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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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便宜了我们!”

    我还沉浸在这种震惊中,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脑中一道闪电穿过,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满了我的大脑。

    是谁建造了这座门?这门会通往何方?这棵树难道真的就是建木?上面的废墟莫非就是诸神的世界?那么究竟是谁从这扇门里进来,毁灭了这个世界?

    我似乎感到腰间的定光剑在颤抖呜咽,我惊恐地回头,仿佛那个进门不关门的家伙就站在我的身后!

    当然身后是空空如也,但我对这扇门却感到了极大的畏惧,我不知道门后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更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会怎样被这扇门吞噬。

    刘东西完全没有这些顾虑,伸着手跟我要警务通,说是要做两个火把。我递给他问:“这个地方你能用什么做火把?”

    他指指我的甩棍说:“不好意思安哥,还是得用你的东西。”我看看两人身上别无长物,这周围全是一片乱石,也没有什么树枝之类的东西,要做火把的话也只能用我的甩棍了。

    这个东西是我惯用的家伙,本不想给他,不过既然我们要进去,摸黑肯定不行。我们身边就只有它和定光两件东西,我舍不得用定光,这么好的剑退了火太可惜了,无奈只好把甩棍递给刘东西。

    刘东西冲我笑笑,手脚麻利地用身上衣服缠了个火把,包上把手递给我。我接过来看看做的还挺不错,原本把手上的橡胶被割成条缠紧在头上,拿着挺顺手不知能不能长久。

    我此时还是不想进去,刚才的感觉让我很不安,于是我问刘东西:“这个门就是出去的路吗?”

    刘东西蹲在地上拿电池打火,低着头说:“应该是吧,这个地方我没看到有别的出路了。”

    我拿不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便又问了句:“这门里是什么?”

    刘东西抬头看我,眉毛几乎被完全堆砌到了抬头纹里,“安哥,你问我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你也看见了,这个地方完全不合常理,这要是一阴宅或者阳宅,我都能给你算出出口在哪来,但这个地方弄不了,我觉得这个地方早就不在咱们老祖宗那个东西里面了。”

    我觉得他说的这些也有道理,在这个神话时代的遗迹里,我想以人类的逻辑和经验去推断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刘东西看我没说话,接着道:“刚才休息的时候我朝四周看了,只有这一个能去的地方,如果说这里不是出路,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意思我很明白,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进这个门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他已经拿到了丹药,只有出去才能算是圆满的结束这件事情。我突然发现,从开始以来,只有现在才是我和刘东西目标最一致的时候,虽然猜忌已深,但现实让我相信他。

    于是我点头道:“那我们就试一试,不行再想别的办法,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不能lang费任何时间,我们现在没法补充给养,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刘东西大喜道:“正是这样,我们这就出发。”说罢便揣起刚做好的火折子,麻利的钻进了门。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高耸入云的世界,随即踏入了那门内的黑暗中。

    我感到门内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刘东西就在我前面两步,我把火把举高,周围骤然变得明亮,我和刘东西四处打量,极力想要看得更远一点,但这点光完全不能刺透这种密度的黑暗。

    我们朝横向走,直到看到岩石为止,这里大约有二十多米的宽度,四周有一堆堆地乱石头,头顶不知多高,完全看不到顶。我感觉这也是一条山体裂缝,只是被人在门口加了个门而已。

    进门的时候我曾经设想过门内会是一个什么光景,我曾以为会看到黑冰与暗火的地狱,或者是刘燃卿曾经进入的那个地底宝塔般的古墓,甚至一步迈回文明世界。

    这些情节都会让这个故事变得超级精彩。可是这里和很多事实一样,这个山洞平凡的让人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在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会用这样的一个平凡的山洞作为结束的出口。

    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条通路所蕴含的隐喻味道,后来想起的时候总是不禁感慨这种奇妙的必然,似乎有种始终凌驾于一切平凡的或者神奇的之上的东西,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脚下是略有些酥硬的浮土,我和刘东西快步朝前走,这一路谁也没有说话,我想起刘东西之前的遭遇,十分小心地不让身上沾上灰尘,前面的路上没有什么特别,山洞时宽时窄,但都可以很顺利的通过。我开始以为我们能够很顺利的找到那个发着白色光芒的出口,然后狂奔过去,一头闯到阳光里,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可是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似乎更能够促使变故的到来,我听到刘东西的声音:“有岔路!”

