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香吻。
“好妮子,我的亲亲好老婆,你没受伤吧?”
小混可不管这妮子臊得满脸通红,他忙地拉开躲入他怀中藏羞的小妮子,仔细地为她检视裂衣之处,直到小混确定她完整无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呵笑着托起她的下巴,消遣这妮子。
“都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什麽?”小混色迷迷直笑:“我还以为让你多等两年,可以把你的脸皮等厚一点,没想到……你还是刀子口,馄饨脸皮呐!〃
小妮子又羞又窘地用力推开他:“臭混混,谁和你老夫老妻?就凭你这一年多以来,只来了牧场两趟,又待不到半个月,我就可以把你休了,另外换个比较有情调的未婚夫。”
“别换了啦!〃小混赖过去搂着这妮子香肩,涎脸笑道:“这年头适婚男子可是比适婚女子少太多太多了,你到哪里再换个像我这麽有格调的混混?再说,我虽然只回来二趟,可是你得的好处也不少嘛!光看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就知道你已经把文爷爷的天外飞星练到家了。你如果真想不开要换未婚夫,以後跟谁去学更厉害的大幻挪移?”
那边——
丁仔已放倒了三名对手。
他见小混竟在这等关头卿卿我我,不禁哇啦叫道:“喂喂喂!小混混,我们这厢还在流血拚命,你小子倒好命,却搂着老婆在那边打情骂俏,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像你这样子,混的未免也太凶了吧!〃
小妮子有些赧然地挣开小混的魔掌,口中却扬声啐笑道:“丁仔老哥,你叫得这麽大声,是因为吃醋?还是为了忌妒?你如果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人太吃味,赶明儿个我帮你介绍几个女朋友就是了嘛!你何必喳喳呼呼的破坏情调?”
丁仔在四名带伤对手凶狠的扑杀中,挥汗闪掠,闻言,他几乎为之气结地苦笑道:“辣块妈妈,我差点又忘了,现在这妮子的口把式,可比她手上的功夫还要厉害三分。惹不得,真格的是惹不得。”
这时,望老爷子带着望大爷和亨瑞自了望台上赶了过来。
“丫头呀!〃望老爷子馀悸犹存道:“刚才可是险极了,你受伤了没有?”
“没有啦!〃小妮子爱娇道:“爷爷,对不起,刚才让你们担心了。”
望老爷子才刚放下提到喉咙里的一颗心,却又不忘数落道:“傻丫头,你刚刚可是差点栽在应敌经验不足,以後和小混到江湖上闯,自己可千万得多留心才行。”
“是的,爷爷,我以後会小心。”
这妮子俏皮地朝她爷爷扮个鬼脸,接着赖过去和她爹撒娇,以安慰这两个饱受惊吓的老大人。
小混四下环顾一匝,见自己这边稳操胜券,这才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负责训练小妮子的反应,不会再让她像今天这麽迟顿。这就是在家享了太久的福,人变懒了的关系。”
小妮子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发嗲道:“你自己才变懒了,谁像你。”
小混呵呵笑道:“像我?你若像我,你就不会吃亏啦!〃
亨瑞不服气道:“小混混,吹牛。以前受伤,常常有。像你,不好,要流血,会要命!〃
“听到没有?”小妮子咯咯娇笑道:“有人出来主持正义了。”
小混瘪笑道:“他奶奶的,小红毛,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呐!〃
他一挥手要刮亨瑞後脑勺大巴掌,却让亨瑞机伶地缩头闪过。
小混手腕一翻,刮不着後脑勺,改赏一记响头,笑谑着接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没瞧见,咱们狂人帮里面,现在可是个个武功高超。过去那种老是被人追着杀,杀得血淋淋、惨糊糊的日子,已经是历史。那种历史,以後再也不会重演。懂不懂?”
他最後一句是用吼着叫出来的,吓了亨瑞一跳。
亨瑞忙不迭直点头:“懂,历史,过去的。过去的,现在的,不一样。”
“奶奶的!〃小混无奈地摇头道:“你是懂历史?是懂我说的话?”
