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艳调转马头到我边上,气鼓鼓地瞪着我。
“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我的话里满是委屈的味道。
“哼!一个大男人,还作出这等小女人的委屈样,丢不丢人呀。”花无艳被我这副有意做出的傻样子给逗的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人家委屈嘛。”见这招有效果,就继续上了。
“你要死呀。”花无艳飞身跃到了我的马背,一把抱住我的后背狠狠地拧了起来。
“喂,说真格的,这次的行程我还真是有些担忧。”花无艳紧紧的抱着我,嘴巴贴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回头轻轻地亲了她一口,“不要担心,我们只管报信,又不需要介他们的政治中,搜寻目标报仇才是我们的首要任务,虽然有些难度,但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这个世界的人不是都说人死后还有英灵的吗?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会保佑我们的。”
花无艳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将头靠在我肩膀上,闭起了眼睛。
“小的李二狗见过王爷!”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据内线消息,那人昨天夜里子时离开京城,其所走的路线乃越州方向,属下已经在半路上安排了三班人手,保证万无一失。”
“那些人手都可靠吗?”
“王爷请放心,那些都是专吃这碗饭的杀手,只管收钱做事,从不过问雇主的身份来历,通常口中都含着毒药,若失手无法脱身必会咬毒而亡,必不会泄半点口风。”
“好,这次事情若成了,本王必不会亏待于你。”
“多谢王爷,那小的先告退了。”
李二狗带着满脑的荣华富贵幻影退身向外行去,一份小人得志的嘴脸在脸上流露无疑,“办一件事就攀上了一位王爷,甚至有可能是以后的皇上,那自己以后想不当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都难。”
王爷鄙夷地瞄了一眼李二狗的背影,转身之际冷冷地说道:“只有死人才是最让本王放心的。”
一道黄影在这句话的末尾时像一阵疾电般射向李二狗,结束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次意滛。
这个世界上龌龊的事情举不胜举,每一秒每一分,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色都能看到。特别是那权威至上的皇城里,这种事更多。
“陛下,那叶延虽说平叛有功,然而其不遵军令,擅自带兵远伐南蛮,兵到之处杀人如麻,不分男女老幼一概屠尽,杀了岭南南蛮人口几达七成,如此残暴有干天和,所做所行令人发齿,况今南蛮土王赖阿古比农亲自来朝谢罪,若不严惩叶延,恐难安天下人之心。”御史大夫方德跪拜奏道。
御史大夫的全称是都察院御史,职责是监察朝中大臣有无违法违纪现象,弹劾不称职官员。
方德这番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尽心尽责的为皇上办事,可实际上他私下里收了南蛮土王赖阿古比农两个娇滴滴的南蛮美女和几颗海产珍珠,今天若不出来说这番话,怎么能对得起这么多的宝贝。
这是在御花园内的一个观鱼亭上,宁宗静坐在上神情里闪过一丝为难。
凭心而论,叶延替他平了叛心里当然高兴,擅自出兵其实也能让人理解,毕竟汉人让他们经年累月的来搔扰,他这个当皇帝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叶延采取这种报复性的行动也颇全他的意愿,要怨就怨叶延杀入南蛮领地后的行为。
宁宗当然不能理解叶延这种来自后世的长远战略,也认为叶延是报复心太重,才做出这等偏激的行为。
这种行动确实是胆大了一些,几乎将整个南蛮族给灭了呀(这是宁宗听了朝中大臣夸大后的战报的想法),不惩罚叶延,恐难向天下人交待,处罚叶延吧,朝廷刚在军中建立起的威信不但一扫而光,更是会寒了所有将士之心。再则叶延护送七公主有功,又是皇太后身前的红人,此次平南又功绩赫赫,要真是惩罚他,母亲、女儿、还有一干向着他们的重臣面前,都无法交待。
宁宗赵平虽然沉迷于长生之术,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昏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能分的清清楚楚,尽管方德在一旁不住的陈说,他还是犹豫不决。
“方爱卿之言甚是有理,且容朕思考片刻,尔后再作定夺,爱卿先行退下吧。”宁宗抬手轻轻地揉着有些发涨幅的太阳岤。
方德并不是傻瓜,皇帝心里的一些顾忌,特别是皇太后这一层的利害关系,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忙跪辞出来。
“小顺子,你说朕该怎么办呢?如果照顾到了天下大义,那朕就会伤了母后的心,此事可真是棘手呀!”
