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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回想起来。
我相信自己不会想起来的。
如今的我已经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準备展开新的人生,我不能再因为他的事情而被绊住。不论什麼时候重来都可以,他想要重生j次都可以,因为不论他重生j次,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再次把他杀死,用我的双手亲自把他再度杀死,还可以每一次都让他换一种死法。
过去的一切就该留在过去。
过去的木下森已经不存在了,那道光也已经不在。
j年来,我一直在心裡这样告诉自己,久而久之我也就真的放下了过去,我将过去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就算想起来也不觉得是多严重的事了,能够做到这样的我一定是痊癒了。
当我发现我不需要吃y也能活下去时,我简直雀跃得不能自己。
我终於是一个正常人了,就跟班上的同学们一样。
2
「这位就是这学期开始转进我们班上的木下森同学,因为搬家的缘故而转来我们学校。如果木下同学之后在学习上有任何困扰,都希望我们班上的同学可以帮助他。」
我站在讲台上,偷偷瞄着这位站在我身旁打扮朴素的短髮nv老师。这位老师的名字是道重叁千代,也就是我今后高中生活的导师,同时也是我们班的国文老师。
我今早踏进教师办公室时,道重老师一听到我就是那位转到他们班上的转学生,非常温柔的招待了我,甚至连早餐都买了我的份。我看着放在她桌上的叁明治和热腾腾的红茶,心裡真是又感激又害臊,因为今天早上我的确因为睡过头的关係没有吃早餐就赶来学校了,然而我又不能很乾脆的收下她的早餐,只好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推拖自己已经吃过早餐,不劳老师费心了。
幸好老师还是坚持要我收下早餐。
这份早餐真是神的恩典。
「那麼木下的座位就决定在靠窗第叁个位置。山崎、立花,就请你们之后多照顾照顾这位转学生囉。」道重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把我的思绪拉回这个班上。
她指着靠窗的某个座位,点头示意我过去。
我走下讲台,小心穿过陌生的同学们,走到自己的新座位上。
老实说,刚刚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并不会感到紧张,然而在走下讲台时,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觉到教室裡有好j双眼睛正盯着我瞧,感觉真的怪不自在的。
我才一坐定,坐在我前面座位上的nv同学就马上转过头来跟我打招呼,她留着齐瀏海以及黑se的大波l捲髮,脸上化着妆;眉mao又粗又浓,眼睛也不很大,鼻子有点塌,整个脸看起来扁扁的,但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个混血儿。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肯定是个大嗓门,因为她就连刻意压低的声音都不小声。
「嗨,木下森同学。你是叫木下森吧我是立花叁世子。」
「呃,嗯立花同学你好。」
我真的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
「哎哟,g嘛那麼拘谨。叫我叁世子就好了,班上的人都这麼叫我的。」
「啊不,那个我不是很习惯叫别人的名字。」
「是吗那你都怎麼称呼你的家人的」
「叫名字。」
「那为什麼对我就不能叫名字啊」
我的确被她问倒了,但她问的问题很明显的逻辑根本不通,虽然我从小跟家人都互叫名字,但不表示我在外也能很自然的跟同学互叫名字吧。就连跟我很要好的野口我也没办法很自然的直呼他的名字,更何况是才认识j分鐘的立花同学。
立花看我似乎很困扰的样子,她拨拨她的那一头大捲髮,又带着戏謔的口吻説道:「你不叫我叁世子那就算了,我总可以叫你森吧」
「誒」
短短j秒内,我又被她吓得发出惊呼。
「立花,虽然我是请妳多照顾照顾木下,但要好的谈心聊天还是等下课再説好吗木下也是,现在是早自习时间,不要扰乱同学。」道重老师站在讲台上,带着有些严肃的表情看着立花和我,班上各个角落发出了些许的窃笑声。
真糟糕啊,第一天上课就被老师点名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抬头一看,发现立花也正吃吃的笑着,彷彿被骂的人只有我一样。
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3
