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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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着我们?”我仍然不明白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绝不是用寂寞可以解释的。

    “你是好人,和他们不一样……”荏很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似乎带着很坚定的心。

    “小伙子,没有人是好人,你认错人了!”我苦笑道。

    “我知道!”荏说完这三个字就紧紧抿起了双唇,也不知道他是赞同我的话还是反对。

    “行了,你也好好休息吧!冻成那样还挺精神,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变的!”

    荏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跳到了车斗里,裹紧了毯子像是睡着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心里琢磨着这到底算是个怎么回事。毫无疑问,荏的故事给我很大触动,也帮助我接纳了他,但是更令我注意的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一群格迦。我不想赘述我对格迦有多么了解以及它们是一群怎样残暴的畜生,但是在荏的描述下,那群格迦甚至带上了一种温情脉脉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想的入神的时候,突然膝盖被人猛拍了一下,我让吓了一跳,手枪顿时就顶上了来人的额头。

    格格翻着眼皮看我,“干什么要动手?”

    我挺不好意思的收起枪,“哪能,让你吓了一跳!”

    “怎么了?六神无主的,亏我醒得早,真指望你值班格迦摸到脸前都不知道!”格格没好气的说着,一边爬上来坐在刚才荏做的那个地方。

    我看了看她的屁股,心说这是约谈吗?走一个来一个的,位置都不带变的。

    “没事!在想些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我帮你参谋下!”格格似乎很有兴致。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荏到底是个什么……”我把刚才荏给我讲的经历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格格皱起眉毛,思索良久问我:“你觉得他说的这话有几分是真的?”

    我想了想说:“感觉不出来,我这人实在,一般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格格瞪大眼睛看我,“好吧,既然你不愿说,我说!”格格组织了一下道:“如果他是个人的话,那他所说的这些经历里面有不少漏洞。第一,为什么当时他的声音会让你恐惧;第二,照他说的是没有思想的小孩为什么能够进入深山之中;第三,为什么每次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有格迦救他;第四,为什么在没有人教他的情况下,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这么多的东西?”

    格格一口气说完,自己也有些喘,完了又补充一句,“你是否问过他可是姓任?”

    第十二章 历史的车轮

    我完全被格格这种连珠炮似的问题给轰晕了,想到人家这么短时间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而我还在那里瞎琢磨简直是汗颜得恨不得跳下车撞死在公路上。在他的这些问题之下,荏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格迦?”

    “你说格迦最怕什么?”格格反问我一句。

    “怕光怕水,这还用说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出来,却又一下子想到了荏既不怕水也不怕光,看来是我想错了。

    “不错,但是为什么军队和格迦作战的时候非要用常规武器而不用水用光呢?”

    之前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这一点,格格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用水的话肯定是不太妥当,之前在监狱里的攻防战中,全程都是浓厚的雾霾,而这些格迦完全不受影响,真正致命的应该还是足够体积的水,而不是悬浮在空中小液滴,战场不定,恐怕用水是没有那么方便。但是现在大功率的激光发生器在军队中也算是普及,能耗虽高但也比不上常规武器的消耗,为什么没有被应用到战场上去呢?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发现格珈在自我完善方面的能力是惊人的,在自然选择中需要经过数十上百代才能够面对环境的改变做出肌体方面的调整,但是格珈不同,他们在当代就可以调整,虽然像是改变身体结构上做不到,但是他们似乎能够把对于周围环境的印象融入基因,再感染其他人的时候作出修正。”格格侃侃而谈,像是整理了很久的说辞。

    “你的意思是,就像细菌的抗药性一样,人类害怕培养出超级格珈?”我问道。

    “不错,格珈这种印在基因中超凡的学习能力,让人感到恐怖,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格珈通过什么来生殖,也没有人敢去想象,这些格珈的下一代会是什么样子!”

    “荏是第二代格珈?”我问道。

    格格不承认也不否认,淡淡看我一眼道:“你对于自然选择知道多少?”

