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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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想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境,所有的人们都能够被这鸡鸣唤醒该有多好。

    终于,我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疲劳,在这片混乱的死亡的威胁、恐惧和绝望中,沉沉睡去……

    第四十九章 莲花

    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将我唤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刘东西盘腿坐在墙角似乎正在运气。那些撞门的怪物已经走了个干净,小门那面的墙角处竟然已经有点脱焊了!

    我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外面却一丝阳光也没有,这缠绵数天的雾霾还没有散去,仍然缠绕在这里为这些邪恶的怪物提供着掩护。

    增援的武警应该是到了,大量新鲜的血食和补充吸引走了所有的怪物。但我并不想现在出去,那边的战斗我没有一点能帮上忙的地方,那些人手中都有我们单位的地形图,肯定比我还熟悉地形,要说打仗,我这两下子人家也看不上。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累到了极点,睡了这么久还是感到浑身疼痛,而刘东西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有这么个安全的地方,还是先好好休息再说别的。

    刘东西突然动了一下,我正想着事,被他吓了一跳,刚要说话时却看到他以一种很僵硬的动作,伸胳膊伸腿地站了起来。

    这家伙不会也要变异吧?我手握住刀柄,脚踝和腿慢慢用力,只待有情况便能一下子跳起来!

    刘东西站起来后伸了个拦腰,浑身的骨节一阵乱响,完了诧异地看着我道:“安哥,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心说你弄这个样我能不紧张吗?嘴上却说:“我紧张什么?就是看你伸个懒腰也觉得骨头痒痒了。你没事了吧?”

    刘东西转着脖子说:“没事了,久了不练生疏了,差点死了!”

    我深以为然,刚才刘东西的样子跟个死人确实也差不了多少,把身体硬变成那种程度,换谁来也就是个死!“你再歇一会吧!增援的武警来了,等会枪声下去咱们再走。”说这话时我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推断,话音是逐渐滑下来的。

    刘东西一边扭腰摆胯地转悠一边道:“没事,我再活动活动,你睡你的。”

    看他醒了,我就自然想起刘未名的事来,“我问你,把这些怪物再变回成丨人的办法你真不知道吗?”

    刘东西奇怪地看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会这个?”

    “你不知道不代表你家里人不知道吧,你是不是手艺没学全啊?”

    刘东西愣了下道:“这倒也是,我家传下来的玩意太多太杂,各代传人各有偏好,往往厚此薄彼,一路传下来很多东西都失传了!”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把那个日记掏出来扔给刘东西。刘东西接住问:“这是什么?”

    “这是常监桌子上那份档案里面的,你先看看咱们再说。”

    刘东西也不再言语,埋头翻看起来。

    良久,刘东西抬起头来,“这个冯柏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我愣了一下,刘东西看完这些东西之后,不问张国庆,不问老刘哥,怎么偏偏问起了这个冯柏霖?

    “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刚才咱坐的那个电梯,是不是他送的?”

    刘东西这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看这名字这么眼熟,那个电梯墙上有个小名牌,写的就是冯柏霖赠,每次坐电梯都能看到,偏偏刚才看到这个简历却想不起来了。

    当时王哥说那两个犯人被刘未名的行为所感化,出狱后各有建树,看来果然不假。这个冯柏霖出狱以后,凭着在监狱内学到的电工技术南下谋生,后来发明了一种新型的开关还是什么的装置,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发了大财。这个人发了财也不忘本,据说多次回家乡投资,来监狱慰问干警什么的,曾经一度成为我们单位教育犯人的典型事例,不过这几年由于犯情的变化,不大提了就是。

    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名人,竟然和当年的事也有关系!

    我跟刘东西把这个冯柏霖的故事讲了一遍,刘东西开始还认真听,后来却有点不耐烦起来。

    “安哥你说的这些监狱里哪个犯人不知道?我是问你,他来监狱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管这个干什么?”

    刘东西道:“他这个人不简单,恐怕和我家还有些关系!”