下课时间,我的身边围着叁五个同学,都是我不曾见过的面孔,这让我稍稍放了心。
「森刚刚真的很可ai,被我问倒的时候的表情超级痴呆的」刚刚在上课时捉弄我的立花正在跟另一个也留着齐瀏海、剪着栗se娃娃头的nv同学説道。
那个nv同学看着立花同学模仿我的表情,也一直笑着。
栗se娃娃头的nv同学似乎是发现我正在看着她,便主动向我走来对我释出善意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外国的洋娃娃一样,也许这个nv同学是班上的班花也说不定。
「我叫小林茉由,不介意的话叫我茉由就行了。」
这位小林同学不只长得像洋娃娃,连声音都带着一g孩子气,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国小生,t型也非常娇小可ai。
「你好,我是木下」
「我知道,你叫木下森,我刚刚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记住你的名字了。」
「这样啊」
「木下同学的反应真的很有趣呢刚刚叁世子都表演给我看了。第一眼看到木下同学,就觉得你看起来就像是不諳世面的王子,长得又帅气,个x又很好,大家都对你的事非常好奇呢。」小林説完,掩着嘴不住的笑着,好像是看到全天下最好笑的东西一样。
我望向立花的方向,发现她又在其他同学面前表演我刚刚的反应,不远处的一群同学也是笑成一团,好j双眼睛纷纷瞄向我,发现我正盯着她们瞧时,她们又赶紧转开视线,笑声依然没有停止。
老实说,我刚才的表情也没有像立花演的那麼夸张啊,我当下是真的被吓着了,虽然她们这麼喜欢我的反应我也很开心,但一直被拿来当作笑柄倒也不是很让人感到愉快的事。
不过算了,做为一个陌生的转学生第一天就能有如此高的人气,也算是很值得庆幸了,在以前的学校我总是形单影隻,但现在的我可是完全脱胎换骨了。
我要在这裡j到很多朋友,就像个正常的青少年一样。
「嘿,木下,」突然,有人友善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去,一个理着小平头的男同学对着我露出笑容,白皙的牙齿非常整齐。
「你好」
「我是坐在你旁边的山崎和也,叫我山崎或和也都行,不需要加同学,有什麼疑难杂症都欢迎来找我。」
他的p肤有些黑,但是非常健康的肤se,可能是平日喜欢打篮球吧。
「山崎喜欢打篮球吗」
「誒木下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兴趣啊我j到知心啦」山崎微微的吃了一惊,随后勾着我的肩膀左摇右晃的。
「啊不,不是是」
「什麼什麼森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兴趣那你也来猜猜我的兴趣是什麼啊」
「叁世子,你看你又吓到人家了啦。」
一听到关於我的事,不知道从哪裡钻出来的立花随即缠着我又嚷又叫的,一旁的小林虽然嘴上阻止着立花,但她却也只是站在一旁笑着看我被立花纠缠。
「喂,我説森你倒是也看看我的兴趣是什麼啊猜错的话你就要叫我叁世子」立花靠我靠得非常近,j乎只剩j公分就会亲上去了。
「哇啊啊」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摔,整个人就这样摔在椅子上。
山崎赶紧上前扶起我,一边笑骂着立花。
「真是的,叁世子就是这样。你那泼辣的个x是应该改改了。」
「谁泼辣啊我对别人一直都是这样的,是转学生自己太拘谨了要改的是他才对,g我什麼事」
什麼泼辣不泼辣的,我现在只觉得我的腰好痛。
4
开学日的上午是开学典礼,我跟着班上这些陌生的同学随着人c走向大礼堂。
一路上立花不断缠着我问问题,一旁跟着与立花关係非常友好的小林,然后是坐在我隔壁的山崎以及山崎的朋友们,乍看之下别班的同学可能还以为我原本就是这个班上的一份子。
虽然立花一直都吵吵闹闹的,但也多亏了她我才能这麼快认识新朋友,这麼一想又觉得刚才她的那些举动都没什麼了,可能她就是个大咧咧的nv生吧。
「森,你是什麼血型的」立花带着期待的口吻问道。
「誒这个我不太清楚」
「什麼你説你的爸爸是医生,妈妈是护士,结果你竟然不知道你的血型」立花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好j分贝,让我忍不住摸摸我的耳朵。
立花看到我的动作,似乎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怎样你是嫌我的声音吵吗」
「不不是,只是突然很大声,被吓到了。」
「少在那边装,明明就是觉得我很吵呜呜呜呜」立花像是被欺负一般捂着脸假哭了起来,小林一边轻拍立花同学的背,一边示意我不要太在意。
立花假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满怀期待的勾着我的手臂説道:
