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事件方程式

第一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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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墙壁上掛着一个精巧的机械,不注意,会以为只是高级旅馆用来讨好客人的装饰品,但若稍微留个神,就会发现这个精巧的机械上具有一组比较大、呈现扁平状的数字,1111,代表着月份日期。

    旅馆房间的宽敞程度比实际所需使用的空间更大,模特儿在这绝对足够挥洒任何姿态让摄影机尽情捕捉,特别是那张吸引人的舒适大床,被上头一盏hse灯光所覆盖,令人情不自禁地聚焦在这鬆软寝具上。浴室隐蔽地形成於房间侧边,需要内部灯光以及刻意的巡视才会注意到,相较於房间大气的豪华装饰,浴室的低调显得格外chou离。

    初到一个空间,首先,是透过视觉、嗅觉、甚至触觉,在脑中產生因人而异的特殊分泌物,再结合既有的内在情绪和外在气氛、以及事物可能在不同人脑中所唤起的印象,形成一个多维度的立t感觉。接着,时间开始流动,而这个立t感觉,也随着流动產生难以预测并不自觉的扭曲变化。

    廖莫知踏进房间。

    「程相地副会长说他从来没来过,对旅馆很陌生,有人约他到这边谈事情才来的。还说进来时,房门没锁,灯是打开的,坐在床上等,结果坐到一把刀,拿起来看,还没来得及放下,我们的人就到了。」

    灯光打在床上,依稀看得到刀影。

    「哼,来这种地方谈事情讲给谁信」

    廖莫知g警官一阵子了,从不避讳主观地发表意见。

    「我们接到匿名报案,说有谋杀案,赶到现场时,看到副会长拿着刀,便上前去逮捕。副会长没有反抗,很配合,只是念念有词地说自己是被陷害的。同仁在巡查房间的时候,发现浴室有叁具尸t。」

    「叁具」廖莫知露出惊讶又疑h的表情。

    「是的,初步判断都是昨天被杀的。」

    廖莫知沉默思考,两隻手掌搓揉着,像是擅长赌博的人在搓揉骰子般。

    「有可能是回来处理尸t。」廖莫知武断地下结论。

    走到浴室门口,打开灯。

    浴室很宽敞,一个很大的浴缸,一个乾s分离的淋浴间,设施相当豪华。浴缸裡满是血跡,很容易辨识尸t曾经堆放在哪裡。

    「这是浴室妈的,这麼大都可以当澡堂了。房间地毯有发现血跡吗」

    「有,椅子上也有,推测死者应该曾经被置放在椅子,当时可能血流未止,移动时便跟着滴到地毯。」

    警员指着房间一侧边的椅子,从远处就可以看到不少血跡。

    「放在椅子上放在椅子上要g嘛」廖莫知自言自语,双手搓揉着。

    「有件事值得一提,学长,虽然还需要再化验,但初步判定,浴室有不少红se油漆喷洒在尸t上,似乎想要掩盖什麼,而且这卫浴设备看起来有使用过的跡象。」

    廖莫知看了看环境,感觉很纳闷。

    「死者跟副会长的关係呢」

    「一个是旅馆这边的f务生,男x,二十六岁,大概在这做了半年,背景很普通,没有前科。昨天上班到一半消失,旅馆老闆以为他翘班,没有理会,今天来认尸才知道员工出意外。就现在这样的状况,尚未看出来跟副会长的关係。另外二位死者身上没有身分辨识的证件,但同仁有认出其中一个是经商的陈斥天,男x,五十叁岁,很有钱,做的生意很杂,不晓得跟副会长有没有业务往来。」

