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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转入佐北见高中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老姊也因为家裡搬到距离学校更近的地方,在来往家裡与大学之间变得非常便利,只要搭乘一班电车,下车后向右转走五分鐘左右就到大学了。虽然不用转车让她很高兴,只是她终究没能住进学校宿舍不免让她感到有些落寞。
佐北见高中建在平地上,四周又有山脉,所以明明现在还是一月,竟然也不怎麼冷,不像我之前待过的高中位於海边,扑面而来的海风既溼又寒,冻得人直发抖。
这一个星期,我在二年五班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已经认识的同学对我都十分和善,老师们也都很温柔,如果我在课业或生活上有任何问题,班长山田智代梨和班导道重老师都非常乐意帮我解h,这j天我就去问了他们j个关於学校考试与转学生流程的问题。
至於立花叁世子,她在开学典礼上因为我与和也抱怨了她的事而冷落我,甚至在中午的吃饭时间跟小林茉由一起故意坐在我前方的座位,对我的言行大加嘲讽。坐在我隔壁的山崎和也告诉我立花就是那样的个x,并且劝我凡事顺着她就好,别轻易跟她起衝突,否则很难收拾。
这点我当然知道。
现在想起来或许我应该庆幸才对,能够在进入这个班级的第一天就领教到立花叁世子的威力,今后绝对会避免与立花叁世子起衝突。啊,说不定连山崎和小林他们也都是在领教过立花发飆的威力后,如今才能这麼和谐的与她相处吧。
说到这裡,我觉得我应该换个方式説我的生活。
────除了立花叁世子,其餘的同学都挺友善的。
不过那也是我随便就跟和也说她坏话的缘故,其实也不能全怪在她头上,就是因为这点,所以我一直到现在心裡都还闷闷的,总感觉照理来讲我明明是受害者,却同时也是她口中所说的加害者,而且小林还站在她那一边,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是不是有问题。
撇开这些不谈,这间高中不只合作社贩卖的东西多,整间学校的风气很好,而且学校座落在小镇的中心旁,不论是j通还是生活机能都很便利,我终於摆脱乡村式的生活了
总t而言,我是真的很喜欢这裡。
不过那位令人mao骨悚然的nv生应该另当别论。
2
「早安。」
「喔,木下早啊。」
「木下,今天晚到了喔,昨天你七点就到学校了吧」
「唉哟,他肯定是半夜窝在棉被裡用手机看ap不小心看太晚了啦」
「少来了,我哪像你那麼下流。」
「是是,木下最清高了,二年五班的中流砥柱」
一早踏进教室裡,j个围在教室后方聊天的男生看到我,都纷纷举起手来打招呼。我才进到这个班级一个星期,同学们竟然已经可以如此自然的与我道早安了,这让我感到无比开心,这个班的同学比我想像中的还好相处。
我将外套和围巾、手套等掛在教室后方的衣架上晾乾,带着一件自己的薄外套和书包走到靠窗第叁个的我的座位上。
山崎的书包已经掛在书桌旁了,然而座位上却没半个人影,估计是正在t育馆打篮球。说到山崎那傢伙是异於常人的认真,就算现在是寒冷的一月,他还是坚持早起练球,而且j乎没有一天例外,光是这一点就让我十分佩f,毕竟我可是很会赖床的那种人。
跟山崎比起来,立花叁世子可以说是另一种奇葩。
我望向自己前方空空如也的座位。
立花她j乎每天迟到,但她迟到从来都不是因为睡过头的缘故。老实说,我不知道她为何迟到,我之所以会觉得她并非睡过头,是因为立花她就算是当天全班最晚到的学生,她依然还是悠悠哉哉的从教室门外晃进来,而且她走过我的座位时身上还带有细心打扮过后的香水气味,完全不像是睡过头的样子。
至於小林茉由,她坐在离我有点远的位置,而且跟立花比起来小林似乎比较怕生,所以至今她还没跟我说过什麼话,就算有j流,也是因为有立花在中间炒热气氛的缘故。
因为是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各科老师在课堂上都是先简单介绍这学期的课程进度,进度快一些的会教到第一章,但第一章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基本概念,没什麼需要一大早就拿出来复习的,如果现在就拿课本出来阅读,大家会觉得你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
所以现在的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座位上望着飘雪的窗外,虽然班上还有好多我想认识的同学,但贸然上前搭话反而不是好选择,弄得不好还可能被套上搭訕狂人的称号。
我不经意的环视了教室一圈。
原本有些慵懒的我在瞄到教室某处的场景后,背脊忽然冷了起来。
一个黑se长髮的瘦弱nv学生,穿着整齐的制f悄悄走进了教室。
────「我还以为你是天使。」
我的耳边响起那个银铃一般的声音,我认出她就是那天放学我在教室裡遇到的nv生,也就是寒假期间我与野口两人从海裡救起的那个nv孩。
整个教室裡没有半个人跟她打招呼,大家都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就连那群聚在教室前门旁聊天的nv同学们也都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她们方才的话题。
如果不是班长山田同学主动跟她打招呼,我真要以为那个nv生是幽灵了。
我吞了吞口水,悄悄的注意着山田与她的互动。
我不知道她跟别人互动是怎麼样的,我只知道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当场被吓得背都凉了一半,同时我也很纳闷为什麼整个班级只有山田会跟她打招呼。
────那种y森的人,山田难道不避讳吗
就在我这麼想的时候,那个nv生也跟山田打招呼了。
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我似乎看见了她对着山田同学微微一笑的样子。
「奇怪」
