
“怎么样？喜欢吗？”朱雀凑上去，吃力得搭着曌矅的肩膀。
他现在是个小孩子禁不起摔！默念这句话，曌矅才忍住了想把朱雀甩出去的冲动。
“你跟萧家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曌矅大手一挥，场景瞬间转换成了田野。
眼前是一片茂密的向日葵，日暮时分的田野，夕阳的余晖像金粉一般轻轻洒下来，此时此刻，这天地间的鸀色被映红了脸，美丽得就像初恋情人羞红的颜。
很像顾默离去时看见的晚霞。
“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朱雀直接躺了下来，曌矅和顾默坐在他的两旁。
顾默一言不发，只是偷偷看着曌矅，不知是不是光的缘故，他的侧脸看起来很柔和，发丝被风吹乱，生生带出了迷茫的味道。
这样的曌矅有些陌生，朱雀也不好开玩笑，“我是打算一直陪着他，直到我死的那天。”
罢，朱雀像是要抓住什么一般，补充道：“我爱他，从过去到现在，一如既往。”
“其实很幸福吧？”曌矅拔下一棵香草，轻轻嗅了嗅，声音依然很懒，却带着羡慕。
被莫名悲伤包围的曌矅让朱雀有些困惑，只能挠着头闷闷地道：“还好。”总不能劳资马上快死了幸福个毛线吧？
“我最近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曌矅低着头，缓缓地。
“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确定，不，准确，正因为不确定我才迷惑。”曌矅顿了顿，看向远处的向日葵，声音清晰地传过来，“我好像爱上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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