    山洞在我们面前分出了一个岔路,我们正站在其中一个的前面,要不是火把的光在另一个岔路上打出了奇怪的影子,我们估计就会错过这个岔路,避开这种选择的烦恼了。

    “走哪边?”刘东西问我。

    我奇怪的看他一样,“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

    刘东西苦笑道:“安哥看你说的,我也没来过啊!”

    “你祖宗不是来过吗?留下什么记号没?”

    刘东西叹口气道:“安哥,实不相瞒,我不知道先祖是否走过这里,他为何没有透露出去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到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第三十六章 黑暗中的语言

    随着刘东西的话音落下,苟延残喘了半天的火把熄灭了,周围的一切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我们走在一条只有一个终点的道路上时,不管开始的时候是如何犹豫、怀疑、纠结不休,但最终都会得到那种精神上的宁静。但是当这条道路上出现了选择时,我们就会不断地陷入各种负面情绪,岔路出现,终点不明,我们迷失。

    我没有急于打开警务通上的手电,而是问刘东西:“走哪边?”

    前面只有沉默,当我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刘东西说话了:“安哥你觉得我们走那边好?”

    我打开手电,先晃了晃刘东西的脸说:“没办法了,找找线索吧!”

    刘东西重新又缠了个火把,两人在洞口分头仔细查看,两个洞口几乎一摸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洞口在我们面前,而另一个差点被我们错过。

    我对刘东西说:“就走这条吧,都走到门口了,有缘分!”

    刘东西没有说话,领头走了进去。

    这条通路比之前的要窄一些,火把的光能够照到两边的岩壁,走了不久之后,这条路开始向上倾斜,我一看有门,这次可能还真的让我蒙对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这时两边的岩壁出现了一些人工的痕迹,有的地方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便叫刘东西来看。刘东西趴上边看了半天摇头说他也不懂,有些地方像是图语中惯用的符号,有些则像是符文,完全看不懂。

    我知道符文是什么意思,但是不懂他说的图语是什么便问了他一句。刘东西道:“所谓图语便是青铜器上偶尔零星出现的符号,和甲骨文一个时候,看似简单实则难以破解。”

    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再加上此处出现文字对我们来说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说不定其中就包含着出口的信息。

    我问:“你能看懂这些东西说的是什么吗?”

    刘东西道:“不能,咱们老祖宗这套玩意可是非同小可,都说汉语博大精神,其实古文里面的含义更多,到甲骨文那时候简直是一个字就是一句话,甚至是一个事件。”

    “甲骨文不是翻译了不少了吗?”我记得以前在书店里见过一本甲古文字典。

    刘东西这时候兴奋起来,眉毛几乎飞到了火光外的黑暗中:“这才哪跟哪啊?牵强附会而已。安哥你知道部首吧?”

    我点点头,刘东西接着道:“安哥你是干监狱的,咱就举这么个例子,监狱的‘狱’字,您看这里面意义可丰富了,看这个字形,两条狗夹着一个言。只有人能说话啊,所以这个言就是人,两条狗把他夹住了,就是人被关进监狱啊。这样还不完,为什么用言不用人呢?因为古时候这个‘狱’字还有个打官司的意思,您看两排走狗中间夹着一个说话的人像不像审案子?还有好些意思我就不说了--”

    到这里我听出不对了,打断他道:“刘东西你他妈才是走狗!”