    原本我以为刘东西抓住了什么问题,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当年那个故事刘东西不知道。

    “你看哪个日记了吧?里面那个老刘大哥就是刘未名!”

    刘东西惊奇道:“竟然是这样,难道说这个张国庆也和我家有关系?”

    “不光有关系,都能算是你家恩人了!”

    我把当年的那个故事原原本本地给刘东西讲了一遍,刘东西听得很认真,不时还要打断我的讲述,问一些详细的情况。但他问的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根本就无法解释。

    故事本就不长,很快就讲完了。刘东西沉默半天,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道:“这个事情不简单!”

    我以为他能有什么高见,此刻听他给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没噎死我。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我也知道不简单!”

    刘东西像是没听到我的吐槽,摇摇头接着说:“曾祖父是我家唯一一个不知去向的家主,没想到来这里当了警察,最后还折在了这里。”

    我没在插嘴,安静听他讲。其实从他说刘未名是他曾祖父的时候我基本上就知道了答案,刘未名当年和恐怕刘东西打的是一样的主意,只不过比刘东西出息的多,进来当了警察。在一次尝试失败后,变异被打死,后来张国庆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没有人会对永生不死不动心,张国庆肯定也下去了,那堆东西肯定是他的,而那个怪物十有**也是他!监狱方面肯定也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封锁了坑道。

    虽说这个猜测漏洞颇多,但我觉得纵使不中,恐怕也不会多远。这种大家都知道,但都自以为独享秘密的局面让我感到有些想笑。可是这种想笑又被那种灰色的历史厚重感压住,带着一些怪诞的色彩。

    刘东西想的却和我不一样,他认为里面还有更深的隐情在里面,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想,但是他提出了一个问题:电梯地板上的莲花,是他刘家的标记!

    第五十章 过去的事情

    世间莲花图案千万,为何刘东西就能这么肯定这莲花便是他刘家的标记?

    原来刘家的莲花自有个别一种模样,既不像池中莲花清娴悠远,又不似佛祖座下红艳灼人的莲球,莲茎缠转,花瓣如剑,自有一番凛冽气度。

    刘东西这么一说,我慢慢回忆起来那电梯中的莲花图案,的确和他描述的有几分相像之处,这个图案里面充满生命的张力和高贵,真想不到一个盗墓家族能有这样一种气质。

    刘东西道:“这个冯柏霖,之前我从没有听说过。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我家的标记。”

    没听说过?

    “你们家盗墓这么久,难道不接触这些富商?这个冯柏霖现在不知道怎样,但是在当时也是数得着的富商,你会没有印象?”

    “出货自然有人干,我们从来不管!”刘东西摇摇头道。

    我想了想也是,他们是纯粹的手艺人,不参与这些事情。既然这样,这个沈柏霖怎么会知道这个图案的?

    原本我以为这个事情很简单,但是现在随着沈柏霖的加入变得复杂起来,顿时觉得如堕雾中,不知方向。

    我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当初刘……”我到这里停住,有点为难地看看刘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刘未名。

    刘东西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继续说,我斟酌了下词句道:“现在还有一个人我们不知道是谁,所以假设只有张国庆和沈柏霖两人。当初刘警官救了这两个人之后死了,而这两人因为种种原因接触了刘警官的遗物,张国庆发现了这个秘密,只身一人跑到地下,最后死在了那里。而这个沈柏霖不知得到了什么东西,并且念念不忘,恐怕他回来投资都跟这个有关。”

    张国庆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沈柏霖,那个年代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知识经济的时代,虽然口号已经喊出来了,但第一批富起来的**多数还是靠实业起家。沈柏霖的这套发家史只是他自己的说辞,并不足信,但却很像是一个破绽。

    刘东西听完我的分析后点头道:“安哥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但是我觉得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曾祖父当年不知为何突然出走,这件事里面便有蹊跷!”

    我心说那是你的家事,家事有什么好蹊跷的,两口子吵架都有可能!

