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卷 怃其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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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度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异垢轻声问：“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他吗？”
王亥说：“他灵力高，没人敢去杀死他，除非他不抵抗，或是自杀。”
异垢轻笑道：“谁会在生死面前不抵抗呢？又有谁舍得杀掉自己？”
王亥说：“有。”
异垢奇道：“谁？”
王亥道：“怃其。”
异垢笑出声来：“那他怎么还活着呢？”
王亥道：“因为般度不舍。”
异垢看了一眼般度，低头不语。
赤献道：“现在不比以前，我们没有退路了。必须拿出决定。”
般度道：“让我再想想。”
飞恬的风使送来信，信中说常羊联军同意到连山签和平盟约。
般度看完信，对王亥说：“就依我们此言所议而行事。”
王亥面露喜色答应着离去。
般度摊开桌上的布帛，上面画的是一个图，那是异垢的风精灵告诉他的。
他在图上写上几个字八元素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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怃其在屋里制着药。
赤献走了进来，阴恻恻地对怃其说：“你怎么还活着呢？你不知道么，你若死了，人类就要少死很多人。”
怃其说：“人类死亡，并不是因为我。”
赤献道：“就是因为你，他们才要挡着我们的路，所以我们才要杀掉他们，他们因你而死。”
怃其说：“你们要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挡路，是因为你们自己的贪婪。”
赤献骂道：“什么乱七八糟。我只知道，你若不死，我便要烧光连山的人。一天烧一百个，看你心疼不心疼。你不信么？我这就烧给你看。”
怃其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因为你该死。”异垢翩翩地走了进来：“看到般度因为你的生死而烦恼，我真恨不得把你刮回你来的地方。”
怃其道：“般度现在被他的贪欲而蒙蔽，但总有一天他会清醒。”
异垢笑着说：“他一直很清醒，所以现在才下定决心要杀了你。”
怃其道：“他要杀我？”
异垢笑嘻嘻地说：“是呀，你才知道么？如果不是你，般度早就统治了浊陆了。你说他该不该杀了你？”
怃其黯然：“他做是违背大道的事情，注定不能成功。”
赤献说：“那不关你的事。你要做的就是赶快去死。不然我们杀光连山的人。”
怃其说：“连山的人是无辜的。”
异垢若无其事道：“那又怎样，我刚杀了一百个。你若再不死，马上我又去杀一百个了。”
赤献说：“我们并不想杀死所有人，若都死了，谁来种地，谁来打仗。我答应你，只要你死了，我们决不再杀人。”
异垢说：“般度说，你的三昧真火，可以烧毁一切，或许你就试着焚了自己吧。”
怃其道：“我答应你们，但请遵守你们的承诺，不要再杀人。”
异垢道：“般度说过，只要你死，他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怃其望着桌上的书说：“这是我记录下来的知识。你们收好，并教给人类。”
赤献说：“我答应你，不会毁掉你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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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垢朝屋外说：“涂郁，进来吧。”
启林推着涂郁进来，涂郁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赤献轻蔑地道：”懦夫！”
涂郁突然大叫：“我就是懦夫，我不要做这样的事情。杀大地之父，这会遭报应的。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要做这样的事情。”
异垢轻轻笑：“涂郁，没人要你杀他。你只要用法术把他死时的境象投放到天空就可以了。”
涂郁拼命摇头：“我不干，我不干。你们疯了。居然想要杀他。浊陆的人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赤献冷笑道：“他若死了，那些人会大乱，他们会冲进连山来为他报仇，到时这整个浊陆就是我们的了。”
异垢轻笑道：“涂郁，已经晚了。想想你的冥族吧，难道你要他们全部为你陪葬吗？”
涂郁跪在怃其的面前，痛哭失声：“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对不起。”
怃其说：“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好好善待你的族人。好好善待浊陆的一切。”
烈焰从他体内开始燃烧。
涂郁哀伤地倒地大哭。赤献拽过他，喝道：“快用你的法术将这个影像投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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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和连山的必经之地，八元素阵中，般度眺望着远方。
王亥问他：“你是不放心么？”
般度说：“他会怎么做？”
王亥说：“我以为你比我更懂他。”
般度笑了：“是的，我懂他。”
王亥也笑：“那就不用担心了。”
般度说：“我不是担心，我只有突然有些伤心。”
王亥说：“为什么要伤心？”
般度说：“我跟在他身边几千年，曾经，我以为我会这样跟他一辈子，直到我发现了自己想要的。”
王亥说：“你比他聪明。”
般度突然抱着自己的心跪到了地上。王亥惊道：“你怎么了？”
般度似乎突然变得寂静，静了片刻，他突然笑了起来，说：“他完了。”
王亥问：“是怃其完了吗？”
般度点头，哈哈大笑。
王亥亦跟着哈哈大笑，他指着空中说：“没错，你看，他正燃烧呢。”
笑声中，般度流出泪珠。王亥骇然地看着他。
般度泪流满脸，他抓住王亥的手，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
王亥说：“或许你是一时接受不了他的离世。”
般度摇头：“不，我是如此盼着他死。我怎么会接受不了？为什么我好象变得虚弱了？”
王亥道：“你是太累了。”
般度摇头：“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死了，把我的法术也带走了。他死了，还要如此害我。”
他越说越激动，抹着源源不断地泪水，指着连山的方向骂道：“怃其，没有你的法术，我一样可以统治浊陆。这里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从来都不属于你这个外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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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息走在广阔地大地上，这里曾是战场，满目之触处都是战争留下的创伤。偶尔到来的魔兽和人类，细细地在地上寻找着食物。离息突然听到有人尖叫，他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显出影像，怃其正被熊熊烈火烧成灰烬。
离息惊叫起来，他发起灵力，朝连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