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第 25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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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是顶楼,常监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上,而通往枪库的那个门就在常监办公室的隔间里。

    其实原本的设计并不是这样,枪库的门和其他的门一样都是开在走廊里,只是多加了一重防盗门而已。但是三年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管枪库的哥们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了几个人拿了防暴枪去山里打猎,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没回来。正好赶上例行保养,打开枪库一看,少了枪支子弹若干,常监大怒,一通追查下来认定是一次人员携枪逃跑事件,满山的去找人,最后在夏庄后面的山沟里找到的,四个人就活过来俩,有一个还疯了,没多久就送到外地老家去了。

    自从出了这事,常监才把枪库入口改到了自己办公室里,要取枪就得过他这一关,就连枪库值班的也只能在隔壁小房子里通过小窗口值班,根本就无法接触到枪库大门。

    楼下的怪物迟早能找到上楼的楼梯,我俩要想活下去,躲进枪库是最好的选择。

    我领着刘东西小跑着穿过走廊,好几间办公室都开着门,我没去查看,估计也没有人还会留在里面。这也让我心里有了点底,就算枪库没有开门,我也可以躲到这些办公室里,最起码防盗门还算坚固,应该能挡一挡。

    常监办公室的门开着,门口随意扔着一辆小拖车,里面还有几枝**。我一看就是小张上墙头收枪时拖的车子,看来是过来放枪来。

    办公室里一地狼藉,各种文件纸片扔了一地,好像是有人在这里翻找过什么东西,我无暇细看,几步跨进旁边的隔间,一进门就望向枪库的大门。

    结果令我很失望,军绿色的铁门如同以前见到的一样硬邦邦地关着,就好像墙壁的一部分。

    我来不及失望,又赶忙出了隔间去常监办公桌前坐下,希望能够找到钥匙。

    刘东西则站在门口,失魂落魄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别愣着了,把门关上!”

    他这才反应过来,将门口推车推到走廊中间,关上防盗门,却将那几枝**都拿了进来。

    我没管他,用力将一个个抽屉别开,寻找枪库的钥匙。

    抽屉里有大量的文件,一些文具,根本就没有钥匙的影子,唯一可令我欣慰的是找到了整整一大盒五四的子弹!

    我转而去文件柜上找,但柜上基本已经空了,所有的文件物品都扔到了地上,我不认为别人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很可能是常监着急找什么东西才弄成这样。对于他这样一个急性子老头来说,监狱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暴躁起来也很正常。

    但是他在找什么?

    我略一思索便认定是找枪库的钥匙!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再去找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能让他如此着急的,我也只能想出枪库钥匙这一个了!

    小张来送过枪,钥匙应该是在他身上。

    我抬头问刘东西,“你上墙的时候见小张没?”

    “小张?哪个小张?”

    “办公室那个,大约这么高,很年轻。”我拿手比划着。

    刘东西道:“不认识,我哪会认识办公室的队长?”

    我要想想也是,便不再追问,小张估计已经葬身于狱墙之上,想找到钥匙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只有依靠这防盗门,能躲一会是一会吧。

    这么想着,我就招呼刘东西来吧办公桌顶到门上去。常监的桌子极为沉重,顶到门上也算是加固一下。

    就在我把住桌子边缘想要发力的时候,突然发现,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好像有些不寻常!

    第四十五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这是一个类似于目录的表格,时间是一九七二年七月,上面写着,病历,四份;死亡证明,一份;事件经过,四份;当事人资料……我没有细看,直接拿起来底下的那个老式文件袋,线封的口,黄呼呼地封条已经被撕开,上面工整的毛笔字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留下来的。

    我伸手捏了一下,里面应该是装满了大小不一的纸,很厚的一摞,怕得有一百多张,袋子上表格资料都空着,只在姓名一栏写着三个大字,“刘未名”!