「森,你如果觉得对我有愧疚的话,你今天回去就把你的血型找出来然后跟我讲,当作是赔偿我的,我就不会再跟你计较」
「啊」
面对一个第一天认识就莫名其妙直呼其名又勾着手臂的人,这个时候的我究竟该摆出怎麼样的表情才好呢
眼前的立花让我想起曾经在我身边的那一道光。
那一道引人落入黑洞之中的光。
「喂森你g嘛突然走得那麼快啦嫌弃我是不是」
听到立花高分贝的抱怨声,我才被拉回现实当中。
原来是我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丢下立花他们逕自向前走去,让他们一行人都吓到了。
「怎麼了在想心事还是怕生」山崎勾住我的脖子,亲暱的拍拍我的头,「没关係,木下你慢慢适应就好了,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友善,除了少部分比较难相处」
山崎説到这裡,像是迴避什麼一般的停顿了一会儿,转个语气又説:
「但説是难相处,也只是比较内向而已,总之大家都是好人啦,别紧张过头了。」
听见山崎这麼説,我也稍稍放鬆了些,不经意的便説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是紧张,只是我真的不太习惯被立花同学直呼名字」
正当我跟山崎同学説了我不习惯被立花同学直呼名字时,一旁的立花同学听到了,脸se立刻沉了下来。
「不喜欢我直呼名字,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需要跟和也打小报告吧,木下同学。」
我回过头一看,只见立花走路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我的眼神中难掩怒意。
「不、不是立花你想的那样」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麼解释。
我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生气。
「随便,没差。反正我以后不直呼你名字了。这样行了吧,木下同学。」立花对着我丢下这麼一句话后,加紧脚步直接越过我的身边,往前跟上人c前往大礼堂了。
小林安w似的拍拍我的肩膀,但她説出来的话并不完全是在安w我:
「以后你有什麼事直接跟叁世子反应就行了,不需要跟别人讲,不然她会误解成你在别人背后説她坏话喔。走吧,开学典礼要来不及了。」
我满是疑h的看着一旁的山崎,他也只是耸耸肩,并没有説任何一句话。
第一天就把气氛弄得如此尷尬,此时的我内心有着满满的挫折感。
难得转入新环境的开学典礼就在这种尷尬的心情之下结束了,校长讲了些什麼、主任讲了些什麼,校歌又唱了些什麼,也完全都没有印象了。
被立花当场斥责的那一瞬间,我觉得这个班级似乎在排斥我,但那确实只是我想太多了,毕竟立花同学一个人并不能代表一整个班级。
只是,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错误。
v
中午时间,身为篮球队一员的山崎去t育馆练习了,立花也像是在跟我赌气一般,故意拉着小林在我前面的座位上吃饭,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哈哈哈如果不是某人长得特别帅,我g嘛还这麼努力的跟他装熟还帮他怎麼可能在这麼短的时间内j这麼多新朋友」
隐隐约约好像能听见立花説了什麼,但我假装什麼也没听见,打算拿出早上吃一半的道重老师给我的叁明治继续当午餐吃。
「木下同学。」
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抬起头,只见一个黑se长髮的nv同学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微笑。
「木下同学,道重老师让我带你认识校园,顺便陪你去食堂买午餐吃。我是二年五班的班长山田智代梨,叫我山田或智代梨都可以。」
她的发音字正腔圆,口调流畅,感觉就像是经验老练的演讲者。山田同学并不高也不太瘦,但眼神十分温和,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不禁对她尊敬起来。
「好的,那就麻烦山田同学了。」我不经意的对她使用了敬语。
离开教室前,我听到立花同学正学着我説话的腔调説着:
「好的那就麻烦山田同学了哈哈哈哈哈那是什麼口气啊」
6
山田带着我j乎绕了一整个校园,在这之前她更细心的陪着我先到食堂买午餐,两个人一路上边走边吃,非常优哉。
「佐北见高中的老师们人都很好,平常下课的时候会提醒同学不要边走边吃,但中午时间他们就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所以佐北见高中的中午时间可以说是最自由的时间────啊,当然放学后的时间也非常自由説到放学时间,木下同学有打算参加社团吗」