    但刘东西显然不这么认为,停了停又道:“我家的祖训对这些事情是有很明确的要求的,如果他放弃遵守祖训,那么他也绝不会再到那里去!”

    我听他这话有点玄乎,这祖训在之前会见室中也听刘东西跟他老爹说话时提到过,更早的聊天中也出现过很多次,但到底是什么内容,刘东西从来讲过,我也曾经问过他好几次他也从来没有回答。但是听他的口气,刘家的祖训在家族内是有无上的控制力量的,假如你放弃了你对刘家的责任,你也必须放弃刘家给你的权利。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打算再问,其实当年的事情怎样并没有什么要紧,现在我们要思考的就是这些怪物被消灭后我们怎么办,而这些怪物跑出去后,我们又该怎么办。

    我已经发现了我和刘东西能够免疫,而其他人能否通过空气被传染还没有实在的证据。毕竟人并不像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庞大的基数加上各种体质的混杂,简直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在这之中再有几个完全免疫的也不足为奇。

    但是关于我们的免疫能力我们并不认为是体质特殊的原因,经过几次讨论我和刘东西一致认为是在地下火场中吸入的太多烟尘的缘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远古留下来的巨兽骨骼中便有炼制仙丹的原料,而那些原料不经炼制直接吸入恐怕会有化解仙丹药效的效果。

    虽然听来有些无稽,但世间相生相克的事物并不少见,由此看来这个推断也不足为奇。

    到这里我不禁想到就算这些怪物跑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用这些骨骼烧出烟来就能让所有人都形成抵抗力。但是这个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说所有的骨骼都已经被我付之一炬,而就算没有被烧毁的,也已经被埋葬在不知多深的水底乱石之中,恐怕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不过如果能够运用那些海底打捞技术,应该还能找到一部分,加以研究应该能够制得解药。

    其实按照我对这种传染方式的推测,恐怕我们很快就要陷入末世小命不保,我竟然还在盘算这种事情,可见我的确不是一般的理想主义,这种正义感也强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套用某人的话说,我是渡江侦察记什么的看多了。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外面的枪声逐渐稀疏起来,刚才听外面的枪声,不光是普通步枪冲锋枪,竟然还有轻机枪的声音。这么强大的火力,干掉这些怪物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外面情况到底是怎样的谁也说不准,这些怪物根本无法用常识来理解,到现在为止我只能确凿地确定被抓被咬后能够感染,而其余的感染方式都只能是推测而已。

    虽然感到浑身酸疼,但我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在枪库窄小的空间里活动身体。我们不可能总憋在这里面,但外面是什么情况也说不准,一会肯定得出去侦察一下。

    刘东西也站起来,扭腰摆胯地做着一套动作。我看着他这套充满喜感的动作,感到有些好笑,“刘东西你这是抽疯了?”

    “这是我们独门的手段,运完功必须得做一遍!”

    “嗯,堵门,有堵窗户的功夫没有?”

    刘东西张嘴没说出什么来,我其实也是心中对未来没有把握,很想开几句玩笑缓解下紧张,可是刘东西心中也是有事,没搭我的碴。

    我按照平时训练的那些放松的动作练了一遍,感到周身都舒适了很多,而刘东西还在墙边保持着一个姿势。我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感叹,这种家族流传下来的东西如此隐秘,因为诸多限制而不见天日,不能为外界所知,甚至会因为某一代没有生出儿子而失传。我们民族不知有多少像这样的东西在时间里风化消逝,最终可能就只会留下些像我一样的人,变成一个刻板而无能的民族。

    而被这么摧残的,好像不只是这些。

    第五十一章 全军覆没

    外面的枪声很快归于沉寂,只有一些零星枪响传来,从声音的分布来看,应该是队伍正在内部清剿残余的怪物。

    我觉得应该出去看看,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被感染等会就要变异,至少我们也应该弄些吃的回来,这么久没吃东西,我已经感到了饥饿带来的虚弱。

    但是我根本就拿不准外面的情况,虽然枪声给我的信号是武警部队占了上风并且四处清剿怪物,但是枪声不是摄像头,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是怪物正在四处清剿武警部队呢?