    我愣了一下,感觉这个跨度有些大,但是格格不是胡闹的人,我想了下决定还是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应该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八个字吧?”

    这八个字出自严复译著的天演论,寥寥八字,不但将进化论的观点尽数包容其中,甚至还隐含着传统文化里面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我相信正是严先生的这种译法,才能使得这种学说在那个年代里能够被国人所接受。

    “不错!”格格点头,“任何物种在自然演变中都会出现很多不同的方向,但是那些不适合自然的方向都会被抹杀,而是和自然相合的几个方向则会逐渐稳固,慢慢演化成完全不同的物种,这就是进化的奇妙之处。进化是不会停止的,地球上不停有物种灭绝也不断有物种新生,循环往复永不尽绝,只是这种演化极为缓慢,我们的生命太短,穷其一生也不能得见!”

    我知道格格说的的确是不错,进化是永不停止的,虽然科学家说今天的人和五千年前的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但是无可否认的是现代人比之古人,智商更高,个头更高,长得也更漂亮。虽说这都不是器质性的进化,但是如果按照人类的标准将智商、外貌等人类社会的东西统统考虑进去的话。古代人和现代人简直可以分成两个亚种,就像黄种人和白种人,或者藏獒和吉娃娃。

    “你知道吗?当时古猿下树之后也分成了很多分支,其中差距之大,简直超出了亚种的区别,但是最终进化成丨人类的却是那入水而又出水的水猿!”

    这个我的确是听说过,也有说法那水猿是由水生哺ru动物进化而来,甚至跟下树的古猿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而传统认为是人类祖先的那种古猿完全是我们祖先的敌人,早已经消失在进化的慢慢长途之中。

    “你是说进化在格珈身上加速了?”我问道,心里还在纳闷,这个开始不就说了?

    格格没看我,双手快速地搓了搓脸道:“曾经有多少生物为了进化成智慧生物而在自然中反复自虐,而只有人类才获得了成功。四安,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失败了的生物究竟是我们的兄弟还是我们的敌人?”

    我真的是想不出来,就算是他们曾是我们的敌人,现在也早已经灭绝或者沦为我们的食物。而且在我的脑中已经确信了,进化论是和历史真相不相符的。

    “我见过四种格珈!”我慢吞吞地说,“除了普通的,还有具备一些智慧和强大力量的小格珈,不怕水的格珈,头颅极大,不知有什么能力的格珈……”

    “我见过的更多!”格格打断我,“伏生公司有十多种格珈的样本,几乎都是格珈在改良基因后感染人变异出来的。每次我去观察那些样本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感觉,这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和几千万年发生的事情那么相似,这些格珈就像是当时走出丛林的古猿,沿着各自不同的方向发展……”格格又搓了搓脸,“历史的确是车轮,也许新的人类就在他们其中!”

    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震惊的情绪,我很认真地问格格:“你老是在搓脸,脸上有什么?”

    格格也许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也许根本就没有听见,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四安,你说如果这些生命是由上帝创造的,那么没有生命的时候,上帝在干什么?”

    “上帝肯定很无聊!”我回答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绕了这半天圈子到底要说什么。”

    格格眼神有点神叨叨的,“恐龙灭绝和人类祖先出现,中间隔了至少四千万年。这四千万年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姐你多虑了,好像王山奇说的,那些王屋山里的怪物来自于七千万年前,照这么算,地球还真没有空窗期!”

    格格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问道:“写满了字的黑板要写上新东西,那么谁来擦黑板?”

    “反正不是我!”我决定结束这场对话。

    第十三章 杀人父母

    格格没再说话,愣愣地看着我,好像在纳闷为什么自己如此新奇有趣引人深省的话为何没有引起我的共鸣,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道:“你去休息吧,我来看一会!”