    刘东西也觉出不对,赶忙道歉。我没再理会,接着问他:“那就是说你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刘东西道:“看不懂,古文里面的基文含义就极为丰富,捏合成一个字绝对无法破译,这些东西我也就只能看出一些要素,无法肯定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这也比一点不知道抓瞎的强,于是便让他把他看出来的东西告诉我。

    刘东西又仔细看了一会道:“照我看是有首先这些东西是时间充足的情况下刻出来的,那就不会是记号,因为记号没有必要写这么多也不必这么复杂。所以这些东西要么是占卜记事要么是留言。”

    我从没想到过刘东西能够这样有条理的分析事情,顿时有些刮目相看,没有说话等他往下说。

    “这里面有些基文是我能看懂的,至于符文这个东西流派众多,多为后世伪造我也一直没得着机会学习。我就捡着我能够看懂的说说。”刘东西停了一下,接着道:“这里面有人,而且出现了多次。”

    我点点头,这个我也能看出来,这里面很多字里都有个人形在里面。

    “人形作为基文有很多说法,并不是有个人形就是个人字,它代表了人的姿势,男女,人体的部分,甚至身份地位,生老病死,包括怎么死的都看的出来。依我看来这里面的人应该有一个上下的阶层,有些人身周拟动符说明行动很快,有的人长相怪异,有的人能腾云驾雾。”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符号里面能有这么多讲究,我急于知道其他的内容,便催促道:“还有什么?”

    刘东西表情怪异的看我一眼接着道:“这里面还有几个符号我大体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指了指几个大头的符号,“这些后来大多翻译成皇帝,但我觉得应该是神或者图腾的意思。”刘东西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其他的还有什么吗?”我看他突然住嘴赶紧问他?

    刘东西说:“别的看不出什么了,我推测这里面的意思应该是一个部落被另一个部落奴役,它们在这里从事一些活动,但具体是干什么我不知道。”

    我一听他这样说有些泄气,他接着说:“但是能在这里从容留下这么多字,说明这个地方没有危险,我们走走试试,能出去最好,出不去也送不了命,回来再试试那条路!”

    刘东西的说法很牵强,不管那群异能人士在这里搞什么东西,都不能说明这里是安全的,我不知道他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而急于过去,但他不这么说我们也得继续朝前走,已经做出了选择绝对不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而草草放弃。

    在我来说,事到如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我回家的脚步,我手上握紧了定光剑,带头朝前走,火把在我的身前挤开黑暗,在我的身后留下余光。

    第三十七章 骨

    我们继续朝前走,途中又有几处文字,刘东西逐一辨认之后,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被他摇头晃脑地搞得很晕,忍不住问他:“你不累吗?晃什么?”

    刘东西转过头,很茫然的看我。我看他想东西想入了神,根本就没听见我跟他说话,便接着问:“你想什么呢?”

    刘东西晃晃头说:“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刻下了这些字。”

    这个东西我本来就没有往深里想,这时候他一说我才琢磨过来。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什么人上哪去都能随笔写个某某到此一游之类的,文化人很少,估计一个部落里也就那么一两个,再说生产力也不发达,石头上刻个字不知道多费劲。能在这个地方留言的人,身份一定极高,而写下的东西定然非同小可。

    之前在门前的想象给我留下了阴影,我对刘东西说:“你觉得那个门是不是个城门,它们在这里占卜战争的凶吉?”

    刘东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太像,要是外面的人打进来,到这个地方占卜就有点晚了,哪有在人家地盘上占卜祭旗的。要是里面的人要出兵,里面那么宽敞个地方,在这里举行仪式可不是有些小家子气?”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于是问他:“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刘东西很干脆地说:“我也不知道。”

    我没话说了,走吧,这条路只有通与不通两个结果,曾经发生过什么并不重要,都是多余的好奇心。就算有危险又能怎样?我们总是要向前的。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走路,中途火把又熄灭了一次,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再去缠火把,于是便摸黑前行,每隔一会就打开警务通的手电照一下路。