    又是刘未名!这一地的狼藉恐怕就是为了找出这份档案,这份档案有什么特殊竟然存放在监狱长办公室?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找出这份档案来看?这个刘未名究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五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无数问题瞬间充满了我的大脑,让我兴奋不已而又艰于呼吸,这次仓皇逃命中做出的选择,竟然把我推向了这个事情的真相,所有的谜底,似乎就在这个老旧的牛皮纸袋子里隐藏,急不可耐地想要将自己展示出来。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强忍住马上就打开袋子阅读的**,将档案放到旁边架子上,和刘东西一起将沉重的办公桌顶在门后。

    外面隐隐约约穿来撞击的声音,看来这些怪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智商低下,这会已经找到了上楼的路,一路搜索而来。

    办公室的防盗门并不是多么坚固的货色,跟监区里的根本就没法比。常监的办公室也没有什么特殊待遇,一铁皮门轻飘飘的让人都不敢使劲关。

    刘东西听着外面的撞击声凑过来说:“安哥,不妙啊,听着声音,两下就能撞开一门,咱这样也撑不住啊!”

    我一直在认真的听外面的声音,知道刘东西说的不假,就算我们拿桌子顶着也没多大用处。我开始后悔当时选择上办公楼来躲避,最起码不该钻到这里来,你要是跑财务科去还能有个保险柜藏藏不是?

    当然后悔不能当饭吃,还得想办法,我感觉这声音都是从楼下传来,应该还没有到四楼,也许我们偷偷从外面防火梯出去,还能绕到楼下去。

    可是楼下也全是怪物,我们又能逃到哪去?我这时想起了卢岩他们,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刘东西跟我想到一块了,小声对我说:“它们还在楼下,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现在出去,从另一边楼梯绕下去。”

    我刚要跟他分析一下我们的出路如何,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声爆响,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扇门被撞开了!

    说什么都晚了,刘东西一正一反握紧双刀,冲门口摆了个似模似样的起手式,我擎起刀却又赶紧跑到书架旁边,把那个档案袋圈了下塞到作训服裤兜里。

    刘东西奇怪地看我一眼,随口问:“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没说话,刘东西大感不满,刚要说话,门口却是一声巨响,带着难听的摩擦声,沉重的办公桌竟然被震退了一步。我赶紧上前顶上,刘东西却转头看向里间,带着一丝疑惑之色。

    外面只有一只怪物,我和刘东西各有利器在手,也没有太多畏惧之心。对付一个怪物,单挑尚有一战之力,更别说二打一。我们所忌惮的只是随后便会扑面而来的滔滔大军。

    这时门外又是一下撞击,直接把锁舌撞断,要不是有着办公桌顶着,外面那怪物恐怕就破门而入了。

    我此时紧顶在办公桌上,猝不及防之下,被桌子上传来的怪力撞倒,一头拱倒文件柜上,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

    怪物从敞开的门缝里拼命地想要钻进来,我挣扎着起来,绕过桌子,使出全身力气冲怪物伸进来乱舞的胳膊砍了一刀,一种带着阻尼的力量从手上传来,刀子顺利地砍进了一半,然后用哪种碳钢刀特有的方式将那坚若金石的骨头的阻力传递给我。我手腕一拧将刀收回,一股血花绽起,怪物惨嚎一声,收了回去。

    我心中得意,回头看时,刘东西却走到隔间里去了!

    我顿时感到一阵气恼,这哥们有病吧,老子在这里打生打死,他跑里面去干嘛?

    来不及细想,那怪物又吼叫着把半拉身子挤了进来,我看准机会,又是一刀剁在怪物的肩膀上,顿时将其锁骨砍断。

    这刀虽然看着花哨像个玩具,但是真用起来可绝对不含糊,很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可惜就是短了一点,不太适合现在的这个环境使用。它要是能有十八剁的长度,我会更爱它。

    这么两刀不但没有吓退这个怪物,反而更引起了它的凶性,咣咣地撞门,力道更胜刚才。

    刘东西钻到旁边隔间就没见出来,我也不敢声张,心中暗骂一句爬上办公桌。

    那怪物看我过来,更拼命的朝里使劲,一只半截的爪子冲我掏了过来!我一看乐了,真是冤家路窄,这不就是我在车间门口砍的那个?

    我避开那只爪子,跳上桌子,将刀从上方斜斜刺入怪物的颈窝,刀尖顺利地破开皮肉骨节。我使劲撬了一下,感到刀头上传来的的一声脆响,怪物浑身一抽,就此毙命!