    我点了点头,拿起望远镜最后看了一圈周围才跳下车,坐到小阚旁边靠着轮胎沉沉睡去。

    当我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地收拾东西,小阚一脸紧张地告诉我,刚才刘东西在望远镜里看到远处有格迦出没。

    我坐在车上,拿着望远镜透过车窗户看发现格迦的方向,在远方的湖泊边,有上百只格迦在朝我们的方向奔跑,落日的余晖中,它们脚上花花绿绿的颜色非常引人注意。

    荏也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那边看,我想这应该就是那群始终跟着荏的格迦了,低声问他道:“是它们吗?”

    荏没有看我,点了点头。

    我有些紧张,如果荏给我说的是真的,那么这群格迦很有可能把我们当做劫持荏的凶手而紧追不舍。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它们绝没有可能追上我们,但是前方情况怎样很难说,如果道路被损毁或者我们的车突然出了毛病,那么我们将要面对上百只格迦的围攻。

    开车的是刘东西,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担心,快速扭了下头看看我,说道:“安哥,不用担心,它们追不上我们,再说隔着这么远,说不定连发现我们都不能够。”

    我愣了一下,很想跟他说说我的担心,但是又担心他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荏。但是我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预料到了危险就应该告诉他们,因为这种危险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他们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整整十多分钟的时间我都陷在这种矛盾之中,把自己这么的痛苦不堪,但是最后我还是跟他说了我的担心。

    后视镜里的刘东西紧锁着双眉,荏在旁边听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

    “你干的好事!”刘东西听懂了来龙去脉,狠狠说了一句再不出声。

    我的旁边坐着小阚和荏,三人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踹踹悄无声息。

    “怎么办?”过了良久刘东西才开口,“要么我们设伏把它们都干掉,要么我们去投靠哪个城市,你觉得怎么样比较好?”

    是啊,怎样比较好?我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扭头去看荏,而小阚和荏则转过头来看我。

    “怎么?是跟我说的?”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废话,不是问你是问谁?”刘东西在前面骂骂咧咧的。

    “你觉得哪样比较好?”我问刘东西。

    “现在人心不古,干掉它们比较稳妥!”刘东西道。

    我点了点头,却又感到有些不对,荏应该就是格珈的孩子,说不定他的父母就混迹在那些格珈之中,这样做好吗?

    荏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扭头去看那些格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咱们带着人家的孩子去杀人家,是不是不大好?”我问刘东西。

    “的确是有些不仁不义……”刘东西的后脑勺一上一下应该是在点头,突然一脚刹车猛的停了下来。

    我一头拱到了前排座位靠背上,伸手拦住小阚,嘴里骂道:“你他妈要死啊!怎么开的车?”

    刘东西回过头来,“你说它是格珈的孩子?”

    荏却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没有受到急刹车的一点影响,茫然看着气急败坏的刘东西。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奇怪道。

    “格珈能生孩子?”刘东西又问了一句。

    “其实我也是推测……”

    “让他找他妈去,别在这里添乱了!”刘东西道。

    我愣了一下,这我怎么没想到呢?太靠谱了这主意!我转过头去,跟荏说:“怎么样?我们带着你也不方便,要不你还是回去找他们去,食物衣服什么的我们都送你一些!”

    荏盯着我,用那种类似于小猫小狗的眼神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我心中一软,瞬间感到头大无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身边的窗玻璃却砰的一声碎裂开来,一只巨手扣住我的肩膀将我硬生生从窗口拖了出去。

    耳边传来小阚的惊叫和呼呼的风声,我一手打开保险,一边抬头去看,抓着我的正是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大格珈,此时正盘踞在车顶,一只手抓着我而另一只手正挟着风声合掌而来。

    我来不及多想,手中冲锋枪已经对准格珈的脑袋扣下了扳机,强大的火力瞬间把格珈的头打成了筛子,那格珈自然是活不了了,惨嚎一声倒仰下去,顺手把我扔到了路旁。

    这一下摔的不轻,我来不及管几乎被摔断的脖子,抽出剑跳了起来,路旁的石堆上,十几只格珈或蹲或坐,无一例外地冲我露出森森利齿。

    从我被从车窗里甩出,到现在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刘东西重新打火冲我开来,而王大可驾驶的另一辆车也陷入了格珈的包围之中。