明明是这麼正常的举动,但出现在她身上就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她的确在笑,她的确用着一般人的方式在跟山田说话,然而看见这一幕的我却全身都起了jp疙瘩。
也许正是因为看过她不正常的样子,才会觉得现在她的这副模样很不正常,虽然这样讲很失礼,说不定我已经潜意识认为不正常的她才是正常的。
我心中想着,一边看着那个nv生在山田隔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才知道原来她坐在那位山田旁边的位置。
至今,已经在这个班上过了一个星期,我还不知道那个nv生叫什麼名字。
我跟老姊提了这件事之后,她对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办法g引她,因为因为我最喜欢刺激的生活了嘛」,在说这句话时还附加一个笑得十分猥褻的表情。
真不该问她的,无法解决我的问题就算了,反倒让我的心情更混乱了我来到这裡可是要过那种蔷薇se的高中青春生活的啊是要j很多朋友的那种生活
怎麼可以让自己的梦想被那种成日笼罩在负能量裡的人给破坏。
我不想要什麼刺激的生活,只要平平淡淡的度过我的青春就好了,就像作品裡的男主角,有j个知心好友、参加一两个社团,在班上担任一个小小的g部,功课也都可以应付,就只是这样的高中生活。
既然不想要刺激的生活,就别跟她有任何接触吧。
3
数学课下课,立花又带着小林来缠着我,这已经是j天来的常态了。
「喂,森」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呼名字。
但我懒得再跟她解释了。
不如说我是怕了吧,我不想再重蹈开学日那天的覆辙了。
我才刚把数学课本收进chou屉,立花马上就拽起我的手,把我整个人y生生的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铺在腿上的薄外套落在地上,少了薄外套保暖的双腿瞬间感觉寒冷到发抖。
「嘶好冷」
「森,我们今天去找管乐队的人吧」
「又要去社团参观昨天不是才介绍了好j个社团吗」
今天的立花围着鲜红se的围巾,上头还有白se的ai心图案以及流苏,看起来格外有精神,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神采奕奕的。
但愿这种精神可以拿去用在别的事情上就好了。
「有什麼关係你进到佐北见也才一个星期,对佐北见还不太熟吧我可是专程去问过智代梨的,她说她虽然带你简单参观过校园,但是还没介绍佐北见的社团给你认识,那由热心的我来充当领路人不是挺好的嘛而且我每个社团都有认识的人,要推荐你进社团也很方便啊」
立花看我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口水都差点喷出来了。
听见立花提到山田的名字,我随即瞄了一眼山田的座位。山田也听到了立花的话,坐在座位上转过头来,眼睛眨巴眨巴的,彷彿在跟我道歉。
得口沫横飞,也帮着替她说好话。
「木下同学,等等叁世子会请管乐队的同学演奏曲子给你听的,就跟我们去开开眼界吧,好吗叁世子,你也会答应的吧」小林同学用着小狗一般的眼神看看我,又转头看看叁世子。
「当然其实我早就跟管乐队的同学约好了,会演奏乐曲给你听」
我瞇着眼。
立花说的话肯定不是真的。
但转念一想,这j天如果不是立花热心的帮我介绍班上同学,我肯定没办法像今早这样一进教室就有这麼多同学跟我说早安,甚至还能开口调侃我。如果不是立花,光凭我一己之力是无法在短期内就如此迅速融入这个班级的。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个x很泼辣,但立花的确是二年五班的中心活跃份子。
正因为我跟立花认识了,所以认识其他同学的速度也很快。
也许这也算是我的小幸运吧。
4
我被立花的手拉着走在走廊上。
小林跟立花并肩走在我的前方,两人似乎正在小声聊着什麼,我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得非常起劲,让我不禁有些羡慕。
「欸,你们在聊什麼啊」
立花与小林听到我的问题,纷纷止住了脚步。立花转过头来看着我只是一味的笑,小林则是把食指竖在唇上,她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对我说了句:
「这是秘密,是nv生之间的谈话,男生止步」
「既然要讲秘密,g嘛拉着我一起啊」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继续任由立花抓着东跑西跑。
原本开学日那天立花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大发脾气,山崎告诉我立花不是真的生我的气,顶多j天后就会自己好了,我当时还不太相信。
没想到隔日立花一进教室就跟我打招呼,也完全没提到昨天的事情。
我还以为她失忆了。
直到她对着我说「我还是觉得叫你森比较顺口,所以我决定不管你的意见,就是叫你森了」我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忘记,昨天的立花也是真的立花。她的确是消气了,但她依然我行我素,她坚持的仍然坚持着。
山崎用手肘碰碰我,意思是「我就说吧」。
之后一直到现在,立花都依然直呼我的名字,我为了不再闹大事情也就忍着让她叫,久了似乎也没那麼彆扭了。
突然,一个柔软而带有芳香与温度的物t冷不胜防的撞在我的身上,沉浸在回忆当中的我毫无防备的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撞到立花了。
原因是立花和小林两人忽然都停下来不走了。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啊,那麼明显。」
「的身边还有一个人。」
「两个人是在聊天吧。」
「真噁心,才经过多久」
「令人作呕,反胃到极致。」
什麼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nv孩子。
她们直直的望着前方,两颗后脑勺冷冷的朝着我,两个人都一语不发,丝毫没有转过头来看着我的意思。