    「这还用说,肯定是有的。」廖莫知讲话的方式带了执法人员不该有的鲁莽。

    「另一个死者是nvx,年纪约莫叁十上下,身分仍在查验,不晓得跟副会长之间的关係是什麼。」

    「好。」

    廖莫知加速摩擦着双手,眼神的焦距似乎并未落在现场任何位置。

    「旅馆值夜班的说有看到像是副会长的人进出,但不是很确定,监视器刚好坏掉,没有拍到任何东西,我看他们值班也都在打瞌睡吧。」警员继续报告。

    旁边的电视正在播报副会长陷入怪异谋杀案件的实况转播,一位叫作林意来的议员正在爆料副会长复杂的人际关係。

    「这电视来的时候就打开了吗」廖莫知看着电视。

    「没有,这我们开的。」

    「白痴啊兇案现场是给你们看电视的吗东西不能乱碰,他m的没观念吗」

    「呃这对不起我马上关掉。」

    「算了,开着吧,都打开了。」廖莫知像是在演戏一般,迅速转换情绪。

    「这j根衣架是怎样」

    「不知道,我们同仁发现衣橱裡的衣架都变形,而当初旅馆老闆说f务生主要是上来换衣架的,所以就想说会不会有关联。」

    「j根啊」

    「十四根。」

    「这边十五根啊」

    「呃,抱歉,有一根是同仁在採证的时候不小心弄变形了,这衣架很烂,很容易变形断裂。」

    「真他妈白痴,怎麼跟这些证物混在一起有没有常识啊」

    「对不起。」警员起身要过去拿起来。

    「不要再动了」廖莫知大吼。

    「这群没观念的小朋友。」

    员警的电话响了。

    「学长,死者的身分确认了。其中一位是陈斥天没错,另一个nvx是他的q子。」

    廖莫知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

    「谁通知副会长过来的」

    「副会长说,电话内的人自称是陈斥天的员工。」

    「如果你接到一通不认识的人打的电话,叫你到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你会去吗」

    警员摇摇头。

    「对喔,都没想到。」

    「哼。」

    廖莫知露出自信的笑容,双手一拍,停止搓揉,优雅地摆在背后。

    「学长觉得是」

    「这肯定是精密的杀人事件。」

    「喔」年轻警员準备要听学长分析案情。

    廖莫知一手cha腰,一手抚摸下巴,露出那种赌客中大奖一次就把输的钱通通海削回来的喜悦。

    「副会长肯定跟陈斥天认识,而且有利益衝突,否则怎麼可能接到电话就过来一定是认识嘛」

    「学长,电话是在死者死亡后才打的。」警员偏着头整理事件的时间点。

    「白痴啊,他既然会这样讲,就表示他是认识死者,至於那个电话根本就是瞎扯的藉口,副会长今天来只是想看浴室,一定有塑胶袋,準备分尸后慢慢运出用的。」

    警员诚惶诚恐地跑到浴室,打开洗手台下方的储藏柜,果然发现很多塑胶袋。

    「是不是像我说的」

    「呃,学长,我觉得浴室放塑胶袋很正常,旅馆时常要清洗」

    「闭嘴,你他m的脑细胞蒸发了啊他就是要利用你这种想法来掩盖事实」

    警员立即点头称是。

    「死者跟兇嫌相互认识,又有利益衝突,所以这样动机有了。」

    「学长,你知道有利益衝突了喔」

    「你他妈白痴,当然有利益衝突才会杀人呀这个社会什麼都有,就是钱最少,所以大家才要拼了命赚钱,只要活着,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赚钱。别再打断我故事是这样,兇嫌昨天先把陈斥天引过来,因为q子也在旁边,只好二个一起引过来」

    「学长,会不会是陈斥天要跟q子来这情q一番,所以」

    「闭嘴,要做ai在家做就好了,来这g嘛而且陈斥天五十j了,我告诉你,男人四十就没用了,还五十咧你别再没头没尾的乱扯了

    兇嫌把陈斥天夫f引来这边后,再引到浴室进行犯案,为了避嫌,不想让人直接跟陈斥天的利益衝突联想在一起,就把f务生也引进来杀了。杀完后要先回去,假装没事过日子,所以使用卫浴设备清洗一下。至於使用油漆这件事,也很轻易地可以推断出来,副会长想要嫁祸给f务生,让人以为是f务生杀人后,不小心摔倒在浴室而死亡,只是还来不及布置好我们的人就到。好,整个案情就是这样」