    刘东西的车正穿着粗气驶下路基,后斗重重地磕在路沿上,我飞快地换好子弹,抬手将冲到最前面的格珈打了出去,爬起来冲着刘东西的车猛跑。小阚这姑娘倒是真不含糊,打开车窗有模有样的射击,子弹不停在我周围打起一蓬蓬尘土,我一边急速奔跑一边认真思考夫妻相处的问题,越想越觉得是一门学问。

    刘东西车开的不错,在沙石地上一个漂亮的甩尾停车,正好将打开的后门摆在我面前。我扭头看了一眼,拉开车门上了车。刘东西油门一踩,车子一下跃上了路基,冲着王大可的车冲了过去。

    我来不及说什么,探出天窗掀开篷布,将车顶上架着的一挺防治的加特林机枪掉了个头,对着源源不断朝王大可车上扑的格珈扣动了扳机……

    随着枪管减速的嗡嗡声,我终于停止了射击,两辆车都已经从这群狡猾的格珈中逃了出来,碎了身后的格珈被甩开,我也停止了这种威力强大但是消耗也惊人的武器,开始用一杆95狙点射。

    看着那些格珈在瞄准镜里绽开血花,我的心中充满了快意,甚至连身边呼啸而去的刺骨冷风都成了我的战歌,终于我们超出了射程之外,我才恋恋不舍地将枪扔到后斗,退到了车内。

    第十四章 打煤球

    “这帮东西成精了!”我气喘吁吁地对刘东西喊,破碎的窗洞里呼啸的风将我的声音吹的支离破碎,“他们什么时候包抄过来的?”

    “刚才的时候你要是能少睡一会,咱们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刘东西一边死命踩着油门一边喊。

    “滚吧你!大白天的,什么格迦能跑过来?”我一边骂着一边把车坐垫掀起来挡在窗户上。

    “那可不好说,没见人家都穿上鞋了?”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但是那些格迦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是如以前的一样光着屁股没有任何的防护。要说是那种匪夷所思的进化结果我是不能接受的,真要是这样,现在就不是这个格局了。

    “荏,那些格迦不怕光吗?”我一手撑着垫子一边问。

    “怕!它们白天不敢出来!”

    我看着外面暗淡的天光,不去看他的眼睛,“刚才我的提议怎么样?”

    荏没有说话,小阚在边上拽我衣服。

    “要不你去跟它们说说,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改了口。

    “我,我不敢……”荏很小心地说。

    “有什么不敢的,都是自家人。”

    小阚忍不住了,“四安你要死啊!这么跟小孩子说话!”

    我苦笑道:“大姐,不是我口欠,这么多生猛的东西跟追杀父仇人似的跟在我们后面,我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不是说了进城吗?进城不就好了?”

    我有点无奈了,“咱们就是从城里逃出来的,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真要说进城,还不如找个地方把它们都干掉得了!”

    刘东西快速回头看了一下,“这想法对路,今天晚上我们全速跑一晚上,天亮了再想办法!”

    我点头同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准备睡一觉好接替刘东西开车。前面车子的探照灯全开,将无限延伸的公路照得雪亮。

    ……

    刘东西把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看看旁边的我,“15个,你怎么样?”

    我没有回头,皱着眉毛瞄准远处地上若隐若现的小洞,看着子弹在洞前掀起一片沙土后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是15个?我觉得咱们这样开枪,能杀上一两个就不错了!”

    “我有把握,基本上都打中了!”

    “别扯了,你知道什么叫弹道吗?”