我的手还被立花牵着,但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到有一g难以言喻的寒气从立花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传来。
我忽然毫无来由的战慄起来。
眼前的这两个人彷彿在一瞬间变成我不认识的人。
「根本就不把妳放在心上,」这是那个叫立花的人所发出来的声音,「否则怎麼可能在这麼短的时间内就和别人走这麼近。」
「看来之前是我太相信了。」叫小林的人附和道。
「沦落到那样的地步也是可悲,咎由自取。」
眼前两个人的声音越变越奇怪,我甚至可以听到怪物一般的呼嚕声和嘶嘶声,整个走廊的场景都开始扭曲变红,周遭同学们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远,眼前的人的黑se背影不断被放大、放大、放大,我的眼前开始发黑,全世界都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旋转
「原本还以为是个天真的人。」
────原本还以为妳是个天真的人。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握着我的那隻手。
「喂,森怎麼了」
「木下同学,你的脸se好差,要不要去保健室」
我惊恐的睁开眼睛,眼前所见还是平常的景se,强势的立花与乖巧的小林站在我的面前,都带着担心的神情看着我。
我又惊慌的看看四周,周遭的同学依然各自谈笑着,明亮的走廊上到处都是学生和老师在走动,没有扭曲、没有黑se的背影、没有人型变成的怪物。
什麼,也,没有。
「我説」
一脱口,我便说了一句连自己都倍感惊讶的话。
「────你们刚刚说的透是谁」
v
那是发生在今天的事。
在立花和小林拉着我去管乐队社团教室的途中,她们突然像是看到鬼魅一般的停下脚步,两人的双眼都直直看着前方,口中不断喃喃着夹杂诅咒与怨恨的句子,彷彿中了邪一样。
我朝着他们紧盯着的方向看过去,那裡却什麼也没有。
「刚刚走过去了吧」
「是啊,刚刚走过去了。」
「还真敢从我们身旁走过去呢。」
「光天化日之下还明目张胆的」
一g让人恐惧的力道从立花紧紧握着我的手裡传来,我的眼前一阵发黑。
「你们刚刚说的透是谁」
为什麼我从来没听你们提起过
明明立花j乎将全班同学都介绍过了,我却唯独没听过这个名字。
「啊,那个啊」
立花和小林在听到「透」这个字的时候,两人的脸上都明显闪过了一丝扭曲的chou蓄。但她们随即恢復成原本的笑容,立花更是友善的拍拍我的肩膀。
「只是班上的一个人。」
「班上明明是同学,却没听你们介绍过。」
「那是当然,那个人没什麼好介绍的。」立花说完,擅自牵起我的手又继续往前走,「你也不要知道比较好喔,反正你跟那个人不会接触到的,放心吧。」
「我们会保护你。」
这是我今天从她们口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在前往管乐队社团教室的路上,她们都完全不再跟我说话,甚至彼此之间也不聊天了,就像是拒绝再接收任何外界的讯息一般。
此时的我突然觉得,跟她们待在一起有点恐怖。
「哦原来你是被叁世子跟茉由拉走了,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中午跟山崎在食堂吃饭时,我跟山崎说起立花和小林带我去管乐队社团教室的事,山崎原本打算在那堂下课带我认识与他同样身为佐北见篮球队一员的好友,没想到当他从洗手间回到教室时我却早已不见人影,只好作罢。
説作罢也不太对,毕竟现在我的确见到山崎的好友了。
「说起来,这星期你应该常常听到他的名字,叁世子一定也跟你介绍过,只是你没见过真人。」
山崎坐在我的对面,与他的好友坐在一起。
他的好友是个高大魁武的人。
他两侧的头髮是剃光的,中间仅存的头髮被染成金棕se,并且用一条粉se的弹x髮圈把长度有些长的头髮绑成一小束马尾,平顺的贴在后脑勺上。
他的左耳戴着j个闪闪发亮的耳环,有着粗眉mao与深se的厚嘴唇,鼻子很大而且有些扁塌,整个人都黑黝黝的,虽然不高甚至比山崎还矮但t型很是硕大强壮。
明明现在还是一月,然而穿着佐北见篮球队队f的他现在全身都被汗水浸溼,正一边烦躁的拿着面纸擦汗,口中一边碎念着,应该是嫌食堂的空气不流通,整个食堂闷得要出人命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沿着脸颊滴下,直直落入他点的乾麵碗裡。
从第一眼看来,山崎的这个好友似乎是个很容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
「木下,这位是松冈。松冈,这位就是我前j天跟你提到过,跟你一样是转学生的木下。」山崎一边笑着跟我介绍,又转头过去看看他的好友。
「跟我一样是转学生」我喝着拉麵高汤的手停了下来。
「是啊,松冈他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转进来的,也就是上学期的时候。」山崎说道。
松冈终於停止抱怨食堂空调的事,将目光放在我身上。
「初次见面,我是松冈斗吾。」
「我的名字是木下森,请多多指教」说着说着,我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样赶紧补充一句:
「请松冈同学用姓氏称呼我,那个怎麼说如果被直呼名字,我会有点不习惯我也会用姓氏称呼松冈。」说完,我有些尷尬的搔搔头。
顿时,山崎笑得前翻后仰,好像听到了全天下最有趣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木下我没想到你还会特地加上这句看来你的确被叁世子荼毒得很彻底啊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我是真的很困扰啊山崎老是取笑我。」
「抱歉抱歉,」山崎止住了笑,向我解释道,「这件事我也跟松冈说过,所以你不用再跟他提了,他不像叁世子那样会直呼别人的名字,你不用担心。」
松冈同学低头连吃了好j大口的乾麵,一大团麵条还在嘴裡咬着就迫不及待的紧接在山崎后面对我说:
