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的坐这干吗?走,回办公室。”越儿拉我起来,再拎起塑料袋。
手机铃响,怎会是向咏打来?我说声“你先过去”,她原地站定。
接通:“喂……我听着呢,吴正道说什么……尽量约陆菁周末出来,好事啊……明白,明白……明白。”关掉手机,有些郁闷最后一个“明白”,她说其他的再发短信,不用猜,短信肯定是想跟我约会,今天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越儿在一旁监斩,跟向咏见面,也一定是吵嘴。
“既然明白了,还愣着干吗?好容易只剩我俩,天赐良机!”她转身出门。
我手机又响,金诚在那头嚷:“哎,我说,这次麻烦了,知……知道蒋淇是哪的人吗?”
我疑惑:“什么哪的人?”觉得他已喝得没方向了。
金诚:“他是青海西宁人,你知……知道他们那边怎么喝酒吗?”
我破口大骂:“我怎么知道?你一口气说清楚,会死啊?md,肯定喝大了。”
金诚清清嗓子,吼:“喝大了?还打……打个屁电话呀,他们那边喝酒都论……论斤喝,全国最小的省城,每月白酒销量排……排md的全国第一,说他最多一次喝过三斤,你……你看怎么办吧?”终于说清楚。
“就是千杯不醉呗,你让我想想啊,要不直接让那个女人过去找你们,你听我说完,他能喝三斤,起码你们得让他先喝两斤,打个基础,至少七分醉,不能把他喝趴下,前提是你们自己别喝得忘乎所以,提醒周斌和海潮,你们任务是拖住他,援兵马上到。”待那边说声“我清楚了”,我坐在会议桌上发愣,竟有这种事,遇见一个酒神,向咏那娘们也没说清楚,这“万一”还真来了,援兵在哪?除了自己,就是那未见过面不知美丑的小姐,她能喝酒吗?能喝几两呢?自己的水平顶天了半斤酒,加起来也不够。
越儿倚在门边笑:“傻了吧?那我给梅妈打电话。”
我郁闷地问:“你见过能喝三斤白酒的人吗?三斤,还是别人自己说的,这哪是人,是神!我真没见过。”老家都是猜拳行令,一口一小杯,一杯也就三钱,三斤能装八、九十杯。
“我见过,以为像你一样没见过世面啊。”她停止按号码。
“只能让那女人提前过去了。我是真没见过,要是遇见这样的酒神,一定培养他当业务经理,送点干股也行,简直可以当娱乐保镖。”我想酒桌上放不翻蒋淇,只能靠女人解决战斗,脱了裤子在床上放翻,事后他很有可能知道我们做了手脚,知道就知道,看朱天赋还用不用他这个嫖女人且有过前科的人。
“哎,我要是能帮你请来一位酒神呢?”她抿嘴笑。
我大喜过望:“是关钰还是梅妈?只要把酒神请来,越儿你就是我的神,要打要骂,要其他什么,都一句话。”真想目睹两位酒神碰一起的场面,现代版的洪七公与欧阳峰。
“这可是你说的,要什么都行。”越儿走到我身前。
“当然是我说的,不会还要坐飞机过来吧?”我醒过神。
“差不多,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她故弄玄虚。
“什么话?”我没听过的话多了,不想瞎猜,没法猜。
“远在天边,不打飞的,怎么过来?”她笑得有些阴险。
我傻乎乎地跟着念:“远在天边……”猛地全身僵住,一把搂住她,甚至比初夜还激动,“不开玩笑?”
“开屁的玩笑,现在火上房梁,快点收拾,救场如救火。”她返身回办公室拿包,又扔下一句,“我想下周去度蜜月。”
没来得及想蜜月是什么意思,心想她居然能喝三斤白酒,不是打死不相信,是我死了都不相信,又不敢再问,早知道这样,根本用不着他们,直接一对一,女人喝酒本来就容易占便宜,说不定蒋淇现在已被抬进宾馆,就算醒了,也是心服口服,再想不对,岂能让越儿冒如此风险,落井下石才可以考虑,今天是万不得已,上山闪了腰,弄成不上不下。
想象她扁平小肚子,想破头,想不通为什么能装下三斤白酒?那些酒精能直接烤熟一只肥羊,直接能灌醉三头大象,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很愚蠢,不了解越儿,我还能了解谁?
信息铃声响,果真是向咏:“晚上我俩一起在烛光里祈祷中标吧?!”