亨瑞严肃地望着他,认真地想了想,这才抓抓後脑,皱眉道:“历史!懂。小混说话,懂少少。”
“懂少少?”小混好气又好笑道:“我还董小宛呐!〃
“懂小碗?”亨瑞头大道:“没有懂小碗,不懂!〃
望老爷子岔言道:“你们俩别夹缠了。小混,我看巴大酋既然已经死了,剩下这些人就放他们去吧!〃
这时,又有二处惨叫同时传来。
丁仔又了结一名对手,自己的小腿肚上也挂了彩,他早已用那口扬州土腔破口大骂,下手也更狠更毒。
小刀再次宰掉二名对手,在对方豁命以拚的情况下,他应付起来,虽然比方才稍感压力,却是仍然行有馀力。
孙浩文在对手拚命的情况,他也不得不陪着朝狠处宰。如今,他可吃到苦头了,他也这才明白,何以小刀会一照面,便朝绝处下手。
眼前这些人,可不领他未下杀手的这份情呐!
小混看看现况,不禁咋舌道:“只怕咱们想放他们走,这些人却也舍不得走哩!〃
望大爷沉吟道:“试试吧!总是尽其在我。对方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宰人可不像宰牛、宰羊那般心安理得呀!〃
“好呀!〃小混点头道:“我就劝劝看。”
他仰头高呼道:“四十响马的残馀们听着。你们的首领巴大酋已经死透了,四十响马的大势已去,只要你们现在退走,连云牧场和狂人帮都不会再为难你们。”
小混口里在吆喝着,正与丁仔动手的三人,忽然左手猝抛,三柄马牙刺竟朝望老爷子、望大爷和小混他们三人胸口急射而至。
小混怒叱一声,回身挥掌,将射向望老爷子和望大爷的马牙刺劈飞,同时躲开射向自己的这柄马牙刺。
“好凶!〃亨瑞咋舌道:“要给命,不走,还偷袭,羞羞脸。”
小混尚未回过身,正和孙浩文交手的三人,忽然放弃孙浩文,齐齐扑向小混而至。
“找死!〃
小妮子长鞭方始劈啪暴起,比她还快的却是三溜金芒一闪而逝。
扑来的三人,喉结正中各自插着一枚颤危危的金针。他们三人呃地闷吭,猛然冲扑了几步,便面朝地的砰然再也不动。
小刀刀势一紧,也将自己的二名对手送上黄泉之路。
孙浩文在对手走脱之後,便斜身扑向丁仔那边,帮他收拾了最後三名敌人。
看着这三个最後在自己手中丧了命的四十响马,孙浩文有些悲悯地轻叹:“这又是何苦?生命难道就这麽不值得留恋?”
丁仔搭着他的肩,歇口气道:“如果他们是十二支香,一碗血酒的磕头弟兄,那麽会拚着同年同月同日死,也就没啥稀奇。”
孙浩文扶着他,朝小混他们那边走去。闻言,他微感意外道:“黑道上,也有这麽讲究义气的人吗?”
轮到丁仔大感诧异:“怎麽?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谁规定只有白道的人才讲义气?白道里面多的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他们只要有利可图,哪还记得义气这两字怎麽写,否则,你怎麽会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加入咱们狂人帮。”
“你说的没错。”孙浩文拍着脑门,呵笑道:“是我太迂,竟然还按着以往错误的观念,去分辨黑白二道的定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丁仔打趣地酸了他一句,嘿嘿笑道:“孺子真是可教也!如今,你既然加入狂人帮,当然要改变以往的习惯,以黑道码头的概念来混江湖。”他们已经来到小混身边。
小混听到丁仔的话尾,蓦地怪叫道:“谁说咱们狂人帮是黑道码头?狂人帮会那麽没格调,以黑道自居吗?”
丁仔怔然道:“可是,我记得你对标榜侠义的名门正派,也非常感冒嘛!咱们若不侧身黑道,莫非还要高挂着“我是白道”的招牌,自认为是正派人物?”