「叁世子那个人一直都是那样大咧咧的个x,开学日那天她就有找我聊过你的事了,虽然主要都是在抱怨你,但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松冈说完,对我展露了一个微笑。虽然是在口中塞满麵条嘴角又沾满酱料的情况下,但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释放出来的友善。
话说,立花s底下到底跟j个人抱怨过我的事
一想到这裡,我的心情又不太愉快了。
老实说,我有种被报復的感觉。
听到松冈刚才无意间说出口的话,再想起今天早上立花跟小林的异样,我有些担心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叁世子也许并非她的全部,甚至说不定连小林也是如此。
那麼现在在我眼前的山崎跟松冈,他们所展现给我看的难道也可能不是全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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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吃饭时间十分愉快,经过山崎的介绍,今天我认识了一位名为松冈斗吾的人,松冈虽然个x急躁而且j乎什麼情绪都会写在脸上,但一方面他也十分健谈,在吃饭的过程中,我在一旁听着山崎跟松冈的聊天内容,虽然还不认识他们口中说的那些人分别是谁,但我也被他们嬉闹的样子逗得笑弯了腰。
松冈似乎是个很积极向上的人,当自己想要做什麼的时候,稍微企划一下就会毫不拖延的去做,当我听到他当初转进佐北见高中才一个月就成功加入佐北见篮球队并且跟队友都已经很熟识的时候,当下我真的很佩f他的行动力。
这就是人际圈很广的人共通的魅力点吧。
在跟松冈的谈话中,我得知他是个非常重视朋友的人,在他的心目中,排名第一的是事业,第二是家人与朋友,然后是他的兴趣专长等等。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信念与理想,我不禁深深的敬佩起他来,明明跟我一样都只是十七岁的高二生而已,却与我截然不同,已经替自己的人生设计出一张伟大的蓝图。
然而在听到我对他的讚美后,松冈只是笑了笑。
「不是十七岁。我比你大一岁,现在是十八岁。」
「十八岁」
松冈不是也是高二的学生吗
难道他比较早出生
此时,山崎有些担心的看着松冈,松冈用眼神示意要他放心后,缓缓的开口:
「升上高中的那年我休学了一年,所以比同届的学生晚一年才读高中,真要说起来,你跟山崎两人都算我的学弟。」
山崎似乎已经知道松冈的过去,所以边听边用手机回覆别人的讯息。我则是全神贯注的听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松冈娓娓道来。
「那个时候我会休学是因为家裡出了变故。我爸是医生,也是医学院的老教授,我妈是护士,所以家裡一直都很富有。以前的我是个紈k子弟,不只很会花钱,个x也很糟糕,功课j乎都放着不管只顾玩乐,考高中那年我理所当然的考坏了,老爸一气之下心臟病发作,住进了医院的加护病房」
説到这裡,松冈顿了一顿,彷彿是在整理思绪。
之后他又继续说道:
「直到老爸住进病房,家裡经济真正垮台,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不懂事。於是我决定休学,到社会上找各种打工歷练自己,一方面努力準备重考。那一年真的过得很辛苦,因为学歷很低,所以只能找到一些粗重的搬运工作,但也从裡面学到很多。能够考上佐北见是我的梦想,现在它实现了。我一直觉得需要弥补自己的过去,所以现在我把家人看得很重,也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还有自己因为休学而失去的那一年青春,我也想要加倍的找回来,所以现在会积极的到处参加活动、认识新朋友,假日晚上也有在打工,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
听松冈说了这麼多,我也沉默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像松冈这样的人。他的过去虽然艰辛波折,但也是十分值得回忆珍惜的人生,从他的口气听来,他对於现在的自己似乎十分满意,能够听到他的正面改变真是太好了。
而且对於一个才刚认识的人,松冈他竟然愿意吐露这麼多心声与过去,这也让我觉得很惊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总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也因为如此而瞬间缩短了。
说完话的松冈也刚好吃完乾麵,他拿起面纸擦擦嘴后随手从口袋掏出手机看时间,然后从另一个口袋裡拿出一包东西。
他碰碰山崎的手臂,山崎随即就像是瞭解了什麼一样点点头,然后松冈就站起身来往食堂外走去,留下还盯着手机萤幕看的山崎和不知所措的我。
「山崎,松冈同学他是要去洗手间吗」我望着松冈壮硕的背影,问道。
食堂的洗手间不是往那个方向吧
山崎的手上不知什麼时候多了一罐铝箔包装的苹果汁,他一边喝着一边随意的说道:「喔,松冈是要去找地方chou菸啦。」
「chou菸高中是不能chou菸的吧」
我不经意的提高了音量,山崎赶紧对我嘘了一声。
随后他东看西看了一会儿,见没人在注意我们之后,他才轻声的说:「松冈是偷偷chou菸,在学校chou菸当然会被记过,只是他的菸癮太严重了,有时候一天可以chou掉快叁包菸,我和其他人都劝过他戒菸,但他完全不理,只说我自己知道chou菸的下场是什麼。」
「为什麼他会染上菸癮啊」我疑h的问道。
「据他说是休学那年在外面打工,常常跟工人在一起的时候染上的,刚开始工人递菸给他时,他为了早点融入那个群t,就礼貌x的chou了j根,后来渐渐就对了,我劝他戒菸的时候,他总是跟我说只有在chou菸的时候我才能冷静下来,可能已经把它当作代替y物的救赎了吧,他老是讲那种莫名奇妙的话。」
y物。
────这是能控制病情的y物,主要作用是
脑中响起了那一个十分遥远却又清晰的声音。
我心中直觉松冈的菸癮可能不太妙,日后我也多劝劝他吧。
7
回到家裡,梅婆婆跟平常一样正在厨房裡忙东忙西。
我打开大门,正坐在玄关脱去因为沾到雪水而s掉的p鞋和厚外套。
