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索非之前,索非就是个好吃的女人,但那时候的明浩并不在乎,相反,他觉得索非是可爱的——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都不知道掩饰,可见她心地的纯真。
但在婚后三年,明浩发现自己是想错了,索非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并不是因为她的心地有多么纯真,而是因为她觉得一切本应如此:明浩本应对她献殷勤,她的人生本应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说简单点就是,她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
在苦恼和困惑中挣扎了好久,明浩觉得自己似乎是想通了原因:索非的父亲是本市知名的美食家,同时也是个大企业家,身家过亿,而索非一是个独女,自小溺爱有加,用视为掌上明珠这句话来说,一点都不假,这对以后索非性格的塑造可想而知。
但明浩是个极理性的男人,离婚和分开之类的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以及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再说啦,离开索非后,自己还能找到像索非这样的女人吗?明浩在这样假设时,当然不是在说那个刻薄、自私、神经质和动辄脏话骂出口的泼妇,他在说的是索非身上并存的另外三个优势,明浩认为同时具备这三种优势于一身的女人应该是不多的,半生一来,明浩无非也就遇到这么一个。
这三个优势的第一个是美貌,就外在而言,索非的漂亮和高贵气质是毋庸质疑的,当初明浩在追求索非时,也是因为这个,那时他还不知道索非的家庭背景,在追求成功后,明浩才知道索非是出身豪门,而这就是索非的第二个优势,有钱;至于第三个优势,也是最让明浩对索非感到依赖的一点,就是索非非常懂得吃,在索非身上尽管也有富贵女人的通病:好吃懒做,但在其它事情上懒,在吃上她却从不会让别人插手,一定得自己来,在她看来,吃纯粹就是关于物质享受上的一种艺术,那些不会吃的人都只能算是下等人。
她的话尽管使人反感,但明浩仍是不得不佩服索非做菜的手艺,随便一些青菜萝卜经她神奇的双手一弄,都会变成让人怀疑是来自天上的美味。
而明浩又特别喜欢她做的菜。
在这一点,看来她的确是得到了父亲的真传。
不过在有了小浩之后,明浩的感觉又变了,他觉得索非在明显变老,尤其是在小浩三岁后,索非又迷上了麻将,经常走家串户的去豪赌,或许是因为新的嗜好的确有助于消磨时光,也或许是年龄的增长和更加的懒惰所致,索非在日益变胖,变胖后的她尽管显得更高贵了,但却也显得有些老、丑和恶俗。
她的第一个优势正在日益消退。
而第二个优势也正在一点点丧失掉,因为有了小浩——明浩深明这一点,有了这一个儿子做保障,索非的父亲再有势力,也会给他三分薄面,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明浩也开始刻意顶撞索非,他渴望骄横和任性惯了的索非在某一天会说出离婚之类的话。
但索非似乎不上当,就算明浩顶撞她,也无非使战火升级一些,但对于说出那句话,似乎还总差点火候。
天长日久后,明浩对这个方案也失望了,他觉得自己既被动又无能,总是被精明的索非吃透了心思。以至于再后来,为了平衡自己的明浩只能在白日梦中制造索非的死亡,他想象索非在某一天会有一个突然而意外的死法,比如车祸或奇怪的疾病??????总之是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也可以保证财产不会外流的死法。
但索非体壮如牛,并且开车出门一向小心谨慎。
但在后来,机会还是来了。
在吃上,索非有一个特别的嗜好,喜欢吃田螺,几乎每个月都要几次地从市场中买回许多田螺,由明浩和佣人们处理后,等她回来亲自下厨做它们。
有一天,佣人买回田螺后,去忙其它的事情去了,留明浩一个人处理田螺,就在他用钳子剪断一只田螺的螺底,准备取出里面的螺肉时,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那螺壳快速跳了出来,落在了地板上,把明浩吓了一大跳,他定睛一看,是一条脑袋尖尖的黑色虫子;
明浩当然知道这不会是螺肉,没有螺肉能像蚂蚱一样一跳就那么远,看来这只是一只抢夺别人巢穴的恶虫,但该是只什么虫子?明浩仔细看了看,不认识。
但明浩立刻就发现,这只小虫子绝对不是只一般的虫子,首先,它的行动出奇的敏捷,在正常状态下,它像一只普通的蠕虫一样,靠身子的蠕动,一弓一伸地前行,但在紧急情况下,它竟能快速弹跳到一尺一外,这使明浩几次想捕捉到它,都没有成功;
其次,明浩觉得这只虫子的感觉似乎异常敏锐,在每次想要动手捕捉他之前,明浩仅仅是身子一动,那虫子似乎就已经察觉到了,立刻作势欲逃或戒备,几番折腾后,明浩也没能接近它半寸,直到看着它钻进了橱柜下面,无奈的明浩只好作罢。
不久后,明浩也忘了这件事。
一周后,索非的爱犬欢欢突然死亡,死前全身抽搐,鼻口流血,索非在伤心不已后要求明浩把欢欢提出去埋掉,就在明浩拿到欢欢的尸体的一瞬间,那只虫子突然从欢欢的鼻孔中钻了出来,然后快速躲进冰箱后面,明浩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要喊佣人帮忙捉住这只虫子踩死时,一个恶毒的计划突然从他心里跳了出来,于是,他没有再喊人,而是提了欢欢出去埋掉了。