“胡扯!〃小混嗤鼻嘲弄道:“白道算什麽玩意儿?狂人帮是何等帮派,根本不屑沾它的边,更甭提和它挂钩,丁仔嗳,你是怎麽混的?怎麽到现在你都还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道的英雄?”
这时,望老爷他们已经回牧场传人交代善後,而狂人帮众将官却被小混的话,搞迷糊了。大伙儿面面相觑,傻在原地。
小刀苦笑道:“黑道没格调,白道又不是玩意儿,那咱们算是哪一路英雄好汉?”
孙浩文打趣道:“据我所知,某些正派人士过去宣称,咱们狂人帮是个邪派组织。所以,咱们大概可以算是邪道人物吧?”
“邪道?”小混啧声嘲谑:“老子天生不信邪,所以这一道自然是无路用。既然路都没得用,哪还有道可言?孙老哥,你虽然有点头脑,不过还是猜没有中答案。”
他满脸得意地学着亨瑞的口气说话。
“那麽……”丁仔嘿嘿乾笑的问道:“请问本帮历代以来,最最能混的帮主大少爷,咱们究竟要算哪一道?空手道?台拳道?还是胡说八道?”
“你们真是有够笨呐!〃小混点着众人的鼻子,狂然谑笑道:“咱们既然不是黑道,也不是白道,当然就是“灰道”嘛!〃
“灰道?”其他人真搞不清楚这一道,又算哪一道?
小刀哭笑不得地问:“小混混嗳,咱们这灰道,又算哪一路门道?是怎麽混来的?你总得说出个像话的道理来吧!〃
“那当然!〃小混理由充分地解释道:“本帮要做灰道英雄的原因有三,第一、江湖中所谓的白道,就要有白道的出身。像小白脸老哥出身在华山啦!或是像武林四公子出身于江南四大世家,这样子才是理所当然的白道。至于黑道的定义,则表示如果你不干打家劫舍的生意,最少也得做拦路打劫的买卖,再不然就是要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是……”
小混无奈地摊手接道:“咱们狂人帮当然没有那种个个都投对了胎,出身名门的好福气。因此,咱们自然和白道搭不上关系。若要说黑道呢?偏偏咱们开张至今,还没做上半票买卖!就算杀起人来,手段毒辣嘛!心肠却不见得有多麽狠毒。所以,咱们不就成了白不白、黑不黑的中间色,这还不算是“灰道”吗?”
其他人除了一个劲儿的呵呵傻笑,还能说什麽?
小妮子满心好奇问道:“那第二和第三点原因又是什麽?”
小混弹指笑道:“这第二个原因就更简单明了啦!你们想想,咱们狂人帮里面,有我这种卖狂打混的、有你这种养牛养羊开牧场的、有小红毛这种走船做生意的、有丁仔这种夜盗千户做小偷的、有老哥这种正宗跑江湖的,还有小白脸老哥这种出身名门侠客的;只要闭着眼睛随便挑,那还不是要黑的有黑的,要白的有白的,要不黑不白的,也有不黑不白的。咱们这黑的白的、白的黑的,花糊糊的一大堆人搅和在一起的,不叫灰道,叫哪一道?”
小妮子早被他这一轮绕口令似的快腔快调搞昏了头,哪还分得清什麽黑白。既然小混说是灰,她也只有傻怔怔地直点头,承认夫唱妇随就对了。
亨瑞却突然抓着小混胳膊,大叫道:“还有,还有!〃
“有什麽?”小混纳闷地反问。
亨瑞高兴道:“有哈赤,当狮子的,黑的?白的?”
原来小混刚才数人头时,把醉倒在牧场内,还在呼呼大睡的怒狮哈赤给遗漏。
亨瑞却异想天开,将他归类为“当狮子的”,还问小混是黑是白,这可不是普通的天才而已。
小混怔了一怔,还花脑筋想了一想,才弄清楚亨瑞的意思。
“蕃就是蕃!〃小混赏他一记响头,笑骂道:“专讲这种没头没脑的蕃话要我猜,你是开明牌?是想考我的翻译能力?从现在起,你给我加强汉话能力,本帮主明年要派你上京考状元去,懂不懂?”