梅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正坐在玄关的我喊道:
「回来啦,森少爷赶快把衣f换一换,今天有蜂蜜柠檬磅蛋糕吃,老爷刚刚从医院带回来的,很新鲜喔,香喷喷的。」
「哦老爸回来了啊。蛋糕的话,梅婆婆你先吃吧,我等等再吃。」
「又说这种话,我老了,不能一直吃这种甜点,会得病的。」
梅婆婆是木下家的管家婆,据说爸爸小的时候她就在这裡工作了,从小看着爸爸长大、上小学、考大学和结婚生子,然后又看着我跟老姊长大梅婆婆j乎把一生都拿来奉献在这个家,甚至她还曾经信誓旦旦的说「我会在木下家做到老死为止」。
因为梅婆婆个x开朗好相处,又已经在木下家f侍好j年,大家也早就不把她当管家婆看待,而是把她视作家庭的一员了。
我走上二楼,在自己的房间裡放好东西、把制f换下后带着手机和一整篮待洗的衣f下楼,将那篮衣fj给梅婆婆之后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手机。
梅婆婆将切好的蜂蜜柠檬磅蛋糕和一杯冒着热烟的无糖锡兰红茶放在我面前的茶j上,口中一边碎碎念着现在的年轻人都整天看手机啦那些我每天听得都能倒背如流的话。
「听说今晚风雪会变大,少爷。」
「新闻上说的吗」我不经意的端起红茶喝了一口。
「好烫」
「是啊,中午的新闻。」梅婆婆像是没听到我的哀号似的,提着那篮衣f离开大厅了。
放下手中的红茶,我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机,一边随意听着电视机上播着的节目。
自从转入佐北见高中之后,这j天陆陆续续有j个同学在社群软t上主动向我送出好友邀请,我也都同意了,包括山崎、立花、小林和山田都已经与我成为好友,刚刚我在搜寻栏上打入松冈的名字之后,主动向他提出好友邀请。
j分鐘后便传来对方同意了的通知。
其实山崎说得没错,入学的这一个星期以来,我j乎每天都能从不同的同学口中听到松冈的名字,比如说「这种事情要去问松冈,他最清楚了」或是「你去问问看松冈能不能帮忙」,甚至是「松冈他那天没空啦,他白天有篮球队的练习,晚上要打工」,当时只觉得这个叫松冈的人一定是个在班上不对,说不定是个在学校也很有人气的人,是名副其实的活跃份子,就像立花不只跟小林在一起,j乎全班的nv生都会常常围绕在她的身边是一样的。
説到打工,我似乎曾经听同学说过松冈有在打工。
松冈是在哪裡打工呢
不论如何,松冈看来是个充满正能量与活力的人,能够j上他那样的朋友,我的高中生活肯定也会变得多彩繽纷起来。
8
隔日,我起了一个大早,打开窗户才发现整条街道上都被一p白皑皑的雪所覆盖着,整p天空都是灰濛濛的顏se,天空跟白云的分际完全都看不清了。
寒冷的风呼呼的吹着,我今天之所以会特别早起,就是因为被吹进窗户缝隙的风声给吵醒了。
我瑟缩着回到棉被裡想要继续安稳的进入梦乡,谁知道我才刚钻回床上,梅婆婆就带着中气十足的嗓子来敲我的房门了。
「森少爷,该起床了今天下大雪,要提早出门才行再赖床下去都要迟到了早上的气象预报说的,今天一整天都有机会下大雪,少爷出门前记得带伞,免得又像开学日一样s着身t回来在冬天感冒可是很麻烦的,知道吗少爷,起床了」
「是是,知道了。」
我咕噥着从床上坐起身,不甘愿的穿好制f、围好围巾,慵懒的并且发着抖的走下楼去吃早餐。经过老姊房间时,我看了看老姊掛在房门上的课表后才知道她今早没课,所以估计她还窝在棉被裡睡大觉。
真好命,羡慕死了。
至於老爸应该是在书房裡熬夜读医学相关,老妈昨晚值大夜班,等等才会从医院回到家裡。我边吃早餐边看着梅婆婆忙着加热饭菜和放洗澡水,知道老妈可能快回来了。
虽然街道上都是雪,但幸好我要搭乘的公车路线一路上都没有积雪,所以梅婆婆是多虑了。我站在校门口,看着手錶上指着六点四十五分,不禁嘆了口气。
能再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反正也不会迟到。
拖着步伐走进人烟稀少的冬日校园,此时的我心中想着如果是现在的话,二年五班的教室裡肯定没有人在,至少我还能在教室裡趴着打个盹。
我猜错了。
有个人比我还早到学校,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深沉。
教室的门窗都紧闭着,灯也都还没打开,讲台上乾净的黑板与底下凌乱排列的书桌椅子形成强烈对比,空无一人实际上是有一个人,加上我是两个人的教室看起来格外宽敞,空气也格外寒冷。
我躡手躡脚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在y暗的光线下才看清那个人的身影。
「啊」
是那个nv孩子。
黑se的头髮凌乱的从肩上散下来,因为趴在桌上的缘故导致我看不见她的脸。
说起来,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的脸。
我假装自己要去洗手间,刻意从讲台前方的走道绕到教室的前门,其中会经过她的座位,也就是教室第一排第一个,最靠近教室前门的位置。
在经过她的座位时,眼前所见的景象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从脊椎冷到头顶,双脚也开始发软,只得使出全力用手拉开教室门,屏着呼吸离开教室。
她的桌上摆着一把刀p被推出的美工刀以及j团用过的面纸,面纸裡头包着什麼我并不清楚,但美工刀上却有着明显的深褐se痕跡。
那是血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看到那些景象的瞬间,我听到一声什麼东西破裂的声音,以及某个东西衝出兽笼的吼声。
────那是我,那是应该已经被杀死的我。
9
今天是大雪的星期叁。
生物课上,生物老师带着我们到实验教室,一一介绍了酒精灯、烧杯、搅拌b这些国中就应该知道的实验用具,紧接着又介绍高中实验会用到的解剖刀和小针等等。
由於现在才刚开学,生物老师还没分配好同学在实验教室裡的座位表,所以今天的大家都是随意坐的,好友一群就会相约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起天来。
我当然想跟山崎他们坐在一起,但是一个实验组的位置只有六个人,山崎跟松冈撇开不说,再加上小林、立花和j个似乎都很要好的男nv同学坐在一起,他们那组的座位便已经满了。
