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睽睽之下。
我叹了口气,跑上前去接下向慈手中的话筒。
“大家请保持好秩序,非常时刻请听从指挥。我们与城外疫人的谈判已经进入了最重要的阶段,有了向市长的壮举,相信很快就能取得进展,希望大家在这关键时刻,配合好我们的工作!”我一口气说完这话,又指挥道:“各个居民小组请保持每组至少一致两名疫人,有秩序向工厂隔离区聚集,在警报解除之前,不要擅自脱离小组活动!”
各个小组的组长开始召集自己小组的人,我看着他们一组组整顿,又补充道:“对于那些勇于献身的英雄,我代表市政府感谢你们奋不顾身地英勇行为,请你们分散到各小组之中,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放下话筒,看看靠墙坐在地上颓丧的向慈,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责!”
“我没有自责,只是非常失望……”向慈喃喃说。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田甜,心中一阵无名火起,“你对他们失望?那有没有人曾对你失望?他们有它们考虑的东西,你也有你考虑的东西,两者并没有什么分别,公欲和私欲都是**,谁也不比谁高尚!”
向慈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田甜,听我说的这话根本没有什么反应,脸上露出非常迷茫的表情。
突然一个人冲上来猛推了我一把,我站立不稳拽到了地上,抬头一看竟然是virus张!
“四安你有什么自个说这话?你就没有**?你就比别人高尚?”virus张把向慈抱在怀中,指着我怒斥道。
我看着满面狰狞的virus张,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小阚在我旁边嗓子里哼了一声吗,作势就要扑上去。
我赶忙拦住小阚,virus张却不以为意,仍然骂道:“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田甜的事,可是你知不知道当时情形究竟是怎样?你想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于她的遗弃,可是你知不知道是所有人都遗弃了她……”
“够了!”向慈疯了一样抽了virus张一个耳光,“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virus张被这一下子打愣了,口中喃喃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我什么人都不是,我只是想保护你……”
向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拿什么保护我?杀人吗?你有这个本事,把外面所有的格迦都杀了吧!”
我看到向慈的脸变得一片通红,知道这会她已经开始发热,若不能赶紧降温,会有性命之忧,赶紧说道:“这会不是拉家常的时候,向慈你赶紧把衣服换一下,我有办法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向慈一边解开扣子一边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扭过头不去看向慈,“封严不是要一个承诺吗?我觉得你作为政府最高层成为疫人是最好的一个承诺,在未来的议事中,你和封严都是疫人利益的代表者!”
“这可行吗?”向慈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外衣,紧身的短衣裤加上长靴火爆的无以复加,而眉间的那一道伤痕如同一只眼睛填补了她眉间的空旷,带着一丝妖异。
说实话这并不能算是一个靠谱的承诺,毕竟权力这个东西掌握在手中才叫权力,谁也不能保证向慈的权力能在手中掌握多久。但是眼前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我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一百零一章 天生的王
“可行不可行都得试试。virus张你快去准备,我们坐飞机去!”我对virus张说道。
virus张不是不懂事的人,刚才的时候可能一时激愤有些冲动,现在马上冷静下来,点头道:“我在那边等你们。”说罢便匆匆离去。
我看了看向慈,“能不能走?”
向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我对她说:“你先过去,我要取那份样本。”
“为什么?”向慈问道。
“万一回不来了,总要留个香火!”我说。
捏着兜里的卡,我跑得飞快。工厂隔离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秩序看起来还可以,只是不知道若是没有周围持枪的士兵还能不能保持。跑进实验室,按照向慈说的位置找到了密码箱提着就跑,单独携带样本根本就不可能,万一那玩意在我身上活了,绝对是个要命的事情。
提着二十多斤的密码箱,我又跑到了上次乘飞机的地方,开飞机的仍是那个叶城,看到我之后满脸的惊诧,“你……你是人是鬼!”
我一看到他就头疼,听到他这么不着调的问法更是不爽,直接一巴掌扇到他的头盔上,“闭嘴,这一路上你再多说一句话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哪句话算是多说……”叶城扶正了头盔,却被我逼到脸上的刀吓住,想点头又怕划伤了脸,样子挺滑稽。
virus张来打圆场,“叶城你会不会说话,快道歉!”
我听他这么一说却一下子缓过劲来,刚才的情绪突然有点失控了,对自己人怎么能这样子?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看我这是刀背!”说罢亮出刀背给他们看。
virus张和向慈神情古怪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叶城却毫不在意,哈哈笑道:“兄弟你这个玩笑我喜欢,跟真的似的,吓死我了。外面乱成那样你还能回来,真是条好汉!”
