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南笙北雁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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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31+)

    l县背靠着一片群山,连绵不绝,寒冬时节草木枯黄,高处针叶林却四季长青,远远观去,黄绿相间,宛如条纹毛衣一般。

    木有笙一路踉跄着,在山林间乱窜,不觉间,来到了一座小木屋,这个屋子曾是杨雁辰的祖父上山打野味用作休息的。后来成了假日里,木有笙等人的秘密据点。

    风从窗缝中灌了进来,木有笙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疼痛,不知过了多久,木有笙开始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另一方面,在木有笙跑出学校后,木有笙的父母以及叔伯们忙着地四处寻找他。同时,消息传到了教室里。

    “听说了没,木有笙被请家长,结果人跑出学校去了?”

    “真的假的?那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该不会想不开,那啥去了......”

    “......”

    同学们议论纷纷,也有人此时沉默不语。一个是一言不发,眉头紧锁的杨雁辰,另一个则是趴在桌上假寐的沈溪雨。

    “雁雁。”郭用手碰了碰杨雁辰,“你说木头会跑到哪儿去啊?不会真像他们说的想不开......”

    “不会,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躲在哪个地方,等自己平复下来,也许会情况会好转起来......”杨雁辰一边说,一边思索着木有笙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上课铃声响起,恰好是班主任的课,好一会儿,祝老师走进教室,强装镇定地准备上课。

    “上课。”

    “起立。”

    就在这个时候,单春从突然朝教室外跑去。

    “单春从,你干什么?”祝老师厉声说道。

    然而单春从已经跑了出去,并丢下一句“不好意思,祝老师,我闹肚子,去厕所!”

    没等祝老师再说什么,杨雁辰也朝着教室外走去。

    “杨雁辰,你要干嘛?”祝老师勃然大怒。

    杨雁辰没有理会祝老师,径直朝外面走去,俊秀的脸庞透出一股寒意,在走出门口时,杨雁辰背对着祝老师说,“祝老师,难道您觉得您没有做错么?木有笙要是出了什么事,您恐怕也脱不了干系!”说完,扬长而去。

    再说单春从自跑出教学楼后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去哪里寻找木有笙,正当他犹豫不前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站在这儿干嘛呢?走啊?”杨雁辰淡淡的说着,大步向前。

    “额,你知道木头去哪儿了?”单春从一边走一边问道。

    “大概知道吧,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

    十五分钟后,两名少年,站在了一家小网吧前。那时候,由于管理松懈,一般中学生在这里总是可以开到临时的机子来上网打游戏。

    “我们来这儿干啥?上网?哦,不对,难道说木头他会在这儿?”单春从问。

    “不确定,不过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杨雁辰说完走了进去。

    由于是这里的常客,网管老伍一见到他们便寒暄了起来。

    “哟呵,你们今天应该没放假吧,咋跑来上网来了?”

    “不是,老伍哥,我们是来找人的,常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人,叫木有笙的,你还记得吧,他今天有没有来过呢?”单春从抢着问道。

    “你是说有笙老弟啊,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今天我一天都在这儿,没见他来过啊,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老伍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想了想说道。

    “嗯,没事儿,谢啦伍哥。”说完杨雁辰便带着单春从离开了网吧。

    接下来,两人穿大街走小巷地去了县城里每一个木有笙可能会去的地方,然而并没有木有笙的踪迹。

    “我勒个去,累死我了,到处都没有,木头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还能上天了不成?”单春从蹲在地上说。

    “上天倒不至于,也只剩一个地方了,应该不会错。”杨雁辰看着不远处的群山,说。

    “哪里啊?不是都找完......”单春从抬头顺着杨雁辰的目光看去,一下蹦起来,“你是说那个地方?”

    夜色渐晚,两名少年在山间小路中,穿行着。远远地看见有人急匆匆地进入了小木屋,待二人赶到小木屋前的时候,木有笙已经因虚弱而昏睡过去,将他背出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木有笙的父亲。

    ......

    c市机场,一位气质优雅,面容清丽的女生拖着行李箱朝着候机大厅外走去,远远看到人头攒动的接机群众中,高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恭迎郭回家”,嘴角微微上扬。

    “我说,咱能不举这牌子了么,感觉有点丢人。”杨雁辰表情僵硬地对一旁举着牌子的木某人说道。

    “我说,机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万一没留神,人到机场外了,你还在这儿傻等着,那不是很麻烦。”顿了顿,木有笙又说,“话说,这是接你家夫人,为啥我在这儿举得瞎起劲,来来来,该你了。”

    “不要,我拒绝,太丢人了。”杨雁辰想都不想便拒绝道。

    “嘿,你这人。我说,哪儿就丢人了我说。”木有笙说道。

    “你的字,太丢人。”杨雁辰耸了耸肩。

    “......”

