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捧着虾饺,肉丸回来,楚春吟已经不见了。
她的人虽然走了,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感情,她的香甜,却仿佛依旧还留在枕上,留在衣中,留在这屋于的每一个角落里。
李慕白的心里,眼里,脑海,依旧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很快。
李慕白翻了个身,尽量放松了四肢,享受着枕上的余香。
他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满足。
因为他依旧可以呼吸到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她。
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所以这寂寞的等待都变成了种甜蜜的享受,枕上有报头发。
是她的头发,又长、又柔软、又光亮,就像是她的情丝一样。
他将发丝紧紧的缠在手指上,也已特情丝紧紧的系在心上。
可是她没有回来。
枕已冷,衣已寒,她还是没有回来。
长夜已尽,曙色已染自窗纸,她还是没有回来。
他睡着,又醒来,他展转反侧。她还是没有回来。
光明虽己来临,但屋子里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寒玲和寂真独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为什么?为什么?”李慕白无法解释,也无法想象。
“难道她从此就已从世上消失?难道我已永远见不着她?”
他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拒绝相信。
“我一定可以等到她回来,一定可以!”
可是他没有等到。
时间过得真慢,慢得令人疯狂,每一次风吹窗户,他都以为她回来了。
可是等到暮色又降临大地,他仍没有看到她的影子,“难道她真的已不辞而别?”
“难道她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督,只不过是要我留下一段永难忘怀的痛苦?”
“她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要骗我?”
李慕白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什么事都看得开。
无论相聚也好,抑或是别离也好,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因为人生本已如此短促,相聚又能有多长?别离又能有多长?
既然来也匆匆,既然去也匆匆,又何必看得那麽重。
但现在,他知道错了。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般,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火花虽然有媳灭的时候,但在葛然阅历造成的影响和震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那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那甚至可以毁了你。
李慕白虽然看得开,但却并不是个无情的人。
也许就因为他的情太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所以平时才总是要作出不在乎的样子。
但世上又谁真的不在乎呢?
李慕白慢慢地站起来,慢慢的走到窗口。
推开窗子,晚霞满天。
满天的晚霞忽然间一起涌入他的心,他激动得全身都颤科起来。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他发发誓一定耍找到她,问个清楚!
可是他该去哪?或许是极乐谷。楚春吟本就是极乐谷的人。本就是天尊的人。
他若一去不复返呢?他的妻子怎么办?他的朋友怎么办?
他回到那片竹林,天机老人居住的竹林。
天机老人依旧坐在石凳上,依旧暖着一壶清茶。他似乎根本没有动过。他似乎已经知道李慕白要来找他。他似乎知道所以的事情。
为什么?这或许就是命运。天机老人或许真的可以窥视天机。去他马该死的天机。
李慕白站在天机老人前面,他并不打算坐下,因为他马上就要离开。
天机老人道:“你是不是想问她在哪?你应该知道她在哪。”
李慕白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也真准备去找她。”
天机老人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李慕白道:“我的妻子现在还好吧?”
天机老人道:“吃得好,睡的好。”
李慕白道:“我可以见见洛云和婉儿吗?”
天机老人摇头道:“不可以。”
李慕白道:“为什么?”
天机老人淡淡道:“因为命运。”
李慕白不说话了,他的拳头紧握,青筋补满手背,又慢慢松开,他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她们?”
天机老人道:“今年十月,庐山瀑布。”
剑神宫九的剑门在庐山山下,宫九和柳春雨住在山腰的木屋里。
李慕白道:“太久了,我怕我活不了那么久。”
天机老人道:“你可以。”
李慕白道:“为什么?”
“命运。”天机老人依旧是用这两个字回答李慕白,他的语气更加的冷淡,他似乎也无比厌恶着这两个字。
命运究竟是什么?就好像上天在你出身时就决定了你的贫富贵贱。一个人即使满肚子肥油也可以荣华富贵;一个人即使心怀远志也无处施展;相爱的人注定分离;相恨的人冤家路窄。
难道就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这该死的命运吗?
天机老人道:“你真的要去找她?”
李慕白坚定道:“一定。”
“你若去了,就得决心放弃休在红尘中所拥有的一切。你若不去,也必极终生痛苦。这一去纵然永不复返,你也不能后悔。”
李慕白已经听不见他的话,他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要去反抗。他年轻,他坚强,他自信。他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李慕白。
————————————————
“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要我照顾你妻子?”宫九端端正正的坐着,看着对面的李慕白。柳春雨在屋外,她知道男人交谈时最好不要打扰他们。
李慕白疲倦的点点头,他赶了三天的路找宫九,就是为了宫九能在他妻子十月回来的时候照顾她们。李慕白并没有把握再从极乐谷活着回来。
宫九道:“天底下绝没有什么事可以能难住你。”
李慕白道:“哦?”
宫九道,“你变成这种选迷糊糊的,服服贴贴的样子,只不过为了一件事。”
李慕白道,“哪件事?”
宫九道:“你爱上了那个小妖精,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她。”
李慕白也没法子反驳宫九的话。它世上又有什麽力量,能比爱情的力量更可伯呢?
宫九道:“你真要去找她?”
李慕白不说话,不说话的意思通常就是承认。
宫九道:“为了要找她,你真的不借放弃一切,牺牲一切?”
李慕白道:“我…。”
宫九道:“其实我当然知道,朋友你还是要的,否则你又怎么会辛辛苦苦的来找我?”
李慕白还是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用不着再说。
只要你真正能够了解友情的存在,就什么都不必再说。
宫九接着道:“但你最好莫要忘记,除我之外,你还有其他人。”
李慕白知道,他的妻子,李洛云和上官婉儿。他又怎么可以忘记她们?
宫九道:“她们天天都在等着你,甚至比我更关心你,你难道不明白?”李慕白道:“我明白。我永远爱她们,永远不会改变。”
宫九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真的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李慕白道:“我。。。我会回来的。”
宫九忍不住道:“她真的值得你这么样做?”
李慕白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他道:“不管她值不值得,我都一定要这样做。”
他继续道:“因为我一定要找到这件事的真相。你若是我,我相信你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李慕白也不再说什么,沉默了半晌,就慢慢的站起来,走过去,用力握了握宫九的手,含入就粹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还是很稳健,但却也很沉重。
宫九并没有站起来送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
门外一片黑暗。
无星无月,他的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然**九才转过头,凝视着这一片黑暗,他耳旁仿佛也响起了天机老人的话语:“你若去了,就得决心放弃休在红尘中所拥有的一切。你若不去,也必极终生痛苦。这一去纵然永不复返,你也不能后悔。”
现在李慕白终于去了。
他究竟走上了条什麽样的路?
是不是有去无回的路?
宫九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宫九突然跳了起来,放声道:“你若是宫九,你能不能就这么样看着李慕白走上这麽样一条绝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