我尴尬地笑笑,“对不住啊叶大哥,玩笑开过火了……”
叶城还要客气,却被向慈打断,“时间不等人,我们快走吧!”
叶城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多嘴,赶紧上了飞机。我们也依次爬了上去。飞机开始上升,我看着缓缓下降的水泥墙,心中有些不安。刚才那种暴戾的情绪突然就涌了上来,根本就无法控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朝放在脚前的保险箱看了看,难道是因为这份样本的原因?不可能,没听说过包裹的这么严实还能影响人情绪的东西!
虽然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问了向慈一句,“对这个样本的研究中,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向慈看了看那个箱子,回答道:“有几个研究员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
刚要说些什么,飞机突然一震,我一下子被安全带勒住,差点背过气去。耳机里传来叶城的大喊:“不好,快跳伞!”
一只巨爪从外面探进来,一下子就掠去了叶城的脑袋,鲜血瞬间喷射出来。我惊恐的发现飞机出口处已经站满了格迦,好几只格迦飞扑到了飞机上,刚才那一抓就是扑上来的格迦的杰作。
我们一边朝飞机上趴着的格迦射击一边手忙脚乱地解着安全带,那个杀了叶城的格迦一口咬掉了手上的半边头颅,将剩下的半边高高举起示威,却被螺旋桨绞断了胳膊,大吼一声被甩落下去,而叶城的头盔却在速度极快的几番碰撞之下卡进了转轴,飞机引擎冒出一阵火光,熄火了。
飞机失去了动力,在底下一串格迦的牵引下一头撞向了墙壁,我直接从座位上滚翻下来,脑袋磕到保险箱上。virus张和向慈早就沿着倾斜的地板滑了出去。
我一把抓住保险箱,也跳出了机舱,几乎就在出机舱的同一瞬间拉开了降落伞。开伞声在耳边响起,我的身体被降落伞拽住。飞机冒着黑烟在身边猛坠了下去,擦身而过的气流将我带的打了两个旋。
在我脚下,那两人也已经开了伞,虽然开伞高度太低,但是地下飞机坠毁的热lang却大大延缓了我们的坠势,保证了我们安全落地。
上面的开口正在缓缓关闭,数不清的格迦纷纷从中落下,幸好开口离地很高,掉下来的格迦断无生理。这时坑道中的消毒设备开始喷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药水味和金属加热后的味道。
“怎么办?”向慈看着我,一边解着伞绳一边问我。
“没办法了!够胆子的话,跟我从前面冲出去!”我咬了咬牙道。
“冲出去?四安你没事吧?那么多格珈,你变成电钻也钻不出去!”virus张竟然对我嘲讽起来,看来刚才的气还没消。
我却没时间计较他这种口气,对向慈说:“我恐怕不能陪你出去了,但是你肯定可以。虽然说少数疫人无法保卫人类,但那是因为有人类的诱惑能够让格珈克服恐惧。但你是单个的疫人,格珈肯定不会主动招惹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向慈的脸色有些白,似乎光凭想象就已经怕的可以,想了一会咬牙道:“我敢!”
我点了点头,“我会找个疫人陪着你,他是我的朋友,真动起手来他绝对有把你救出来的能力。”我说的是小花,只希望他没有因为变成疫人而失去金刚的能力。
“不必……”向慈想拒绝,但又没有那个底气。
我突然觉得这个中年女人很有些可怜,“走吧!出去的时候正好能顺路见到他,到时候你再决定。”
提起保险箱,我刚转过身,身上的电话却响了!
是蒋全,我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马上接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
“首长,格珈已经推进到我们跟前……”
“马上引爆大楼,还用汇报吗?”我心头巨震,喊了起来。
“您先过来看看吧!”蒋全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慌张。
我听出了这种大异往常的慌张,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寻常的事情,答应了一声就挂上电话对向慈说:“快走,晚了可能就出不去了!”
这个地方离炸毁的入口并不多远,我们跑出门转过弯就能看到那个巨大的豁口,这一段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所有的人都已经转移到工事深处去了。
像是有什么突然阻隔在前面,我们谁也无法再进一步,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周围的地上散落着无数的弹壳和弹药箱,士兵们如同一群兵人,仍然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就在这如同布景一般的战场中间,站着荏小小的影子,银色的长发如同倒伏不已的旗帜,忽前忽后地飞舞。而就在他的面前,豁口外面几步远的地方,无数的格珈竟然堆成了墙!
