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上的阿术看到了蒙古军队的溃败,正想指挥船只靠岸,好让自己的五万精锐水师登陆继续追击李庭芝,突然江面上传来了阵阵击鼓声,浓雾中不知有多少船只正向瓜州水寨驶来。
难道是宋军的真州水师来袭击营寨,阿术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火器军和真州水师都是陈炎的杰作,心里对李庭芝的用兵佩服得五体投地。更让阿术感到害怕的是,这个李庭芝也太沉得住气了,一直等到自己部署的部队全部出现了,才祭出最后的王牌。
阿术让士兵架起从宋军俘获过来的神臂弓,想要还给李庭芝致命的一击,可是江面上雾气正浓,哪里能辨清李庭芝帅气所处的位置。
江面上的鼓点声越来越响了,阿术心里明白宋军是借鼓声虚张声势,但是毕竟是浓雾里辨不清有多少船只来进攻,当然不能大意,阿术命令士兵向那浓雾里的帆影射去火箭。
那些宋军船只中了蒙古水师射来的火箭,一只只变成了火船,等那些火船靠近了,阿术才连呼上当,原来这些火船上装载的全是松香干草这些易燃的东西,哪里有半个宋军的影子。
这时的江面上没有一丝的风,那一艘艘火船船体狭长,在水流的推动下,快速的向着蒙古水师的战舰撞击过来。
火船的船头被宋军安装了倒刺,一撞击到蒙古战舰,就死死地钉在战舰的船舷上,任凭蒙古兵用竹篙长矛也无法推开,眼睁睁的看见火船上的火势蔓延到了战舰上,不过还好没有风,那火势并没有烧的怎样不可收拾。
尽管是这样,还是有多只大型的蒙古战舰因为移动缓慢,没能避开连续撞击来的火船,整艘船只很快被烈焰包围。
阿术急忙下令战舰靠岸散开,又指挥了几只小型战舰掩护自己的楼船进了瓜州水寨中。回航途中,阿术看见江面中有不少水师士兵在水中潜泳,显然都是因为火势太旺没法扑灭而弃船投水。
阿术到了水寨中,远眺岸上,哪里还有李庭芝大军的影子,连那赵显的黄色辇车,也被李庭芝派人拉走了。
回到扬州,李庭芝核查将士伤亡情况,发现自己带去的四万人,只带回了三万不到,而且大半身上带伤,其中近千人伤势严重。不过那蒙古军队中的淮西降军居然也有近万人反正,跟着李庭芝回到了扬州城内。
李庭芝知道这些淮西宋军多数都是跟随蓝海洋而来,其实他对蓝海洋得罪夏贵的事情也早有风闻。
几年前,夏贵从鄂州兵败退回淮西时,放纵自己的手下大肆抢夺沿途百姓的财务,说是不能留一针一线给蒙古人。身为都统的蓝海洋和夏贵的另外几位部将对夏贵的荒唐作法很是不满,就纷纷向夏贵建言停止这种不得民心的举措。
夏贵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地要求朱唤和蓝海洋几人也要参与抢掠百姓。
蓝海洋的几个偏将得知夏贵的命令后,建议蓝海洋上书朝廷弹劾夏贵,不但严令自己的手下不能侵扰百姓,还当着自己士兵的面辱骂夏贵猪狗不如。他们辱骂夏贵的消息被夏贵获知,夏贵责问蓝海洋要求供出那几名辱骂他的部将。
蓝海洋没有出卖手下的部将,自己顶下了侮辱上司的罪责。他虽是参了夏贵一本,但是那时候皇帝宋度宗正要倚重夏贵镇守淮西,不但没有因为扰民的事情而降罪夏贵,反而升了他的官。此后不久,蓝海洋被夏贵找了个籍口反咬了一口,被贬到了处州。
经过了这件事后,蓝海洋虽然离开了淮西,却因此在淮西军中享有了很高的声望。
李庭芝想起这段往事,就决定把反正的所有淮西降军交由蓝海洋节制。
蓝海洋知道这些淮西降军良莠不齐,很多人很可能迟早要变成逃兵,甚至是重新会投降到蒙古大军中,心里有些犹豫不决。他找到了陈炎,就节制这只千疮百孔的部队听取陈炎的意见。
陈炎这时候急于扩充自己的神器军的力量,让蓝海洋同意了李庭芝的提议,不过提出要把这些士兵收编到神器军中。
李庭芝听蓝海洋说要把这只淮西降军编入陈炎的神器军,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在瓜洲渡的战场上,正是陈炎的神器军及时赶到,用石榴弹和火统消灭了蒙古骑兵,才使得自己后来如此轻易就突围而出。
“炎之贤侄能给本相国谈谈神器军的事吗?”李庭芝对这战斗力奇强的百多号人充满了兴趣。
“这些士兵原来都是殿前禁军和张世杰的精悍水师,所以都是虎狼之师,规模小是因为我在温州的火药作生产能力还不行,不能装配更大规模的神器军,不过只要火器作产能提高,神器军的扩编是早晚的事情,这次还要感谢相国大人把那近万精兵交由小人处置。”陈炎致谢道。
李嫣在一旁听了陈炎当机立断,不再炸毁船厂,回师解救李庭芝的事,以为是由于李庭芝是自己舅舅的原因,所以陈炎才格外的重视,放弃预定的部署。她在李庭芝和陈炎出师前心里非常的担忧,现在见到两人都是平安而归,也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心情,眉开眼笑道:“舅舅,炎之公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不知舅舅有什么赏赐?”
李庭芝了解自己这个外甥女的身世烦恼,现在见到李嫣这般高兴,心里也是非常开心,点头道:“是该论功行赏,这次多亏炎之公子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炎见李庭芝似乎对这次的瓜州之战多有悔悟,就借机说道:“现在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我见相国大人心中似乎过于慷慨悲伤,这行军作战不仅是要有死节以报朝廷的决心,更重要的是与敌人周旋到底的智慧,相国大人只有好好保护好自己,才是朝廷之福,黎民之福,中兴大业才会有望实现。”
“与敌人周旋到底!”李庭芝幡然醒悟,他发现他自己确实是过于悲观了,一心只是想着与敌人拼个玉碎,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彻底的击败蒙古大军,只是现在蒙古大军的势头实在是太过凶猛了,要战胜他们谈何容易,他喟然长叹道:“炎之贤侄所言甚是,只是现在鞑子凶猛,不知道贤侄有什么退敌良策?”
陈炎摇摇头道:“眼下临安已经沦陷,淮东迟早要被鞑子的铁骑践踏,要想现在击退鞑子大军谈何容易啊!小人的意思是,能守则守,不能守就要当机立断,早日弃城,保存实力比做无谓的牺牲更为重要!相国大人的性命不仅仅是你个人的,更是朝廷的,和我大宋朝廷黎民百姓的,不能图一时之快,而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中,并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己只是想着和扬州城共存亡,未料在陈炎的眼里,这竟然成了一种短视的,逃避责任的做法。李庭芝怎会听不出陈炎话里对自己的指责意思,不过他发现他自己确实没有陈炎想的长远深刻,举着手中的茶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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