    没过多长时间终于也没电了,我们两个人继续在这重重的黑暗里摸索着前进,脚下开始变得不那么平坦,似乎有简陋而不规则的台阶,这种没有规律的高度变化把我们俩坑苦了,在黑暗中不知摔了多少跤,我的膝盖早已经鲜血淋漓,每动一下都会觉得有血顺着小腿流到鞋子里。

    这种前进的方式无疑是非常折磨人的,开始的时候尚且能够**前进,到后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成行,两人相互搀扶也因为不时有人摔倒而像是相互撕打一般。

    黑暗笼罩中,人的耐力似乎也变得下降了许多,我们谁也不想停下来休息,仍然这样挣扎着前行。

    突然我撞到了一个东西上,虽然我的全身都已经疲惫地麻木,但我肚子仍然被撞得生疼,伸手去摸,分明的感觉到摸到了一枝角。

    难道在这片黑暗中还有个魔兽在准备伏击我们?我感到浑身一虚,全身的疲惫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一般,我拼命地想要挣脱,手却不听使唤地握紧,好像生怕它跑了一样。

    刘东西架着我,感到突然停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家伙毕竟老道,也没有出声询问,伸出一只手顺着我的胳膊朝前摸索,另一只手拔出匕首跟在那只手后面一并向前。

    我感到刘东西两只手沿我胳膊朝前摸索,冰凉的刀背贴着我的皮肤,却也不能安抚我心中的慌乱。

    我想出言提醒却又不敢,只好用另一只手戳了戳他想告诉他我手上有东西。刘东西停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暗示,果断地向我手上摸去。当触到那只角的时候,刘东西闪电般抓住我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同时匕首刺了出去!

    意想中的怪叫或者匕首刺入硬物的声音并没有响起,刘东西这一刺如同刺到了空气之中,我听到他咦了一声,似乎也是感到奇怪,紧接着胳膊上一股大力传来,我被刘东西拽到一个角落里,靠墙蹲下。

    这一蹲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管我刚才摸到的是什么,都是个死物。就在刘东西夺我手的时候那只角被我拽了下来,此刻一蹲才觉得手上拄着个棍,刚才我确实被吓得不轻,但此时发现真相,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于是说:“别紧张了,没事了,那是根棍子。”

    刘东西松了口气,随后奇怪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棍子?”

    我也不知道,这根棍子表面十分光滑,略微带点弧度,一头略尖一头有节,感觉像是根骨头。

    这时候刘东西吹亮了火折子,我赶紧把那根骨头凑上去看,只见这根骨头得有一米多长,擀面杖粗细,表面坚硬光滑,里面却透着黄晕,火光下照着就跟包足了浆一样好看。

    刘东西拿手仔细摸索一番,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提起匕首一刀便把骨头剁下来一头。我吓了一跳,脱口问他:“你干什么?”

    刘东西眉开眼笑的说:“咱们好运气啊,这骨头里面油份极多,正好当个火把来用。”说罢将断口拿给我看。

    我一看果然如此,只见断面上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面泛着一层油光。刘东西将火折子朝上一凑,马上就有火苗冒出来,周围骤然光明,我就这光亮举头一看,不由咋舌。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极大的空间之中,四面都望不到边,身边有几块巨石,前方地下断断续续的简陋台阶在不断上升。就在刚才我撞上骨头的地方,一条巨大的骸骨堆在地上,再朝远处看时,无数黑暗的影子在地上隆起,隐隐绰绰得看不分明。

    我走到那具骸骨旁边,先拗下一根骨头,学刘东西的做法将其点燃。这具骨头卧在这里不知已有多少个年头,和地面接触的部分都已经石化,巨大的头颅侧躺在地上,空空的眼孔无法控制地盯着上方,粗大的脊椎蜿蜒于散落一地的肋骨中,环环相扣,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这不就是外面的那种巨蟒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刘东西已经过去扒拉那个头骨和脊柱,在一个地方摸了摸竟然掏出匕首把蛇头骨别下来一块递给我。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下意识的双手接过来。这块骨板十分完整,边缘处还带着点胶黄的颜色。

    看来刘东西对蛇类很熟悉,这么轻松就把坚固的蛇头别下来一块。但是他要这玩意干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异形大战铁血战士那个电影,难道他要我拿这个当盾吗?