    昨天夜里,我们跑的是惊心动魄,这些格迦再度显示出了超强的耐力,虽然速度比不上我们,但是借着我们停车加油的功夫,硬是没有被我们甩开多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些格迦才像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开始就地打洞,像老鼠一样将自己埋在地下,只留一个小洞透气。

    原本我还存心走附近没有遮掩的道理,想等着太阳升起的时候看上一出好戏,没想到它们竟然能有这样的应对手段,让我颇有些无力之感。

    这倒是引起了一直很纠结暴躁的刘东西的兴趣,找出两杆枪来非得要跟我比比,美其名曰打地鼠。

    虽然说他的想法很不错,我们在路边一块勉强算得上制高点的石头上打地下只隔着一层土皮的格迦应该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就凭那么一个个小洞,我们没有丝毫办法确定格迦在底下的位置,只能估计着开枪。而且我们的射击角度太小了,很多子弹就跟打水漂似的飞走了,根据我的估计,能打中格迦的三成也不到,致命不致命的姑且不论。

    刘东西还不服气,但他看到一只格迦被我一枪从地窝子里面轰了出来,被和煦的阳光灼烤的满地打滚之后才不得不承认我们之前的子弹都做了无谓的lang费。

    “要不,咱们过去干掉他们?”

    我想了想,发现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白天的时候格迦都处在休眠状态,只要我们不要搞太大的场面,应该是没问题。

    “好,多叫几个人,能打的都去!”我说道,“你把那两辆atv弄下来,咱们骑着车过去,万一它们拼命了,咱们就跑!”

    刘东西点头称是,跟我一道走回停车的地方推车,我叫了小花和格格一起,四人跨上atv,朝那边驶去。

    为了防止atv的噪音将那些格迦惊醒,我们在那块大石处就将车停下,步行过去。我们准备的武器是几把洛阳铲,伏生公司的仓库里有不少,刘东西见了之后赞不绝口,临走的时候带了几支,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这种洛阳铲有一根一米半左右可以接驳加长的柄,尽头处有个自行车闸一样的抓手,拉一下可以推出土样,铲头是一根约有半米长拳头粗的钢管,打磨的十分锋利,涂了一层厚厚的黄油却仍然泛着寒光。这种东西刃角射击的极好,再加上材质精良,可以说是开山破石也不在话下,更不要说格迦的血肉之躯。更加上这东西一下子下去就是一个拳头大的洞,其中皮肉全被取出,根本就不用打到要害,光流血也流死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把那只被我轰出来,又死在阳光下的格迦微黑的尸体旁边,我走过去伸脚踢了一下便去看他跳出来的那个地窝子。如果我没有记错,通风的小洞是在它的头上差不多二十公分的地方,但是身体的方位便不得而知了,我揉了揉眼睛,感到有些头疼起来,虽说这洛阳铲霸道,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一下命中要害,不要节外生枝,但是地下的格迦方位不好判断,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头疼,却听到耳边一声轻响,随即而来的就是鲜血冲出身体的声音。转头一看,他们三人却已经开工了。我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愚蠢,脚下的黄土虽然细腻但是也压得瓷实,而它们挖洞扬起的新土不正好指明了他们的方位吗?

    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这些格迦离地面并不远,再加上地上全是细腻的黄土,杀起来格外得心应手。我们四人穿行在满地的格迦中间,洛阳铲砸下又抬起,打出一个个喷着鲜血的地洞,吐出一块块血肉、被染红的黄土,甚至还有一块块椎骨。

    场面极为血腥,但却因为简单而冲淡了这种血腥感觉,我扣紧防毒面具,想到心头大患就这样被轻易解决,心中涌起一阵不安,是不是太简单了。但是转念一想,曲折反复那叫故事,现实也许本来就是这样。

    第十五章 禽兽之计

    沉重的洛阳铲起落吞吐,我的脑中却出现了小时候打煤球的事情,碎煤和粘土用水和在一起,狠狠的挤压,轻轻地吐出,一个个蜂窝煤晾在庭院里,像一盘棋。

    我很少有关于童年的回忆,但可能是因为此刻如此相似的动作,这件事情却显得尤为清晰,但是在这段回忆里,我却始终记不起自己身处何方,只能记得空荡荡的院子。

    “小心点!”刘东西提醒道,“别走太远,出了事也好照应。”