    其实现在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窝在枪库里等待人找来。但是之前的推测让我不敢冒这个险,假如武警部队已经被感染,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几个小时内变异,过了这段时间恐怕又要被更多的怪物所包围。我必须在这一点时间内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躲在枪库或者逃离。

    我把一把54扔给刘东西,刘东西一把接住道:“我使不了!”

    “拿着吧,关键时候用得着!我这里还有。”我冲刘东西量了量另一把,刘东西点了点头检查了下装了起来。

    我看他手势熟练,知道他肯定也是用过,就没再多嘴教他使用,对他说:“等下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刘东西道:“还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我看他还不知道这个形势,便给他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遍,刘东西想了一会道:“如果是这样,我和你一起去。”

    “你行不行?刚才我看你都快死了!”

    “已经无碍了!”

    我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枪库的门在里面也需要钥匙打开,刘东西带上双刀,随我一起走出枪库门。临出来的时候我拿了杆防暴枪放在门口,以免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逃回来的时候还要再开门。

    整个常监的办公室里是满目疮痍,连门都被撞了下来。办公桌被当时蜂拥而至的怪物踩得散了架,文件书籍已成一堆脏乎乎的废纸,两具红白相掺的骨骼则伏在墙角,应该是那两只被我砍杀的怪物。

    我小心地趟着地上的杂物走到门口,先是快速伸头看看,走廊中并未发现异常。我回头看了看刘东西示意他跟上,随后双手持枪,搜索着出了门。

    走廊中也是一样的德行,这些怪物如同一场暴风,在各处制造着这种末日氛围。所有的办公室门都大敞着,我一边快速地不断转身搜索过去,以便在心中感叹没想到这种为了表演的训练还真有用得着的时候。这些办公室里都是空的,只有歪七扭八的桌椅和地上散乱破碎的电脑和办公用品提示着这里也曾经有过怪物活动。

    墙角上有个破破烂烂的玩偶,无精打采地斜倚在那里,一只胳膊已经被撕掉,拖着一根长布条和一些填充物。我看到它心中一黯,这个玩偶是小张女朋友送他的,据说是她小时候的玩具。小张对其爱若珍宝,天天放在案头谁也不许碰。就在两个月前还被同事们拍照放到内网上大肆嘲笑了一番。这才过了多久,玩偶破了,小张死了,那些活蹦乱跳互相恶搞的兄弟们也没了。

    我想到这些,心中一片黯然,幸好老婆及时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我得赶紧联系上她,不然以她的脾气,这时候恐怕已经打车朝这边赶了!

    但是我的手机在当时会见的时候放在会见室的储物柜了,警务通在一片激战中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刘东西更不用说,估计他对手机的概念还停在三年前。办公室的电话全都是内网电话,暂时没有办法联系。

    因为这个我更加心急,家里还有个备用机,得尽快赶回家去!千万不能让她回来趟这个浑水。

    电梯门已经关上了,那个垃圾桶也没见到,估计被哪个怪物踢进了电梯。我没有继续向那边搜索就直接下了楼,其实我这样做不是很稳妥,万一那边还藏着几只恐怕就能断了我的退路,但我现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楼梯上也满是各种破烂,坚硬的水泥台阶上遍布怪物指抓留下的豁口,我们小心地避开所有能发出声音的东西,一步步下行。

    三楼、二楼都没有搜索,我们直接到了一楼,推开楼梯间的门,大厅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仿佛一切如常,只有一地的玻璃碎块提示着我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从门口就能看到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办公楼的灯光照着外面流转的雾霾,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凶险。

    我回头看了看刘东西,他似乎以为我是问他有什么发现,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头向大厅里移动。之前玻璃门被撞得很彻底,小石子一样的玻璃碎块遍地都是,我脚底平移推开地上的玻璃碎块,尽量不发出声音。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准,我必须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

    刘东西就在我身后,一只手肘若有若无地和我保持着身体接触,保证我知道他的位置。

    虽然我们很小心,但是脚步地移动还是不免会发出声音,在这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嚓嚓的脚步声似乎被逐步放大,步步惊心!