小红毛抱着脑袋朝他扮个鬼脸:“奶奶的,大欺小,混混坏,和以前一样的。”
丁仔呵笑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山?什麽移?”亨瑞抓抓後脑,摇头道:“懂没有!〃
丁仔伸长手臂,好玩地拍着亨瑞的脑袋,嘻嘻谑笑道:“小红毛,你的程度实在够菜,我真是服了你呐!〃
亨瑞频频摇首,否认道:“小红毛煮饭不会,没有菜,没有菜!〃其他人又为他这话咭咭咯咯全笑作了一团。
小刀打断他们的夹缠,沉稳笑道:“小混,你那不成理由的理由只说了两点,还有第三点呢?”
“啊哈!〃小混狂谑笑道:“这第三点理由,才是咱们狂人帮要做灰道英雄的真正原因!〃
“说吧!〃其他人没好气地催促着。
小混左右一瞄,黠谑地嘿笑道:“全江湖的人,都在黑道或白道里挤破了头。
咱们置身灰道之中,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谓超俗拨群,独树一格,这种不入俗套的事,除了咱们狂人帮,再也没有别人有本事干得出来。所以,这个“灰道”,咱们是混定了!〃
小刀呵呵失笑:“我看这个道理,算比较适合狂人帮的调调。”
此时,牧场内已解除警戒,望老爷子领着大批人手出来,指示他们为地上的四十响马收尸。
他在五个儿子的陪伴下,朝小混他们走了过来。
“啧啧……”望老爷子老远便猛咋舌道:“乖乖!小混呀,你们哥儿们几个,可真叫狠,我们掩在护墙栅栏後面,看你们动手宰人,看得都心惊胆跳,冷汗直流呐!〃
望大爷也道:“就是呀!地上那些尸体完整的没几具,模样可比咱们宰羊、宰牛还要凄惨。刚才有些收尸的长工,看得全反了胃吐个不停,直叫狠咧!〃
望老爷子淡淡一笑:“闯江湖的角色,心肠若是不够狠,只怕自个儿的日子就得难过了。”
小混呵呵一笑:“爷爷不愧是过来人,说的可都是经验谈。”
望大爷颇有深意地笑道:“小混的狠,我早听丫头说过,这倒也没什麽。我惊讶的是,小混呀,你可不光是下手够狠,就是你那张嘴,骂起人来,可也真是毫不留情呐!难怪咱们丫头待在牧场里,这二年来,别的不忙着学,倒要先和一些叔伯们学一学骂人的艺术。”
“冤枉呀!〃小混忙不迭指天盟誓道:“我的准泰山大老爷,我小混混别的本事没有,可是绝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对巴大酋说话恶毒,那也是因为他先出口成脏,我当然就东施效颦,不将他当人看,只拿他和畜牲说话的态度跟他说话喽!若是对我的亲亲小妮子,我这厢甜言蜜语犹恐不及,哪舍得对她说点脏话?
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哥他们,我可曾对小妮子说过什麽难听的粗话?”
“这倒是真的!〃丁仔别有所指地暧昧一笑:“这混混对小妮子的浓情蜜意,可真的是没话说!〃
他卖关子似的一顿,才又接着促狭笑道:“他可是常常忙着以行动表示,那张嘴哪还有空儿说话。”
众人会意地哄然大笑,小妮子臊红了粉颈,不依的伸手朝丁仔拧去。
“讨厌啦!〃小妮子酡红如榴地娇啐道:“丁仔老哥,你怎麽可以乱讲话啦!〃
“别拧,别拧!〃丁仔扭腰逃开,举手讨饶道:“我不是你的小混混,你可别朝我发威。”
当着长辈的面,小妮子也不好太随便,只得跺着脚,猛发娇嗔。
小混大方地搂着她的腰枝,吃吃笑道:“丁仔说的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你生什麽气?当心坏了身子不划算呐!〃
小刀暗自好笑地忖道:“小混还真的是能混,他当着小妮子列位尊亲的面前来上这麽一手,望家诸位老爷、大爷,还会不相信他对这妮子的真情深意?这麽厚脸皮的行为,也只有这混混才有勇气公开表露。”
孙浩文更是暗里咋舌道:“乖乖,当着女方家人面前如此表现,他难道不怕被当成登徒子,打了出去?”