    我点头答应,手上的洛阳铲对准地上的浮土用力杵了进去,将一段混着皮肉的骨头吐在一边。

    粗略算来,已经有二十多只格迦命丧我们手中,虽然这种洛阳铲非常沉重很利于这项工作,但是毕竟格迦的骨坚肉韧,还是要废不少力气。我的感觉尚可,格格和刘东西手都好像已经开始抖了。

    我感到有些奇怪,这些格迦虽说已经在每日一次的休眠之中,可是也不该这样完全没有反抗。洛阳铲有个特点,入地的声音极响,虽然地面上的人听不大见,但是在地下听来却如一声声闷雷一般,这样的声音都没反应,难道它们都死在了地下不成?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干活,还得留神别让格迦的血溅到脚上。突然,手上的洛阳铲竟然拔不起来了!我心中一惊,向下看去,手上也使足了力量。

    透过防毒面具,我清楚的看到地上的浮土隆起一块,露出一段灰色的胳膊肘,而那个留来呼吸的小洞里,一只全瞳的黑色眼睛,幽深得像是能够直通地心。

    洛阳铲被抓住了!我马上反应过来,两颗子弹瞬间顺着小洞打进了那只眼睛。鲜血溅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凄厉的嘶吼!

    我感到手上一轻,下意识地用力把洛阳铲提了起来,刘东西等三人被这声凄厉的叫声惊动,悚然抬头。

    不知不觉,我们且行且杀已经走到了格迦们的中间,随着这一声惨叫,周围的浮土如同僵尸的坟墓般纷纷涌动起来,一只只灰色的手臂从中伸出,面目狰狞的格迦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缓缓直起身子,将我们包围其中!

    中计!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群见鬼的格迦根本就不怎么怕阳光,之前我们暴走的那两天已经将它们落下了一大段距离,它们必然是日夜兼程追赶才追上了我们。之前的计算中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傻子也能想得出来,要是这些格迦还是如往昔一般昼伏夜出,怎么可能追上我们的车?

    但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些格迦精明隐忍至此,竟然伪装成毫无所觉得样子,任由我们屠杀,引得我们一点点进入包围才出现。这样一来,我们的机动优势就完全丧失了,剩下的就只有武器!

    我枪剑齐出,喊了一声,他们的枪声也迅速响起来,刘东西大声喊,“朝这边冲!”说完便一边开枪一边冲向我们来的的方向。

    这时候格迦们还没有完全聚过来,好像是刚从大梦中醒来一般,反应上都要慢一些,而我们来的地方正有个空挡。我看到有相当数量的格迦在阳光下挣扎着倒下,变黑,但是其余的却将巨爪收拢到胸前,朝我们冲过来。

    我和刘东西曾一道出生入死,默契当然不用多说,而格格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小花本身就是战斗种族,这种情况只会让他兴奋!四人没有经过商量,自然组成了菱形的突击队型,小花挥舞着两柄洛阳铲打头阵,格格和刘东西分居两翼开火,我这个掩护专业户跟在后面。

    一时间枪声如雨,血肉横飞,我一边侧身跑着,一边被小花抡起的血雨浇个满头,幸好带着全封闭的防毒面具,不然还不得让恶心死。

    按说我们四人应该是队伍里面的主要力量,要全歼这百余只格迦自然是绝无可能,但是要杀出一条血路应给还算轻松。我已经做好了跳上atv逃跑的打算,但是跑了二三十步却一头撞到了小花背上!

    我吃这一撞,枪口向下打了一溜土线,赶紧收枪回头看怎么回事,这才发现小花手中的一柄洛阳铲竟然被一只高大的格迦抓到了爪中,生生止住了冲势。

    这有点太玄幻了,按说以小花的力量,就算被抓住武器也不至于挡得住他,现在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刘东西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愣着,做好掩护!”