    第三十八章 谁杀害了他

    传说龟蛇之属长到一定岁数便会在体内长出宝珠,这些宝珠形态各异,有些甚至还有特别的作用,避尘避水不一而足,刘东西难道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问刘东西:“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刘东西道:“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我拿着那块骨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发现,脑袋上的骨头虽然形状特殊,但谈不上有什么稀奇的,我自己就长了好几块。但是这个骨头的中间有两指粗的一个小圆洞,这个洞十分圆滑,好像是天生就有的。

    我说:“这条蛇脑袋上有个洞!”

    “不错,不光是头顶,这个洞一直通到底下!”

    我不是很懂刘东西的意思,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比了个手势让我自己去看。于是我走到那个巨大的头骨旁,探头去看。

    这个头骨得有个单人沙发那么大,从鼻端到后脑,线条极为流畅,透着一种妖异的美感,头顶的骨头被刘东西撬了一块去,露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空洞,应该是这条蛇的颅腔。但就在这个洞的底部,一个和骨头上差不多大小的洞很不自然的出现在那里,贯通了整个蛇头,透过这个孔我都能看到被火光照亮的地面。

    这条蛇有病吧!脑袋竟然是漏的!我探进手去试了试,孔洞的边缘十分光滑,应该不是受伤所致,那就应该是天然生成的,我从没见过有什么动物的颅腔能简单粗暴地长成这么撒风漏气的样子,果然是天赋异禀,怪不得长这么大个。

    刘东西这时候已经从蛇尾逛回来了,看我还在盯着蛇头出神,便道:“别琢磨了,这条蛇就是因为这个死的!”

    这么致命的贯通伤,就算是龙也得挂在这里,可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竟然能够如此整齐圆滑?

    我没搭理他,又仔细摸了摸那个洞口,这回发现沿着洞口有一圈微微的隆起,跟骨质增生的一样。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上面介绍过这种情况就是骨头受伤后继续生长的结果,难道说这条蛇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还又活了一段时间?我简直是有点震惊了,于是问刘东西:“你怎么知道这条蛇是因为这个死的?”

    刘东西当然道:“这条蛇全身我都检查了一遍,除了头上这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伤处,这么大的一条蛇,寻常小伤绝对取不了它性命,只有这里才像是一个致命伤!”

    我回想起这种蛇的神勇之处,心中深以为然,但也给刘东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刘东西过去摸了摸,也觉得奇怪,沉吟半晌后道:“龟蛇之属生命力甚强,这蛇受伤后拖延一段时间不死也是有可能的。”

    我看既然这样说了,也就把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最重要的问题是,谁杀了它?

    这个时候我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随着身体的疲惫,脑子也变得僵硬,都忘记了生命的脆弱一面,用不了伤筋动骨就会死去。

    虽然这样,但是我俩都清醒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地方曾经存在过拥有如此武力的角色,虽然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但以此地的邪门程度,决不能以常理论,远古恶魔复活的电影咱看的多了,那些故事发生在这里的话我是绝对感觉不到奇怪的。

    我们没有再管这条蛇,各自捡了根骨头备用,举着火把继续向前走。前面又陆续的经过了几具骸骨,大多数都很完整,也有几条脊椎扭曲破碎,但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上下通透的脑袋。

    我们并没有在这些地方多停留,略略检查一番便继续前进,虽然火把照不到空间的边缘,但我能够感觉到空间在不断扩大,那种身处空旷中的渺小之感逐渐增加。

    脚下一直上升,已经很有爬山的感觉,幸好脚下有残破的石阶,让我们这样虚弱的人也能够爬上这种高度。中间的时候我看了看下面,那几具蛇骨一律头朝下趴伏在台阶上,好像是急于逃离此处而被诛杀在路上。我们所要去的地方会是个怎样的所在,竟会让这种凶兽也仓皇逃窜而不及。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走,竟然没有留神到台阶已经消失,一脚踏空,身子便向前摔倒。刘东西见机一把抓住我的腰带,我也猛地反应过来,手中火把一下就插在地上,两边用力,我就脚踩石头沿,呈45度角定在了那里。

    我睁眼一看,心道好险,冷汗顿时出了一身,原来前面地上是一个池子,池子中横七竖八不知多少骨头,一根巨大的骨刺斜支着正冲向我,锋锐的尖端就在我的眼前!