望家这些爷们,非但不认为小混此举唐突,反而有些赞许的呵呵直笑,显然,他们对小混这种行为早习以为常。
孙浩文不由地暗自佩服:“能混,这小子果真能混!〃
他们一行人,转身朝解除警报的牧场走去。牧场里,连台的祝寿好戏,也已经重新开锣铿铿锵锵地敲打起来。
鞭炮也再一次劈哩啪啦地鸣放开来。
众人又纷纷从屋中涌了出来,他们的情绪更激昂、更激烈了。笑意不止展现在人们的脸上,也飞扬在激动兴奋的语声中。
此时,他们不光是为贺寿的庆典而高兴,更有着劫後馀生的欢欣。
四十响马被消灭了!
人们争相宣传,这个在关外横行多年的土匪群,终於也有被人悉数摆平的一天,这真是关外十三堡七十三墩全体居民的福气。
摆平四十响马的是,望老爷子的孙女婿呐!
他们是江湖中响当当的狂人帮呐!
曾能混为首的狂人帮呐!
他们再度入关了!
书香门第
第四章 华山告危风云涌
二个月後。
黄河风陵渡里许之外的官道上,浩浩荡荡驰来一队人马。
来者一共七骑,为首者赫然是十八、九岁明艳动人的美丽姑娘。她身上一袭淡红轻纱罗裙,衬着胯下那匹红鬃如焰肌健若钢的神骏烈马,不禁令官道上来往行人眼神为之一亮。
更叫人注目的是,这位年轻貌美的佳丽,虽然所骑是匹优雅出众而又桀骜不逊的罕见龙驹。但她既不用勒口,也没有鞍辔,只是在马背上系着一袭鹅黄褥垫,便这麽稳稳地高倨马上。
许多人目注之余,不禁纷纷含笑暗喝一声:“好个昂扬的北国佳丽,巾帼之英。”
更有些识马的行家,已经讶然脱口低呼:“哎呀,这不是那匹有“大漠神驹”
之称的赤焰吗?”
赤焰似是知道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之一,它神彩飞扬地昂然踏蹄,轻快的步子,显示出它与背上的小妮子一样,俱是同样兴高采烈的心情。
“瞧瞧她们娘儿俩!〃
落後有一个马身的小混,啧啧有声地叹笑道:“那种昂首阔步、目无馀子的模样,好像这整条大道上,除了她们自己,就没有值得一顾的人物,真格是张狂啧啧(之至)!〃
在他身旁,小刀闻言轻笑道:“还不都是你教的。她们这个模样,正是咱们狂人帮的招牌风格嘛!〃
孙浩文赶前两步,加入谈笑:“这一路上来,赤焰小子和小妮子可真是出够了风头。依我看,就连赤焰小子也好似在关外待得腻味了,巴不得早些再回中原耀武扬威一番。”
“谁耀武扬威?”丁仔凑近问道:“在狂人帮面前,谁有那麽大的胆子?”