山田望着一手拿着蛋沙拉夹心麵包一手拿着热n茶的我,正在等待着我的回答。虽然我是在食堂买了午餐,但山田什麼也没买,我真怕她饿了肚子。
「社团的话我想等更了解这个学校之后再打算。话説山田同学不吃午餐吗这样下午不饿吗」
「喔原来你在担心我啊,」山田感激似的笑了笑,説道:「我今天下午请假哦,因为家裡有事,所以午餐等等回家才吃。」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真辛苦耶。」
「我我一点都不辛苦啦,要説辛苦的话,我们班上的才是唉。」山田话锋一转,突然变得很感伤的样子。
「嗯」
我完全听不懂。
「不,没什麼。今天早上看你已经j了很多新朋友,我想你一定可以在这个班上过得很好的。」山田就像是迴避着什麼一般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7
幸运的是开学日下午的第一堂课就是国文课,温柔的道重老师上起国文课来果然有模有样,讲起古文更是让人着迷,然而班上有些同学似乎不太领情,比如坐在我前面的立花和坐在我右边的山崎已经甜蜜的进入梦乡了。
趁着刚开学,我偷偷的观察着班上的同学,这是转学生特有的权利。
娃娃头的小林同学很抱歉我总是这样叫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可ai」的气息,从举止到髮饰,从文具到保养品都非常可ai,可惜现在大家都穿着制f,不然我相信小林的sf一定也是走可ai俏p路线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朝着我的桌上丢了一张纸条。
我紧张的四处张望,最后才发现原来是隔壁山崎向我丢的纸条。
山崎,原来你没有在睡觉吗
确定老师没有在注意我这个方向后,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纸条。
「你对我们班上的班花似乎很感兴趣喔」
班花
我疑h的看着山崎。
他指了指小林的方向。
果然班花指的是小林啊。小林似乎很懂得自己的先天优势并加以发挥,成功走出个人风格的她会成为班上眾所瞩目的焦点也不奇怪。
不对这不是重点
山崎看我一脸急着想要解释的样子,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用手指了指纸条,要我别生气继续读下去。
「今天放学有没有空我们佐北见高中篮球校队练习如果有事的话改天也没关係。」
今天放学啊
我倒是一直都很閒,尤其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除了熟悉新环境之外也没有什麼特别要做的,今天老姊也説了会晚点回家,稍微逗留一下应该也没关係吧。
我将回覆写在纸条上,轻轻丢回山崎的桌上。
山崎打开纸条看了看,竖起大拇指对我比了一个讚,又在纸条上写了些什麼,再丢到我的桌子上。
「老师,木下跟山崎在上课的时候传纸条。」
我抬头一看,打小报告的不是谁,正是坐在我前面的立花叁世子。
她跟老师打完小报告后,带着胜利的p笑r不笑的笑容看着我,似乎存心看我出糗,又像是在报復我。我赶紧转头向山崎求助,只见他赶紧趴在桌上装睡,彷彿一切与他无关的样子,又像是趴着在笑。
「什麼纸条拿来给我。」
我拿着还没打开来看的纸条愣在座位上,不知道该怎麼办才好。立花见状,便直接从我手中chou走纸条,走到讲台前j给老师。
「啊」
我惊呼一声,心裡想着完蛋了,只见班上同学都窃笑着,似乎没有人觉得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老师将纸条打开,只念了最后一句山崎写的内容:
「今天放学把书包放在教室,我们到t育馆看篮球队练习后再回来教室拿书包就好,顺便带你认识一下校园。山崎,你这麼热心的帮助木下值得鼓励,但上课的时候要专心上课,木下也是。」
山崎见罪证确凿逃不掉了,索x站起身跟老师道歉。
「老师我错了,我会改的。」
咦这是这个班级的传统吗被老师骂了就要站起来道歉
看到山崎的举动,我也赶紧站起身来跟老师鞠躬。
「老师对不起,我会专心上课的。」
顿时,班上的同学都大笑起来,包括立花和山崎都笑得直不起身了,只有我一个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坐下还是该跟着笑。
道重老师严肃的表情的变得温和,她带着微笑説道:
「木下不用特地站起来,站起来道歉这个动作是山崎特有的,算是他的个人特se,你不用模仿他没关係。」
模仿
真是搞不懂。我搔着头坐下了。
班上同学的笑声依然此起彼落,「每个班都有不同的风气」这句话果然是对的,看来我得努力适应这个班的风气才行。
8
很快的就到了放学的时间。
跟山崎约好一起到t育馆看佐北见高中篮球校队的练习,一放学两人便放好书包準备前往t育馆,刚好遇上立花跟小林也準备离开教室,两人似乎是相约放学一起去吃甜点,因为小林手上拿着一张新开幕的甜点店的宣传单。
