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起来,抛射缆绳、吊运输油管和补给品,这样的动作他们早已在不断的演练和操作中达到了纯熟运用的程度。长蛇般的输油管开始将成吨的燃油灌入“格奈森瑙”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油舱中,在重新装满燃料之后,“格奈森瑙”号能够以17节的巡航速度行驶1万海里,它的僚舰则能在不添加燃料的情况下伴随它走过大半航程。
看来之前一天一夜的航行对油料的消耗确实不小,两条输油管足足三个小时后才将“格奈森瑙”号“喂饱”。在这之前,油船上的德国军官们还通过货物吊篮过船来和海军同僚们小聚,交谈中张海诺才得知他们已经离开德国有一年多时间,期间未曾回国。为尽地主之谊,张海诺特例用啤酒和熏肉招待了他们。席间双方还交流了过去一年中的种种经历,这些军人恪尽职守的精神让张海诺他们大为敬佩,临行前众人还互相交换了纪念品。张海诺收到的是一个产自伊比利亚半岛的银质打火机,他送给对方指挥官则是一瓶从被俘获的法国船上缴获并珍藏起来的上等葡萄酒。
从油船上接受了一千多吨燃料和数十吨各类补给品之后,德国舰队重新启航了。在继续沿着格陵兰岛南海岸行进一段距离之后,张海诺下令舰队转向南方,舰首直指浩瀚的大西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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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就起来了!不多休息一会儿?”
“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的指挥室里,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中校副舰长刚刚还拿着望远镜观测海面——尽管这艘远洋袭击舰配备了德国海军技术相对先进的探测雷达,但长期海上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觉得凡事还是“眼见为实”。
“嗯,已经养足精神了!没发现什么情况吧!”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钢化玻璃舷窗前的,是一位瘦瘦高高、年纪也就四十出头的军官,他有着一张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深沉的脸孔,淡定的眼神中似乎总带着一种莫名的忧伤。他肩上代表着少将军衔的金色条纹自是让人羡慕,领口的橡树叶骑士铁十字勋章则是他功勋和战绩的象征。自战争爆发以来,他随同这艘装甲舰两度进入大西洋作战,击沉击伤英国舰船三十艘,挪威战役中亦有不俗表现,因而被看作是战争到目前为止德国海军最杰出的年轻舰长。
宽脸厚颊的中校答道:“没有任何发现,我想我们已经脱离了英国人的搜寻范围!”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朗斯多夫以某人管用的口吻说道,他随即从中校手里接过望远镜,“你也去睡上一觉吧,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调任这艘战舰还不久的中校接受了朗斯多夫的建议,在敬过军礼之后,他快步走向后舱,好像不愿意将任何时间浪费在舰内通道里似的。
朗斯多夫180的观察了前方和左右海面,然后问参谋官要来航海记录簿,对着上面成串成行的数字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走到航海台研究了十多分钟海图,这才下令道:“航速降至18节!航向转度!”
在8man柴油机的带动下,满载排水量超过万吨的“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优雅的转动舰首,海上很快留下了一段饱满的弧线。银色的月光下,20个小时前刚刚大开杀戒的袭击舰却犹如轻盈的+然消失在大洋深处。
海啸
第004章 - ~大小都是麻烦~
国空军在海峡对面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加的集结和海军大肆征调民船,防御本土已经成为英军联合司令部各项任务的重中之重。在唐宁街10号,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将军们谈论各种不好的消息——空中、地面以及海洋。这些消息很多都来自于英国情报部门,但它们往往在被证实之前就在各阶层之间传播,另一方面,某些极具战略价值的情报却迟迟无法获得,这令以丘吉尔为首的主战派在做出决策时不得不承担起额外的风险。
“又是袖珍战列舰!可恶的袖珍战列舰,狡猾的德国佬,万恶的纳粹!”