    路过开关的时候,我随手把灯关上了,刚才我们一直在明处小心翼翼的前进,我总有种被浓雾中的什么嘲笑的感觉。

    黑暗瞬间笼罩下来,一道红光从我身上扫过,空挂着几块玻璃的门框滑动,因为没有了玻璃的负担,咣的一声撞到了滑轨尽头的阻铁上。

    这一声声音极大,我感到自己全身都哆嗦了一下,脚下传来一声刺耳的玻璃摩擦地面的声音。

    面前空洞的门框里,一处的浓雾突然转淡,丝丝缕缕的纹理缠绕中,一张怪脸咬着半截手臂转过来,那手臂上半截绿迷彩特别扎眼。

    我的心啪的一声沉了下去,一直到我朝回跑的时候都没有落到底。刘东西在我前面,跑得比我还快。

    武警部队看来是全军覆没了,我们的轻举妄动恐怕又会招来无数怪物,这次再也没有解围的人,恐怕我两人要被困死在枪库里了……

    但是不去枪库躲着也不行,就算是被堵死在里面也比就在这里被撕碎了强。我心里这么想着,就跟着刘东西奔上了二楼,身后那只怪物被我们拉了有半层楼的距离,在楼梯的曲折间根本就收不住脚,一路撞着墙追了上来,声势极为惊人!

    转眼间已经到了三楼,我突然觉得不对,刚才实在是神经太过紧张,竟然被这区区一只怪物吓成这样,此刻看它追上了三楼后面却无其他怪物的动静,不由得满腔惊恐换做了杀心。

    我没有上四楼,拽了刘东西一把就转进了三楼。刘东西秒懂了我的意思,脚下一抹便跟了过来。我之所以不上四楼,就是怕杀死这只怪兽引来其他的,再说三楼有一个简单的活动室,虽说设备简陋,但是隔音极好,把它引进去干掉,绝无引来其他怪物之忧。

    刘东西自然不能这么精确地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一味跟在我身后,跑了没两步,身后一声闷响,那只怪物从楼梯口冲了出来,直撞到墙上。

    我没有回头,也不管身后急促地脚步声,就往走廊尽头的活动室冲。区区不到二十米很快跑到,我一头攮进了活动室四处一看傻了眼。

    只见活动室里是一片狼藉,所有的窗户都变成了空洞,门板也吊在门框上摇摇欲坠,别说隔音效果了,楼外面传来的嘶吼就像是在我耳边喊一样。

    这要是弄出动静还不得引来上百只?

    但此时再想回头已是不可能了,空气如同在无休止地紧缩,我猛地转过身,盯住向我猛冲过来的怪物拔出刀,刘东西则踞在门边的一张破桌子上将手中双刀缓缓举起。

    第五十二章 拥抱

    就在刹那之间,我脑子里转过无数的念头,这只怪物必须无声无息地死掉。不然纵使我们将其干掉,也会死在随后而来的无数爪牙之下。

    刘东西靠在墙上,缓缓端平双刀,闭上眼睛。我无暇再去管他,双手紧握刀柄,摆出一个击球手的架势,心中打定主意一刀断头,不给它留出惨叫的时间,至于其他的吼声,外面也有不少,不见得就会引来怪物。

    说时迟那时快,这怪物便已冲进了门口,刘东西后腿一绷,双刀一前一后便向怪物头上飚去。这怪物此时并未感到有异,眼看刘东西就要得手,我却心叫不好,刘东西显然是少算了这怪物躬身奔跑矮下来的那些高度,这两刀竟然是奔着那怪物头顶上那两根毛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脚下一错便迎着怪物冲了上去,刘东西这一刀砍空收不回来恐怕马上就得被这怪物拍在墙上,我必须得过去补这一刀!