    一脚踢开怪物搭在办公桌上的爪子,我跳下桌子,一边朝隔间走一边大骂:“刘东西,你他妈要死啊?你……”

    我没骂完,隔间里的情景让我忘记了该怎么骂下去。只见刘东西站在枪库门前,引得一双灰白色的巨爪透过枪库门得窄窗伸出老长!

    这枪库里面,竟然关了一只怪物!

    这是怎么回事,这怪物怎么能跑到里面去的?我一下子就想到这个怪物是小张变的,毫无疑问,他当时肯定是把拖车放到门口,抱着枪来放,在快放完的时候突然变异的。不知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的怪物跑出去把门锁上,还是本来就是锁着门干活,反正这个怪物被锁在了全所最安全的枪库里。

    有人就会有钥匙。见多了这种惨剧,我也变的麻木了许多,虽然推测出这个怪物就是小张,但也没有太多的伤感,而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钥匙的问题。刚才杀死那只怪物的时候弄的动静不小,底下的怪物应该正在赶来,更多的怪物也不会错过这个地方。所以说如果拿不到枪库的钥匙,我们恐怕马上就要陷入无数怪物的追杀之中,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第四十六章 缩骨术

    想要拿到钥匙,就得杀死小张。

    我提刀举步向前,平端刀身瞄准了窗户后面的怪脸却迟迟不能刺下,脑中闪过无数过去的画面,虽然我和他打交道很少,但这毕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见了谁都哥长哥短的,此刻虽然明知它已不是他,但仍然下不了手。

    刘东西见我狠不下心,对我说:“安哥你去门口看着,我找钥匙。”

    我点了点头出去,刚出了隔间,刘东西就把门关上了。

    走到门前,我小心地踢了踢倒在门前的那只怪物的脑袋,那个灰白的光头随着我的脚尖毫无生气地晃动,已经死透了。我这才放心地踩过它的尸体,挤出门缝朝外张望。

    办公楼楼梯分列走廊两边,中间是电梯间,我听见电梯那边垃圾桶仍被夹得咣咣响,这个怪物不知道是怎么确定那电梯门不是活物的,竟然没有理会。

    楼下的撞门声已经停了,我不知道它们是把所有的门都撞完了还是已经发现了我们这里的不对,放下手中的活正在朝我们这里赶来!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电梯门夹垃圾桶的声音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的传来。我突然紧张的不行,似乎觉得楼道里所有的东西都在身周凝结,将我固定在那里等待楼下怪物的到来。

    那声音一声一声如同催命的脚步让我烦躁不已,可能就是脑子抽了一下,我竟然轻轻推开横耽在门口的小拖车,推着步子向楼梯口走去。

    就在我马上要走到第一个楼梯口的时候,一张灰白的怪脸突然伸出门来,我吓了一跳,如梦初醒般挥手一刀就砍在那张脸上,转头就跑,将怪物的惨嚎抛在身后。

    利爪抓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猛地扑到门上,死命地挤了进去,大声喊:“又来了一个!”

    刘东西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像是在憋着气一样,“你顶一会,我快了!”

    我听他说话声音奇怪,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待要去看他时,那怪物却已经追到门口,钻在那点门缝里大吼着想挤进来!

    这个情况已经不容我再去管其他,一下跳上桌子,悬着刀故技重施狠命一刺!

    这一刀刺下去才觉得手感有异,低头一看这怪物却是穿着一身防弹衣!

    这一刀正扎在防弹衣的肩头,刺进去一点便再也刺不动,那怪物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仰头看着我大声嚎叫,一张怪脸被我刚才一刀劈下了半边脸皮,露着骨骼和牙齿,血淋淋的极为可怖。

    我被吓的腿一软,几乎掉下桌子去,走廊里又传来奔跑声,有怪物闻声而来了。

    这怪物穿着臃肿的防弹衣,正被卡在门缝里,进退不得。被我砍了一刀更是激起了凶性,疯狂地扭摆着身子想要进来。

    我一看这门虽然有那个无比沉重的办公桌顶着,但还是一点点被这怪物顶开,必须赶紧解决掉这个怪物,给刘东西争取点时间。我运起全身力气猛地一刀劈到它头上!

