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里另想过一个结局,是个悲剧。
在这个悲剧里,除了小云以外,主角配角无一善终。
在这个故事里,温涵一点儿也不纯良,她的身份是敌国从小安插进来的细作,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她被方烈领了回来,给方子旭当娘当姐,只是为了获得信任套取情报。但她本质是个爱花爱草的温婉女子,可惜的是跟方子旭的阵营不同。在方子旭跟昭仪爱恨纠葛的时候,温涵接到令要杀掉已经涉政太深的昭仪,因为昭仪马上就要触碰到了敌国的底线。因为昭仪试图铲除上京的毒瘤何忠良,何忠良是敌国买通的合作伙伴。
于是细作温涵成了刺客,她设了一个局,诱昭仪入套,却被方子旭察觉到了异常。
方子旭拍马疾驰,提着长枪去救那个她喜欢上的女孩。在生死问题上爱恨都是无力的。她只知道赵霖轩是她喜欢的姑娘,她不想她死,如此而已。
阵营的不同造成二人势必是对立的,温涵用计砍掉了方子旭的一条手臂,方子旭把长枪灌进温涵的胸口。
这个怀着国恨的女子在死前囔囔,说家国不能两全。她是真的把方烈和方子旭当成家人了。可惜立场不同。
方子旭被昭仪抱在怀里,她笑了一笑,用带血的唇去吻昭仪的眼睛。这个场面应该是美的,天边当是火烧破了云层,将大地渲染出一种悲哀至极的颜色。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这个最多就红红眼圈从没哭过的犟人在自己喜欢的姑娘怀里失声痛哭咬说:“赵霖轩,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吗?”
“骗子……你这个骗子……”断臂的伤口染红了昭仪的衣襟。昭仪抱着方子旭一动不敢动,木然的听怀里的人喊自己是骗子,然后一点点冷彻了骨。
她抱着方子旭冰冷的身体,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她说,我爱你,我没有骗你,你才是骗子,你说过你这条命是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女人一边合上方子旭的眼一边哼着一支语调轻快的歌,歌里的边关是个好去处,游牧的族人放马去追西下的太阳,带着心爱的女孩一起大声唱歌大声欢笑……这是昭仪求而不得的。于是女人哭了。
那一刻她不是什么昭仪公主,她只是个叫赵霖轩的女人,而她喜欢的姑娘死在了她的怀里,她放任自己在此刻尽性的执拗。
敲下这段的时候,我个人觉得方子旭是个幸运儿。她保护了自己的女孩,她也幸运的不用面对生死的苦楚和悲凉。于此相对的,是昭仪这个姑娘的不幸。
方烈那个男人是死在战场上的,但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是他自己抹得脖子。那样的男人不可能委屈自己死在贪生怕死的人手里,所以只好动手自己了解了自己。从一开始他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就是因为记挂着妻儿。可妻儿都不在了,这世上他举目无亲。很孤独。
昭仪的结局是改嫁了他人,跟大姐一样,嫁了个糟老头。为了平衡政治局势。她是公主,生死都是皇家的人。
她面带微笑,却凉薄入了骨,冷眼看着上京这个戏台子。脖子上挂着方子旭的骨灰。
最终放弃了这个结局。
尽管我中途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写出这个结局。
两个相爱相杀的姑娘,在最后一刻才放下了对彼此的防备,不再互相伤害。她们拥抱,亲吻,埋怨,哭泣,并且相爱。终此一生谁都忘不了谁。
眼前人当珍惜。
这个结局里五百遍的夫纲没有抄出应有的成果,也许什么时候应该让戏子再罚愣头青再抄上几百遍。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合卺酒
永历三十四年,六月。
帐子约三丈宽,陈设十分简单。摆着一张军榻,案上架着几把佩剑,两步外挂着一副盔甲,旁边杵着一杆长枪,地上铺了一层毯子。跟寻常的军帐没什么两样——如果不去计较那口装满女儿装的箱子以及帐子一角拉了道油布帘子的话。
这个帐子里违纪的藏匿着两个女人。按理,本该在军营里颇受欢迎,不过遗憾的是营里的兵往往避之不及。
一个是因为帐子外标杆一样的亲兵在守着,一个也是因为帐子里的女人名声不好。这个名声不好主要体现在谣传的祸水之名上,红颜祸水啊祸水。偏生那个祸水还身份高贵,多看一眼还危及性命。图一眼美色而缺胳膊少腿的事,士兵自认为做不起。
于是守着这个女人独享特权的人,便只剩了方子旭。
而那个享有特权的都尉,此刻正敞开了手脚躺在军榻上。竖着耳朵听油布后头哗啦啦的水声,显得很是惬意。估摸那个女人洗的差不多了,方子旭抿嘴笑了一笑。
果然,油布后头的女人笑吟吟温软的唤了一声“子旭”,把那两个字在唇齿间缠绵许久。
方子旭装傻:“什么事?”