小刀朝前努努嘴:“就在眼前喽!〃
“我道是谁呢?”丁仔呵呵笑道:“原来是赤焰这小子,成!它可比小妮子还有狂人帮的调调。”
“掉掉?”小红毛挤上前来,插口道:“谁掉掉?要捡起来。不捡,会丢没有。”
哈赤口沫横飞道:“不是丢没有啦!小红毛,你要说,不捡会不见才对。”
他这一开口,有如洪水为患,一阵雷阵雨,喷得其他五人立刻拍马落荒而逃,一下子便抢出赤焰跟前老远。
赤焰既是神驹,从小到大只有它跑给别人追的份,哪容得小混他们的坐骑领先在自己眼前。
于是,赤焰嘶啸一声,放蹄便追,三两下便又追回领先地步。
小混一时兴性,索性吆喝着坐骑放开奔速,决定和赤焰一较高低。就算他胯下这匹骏马跑不蠃赤焰,至少也能叫赤焰活动活动筋骨。
果然,小混这一纵马狂奔,立刻激起小妮子和赤焰的斗志。
小妮子欢声娇笑道:“赤焰小子,跑呀,给那个小混混一点颜色瞧瞧。”
赤焰耸动长身,似是听懂了般,唏聿长啸,蓦地蹬地镖射,刹那间便已冲出老远,将小混等人甩在後面。
小混锲而不舍地紧追其後,忽然,听见背後蹄声如雷,滚滚追至。他扭头一瞧,乖乖,原来是小刀他们也不甘寂寞,催骑加入这场赛马。
“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
小混狂笑一声,放开缰绳,催促胯下之马全力飞奔。
刹时,官道之上竟变成了跑马常
赤焰理所当然独居领先地位,遥遥在前。
小混他们六人所骑这六匹大马,虽说不如赤焰那般神骏,却也都是连云牧场里百中选一的良驹。此时,这六骑一旦放蹄狂奔,声势自是非常惊人。
而这六骑骏马,又因良莠无别,体力与耐力亦在伯仲之间,因此虽是在狂奔之下,行进速度仍然相差无几。除了小混因为起步稍早,略略领先之外,其他五骑几乎成为并列之势。
这一并列不打紧,偌大的路面,却叫赛马的小混他们所占据。一时之间,官道上黄尘滚滚,蹄声撼天,路上其他的行人车骑,不由得纷纷躲避闪让,并对这群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旁若无人纵马狂奔的狂徒,报以咋舌的探视。
小混他们如此放蹄狂奔,很快便接近黄河渡口。
愈近渡口,官道上的行人车乘,也愈发频繁。
小混他们却似乎真的跑出兴趣来,非但不减缓速度,反而利用各种骑术闪躲阻碍,以期蠃得这场比赛。
忽地——
领先在前的赤焰蓦然长啸入云,腾身飞掠而起,凌空跨掠几近丈馀的距离,这才灵巧地落向地面,冲踏数步之後,便停了下来。
小混他们随之卷进,瞄眼一望,原来在这行人熙来攘往的大道之上竟然有人阻道厮杀。
小混飚马的兴致受到打扰,心里着实非常给他不爽,索性找碴地嗔骂道:“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狂人帮面前拦道行凶,阻碍本大帮主的赛马,这些人大概以为自己很张狂,所以想向咱们挑战比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走,过去教训教训他们,好让他们知道,什麽样的人物,才有资格在官道上卖狂。”
小混等人策骑逼近斗场,终於看清动手双方的面目。
孙浩文蓦地脱口惊呼:“噫,那不是大师兄、古师妹和心怡师妹吗?他们为何会在此遭人围攻?”
原来,这已落下风的一方,竟是与孙浩文感情最为深厚的三名师兄妹。他们正是华山掌门的爱女古瑶萍和亲传首徒“玉面飞狐”颜景松。另外那名心怡师妹,便是和孙浩文已有婚约的“兰心飞燕”秋心怡。
孙浩文见他们三人,在对方十馀人的围攻下,已逐渐力有不迨。当下,一按辔头,人已自马上飞身而起,直扑战常
他人尚在空中,剑已出鞘,口中同时大喊:“大师兄,我来助你。”
他嘴里叫的是大师兄,不过拦下的对手却是围攻自己心上人的那几名彪形大汉。
秋心怡惊喜逾恒地叫道:“文哥,你可回来了。咱们华山出事啦!〃
那边,“玉面飞狐”颜景松力拒数名凶敌,放声叫道:“四师弟,你快带师妹她们离开此地,师兄为你们断後。”
一名顶着个秃顶大脑袋,满脸红斑的奇丑怪人,桀桀阴笑道:“不用走啦!只要是华山弟子,就通通留下吧!〃
他倏地再出十掌,逼得颜景松左支右绌更形危急。
颜景松将身边的古瑶萍推向孙浩文,狂吼道:“你们快走呀,四师弟,你得去请小混帮主,来挽救我华山一派呀!〃
古瑶萍虽是钗横鬓乱,却凄然叫道:“大师兄,要走我们一起走。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那斑脸怪人嘿嘿怪笑道:“你们还真叫情深意浓呐!老夫说过了,你们得通通留下,一个也跑不了。”
“啧啧……”
小混一摇三摆地走过来,口中啧笑嘲谑道:“喂!丑八怪,你就算丑得没人要,也犯不着妒人家小俩口感情好嘛!瞧你一副恶行恶状,恨不得棒打鸳鸯的德性,你想吓唬谁呀?”