    只见刘东西一刀呼啸着贴怪物头皮而过,另一刀却如蜻蜓点水般一沉,狠狠地砍在了这怪物脸上。这一刀虽狠,但毕竟头骨坚硬,肯定砍不死这只怪物。就在这怪物张嘴欲叫的一刹那,我正好赶到,使出了全身力量猛地一跳,一把将怪物的头揽在怀里,将这声惨叫和爆起的血花硬生生憋在了怀中。

    这怪物吃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我死死抱住它的头,双脚竟然被带离了地。这时候刀还夹在怪物和我之间,刘东西怕伤着我,早就撒了手,从桌子上一跃而起,双手将另一柄刀插入怪物的颈窝,我只觉得一阵凛冽地寒气从脸前略过,定睛一看却只剩下红绳折缠的刀柄!

    本来就已经快要抱不住的怪物此时挣扎得更加剧烈起来,胸前的防弹衣被怪物咬的吱吱响,身后一双巨爪也拍打得我快要吐血,若是没有这防弹衣的保护恐怕前胸后背都会变成一堆烂肉。

    但此时我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意识不到其他的东西,只知道使出全身的力量将怪物的头抱紧,将一声声的惨叫逼成呜咽压回它的胸腔,无数的鲜血沿着颈窝和脸上的刀口涌出,浇了我一头一脸。

    刘东西早就抽刀在手,鬼魅般的绕着我和怪物转了一圈,只听到刀子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怀中头颅逐渐软垂下来,终于停止了挣扎!

    我随着怪物的尸体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仍然紧紧抱着怪物的头颅,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之中无法自拔。虽然意识已经知道这已经悄无声息地被我们干掉,但全身的肌肉却不听使唤,几乎要爆掉。

    刘东西轻轻拍打我的肩头,按摩我的手臂,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感到一股股热流涌进血管,逐渐地放松下来。看我逐渐恢复,刘东西凑上来说:“安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得回去!”

    我知道他这话说的对,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刘东西看我行动困难,便要来扶我,我推开他道:“我没事,你专心点,别再上来个!”

    刘东西知道我说得对,捡起双刀先到门口去了。

    我捡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刀,转身朝门口走,身上防弹背心都被这怪物咬破了,幸亏我没有犯懒取出插板,要不这次非得吃亏不可。胸中隐隐作痛,之前被这怪物拍了这几下,恐怕还是受了点伤。

    临出门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怪物,我这是第二次和活的怪物如此亲近,这种感觉……我摇了摇头,努力把那种粘腻的感觉从脑中甩掉,这事绝不能让我老婆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不会再让我抱她!

    一路无惊无险回到枪库,这一番厮杀并没有惊动外面的怪兽,我和刘东西把小张从枪库里拖出来,为了防止引来其他怪物,直接把他扔到了电梯里,我把那个布娃娃捡来放在它巨大的掌心之中,我想就算他变成这样,它应该还是希望能够带着它离开这个世界。

    刘东西从别的办公室找到了一桶未被破坏的纯净水提到了枪库之中,我则找到了些饼干之类的小零食,还有一台十分精致小巧的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也顺便拿了回来。

    我拿电脑并不是临时起意,在之前的时候我就想过可以用什么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因为外面的浓雾,通过窗口观察已经很不现实,而根据声音判断的话则不是很准确,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所以我就把主意打到了遍布单位各处要害位置的摄像头上。

    通过常监办公室的电脑就可以看到这些摄像头传来的影像,但是这里已经遭到了空前彻底的破坏,电脑什么的早就变成了不明用途的碎块,幸好我曾经在监区里弄过这些东西,要不然现在真的要抓瞎。

    我将电脑放在地上连接好,这套设备自带驱动程序,连接上电脑就开始自动安装。电脑上开始读进度,把网线也连接好,打开了qq。

    老婆的头像灰着,我给她发了个邮件,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下,要她做好发生大灾难的准备,找好地方藏好等我过去,我怕她不听,在信中用了很严厉的口气,大有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我又连上内网,把事情经过我的推测发到了省局的邮箱里,也不知道朝哪发,干脆每个处室都发了一份。