温斯顿丘吉尔狠狠将战报往桌子上一摔,一脸怒不可遏的表情。德国陆空军的战斗力之强于英国同行在法国战役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自战争爆发起就一直肆虐海上的德国潜艇群也没有一刻停止过对英国海上航运线的威胁,而这一次,一艘德意志级装甲舰突然出现在大西洋海域并成功袭击了一支英国护航船队,这又怎能不让坐在英国首相位置上的丘吉尔倍感焦虑?要知道战争之初三艘这样的袭击舰就已经把人员齐整的英国海军搞得焦头烂额,如今随着意大利参战、法国投降,英国海军不得不承担起多线作战的任务——既要提防法国舰队落入敌手,又要抵御意大利舰队的进攻性行动,再加上形势极为严峻的本土防御任务,现在英国海军已经不可能像当初那样调派大批舰艇前往大西洋海域对德国袭击舰实施围追堵截了!
好半晌。丘吉尔才缓过来问自己的海军情报官。“连究竟是哪一艘也不能确定?”
高大魁梧却一脸阴郁地海军上校很小心地回答道:“抱歉,德国人的军港戒备严密,从战争开始以来我们就从未接近过他们的军舰泊位。不过根据挪威之战中空军的侦察报告以及挪威军方提供的信息,我们认为吕佐夫号此时应该还在船坞进行修理,袭击我们船队的则是舍尔海军上将号或者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
“人员刺探或是空中航拍,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最好尽快确定德国人还有几艘大型战舰停留在自己的港口。我不希望德国主力舰队已经全部出动而我却还一无所知!”
丘吉尔严厉地口气丝毫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可怜的海军上校只好以“我们将竭尽所能”作为回答,然后便被冷冷地请出了首相办公室。
窗外大雾弥漫。丘吉尔离开自己地椅子气呼呼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就整体情报工作而言,英国海军情报部做的并不差,这点他是心知肚明地。造成今天的局面。他那极力推行绥靖政策的前任以及昏庸的法国政府要付很大责任,然而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无济于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通过策略上地调整和部署来避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丘吉尔正想着这些,房门被敲响了。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丘吉尔地助手德雷克,见首相脸色很不好。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内阁大臣和将军们已经到齐,会议可以开始了!”
丘吉尔点点头。少有的将他那根雪茄留在办公桌的烟灰缸上,然后拄着拐杖步伐平缓的走向会议室。英国人并不像他们的法国邻居那样缺乏效率,但君主立宪制的民主让他们时常过于追求这种平等。和往常一样,内阁大臣和将军们凑在一起总是意见纷乱,会议室时常有变成辩论场的趋势。直到丘吉尔走进会议室,人们才勉强安静下来,等着这位以强硬手腕著称的政治家带给他们一些明确的指示。
“先生们,我已经准备好戒烟了!”
入座之后,丘吉尔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似乎和正题无关的话语。他出任战时内阁首相虽然还不到三个月时间,但在军政两届摸爬滚打多年以及那特立独行的性格让他在这个***里具有很高的知名度。一说起丘吉尔,人们想起的不仅是令他名声大噪的只身越狱事件和令他声名扫地的达达尼尔战役,亦或是他那传奇般的从政经历,他那自信的面容、胖胖墩墩的身材以及两件显眼的随身之物——雪茄和拐杖早已成为人们对他印象的一部分。
熟悉丘吉尔的人都知道他的烟瘾有多大,有些人较真的怀疑起他戒烟的可能性,也有人对他的这番决心肃然起敬,更多的人一时间还有些不明所以,但这里的环境让他们相信丘吉尔的本意绝不会是单纯的戒烟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丘吉尔一脸严肃的将众人扫视一遍,大声说道:“如果让德国人的战舰和潜艇联起手来,我们的大西洋航线将面临长期中断的危险!得不到外界的支持,我想整个英国不久之后将找不到一根香烟或者雪茄!”
这一言论或许有些过于绝对,但考虑到英国是这样一个自身非常缺乏资源的岛国,大部分生产原料和消费品都需要从殖民地和其他国家运入,一旦海上航
敌人扼死,英国本土将陷入极端困境之中。各怀心们沉默了,军人们依然斗志昂扬,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停顿了约摸有两分钟,丘吉尔语调一转:“当然,24年|也差点让我们陷入绝境,但光荣的皇家海军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以及盟友的帮助挺了过来。如今我们虽然不幸失去了一个坚强的盟友,但大不列颠王国绝不会向妄图统治世界的邪恶势力妥协。在之前的作战中,英勇的皇家海军、皇家空军以及英国陆军虽然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我们并没有失去希望!我们的舰队、我们地战斗机和我们地士兵都将战斗下去,直到彻底打败德国纳粹!”