    廖莫知的语气是主观上的自信,加上习惯x的武断,再融入刻意的扭曲解释以及忽略客观事证所產生的一种特殊声调。

    「学长真是太神了,这麼短的时间就能够把事情如此有逻辑的整理出来,好佩f喔」警员的推崇含有经由脑部控制而展现出崇拜的外部表情以及讚嘆声响。

    「这太好推了,想想看,副会长这种身分的人,没事会跑来这跟人谈事情根本没可能,太不寻常了,我告诉你,就算最后无法定副会长的罪,不代表副会长跟这裡没关係」

    在场所有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拍手,为这个装饰华丽的房间,以及原本悬疑诡譎的气氛,带来了职场奉承文化所常见的虚假敬佩之情,压过了死者可能的冤屈,并忽略了人类以求生存为藉口而自相残杀前所创作出的精密计谋。

    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不惯人类拙劣的编剧能力,还真的那样巧,警员接到电话后,获得一个意外消息。

    「学长,医院那边说陈斥天还活着」

    02

    墙壁上掛的机械装置其实是个日历,共有二排数字,其中,上排数字是1110,代表着月份日期,下排数字在转动,看来应该是时间。走近一点仔细瞧,上排数字是由复数个精细的纵向线条所组成,每个线条的底se是不锈钢,上头点缀着黑se,排列起来形成数字,但就这样看,还不是很瞭解机械装置是如何转换日期的。至於下排的时间,共有叁组二位数字,分别表示时、分、秒,每组数字各封装在胶状透明的圆球内,圆球向左旋转一格,圆球上的数字便依序增加一个单位。

    旅馆房间的宽敞程度比实际所需使用的空间更大,模特儿在这绝对足够挥洒任何姿态让摄影机尽情捕捉,特别是那张吸引人的舒适大床,被上头一盏hse灯光所覆盖,令人情不自禁地聚焦在这鬆软寝具上。浴室隐蔽地形成於房间侧边,需要内部灯光以及刻意的巡视才会注意到,相较於房间大气的豪华装饰,浴室的低调显得格外chou离。

    日子的紧凑感来自於时间的咄咄b人,假若真是如此,是否只待分秒急促的踏步节奏,日子不过就是时间另一种型态的集合t在光y一去不復返的t制下,好整以暇就是一种显得离经叛道的态度,以自身的生理时鐘顽劣地藐视时间大帝的权威,戏弄制式生活的紧凑步调,看起来的确是最悠游自在的挑战,不过,这并不表示已经摆脱束缚,没多久就会发现,事件中所穿cha的巧合,j织於时间与空间,使得人类的想像极限仍旧受到限制。

    走进房间的时候,李晓论已经在裡面了,短小精g,坐在床上,不沉却稳,抬头望着徐者无。徐者无,头髮相当稀疏,不晓得是焦虑时抓头髮的习惯造成,还是本身有雄x秃的关係。

    「好,时间很紧迫,我们绝对要在今天以前完成任务,也就是要在墙壁上那个日历的0变成1之前处理好,要是我们这边迟了,整个计画就泡汤,那钱当然就拿不到。你今天有假扮成副会长进出这边j次了吧」

    「嗯。」李晓论的五官描绘着超过五十岁的年纪,唯独眼神仍旧年轻有力。

    「所以剩下的任务很简单,杀一个人,放在这,就这样。」

    「我知道时间很赶。」

    「好,那走吧。」

    「我处理好啦,走去哪」李晓论坐在床上,一点都不着急。

    「处理好了」

    「对呀。」

    李晓论站起来,走到浴室把灯打开,徐者无纳闷地走过去探头看,吓了一大跳。

    一个nv尸躺在偌大的浴缸。

    「你在g嘛啊g嘛杀这nv的,这nv的是谁」徐者无大叫。

    「嗯,陈斥天的老婆啊。」

    「白痴喔你,我是说杀陈斥天,不是杀他老婆,天啊,g」

    徐者无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自觉地抓起头。

    「你冷静一点,杀他老婆更好,表示副会长跟他老婆有姦情,最后怕姦情曝光,便约在这动手。」

    「靠,g,你别再说了,计画不是这样,妈的,这还有配合的消息要公布到媒t,你这样子跟计画都不一样了,他妈搞这个搞p啊」

    「喔,还有要公布的消息喔」

    「c我跟你说过啦,妈的,你是怎样装白痴喔」徐者无很焦虑地抓着头,头髮不断掉落。

    李晓论站在一旁沉默,脸部并无太多表情。

    「好、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呼,听我说,你他m的在这顾好这具尸t,不要让人发现,我自己出去处理陈斥天,听懂没」