见越儿过来,我揣起手机,她的短信没法回,总不能告诉她正忙着收拾蒋淇吧,越儿如真是酒神,酒神醉了,又发现我的发指行为,站在床头会拿什么东西,绝对不是扫帚,要是换成自己醉了呢……
径直推开包厢门,酒臭熏人,三人正在瞎侃,周斌却不知去向。
蒋淇先看见满脸微笑的我们,站起来本能的拍一掌桌子,震得酒杯叮当作响,算作回敬。
“杨逊,我已跟海潮讲过,今天要不是在办公室,我俩必须有一个人躺下。”说完,朝我迎过来,才注意到他虽然比我矮,却很结实。
“这会不在办公室,专门来满足你的愿望,躺下的肯定是……我。”握住他的手,话说不下去了,他喝了两斤酒,酒气十足,手上劲道也十足,我右手用上吃奶力气,竟有点吃不消,看一眼强撑的海潮,已是醉眼迷糊。
“指定是你,知道你留有后手,又能怎么样?纵有十面埋伏,怎当我单骑闯关,金诚,别愣着,要酒。”他看一眼越儿,稍微收敛,拉我到桌边。
“周斌呢?”我看酒柜上立着四个“五粮春”空瓶,金诚坐那已抬不起头,更不能要酒。
蒋淇哈哈大笑,指着一群败将:“在桌子下面呢,金诚要洒,两瓶,不会舍不得酒钱吧?”
海潮拉住他胳膊:“今天蒋总大获全胜,小弟甘拜下风,西北狼吃了川东羊,他们就免了吧。”说话倒没跑调,看来一直有所保留。
“西北狼,我爱听,免,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罚。”蒋淇向我伸出手,“有免死牌吗?没有,就得喝。”对着门口狂喊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进来,他打出胜利手势:“两瓶,”
越儿叫道:“慢点。”望着蒋淇不再说话。
“杨逊,你真没出息,要女人来护驾,刚才拍桌子的性格呢,桌子是用来喝酒的,不是用来拍的,跟你这场酒喝完,咱们两清了。”他快人快语,割袍断交。
越儿把我按在椅子上,轻声问:“蒋总,你还能喝吗?”请将不如激将。
这种场面已不归我控制,只瞧戏。
蒋淇双手撑住桌子,探出身子,用轻声表示清醒:“不能喝,要酒干吗呢?”
“这样呗,到京都来,不能喝其它酒,你听说过二锅头吗?”越儿不等回复,扭头对服务员说,“两瓶二锅头,别愣着,去拿。”
海潮惊讶地看着她,又看我,我用眼神示意让他放心,他眨眨眼睛,绝对不放心。
蒋淇表情很复杂,不是吃惊,是警惕,又不好缩头:“二锅头,谁没听说过,在家天天就喝那玩意,我是怕酒太冲熏着你。”完全懂得酒桌上遇见女人就得当心的道理。
“蒋总不但是酒神,还能掐会算,我最怕酒气熏人,闻着味就想吐。”见服务员抱着酒进来,嘱咐道,“都打开。”
海潮不再怀疑了,我是好奇,蒋淇也不大喊大叫了。
越儿从酒柜上拿过两只啤酒杯:“都倒满。”服务员依言斟满,准备退下。
越儿又说:“麻烦你在这站一会儿,就一会儿。”服务员傻乎乎地捧着酒瓶子。
越儿把一杯酒递到蒋淇手里:“蒋总,这杯酒,我是代表杨逊给你赔礼道歉,他也是直脾气。”不等他说话,她左手捏住鼻子,右手举杯,瞬间一口饮尽,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像平时吐烟圈,又把杯子举在服务员面前,屋里一片宁静。
待重新斟满,她说:“换第二瓶。”举着杯子跟蒋淇碰一下,“蒋总,第二杯酒,我代表杨逊请你,他一喝酒就过敏,总害得我照顾他,这次不如让他照顾我,蒋总,还喝吗?”
蒋淇如梦方醒,摸摸头:“当然喝,这酒都不喝,只好取消西北狼的番号了,我先干为敬。”他咕嘟几声,喉结上下滑动,已举杯朝下。
越儿又捏住鼻子,依样画葫芦,看得我眼皮直跳,海潮也是心惊肉跳的神情,连金诚也努力地抬起头,伸手晃晃我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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