军人们显然被这种热血沸腾的话语迅速打动了。他们昂首挺胸的正坐在位置上。以充满战斗意志的目光回报这丘吉尔的鼓舞。不过光有决心是远远不够的,经过再三权衡之后,丘吉尔和海军将领们一致决定从本土舰队抽调战列巡洋舰“反击”号、重巡洋舰“富罗比斯”号和“康沃尔”号、轻型航母“独角兽”号、护航航母“活跃”号以及部分轻型舰艇组成a、b两个搜索编队,从本土舰队抽调h舰队抽调重巡洋舰“约克”号和轻巡洋舰“格罗斯特”号组成c编队,从驻亚历山大港舰队抽调轻巡洋舰“南安普敦”号和“加拉提”号组成d编队,这四支编队将担负起在大西洋以及周边海域搜索那艘德国袭击舰。相比于月派往上述区域实施拉网式搜索的庞大舰艇群——最多时达4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19艘轻重巡洋舰和50余艘其他舰船,如今这四支搜索编队实力简直不值一提。但在皇家海军兵力原本就非常捉襟见肘地情况,将它们“挤”出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由于有“坎伯兰”号重巡洋舰覆没的教训,皇家海军要求自己的搜索舰艇在发现敌舰时必须有不少于两艘重巡洋舰或者一艘战列巡洋舰方可发动攻击。否则只能紧盯敌舰直到增援舰艇赶来。
在迅速组织起搜索编队地同时。为了防止更多地船只尤其是上面宝贵的物资被打入龙宫,丘吉尔和海军将领们商议决定将给每支航行在大西洋上的护航编队配置至少一艘战列舰地护航兵力——由于大型战舰不足,一些已经出发的船队只能暂时回到出发港等待护航战舰或是编入其他受到战列舰护航的船队。依照这道命令。先前前从北美出发的几支船队也只好半路打道回府,剩下的仅有受到“拉米利斯”号保护地hx-3船队仍在向英国航行,而这时部署在大西洋上的另一艘英国战列舰——“皇权”号正在前往加拿大港口地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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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漂亮的袭击战就能让英国的大西洋航线在短时间内陷入停顿,连续的出击将增大海上袭击战的效果。只要英国本土两个月得不到外界的物资援助,不列颠之战就将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天气晴朗加上风平浪静。肩负重任的张海诺得以忙中偷闲的带着自己的下属们在靠近舰尾的甲板上谈天论地。当然,这里少不了他最喜欢的黑咖啡和帆布折叠椅。而长年的海上生涯则让他习惯于看向更远的地方。
“没错!我们就是要逼迫英国舰队离开本土前来寻找我们,然后我们留在本土的船只就能趁机运送陆军登陆英国!”
自从上次谈到诱敌策略之后,阿尔布雷希特将军就迷上了这个看似可以解决敌人的绝妙计策——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德国袭击战术的成果以及英国人的取舍,张海诺虽然觉得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历史上毕竟有那么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所以在客观看待战局的同时,他并没有否定阿尔布雷希特的这个“梦想”。
“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啊!”两人正说着,舒伯特就从舰首方向走来,并且带着一副很是失落的表情。
“什么不太妙?”张海诺一时间也懒得去猜测那么许多。
“我们的轮机!”舒伯特并没有对旁人避讳的意思,他直截了当的说道:“老毛病,传动装置又出了点故障!保持现在的速度没有问题,但要是发生战斗,我们最多只能获得25节左右的航速!工程底检查一下,顺利的话也许几个小时就能修好!”
此时“格奈森瑙”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组成的袭击舰队正以较能节约燃料的17节巡航速度向西南方航行,而经历过多次=张海诺深知航速对于实力较弱一方的重要性,尽管不是什么新问题,他还是收起了轻松的表情,“如果不顺利的话,我们必须得在港口才能修复咯?”
