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思念成狂
一盏孤烛残燃。映出东陵轩胤用力挣断铁链的身形。
他气急败坏。一脸狠冽。蛰眸盈满杀气。
“啊——”徒劳无功。东陵轩胤愤怒抑面怒哮。
脑中如被燃起了熊熊怒火。恨到极至。怒到极至。
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他最后气喘如牛地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头顶的铁栏。
微微侧眸。他的目光这才注意到方才被东陵聿熤有在地上的小摇鼓。
霎时。他眸『色』一亮。上前欲要将小摇鼓拿过来。
链链的声音在暗厢响起。昏黄的烛火将他趴在笼内。
咬牙伸手拿摇鼓的身影拉长。透着倔强和坚毅。
铁宠在他内力下一点点移动。发出‘吱吱’的声音。
东陵轩胤已经气喘不止。额汗狂溢。
还差一点。他邪俊的脸上大喜。
无视手臂和后背不断渗出血水的伤口。
他用尽内力推动困住自己的巨形铁笼。让自己的手更加靠近小摇鼓。
突然。染着血红脏兮兮的五指紧握。
这一刻。他笑了。终于拿到那婆娘给宵儿做的小摇鼓了。
将手中的血往身上拭掉。他颤抖的手抚着小摇鼓。
想着宵儿和自己第一次相逢。摇着小鼓时『露』齿讨喜的稚笑。
蓦地。他拿着摇鼓的手微微一晃。
顿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夭唇再次扬起。带着满足。
突然。东陵轩胤另一只手伸向怀中。手中多出了一柄简致的木梳。
他痴痴地看着手中木梳。蛰眸满是温柔一片。
咚咚咚——
声音兀入耳畔。他喜极而泣。原本悲愤的心情似乎已得到慰藉。此时平静如湖。
想起宵儿突然唤自己‘爹爹’时一脸不舍的小模样。
想起那婆娘看向自己的隐忍的眼神。想起皇兄在坠落悬崖时对自己说的话。
他顿时喉咙一哽。颤声道：“皇兄。宵儿。婆娘。我想你们了。好想好想！”
低哑无力的声音稍带哽硬。蛰眸泛红一湿。竟然渗出热泪滴坠在木梳。
孤烛昏黄的火苗映在他的侧脸。如此凄廖和悲凉。
暗堂寨
陈寒领着寨中兄弟四处巡视。寨中上下严守警戒。
正堂里。半夏等人忙到破晓时分才将受伤的龙锦卫全部处理妥当。
张管家看了看天『色』。便命厨房的人做了一些『药』膳供大家享用。
天戟国君突然遇刺坠崖。轩亲王被神必人掳走。这让军心大散。龙锦卫摇摇颓废。
然而昨天莫掌柜的那一番话却让他们瞬间军心大震。
依莫掌柜得令。龙锦卫副统领领着三百名龙锦卫前往双峡谷。
如今在暗堂寨的是数十名受伤的龙锦卫。
不稍一会儿。半夏领着几名丫环端上『药』膳。细心照顾。
墨影见半夏从昨晚到现在忙进忙出。顿时上前唤住她。
说道：“半夏。其实你们不需要如此样样代劳。我们虽然受伤了。但手脚自如。
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做。你……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睡过。脸『色』不好。
一定是累了。你还是回房歇息吧。”
墨影的腔调有些僵硬。显然是紧张所致。一向不善言语的他此时一紧张更是说得『乱』七八遭。
只是一向平静的冰眸中此时灼热中带着心疼。
闻言。半夏憔悴的脸面上一烧。心头滑过一腔暖流。
朝墨影微微一笑。拿着心中的端盘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意思自然逞强的‘墨大哥。我没关系的。’
“不行。你必须休息。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墨影见此蹙眉紧锁。脸『色』一沉。伸手鲁莽地抢去她手中的端盘。
手中的端盘被抢。半夏傻傻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一脸不解：墨大哥怎么了？
被她看得一脸别扭。墨影哭笑不得。
明明是体贴。然而墨侍卫却做得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般凶煞。
半晌。他才别扭地解释道：“我……墨大哥就是怕你累了。”