“我的衣服。”油布遮掩后的女人不羞不恼的说,没有如方子旭的意。
“哦”方子旭笑道:“在床榻上呢,不知公主是要出来穿呢,还是我送过去?”
“送过来。”
方子旭便扑哧笑了出来,“不是说不准我看你洗澡吗?”
“现在许了。”
“好好,不许的是你,许的也是你。”方子旭连连应道。然后哪了干净的衣物绕到油布后头,打量着木桶里女人露在水面上的部分。
“皮肤保养的不错,没叫风给吹皱了。”
昭仪没有接过方子旭递给的一副,似笑非笑的展臂去圈方子旭的脖子。这个动作免不了要挺一挺上身,于是本隐在水里的那两点嫣红袅袅出水。
场面很是香艳,方子旭耳根染了红。于是这女人便勾着方子旭的脖子顺势一带,战果颇丰反应素来敏捷的都尉在意乱情迷下狼狈的一头栽进浴盆里,耳边传来女人咯咯的笑声。
敌军狡黠,不得不防。
栽进盆子里的方子旭抹了把脸,趁敌军志得意满大意轻敌之际,揽了那女人纤柔的腰身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出了驰聘沙场的大杀招——哈痒。
昭仪笑软在方子旭怀里,方子旭这才停手。间隙里昭仪一边喘气一边勾住方子旭,嗔恼的道:“方子旭,你大胆!”
“嗯。子旭罪不容赦。”方子旭笑了,从昭仪的嘴角吻到眼睛,轻轻嗅了嗅女人的头发。昭仪顺口咬了一下方子旭的下巴。
玩闹够了,两只落汤鸡互相擦着头发,昭仪挑着眉毛剥掉了方子旭身上裹着的湿衣,两个人坦然相对,难免生出点旖念,方子旭试图去亲昭仪的脸,却被那女人竖着指头点在自己的唇上,似笑非笑。
看的着吃不到。方子旭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心思都用在大修《楚歌》上了,本来说先不更番外的,结果……虽然放了这么点字出来,但我还是要申明,番外更的很慢很慢。
番外没有大虐,嗯……小虐怡情。
☆、番外·合卺酒
“季老将军最好烈酒,这次我挑上十坛带回去,给他老人家解解酒馋。”方子旭把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昭仪,见昭仪笑吟吟的扫探她□□的身体,也不甘示弱的打量回去。
“季将军年纪大,又贪酒,还是少带些回去好了。”
“你说得也对,喝酒伤身。”方子旭眨了眨眼,觉得这女人真勾人,于是牵了女人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吻“我们回去给季老将军还是带酒,不过换成药酒。”
“嗯。”昭仪对方子旭的亲昵很是受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贴上方子旭,指腹游弋到方子旭的眉弓,蹭了两下。
“还有温涵和小云,两年都没见着她们了,怪想的,上次通书信都是三个月前了。这次回去,你说带点什么呢?”
“是了,温涵姐姐喜欢花草,等咱们回去路过桃源郡时,给她带几盆花……还有那个小丫头,向来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寻上一家人赶紧把那个爱嚼舌根的丫头嫁出去才是!”方子旭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昭仪游弋的手便顿了顿,转而去捏方子旭的耳垂,眉眼含情含笑,可惜手头上用的力大了些,疼的方子旭嘶嘶的吸气。
“为什么嫁人的是本宫的丫鬟,不是子旭你嘴里的温涵姐姐?”某些字眼被咬的很用力。
愣头青怔了,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贴了上来,唇和齿都是,可惜却不是要跟方子旭亲近,而是在她的鼻尖上下了重口,狠狠咬了下。
“本宫心眼不大,所以,子旭往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四十岁以下未出嫁的姑娘……我嫉妒。”
“那四十岁以下未迎娶的男子呢?”