    徐者无尝试冷静,但仍不停抓着头。

    「没问题,我瞭解了。」

    「你他妈最好瞭解。」

    徐者无猛摇头,转身离开房间。

    时间,过了八小时。

    徐者无揹着被下了y的陈斥天进房。

    房裡,李晓论,手握着刀,正cha进一个人的腹部,并转动着。

    这个人,应该是f务生,坐在浴室旁一个靠墙的椅子上,身t还正在chou搐。

    「你在g嘛」徐者无相当惊讶,不知道眼前是怎样的状况。

    「这个你等一下。」

    李晓论想说话,但必须把力气和专注放在捅死眼前的f务生。

    「啊」陈斥天在徐者无肩膀上发出了声音。

    徐者无赶紧把门关上,揹着重达八十j公斤的陈斥天往浴室走去。

    李晓论还在处理f务生,一手抓着mao巾往喉咙塞,试图让他窒息,一手握着刀子往腹部cha着,血溢出不少,流到椅子上、地毯上。

    徐者无把陈斥天放到浴缸后,拿mao巾要闷死陈斥天。

    没多久李晓论就把f务生拖进来,打算抬到浴缸内。

    「血一直流,我怕弄得整个地毯都是。」

    「等一下等一下」徐者无着急地叫着。

    李晓论没理会,y拖着f务生,并撞到徐者无,结果徐者无身t一歪,把一桶放在浴缸旁边的油漆翻倒了。

    「靠爸」

    油漆是红se的,直接往浴缸裡面倒,叁个人,不,叁具尸t,不,一具曾经是有机t的尸t,一具即将成为尸t的有机t,一具待判定的有机t,全染上了暗黑红se。f务生还在chou搐,但从伤口不断大量出血的情况来看,应该会死亡。

