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兵道奇缘

第271章 又起波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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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边抽烟,边提建议。正说的热闹,李冬梅一头雪花闯进了连部。

    “嫂子,你怎么来了,咋不说一声,我们到固城接你。”梁红卫赶紧倒茶,帮助李冬梅收拾包裹。

    “我给松堵打传呼了,这个鳖孙,说好的来接我,半天不见人影,我只好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走来了。”李冬梅一身汗水,并不冷。儿子何鹏程倒是不怯生,和梁红卫很快玩在一起。

    排长们坐了一会儿,和李冬梅打个招呼,回去了。梁红卫对文书说:“指导员家属来了,今天去营房股要来房子也没法住,里面太凉,干脆,把指导员宿舍收拾一下,先让她们娘俩住进去,等指导员回来再做打算。”

    看他们走了,李冬梅突然悄声说:“红卫,我来部队的事儿,松堵不知道。我过来就是想看看,这个鳖孙去哪里了。”

    梁红卫一惊,心想:“松堵这下完了,肯定有蛛丝马迹被李冬梅抓到了把柄。”他故作镇静的说:“嫂子,指导员去保定办事去了,明天回来。你知道马上要过年了,连队要搞足球赛,指导员去保定军部,找政治部的老乡弄几个足球回来。他们见面肯定喝酒,一喝酒醉,明天准回来。”

    李冬梅笑道:“我知道他很忙,我也理解你们。这样,明天你替我看一天孩子,我去保定买点东西。过年了,孩子连一件新衣服也没有,说不过去。”

    梁红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李冬梅还不知道真相。”

    其实,他小看李冬梅了。李冬梅故意装作不知情,稳住梁红卫。她怕梁红卫透露信息给何松堵,李冬梅心里早有了计划,要将何松堵和那个女人拆散,夺回自己的男人。

    李冬梅已经知道了详情,这是他从杏花哪里打听到的。李冬梅知道了呼机上的内容,当天晚上去找杏花。杏花和三斗办完了离婚手续,搬回了娘家住。

    李冬梅过来,埋怨杏花:“你和他离婚干嘛,坚决不离,耗死他。你这一离婚,便宜他个鳖孙了,他和那个娘们儿比翼双飞去了。”

    李冬梅几句话,说到杏花的伤心处。杏花道:“嫂子,你咋不早说,你要早这样说,我就不离了。”

    李冬梅安慰道:“妹啊,男人没有好东西,离开媳妇三天,见了母猪都动情。我们这两地分居的夫妻,根本就是不牢靠,稍微不注意就得分。我早就知道三斗和那个女儿有关系。”

    “你知道三斗有这事儿,为啥不和我说。”杏花埋怨。

    “你哥不让说。怕你们吵架,给连队捅娄子。在男女之事儿上,他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的同意语气。”

    “真是的,我哥也不是啥好人,他在驻地也有相好的。”杏花愤愤的说。这么多年,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男人的秘密,相互见面从不说破。她们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事儿,都想看对方的笑话。

    李冬梅正是为这事儿来的,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话。“你咋不早说哪,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哪。你哥有没有女人,我还不知道。”

    杏花道:“三斗和我说的,他在当兵的时候,就和一个俏娘们好上了,还有一个孩子。”杏花把松堵和马荷花的事儿和盘托出。

    “那女人现在干啥?”

    “听说当老板,开饭馆,挣了不少钱。我哥不但不给她钱,人家反而倒贴给我哥,”杏花眼里不少羡慕嫉妒。

    李冬梅骂道:“我早就说过,就有一些贱女人,拿钱倒贴找男人。明天去部队,和她一见高低。”

    李冬梅先去保定倒车,然后去了易县,几经周折,找到了马荷花所在的村子。在村头那个饭馆,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自己家的儿子几乎一个面相。明眼人一看就是一个爹的孩子,不认都不行。

    李冬梅哭着骂着跑过来:“何松堵,你个死鳖孙,你这个良心为了狗的东西,你气死我了。”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马荷花抱起孩子,钻进饭馆。她怕挨打,也怕孩子吃亏。

    何松堵连拉带拽,把李冬梅弄回了营房。

    从易县到保定,从保定到固城,李冬梅和何松堵没说一句话。

    进了营房大门,何松堵看到管理股长过来,对李冬梅说:“你先回连部,我去找机关借套房子。”

    李冬梅眼皮没抬一下,继续往前走。

    到了机关和招待所中间,李冬梅眼睛亮了,她看到汪丰收从礼堂后面的招待所出来。招待所有个厕所,能用水冲洗,比较干净卫生,也是专为上级领导来团里方便用的。团里除了团长政委办公室内的卫生间,有水冲的厕所,其他均是大公共厕所。一边方便一边聊天,五百米外都能闻到味道的那种。司政后机关领导有时候直接去招待所方便,其他干部进不去,招待所的小付在门口拦着,一般干部不让进。

    李冬梅知道他住在梁红卫的隔壁,是个大官,能管住何松堵。

    “如果这次不把何松堵彻底拿下,以后我们娘来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李冬梅坚定信心,要借团领导的手,帮她出气,给她做主,拿下何松堵。

    她尾随汪丰收进了机关走廊。看到汪丰收掏出钥匙开了门,人进去要转身关门的时候,李冬梅连推带挤的进了办公室。

    汪丰收结结巴巴的问:“你这个同志,找谁啊?”