小顺子其实已经不小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能算小吗?只是他从小进宫就开始伺候皇帝,叫顺口了皇帝就一直这样叫了,几十年的相处,他对皇帝的绝对忠心换来了皇帝对他的百倍宠信,但小顺子始终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一个前宫总管的位置上,从不多言朝政,纵观历代太监能像他这样清正的也算珍品了。
几十如一日照顾这位皇帝的小顺子,当然对赵平的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闻言忙笑道:“万岁爷,奴才的对朝政一事并不通晓,只是私下里觉得叶将军此战给我大宋百姓出了口恶气,如果真的要罚,那就罚叶将军闭门修养,毕竟打仗是累人的活,这样子皇太后那边也能满意,万岁爷您觉得呢?”
“好,还是小顺子懂朕的心。”宁宗心结一解,喜上眉梢。
第五十五节 天意(一)
老天爷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子,或者更应该说是一个活的年岁太久了无聊的总想编些故事给自己,他总是在每个人的命运里装进去许多不可逆的偶遇,但往往就是这些偶遇,会改变一个人的许许多多,甚至是一生的行程。
越近杭城,沿途的风光越是秀丽,花无艳抛开了这个世界所谓的那些“笑不露齿”、“女儿家不可抛头露面”等等之类的规矩,一路唱唱跳跳欢若莺舞。在他的感染下,我的心情也变得无边晴朗。
为了不使两人的怪异行为惊吓随行人员,我们和后面的马车保持了近二百米的距离,深知我俩都身怀绝世武功的刀奴和流云对我们的作法也没提出异意,说实在的,如果敌人能毫无声息击倒我们两人,那刀奴和彩虹卫队就算全上也顶不了什么事。
“主人。”
刀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惊讶,令我觉得十分奇怪,在我的印象中,这家伙可是个看到生啃人肉都不会动半分声色的主,什么事让他感到惊讶呢。
“前路一里处有三批伏兵,人数约二百有余,看情形全为一流杀手,不过……对方的目标似乎不是我等。”对方的行为似乎有些反常,让甚难判断对方的真正意图。
“让弟兄们散开备战,另,派六人分成三组探查其余三方,有无可疑人员过往。”既然判断不出对方的真正目的,小心警戒才是上策,如果其他几个地方并无过往人员,那对方的目标就很明显是我们了。
“是。”刀奴的回答向来简洁明了,但我知道我一下的任何一个命令,他都能会意并很好的执行。
一阵杂乱的暗器声响后,伏在路边林中的几十个蒙面人迅速的窜了出来,围上了一队正打此经过的十多人。
“哪来的无知贼人,胆敢拦九殿下之路,不想活了吗?”侍卫的话明显底气不足,任谁都听得出带起的丝丝颤音。
反倒是被这群人保护在中间的这名少年一脸的平静,老成的神气和他才十五、六岁的年龄居然显得十分相称,凝视眼前的这群杀蒙面人的那双眼神,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是谁让你们来行刺本宫的,我看各位可能是被蒙骗了,刺杀皇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我看各位都是武功好手,落身江湖难道就不觉得委屈了自己的一身所学吗?如若不弃,本宫愿意将众位奉为座上宾。”
别看这位九殿下年龄不大,但这份才智却不是痴长几岁之人就能有的,一席话不但想化解自己的危机,在如此危难的情况居然还想收拢人心,光这一点就能证明他野心颇大。
可惜他表错了情,江湖人和官场之人并不是一类,他们所信奉的信念并不相同,更何况这些都是拿钱买命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让九殿下的这番话给说动,在一名首领的指挥下,蒙面人像一群恶狼般扑入了护卫群中。