    刚才刘东西反应要是稍慢一点,我就是个肝脑涂地的下场!

    我赶紧抓着刘东西的手站起来,刘东西没有说话,只是举高了火把,奈何火光弱小,只能够照到前面一小块地方,远处影影绰绰不知还有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插在地上的那根火把突然轰的一声通体燃烧起来。

    光明乍现!

    只见前方是一个向下缓缓倾斜的池子,无数不知名的巨大骸骨头朝一个方向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向那处朝拜一般。

    我一下子就意识到,那个斩杀巨蛇的角色,就是他们朝拜的对象,看这些骸骨的个头,当年得是有多么惊人的体魄。但就算是这些巨兽也敌不过时间的摧残,肌肉和力量随时间远去,只留下枯骨一堆。想来它们臣服的对象也逃不过这种规律。

    刘东西好像被吓住了,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我决定先不管他,自己下去看看。

    我走开一点避开熊熊燃烧的火把,跳下池子朝里走,刚才在岸上不觉得什么,此时下来却感到十分地阴森可怖,身周全是巨大的骨骼纵横交错,在火光中纵横出怪异的影子,我独自身处其中只觉得汗毛倒竖,惊惧不堪。其实我这种反应也算是正常,这种没有人气的地方换谁来这里也会感到害怕。

    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四处打量,只见在这一片骸骨群中,无数的细长杆子竖立在地上,每一根杆子上都有一个黑乎乎的雕塑。我沿着身边的这具骸骨朝前走,这是一只像马一样的巨兽,四肢长而有蹄,脖子曲线优美,一张长脸被一根细杆端端正正的钉在地上。我走到细杆地下,抬头看去,那杆子上面的雕塑抱腿蜷坐,一张怪脸几乎垂到了脚下。

    竟然是一只雍和!

    第三十九章 巫觋?

    原来那蛇头上的孔洞是被这种杆子钉出来的,我蹲下来仔细看,这个洞周围也有那种增生的痕迹。

    这无疑推倒了之前的推断,那几条巨蛇不是被打伤后又活了一段时间,而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被钉在这里,又不知为什么挣脱了束缚,才死在了外面。

    我站起身,前方密密麻麻的杆子如同一只古代军队林立的旗帜,我不知道如此雄壮的死亡军团会有一个怎样的统领,但我确定我不想见到它。

    我回头喊刘东西过来看时,才发现他早已经下来,正蹲在那根杆子下面仔细查看,此时看我回头便招呼我道:“安哥你过来,这里有蹊跷。”

    我赶紧又凑过去,“这根杆子里面是空的!”他用刀背敲了敲那杆子,发出敲水管一样的声音。

    我伸手摸上去,出手冰凉,不知是什么金属所制。

    刘东西接着道:“这么长一根铜管可不多见,在这里肯定有大用处,安哥咱把它拔出来看看!”

    我听他这么说,觉得有些不妥,这个地方处处诡异莫名,超乎常理的事情太多,这么贸然就把管子拔起来,不知会出现什么变故。

    但是我转念一想,这管子能够将这些猛兽活生生地钉在地上,想来也不是轻易就能拔出来的。

    这时刘东西一脚蹬着地上的头骨,两手攀着铜管使劲一拔,只听见头骨内一阵断裂的声音传来,铜管竟真的被他拔了起来!

