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 前面那个idol(5)
胖虎君倒是态度未变，「那孩子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特别成熟特别高冷，别见怪哈。」
陆耳微微一笑作为答覆，心底却泛起涩意。
她似乎太过分了。
把讲义全拿出来，要跟胖虎君说明，胖虎君却潇洒摆摆手，「来，先吃早饭啊，待会再直接跟小千说。」
「那个，我……」
「妳要去图书馆是吧？这幺早也还没开门呀，待一会儿吧，不会吃了妳的，待会小千八点也有课，不会耽误的。」胖虎君盛了碗粥搁陆耳面前，陆耳不好再推託，只得说了一句「我等千玺一起。」
听见这话的胖虎君乐了：「嘿，还真是好朋友！我说别看他好像挺受欢迎，除了他两个哥儿们，他基本没什幺玩伴儿。昨天一回来他就让我来这打扫，叮咛我『明天记得去买早餐的话』说了不下五次，毕竟是头一次邀请朋友来嘛。」
这也算邀请朋友来幺……陆耳乾笑两声，视线往边上一瞄，才发现易烊千玺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洗漱好，一身清爽站在走道口，目光灼灼。
不知道说什幺好，陆耳只好选了最保险的「早安。」
怎知他就这样笑了开。
易烊千玺沖澡的时候刻意把水流弄得很小，就想听见外头的动静，知道她到底走了没有。他平常总是嫌胖虎话痨，如今却希望他再多说一些，最好就这样把她给留下来。
然后他听见那句「等千玺一起」。
那种感觉很奇妙，很像他在家和楠楠玩，本来都一直皱着脸的婴儿突然在你以为要哭的前一秒开怀地咯咯笑开。
不可言喻的欣喜。
回到饭桌上。
「你待会要上课？」
一直憋着不说话也不是办法……虽然她是很想这幺做没错，可好歹也吃了人家一顿早饭。
易烊千玺嘴裏还在咀嚼，含糊回道：「嗯，舞蹈。」
「下午还有声乐课呢。」胖虎君补充。
「挺辛苦的啊……」陆耳感叹，想想不对：「那你什幺时候读书？下星期定期考哎。」
「空档将就着看呗。」易烊千玺歎道，「没上课看不懂啊，只能尽力了。」
「要不这样，小陆妳就留在这看书吧？里头房间有桌子，也安静，不用在图书馆人挤人，小千休息的时候就多少辅导一下，作为交换我们负责妳的午餐晚餐，如何？」
「这挺麻烦你们的吧……」
胖虎君连番说不麻烦不麻烦，陆耳还是觉得不妥，最后还是易烊千玺开了口才把她留下来。
「陆耳，拜託了……我总不能问胖虎君化学式吧，他只知道哪家外卖最好吃。」
被点名的胖虎君啧了声：「算你狠！」
她于是留下来了。
里头有间空房，让易烊千玺拿来休息的，陆耳就在那裏读书，隐约能听见外头传来的音乐声，倒也不觉得干扰。
原本他是在一直是在一般的舞蹈教室练习上课，后来粉丝越来越多，行为越来越干扰，迫不得已迁了新地方，地点越隐密戒备越森严越好，才找到了这里——外表看来是住家，其实里头全部重新改造过，打通了一间大舞蹈室，加装隔音，好让他没有顾忌的练习。
「这也没办法，因为是公众人物。」他用这句话作为结尾，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
门板响了两声，易烊千玺结束舞蹈课，开门进房，却见陆耳趴在桌上睡着了，桌边一叠课本都是他的，里头夹满影印下来的笔记。
小心地在她背上罩了件外套，他坐在床沿，自个儿认真学习。
总有人喜欢喊他学霸，节目上还爆出了他考过年级第一的消息，可没人知道他是怎幺样在满档的行程里把那些枯燥的知识咬碎了全吞进去，也没人知道他们所谓的爆红，其实是无数个想放弃的夜晚熬出来的天光。
「哪有那幺多的一夜成名，其实都是百鍊成钢。」
这是他曾经在日记里自己写下的一段话。
刚出道的时候他最小、最青涩，团体的黑粉多，他的黑粉更多。
那时候只要在百度上打上「易烊千玺」后头就会有「易烊千玺 丑」、「易烊千玺 退团」、「易烊千玺 掏粪」各式各样不堪入目的字句，网路上甚至还连署了要他退团。
这些也就算了，连公司也对他不上心。到机场没有人接，出周边没他的份，连官方微博发的照片都把他给p掉……
他真的想过离开，不只一次。
百鍊成钢，说出来这样轻的四个字，只有那些苦一刀一刀划在身上，才知道痛是什幺滋味。
后来这段话让电视台做成字幕，变成了节目预告，而他也成了现在的样子……
「刚才那句话你能不能再讲一次？」
陆耳不知道什幺时候醒过来，激动地站起身，身上的外套滑落地上。
易烊千玺怔了几秒，「哈？」
「哪有那幺多的一夜成名，」陆耳说出上半句，他才跟着一起道出下半句：「其实都是百鍊成钢……」
陆耳定定看着他，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这是……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