言罢。他转身走人。
突然。他脚下错步。身子一歪。
一向冷静自恃的墨侍卫此时竟然会狼狈在半夏面前险些错步绊倒。
见状。半夏扑哧。忍俊不禁。
听到身后的笑声。墨影俊颜大烧。心砰砰扑腾狂跳。
一脸羞愤地岔岔然离开。恨不得拍死自己算了。
半夏看着墨影匆匆离去的背影一阵好笑。
此时。一阵碾车声音兀然入耳。
大家脸上大喜。莫掌柜回来了。
只见五福将马车驾进寨内后。一脸慌『色』地下车。
拉开车门。朝里面的人急道：“残堂主。赶快将掌柜抱去寝楼。我。我去请柴郎中过来。”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一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接着。马车上走出一名灰衣男子。他残颜散发。一身散发着摄人的杀气。
而他他怀里此时竟抱着脸『色』发白的莫掌柜下车。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上前急问：“五福。莫掌柜怎么了？她受伤了吗？你们是不是遇刺了？”
残颜一脸沉冷。懒得搭理身后不断涌上来询问的人。
施展轻功一跃而上。在众人面前踮尖朝楼阁跃去。
怀里的莫媛媛一直捂着心口。素净的额鬓溢满粗汗。
已经被吓到的半夏等回神过来。急急跟过去。一脸慌『色』。
小姐身体一般很好。怎么会昏在残堂主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寒见那丑男子不肯说。顿时气结大恼。
两眉倒竖。伸手揪住五福的衣襟喝道：“五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掌柜到底怎么了？”
“五福。你是怎么侍候的？”
紧接着。便是大家一言一语的责备声。
五福被大家那大恼的表情吓住。一头冒汗。颇觉委屈地急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掌柜进了不融雪山后。下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她昏在残堂主怀里了。”
“五福。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速速请柴郎中进寨给掌柜看病。”
不知何时。书老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威严的声音赫然响起。
闻言。五福当即恍然大悟。他怎么把那个怪郎中给忘了。
“是是是。五福这就上山请柴郎中。”
赶紧坐上马车。扬鞭一抽。马儿嘶鸣一声。奔出寨外。不一会儿消失在众人面前。
书老爷蹙眉叹息。忧心忡忡地朝莫媛媛的寝楼前去。
留下身后一脸忧心忡忡的寨中兄弟。
“陈大哥。这——”大家面面相觑。心有不安地看向一言不发的陈寒。
陈寒侧眸一瞪。沉冽喝道：“愣着做甚？难道你们都忘了掌柜的交代了吗？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要严守戒备。松懈不得。
再说了。我们的掌柜是那种轻易就会倒下去的柔弱女子吗？
用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我们的掌柜可是敢和钱四两对抗的盐帮帮主。
在掌柜眼 里。没有‘倒下’二字。听懂了没？”
大家闻声一震。心胸了然。一脸信服。万众一心齐喝：“听懂了。小的愿追随掌柜。万死不辞。”
陈寒满意地微微颔首。大家纷纷散开。各守岗位。
这时。墨影的身影已伫立在此。突然听到陈寒方才那一番话。
顿时脸『色』顿变。上前急问：“敢问陈兄。王妃她——”
剩下的话未说出口。便被一名寨中兄弟秦坤一脸不耐烦地恼喝打断：“住口。
什么王妃。她是掌柜。是我们暗堂寨的莫掌柜。不是什么王妃。都是你们。
掌柜本来还好好的。要不是你们那个王爷突然出现。也不会发现这些事。
姓墨的。我秦坤警告你。要是掌柜的出什么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说话的是一个面容清俊却只有二九年华的小伙子。