真的是一堵墙,这些格珈互相挤压着,抓挠着,却如同脚下有道死神画下的线一般,宁死也不肯向前。而在他们的身后,显然是疫人正在缩小的包围圈,两相挤压之下,格珈越堆越高,偶然有一只从顶上落下,也会尖叫着重新爬下去,就像他们和荏之间的地面是滚烫的钢水一般。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格珈堆在一起,那一张张镶嵌在上面的丑脸上,竟然还带着各种恐惧莫名的表情,若是在平时,这些格珈恐怕早就战成一团,拼命的撕打,但是此刻它们却没有丝毫动手的**,连做一个凶相都不敢,抛开各种丑态,像极了畏惧主人而不敢向前的小狗。
“这……”我过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指着前面的荏问virus张。
virus张早就激动的无以复加,眼中流下泪来,哆嗦着嘴唇道:“不错,他就是格珈天生的王,我们有希望了!”
希望?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人类的希望还是我们现在存活的希望,但是我不喜欢听到这个词和格珈联系在一起,我们的希望绝对不在它们身上。
我看了virus张一眼,扭头朝荏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坑道口的风变得特别大,加上脚下滑溜溜的弹壳,走起来非常艰难。
“荏,你在干什么?”我走到他旁边,蹲下来问。
“我不要它们进来!”荏指着那边,“它们就知道吃人,咬人,因为它们,爷爷奶奶才会死!因为它们,你们才会不喜欢我!我不要它们进来,一步也不行!”
荏的声音发尖,像极了那些极端渴望却又极端抗拒自己父母的孩子。伴随着他的声音,外面格珈堆成的墙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后退,只是更多的格珈开始挣扎。
“荏,它们为什么不去别处?”我凑近荏的脸,问道。
“外面有奇怪的人在驱赶着它们。”荏的声音有些发飘,“是疫人!它们很害怕又很愤怒,它们想躲进来……”
我看了荏一眼,知道他不可能坚持很长时间,格珈肯定要进来,就算是天生的王也不能改变。就像是孩子归根结底还是爱自己的双亲,死亡的威胁总会胜过一切天生的或者后来的权力。
“荏,让它们让开一条路,我们要出去……”我对荏说。
第一百零二章 深深的走廊
荏转过头,瞳仁看起来比以前小了一整圈,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口吻问道:“出去……”
“是的,我们要出去说服那些疫人,把这些格迦放走!”我用一种哄孩子的口气说着。
荏却突然高兴了起来,“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不怕那些疫人吗?”
荏听我这一问,犹豫了起来,想了想又指着外面的格迦说,“我在它们中间等你!”
我点了点头,向后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
“荏,你走之后它们能保证不进来吗?”我想起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荏看着我摇头,外面的格迦出现了一丝松动的迹象,我朝外飞快的看了一眼又问道:“是不是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它们也不会让出路来?”
荏点了点头。
这下难办了!本来想走捷径,却又陷入两难,最要命的是我突然意识到只有向慈一个人出去根本就不可信,她代表不了我们全部。
看来只有这样了,我转头招呼蒋全过来,吩咐道:“你和我们一起去,等出去之后马上引爆大楼!”
蒋全脑子好像还没从眼前这种奇异的景象中拔出来,眼神有些呆滞,机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一般人看到这个难免有些不理解,这不那些士兵还葵花点岤手着,蒋全这样已经算不错了。也没有再说他,点头道:“现在马上就走,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句话刺激到了蒋全,条件反射地答了声是,眼中已经恢复了神采。
“四安,走吧?”荏扯了扯我的衣服,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单薄可爱的小男孩。
我点了点头,向慈和virus张已经跟上。荏稍微犹豫了下,一步踏出了工事。
格迦们尖叫起来,纷纷躲避,就在我们面前闪出了一条两米多宽的缝隙,“走吧!”荏回头招呼,带头走了进去。
我曾经走过无数这么宽的裂缝,但这一条绝对是最特殊也最令人惊心动魄的。虽然头顶的天空并没有多少天光,但是仍能看到两旁的格迦那种狰狞丑态,闻到鼻端萦绕不去的臭味,听到一声声呜咽和不时的嚎叫。朝头顶看去,特别像是走在海底海鳗出没的深谷,一些格迦的胳膊爪子在空中挥舞着,像是那种丑陋而又狡黠的恶魔。
向慈很紧张,我能听到她在不停大声地深呼吸,其实我们这些人中间,除了荏,最不应该害怕的就该是她,但是偏偏她最紧张。
荏好像也有些害怕,我轻轻搂着他的肩膀,低声道:“用你的全部力量稳住,我们要封闭入口了!”