宫廷侍卫虽然身手都不错,但一开始就输了气势让他们只能发挥七成左右的战斗力,再加上杀手的攻击往往只求实效,不管什么阴狠下三滥的招都会使,手忙脚乱的侍卫们根本招架不下来。
杀手们可不会手下留情,趁着侍卫们慌乱之际,更是狠下毒手,不一会儿,就有近半的侍卫横死当场。
“殿下,属下等给您断后,请殿下速速撤走。”侍卫队长慌张的跑到九殿下身旁,拉起他的马绳焦急地催促道。
“尔等不必惊慌,本宫自有退敌之能。”九殿下似乎对场中近似一面倒的战斗感到有些不满,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右手毫不迟疑的伸入怀中,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弩匣,朝天放出一支响箭。
“点子多脚,速决!”杀手首领看到九殿下放了呼救响箭,便猜到对方肯定还有人手在,忙用江湖黑话告诉其他蒙面人,要加快速度,趁援兵到来之前解决眼前诸人。
蒙面人首领的想法是不错,可偏偏事与愿为,二十名身着青色武士服、背上绣着一只黑色狼图案的蒙面人飞身投入了战场,蒙面人那一面倒的战斗优势瞬间失去,反倒成了他人的口中肉。
这群人有个很特别的名称,叫“贪狼”,乃是这位九殿下秘密训练的一批死士,个个武功高强且嗜杀成性,只听从九殿下一人的命令。
“贪狼”最可怕之处,就是他们都是亡命之辈,打斗时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受伤或者死亡,漠视自己生死的人,往往就是最可怕的对手。
先前对着侍卫如同恶狼的蒙面人,遇上“贪狼”死士时个个都成了面人儿——不堪一击。不到半晌的功夫,地上多了几十具蒙面尸体。
当然,九殿下这方也付出了“贪狼”三人,侍卫十七人的代价。
九殿下似乎对于这些要杀他的蒙面人的来历非常清楚,满地的尸体也没让人去查看,只顾着急急策马赶路。
可是今天这条路上注定不会平静,脚下快马刚开始加速,九殿下便被身旁的“贪狼”死士一把给带下马来,躲过了一蓬迎面打来的铁莲子。
设伏在路旁的另两批杀手清楚地看到了第一批人是如何被杀了,在对手强悍的实力下,为了能使这次刺杀任务顺利完成,两组杀手默契的放弃了杀了不与其他杀手组织共享一个目标的规矩,联合发动了进攻。
这样的决定给两组杀手带来了成功完成刺杀任务的希望,“贪狼”虽有不畏死的气势和强悍的武功,但杀手们的武功也不弱,经验老到的杀手们在刚才观战的同时就知道了如何才能打败这些不怕死的人,那就是比他们更不怕死。
打斗场里出现了非常怪异的一幕,几名杀手往往不顾身上挨打猛扑向青衣武士,抱、缠、扯、拉各种奇怪的招法都有,可是效果却十分明显,“贪狼”死士的战斗经验明显差了一大截,面对这种怪异的打法,有种浑身是劲偏没地方使的感觉,越打心意越乱,心越乱越打就越吃亏,一个恶性循环就在死士群中快速漫延开来。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苍海桑田、变幻无常,可是眼前这变法也太快了,刚发过威的死士们马上开始上演口中肉的角色,不管他们多么努力的去拼,却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地倒下,直至轮到自己。
第五十六节 天意(二)
幽深的大宋皇宫里传出了一道史无前例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平南将军叶延,自北荒之地救七公主回京后屡建功勋,今又平南疆之患,朕心甚慰。特加封平南将军叶延为镇南伯,赐府第一座,良田百亩,黄金千两;然观爱卿终年千里奔波,朕心甚是不忍,今战事已平,爱卿劳苦功高,朕特准在府贻养半年,钦此!”