    李冬梅咣当一下关了门,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直不楞腾的说:“我找你,不行吗?”

    “你是谁家的媳妇,找我有啥事儿?”汪丰收赶紧把门打开。大白天的,和一个女人关在一个屋里,传出去,说不清道不明,很快在营连流传,成为全团广兵一年茶余饭后的笑料。

    李冬梅却把门又关上了,道:“我一个老娘们都不怕,你怕啥,怕我把你吃了?”

    汪丰收尴尬的笑笑,坐下了。

    “你是管干部的首长吧?”李冬梅坐在办公桌上,搬着自己的右膝盖,很严肃的问。

    “也是也不是。”汪丰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啥叫也是也不是啊,你一个大男人,站着尿的人,咋和蹲着尿的老娘们一个德性,连句硬棒话也不敢说。”李冬梅话里加枪弄棒的,汪丰收脸红的猴屁股一样。

    “算是吧。不过,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要是处理干部问题,还有政委哪,团党委哪。”

    “我不知道政委高矮胖瘦,也不是认识团党委是男是女,我就找你。我问你,要是你们的干部搞破鞋,该怎么处理?”李冬梅先是试探,她心里没底。

    汪丰收:“要是男女两人你情我愿,那叫相好,至多给个处分,让他们分开就是。”

    李冬梅:“要是不情愿的哪?”

    汪丰收:“那叫强暴。是违反法律的行为,要吃官司,受惩罚的。”

    李冬梅:“要是后来男女双方又同意,变成相好的,又有了孩子哪?”

    汪丰收:“这属于婚内出轨,有了事实婚姻,是重婚罪,也要受到法律制裁。那该脱他的军装,开除军籍。你到底说的是谁?”

    李冬梅:“我男人,何松堵,炮一连指导员。”

    汪丰收一听这事儿,立马来了精神:“咋回事儿?怎么还有孩子了。”

    李冬梅眼泪如绝地的河水,瞬间淌下来。“他和那个女人好了七八年了,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们都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我在家里伺候老人,扶养孩子,养猪喂牛,犁地扬场,男人女人干的活儿,我全干了,为的是支持你们在部队好好工作。他倒好,瞒着我在外面养女人,养孩子,你说,主任,你们该不该严肃处理他。”

    汪丰收急忙安抚表态:“该。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个干部。”

    李冬梅突然不哭了,问:“咋个处理,是不是要他脱军装,抹了他的官,叫他回老家种地?”

    汪丰收点头:“这是违法乱纪的行为,肯定要作为典型事件处理他。”

    李冬梅从办公桌上下拉,马上变了一个态度:“你们这样处理,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一下子都没有了,他会恨死我的。我不告他了,你们也别处理我男人。”

    汪丰收很严肃的说:“那不行,这事儿既然我知道,就一定处理,不能你说不告就不处理,部队没有这个规矩。”

    李冬梅咆哮:“规矩是活人定的,活人能让尿憋死吗?处理我男人可以,至多给他个处分,把吓唬吓唬他,让他和那个女人分开撇清。你们要是开除他,扒了他的军装,不是也把我们娘俩的路子堵死了,我们一辈子随不了军,进不了城,吃不了商品粮,我可不干。谁要是这样斩草除根,我就和他拼命。”

    汪丰收真的傻眼了,他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人,骑虎难下。

    李冬梅道:“主任,我可和你说了,只要你敢开除我们家松堵,断了俺们家老公的饭碗,我就告你去,就说你沾老娘们得便宜,让你一百张嘴说不清,你情等着了,有你好受的。”

    说完,李冬梅摔门走了,汪丰收愣在哪里,半天没喘气儿。

    “这个婆娘,是瞎嫋胡缠的烂线蛋子,理不清,扯还乱兵。”王丰收狠狠的说了一句家乡土话。坐下来,想抽颗烟,却坐不住。

    王丰收本来心里装不了事儿,现在,李冬梅出了个难题,让他如猫爪抓粘糕,坐卧不安。

    “这个干部目无军纪,不处理不行。”王丰收下了决心。可想起李冬梅刚才的泼,又犹豫了。“农村出来的娘们儿,都是心直口快的直肠子,说道做到,不防空炮。”王丰收坚信这一点,因为,他吃过这方面的亏。

    王丰收家在河北巨鹿乡村,当兵前家里订婚,有了对象。后来,王丰收在部队提干当了排长,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吹掉老家的对象,在保定娶妻生子,安家落户。没想到,他那对象不光人高马大,性格也是女汉子。接到退婚信,腰里揣了一把菜刀,手里掂了一条三尺长的麻绳来到部队。

    王丰收在六连当排长,心高气傲,根本没有把这个农村妹子放到眼里。“上吊抹脖子,你随便。反正与我没有关系。”

    他认为,姑娘来部队闹闹,没人搭理她,几天就回去了。这种事儿在部队很经常,每年都有几起。他没想到姑娘会动真格的,将绳子搭在招待所的门框上,头往里一伸,上吊自杀。幸亏王丰收没有走远,赶紧解开绳子,把人救了下来。从此后,王丰收再也不敢说退婚的话,年底和姑娘结婚成家。

    “真要处理不好何松堵,这个娘们儿啥事儿都敢做出来。”王丰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