    这一刀就像是劈到了石头上!我的手腕几乎被震断了,如果没有火星四溅那一定是我被震到了脑子!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效果的,无坚不摧的刀刃啃进了怪物的头骨,这只怪物眼睛开始朝上翻,竟然把全黑得眼球翻出了眼白,我用力将刀从它脑袋上挣下来,又一刀切过了它的咽喉。

    以前的时候一直不明白这么一把丛林刀为什么要选择大v磨,此刻一刀切的爽利,这才算是懂得了大v磨的好处,但还是不知道这和丛林有什么关系。

    这两刀不论是对什么东西来说是足以致命,但这个怪物却似有无穷得生命力,头上的豁口流出的血已经转清,却还兀自挣扎不已。我听到它的喉管呼呼地朝外出气,知道它已经连回光返照都谈不上了,便也不再管它。

    外面又跑来两只怪物,但是这只怪物堵在门口它们一时也进不来。我用力将文件柜调整了一下顶在办公桌后面,这样一直顶到墙上,应该能够再撑一会。

    这里说的费劲,其实当时就是一分钟的事。我跑进隔间只见刘东西一只手提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刀,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那个小窗户。

    我问他:“你够得着钥匙吗?”

    刘东西脸涨得通红,摇了摇头。

    “差多少?”

    刘东西没有回答,抽回手来喘了口气说:“还得有十公分!”

    我扒到窗口一看,那一串钥匙就在枪柜上挂着,晃晃悠悠地诱人无比。

    刘东西歇过来了,摸到门口看了一眼回来道:“安哥,咱得抓紧了,你看外面来了多少?”

    我伸头一看,就这一会的功夫走廊里已经不知来了多少,屋里全是文件柜和写字台摩擦地面的声音!

    刘东西在我后面说:“快别看了,过来帮我一把!”

    我赶紧掩上门进来,“怎么帮?”

    刘东西看了眼窗户里面,“你靠着门蹲下,我踩着你上去。”

    奇怪吧,又不是够不着,非得踩着我干嘛,虽然心中吐槽不已,但我还是乖乖靠墙蹲下。

    刘东西轻轻一晃便跳到了我的膝盖上,右手捏着刀子就伸进了窗户。

    门外怪嘶桌移,声声入耳,我仰着头,心急如焚,恨不得把目光看成实质将钥匙挑出来。当然我也十分好奇,想看他到底是怎么凭空变出这十公分的距离。这种好奇心并没有被恐惧吞没,反而变得更加炙热。

    只见刘东西用力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随着这口气,我也感到他的身子先是变轻又加重,甚至压得我的膝盖酸麻不已,几乎要支持不住。

    但随着刘东西的身体逐渐加重,我惊奇地发现这家伙左半边的身体逐渐膨胀起来,而右半边却在缩小,一阵骨节爆响从他身上传来。

    我感觉眼前的一切完全无法让我相信,刘东西就像是一个厚薄不均的气球,右边的肋骨完全缩进了胸腔,凭空给右臂增加出一边肩膀的长度,而颈椎也像是折断了一般,脑袋几乎是挂在一侧,要不是这家伙一直在浑身颤抖,使劲把身体朝里塞,我简直要以为他也变成了某种怪物。

    这就是缩骨术吧,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忘记了我们所处的危险境地。

    随着一声长呼,刘东西如同被什么吐出来一样摔倒在地上,刀尖上挑着那串钥匙。

    “快,快开门!”刘东西几乎是挣扎着喊出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抢过钥匙,因为太急手还被刀尖挂了一下,瞬间便流出血来。

    外面的撞击声越发猛烈,我已经能听到桌子和门的呻吟声,似乎在下一次撞击时便会化作碎片。

    我拿着这一大串钥匙,心中暗自咒骂,我到底是怎么跟钥匙结上了仇,每次都要在这种情况下找钥匙!