    待郭走到两人面前,笑着问“我说,这谁做的牌子,这字,写得有点委婉哦。”

    “咳咳,这个嘛,哈哈。那个啥,我说别做这牌子了,对吧,雁子非要我做,哎,丢人太丢人。”木有笙干咳了一下,赶紧甩锅道。

    “哎呀,这可不像我家雁雁的做事风格,别掩饰了,一猜就知道是你木某人的作品。”郭说道,“不过谢谢啦,很暖心。”

    “哪里哪里,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哈哈。”说着木有笙又转过身对杨雁辰说,“看看小郭,多会处事,学着点,这么多年的兄弟,一点面子都不给。”

    “好啦,好啦。快把你的牌子收起来吧,这字,实在有些丢人。”小郭又接着说。

    “唉,嫁出去的兄弟,泼出去的水。果然夫妻同心,夫唱妇随,两口子就是两口子。”木有笙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好了,走啦,你这演技,太干。连怨妇都演的不像。”杨雁辰笑着说。

    依山傍水的公墓里着那个满了松树与柏树,单春从便长眠于此。

    木有笙点了一只烟,放在单春从的墓碑前,说:“兄弟,哥儿几个又来看你了,来先整支烟。”

    郭将手里的一束波斯菊放在了墓碑前,说道,“春从弟弟,姐姐来看你了。对不起,姐姐回来的太迟了。不是说好的等我拿了奖回来,你要请我去吃大餐么?你就这么走了,姐姐很难过你知道么?”

    泪水,不断地从郭的脸颊滑落,单春从虽然是她的远方表亲,可从小到大,两人的关系却如同亲姐弟一般。单春从去世的消息传到郭那里的时候,她正在参加全国大学生音乐大赛的决赛,本欲弃赛而走的时候,却想起了与单春从的约定。

    “喂,姐,恭喜你你入围十强哟。”电话那头的单春从激动地说,“我看了网络直播,我姐就是厉害。”

    “哈哈,谢谢哟。”郭笑着说道,“那等姐拿了冠军,姐姐请你吃大餐。”

    “哪儿能让姐姐请呀,姐,你要是得了冠军,我一定请你去吃一顿大餐。”电话那头传来单春从的声音。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哟。”

    “一言为定,我相信,以姐的实力一定能拿到冠军的。”

    “好啊,一言为定,我一定拿到冠军。”

    “......”

    想到这儿,郭才留下来继续参加比赛,决赛现场。郭临时将表演曲目改为了当年大病初愈时单春从等人为其创作的歌曲。并含着泪在舞台上完美弹唱了出来。

    “或许你渡尽浮生沧海

    只是一叶漂流无尽的扁舟

    或许你辗转千载回眸

    只为一个倾世一现的笑容

    或许你已累了

    或许你已倦了

    没关系

    我们在你身边从未远去

    只因一次偶然的相遇

    我们便注定互助相依

    生命像烟火转瞬

    却因你绽放了不一样的颜色

    请放心

    未来

    终会花好月圆

    ......”

    当晚,郭一举夺得了冠军,而曲子的创作人,却看不到了。

    看着墓碑上,遗像里笑容依旧阳光温暖的男生。杨雁辰叹了口气,蹲下来安慰着郭。木有笙用力吸了一口气,看向远方。

    ......

    故事回到l县,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穿着校服的少年缓步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在医院里昏睡了两天的木有笙,又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学校。祝老师并没有将这事上报学校,但犯错毕竟是犯错,要求木有笙写了一篇千字的检讨,并罚了一周的值日,看在木有笙回学校的认错态度极好,便也就放了木有笙一马,而单春从与杨雁辰则因为擅自逃学,被遣返回家面壁思过去了。

    木有笙回到教室后,却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尤其是张二等一众男生,眼里极不友善。木有笙心里觉得奇怪,却还是径直走回了座位。

    待回到座位上时,木有笙看着放在课桌上的记事本时,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呢,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平了,该来的总回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架小爷还没输过呢。木有笙心想。这一次,木有笙决定选择了沉默应对。

    事情却跟木有笙的想法有些不相同,因为背了告密的锅,木有笙顿时成了全班男生(单春从、杨雁辰还未返校不在此列)孤立的对象,没人理会,甚至没人与木有笙说话,一切以一种冷暴力的模式进行着。

    这种冷暴力持续了整整三天,而木有笙也不与任何人说话,一切都独来独往。

    第三天下午,阳光明媚,恰好体育课,自知组人打球无望的木有笙,一个人躺在一处僻静的草坪上,哼着歌,悠然地沐浴着阳光。

    这是,一阵脚步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放眼看去,原来,武蟠带着四五个人朝着自己走来。

    缓缓站起来,木有笙一脸淡然地说道:“哟呵,这不手下败将么?这么巧,又想挨揍啦。”

    “木有笙,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听说你被你们班的人孤立了,啧啧,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武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道,表情更加猥琐。

    “我一个人揍你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上次某人被揍得跪地求饶,还真是历历在目呢。”木有笙说道,一双的好看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惧意。

    “哼,你特么的找死,给我揍他。”武蟠冷哼一声,一群人便朝着木有笙冲了过去。

    尽管木有笙打架的功夫是出了名的,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前一段时间的伤还没好,虽然老爹动手时收了力,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皮肉伤,却也需要好生休养的。

    不一会儿,木有笙便落了下风,一个没注意,被一脚踹到,手背正好被草丛里丢弃的一片玻璃碎片划了一条常常的口子,鲜血缓缓从伤口上流出。

    但木有笙却顾不上这个了,因为倒在地上后周围的人不断用脚向他踢来,他只能用拼命护住要害。

    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瓶矿泉水正好砸在武蟠的脑袋上,武蟠吃痛,捂着脑袋大叫道:“谁啊,活腻了,敢砸我。”

    “不好意思,手滑了。不过砸的还是挺准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发现周围的人都停了手,木有笙定睛一看,欣慰地笑了。“来的还挺及时。”他自言自语道。

    不知什么时候,一大群人已经向武蟠等人围了过来。为首的几人,便是杨雁辰,单春从,张二等人......

    木有笙勉强地站了起来,手早已被流出的血液染红,并不断地滴着血,他笑着说“朋友,你们今天摊上事儿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