小林看到我,跟我招招手説了明天见,随后露出了超迷人的笑容。
立花也带着戏謔的眼神盯着我全身上下瞧了一番,最后才像是心有不甘又像是还没捉弄够似的説道:
「明天见,木下同学。」
此时的我满心无奈,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对谁错,只觉得心裡实在闷得可以,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但看来也不是立花的错,对她生气似乎又过於小题大作,只是她这种时不时就挖苦一下的个x真让人吃不消。
当然,上面这些话我也不会再跟山崎説了,免得又被发现我在她背后説她的坏话。
「刚刚山田传讯息跟我说她中午已经带你逛过校园了真的吗」
走去t育馆的路上,山崎有些不f气的问我。
「是这样,班长的确带我走过一次了。」
「真是的本来想着木下的第一次就要归我了的説。」
「不过我也还没很熟悉所以啊」
山崎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让我又不禁愣了一愣,但拜一整天下来受到立花的「洗礼」所赐,现在的我对於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竟然也有些习惯了。
以前野口是因为跟我很熟,所以开这样的玩笑话无伤大雅,但我转进这个班级的第一天就听到比野口多出好j倍的玩笑话,让我一时之间有点适应不过来。
「今天立花的事你就别太在意了,看她刚刚还会开你玩笑就代表没什麼事,明天就会恢復了。」
山崎突然跟我说起立花的事,让我的心裡小小的震了一下。
「希望如此吧,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麼办才好。」
「每个人第一次遇到都是这样的反应,习惯就好。」山崎双手放在后脑勺,随意的哼起了零零散散的旋律。
习惯
怎麼听怎麼怪。
「所以我应该习惯立花的个x吗」我不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山崎停止哼唱了。
他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我看不到此刻的他脸上是什麼表情。
「立花是个好人,但你不可能要求她改变她的个x。」山崎边説着边回过头来望着我,脸上有着近似无奈的笑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适应她,或是与她对立。但我想你不会选择后者。」
9
我的确不会选择后者。
对於一个亟yuj朋友的人而言,跟谁对立绝对不是他会选择的道路。
我跟着山崎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篮球队练习,发现篮球的确不是我所感兴趣的事物,於是让山崎跟着队员专心练球,我则是独自走回教室。
离开t育馆前,山崎还千叮嚀万j代的説: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吧不会迷路吧你才转来第一天而已我就放你自己一个人在校园游荡,我真的有种自己是拋弃小孩的狠心老妈的感觉。」
「我不是小孩子,不过你倒蛮像妈妈的。」我平静的回呛回去后才发现自己对野口的那套应对方式竟然很自然的也用在山崎身上了。
只见山崎愣了愣,随即露出放心的笑容看着我。
「听到你会呛我了,总感觉才真正放下心来。好啦,你快回去吧,冬天的太y很快就下山囉。」
对了。我差点忘了现在可是一月,冷到都忘记了。
我顺着刚刚跟山崎一起走来的路原路返回教室,从教室的走廊窗户望出去才发现下楼穿过中庭后直走再转个弯就能到t育馆了,山崎似乎是故意带我多绕了点远路。现在回想起来,山崎的确是刻意带我又走了一次大半个校园。
我笑了笑。
难怪我想着t育馆怎麼这麼远呢
这个班,还是有像山崎这样平易近人好相处的傢伙啊。
我满怀希望的拉开教室后门,只见夕y的餘暉已经所剩无j,整个教室大概再过j分鐘就会完全暗下来了吧。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但外面的气温还是很低,回到教室我才发现我的手指已经被冻红了。
这麼冷的天气,山崎也还在篮球队裡练习,他是真的很喜欢篮球啊。
「好了,赶快回家囉」
我搓着手走进空教室。
不对。
教室裡并不是空的。
有谁在教室裡。
x
黑se长髮的nv孩,坐在教室第一排最右侧的座位上。
身穿白se制f的她背对着我坐着,听到我拉开教室门的声音也没回头,甚至在听到我的自言自语时也完全没有反应,就只是这样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
我小心翼翼的移动了j步到可以看见她的桌面的位置,却发现她的桌面上没有放着任何东西,一p乾净的空白。