「木下你来晚了,我们上一节课的时候就已经讨论好要坐一组了,你没位置囉。」松冈看到我气喘吁吁的向着早已坐满的他们组跑来,他带着歉意说道。
坐在松冈对面的立花口气明显不同,话语中充满戏謔的调侃着我:「谁叫森这j天对我那麼冷淡,我就故意不找他跟我们一起,看他自己一个人要怎麼办」
我满脸无奈。
「没办法啊,你们高一的时候就上过这个老师的课了,当然会知道这个老师在学期的第一堂课都来不及安排座位表,我可是转学生耶,怎麼可能知道嘛。」
我赶紧四处寻找有没有空着的座位,眼见教室j乎都坐满了,而我即将成为那一个落单的学生。
「木下同学,这裡这裡。」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班长山田正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哼,没整到他算他好运。」立花看到山田帮我找到了位置,满不高兴的撇撇嘴,看来捉弄人的确是她的兴趣之一了。
看见山田背后那像圣母玛丽亚一般的光芒,我二话不说赶紧向她的方向跑去。
山田真的给我预留了一个座位,虽然山田待的组别清一se都是nv同学,夹在一堆nv生当中的我显得特别彆扭,但我别无选择。
坐在座位上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笑声,回头一看才发现立花跟j个nv生正看向我这裡,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她们看到我的目光之后,又纷纷向男生们j头接耳,松冈在听到她们的话之后也跟着大笑起来,甚至在笑完后还隔空对我喊话:
「木下,你坐在nv生堆中没想到还蛮合适的嘛p肤细、睫mao长,完全认不出来你是男生耶超嫵媚」
你在说什麼鬼话啊松冈
听到松冈的这句话,全班的同学都转头看向我,j秒后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爆笑。我又急又臊的看着山田,对她露出求救的神情,没想到她只是拍拍我的肩膀,也是笑得全身发颤。
虽然我从过长得很中x,骨架细长也就算了,我的头髮还又细又软,p肤也比一般男生白,甚至眼睫mao也常常扎到眼睛
但就算如此我也还是个男儿身啊
我看着笑得人仰马翻的同学们,甚至还有同学拿出手机拍照,讲台上的生物老师一边要同学专心上课,但也一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就在我被眾人的视线盯得不知所措时,一道反s的白se亮光猝不及防的照到我的眼睛,照得我眼睛刺痛了一下。
是哪个nv同学在日光灯下照镜子吗
我往光亮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与我同组的j个nv同学当中,有个nv生坐得离我们特别远,可以说是坐在小组的角落了。
又是「幽子」。
「幽子」是我灵机一动从「幽灵」一词变化而来的名字,虽然是随便取的。因为不论是寒假时跑到海中试图让自己溺水,还是开学日那天放学时整个头转向不自然的角度望着我的模样,甚至是今天早上那把沾上痕跡的美工刀都十分诡异。
最重要的是全班除了山田之外,开学至今,没有人搭理过她。
对我而言,她就像是幽灵一样的存在,我既不知道名字,也从来没有人主动跟我提过她,所以我索x称她「幽子」。
「幽子」的手上拿着解剖用的小刀,彷彿她的四周没有任何人一样的把玩着,刀面刺眼的光芒直直s入我的双眼。
她刚刚没有听到松冈对我开的玩笑吗
就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一样,她低着头自顾自的玩着小刀,用手指轻戳刀尖,然后露出奇怪而扭曲的笑容。
我全身的寒mao直竖,赶紧转开视线不再注意她。
就在我决定转移注意力而翻开放在我面前的课本时,我的眼角餘光看到班长山田的右手悄悄放在她的手上,拍了拍她的手背后便轻轻chou走了她原本拿在手上的小刀。
我抬起头惊异的看着山田,讶异山田与「幽子」的互动。
山田将小刀放回用具盆中,注意到我正在瞧着她,她便像是什麼事也没发生一样的摆出嘴型问我「怎麼了」,一边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
到底来,山田跟「幽子」两人到底是怎麼样的关係,我也一直没搞清楚。再说,这j天我总是跟立花和山崎他们处在一起,j乎没有机会跟山田说过什麼话,也没机会问她关於「幽子」的事。
不是那样的。
我应该说过了,我不想跟「幽子」扯上任何关係。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懂:关於立花跟小林口中的那位「透」到底是谁是老师还是同学是男还是nv再来,松冈以前是不是曾经用过「y」有什麼y的作用是可以被尼古丁取代的
我不敢想。
还有,山崎和山田两人在这j天都曾经有j次「想对我说什麼」却又yu言又止,为什麼他们想对我说什麼另外,为什麼「幽子」那傢伙简直就像是被什麼无形之物所诅咒一样,全班都像是她毫不存在似的避着她,然而却只有山田在跟「幽子」j流最后是「幽子」那彷彿不是正常人的异样感,以及「幽子」这j日做出的种种怪异行为又到底是为了什麼她的家人和老师们都没发现吗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当时没有继续深究的话,也许现在还能全身而退,过上真正的正常生活吧,就像我所期待的那样。
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像是隻无知的蝶,还以为自己正漫游在天堂,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蜘蛛的死亡陷阱中,而且如今四面八方都早已是天罗地。
────沉睡已久的「我」醒来了,我知道的。
对不起。
x
今天的我回家时是与小林一起走的。
要说为什麼会与小林一起,这就到小林被男生告白的时候说起。
今天放学,我一如往常的走下楼梯,一边看手机一边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以及不断縈绕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挥去的「透」这个名字。
