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我苍茫

第71章 烂泥狼蛇蝎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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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淇看着服务员倒酒,想说什么,似乎又不好意思开口。

    一口菜没吃,转眼间,两人各自两杯酒下肚,他又喝了八、九两,我有点担心越儿,万一他对酒精丝毫没反应,拿白酒当凉开水喝,那就麻烦大了。

    越儿吩咐服务员:“再拿两瓶。”

    服务员“嗯”一声,机械地放下空瓶,往外去。

    越儿抹抹嘴唇,深呼一口气,压住上涌酒气:“蒋总,你真了不得,要是一对一,我不是你对手。”

    蒋淇没说话,表情僵硬,双手撑着桌子,直愣愣地盯着越儿,似乎在寻找语言。

    服务员回来更迅速:“都打开吗?”

    越儿耐心地说:“当然都打开。”拨开我想帮忙的手,“别乱动……”

    只听“哗啦”一声,有酒杯摔碎,又听见身体撞击声,十只眼睛一起四处寻找,才发现蒋淇不见了。

    我们四人谁也没说话,只听金诚嚷:“倒……倒了!”

    再看地上,蒋淇萎顿于地,头歪向一边,顺着嘴角往外冒口水,不对,是酒水。

    我的那个心啊!刚才还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西北狼,愣是被川东小绵羊三两杯给放趴下,见过速战速决的,没见过这么快就结束战斗的,没有抵抗,甚至连“缴枪不杀”都没喊,越儿这种喝法太有杀伤力,估计能把醉八仙干趴下。

    趁海潮和金诚救人,我说:“海潮,送他到渝龙大酒店,我们先过去。”他呆滞地“嗯”。

    拉着越儿走到门口,我再留下一句名言,“让周斌活着回来。”觉得说其他的太多余,心里除了崇敬和景仰,只有内疚,让女人抛头露面,终归属下下策。

    那服务员一直盯着越儿,像她头上开了花似的,她不言不语,任由我拉着走,脸上微笑慢慢绽放,终于,变成一朵盛开的牡丹,格格直笑。

    在电梯里,她猝不及防地喷我一脸酒气,漫不经心地说:“我想去海边。”

    “等招标结束,我们马上就去。”我也很想去。

    “什么招标结束啊?我是说这两天就去,要是没中标,你的意思就不去了呗。”到大厅,她摔开手,站那不走了。

    我不明白她的本意,哄道:“好,马上就去,等跟甲方见完面。”心想她要去那边和尚庙里还愿吗?杨半仙的话还没灵验呢。

    “就是不想你去见那个甲方,明天就得走。”她嘟着嘴,脸上没有一丝红晕。

    “明天?”我怀疑她也喝糊涂,心中更加没底,“到那边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还用我重复吗?你亲口答应过什么?”她用反问提到先前关于酒神的承诺。

    我不敢再贸然回答,哪知道她说走就走啊!拉她到饭店外面,顺手拦住一辆的士。

    我考虑清楚:“先把今天的事忙完,再问清劲锋,要是用不上我们,我们明天就走。”

    她拍拍我的腿:“哪来这么多条件?只问一句,就算没你,工程因此黄了,那你要我还是要工程?”也许酒精在起作用,那股蛮不讲理的劲上来。

    “那还用说吗?即使公司关了,也是要你。”我恍然大悟,敢情是在试探我。

    “这还差不多,但说好了,周末你不许参加,要参加,我必须一起去。”她的心思有时真的如荒山流水,只见水,不见泉眼。

    “你去更好,我再喝酒,谁都不怕了。”我再补上,“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你别碰白酒。你这海量是怎么练出来的?”

    “今后你不下命令,我一滴不沾,即使你喝到牺牲。”她满意我的体贴,咬着指甲嘿嘿乐,“是天生酒量,不然你练给我看看?”

    “同样是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我摇头,“想不通!”

    “有一次野游,下雨,黄泥路滑滑的,下坡时怎么也停不下来,整个人飞进路边灌木丛,结果被树枝在小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她指肚脐右下方,“你真没良心,从来没问过。”

    “我是没良心,后来呢?”不能让她有空,否则责任会滑到我身上。

    “血止不住,十几个同学是又架又抬又拖,一小时后,把我弄到一个镇上卫生所,命不该绝,竟然有跟我血型匹配的血浆。”她脸上挂满惊险,“后来那个六十多岁的白胡子医生说,百万分之一的希望,你小命是拣回来了,说不定有很多人要因此送命。”

    我也想起是有一种血型对酒精没反应:“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男人碰上你,拼酒也许会拼出人命。”见她直点头,“我能换成这种血液吗?”我要是这种血液,就神气了,走哪都打通关。

    “有我一个还不够?那好玩了,等我们老了,老头和老太婆天天比酒,谁输谁干活。”她脸上泛起无限憧憬。

    我突然意识到她幸好没酒瘾,这要天天跟我早、中、晚都对饮三杯,估计这辈子很难看到日出了,对饮真变成三人,我、肖坚,还有阎王爷。

    “哎,等会你真把警察找来啊!”她嘴里酒味很怪,一点不冲人,甜丝丝的,带点香气。

    “你觉得太狠吗?不然怎么办?”我想要是只拍几张照片,万一拴不住蒋淇呢,西北汉子,顶天立地,不吃要挟,那刚才的酒就白喝了。

    “要真找警察,那不能到渝龙大酒店,这不是给李菲找麻烦吗?”她冥想一下,“让海潮把门留着,那人直接进去,警察来了,逮了现场,就算他酒醒了,愣说是他稀里糊涂自己打电话找来的,跟谁都没关系,我们只需去警局保人,他得感谢上苍,今后继续留在天镜,他得知恩图报,不留下,也不能怨声载道。”

    听完,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她这岂止是狠,完全能把蒋淇后半生给活埋了。

    “说话啊,我的主意不好?”她看看司机。

    “是太好了,我没你想得周到。”我把后面那句“更没你狠”吞回去。

    我掏出手机,拨通:“海潮,怎么样?……不醒人事,那好,另外随便找一家宾馆……记住宾馆名字和房间号码,发短信给我……对,兄弟,不绝不行啊!”

    越儿在我耳边提醒:“感觉他要醒了,他们才能离开。”

    我随即把意思传达过去,听海潮回答一声“明白”。

    关机,我望着前方路面发愣,真奇怪国内为啥不公开招收女间谍,她这样的人才真是浪费了,紧接着想起她说过要当双面间谍的事,敢情她不但天生有酒量,还是天生的凶残,更可怕的是,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多凶狠。

    再深想,我坐不住了,才知道那次让我跪扫帚是多么客气,她说晚上一个人害怕也是假的,只是在使性子,跟李菲和向咏的事千万不能暴露,否则,睡觉时床头站立的一定是准备按电锯开关的越儿,她也许还会默念一句:把你锯了,再把你重新缝上。

    “别瞎担心了,做就做好,我给梅妈打电话,让她找个可靠的。”她反倒安慰我。

    我心想那女人万一供出梅妈来呢,嘱咐:“一定要找打死也不说的。”

    “哎呀,我知道,找个有烟瘾的,给两千,再想办法让她出来,就行了。”她拨电话。

    我彻底晕了,是啊!瘾君子为了钱和药,什么都能忍,只要弄出来及时,只是觉得动静搞的太大,蒋淇如果不醉死,也会被活活拨掉一层皮,谁叫他往枪口上撞呢?

    为了向咏保住京都一亩三分地,我也算尽心尽力了,看她还能有什么意见,原来不敢得罪越儿,现在更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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