    刘东西将雕像一头搁在地上,将一端举起,凑上火光细看。铜管清楚地分清三种颜色,露在外面的是青绿色的铜锈,脑袋里面的部分则是黝黑的一层不知是什么东西,刘东西拿刀子刮了刮,露出了无数被封住的小孔。管子口周围则带着很多新鲜的划痕,在火把下闪着那种铜锡合金青白的冷光。看样子这个管子口是连接在地上的。

    刘东西探手拨开地上几块散碎小骨,露出一个凹洞,凹洞中放着一个纹样繁复的青铜鸟尊,上面有个洞,这根管子应该就是插在这个洞中。刘东西小心地将其捧出,这方小尊约有二十厘米见方,四角各有一只人面鸟攀附其上,各种纹饰繁复精巧至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巧精致的青铜器,伸手便要捧过来把玩一番。

    刘东西也没有避让,直接交到我手里,只说了句:“安哥你小心点,这个小玩意搁外面能上亿!”

    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给掉地上,手忙脚乱一番却把里面的东西倒到了地上,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说香不香,说臭不臭,但挺吸引人。刘东西拿火照照,地上泼了一小滩那种黝黑的油样粘稠物质,我一看差点吐了出来,这肯定是那怪物脑子里淌出来的东西,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也不知道这玩意保质期有多久。

    刘东西在地上沾了一点,在手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说什么。

    我问:“这种东西你见过没有?”

    “闻所未闻,不过看这个行事的手段,不是道家所为,倒像是巫教的手段。”

    “巫教?”我对这个不是很懂,便问了一句。

    刘东西看我一眼道:“巫觋一流,就是古时候的方士,现在不多了,南边可能还有传承。”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不就是那谁徐福那一套吗?骗人用的东西,说是去求仙丹,结果跑小岛上传播中华文明去了。我问:“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刘东西很坦白:“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为了炼丹采集原料。”

    我听他这一说,顿时想起来那个别具一格的大丹炉来,上面各种怪兽正是同眼前的这些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谁使了什么神仙手段,竟然能让这么些怪兽束手就擒,更能让其被钉穿了大脑还能存活,乖乖地提供原料。这让我想起了现在那些活取熊胆汁的手段,没想到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这样做了。

    刘东西道:“安哥,巫觋之术邪门的很,很难说有什么危险,虽然几千年过来了,但是好些巫术根本就没有失效的时候,咱接下来得小心点了。”

    我点点头,继续向前走,虽说此处诡异难测,但毕竟曾有人活动过,想来也不会很危险,与其走老远回去,还不如一探究竟。

    前面并没有什么变化,沿途趴伏着各种各样的怪兽,大小不一,甚至还有人形的骨架,但无一例外的都是头上插着一根铜管。中间我们也检查了几具骸骨,和之前的情形并无甚差别,只是骨骼形状奇形怪状,闻所未闻。我略略估计了一下,这一路过来见到的种类得有四五十种,照之前在岸上估计的宽度来看,数量更是超过了五百之数。

    走到现在,我已经不再感到害怕,也渐渐习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骨骼和那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似乎有某种缓解疲劳的作用,在这骨池中走了四五里路,我甚至感到有种越走越轻快的感觉。很快,前方已经看不到密密麻麻的铜管,但是各种怪兽依然存在,趴伏的姿势和前面的一般无二,但都看不到任何的人工装置,所有的怪兽似乎都是心甘情愿的拜服于地,贡献出自己的脑浆。

    我和刘东西停下脚步,检查这些虔诚的骨骸。这些比之前的年代更要早,石化的程度更要高一些,头骨都十分完整,但是都已经和石头地面结为一体,无法移动分毫。

    我们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多耽误时间,略微检查一番便匆匆离去,我莫名其妙地感到时间越来越紧迫,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前方等着我的到来。我时常会有这种宿命的感觉,此刻穿行在这些曾经强大无匹的骸骨之间,品尝着这种史诗般的时间味道让我的这种感觉更甚。刘东西始终没有说话,但我相信他的感觉和我是差不多的。相较于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