“……子旭是想同本宫玩文字游戏吗?”
“……没。”
“那便好。若有下次,你就打地铺。”
“你吃起醋来真不讲理。”方子旭小声嘀咕了句,“我要是不小心提了个七八岁小女孩的名字就只能睡地上……那多冤枉啊。”
“有意见?”
“……”方子旭有点感慨,但没再同这个小心眼不讲理的女人纠缠下去,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仔细的帮她整理漏了春光的领口。可是这女人很不正经的笑着,捏着方子旭的耳垂撩拨,吐息温热。
方子旭气血上涌,看昭仪只是在耍坏心眼却没那个意思……报复性的凑上去在昭仪酥软的胸口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在腿上的这个女人恼羞成怒前做出了反应,讨好的搂住昭仪的腰身说:“公主饶命。”
“哼。”昭仪正欲收拾方子旭。
“赵霖轩。”方子旭笑着又收了收手臂“你真美,美的让人情不自禁。”
这句话就好像是道免死金牌。
“出息了。”昭仪给了身后人一记冷眼,动了动身子,舒服的蜷在方子旭的怀里,享受这个怀抱。
“嗯……”方子旭闷闷应了声,鼻息带着高温。
“子旭”昭仪似笑非笑的唤了声,有点幸灾乐祸的问:“怎么了?”
“热。”
“不是刚洗过澡吗?”
“你点的火你不救。”方子旭咬了咬牙,语气很是幽怨。“我、我半个月都没碰过你了……就是惩罚也惩罚过了。每天晚上我只能抱着你……干着急。再这样下去,会内伤的。”
“罚的就是你,谁让你跟着刘荻他们喝酒,一晚上没回来。”昭仪冷哼了声,圈住方子旭的脖子,话是那么说的,却巴巴的送上了自己。
方子旭怔了怔,也没想到昭仪会这样:“你、你同意了?”
“要我改变注意吗?”昭仪轻轻挑了挑眉毛,笑盈盈的。
方子旭再没有说话,把昭仪放平,撑着胳膊小心的压着吻了上去。唇齿间缠绵时,褪去了刚穿的内衬。昭仪仰起头,方子旭的吻就细密的落在了上面,指尖轻轻的点在方才袅袅出水的嫣红上,然后慢慢的施力揉捏。
方子旭的指掌沿着曼妙的曲线游走到小腹,在接着往下去触碰终点时却僵住了。
“怎么?”眼神已经有点迷乱的昭仪察觉到了方子旭的停下,问了一句。
“没什么。”方子旭笑着亲了亲昭仪的眼睛,她忍下了肩上作疼的旧伤,然后矮了个子把吻烙在昭仪的小腹上。
昭仪若有所思,可下一刻便眼神却迷乱起来,喉咙里溢出细碎的□□。
方子旭咬了花核。
这是六月的边关,方烈归营,从季老将军手里重新接掌镇远军已满四月。蛮子的软刀子没能砍断方烈硬朗的脊椎骨,锋利的箭矢也没能把他的血放干,只在身上多添了些狰狞的疤痕。
这个男人坐在马背上,灌水一样的大口灌着烈酒,望着西方火烧似的天空。
方烈的身后是一支披挂铁甲的精锐之师在待命。
方子旭领着昭仪到方烈跟前,人未到先笑了笑,随后喊了声老爹。
“小兔崽子长大了。”男人喃喃的说,打了个酒嗝。在马上瞥着方子旭和昭仪两人。
“做什么事都要有担当。确定是她了吗?”方烈问。
“确定。不弃不离。”
“不会改变主意吗?”
“不会变心,当然不会改变。”
方子旭笑着,眼睛里落着星辰,很亮。她的答话没有一丝犹疑迟钝。马上的方烈点了点头。昭仪微微侧过脑袋看方子旭,捏了捏这人的掌心,露出笑意。
方烈不再追问,放下酒囊,转而向昭仪施礼说“公主,马车已备好,轻车便骑,十五日可达上京。”
“方将军费心了。”昭仪应了声,却没上马车,而是跟着方子旭走到了备好的马旁。
方子旭见了便会心一笑,上马后俯身去拉昭仪一把把那个女人拥入怀里,像之前多次放马去看夕阳一样。
方烈在马背上看着方子旭带着昭仪在随行的亲卫和他挑选出的精悍士兵的簇拥护卫下,向东南方行去。
喃喃念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大口灌下酒说:“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还是想我多些,你说是不是?”