    老婆不用飞信什么的软件,我找了几个号称可以给手机打电话发短信的软件除了不孕不育就是老中医的广告,有几个比较正规的也要先付费,可是我身上除了枪就是子弹,根本没法给他网上充值。

    这时候安装进度条走完了,弹出窗口提示软件开始运行,一个个窗口在桌面上铺开。

    不得不说我们单位搞的这些夜视摄像头、自动跟踪摄像头都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这种没有照明的浓雾天气,我通过它们也能基本掌握外面的情况!

    视频窗口一个个放大,我的心也一点点变凉,触目所及全是散布的骨架,撕烂的迷彩服,随意丢弃的枪支装备。在最矮的西墙边,大量的残骸堆积,摄像头看不太清楚,但那些肉糜一般的东西在残骨破衣间缓缓流下仍让人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刚刚吃下去的饼干在胃里翻腾不已。

    这时有几个地方震颤几下,我以为还有活口,连忙放大了窗口,只见那几个地方松动几下从里面钻出一个个怪物,僵硬地四处打量一番,俯身大嚼起来。

    我听见后面刘东西发出呕吐的声音,再也压制不住腹中的呕意,险些吐在电脑上。匆忙躲开的时候看到一个怪物回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缠着半截迷彩袖子的手上还捧着一团难以分辨是何部分的血肉。

    第五十三章 你是谁

    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整个监狱已成鬼蜮!

    我心想完了,增援来的武警部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不知得有多少变异成了这种怪物。

    刘东西不停地进进出出,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往枪库里面敛,看来是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我不忍再看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抬头看向窗外,这周围熟悉的一切,突然统统消失了,就在不久前,我还站在这个地方惶恐地等待常监的问话,他还夸过我的警姿,而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常监已经永远守在了他的狱墙上,而我却在这里偷生。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马上提枪下楼,把这些怪物通通干掉,但我心里清楚这样做完全是徒劳,以我的能力,恐怕几枪之后就会变成那堆血肉中的一团。这些武警失败之后,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这些怪物的脚步,它们肯定会走出这片大山,瘟疫一般扩散,把这种鬼蜮扩散到整个人间。

    我必须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我开始不停地在自己熟识的群、论坛、贴吧里面发布帖子,告知他们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无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真正的高层,但我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人们的注意。平时我上网目的性很强,去的地方也不多,很快常混的几个地方都被扫荡了一遍。我开始在各个地市政府网站上发帖,各个门户网站,网络导航的每个社区,我盘腿坐在地上,不停地注册、验证、发帖疯魔了一般。

    这时刘东西过来叫我,“安哥,快点进去吧,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但是我已经完全陷入了这种无声的呐喊之中,根本就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刘东西催了我两遍看我没有反应,伸头看了看屏幕,叹了口气到门口替我警戒去了。

    这时候网上开始有了反应,各种提示也开始出现,我点开几个看了看,有的马克要求不要太监,有的说搂猪不要开玩笑了,在一些比较严肃主题的论坛则被封贴,发出警告。我没有去尝试分辩解释,仍然不停地重复这个注册和发帖的过程,直到电脑不堪重负死机!

    这时候我才感到了浑身彻骨的疲惫,所有的关节都已经僵硬,抬了下头脑袋差点掉下来,疼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刘东西仍然守在门口,看我醒来赶紧过来扶住我,将我慢慢放躺在地上。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才感觉到身体逐渐变成了自己的。窗外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在这电脑前我高速操作了几乎十个小时!

    我重新打开电脑,老婆并没有给我回复,应该是在这期间没有上网,我刚要打开浏览器,却发现右下角一个图标闪烁,打开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要加我,验证信息上是四个字,“你在夏庄?”

    夏庄?为什么我在夏庄?我赶紧查看这个号码的资料,全都是一片空白,那个呆滞的默认头像旁边,只有一个六位数的号码,我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