舒伯特耸耸肩。“恐怕是这样地”
“唉!老毛病了!”阿尔布雷希特冷不丁在旁边感叹到。
张海诺微微低下头。“挪
结束后,我们本应该对主动力系统进行一次全面大修啊,可惜,德意志帝国时期发达的造船技术在这二十多年间没能获得长足进步,反而还丢失了原来的一些东西!我在塞德利茨号上任职时根本很少碰到这种情况!”
“早就听说将军曾作为鱼雷指挥官随塞德利茨号参加了日德兰海战,这样的经历让我十分羡慕!那时候我也在海军服役,可惜只作为候补军官参加了多格尔沙洲之战。现在想想。多格尔沙洲一战斗就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日德兰之战想必更加令人难忘吧!”
阿尔布雷希特显然也听到了张海诺的感慨,在沙恩霍斯特级之前。德国海军已经有将近20年没有建造超过2吨的大型战舰了。这段漫长的空白期对于高度专业地技术团队而言是非常致命的——尽管沙恩霍斯特级综合战斗力很强,但在舰体结构和动力系统上的先天不足却让这两艘快速战舰地实用性大打折扣。
上一次战争中一场海战也没有参加过地舒伯特默默站在一旁,命运对他来说还不至于太苛刻。因为这场战争中实力弱得多的德国海军却有了比前辈们多得多的战斗机会。
=奇=虽然当时“身”处塞德利茨号,张海诺却错过了日德兰海战最精彩地部分,好在命运给了他弥补这一遗憾的机会,他转过头对舒伯特吩咐道:“让工程师们想办法尽快恢复航速吧!否则我们只能两手空空的前往法国南部了!”
=书=“是!”舒伯特接下了命令,然后又问:“将军。我们的计划是在远离英国海岸后开始利用侦察机搜索周围海域,现在是否执行这一计划?”
=网=“嗯!照计划执行!”对于这一请示张海诺用不着多想。“格奈森瑙”号目前装备的雷达对海探测距离最大也就16海里,对于:洋而言这实在算不了什么,而德国海军大型舰艇上普遍装备的ar察机则可以将舰队地视野扩大数十倍。尽管由于这次远洋作战的性质以及海狮计划的需要,德国海军唯一一艘航空母舰“格拉夫齐柏林”号留在了基尔,但“格奈森瑙”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也各自搭载4水上侦察机,这一数量用来搜寻大型船团已经够用,但如果遭遇对方的航空兵力,两舰就得依靠此前得到一再强化的防空火力和自身机动力进行抵抗了!
半个小时之后,“格奈森瑙”号与“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各自派出一架ar6型水上飞机在舰队附近做大范围侦察,而与此同时,“格奈森瑙”号上的随舰工程师们也在争分夺秒的对出现故障的动力系统进行认真细致的检修工作。
“噢,小心那机器!”
空间巨大却又无比吵杂的舱室里,各种各样的齿轮和管线遍布其中。衣着和钢铁工人颇有些神似的工程师丹尼尔布切勒大声提醒着自己年轻的助手小心自己的手,他们两人均来自奥地利——一个若干年前还拥有强大海军但现在已经并入德国的地方。在这个时代,各国战舰尤其是大型战舰上通常都会配备丹尼尔这样专业的技术工程师,因为这些没日没夜运转的机器随时可能在内因或者外力作用下出现故障,一旦这艘军舰又在执行作战任务,那么在最短时间内最大程度修复故障成了每一位指挥官最美好的心愿。有时候这种心愿普通的水兵就能实现,但当故障是由于多方面原因产生的,或者情形比较复杂时,专业的技术工程师才是修复它们的最佳人选。
“别担心,爸爸!”年轻的这位布切勒也穿着样式相同的工作服,他看起来要比自己的父亲结实许多,并且在上唇两边留着数十年前非常流行的小胡须。他左手拎着一把看起来相当沉重的扳手,右手相当熟练的检查着身前的机器,而老布切勒则提着一盏蓄电池供电的大灯为他提供充足的光线。
因为这里充斥着机械摩擦的声音,两人交流都必须用尽可能大的嗓音,老布切勒又一次喊道:“检查一下k-12位置!k-12!”