    幸好平时我也来保养枪,对这些钥匙还是比较熟悉的,刚换到第三把的时候就感到了那种顺滑的旋转手感。

    门应手而开!巧合似的,外面一声巨响,那个桌子终于不堪压力被怪物撞碎,几乎就在一瞬间几只怪物已经撞开了隔间的小门。

    刘东西还躺在地上没有恢复过来,我也不管是不是会弄伤他,双手抓住他的脚把他扔进枪库,顺势转了一圈,捡起刀来便撩在最前面的怪物下颌上。

    这怪物吃痛,大吼一声脚下就慢了一步,我趁机退入枪库,紧闭了门。

    不知哪来的这么多怪物涌进了这间小屋,暴怒地撞击着枪库的小门,号称可以防爆的小门巍然不动。我不再管它们,转头去看刘东西,只见他躺在小张的旁边,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第四十七章 张国庆的日记

    刘东西说过他会缩骨术,但从没有在我面前演示过。但就我对这种民间异术的了解,恐怕每次施展都是对身体极大的摧残。更何况刚才他的表现是如此夸张,简直超出了我的所有想象,那种程度的变形,内脏一定受到了极大地摧残。

    在一片吼叫和撞门声中,我扭开枪库里的灯扑到了刘东西身边。只见他此时仰躺着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面色发紫,好在刚才凹陷下去的胸腔正在慢慢恢复,原本被挤到左侧的内脏应该也正在复位。

    看他这样,我略微有些放心,刚要跟他说话,刘东西却睁开眼睛,用一种极为怪异的声音问我,“成了?”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成了成了,这会没事了!”

    刘东西气若游丝的说:“别晃,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了。”

    我赶紧松开他的手,想来也是,这种时候的确是经不起什么晃动。走到枪柜旁,我转头看他,刘东西躺在小张的旁边,竟然像另一具正在复活的尸体!

    我赶紧抛开这些古怪的想法,转而去翻检枪柜,里面79冲和手枪都已经归位,摆放还算整齐,地上则扔着几只54手枪,估计是小张开始变异的时候扔在地上的!我顺手捡起一支,转而去看弹药柜。

    和我想的一样,弹药柜中已经是空空如也,整个监狱估计也就还剩下我兜里这一盒子弹。

    我回到枪库前,挑出一把54,一发一发将子弹压满。

    虽然局面已有稳定,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准备好才是。我恨不得马上就把兜里的档案拿出来看个究竟,但还是强压住这种冲动,又找出一把枪六个弹夹,将子弹压满。

    门口无数的怪物仍在狂吼乱叫地撞门,我抬头看看没大有什么危险便掏出档案盘腿坐下。刘东西似乎已经熟睡过去我能看到他的胸口轻微地起伏,便也放心地打开档案袋。

    袋子里面的纸摸起来已经有些酥脆,恐怕早已不见天日多年,卡在袋子里有些不太好拿,我怕硬拿把文件扯坏,便把最上面的一个小本子摸了出来。

    这是一本那个年代很常见的笔记本,薄薄的牛皮纸封面上印着**语录五个大字,下面则是一大段语录,最下面则是用毡头笔写的三个大字,“张国庆”!

    这看来应该是张国庆的笔记本了,我费劲的捻开卷边的纸张阅读起来。

    张庆国的字颇为清秀,这个笔记本应该是他的日记本,并且使用了相当长的时间。前面全都是一些流水账般的记录,干了什么,吃了什么,跟谁去玩……这个张庆国的业余生活十分精彩,并且有一定的文字功底,言语简洁有力,读来并不会令人生厌。但是我对他的日常生活不感兴趣,很多地方都是匆匆翻过。

    这个张国庆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并在事发后收敛了刘未名的遗体然后失踪,他在这个事件中一定扮演了一个极为关键的角色。我在之前的推理中判定他一定是在刘未名的遗物中发现了什么东西,而这次刘东西确定刘未名就是他的曾祖父之后我更是坚信了这个推断。张国庆究竟发现了什么?去了哪里?地下那把卢格是不是他留下的?从日记的前面来看,这个张国庆是一个什么事都要记录下来的人,这些问题应该都能在这本笔记中得到答案。