不过,喜欢就好。六十载光阴沉浮,若循规蹈矩跟着旁人的脚步走不去追逐自己真正觉得快乐开心的事,这样的一生,活到最后也只会悔恨当初。
一念至此,男人便哈哈大笑起来,敞开衣襟露出一片胸膛,豪迈的仰头倒光了剩下的酒。
天边云卷云舒。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在世界杯前更文压力山大。
大伙看到的这么和谐的性 生活,是文章里省略的两年军营生活的功劳。
想看比赛……
☆、番外·合卺酒
“怎么不坐马车?”马背上的方子旭圈住昭仪,把下巴搭到她的肩膀上,凑到她的耳边问。
昭仪的惬意被打断了,她嗔怪的瞥了一眼方子旭说:“明知故问。”
“我怎么明知了?你又没告诉我……”方子旭不甘心的嘟囔“你大齐三公主的心思谁敢猜啊?”
这句话带着些埋怨,埋怨里又别有用心。昭仪看穿了方子旭的那点小心思,于是偎在她怀里的女人面上带了笑意:“好了,本宫的心思说给你听就是了。”
“本宫贪你这个人,嫌马车里没人陪聊没人解闷闷的慌。”
方子旭心满意足的侧过头用唇碰了碰女人的脸。
“满意了?”
“嗯,满意了。”
“好,那本宫也要听。”
“听什么?歌吗?我只会唱摇篮曲……”
“没出息,谁要听你鬼哭。本宫……”昭仪顿了顿,用余光看了一眼方子旭“本宫要听的是情话。”
方子旭愣了愣。一行队伍往前推进,天高云淡,路边的风景也不错,说些情话刚好应景。思索了一阵,愣头青揽在昭仪腰上的手收了收:“我喜欢你。”
几个前面的兵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回头看了眼共乘一骑的两人。远方是镇关口的一抹土黄丨色的城墙。
马背上的女人明明笑意很深,明显被这句话取悦了,却还是故意的偏开头说:“不够。”
于是方子旭认真说:“赵霖轩,我爱你。”
“还有呢?”
“不算前二十年,我的后半辈子都会对你好,一心一意的好。”
“把你的后半生交到我手里了,不委屈?”昭仪故意问道。
“是你就不委屈。”
于是方子旭被奖赏了下,昭仪轻轻的吻了吻身后人的唇角,带着盖不住的笑意接着逼供“然后呢?”
“马匹是你的,军饷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方子旭尝过甜头后笑的见牙不见脸,恨不能当场剖心给女人。
“嗯……”昭仪动了动,舒心的哼了声,半响后又耐不住的扑哧笑了出来:“子旭的情话倒是越说越务实起来了。”
由边关返京,最近的一条路要过六道。镇关口、黄衬江、燕山、桃源郡、啸风岭、琅儿沟。一般来说过完这六道少则也要一月,但镇远军用的是战马,马力不错,加上轻装简行,熟悉地势,倒是把回京的进程往前推了不少。
出了镇关口,行两日便达黄衬江,寻了渡口渡江。方子旭拉着昭仪的手,坐在小舟上,浪激起白色的水花飞溅到两人身上,方子旭和昭仪便相互打趣,摇橹的船夫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先行的几条船已经达到对岸,在岸边喊着挥手。
一行百余人,三十多条摆渡的小船分批载人,循着水流平缓的地方,连马也一并渡江。
“这风景倒是悦目,什么时候本宫同你一起顺流而下,共赏这两岸风景可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方子旭笑笑“到时候也带着温涵一起来乘舟。”
昭仪闻言顿了顿,微微沉下脸。
方子旭没有察觉,脸的方向还是对着江上的水汽,自顾自的往下说:“听说黄衬江下游奇花异草繁多,到时候温涵见了一定欢喜。”
“她是该欢喜。”昭仪轻哼一声挣开方子旭的手。昭仪在使性子,不留面的甩开方子旭,甩的方子旭肩上旧伤作疼,再拉不住那双柔荑。
变故来的突然,方子旭没有料到一直跟她亲昵的女孩怎么突然来了脾气,微觉惊讶的看着昭仪,不自觉的就问出来“怎么了?”这句话。
方子旭敢拍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膛打包票,这个问句是下意识的。这这句话一出口就大大得罪了人。
