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卷 俱卢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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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怃其的屋里，只有一堆灰烬。
“为什么会这样？怃其，你告诉我？”离息抚着灰烬，泪水滴在灰里。
离息将灰烬装在幻出的管子里，飞向光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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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光音楼的顶端，抱着管子，流着泪水。
月影走了出来，离息哽咽道：“怃其，被他们杀死了。”
月影笑：“这怎么可能？”
离息流泪：“我亲眼看着他被烧成灰烬。怃其被活活地烧成了灰烬。”
月影摇头：“离息，你一定弄错了。”
离息拽着他的衣襟：“我们再也见不到他，月影。”
“我不相信。”月影看着离息，难以置信道：“离息，你怎么会有眼泪？香水族人是没有眼泪的。”
离息流泪：“因为我有心，我才有泪。”
月影摇头：“不，香水族人的心是不会流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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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中两道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身边，那是幻因和池闻。
池闻怒道：“他们竟敢！”
幻因默然神伤。
离息说：“我要灭了他们。”
幻因连连摆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此乃浊陆的自然发展，不可干涉。有此大难，亦是浊陆的共业。”
离息怒道：“没有女娃和怃其，就没有他们。而他们今天却敢杀怃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的自然发展？”
幻因道：“世事无常，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论断，一切皆有其缘因。怃其逝，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这样做，是为了减少对浊陆生灵的伤害。你若复仇，便是违背了怃其的初衷。”
离息冷笑：“浊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敢害怃其，我就灭了他们。”
池闻道：“你们要杀便杀，我不管。但谁都不能伤害女娃，否则我就不客气。女娃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月影依然在说：“这不可能，没有人能杀得了怃其。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离息不理他，对池闻说：“女娃在光音楼里，怃其曾说过，他若不能通过修炼恢复灵力，将会陷于永远的沉睡之中。我不能让这些事情分了他的心。你也不要告诉他。等我办成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池闻道：“我不告诉他，我去过很多个世界，有很多地方或许适合你们在那里生活。到时我带你们去。”
离息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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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度的泪水足足流了七天才停止，而他已身无半点法力，人也明显衰老了。
为了防止他的泪水总是弄湿衣襟，异垢不得不在他的身上塞了很多条手帕。
在这七天里，般度先是收获了极大的胜利，他在进连山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八元素阵，诛杀了大部分为怃其复仇的常羊盟军。
而后离息宣布加入盟军，将盟军合成一个大族，称为俱卢。
离息宣布，他将遵从大地之父的要求，不使用灵力对付般度军，他将用人类的方式，为大地之父复仇。
涂郁率冥族归顺于俱卢，他跪在离息的面前发誓，他要赎罪，永不背叛俱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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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息坐在高高的梧桐树上，晒着满天星光，望着高耸入云的不还山，山巅上栖着圆圆的光音楼，正发出淡淡的光辉。
一旁不远的河流边，人类的姑娘们，一边洗着手上的衣服，一边偷偷地瞄他，再低下头，红着脸轻轻地笑。
几年来，离息带着俱奴军将般度从南赶到北，又从北赶到了西。
般度的军队被打得失魂落魄，很多的小部落纷纷向离息投诚。
不知不觉，俱奴军追着般度军竟到了不还山。
离息想，是否要去光音楼看看，可他还是摇了摇头。
几年了，他改变了很多，他学会了和人类一起放声大笑、一起唱歌跳舞，一起为了获得胜利而欢呼。
但他始终没有找到般度，他围了连山，俘获了般度的很多族人，但般度始终没有露面。
大地上早已一片萧条，孤儿寡妇到处都是。
离息看着他们痛苦，可他没有办法停下来。
只要找到了般度，他对自己说，一切都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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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离息找到常羊，告诉他他要复仇。
常羊那时问他，有什么办法对付般度。
离息说，我不懂你们人类，但我可以破八元素阵。
常羊大喜。
离息说，要想对付般度军，要先斩断他的信息来源，不让他获取我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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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涂郁派他的弟弟晚量去见异垢，晚量生得俊美非凡，又懂摄魂之术，异垢一见晚量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就在异垢和晚量幽会时，屏奕在八元素阵的上空布雨，赤献想用火烧他，重工发起大水淹了赤献。更要命的是，水遇到火变成了热水，落在阵上，烫得阵中的般度军哇哇叫，飞恬刮风将水送到八元素阵的每一处。
常羊率兵冲进阵来，王亥大喜，想发动阵，却发现阵没有了力量，于是，大地之父死后的第二场战争，以般度军大败告终，八元素阵破了。
事后常羊问离息，为何如此就可以破阵。
离息说，宇宙之道，重在和谐，水的能量过大，八方能量就失去平衡，自然阵就破了，因为八元素阵的精华就是平衡，般度虽懂得了八元素的形，却不懂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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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卫看到离息坐在梧桐树上，也飞到树梢。
般度把它交给常羊后，它就飞去了连山，可它到达连山时，却发现怃其已经死了。它大哭了几天，抹着眼泪又飞回来找常羊。
离息来后，它就整天跟着离息。
一人一兽此时在树梢上，静静地看着星空。
离息不知道机卫在想什么，他从前没有兴趣探究人类或魔兽的心思，但他现在很想知道，机卫是不是和他一样，在思念着怃其。
“我很想怃其。”他说：“香水族人认为，人死后，都将魂归法性，可怃其他死在了浊陆，他能魂归法性吗？还是他要先回香水世界，可路这么远，他能找得到回去的路吗？”
机卫不会说话，它是只望着星空，眼里充满忧伤。
离息看着光音楼的方向，站起来，飞升而上，机卫抬头看着他远去，直到看不见。才又开始一动不动的看着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