之后连续三天的时间里,只要家里没有人,明浩就去搜索那只虫子,想把它捉住藏起来,但一直没有找到,到了第四天,佣人刘婶在拖地时,突然倒在了地上,全身抽搐,鼻口流血,当时刚好家中没有其他人,明浩立刻明白,这是那只虫子干的,他感到又是担忧,又是欢喜,担忧的是,这只虫子太危险了,如果不尽快捉住,怕是会出现不可预料的后果;欢喜的是,这只虫子果然厉害,看来帮助自己完成计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没有立刻将刘婶送医院,而是找来了一只瓶子,呆在了刘婶的尸体旁,等那只虫子,果然,没过多久,那只虫子就从刘婶的鼻孔中钻了出来,明浩立刻把它逮个正着,放进了瓶子里,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才打了120,救护车来后,拉走了刘婶。
当然没有救活,医生的诊断是急性脑溢血。
因为是死在了明浩家,最后的结果是,索非拿出了一笔钱,安抚了刘婶的家属。
只有明浩明白其中的秘密。
一个月后,明浩开始实施他的计划,在提前一天,他就向索非慌称乡下的老家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一趟,时间大约得二十天——以他的计算,可能回到老家至多三五天,就会收到索非的死讯。
在回老家去的前一个夜晚,明浩在床上表现得极其出色,勇猛和温柔都恰到好处,让正处于虎狼之年的索非几乎飘飘欲仙,春潮过后,索非很快就如猪酣睡,但此时的明浩却没有一点的睡意,他蹑手蹑脚下床,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出了装有那只蠕虫的瓶子——一个月来,明浩一直在秘密地喂养着它,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着熟睡中的索非,明浩狞笑着打开了瓶子盖,把瓶口对准了索非的鼻孔。
那只虫子顺利地爬进了索非的鼻孔,但索非只是抽动了一下身子,翻了一个身,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
明浩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熟睡中的索非仍旧安然无恙,明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城市,回了乡下的老家。
在老家的明浩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每天钓钓鱼,下下棋,然后就是满有把握地等待来自城里家中的电话——他相信这次索非必死无疑,但在一周后,他仍是连个短信都没有收到,半个月后,也仍是一样,明浩有些惶恐和犯疑了,他想,就算是索非进了医院,按道理,也应该打个电话告诉他的啊!难道结果并非自己料想的那样,而是有了其它的变故?
二十天后,明浩终于坐不住了,他买了车票,又收拾了东西,决定回家一看了。
回到家一看,索非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呢,明浩问:“怎么没出去打牌,病了吗?”
索非对他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但更多的是诡异,她说:“我没病。”
明浩又问:“那你为什么躺在床上?”
索非说:“我马上就要生产了,可能就在今晚,你回来的也真够及时的。”
明浩迷糊了,他想,莫非那只虫子把索非的脑子搞坏了吗,怎么说些让人不着北的话?
看着他的疑惑,索非又说:“别装了,你会不知道吗,这一切好事都是你促成的,现在我要做妈妈了,你就是爸爸。”索非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从前的那个索非了。
明浩走上前去,掀开了索非的被子,他惊呆了,索非的肚皮果然圆鼓鼓的,一副待产孕妇的样子。
索非连忙又让明浩把被子盖上,她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
明浩明白了,一定是那只虫子改变了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明浩没了主意。
到了晚上时,索非果然叫明浩,让他快拿个盆子进卧室,明浩进卧室后在索非的指使下,把索非扶在了床沿,下身正对着盆子,一会儿后,索非痛苦的说:“要出来了,要出来了!”明浩一看,在索非的下身,胎衣中包藏着一团黑色的东西,已经出来了一部分,胎衣破开后,一团小虫子落进了盆里,而后面似乎还有成千上万只,正要蜂拥而出。
明浩顿觉恐惧到了极点,她甚至来不及设想为了更可怕的情景,就用他的双手一把掐住了索非的脖子,她觉得只有掐死她,才能阻止这一切。
但明浩终究没有成功,就在他几乎要掐死索非的时候,那只虫子从索非的鼻孔中钻了出来,然后快速的钻进了他的鼻孔,很快,明浩就开始头疼欲裂,并倒在了地上。
明浩死了,医生的诊断也是脑溢血,和刘婶一样,在别人的眼里,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但更大和更危险的秘密被掩盖住了——一个可能毁灭人类的秘密。
第五个人走上了讲台,他说:“我要讲的是一个关于出租车司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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