这道圣旨像是一场大爆炸的引火线,让整个京城为这消息炸翻了天。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无不对此事议论纷纷;更有一些好事者,将道听途说的平南战争灌水吹嘘,大肆宣扬。称好的,那是将叶延吹成了神明般,都成腾云驾雾了;说他坏话的,简直把叶延描成了口若血盆、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怪物。
叶延对这于朝廷这道明升暗降、甚至可以说是软禁他的圣旨倒没说什么多话,可手下这班军士都来火了,纷纷来找叶延要求联名向皇上陈书,他们都认为叶延军功太大遭朝中大臣嫉讳了,所以才想这法子整他。
还有一个火冒三丈的人当然就是陶美姬了,叶延拼死平定南方,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居然落得一个类似于软禁的下场,皇帝和这般大臣也太不是人了。陶美姬知道自己也无能摆平这件事,只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去求她的“奶奶”——皇太后。
这回却出乎了陶美姬的意料,皇太后在哄了她一会儿后,居然说了和她想法完全不同的一番话。
“宝贝孙女,奶奶活了这么大岁数了,经历的事也比你多,看事情也会和你不一样。你认为这是件坏事,但在奶奶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皇太后怜爱的将她拉进了怀里。
“叶将军自北方救你回到,一直到后来呆在宫里保护你,奶奶看得出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说不定在他眼里你就像是他的女儿,叶将军对你的呵护完全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关爱。叶将军是个性情豪爽、心胸宽广的人,但这种人往往是最不适合呆在官场。朝廷里众大臣间的勾心斗角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结果有时残酷得令人不敢想像。既然不适合呆在朝廷里,那保住这份功勋置闲静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既可避免得罪重臣遭受陷害,又可修心养性,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之?”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陶美姬在听了皇太后的这番分析后,也觉得十分在理,待叶延交割完手上的部队和兵权后,便陪他一同去了皇帝所赐的镇南伯府,本想安慰叶延的陶美姬却发觉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反倒是叶延劝她不要为自己后担心,这样在家置闲也挺舒服的,完全能够接受。
“刀奴,你知道公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花无艳笑眯眯地问道。
“刀奴愚钝,还望大小姐教我。”刀奴对于这位主人的红颜知已,也是恭敬有加。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黑布蒙脸的杀手。”花无艳的脸色突然变得冷若冷霜,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她也同样痛恨这种打扮的人,是这类人夺走了所有朋友们的性命,那些一同从地球来的朋友们就是让这类人活活地抢走了生命。
花无艳说话的同时,刀奴也清晰看到了我双眼的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两道犹如利剑的寒芒在我眼中一闪而逝。
“刀奴知道怎么做了,主人讨厌的人,亦是刀奴必杀之人。”
彩虹卫队的人都是原先跟着我从战火里过来的特战队员,对于这种蒙面的刺客,他们有着同样的仇视,在刀奴的带领下,悄然无声的扑进了战场。
垂死的惨呼,痛苦的呻吟,这些交织的声音根本比不上这股沉闷的杀伐气氛。压抑与死亡在一起舞蹈,骨碎肌裂的细响是最好的伴奏。