愣头青到底是愣头青。
“子旭可是觉得本宫反复无常?”昭仪冷笑,“即使如此,便别搭理本宫。”
“我没……”
“本宫倦了。”
这一声冷淡至极的话惹出了方子旭满心的委屈。上次这么冷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好像是她半年前带伤刚从外边回营才有过的待遇。就算是前些日子跟人出去喝酒一夜未归,昭仪也没有摆过冷脸。可这次又为了什么呢?方子旭自认为没什么地方做错。方子旭伸出的本来想哄人的手顿在半空,过了一会才放了下去,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
方子旭抿着嘴没有吭声,把脸转了个方向。
这个举动无疑惹出了昭仪更大的火,不自禁的便冷笑了一声。她本来只是发发小性子,不喜欢方子旭嘴里陡然冒出头的温涵。可方子旭显然不明白昭仪为何生气,没人哄着熄火,当然是越烧越旺。
作者有话要说: 昭仪这姑娘要听情话,我要听捷报。
在看世界杯……其实我真的不想更文,但想着自己更文速度已经够慢了,周更总是要保证的吧。
嗯,周更……
☆、番外·合卺酒
昭仪钻进了马车,方子旭抿着嘴坐在马背上看昭仪的背影,然后陡然一提缰绳,引马走到队伍的最前头。脊背挺得笔直。
马车帘露出的一线,被人放了下来。
这一路上,便再没通过话了。休憩的时候方子旭拿了水和士兵们打的野味给昭仪,可女人连眼角余光都不给她,自顾自的从亲兵的包袱里取了干粮出来。
方子旭最受不得昭仪的不理不睬,想投降求和却寻不着门道。昭仪这姑娘的心深的像井,方子旭这两年是摸到了些昭仪的脾气,可她心里有阴影,不敢妄猜昭仪在想什么,怕弄巧成拙。除非这姑娘把自己的心思明白的说出来。
一方不晓得什么地方开罪了人,一方这姑娘也不给机会,场面僵持住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七八天,方子旭一行人已经过了桃源郡,沿着官道拐上了小道,往啸风岭的方向走。
时间一久,方子旭也在昭仪那吃瘪吃的郁闷,闷出了一肚子气。有了气人就起了性子,方子旭头一扭也不搭理昭仪了,转而跟镇远军旗下的人打成一片。
因为离了官道进了啸风岭,便没有驿站供来歇脚,天色深了,士兵寻了处干燥平坦的地手脚勤快的收拾出了一片地。这是要露营。
方子旭跟了几个兵去打野兔,篝火下昭仪没表情的脸明暗不定。
回来的时候昭仪瞥了一眼方子旭,就起身回了马车上,马车旁边聚着的亲兵围坐在一起,挡在马车前。方子旭背靠着树干,荷叶上放着整只野味,却是碰也没碰。方子旭眼角余光一直在马车的方向,可没等到她想要的。女人没有一点点的表示。
蝉鸣的晚上,枝繁叶茂的树挡住了月光星光,篝火烧的啪啪作响,方子旭赌气的闭上眼换了个方向。
宿在深山野林这种没人的地方,放哨的小兵难免有点懈怠。周围撒了驱赶虫蚁走兽的要分后,便闲了下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多数人都入了梦想,小兵揉着眼睛,看到篝火弱了下来,起身往林子里多走了几步,拾些枯枝来添火。
灌木动了动,一道雪亮的寒光取了没有戒备心的小兵的首级,枯枝散了一地,身体倒下时压断了树枝,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以及连串咔嚓声。
一同站岗的哨兵皱了皱眉,往林子里看过去。篝火的光找不到更深处,便往前走了走,只看到一线寒光。刀斩在了他的胸肋骨上,断骨□□心脏。哨兵瞪圆了眼睛,只来得及喊出“有敌……”这两个字。
这场变故惊醒了不少人,“有敌来袭!”的喊声起起伏伏的响成一片。镇远旗下的兵训练有素,七零八碎的难免有些乱,但却不减镇静。
只是敌在暗我在明,地处劣势,敌人游刃有余的趁机射出漫天毒针,削弱兵力。
方子旭鲤鱼打挺的提枪跃起,冷汗却已经透了背,她叫自己不要慌。
他们被躲在暗处的敌人包围了。
为了保存兵力,方子旭用了守势。
“圆阵!圆阵!”方子旭杵枪大吼“镇远军在前,亲兵内侧贴身保护,带着弓箭的也退到圈里,往灌木林里射!”