    笔记本挺有些页数,我翻过了好几种颜色的文字,终于找到了关键的部分,现在摘录如下:

    “1964年9月21日,周一,晴,今天我要和老刘下井,线路又出问题,恐怕不好处理。”

    “1964年9月23日,周三,晴,我究竟休克了多久,这个时候才醒来?听说老刘把疫苗让给了我,我很感动,希望他会没事。”

    “1964年9月22日,周二,多云。今天我一直都在昏迷中,那种东西一定是有毒的,不然怎会休克这么久?”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怎么日期是反的,难道是他穿越了?待看到内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个张庆国恐怕是有些强迫症,昏迷了一天,醒来之后还要将那天的日记补上。

    “1964年9月24日,周四,晴。今天组织来人,说是看望,但是旁敲侧击似乎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好像很满意。”

    后面接着又是些日常的琐事,但老是提到噩梦,和那些东西。

    我不禁有些疑惑,从王哥的讲述里面我知道这个张国庆是一个挺直爽的人,没有多少文艺腔。此时老是噩梦啊什么的指代不明,似乎别有隐情。暂时搁下这些想法,继续往下翻看,很快又出现了关键内容。

    “1964年10月28日,周三,多云,今天老刘哥死了,我很难过,他是替我死的……”

    “1964年10月30日,周五,多云,组织上批准我处理老刘哥的后事。我发现了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匪夷所思,老刘哥竟然……”

    日记到这里便写到了页尾,我赶忙翻页,背后却空空如也,齐刷刷地撕掉了六七页,在最后留下的一页上还有一行字,“……于老宅,绝于人世!”

    就如同一拳打在空处,我满腔激动全化作了一口鲜血。笔记被撕去的茬口看不出新旧,但是上下纸页并无压痕,应该还不是很久。估计不是张国庆干的,而是后来人撕去的。

    我又翻了翻后面,全是黄乎乎的空白纸张,眼看过去真实的一面就要在我眼前揭开,却又突然合死,让我烦躁不已,也顾不得会不会扯坏文件,一股脑的把那些文件都掏了出来。

    泛黄的纸张带着一股呛人的纸粉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起来。这种味道里包含着一种久远岁月的气息,本该属于幽静阴暗的档案馆藏,而此时却被怪物暴怒的吼叫和撞门声衬的如同是在屠城中的图书馆,而我则在怪物攻破大门之前,想在故纸堆中找到那个最古老的咒语。

    用来解开这个秘密!

    第四十八章 空气传染

    但是救世主总会死去,大门攻破,怪物屠城,利刃乘血流而入,咒语仍在秘密深处,而秘密,仍是秘密。

    倒出来的文件只有两页是有用的,其余的竟然是一大本空白信纸!

    幸好之前日记被撕给我打了预防针,要不然我非得晕过去不可,这个档案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肯定不会再给我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两页纸是两份类似于个人简历的东西,一份是张国庆,一分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冯柏霖”,估计应该是当年事件中的一个犯人,我看这名字有些眼熟,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便折了一下夹在日记里,随后仔细看张国庆的那张。

    张国庆是本地山里的孩子,的确像老曹说的那样,是山上夏庄出来的孩子。这么看来最起码在那个时候,夏庄还是有人居住的。

    除了这一点,这份简历里面再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本来也是,拿走档案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肯定不会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更何况这人在拿走档案后还用本信纸来填空,在当时肯定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

    我又看了一遍这份简历,把它折起来夹到日记本里。刘东西已经陷入了一种极为深沉的睡眠,看起来简直和死了一样,我过去试了试他的呼吸,知道无碍,走回来倚着枪柜坐在地上发呆。

    这份档案虽然已经被人破坏,但也不是没有收获,通过日记,一个鲜活的张国庆就展现在我的面前。这么一个人不可能因为刘未名的死而想不开,虽然他的日记最后一句看起来很像是自杀前的绝笔,但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一些别的意思在里面!

    而日记里提到的,他发现的匪夷所思的东西是什么,刘未名竟然怎样都被撕去了。但是我根据之前的事情却能够推测一二。

    他一定是发现了刘未名的真实身份!