彩虹卫队那特别锋利的刀锋,往往将抬起兵器招架的蒙面杀手,连兵器带人劈成两半。他们的刀法是我改进了攻击角度,以专门杀人的角度定义刀意的招式,每一招出去都是要命的招。
顷刻间,战场里多了许多被生生拦腰斩断或者劈成两半的尸体,红白糊稠的脑浆和花花绿绿的肠子洒地满地皆是。
那位刚才一直十分镇定、就算自己的青衣武士死伤过半时也没见动一点声色的九殿下,在举目看到遍地惨状时,也忍不住跳下马来蹲在地上大口作呕,并再也不敢抬头向战斗场中看,哪怕只是仅仅的瞄一眼,也会让他觉得头皮发麻、肚子里翻腾难安。
经历过这么多次战斗的流云也坚强了许多,面对如此恐怖的战场,她也能保持不呕,只是略显紧张的傍在花无艳身边,皱着双眉看彩虹卫队发威。
人说“能做事的一个顶三,不会做事的十人不如一个”。
这话用在现在这场战斗上倒是最贴切不过了。纵然有近百之数的蒙面杀手,在二十多名彩虹卫队的冲杀下,眨眼间就挂掉了四分之一,这还只是计算死亡人数,加上受伤的同样也不少,蒙面刺手一个个心里阵阵发毛。
杀手那“明知道是死也要试着完成任务”的纪律使他们根本不会起逃跑的念头,而选择了迎难而上,与彩虹卫队拼命。
如果说他们之前能鼓起勇气上来一拼,可现在他们是彻底的绝望了。眼前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战胜的,光身上的那套七彩斑斓的护身甲所表现出的刀枪不入,就让蒙面杀手们感到异常难受了。
这些密鳞甲我是按着战场上使用而设计的,像这般普通打斗所使出的力量,除非是真正的内家高手或者外家力量越变态型的高手,根本别想伤了护甲内的身体,兵器无法击穿护甲,让蒙面刺客们越打越心慌,这摆明了只有挨打的份。
当然也有几个比较聪明的高手,想到了攻击彩虹卫队成员的眼睛,然而彩虹卫队一个个轻盈的身法让他们根本无从下手,而除开正面刺,斜划在脸上特制面具的保护下,仍然毫发不损。
当战场上只剩下最后的七名蒙面刺客时,他们选择了最直接最轻松的死法,咬碎了自己事先含在口中的毒液外囊,软软地倒了下去。
任务失败回去是必死无疑,被眼前这些身穿奇异衣服之人所杀死状更象惨不忍睹,一旦失手被擒,更会是生不如死,这些蒙面刺客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当然,他们没有算到的是,死后会被人挫骨扬灰,这是那名九殿下在看到抓不住一个活口急怒攻心之下,下了这道毫不人道的命令。
第五十七节 虚诿
九殿下在泄愤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彩虹卫队的身上,看他那两眼闪着异芒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我的猜测在几十秒后马上应验,九殿下完全放下了他的皇家尊严,快步跑到我面前,整了整略显零乱的衣衫,十分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在下赵浩宣,多谢这位兄台救命之恩,还望恩公留下名刺,在下改日必亲自登门致谢。”
其实我刚才早就听到那些人称呼他为九殿下,有心要去杭州的我早就有了皇室成员的详细资料。资料中也曾提到眼前这人,宋宁宗第九位皇子赵浩宣,今年十六岁,再过两个月即可举行成丨人仪式开府称王。此人野心颇大,小小年纪便深懂笼络人心之道,手下能人收拢了一大班,朝中许多大臣都很清楚这位九皇子的野心,有些大臣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投与其的门下。当然,这些都和近两年宁宗对他的特别宠爱有关。
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初进京的富商,当然不会认识什么皇子殿下,见赵浩宣来我马前行礼致谢,也礼貌性的下马相扶。
“赵兄客气了,彼此都是行路人,相逢即是有缘,举手之劳万勿挂齿。”
“大胆,此乃当今九殿下,汝等还不大礼参拜。”一旁的侍卫这会儿又恢复了威风,见我这明显是乡下来的暴发户居然和皇子殿下称兄道弟的,心里一阵不爽,冲着我大声喝斥。
“啊,原来是皇子殿下,草民等有眼不识泰山,死罪!死罪!”我心里虽然恨这名侍卫的嚣张样,可是表面上还是装足了惶恐的样,要跪下给赵浩宣行礼。