荏点了点头站定,闭上了眼睛,我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蒋全说:“引爆吧!”
蒋全点了点头,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一声闷响,地面猛地震了一下,楼房解体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周围的格迦突然躁动起来,后面的通道迅速垮塌,格迦骨骼破碎血液挤出的声音令人惊心。
荏显然是放开了对那些格迦的控制,周围的格迦高度迅速下降,潮水般向后涌去,只留下前方的通道,不知有多远。
蒋全在无线电中倾听士兵的回报,不一会面罩上的扩音器里传出声音,“爆破很成功,入口已经完全封闭,没有人员伤亡。”
我点了点头道:“很好,我们继续前进!”
这时向慈才像缓过神来一样吃惊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小荏怎么能控制格迦?”
彼消此长,现在我已经不用再怕她拿我们去做实验,倒是她需要更多地依靠我们。我看了看她眼中的骇然,感觉应该告诉她真像。
“荏本来就是第二代格迦,照virus张的话说,他是它们天生的王者!”我凑到向慈耳边说,留神不让荏听到。
向慈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荏却道:“四安,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必瞒着我……”
我看了看身后带着面罩的virus张,知道他已经告诉了他真相,便问道:“你怎么想?”
荏看着前方,伸出手去抚摸一支从格迦群中伸出的尖锐爪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
“荏,你们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等到像你一样的格迦越来越多的时候,你们必须改变现在的状态,你是他们的王,你不能不知道!”
荏点了点头,“会有知道的时候。”
我惊奇地看着他,短短几十分钟,荏像是完全成熟了起来,这个小小的身影,令我陌生。
“四安会告诉我的!”荏确凿地说,回头看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有笑,看着荏那张精致的脸,冷冷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荏没有说话,环视着周围内心狂躁却表现的噤若寒蝉的格迦,“四安,等这里事了,我要跟着你走,到那时,我会告诉你。”
我看着他,知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个强大的王,想到荏再不是那个对我依赖的孩子,心中略有些酸楚。既然他已经说了要等以后,那就等以后再说吧。我问道:“你能控制多少格迦?”
荏摇了摇头,“没有多少,这已是我的极限,但是王的尊严和荣耀并不是用这种强压实现的!”
这话说得有点造作,我看了看激动的virus张,知道这是从西方史上学来的说话方式,联想到刚才荏的害怕,心中找回了一点感觉。
“这就够了!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带你走!”我对荏说。
荏点了点头,信步向前。
这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荏如同破开红海的摩西,带着我们从这数量恐怖的要死的格迦海洋中穿过。终于,最后的格迦从我们眼前撤开,露出前方的空地。
疫人的包围圈远在几百米开外,看到我们破开格迦出来,一干疫人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我心中明了,这些疫人竟能让格迦群远避几百米开外,荏的威慑力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不少。之前的角力,荏没有吃亏简直就是奇迹。
“叫封严来,就说我夏四安又回来了!”我放开声音冲着对面就喊,别说,这种视格迦如无物的感觉就是好,虽然台词有点太过熟悉。
有几个疫人马上钻到人群中去了,我知道这几个一定是封严的人,现在是是去通报了,便站定了等回话。
荏站在我面前看了看我,便径直向格迦群走去。在我们身后堆积如山的格迦在他的面前分开又闭合,像是一个巨大的生物一般,带着一种超乎寻常和谐的协动力。我看着荏高傲的身影没入格迦群,心中有些可怜她,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面临着无尽的寒冷和险恶,还有那种极不人道的飞速成长。现在他终于长成,投入了格迦之中,虽然他和我们同样地厌恶格迦的丑恶,但是恐怕在那里面,他也能够感觉到自己想要的温暖。
“妖怪!”
“他们和格迦是一伙的!”
“打死他们……”
看到小荏没入格迦群中,对面的疫人中有很多人开始喊。我瞬间感到头疼无比,荏虽然长大了,但是这方面还很不成熟,在这个时候露这一手,人家认定我们是和格迦一伙的,这个判还怎么谈?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手中能控制这么多格迦,拥有绝对力量的王者,不在意这些小节也算是正常,毕竟有什么问题,人家碾过去就行了。可是格迦再有力量,疫人你碾得动吗?