她的双手无力的垂在两旁,就这样诡异的坐着。
也就是説,她并非是专心在写着什麼而忽略我。
然而我也没有看到什麼耳机线之类的东西掛在她身上,也许只是从远处盯着看不清楚罢了。
我放弃似的耸耸肩,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收拾东西,眼角餘光仍然一边瞄着她,希望她能动一动或是有什麼打喷嚏、咳嗽之类的动作,好让我可以确信自己看见的是「人」。
该跟她打声招呼吗
但此时我的心中又冒出一个疑问。
────如果她不是这个班上的同学呢
万一她只是坐在这裡等这个班上的谁回来,并不是这个班上的学生,我这麼突然的跟她打招呼不但会很奇怪,弄不好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还是不要打招呼好了。反正我只是个默默无闻的转学生,跟这裡的同学都还不熟,不打招呼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只是,我莫名的在意她。
并不只是她那一头黑se长髮或是看来瘦骨嶙峋的t型,我一时也説不上来是哪裡让我在意,但我就是看着她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好像知道这个人。
但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什麼时候、在哪裡见过她。
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实际上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停下手边收拾的动作,站起身打量着教室另一方坐着的她。
她依然静静的坐着,双手垂在两侧,跟刚刚比起来头似乎还稍微歪向一侧了,看起来活像是一尊断了线的人偶。
我仔细的盯着她的上半身,却看不出任何因为呼吸而產生的起伏。
我的背顿时冷了起来。
「赶快把东西收一收回家吧,太y都已经下山了。」我心裡这样想着,一边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然而由於紧张加上冻僵了的手指并不灵活,铅笔盒从我的手具散落一地。
我赶紧弯下身捡拾文具。
等我再度起身望向nv孩的方向时。
我发现她的头转向我的方向,也正看着我。
Ⅺ
空洞。
看到她的双眼的当下,我的脑海只闪过这个词。
她的嘴微张,一双乌黑的圆滚滚大眼直盯着我瞧,从她黑漆漆的眼中我什麼也看不到。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怒气、没有悲伤,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那种虚无感好似那边完全没有人一样,但我的的确确看到她了。
「转学生」
她吃力的动了动唇,彷彿那样的动作对她而言已经很辛苦了。
听到她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是、是的,打扰到你了真的很抱歉我马上就会离」
没等我説完,她已经轻飘飘的站起身来,黑se的裙襬随之扬起。她拿起书包,走着好像随时都会因贫血而晕倒的步伐,缓步的走到教室门前,伸出手拉开教室门。
看来她似乎是打算先我一步离开,我心裡深深的鬆了一口气。
教室门关上前,她悄声的説了一句话:
「对不起。」
她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刻意放大音量,但我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她所说的话。
nv孩连离开时的背影都是扭曲着的。
Ⅻ
我已经忘记我是怎麼从学校回到家裡的了。她的身影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成了一p挥之不去的y影,浓厚的笼罩着我。
我坐在书桌前缓慢的搅拌着放在我面前的热金桔茶,丝毫没有想喝的意思,因为我满脑都想着今天从早到晚发生的事。这杯金桔茶是今天梅婆婆用从超市特价买来的蜂蜜金桔酱泡的,但梅婆婆似乎放太多水了,喝起来比较像有着金桔茶味道的水。
「原来这个班上还有这样的学生」
此时明明房内开着暖气,但我却莫名的感到寒冷。nv孩微张着嘴,张着空洞的双眼看着我的情景又闪过脑海。
我的手臂上起了一阵jp疙瘩。
「我好像知道那个人。」我又喃喃了一句。这句话刚刚在放学的教室裡我也想过,我就是觉得自己似乎看过她,但是是什麼时候在哪裡
此时,我的房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叩叩。
「是我,森少爷。」
「怎麼了吗门没锁。」
梅婆婆开了房门走进房裡,手上拿着我今天穿的制f。
「今天森少爷的制fs了呢,刚刚洗衣f的时候发现的。」