    我这才回过神来,手中的枪重新开始喷涂火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些格迦和我以前遇到的有些不同,它们好像更快,也更强壮,如果说以前遇到的格迦是evo的话,那现在这些简直就是挑战者。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我想是因为这群格迦里面强弱混杂的原因。刚才的时候我还看到有耐受不住阳光横死的格迦,这说明里面还有不少普通格迦。我不知道这种强弱差距是怎么来的,但是造成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是因为较弱的格迦被我们消灭干净,只剩下了强者,而另一种不太好的可能是,格迦门发现我们不好对付,选择了强者上弱者退的方式。

    它们真的是变得很不一样,我一边冷静的用三点射击杀不断逼近的格迦,一边感到人类的希望逐渐变得渺茫。

    果然再强的格迦也不是小花的对手,那只格迦并没有阻拦我们太久,但是过了不久我的放松了心情又紧紧提了起来,这种级数的格迦竟然越来越多,前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零星的枪响,看来那边的人们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开枪帮助我们,我一边细数着那边还算是能开枪的人名祈祷着姑奶奶们不要把子弹中到我的身上,一边挥舞着定光剑斩断不断朝我伸过来的爪子,我的子弹已经用光了!

    身边的枪声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看来他们的子弹也用的差不多了,我透过鲜血流淌的痕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丑脸,一手把防毒面具揪了下来砸在一只格迦的脸上,心中却明白,虽然说被格迦包围不止一次,但这次绝不同于平常,想要突围,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第十六章 如理想一样打不死的我们

    其实照现在的情况来说,如果只有我和小花,冲出去应该不是多难的事情,但是刘东西和格格却没有我俩的本事。而我是绝不会舍他们而去,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哪里都稀松平常,有些时候也不乏无耻,但是这点底限还是有的。至于小花就不好说了,他本来就算不上是个人类,我们在他的眼中恐怕就如同蝼蚁一般,他会不会不管我们独自冲杀出去,尚在两可之间。

    短短几百米却如同千万里一般。身周的格迦如同灰色的海lang,扑上来又退去。我们则像是海岸的礁石,虽坚硬不足但停步不前更胜,鲜血浸透黄土,竟然是橙色的泥泞!

    我的胳膊已经不知挥砍了多少次,早已麻木不堪,定光剑却愈加轻巧,像是黏在我掌中一般,随心意而动,轻灵难言。但是人力怎可与海洋相抗,在刘东西等人的呼喝声中,我感到远处的天光尽失,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灰色。

    冷寂的灰色!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缝隙在我的视线中一闪,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向我跑来,我感到了这速度对我的威胁,当头一剑就砍了出去。

    小阿当曾经两次这样扑进我的怀中……我脑中一下闪过这个念头,手上的剑不由得缓了一缓。

    一头羊脂玉石般的白发撞进我怀中,荏反手拦住我的腰,大喊一声:“滚!”

    这一嗓子极为清亮,竟然将一片狂吼乱叫都压了下去,那些格迦一下子全都停住,颇有些滑稽的保持住刚才的姿势一瞬,便像是报完时的木偶一般退去,隐入地下。

    我低头看看荏的头顶,心想果然是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会又不用死了。

    荏朝前走两步,转过身来很有些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

    我笑了起来,一步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顶,“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谢谢你才对,是你救了我!”

    刘东西和格格早就撑不住了,此刻已经坐在了地上,小花自然没事,拄着洛阳铲站在那里很冷酷地说:“谢他做什么?都是他招来的!”

    荏说话不太熟练,但是听显然是没有问题的,闻言小嘴一歪好像要哭。我心中一软,瞪了小花一眼,这事谁不知道啊,用得着说出来吗?

    “别听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安慰荏。

    “狗……?”荏好像很好哄的样子,很是疑惑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陌生的词上。

    “呃,那是种动物……”我解释道,但很快发现气氛不对,“咱们快过去吧,别让那边担心了!”

    刘东西坐在地上哼了一声,“让他们来接我,老子走不动了!”

    我踢了他一脚,“老个屁,你不是说这里是是非之地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刘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