    「g这」

    徐者无过去探一探陈斥天的呼吸。

    「应该掛了。」

    徐者无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乱象,不知道该说什麼。

    「等一下。」

    李晓论赶上去,往nv尸身上捅了j刀。

    徐者无吓到不知该如何阻止。

    「你在g嘛啊」

    「这刀是凶器,要跟死者有因果关係才行。」

    「你他妈真变t耶」徐者无惊讶地摇摇头。

    「天总有不测风云,他m的这个白痴f务生不晓得裡面有人还y闯进来。」李晓论满身是血的说着。

    「你不会锁门吗」

    「锁门你怎麼进来而且他这个门不好锁。」

    「我好请问他有闯到浴室吗」徐者无问。

    「是没有。」

    「那你紧张个p他又不知道裡面有人」

    「我坐在那,一开门就看到我的脸,之后我他妈被指认怎麼办」

    徐者无说不出话。

    李晓论短小的身躯突然开始脱衣f。

    「你现在又在g嘛」

    「洗澡啊妈的一身血怎麼出去」

    「这边洗澡哇随便你,我今天才知道你这麼变t,人就死在旁边,你在这洗澡」

    「担心什麼,不用怕啦」

    说完,李晓论直接走过去淋浴。徐者无不知道怎麼反应,以为都在掌握中,想不到会有这样多状况。

    走出浴室,徐者无抓着头,头髮一直掉,完全忽略警调单位会如何在意tmao经由分析后其细部特徵与人t的连接关係。

    一会儿,李晓论盥洗完,走出浴室,手上拿着一根断裂的衣架。

    「靠,这房间的衣架这麼多,却j乎都不能用。」

    边说边把断裂的衣架掛回衣橱,衣物丢在床上,一件一件拿起来慢慢穿。

    「照预定的,放j捆塑胶袋在厕所,就大功告成了,你看时间还可以吗」

    二人抬头看着机械装置上的时间,圆形球t紧张地转动,再过j分鐘就是隔天了。

    「差不多啦,再把刀子处理好,就都好了。欸,钱别忘了,我告诉你,跟你好归好,钱要是跟我装傻,一定翻脸知道吗」

    「好啦,妈的,我知道钱最重要,出社会这麼久了,还不知道钱的威力我他m的徐者无就白混了。」

    「对对,有钱才有感情,没钱就伤感情,大家都是明理人,用钱讲明理事。」

    说完李晓论隔着浴巾抓着刀子放在床边,用棉被盖住。

    「副会长也是左撇子,左撇子是嫌疑犯的特徵,记得最近不要露出左撇子的特徵。」徐者无叮嚀着。

    「哼,乾脆不要左转好了。」李晓论似乎不以为意。

    「左唉,你在说什麼我今天跟你真不对tone。」

    「随便啦,什麼时候打电话给副会长」

    徐者无看着时间,焦虑地盘算着,李晓论则是心不在焉,不再参与眼前的事实。

    浴室的闹剧已经演完,演员们累瘫在红se血祭中,房间的导演,还不知该如何评论这场演出。沉默开始悄悄地演奏着,以超脱形式平衡了房内与浴室怪异的空间聚合关係,不晓得巧合是如何影响着事件,竟让这荒腔走板的过程掩盖了原本该是审慎完臻的计谋。

    03

    墙壁上掛的机械装置以其高度精密的作动方式计算着日期和时间,很多部分单用r眼并无法辨识其细微的结构。上排是日期,由四个数字组成1101,每个数字是用八根长柱排列而成,每一根长柱共有十个面,面上所点缀的黑se能组成数字,八根长柱上下各连接一齿轮组,该齿轮组带动该八根长柱同时转动。下排是时间,共有叁个圆球,每个圆球仅部分露出,分别显示出时、分、秒,每个圆球中心有一根多角型的柱子穿越,柱子二端连接到一齿轮组,每个圆球的齿轮组还相互连接,其中代表秒的圆球一圈共有六十格,走完六十格后,齿轮组会推动代表分的圆球转动一格,代表分的圆球同样一圈具有六十格,走完一圈齿轮组会推动代表时的圆球转动一格。代表时的圆球一圈共有二十四格,转一圈后,会带动日期的齿论组,代表个位数的八根长柱同时转动,数字增加一个单位,而个位数的长柱转完一圈后,十位数的长柱会转动,以此列推。

    旅馆房间的宽敞程度比实际所需使用的空间更大,模特儿在这绝对足够挥洒任何姿态让摄影机尽情捕捉,特别是那张吸引人的舒适大床,被上头一盏hse灯光所覆盖,令人情不自禁地聚焦在这鬆软寝具上。浴室隐蔽地形成於房间侧边,需要内部灯光以及刻意的巡视才会注意到,相较於房间大气的豪华装饰,浴室的低调显得格外chou离。

    对某些人而言,巧合是种迷信,也许,但无论怎麼样,起m巧合形成要件不包括意图。事件的推动若与意图无关,大多被归类为巧合,而若其推动乃是人为蓄意,且其发生不违背本意,则可以被归类为计谋。

    廖莫知坐在床上,灯光打下来照到紧张的表情。

    「你在g嘛啊,怎麼会被抓到在赌场外cha」徐者无焦虑时都会抓头髮。

    廖莫知嘆口气。

    「唉,别说了,我现在的情况是十面皆敌人,处处皆紧张。」

    「那怎麼办你抢先爆料说你查到副会长跟陈斥天掛勾土地买卖」

    「靠爸,只要报出我在外面赌场外cha围事,媒t只会往我这边倒,副会长跟媒t的关係非常好,g。」

    「他m的,我觉得一定是陈斥天跟副会长说的,在赌场碰到来闹事的大多都是他的人假装赌客,被我抓到处理好j次了,他一定觉得之前开的赌场就是被我们抢生意才关门,所以来报復,而且他都会知道我们的事,很邪门。」