我气得牙痒痒,回头看了一眼荏进去的地方,一只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大格迦出现在那里,见我瞪它,冲我就是一阵咆哮。我撇了撇嘴没有搭理它,却看到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蒋全。
我心中一动,开口道:“蒋全,现在我们是来跟疫人首领谈判,目的是双方合作,你是什么态度?”
我们双方合作的目标其实面临很多的阻力,这次疫人利用格迦攻城,伤亡最大的莫过于平民和军队。平民那边尚且形不成合力,还算好办,最大的阻力还是军方。虽然我名义上掌握军权,但军权实际上还是掌握在蒋全的手中,我很明白这一点,所以我在军队面前一直对他很尊重。
“我服从命令!”蒋全大声道。
我知道自己将他单独叫出来再商量这个事很不地道,但是这确实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事情。听到蒋全的这个略带敷衍的回答,我不是很满意。
“蒋全,我不需要你说这个,我需要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我对蒋全说。
“报告首长,我认为双方合作是最好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但是那些死去的军人怎么办?”
“昨日之因造今日之果,他们为军人的荣誉而死,死的其所,心无遗憾!”蒋全回答道。
我猛地转过头来,“蒋全,你今天说的话我会记得,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的谈判必然会有一个结果,希望你能够用军方的力量捍卫这个结果!”
蒋全敬礼!
我试图在他深色的面罩上找到一些表情,但却一无所获,却从反光里看到身后的疫人一阵马蚤动,封严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新的城市
看着疫人如潮水般分开,我终于体会到了当初疫人看我们出现时的那种震撼感觉。当然,相比于疫人来说,堆积如山的格迦显然更有震撼力一些。
封严从疫人闪出的缺口走出,肌肉虬结,面无表情。
我向前几步站定,“封严,你要的承诺,我带来了!”
“你迟到了!”封严道。
“不错,我是迟到了,但我没有晚。”我朝后指了指,“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这些格迦对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只能算得上是个很大的麻烦。我想说的是,我们是为了避免麻烦,同时也是在帮你们!”
封严笑了,“真的是这样?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不需要?”我也笑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说罢我回头喊了荏一声,紧接着,那一片格迦惊恐地退开,露出了荏的影子。
我指了指荏对封严说:“看到没有,武器就在他的手里,你应该看得出格迦怕成什么样子。”
封严的表情认真起来,“你们有这样的实力,我们的确可以谈谈。但我不会相信你们是在帮助我,如果说我们能够获得什么好处,那是我们实力换来的。”
我大笑道:“这当然可以,反正就是说说。”心中却很不爽,这个封严看似直爽,实际上狡猾的很,不但想把过去谈的全都抹掉重新开始,还想用时间来给我们增加压力。
封严也笑了,“为了同胞们的未来,我也愿意以私人身份承你的情。”
我点了点头,“上次我已经把利弊给你分析过了,你也赞同我的想法,只是要我一个承诺,现在我已经把承诺带来了,不知道之前说的你还记不记得?”
封严笑道:“你的承诺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看向向慈。向慈点了点头大声道:“封严你应该认识我。”
封严点头道:“是的,我认识你,你叫向慈!”
“我可以代表长安市政府向你承诺,我们会帮助疫人修整地下工事,并保证地下工事的制冷和安全,提供日常所需供给,并保证疫人和正常人享有同等的待遇,包括物质和精神。”
封严很认真的听完,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保证你说的这些都能得到实行?”
“疫人和普通人的能力制衡必须被取缔,我计划成立一个长安城的管委会,由疫人和普通人共同参加议事,同时制定相应的法律制度,对城中事宜进行限制,城市保有普通人和疫人共同组成的军队,保证法律的执行效度!”
封严听完笑了一笑,“向市长说的这些都很有见地,但是你可能误会了一点,我想知道的是,我该怎样相信你!现在我有格迦,你有军队,还能相互制衡,但要是我同意了你们的条件,遣散了这些格迦,我该如何应对你们的出尔反尔?”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封严,你这有点不厚道。你应该能看出来,向市长现在就是个疫人,怎么会不为疫人说话。你若是不信她,总该相信常老爷子,向市长正是像他一样,为了获得你们的信任主动感染成疫人,最终所为的还不是你们的福利?向市长从未将你们当做外族,只是将你们视作一样的城中居民而已!”
“常老爷子,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封严脸上略有动容,但还是傲然说道,“向市长自己感染成疫人,我相信听说的人都会感念您的大勇气,在我个人也是一样,但是这并不能算是承诺,我在这个位置,不能随心所欲,疫人一定要有疫人的力量,否则任何议会或者权力都是假的!”