秦坤跟随莫掌柜两年。示她如长姐。对莫掌柜一向敬重。
此番莫媛媛突然昏『迷』。这是两年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例子。
『性』子火爆的他顿时把一切责任都推向墨影。吼得一脸凶煞。
脸红脖子粗。把一张清俊的脸变得扭曲狰狞。甚是吓人。
“阿坤。你这是做甚？”陈寒按住他。怒道。
“陈大哥。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们在这深山里两年多了。
一向相安无事。掌柜的何时突然昏『迷』过？现在倒好。平白无故担起重任。
明明已经和皇家人没啥关系了。现在天戟天子和轩亲王一失踪。
便找上掌柜的。她再利害也是一名女子。你们不心疼。我秦坤心疼。哼！”
说罢。秦坤不等墨影解释。两眼狠瞪墨影。怒哼一声。然后负气而去。
墨影被莫名的斥责堵得一哽。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愣是想不到任何可以为王爷辩解的说辞。
他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王妃从到至尾可以说都是被动的。甚至是无辜的。
如此一想。墨影冰眸一黯。只觉现在的自己真的渺小的苍白无力。
陈寒见此。伸手拍拍墨影的肩膀。笑道：“墨侍卫别在意。
他还没长大。说话就是这么冲。就他说混话。”
墨影摇摇头：“他说得在理。只是墨影不到万不得已。
绝不会前来求助。如今有人篡位。意途昭然。皇上坠崖。王爷被掳。
墨影唯一觉得可信的便是王妃。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戟葬送他人手中。
置天戟百姓于生灵涂炭。”
一番话。墨影说得气愤填膺。满是真挚。字眼透出一股令人折骨的坚毅和正气。
陈寒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笑了。点头道：“如果我是你。
我也会这么做。放心吧。莫掌柜没有遇刺。有暗堂帮残堂主随身护着。
没人能伤到她。我想她许是累了。才会昏睡过去。”
墨影颔首。作揖道：“多少陈兄弟理解。为表心安。墨影还是想亲自证实。”
陈寒先是迟疑。然后颔首。看着墨影凛然离去一身正气的背影。眼中满是钦佩。
半夏急匆匆前来寝楼。然而人未到寝楼。
便在楼下听到宵儿呜哇喊着娘亲的哭叫声。
原来熟睡的宵儿因残颜撞门的声音而惊醒。
一看到娘亲闭眼蹙眉被丑叔叔抱进来。顿时吓坏了。
待残颜将莫媛媛安置在床塌。小家伙连喊三声‘娘亲’都没有得到回应。即使急了。
接着。他小脸一恼。抡起小拳头挥向残颜。呜哇嚷嚷着怒骂道：“你坏你坏。丑叔叔欺负娘亲。你坏你坏。宵儿讨厌你。”
小家伙那拳头用力打下去自然也是不痛不痒。
然而可那嚷嚷呜哇哭的声音却不轻。震得静谧得寝屋突兀刺耳。甚是吵嚣。
残颜两眉一挑。怕宵儿吵到莫媛媛歇息。
他嗜眸一转。下一刻。他将不安份的小家伙凌空提起来。无视他的挣扎哭叫。一把扔在地上。
男子磨石般难听的声调迸出。带着微怒：“宵儿不许闹.”
“呜哇——我不。娘亲。宵儿要娘亲。呜呜——宵儿要上去。宵儿上去。呜呜——啊——”
一被人扔下塌。宵儿小小的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抡起小拳头打他。
委屈得小脸哭着布满泪痕。小嘴张大嚷嚷着没个消停。
若是以前。小家伙看到残颜这张脸自然是害怕得缩进娘亲怀里。
然而如今。误以为娘亲受他欺负。宵儿竟忘了他那丑兮兮的容貌。
毫不畏惧地抡着小拳头打他。骂他。甚至还敢张口咬他。
爹爹说过。宵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娘亲。
一阵哭闹。直把床塌上的莫媛媛扰得眉梢蹙紧。
见状。残颜眉梢颦紧。眸『色』一沉。将小家伙抓小鸡一样拎起。准备将这母子两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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