    「还用说,一定是这个畜牲,表面上喜欢跟人好来好去,说什麼同行要互相照顾,他m的s底下却都来y的。

    不过话说回来,陈斥天现在跟副会长的关係其实有衝突,足可构成杀人的动机。陈斥天表面上掛商人,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是黑道,g很多勾当,做赌场、卖娼j、恐吓勒索、又搞这种土地买卖,副会长才不想跟这种人勾在一起太久,赚了这一笔后只想chou身好撇清关係,结果这一chou影响到陈斥天的利益,二边的矛盾就產生。」

    「所以现在到底是怎样你叫我来这g嘛」

    廖莫知吸了一口气,举着一隻手搓揉,很像有骰子在手中。

    「我告诉你,副会长怕我去爆料,证据準备好就会去纪委会举报,只要报上去,我铁定被革职,赌场也铁定被抄,老婆一定跟我离婚,小孩会被带走,我他m的会完蛋

    所以我打算这样,听清楚,妈的我豁出去不管了,把陈斥天引来这杀了,再嫁祸给副会长,然后我会接这个兇杀案,主导办案,只要我出手,不用怕不利的证据,而且我认识一个议员,他可以帮忙处理一些媒t的消息,还可以帮我跟这间旅馆的老闆讲好把当天监视器关起来,他很常来这,很熟。」

    「那个议员可靠吗谁啊」

    「没问题的,他人很好,我觉得是议会裡算单纯的,其实有点笨笨的,改天介绍给你。」

    「他m的,陈斥天这王八蛋不知道从哪知道我们开盘的时间,被警察堵到好j次,我都怀疑有内鬼。杀了好,以后我们赌场就不怕有人来乱,生意也会更好,他m的,被搞到都快收起来了。」

    徐者无说得咬牙切齿。

    「对,再加上议员同时爆料副会长跟陈斥天的利益掛勾,这样副会长跟媒t关係再好也没用,脱不了身的,而且以后我们的赌场还可以高枕无忧。」廖莫知露出準备豪赌的表情。

    「好,我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他很可靠。」

    「好。」

    廖莫知感觉燃起希望,双手搓揉着。

    「那我们排演一下,应该要怎麼办。我先说,陈斥天我可以直接在外面解决,带进来后杀掉,他酒量不好,上次跟他喝过。」徐者无说。

    「喔,对,好,那就把他带进来之后再杀掉。不过记得要带到浴室杀,不然之后副会长进来就会马上看到。」

    「也是,好。」

    徐者无去衣橱拿了一根衣架,想要把外套掛起来,结果衣架套上外套就因重量而马上变形断裂,徐者无又拿了另一个衣架,也是一样,便放弃掛外套,把外套丢在床上,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跟廖莫知开始讨论。

    二人利用眼前的空间排演了j段剧情,甚至设想了j种状况排除措施。

    面对罪行,墙上机械装置的时间仍愿意持续转动,不带情感地奉献f务,不分善恶地稳定踏步。

    「可是杀陈斥天的时间点跟后来副会长过来的时间点不同,这怎麼办」徐者无问。

    「这很简单啦,你犯案的时候假冒副会长在旅馆附近的街道走一走就好了。我就说是兇手杀完了之后,要再回来收拾尸t时被抓到。」

    「我知道,可是案发当时如果副会长有不在场证明怎麼办」

    「靠,对喔。」

    「妈的,你要想清楚啊」徐者无不自觉的抓了抓头。

    「这很关键耶,g,没搞好就白搭了。」

    廖莫知眉头皱了起来。

    「我知道副会长喜欢p,这有没有帮助」

    「有p用,除非案发当时他在p,否则难道来这p」徐者无摇摇头。

    「那不然这样,我知道他在p的时候通知你,你那个时候动手,这样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喔就算他后来辩称在pj,找个jnv来做的证词也不见得会採用,而且这传出去,不要说副会长,以后连送文件当小弟的份都没有,更不用说举报给纪委会的资料是否会被採纳。」