在快速运转的摆件和齿轮中间进行检查看起来就是个容易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活儿,没有足够的勇气和细心难以胜任,同时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检修工作必须在轮船入港后才好进行的原因。小布切勒在那个相对庞大的机器前忙碌了好一阵子,等他抽身出来时已经是一脸油污了。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小布切勒喊道:“好消息是我找到原因了!”
“那么坏消息呢?”老布切勒急切的问。
小布切勒耸耸肩,“就算我们换上新备件,它依然可能在高速航行时以比我们预期的快得多的速度磨损!”
侧耳听清对方的话之后,老布切勒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声:“真见鬼!”
海啸
第005章 - ~战场先锋~
黑色“鲨”群寻觅不到半点血腥味,只能带着一嘴利牙无所事事的游荡;对于英国人而言,船只被击沉的消息不再像往常一样频繁传来,这看起来不错,但伦敦政府发布的新配给政策让每个人都必须勒紧腰带过日子。
大洋上的平静显然不代表着威胁的解除,在海峡对面,德国人不仅集结起数以千计的飞机,还在沿海部署了一系列警戒雷达站。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天气允许,他们的侦察机就会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英国领海范围之内,一些高空侦察机更是让年龄稍大一些的英国人想起当年的齐柏林危机——在那场战争的最初一段时间,英军对它们也束手无策。
1940年87日c里处。
在海上航行时,斜风细雨的天气远要远比大浪滔天更能让水手们接受,尤其是在像“格奈森瑙”号这样一艘建造时就重心偏低的军舰上服役。好在进入大西洋的这一个星期里,张海诺它们还没有碰上特别糟糕的坏天气。利用这段相对闲暇的日子,随舰工程师们修复了主轮机之前的故障,但隐患并没有因此而消除。这些专家的建议是最好回到有足够维修设备的港口进行一番彻底检修,身为德国主力舰队司令官,张海诺也希望自己指挥的每一艘战舰都能以最好的状态出战,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一旦“格奈森瑙”号进入船坞改进主动力系统,等待它的将是少则两月、多则半年的漫长检修。“俾斯麦”号虽然将在本月服役,但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而“沙摁霍斯特”号最快也要到秋末方能回到海军战斗序列,这段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格奈森瑙”号将是德国海军唯一能够出海作战的主力战斗舰。
距离上一次海上补给已经过去了6天,这段时间张海诺和他的手下们没有寻找到一个适合的猎物——哪怕是一艘老旧的英国货轮,但海军司令部发来地密电却依然让他们感到高兴。在英国港口,最近一周入港的船只远远少于出港的空船,而在大洋彼岸。情报人员注意到先前出航的几支船队又回到了魁北克和哈利法克斯,而且船上看起来依然是满载货物的。英国人的这一避战举动虽然免去了船队遇袭而遭受的损失,却也极大的影响了本土防御地各种战略举措。听到这个消息,德国元首想必非常解气,因为他不久前还在为美国人秘密向英国出售军火而恼火不已,如今那些枪炮虽然已经在加拿大上了船,却被德国海军成功“阻挡”在了大西洋的那一端。
因为下雨的关系,平日里距天黑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海面。这时候显得有些昏暗。两艘向西航行地德国战舰减慢了速度,好将刚刚降落在水面上的侦察机吊上来。一些舰员在军舰中后部忙碌着,这也是他们几日来为数不多的事情。大约10分钟之后,参谋长舒伯特来到张海诺的房间。他报告说:“中午出发地两架侦察机已经对我们西北方和西南方各20度范围内的海域做了半径为150里的扇形搜索,没有任何发现!接下来是否还需要派出侦察机?”
按照计划,舰队每隔三个小时派出两架ar6前往周边海域进行侦察,只要天气允许。这种侦察从天亮开始一直持续到天黑——因为适合单座飞机的小型机载雷达尚未投产,海上地夜间侦察效果非常不理想。
张海诺又看了一眼舷窗外,这样的天气空中侦察似乎可有可无,但他一直将那些因为大意而导致延误战机的战例作为对自己地警示。经过简短地考虑之后,他便作出了决定:“派出下一批侦察机,告诉飞行员。除非光线已经严重影响到飞行。”否则认真搜索预定侦察地全部海面!