斑脸怪人旋身转开三步,两掌当胸,戒备地瞪着小混,凶狠道:“小子,你是谁?竟敢插手管班大爷的闲事。”
小混摆摆手,他身後的小刀长笑一声,挥刀加入战圈,一下子便拦走大半的敌人,让颜景松和古瑶萍压力大减,终於得以轻松地喘口大气。
小混这才闲闲地回答道:“我是谁?我乃是这位老兄的四师弟的同路人,也就是他念念不忘,叫他师弟去找的人。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证明自己没有不敢管的闲事。这样的回答,不知道你这位斑大爷,听了可还满意?”
斑脸怪人尚未领会小混语中玄机,暴怒叱道:“小子狂妄。”
小混吃吃笑道:“我若不狂,那才叫奇怪。”
与人动手中的颜景松,惊喜叫道:“是小混帮主吗?”
小混哈哈一笑:“答对了,有奖。”
他双掌一挥,砰地将一名退到他面前的大汉,震出三丈之外。
斑脸怪人脸色倏变:“你是曾能混?”
“不像吗?”小混身形猝闪,出手便是“血刃掌”劈向斑脸怪人,口中同时调侃道:“试试我的招牌掌法,就知道我是真的能混,或者只是西贝货。”
泣血般的漫天掌影,带着呼啸的劲风,撞向斑脸怪人。
“血刃掌!〃
斑脸怪人骇然地脱口惊呼声中,倾以全力拚命挥掌抗拒着这令人惊颤的索魂红影。如今,他果真见识到天才混混的独家绝活,证实了小混的真正身份。而他,却又多麽希望自己没有确认这项证实,这项要人老命的证实啊!
空气在他们两人的掌劲挥搅下,似是沸腾了起来,天与地已宛如被这些无形的罡烈力道撕扯地发出难以忍受的尖泣。
四周的空隙犹自不断滚荡着迷蒙的掌影,一阵宛似九天急急催落的霹雳金雷,恰如正月的花炮般,劈劈啪啪的爆响开来。
平地因这罡气互击猝然刮起了旋风,吹得一旁厮杀中的其他人,全都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动手的双方不得不纷纷住手,各自踉跄後掠,让出场地给小混和斑脸怪人。
小混在滚腾的劲流中狂笑如雷:“好个“混元掌”,算你有两下子,够劲!〃
狂笑声中,小混身如风中飞絮,随着澎湃的劲流的间隙之中,逼向仓皇而退的斑脸怪人,抖手又是漫天铺地血刃掌,猛朝对方狠狠斩去。
斑脸怪人犹未自第一轮的攻击中缓过气来,小混第二波的攻势又到,他只得匆促地举掌反击。
砰砰数声闷响,斑脸怪人被如刃的掌力砍实,身子刹时宛如遭到乱刀割剐了一般,迸开无数伤口,一路带着惨号,洒着鲜血,歪歪斜斜地退出七尺,方始如烂泥般瘫倒于地。
就在斑脸怪人惨号声甫起的同时,另一边,孙浩文在丁仔和哈赤的援手下,也劈开了三名对手。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撮口的呼啸,那群原本气焰嚣张,拦路截杀颜景松等人的狂徒,忽而一哄而散,连地上的尸体也顾不得抬走,刹时便跑得一个不剩。
哈赤还怔怔地高举着手中的大弯刀,只一眨眼,他却已经找不到拚命的对手。
“怎麽全跑啦?”他收回弯刀,呵呵憨笑道:“瞧他们逃得这麽快,恐怕连赤焰都追不上喽!〃
一旁,观战的亨瑞喜笑颜开地拚命鼓掌:“好棒,好棒。”
丁仔嗤笑道:“辣块妈妈的,小红毛,我们这厢在拚老命,你小子却当成我们在耍猴戏给你看吗?”