    「没错」廖莫知一拍大腿。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晚副会长什麼时候会提报」

    「靠,我告诉你,会p的人,二叁天就去一次,我就不相信他可以忍多久。」

    「你都会知道喔」

    「反正我就是知道,他m的,我是g警察的,调查是我的专业」赌客永远都有外人难以瞭解的自信。

    徐者无点点头,想抓头又马上放下。

    「其他细节你自己处理,我这边就不去多谈,有时,计画越单纯越好,你他m的别搞砸就好。」

    廖莫知转用叮嚀的口气。

    「我他m的会搞砸我做事你还不放心那赌场怎麼敢j给我妈的,我告诉你,赌场比这还难搞」

    「我只是教你要用点脑。」

    「靠我最讲求善用计谋的,不用怀疑。」徐者无不屑地回应。

    「听清楚,要做就做漂亮,做澈底,不要弄到最后死人还有办法张口说话,那我们一定完蛋,有没有听懂」

    「废话,还用你说,不用c心。」

    廖莫知看着房间,想像场景的变化,预设未来办案时该用何种情绪和态度来面对,同时试图提高脑部运作能力,检视整个计画的完整度。接下来的时间是紧张的,如果副会长抢先举报,廖莫知的职业生涯就完蛋,徐者无也会失去工作,二个高智慧的灵长类,将会在这社会失去谋生能力,所以一定要抢时间,快,再更快。

    虽然,时间,谁也抢不走。

    04

    墙壁上掛的机械装置显示出日期以及时间二排数字,日期那一排比较清楚,可以看到1011掛在上头,至於时间那一排,共有叁个圆球,巧妙地计算每分每秒。事实上,在日期的上方,还有一个圆盘嵌入。圆盘的材质很特殊,经过多种材料混合后折s出像是玉的光彩,而且,虽然看不出来,但圆盘是会转动的,只是,难以想像的,转动一圈居然要一甲子。圆盘的转动很精细,并非一年转动一格,而是每天都转动,精确一点,圆盘跟日期的齿轮组联结在一起,每过一天,便转动一格。一甲子共要转动多少格,能经由简单的数学计算出来,并且由其结果可以得知,圆盘,才是这个壁上机械装置最精细的元件。相较之下,机械装置的动力来源就显得很粗糙,在圆盘上方,一条连接市电的线路穿过圆盘中心,绕过日期后方的齿轮组,连接到时间表示秒的圆球,仅靠着一个轴承来避免线路因圆球转动而打结,轴承的品质看来也甚粗劣,也许线路没多久就会因此打结。

    旅馆房间的宽敞程度比实际所需使用的空间更大,模特儿在这绝对足够挥洒任何姿态让摄影机尽情捕捉,特别是那张吸引人的舒适大床,被上头一盏hse灯光所覆盖,令人情不自禁地聚焦在这鬆软寝具上。浴室隐蔽地形成於房间侧边,需要内部灯光以及刻意的巡视才会注意到,相较於房间大气的豪华装饰,浴室的低调显得格外chou离。

    在空间以及时间的运作公式内,人的j流是微调事件内容的重要参数,一个触碰,一句话,便可轻易点燃火光,曝露隐藏的命运轨跡,改变事件的行进路线。这是否即所谓的巧合毕竟词不达意的无心言语所產生的衝击效应,并不在初衷的预期内,无心之过,与深思熟虑且具有特定意图的计谋该要有所不同的。

    林意来坐在床上讲电话。

    「你怎麼会把这种事告诉别人呢你是老二歪了还是怎样你说那nv的是谁」李晓论在电话那头相当不满。

    「姍姍啊。」林意来的语气像是做错事一样。

    「姍姍什麼东西是酒店nv还是兼差还是怎样的,你讲清楚」

    「就上次我跟你说的,陈斥天的老婆,叁十j岁,身材火辣的很,我刚还跟她在这来一场。」虽然看不到,林意来可以感受到李晓论那短小却活力十足的小火山是如何爆发。

    「陈斥天的老婆喔搞什人呢」

    「在洗澡。」

    「天啊,你怎麼会搞上陈斥天的老婆,你在g嘛啊」

    「靠爸,我跟你讲,陈斥天那傢伙x无能,姍姍需要快活,当然来找我啦而且她还会跟我讲陈斥天的秘密,说多想离婚之类的。」林意来发出愚笨的声音,挥舞笨拙的肥胖双手。

    「g,你给我听清楚,有些事就是不能乱说,而且你他妈谁不讲偏挑陈斥天的老婆,要是让陈斥天知道,我们俩铁定吃不完兜着走,以后会被掐到死我告诉你,他跟程相地副会长很好你知道吗现在还一起在做生意」