透。
如果透真的是人名的话,那麼依手机上的查询结果,「透」这个名字最多有四种念法,分别是「ゆき」、「ゆきや」、「くりあ」与「とおる」。除了「ゆき」和「くりあ」念法的透是nv生专用名字,而「ゆきや」念法的透是男生专用名字之外,「とおる」念法的透是男nv皆可用的。
立花和小林当时是用了哪一种念法呢我开始回想。
「根本就不把妳放在心上。」
「看来之前是我太相信了。」
「反正你跟不会接触到的。」
「原本还以为是个天真的人。」
────哈哈哈,还真可悲啊,透那傢伙
────とおる。
「这名字是男生nv生都能用的嘛」我在心裡嘆着气。
看来想要用名字的念法来确定「透」的x别是不可行的啊。
「所以那个请妳接受我」
正当我要步下楼梯转角时,我听见一声响亮的男生声音,似乎是在跟某个nv生告白的样子,两人现在就在我即将走过去的转角处。
我的左脚悬在半空中,此时真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心情的因素就一脚重重的踩在地板上。我赶紧关上手机萤幕的亮光,一边躡手躡脚的转身,想着应该走哪裡绕路出校门,还得到鞋柜区把p鞋换上才行。
「请请妳接受我的告白,小林同学」
嗯
他刚刚是不是说了「小林同学」
他说的「小林」是我认识的那位「小林」吗
我将手机胡乱塞进书包裡,双手轻轻扶在楼梯扶手上,露出两隻眼睛,偷偷瞄着楼梯下方的两人。冬天的太y西沉的特别快,虽然现在才下午四点,外头的天se却已经像是晚上六点了,光线昏暗的情况下两个人影都有些模糊。
但我还是从nv方娇小的身影认出了那是小林茉由没错。
好厉害,不愧是班花,这种被叫出来告白的情形应该很常发生吧
男同学虽然早已紧张到浑身发抖,但还是看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然而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但还是很谢谢你。」小林茉由就像是已经说过好j次类似的话一般,流畅的说出这句拒绝的话,话中没有任何一点情绪,简直就像是客套话。
我坐在转角的地板上,忽然有些失落。
我在失落什麼啊像小林那样可ai的nv孩子,有男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就在我悄悄起身準备离开的时候,书包裡的铅笔盒不听话的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的响亮声音暴露了我的行踪。
我猛地抬头,男生已经离开了,只剩小林站在不远处一脸错愕的看着我,我只好回以尷尬的微笑。
Ⅺ
於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虽然是一起走回家,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麼话,除了刚刚小林礼貌x的问了我最近过得如何,课业上都还好吗,午餐吃得还习惯吗之类的问题之外,认识不久的两人也没什麼共通的话题可以聊了。
小林似乎是搭电车来上学的,照理而言她应该可以直接从学校搭车回家,然而她今天为了跟我一起走而选择步行到其他车站再转车。但即使她如此有心,也只是增加我们俩相顾无言而尷尬不已的时间而已。
我得主动找个话题才行。
「那个」我有点勉强的开了口。
小林并没有看我,只是看着路上的石子。
「嗯」
「转到这个班级到现在,我觉得班上的同学都好友善。」
「是啊,大家都是好人」小林靦腆的笑了笑,模样很惹人怜ai。
但她只是简短的回答我,话题很快的便结束了。
「对了,妳今天不跟妳男友一起回家吗」不知道是哪来的灵感,我突然这样说道。
「木下同学怎麼知道我有男友的」
「誒」
还问我为什麼,不就是妳刚刚拒绝那个男生的时候亲口说的吗
该不会小林当时错愕的脸是因为她突然撞见我而不知作何反应,而不是她发现我躲在那裡偷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时候我该怎麼回答才好啊难不成要直白的跟她承认「对不起其实是我躲在旁边偷听了那个男生的告白请原谅我」这样吗
「那、那是」
「我知道了,是叁世子跟你说的吧。」没等我回答,小林便擅自猜了一个答案,并且好像很肯定就是如此了。
「没有,不是立花」
「没关係啦,她总是这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林有些无奈的笑着,似乎早已习惯立花把别人的事情讲给第叁者知道。
让我想起立花找松冈斗吾抱怨我的事。
「今天我没跟男友一起回家,因为他有排球的练习。」
当我还沉浸在思绪当中时,小林已经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了,这对我而言是再好不过的,毕竟再这样尷尬下去我可受不了,但我又十分不想跟小林讨论立花的事,每天在学校被立花缠着已经足够了。
「原本今天放学,我都是跟朋友叁个人一起走的,她的名字是藤井咲红,下次再介绍给你认识吧。」到以前的朋友时,脸上的表情时而怀念、时而凝重,彷彿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咲红她是个慢热的人,而且说话时常一针见血,你可能会不习惯。」
「喔真想认识呢」
不对。
我现在心裡所想的不是认识藤井咲红这个人。
小林的话,有哪裡怪怪的。
────刚刚了「叁个人」吧
「了叁个人哦」
「誒」她像是听到什麼让她震惊不已的话一般突然止住了脚步,整张脸都彻底僵y了。
但那样的表情持续不到二秒,她又恢復成原本的样子,而且还伴随着强烈的怒意。她正狠狠的瞪着我,和方才的她判若两人。
「你说谎,我说的明明是两个人。」
她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我,就像是一直尝试着c眠我,让我相信她刚刚真的是说两个人,而不是我听到的叁个人。
「是吗」
「木下真是的,明明就只有我跟咲红两个人啊,我刚刚也只提到咲红的名字。」
「也是,到藤井的名字。」
「是吧」
小林开怀的笑着,简直就像是在庆幸着我终於相信她说的是两个人了。
「那麼,那个透是」