寒光也变了,从低处窜到高处,身法灵动而刀光闪烁,在方子旭头顶的树梢上由高到低的割收人头。
“火把,把火把扔到林子里,篝火都熄掉!”敞亮的地方成了最大的目标,方子旭咬着牙,她定定的看着离自己有好一段距离的马车方向。
‘啪啪’篝火全熄了,林子里露出了狰狞,树干枝叶像一只只森然的大手,渗人的慌。有人不管不顾的大骂着林子里的人是缩头的乌龟,然后被敌人听声辩位察出了所在,一刀斩杀。
方子旭知道马车的位置在她左手边,她往那个地方赶,一边撮嘴吹了一长两短的军哨,顿了顿又吹了七声短哨。这是镇远军专用的哨声,在不便明说又大不了旗语时用的渠道。
她下的命令是,护卫主帅——以及散开游击。
聚在一起目标太大了。
赶到马车处掀开帘子,却没有人。
方子旭的心有点慌。
赵霖轩,你在哪?
不待方子旭细想,抡园的刀陡然劈开了马车,方子旭挑枪架住,却架的她虎口发麻,肩膀上的旧伤骤然疼起来。方子旭没有架住,这一刀迎着她的罩面。
她咬牙准备硬扛下这一刀。
一道影子却抢身先把她给护住了。入手的是一片温软,发间是淡淡的檀香。方子旭一手抱住那人,带着旧伤的肩挑起枪花斜刺进去。刀光入肉的一刻,怀里的人颤了下,方子旭心疼的抽做了一团,枪花绞进了敌人的身体。
那人死前也吹了两声哨子,竟像极了方子旭的哨声!
方子旭抱着那具软绵绵的身体,却不敢开口唤她的名字,只是狠狠的咬牙,咬的牙槽出血。
方子旭觉得很无力,那人一伤就乱了她的心。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脑子乱哄哄的,转身去抢了马,先把怀里的女人抱上马后,也想踩马镫上去,头顶乱舞的□□把刀子却找准了目标,齐齐的斩向方子旭。
方子旭心下一凛,陡然想清了这伙人的来路。人是冲昭仪来的,想来必是上京的奸相知道了昭仪要回京,怕她再同太子联手对付他,这才在路上埋下了人。
死性不改。方子旭冷笑。
她没上马,提枪往马臀上刺,牲口吃了痛照着一个方向发力疾驰,方子旭依样画葫芦的又刺了几匹马,往另外几个方向跑。黑暗中辨不出那匹马上有人,方子旭跨上一匹马沿着一个方向跑。
她料定了必有人能听的她的军哨声,于是故意吹了两声,把多一些的人引向她在的这个方向。
一把刀带着弧度斩向马头,腥热的血溅了她一脸。
“上当了!”这块地地势开阔,没有遮天的树,接着月光看清了马背上的人,蹿跳的人中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身法一变,刚刚还紧追不舍的人转瞬间把方子旭弃之敝履。
马势未尽,又向前冲了几步,随后马身一歪,连带着方子旭摔了下去。
方子旭的脑袋磕到了什么,转瞬没了知觉,被沉重的马身压住了半边身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和收藏都是死的,只有评论是生香活色的。
收评快要乐坏了,笑被舍友质疑是不是吃错药了。
每次读的时候都很快活,先谢过大家了。
好像除了谢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挠头。
☆、番外·合卺酒
醒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而树影幢幢。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或者三个时辰,方子旭身上没伤,只是脑袋摔有点昏沉。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逼自己保持神志清明,沿着原路折返。
赵霖轩,你不可以出事。
方子旭嘴里还残存着昨晚咬牙咬出的铁锈味,想到她上心的那个女人抢身把她护住时入手的那一片温软,她觉得自己的心口疼的无法言语。压抑,且无可避免的发着颤。
不可以有事!