    「我跟老程也很好的,都一起去p的。」

    「我哩g,你别顶嘴」

    林意来嘟起嘴巴。

    「g,你要不是我弟,我才不管你,真被你气死。」

    实在很难把李晓论这种小钢p跟林意来这种懒惰胖子联想在一起。

    「那现在怎麼办」

    「我会看着办啦,你这个笨蛋」

    二人隔着电话沉默了一会。

    「啊你打电话给我是要g嘛,不会就是要讲这个吧」李晓论稍微压一下情绪。

    「呃,没什麼大事啦,我有一个警官朋友,叫廖莫知,他在外头赌场有外cha围事,后来好像还乾脆买下赌场,问我要不要入g,我是先说考虑看看。上次跟老程见面时,我顺口问了一下老程有没有兴趣加入,老程很像有点兴趣,说他会亲自再去跟廖莫知联络谈谈。我是没兴趣,你有兴趣吗」林意来索然无味地问着。

    「妈的,你这张嘴就是会乱讲话,你那个警官朋友有叫你到处乱讲吗白痴,这种事别乱说」

    「喔,好啦,那没事了。」

    「没事你这白痴给我听清楚,等一下那个姍姍出来,别再给我乱扯了,有没有听懂」

    「有啦。」

    「他m的最好有听懂,g,我现在还要想怎麼擦pg,搞到陈斥天的nv人,你老二不想要了」

    「好啦,没事我要掛了。」

    「掛妈的,我才要掛哩,c」说完李晓论生气地掛电话。

    不一会,姍姍裹着浴巾出来。

    「宝贝,这边的淋浴间好舒f喔,躺在浴缸上真的很享受,下次我还要来这间。」姍姍的声音很甜美。

    「那有什麼问题,我的姍姍宝贝。」林意来仍然坐在床上,肚子的肥r则坐在大腿上。

    姍姍打开衣橱要把衣物掛进去。

    「宝贝,衣橱是很多衣架,可是很多都变形不能用了,这个真的要反应一下。」姍姍再度抱怨的样子。

    「我刚打了,等等f务生就会上来。」

    「一根、二根喔有十一根都不能用了,真夸张,不是断裂就是变形。」

    「f务生是说因为这间比较大,怕不够用,所以多的衣架都放这,哼,我看其实是把劣质品通通往这塞吧。」

    姍姍把衣橱关上,放弃使用,走到旁边的梳妆台找吹风机。

    「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你哥认识一个叫徐者无的人」

    「对呀,怎麼了跟妳老公的生意有衝突喔」

    「我是不知道啦,只是偶尔看他来我家很像很好的样子」

    突然,f务生闯进来。

    「啊」

    姍姍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先敲门的。」f务生抓着一堆衣架屈躬道歉。

    「他m的g,你怎麼讲都讲不听,每次都这样,下次再这样闯进来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

    林意来愤怒地吼着。

    「对不住对不住」f务生不断鞠躬道歉,并赶紧关上门。

    「真是。」

    姍姍开始流眼泪。

    「喔,我的宝贝,被吓到了喔没关係,我等会再去骂他,别哭别哭。」林意来从床上站起来。

    「呜,我都被看光了啦」

    「没事没事,宝贝,没事的,来,坐着就没事。」林意来扶着姍姍坐在浴室旁一个靠墙的椅子上。

    「没事没事,宝贝,那个f务生什麼都没看到,他一直鞠躬,都没看到,没事,等会儿我买个名牌包包给妳。」

    「我不要啦,我讨厌那个f务生,不想再见到他」

    「不会的,我保证他再进来就死定了。」

    姍姍的眼泪滴到椅子上,地毯上,不知是为惊吓哭泣,抑或只是矫情的手段。

    林意来持续哄着姍姍,恼怒着f务生胡乱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