    这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家族的确是能够令一个普通人感到匪夷所思。他们之前的遭遇必定是被单位以各种说法掩饰,但他发现的东西却又证明了他自己之前经历的非同寻常!

    而他发现的是什么?笔记?信物?我想不出来。

    这时我的脑子越来越乱,外面怪物的吼叫和不知疲惫的撞击更让我头痛欲裂。我提刀起来,冲准窗户里伸进来的几只灰白手臂就砍。这些怪物身体极其强韧,纵然这刀锋利异常,但也无法一刀断之。几只被砍到的怪物尖叫着将胳膊缩回去,我却也没有继续砍杀的兴趣,重新坐回原处。

    之前连续将近十个小时的恶战已经把我的经历和体力压榨到了极限,但这种疲惫却一直被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秘密的探究所压制,而此时却突然爆发出来,让我甚至连站立都不能。我看着那个窄小窗口里伸进来的无数爪子,想起之前自己主动吸引怪物的想法,觉得自己有些无稽,如果说我没能想到上来找枪库,刘东西没有拼死使出绝技拿到钥匙,恐怕我们已经和这些怪物一起去围攻地堡中的人们了!

    想到我这么大年纪还保持着这种不顾现实的lang漫主义想法,实在是对自己有些失望,但是每每遇到什么事的时候,那些“责任、信念、使命、正义”等等不合时宜的东西都会主宰我的脑袋,也许我总有一天会死在这些东西上面。

    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枪库是整个监狱里面最坚固的建筑,如果怪物们有足够的力量,那么他们可以把枪库整个从四楼拆出来,但绝对无法攻破,我们待在里面,稳如泰山。至于地堡那边,有卢岩和那么坚固的工事,应该没事。

    我把日记和那两页简历塞到兜里,又上下检查了一遍,把防弹背心的带子扎紧,弹夹装好,靠在枪柜上闭目养神。

    闻着枪油熟悉的味道,我的脑子却还在飞速转动着,眼前局面很好,增援的武警部队到来之后,这些怪物必然会被重火力撕成碎片,一切也将被画上句号,至于秘密什么的,也就与我无关了。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了小张的尸体,进了枪库后我一直没有检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异的。回想起刚才的经历,这个小子像是突然出现在枪库中的一般。我确信刚到常监办公室的时候枪库里面绝对没怪物,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而就在我砍死那只怪物之后,它就开始在枪库中想要攻击刘东西。这么说刚才我和刘东西进来的时候它肯定正在里面变异,所以我们没有发现异常,这个解释是说得通的。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感染的?

    这么多的枪,挨个摆放是很费时间的,小张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短,而那时怪物还没有攻上墙头,他是如何被感染的?

    想到这里,我开始翻检地上的尸体。除了脖子上一道刀伤之外,整个灰白粘腻的身体上没有任何伤口。我知道这些怪物变异后原本的伤口都会长好,这种检查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却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检查出他被感染的原因。

    不过小张的变异跟别的还是有区别的,它的个头要小一些,身体也更纤细,整个看来要比别的小上一圈,我打量着地上的尸体,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这个东西可以通过空气传播?

    似乎很有道理,我一直对墙头上的突然溃退心存疑惑,那时候墙上的人着实不少,就算怪物大量冲上墙头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短两三分钟就全面溃败。要知道我的区段是怪物攻击最厉害的区段之一,但因为在墙角上,无法得到相邻的支持,平均年龄又那么大,所以防守算的上是最薄弱的。就算这样,仍有一战之力,更何况那些人员充足,狱墙也被加高的区段。

    那些人一定是不知被通过什么途径感染了!而这种感染方式潜伏期肯定比被咬了长。

    我这样推测是有道理的,小张在出去发警务通的时候被传染,而其他人在墙上的时候就被传染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个时间差。而这种感染方式变异出的怪物比较弱,所以那些怪物选择了冲上狱墙直接感染来扩充它们的家族!我越来越感到这种怪物的强大之处,如果我的推测成立,那么来增援的武警已经注定失败,就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们了!

    这时窗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在这些怪物的狂吼乱叫中竟然还十分清晰,我微微睁开眼看看那个窄小而又塞满了胳膊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