“猴戏?”亨瑞茫然道:“猴子演戏?骗人!没有猴子,没有演戏,我没有看见。”他皱起长着雀斑的尖挺鼻子,不服气地瞪着丁仔,似乎在怪丁仔怎可骗他。
丁仔见他又是如此夹缠不清,只有无奈地瞪眼道:“天呀,老子说话你几时才能完全听得懂?除了小混那种天才,还真没人有本事和你清楚地沟通呐!〃
小妮子呵呵娇笑道:“丁仔老哥,小红毛这次算不错啦!至少,他把“没有看见”这句话,完全正确地表达出来了。”
孙浩文扶着歇过气的心上人,秋心怡朝他们招呼道:“你们几个别扯了,过去见见我大师兄吧。”
他们快步走向小混和颜景松等人那头。
小混刚替受了些浮伤的颜景松包扎妥当,并让他服下些平顺血气,补充体力的药丸。
颜景松感激逾恒道:“小混帮主,能够在此遇见你们,实在是天大的巧合。要不,我们一定会被捉回华山,那时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捉回华山?”
不单是小混不解,便是和华山渊源非浅的小刀和孙浩文,也听得满头雾水,一脸惊奇。
“华山到底出了什麽事?”小混纳闷地问:“地上躺着的这些家伙,又是哪一路牛鬼蛇神?他们为何要捉你们?要把你们捉回华山!这又算莫明其妙哪门子的土地庙?”
颜景松黯然一叹:“这档子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後,我再慢慢告诉你们个中详情。不然,等刚才逃走的那群凶人招来帮手後,只怕要大大的不妙。”
小混是何等狂人,听了如此泄气的话,不由得狂态毕露道:“躲?哈,这个字怎麽写?老兄,你大概忘了自己现在是和什麽人在一起了吧?就算天塌下来了,都有狂人帮先替你顶着,你啥事也不用担心,至于刚才那票鸟人,他们若真敢再回来,本帮主非得把他们摆成横竖七十二个不同的死相不可。”
这时——
刚才因为怕事,而匆匆避出老远的一干行人车夫,因为见凶杀的现场似乎已无危险可虑,便又纷纷聚拢过来,朝地上的尸体和小混等人指指点点,吱喳地议论不休。
小刀终究比较了解小混的心性,他见这混混为了颜景松几句话,似是又要赖定当地不肯离去,便稳重一笑地插口道:“大帮主、小混混,依我看,颜师兄的故事可要有得讲了,现在也快近午,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谈不是挺舒服的嘛!〃
孙浩文和小混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却是从小刀口中听到太多和小混有关的事。
他听出小刀用心的建议,当下配合道:“也对,咱们就这样站在死人旁边说话,自己不觉得别扭,却便宜路旁看戏的人了。”
小混睨眼斜睇着他们兄弟俩,嘿嘿怪笑道:“得了,别以为本帮主不知道你们的用心,你们就怕我赖在这儿不走,这里又是在官道上,出了事准定有人会去报官。
等一会若是官差来了,非得把咱们这些杀人凶手拿起来问罪。这一来,麻烦可就是没完没了,对不对?”
小刀眨眨眼,呵呵笑道:“知道就好,你既然明白我们用心良苦,就合作一点,别再发飚耍帅,死赖在这儿不走啦!〃
“走走走!〃小混挥着手狭谑道:“你们这些傻蕃鸭的表哥(呆头鹅),真好骗。
还以为我真的会赖在这儿不走?我又不是和你们一样笨。”
他率先迈步, 朝自己的坐骑走去, 一边犹自故做姿态地摇着头,大声叹道:
“唉……才多久没训练你的反应,你们居然已经忘了,演戏是本帮主最喜欢的消遣之一嘛!〃
其他人全听傻了眼,他们还真是一不小心,忘记小混的这项嗜好。
“臭混混,原来你在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