舒伯特敬了个礼。然后执行命令去了。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张海诺猜到他地看法。这样的决定对侦察机飞行员来说也许有些苛刻,但要是因为一时的松懈而错过了绝佳的战机,后悔都来不及——历史上不缺乏这样的先例。
几分钟之后,两艘战舰各利用吊杆式起重机将一架ar6放至水面,在微微的嗡鸣声中,两架飞机如同轻盈的精灵一般升入空中并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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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东北部,诺里奇空军基地,晴,风力
频繁起降的战斗机、沙袋垒成的高炮阵地、单管或者双管高射炮以及外围纵横的沟渠,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在战斗机数量远远处于下风的情况下,英国空军不希望自己宝贵的战斗机
摧毁在前沿机场,所以早在法国战役尚未结束的时候始在英格兰南部以外的地方修建新的空军基地,并将自己手中的作战飞机有序的分散配置在各个机场。这些匆匆设立的空军基地有的是临时用沙土建成粗糙的跑道,有的干脆就把平整的草地用来起降飞机。不过在诺里奇,飞行跑道则要正规许多,稳固的结构使得它足以供大型轰炸机起降。
在跑道一侧靠近机库的平地上,两架外观呈深蓝色的“威灵顿”式轰炸机以它们相对庞大的身躯和截然不同的颜色和周围的飓风式战斗机区别开来。此时在它们的周围聚集着不少穿空军制服的军官,有的来自轰炸机部队,有些来自于空军技术部门,两组飞行员席地而坐,正聆听一个头发花白的中校军官讲话。
“先生们,你们想必已经对自己的任务非常清楚了吧!现在有人想退出吗?退出的请举手!一旦上了飞机,你们就等于把生命献给了英国——无怨无悔!”
空军中校用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扫视着这些大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刚刚加入皇家空军不久,有的是从海军航空部队抽调的人员,他们有着不同的姓氏和面孔,但此刻同一个目地把他们聚集到了一起。
无人举手,这令头发花白的中校非常满意。他紧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又征询了另一名军官的意见,那人点头表示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好了。皇家空军和海军的勇士们,时间已经到了,请记住你们的使命,上飞机吧!”
年轻的机组成员们站起来然后一一从中校面前走过,在握手告别时,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
“愿上帝保佑你们!”中校对着他们地背影轻声说到。
四台布雷斯特iv型发动机隆隆启动了,螺旋桨飞速转动着为轰炸机提供前行的动力,两架飞机很快驶上跑道。这时候附近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报以注目礼。虽然他们并不清楚这两架轰炸机将要飞向哪里,但在强敌即将展开可怕攻势地时刻,他们是多么希望自己的轰炸机能够压一压敌人嚣张的气焰。
然而在起飞之后,两架经过技术改装的“威灵顿”随即向北飞行。看起来像是准备前往远离前线地后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两架轰炸机以及上面的全体机组人员将要执行的是一个近乎自杀性的行动——前往基尔和但泽进行空中侦察。作为德国最古老地海军港口,基尔可以说是目前欧洲大陆上防守最为严密的港口。最新式的地面雷达和大批战斗机为它构筑了一个远程防御圈,数量可观地高射炮和系留气球将让任何试图靠近港口地飞机碰壁。
曾经地自由市也是波罗的海南岸最大地天然良港,它在上一场战争中就是德国的重要海军基地,而随着波兰的陷落。但泽又重新回到德国人手里。由于原本就非常现代化的设施在战争中并未受到太大的破坏,德国人没费多少力气就重新将但泽的打造成为威廉、基尔之外的第三大海军港,同时也是距离英国最远、最易于隐蔽军舰的德国军港。在通过迁移外籍居民、设置军事禁区等安全工作加强警戒之后。德国人已经成功让但泽成为英国情报部门眼中最“神秘”的港口。