“他说的不错!”向慈在我旁边轻声说:“没有人会相信这种承诺,只有实打实的力量才是权力的保证。”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但是这实打实的力量他们又没有,我们总不能永远让这么一群格迦蹲在头顶上拉屎!”我低声说。
封严那边早就看到我们在交头接耳,扬声道:“你们先商量着,我等个结果!”
我有点脸红,这种事被人在谈判桌上说破实在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是人家都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干脆不要了脸皮,大声道:“谢谢老哥的好意,我们就十分钟!”
说罢我干脆就地坐下,疫人那边发出一阵哄笑。我直到现在的情况只要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即可,完全没有必要在虚张声势,心中也没有在意。向慈却一脸凝重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看了看她,问道:“有办法?”
向慈摇了摇头,virus张却开口道:“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我抬头看他,“什么办法?”
virus张道:“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疫人不敢相信我们,是因为害怕撤去了格迦这一最大依仗之后我们会出尔反尔。他们这种想法一方面是对我们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在力量方面的自卑。”
我一听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怎么又拿出来分析一遍,催促道:“长话短说,我们时间紧。”
virus张点了点头,“短期内我们绝对建立不起什么信任,谈判的成功最重还要建立在力量对等的基础上。我的意思是,他们缺乏力量,我们就给他力量!”
我有点明白他的想法了,“你的意思是说恢复到以前的格局?”
“不错!”virus张有些兴奋,蹲下身子在地上画着圈,“我们可以保留这些格迦作为疫人的军队,所有人都集中的地下工事及附近的地上区域,设两层防守,最外围的防守圈由疫人组成,里面是我们的军队。这样一来就可以实现互相制衡,他们放心,我们也放心!”
我和向慈的眼睛同时亮了,这的确是个办法,这样做的话还解决了周围势力对这里的威胁。试问有哪个势力敢这么不长眼招惹一个拥有几十万格迦的城市?
“但是格迦的最外圈也需要有疫人围着吧,要是到了夏天怎么办?”向慈提出来一个问题。
“不用!”virus张道,“里面围着这么多人,格迦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
我想了想的确也是这个道理,“但是会不会太多了疫人顶不住呢?”
“这就是制衡!我们有对付格迦的武器,到时候他们还得求着我们!”virus张笑着说。
我一下子愣了,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低声道:“老张,我说有武器是骗他的,那全是荏搞的把戏你看不出来?”
“我说的话是要给封严说的,你听不出来?你见过哪个城市外面无限吸引格迦的?别的城里都不是人吗?”virus张低声反问道。
我愣了下子,心里嘀咕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这virus张的确是耍阴谋的好手,这样一来看似强调了我们在相互制约中占据了优势,其实这又并不能算是优势,毕竟人类和疫人都在包围圈内,削减格迦数量是所有人都获益的行为。他们一定能够看到这一点,却会认为我们都被蒙在鼓里,更容易推动协议达成。
“真是好算计!”我看着他,努力说得别有深意。
“呵呵,彼此彼此。”virus张干笑着转移话题,“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
“我觉得这样就行了。”向慈拍拍手,“其余的细则等以后再说,首先得达成意向。”
我点了点头,冲封严那边扬声道:“封严,我们商量好了,你可要听听?”
“好!”封严就说了一个字。
我一看这态度,实在不像个谈判的样子,便高声道:“封严,你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吧?别缩在你们的人中间,想听过来听!”
封严愣了,估计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没有什么怕人的事,这样说就行!”
“封严,别拿你的架子,离了我们,你们也没有能度夏的地方,这还用我提醒吗?”
封严长笑道:“难道我还能怕了你?”话音刚落,疫人那边就鼓噪起来,声势极壮。
我笑着说:“怕不怕的不好说,互相尊重的问题。大家在一起商量以后的出路,谁也不想吃亏,你不尊重我们,我们怎么为你着想?”
封严停了笑,正色道:“你说的对,是我放肆了!”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看到封严抬脚便也朝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和封严握在了一起。
“这次的方案非常平衡,咱们就别再鸡蛋里挑骨头,一方面对双方都有利,另一方面也别枉了我两趟奔波。”我盯着封严的眼睛说。
封严点了点头,我笑了笑,看向向慈。
向慈开口道:“封严,我们经过慎重考虑,拿出了这个方案,你听一听,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商量。”随后不管封严的反应,把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