一路都是压倒的灌木和草丛,方子旭就沿着这些走。血迹和打斗的痕迹越发显眼,到了昨晚露营的地方,方子旭站定。
横尸荒野的兵,晦暗干涸的血,烧焦荒凉的地,被劈开成两半的马车,这些东西一一在眼前展开,支离的躯干和肉块散落,足以见得昨晚的惨烈,以及,杀手的狠辣残酷。
那赵霖轩呢?那个看上去强势好似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实则半点的功夫都不懂的女人呢?不该啊……不该跟她分开……若在她身边,多少也能护着她一点吧……
方子旭突然像筛糠一样的发起抖来,她怕,怕的厉害!好像再见不到赵霖轩了一样。方向呢?昨晚赵霖轩骑的那匹马走的是那个方向?!
像昨晚那样不见五指的夜晚,她那里能寻到可供参照的东西?那样的混乱和匆忙……除了来路外,她环顾周围,唯一的发现是,她把自己的女孩给弄丢了。
她为了混淆刺客,放了那么多匹马奔向不同的方位,现在到处都是被马蹄踩踏过的灌木可翻开的苔藓。
方子旭嘴角抿成了一线,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一样伏倒在地,把脸埋进混着血的泥土里,攥着的拳头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脑袋。没有留手,砸的颧骨额角发青,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眼圈是红的。
可是没有时间让方子旭自责。
方子旭再抬起头时已经不再惊慌害怕的颤抖,她的指甲陷进了皮肉,然后定定的认准了一个方位。她不知道杀手在昨晚行动失败后有没有放弃,敌人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着,她要快点找到昭仪。
她只能赌一把,认准一个方位找下去。
方子旭是强装着镇静,她自己也知道这种状态非常糟糕,知道终归只是知道。她沿着一个方向找啊找,可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一片。
她想到的,全部是有关昭仪的事。那些或新或旧的画面,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
她记得在关外放马的时候女人懒洋洋倚着她眼梢眉角尽是西边火烧云的妩媚,她也记得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为她捻起针线在昏灯下补衣,说是见不惯她身上穿着别人缝的衣服。那件衣服被女人补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穿出去操练时常有人笑话打趣,可方子旭却觉得很暖。她记得,女人初到军营的时候水土不服,病恹恹的让人心疼,可还是强撑着故作无事的捏着她的耳朵笑让她别瞎操心。她记得,她喝酒喝醉了的第二天,女人凶巴巴的嘴脸,咬着她的肩膀要了她,事后却又红着眼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项,那个骄傲的女人轻轻在轻轻的发抖。她记得,她头次从战场上回来,带着军功和一身包扎粗糙的伤时,女人把锅碗瓢盆都砸向她,冷笑着说着扎心扎肺的狠话,逼她立下不会死在战场上的毒誓,连重新上药时下手都带着惩戒,疼的她嗷嗷直叫。她说,要让她长点记性,记住这个教训。
她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每个动作,每个习惯。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摸起来在黑夜里头对着她傻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她抱着她的时候,从尾椎骨摸到那修长的颈椎,再滑下去一根一根的默数女人的肋骨,她吻着那对勾魂的眼睛,由着她笑的任性而狡黠。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方子旭磕上了尖锐的石头,嗑的头破血流。血糊住了眉眼,她散着头发,像个疯女人一样。
没有了昭仪,她方子旭在这个世界上还剩下什么呢?连活着,都觉得寡淡无味!
林子里早起的薄雾散了,方子旭跑到筋疲力竭,她浑身上下没有一次不觉得疼,身上到场是被灌木和荆棘勾的满是细小的伤口。她跑不动了就走,每次抬脚都重约千斤,她用尽了力气才折下一根树梢用来分担自己的体重。
走了很久。林子里的那些古木撑开大大的荫庇,树下带着湿气和丝丝缕缕的阴寒。可周围却找不到了一丝马蹄奔走的痕迹。方子旭感到了绝望。
绝望。那种掐着脖子或者溺水的绝望。
是……选错了吗?
也许是老天爷难得的发了一次慈悲,在方子旭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绝望时刻,又给了方子旭一点希望。
方子旭听到了隐约的潺潺水声,以及马声嘶鸣。
方子旭迄今为之活了二十五,且因着老爹的缘故,平日跟战马厮混的极熟,也称得上是爱马的人。可从没有跟今天一样,听到这一声嘶鸣差点哭出来。
方子旭在溪流边找到的只是一匹无主的套着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