光是神秘还不足以让英国空军在担负巨大风险的情况下千里迢迢派遣飞机前往。考虑到德国本土可供大型战舰驻泊且封锁严密的军港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为了获取德国主力舰艇动向的第一手资料,英国皇家海军联合皇家空军进行一次大胆的空中侦察行动——据说策划者的灵感来源于德国侦察机进来对朴茨茅斯的侦察行动。在对德国本土进行侦察的同时。一些侦察机还将前往挪威的各个港口以及峡湾进行全面空中侦察。
两架“威灵顿”起飞后不久,两架由喷火式战斗机改装而成的快速侦察机也将分批从英格兰东南部的机场起飞前往威廉港。这座港口同样受到德国战斗机和大量地面高炮的保护,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自战争爆发以来英国侦察机已经不止一次的对那里进行过侦察,一部分行动惨遭失败,但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如果顺利的话,喷火式将后拍下威廉港的泊位情况,假如德国主力舰均在港内,皇家空军将用无线电通知其他侦察机返航,但若是没有发现德国主力舰或是情报需要进一步分析,这两架“威灵顿”以及上面的12名飞行员将继续了避免中途被德军地面雷达和观察哨发现,他们不得不绕道斯卡格拉克海峡和瑞典沿海进入波罗的海,最终完成航拍后再借助夜幕掩
,而漫长的行程中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行败。为此,两组飞行人员全部由空军和海军志愿者组成,其中包括两名对德国海军舰艇外形非常熟悉的海军技术人员。
一个小时后,德国柏林,海军司令部。
“元帅,我们刚刚收到威廉港发来的电报,有一架英国侦察机试图闯入我方空域但被我们的地面雷达提前发现,我们的战斗机部队及时升空进行拦截,敌机被迫在距离港口二十公里外返航,双方未发生战斗!”
“噢,知道了!”
雷德尔挥挥手示意前来报告的那名军官退下,在德国各军港中威廉港是最临北海且距英国最近的一个。在飞机技术还不发达的时候其地理位置是德国海军进出北海的前哨站,现在却成了英国飞机频繁侦察的对象。尽管威廉港的防空体系不逊于这个世界上任何国家地任何军港,却很难做到不让任何一架外国侦察机短时间内侵入其领空——只要对方飞得足够高、足够快,便在港口防空体系作出反应之前一探究竟。不过随着雷达技术的出现,这一可能性已经大大减小了。
不一会儿,那名军官又折返回来,这次的报告依然是关于威廉港。趁着港口防空体系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先前那架高空飞来的喷火式,另一架喷火则以贴近海面飞行的方式溜近到距离港口仅有数公里的地方。而这一距离已经足够先进的航空照相机拍下港内的情况——港湾泊位上地战舰、码头设施以及造船厂。
接连收到的这两份情报让担任德国海军司令多年、战略眼光颇为独到的雷德尔立刻察觉到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他很快想到了正在大西洋海域活动地三艘德国军舰,加上长期以来对英国海军的研究和了解,这位海军元帅便对英国人的企图猜出了四五分。
“命令基尔港加强警戒。尤其提防英国飞机或者潜艇的侦察行动!”
下令加强戒备之后,雷德尔还觉得不放心,他又通过元首办公室向希特勒报告了这一情况,并要求最高统帅部情报部门针对国内军港加强情报安全工作。一心扑在对英空袭事务上地德国元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海军“小要求”,却没有觉察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结果在向下传达命令时,雷德尔的迫切心情被忽略了。
在侦察与反侦察地问题上,德国海军的另一位重要人物却在两千海里之外得到了奖励。天黑前派出的最后两架侦察机中地一架在里外地海面上发现了一支大规模船队。并于返航后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舰队司令。对方地具体数量还不能确定,但英国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张海诺完全有理由为这一发现感到兴奋。考虑到马上就要入夜。即便派出侦察机也难以提供有效情报。他遂下令收起最后降落地侦察机。并召集军官们利用航海图以及飞行员报告的船队方位、航向进行推算。由于侦察机飞行员是采用目测而且发现对方时距离领头的船只不到里,张海诺判断当时对方也发现了自己的侦察机。一旦推测附近有德国军舰活动,船队极有可能通过改变航线实施规避。
因为一般的大型船队航速仅有10节上下,军官们普遍认〖完全可以利用航速和雷达优势在天亮以前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