我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我观察着她。
果不其然,明显的恐惧顿时爬满了她整个扭曲的脸,她惊恐的望着我,彷彿我的脸上有着什麼很可怕的东西,又好像是怕我看穿她似的。
「怎麼了我是在说我以前的同学啦,他叫作透,是个男生,但跟妳的个x很像,我们都认定他一定是生错x别了。」我完全装作没看到她脸上的变化一样,故作轻鬆的口吻说道。
小林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立刻便放鬆了下来,但还是带着明显的扭曲。
「什什麼嘛,是木下的朋友啊,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像我这种个x的另一个人存在,真想见见他呢。」
小林的演技不好。
「所以说,当妳跟立花两个人前j天在走廊上提到透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说我以前的同学,才会吓到的。」
也许我的演技也没好到哪裡去,但小林此时早已乱了手脚,根本分不清我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真话。
「那个透是」小林j近用吼的方式喊出了透这个名字。
j秒内,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我面前失态的小林以极快的速度收拾起自己的所有情绪,最后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那个透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垃圾,早点去死比较好。」
说着这句话的小林j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活像个机器人。
我的心裡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
────结果最后还是没有真正确定「透」究竟是男是nv。
Ⅻ
我与小林两人经过一座桥时,远远的就看见山田的身影在桥的另一端,她正背对着我们,走在我们的前方。
「喂智代梨」
小林把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叫道,显得非常开心的样子。
她似乎很喜欢山田。
我在班上也曾经看过山田跟小林和立花叁个人聊天的情景,不过除了小林跟山田的关係比较亲密,常常会一起嬉闹之外,立花这边好像j乎都是她主动去找山田聊天,我很少看到山田主动找立花。
定神一看,我看到山田的身旁有一位nv生陪伴着,隐隐约约看到她身穿佐北见的校f,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位nv学生比山田还高,从背影看上去似乎有些y鬱。
然而她与山田两个人正有说有笑的,就像是普通的nv高中生一样。
山田没有听到小林的呼喊,但是她身旁的nv生听到了。但她并没有转过头来,而是轻轻按住山田的肩膀,凑着脸在她耳边低语了j句,随后加快了步伐,与山田拉开距离。
之后,山田便回过头来了,正好与向着她跑去的小林和我对上眼。
小林直直的衝上去抱住了山田,山田也张开双臂迎接她,两个nv生笑成一团,吐出的团团白雾消失在空气当中。
我跟山田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便抬起头寻找方才那个nv生的身影,因为我觉得她实在太有礼貌了,竟然在听到有人呼喊山田的名字后自知的选择迴避,礼貌得让人害怕。
而且她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够在听到背后有声音的瞬间毫不回头注意声音的来源,而是成功压制了生物原有的反s动作,选择提醒身旁的山田
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早已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我四处寻找着nv生的身影,发现她站在离我们有些距离的地方,在一个已经亮起的路灯下静静的站着,没有低头看手机,也没有看着我们的方向,像是在发呆。
原本与山田开心的聊着天的小林也注意到了那个nv生。
随后,小林剧烈的变了脸。
「智代梨,妳竟然还跟她走在一起是她要求的吗」
「不是,是我要求跟她一起走的,我怕她一个人走回家很危险」
「她会遇到什麼危险」小林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山田的话。
山田沉默了。
「智代梨也知道的吧那个nv人四处招摇撞骗,挑拨我跟朋友之间的感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们所有原本与她要好的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就算她一个人遇到危险,那也是她自找的。」
小林的声音变得扭曲而怪异,每一句话都刺痛着我的耳膜。
我头一次听到那麼多诅咒与怨恨的话。我很惊讶。
我又转头看着刚才站在路灯底下的nv生,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抬起头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在路灯光芒的照耀下,我认出那个nv生不是谁,正是「幽子」。
苍白的脸庞与枯瘦的四肢,大大的眼睛与一头黑se的凌乱长髮
「我相信透不是那样的人。」
「那是妳足够幸运还没被她残害,智代梨。离她远一点比较好,我很担心妳啊。」
了这样的话之后,便拉着我的手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
我急急的向山田说了声再见,便任由小林拉着我往回走,我一边回头看着山田转身朝着「幽子」的方向走去。
不过,或许我已经不必再叫她「幽子」了。
她也有着名字。
原来她就是「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