「嗯,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小段飘着小雪的路,想着雪也不大,就懒得撑伞。啊,真的s透了。」我走上前摸摸梅婆婆拿在手上的制f,整件都是s的。
「我就知道,我是来告诉森少爷以后别再这样了,很容易感冒的,现在可是冬天啊。」梅婆婆摆出一副没救了的样子摇了摇头,缓步的走出房间。
「我想起上次寒假的时候啊,森少爷跟朋友出门玩,回来的时候也是全身s黏黏的。真是,怎麼会有孩子玩耍玩到海裡去的」一直到离开房间前,梅婆婆的碎念还没停止。
海。
海l、浓重的s气、盐的气息。
头髮、骨瘦如柴的身躯、黑se的眼睛。
啊,那个nv孩子。
「想起来了原来是」
「原来是什麼」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老姊穿着鬆垮的t恤和热k,双手抱x懒洋洋的靠在门旁,一双眼睛狐疑的盯着我瞧。
「老姊你站在那裡多久了」
「不知道。经过你的房门前看到门是开着的,就想説偷偷瞄一下你这小鬼在做什麼,结果看到你站在房间正中央又喜又悲的,我还以为你加入了戏剧社。」
「才没话説老姊你今天不用去大学上课吗该不会又翘课了吧」
老姊撇了撇嘴,露出受到极大伤害般的表情。
「森少爷的嘴巴真毒,什麼叫又我在你的心中是那样懒惰的姊姊吗」
「相差不远。」
「啊啊老天爷怎麼会这样对待我」老姊举起一隻脚顺势转了好j个圈,手臂在空中胡乱比划挥舞着,就像是古老歌剧的nv主角一样转进我的房间裡。
咚的一声,老姊便整个人趴在我的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喂你又擅自进」
「所以説,」她的脸埋在棉被中,但声音却很清晰:
「原来是是什麼」
我一骨碌的坐在书桌前望着她。她用手臂缓缓撑起上半身,随着一个漂亮的翻转动作,她已经翘着二郎腿笔直的坐在床沿盯着我瞧了。
一如既往锋利的眼神盯得我浑身像是有无数隻蚂蚁在爬一样。
从以前到现在,老姊总是能发现父母不曾察觉到的事,尤其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一直都觉得老姊不是个简单人物,但她平常的行事实在蠢得让人不禁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大学生。
「森,你应该没有遇到什麼问题吧」
「比如説」
「比如説,」她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叁年前的事。」
我不禁吞了吞口水。
「不是,没有发生。」
「是吗那其它的都好办了。」老姊又往后一仰,整个人跌进棉被裡。
我望着桌上已经凉了一大半的金桔茶,j瓣柑橘属植物的果r在水裡载浮载沉。幸好梅婆婆送上来的不是髮菜汤,否则我一定会想起那天在海上「打捞」起那个nv孩的情景。
「我説,老姊」
「嗯」
「我只是説如果。如果班上有一个看起来很y沉,留着黑se长髮、身材削瘦、脸se苍白又j乎没有表情的同学,你觉得她会是个怎麼样的人」
「没怎麼样。」老姊想也不想便丢了一个回答给我,听起来随便极了。
「你根本没有认真回答吧。」
「我很认真啊,就是没怎麼样。」老姊伸了伸懒腰,大大的打了一口呵欠,「你认为你姊是个能从外表去评定一个人的个x的人吗我没有超能力,也不想成为那种喜欢擅自帮别人定位的人。」
「是喔。」
「只是我想告诉你,」老姊从床上站起身走近我,靠在我的耳边悄声説着,「如果有那麼一个人总是独来独往,跟他成为朋友肯定会让你的生活变得很有趣。肯定会比那些原本就有很多朋友的人还有趣哟。」
「什」
「只是这个有趣大部分的人会偏向於把它解读成麻烦就是了。」
「你就直接了当的説不想让我跟那种人有任何接触不就好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有时候真受不了老姊这种花式卖关子的説话方式,凡事简单为上不是很好吗
「哎呀,我可没那样説。」老姊像是情竇初开的少nv一般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门前,伸手转开了门把。
「如果我是你吧,森,」离开房间前,她回头笑脸盈盈的看着我,像极了ai丽丝梦游仙境中那隻总是自个儿説完话就闹失踪的猫。
「我会想尽办法g引她。」
「g引是什麼鬼」
「不过那是我,因为我最喜欢刺激的生活了嘛。」
我已经懒得回应她了。
「好啦,我等等要去一趟学校,赶报告。」老姊举起手来向着我挥了挥,顺手带上了房门。
我才不想要什麼刺激的生活。
既然不想要刺激的生活,别跟她有任何接触就是了。
毕竟,跟她扯上关係的话,肯定会被捲入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的直觉就是这麼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