“万万不可,兄有恩于我,这种俗礼能免则免了,你我还是兄弟相称为好。”赵浩宣狠狠地瞪了这名多嘴的侍卫一眼,已经套上的近呼在表明身份下立即显得生份了许多。
狡猾胜似狐狸的赵浩宣当然不会受我这跪拜大礼,在我刚摆出要跪的样子,就忙伸手托住我双臂,本就不想跪拜的我做势挣扎了两下,便顺势停了下来。
“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小人姓苏,祖籍河间,从小随父于江浙一带经商,承陛下洪恩天下太平,令小人经营一番顺利,挣了些许家当,今带着内人一起欲往杭州一游。”
“哦,原来是苏兄,看苏兄仪表堂堂,生意肯定做的不小,不知苏兄此番前往杭州除了游玩是否还有他事,若有需要本宫帮忙的,请尽管开口。”
赵浩宣不是傻瓜,像我这样能够雇得起这班强悍保镖的人,当然不会是像我所说的略有家当,富的流油是没得说了。再则,我的行李如此之多,又带了这样多的保镖,肯定不会只是去游玩这么简单。
为了给自己争夺帝位增加筹码,赵浩宣可是费尽了心思,他更清楚,要想拥有过人的实力,背后必须有强大的财力支持,他此番离京,本就是想去越州一带物色几名富商来帮助自己成就大事。这种没底的事他都肯千里奔波去做,现在送上门的我,他当然不想轻易放过,话没说三句就开始探我的口风了。
“不瞒殿下,小人此番前去杭城,除了带内子游玩外,顺便想看看能否在杭城做些生意,只是……”为了试下这位九殿下对富商的渴求程度,我说到这里故意吊了一下。
“只是什么?苏兄,你们一见如故,若不是碍于这皇家规矩,本宫甚至想与兄结为异姓兄弟,兄有话不妨直说,有什么难处本宫定会鼎力相助。”赵浩宣略显焦急地说道。
这话我倒也相信,皇帝的儿子若是随便和人结拜,那不就乱套了。若不是有这个默规在,我相信这小子为了拉拢于我,肯定会与我结义。
“殿下,小人虽有薄财,然京城乃藏龙卧虎之地,倒处是大臣权贵,小人一个从乡下的土胞子,在京城又无可依靠的亲朋好友,若生意不好尚可,可万一生意红火,他人眼馋之下,恐小人连立身之处都将难保。”
我这话虽说是设套之语,然而完全合情合理,赵浩宣也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冲我笑道:“兄之言略有差错,兄在京城并非无亲友,难道兄不愿意交本宫这个朋友吗?”
“殿下乃金玉之体,小人怕沾污了殿下的名誉,岂敢以朋友相称。”我慌忙装做一副惶恐的样惊声说道。
“唉,兄此言差矣,常言道英雄多为屠狗辈,观兄这番气势就知兄非常人,本宫还怕无福结交呢?”赵浩宣笑道。
一旁饶幸保住性命的几名侍卫看着有说有笑的我们,心里一阵阵的纳闷,甚至怀疑这位皇子殿下是不是让刚才的战斗给吓傻了,怎么和一个乡巴佬聊的这么投机,还自贬身份的一口一声“苏兄”。
在赵浩宣的“热情结交”下,我被感动地“热泪涕零”,决定“听从”这位九殿下的建议,去杭城好好的经营生意,壮大财源。
当赵浩宣看到我介绍到的花无艳时,表情不由地呆了一下,虽然花无艳经过易容后丑了许多,但天生的那股妩媚韵味却仍是令人心动不已。当然赵浩宣也只是惊讶的呆了一下,并没有起什么邪念,这也与他年龄尚小且一直醉心于如何得到帝位有关。
随后神色冰冷、眼中精芒闪烁的刀奴和那班彩虹卫队们也看得赵浩宣心痒不已,若不是想结交我这个“财神爷”,估计他现在肯定想尽一切办法要挖墙脚了。而且赵浩宣也深信,只要有钱了,再厉害的武功高手都能请得到。
不过赵浩宣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向我询问这帮人的由来。我当然不会和他说实话,只说这些人原是海盗,因为发生内哄而散了伙,被我花重金购来。赵浩宣对此解释当然是半信半疑,但聪明的他也不会再继续追问。现在已经证明我是第一次到杭州,又在京城里没有认识一个人他就满意了,毕竟这样一个“财主”若投靠了他的那些个皇兄,那对他更是不利。赵浩宣越想越觉得老天对他开了天恩,这趟离京虽然受了场虚惊,却捡了个宝回来。
本是离京的赵浩宣在得知我足足带了黄金十万两后,连本就去越州的行程也改口说成是回京,刚好同路的情况下,当然是与我们一同前去杭州。我知道他不是怕这些黄金被抢,而是怕我这个“财主”会被他的皇兄们勾走,只有他亲自跟在我身边才能牢牢掌握住我。
明白这些的我也懒得说破,反正大家相互利用,能有一位既将封王的皇子殿下给我做后盾,那在京城办起许多事情来也会顺利许多,有利益的事不去做那绝对就是猪。
第五十八节 噩耗
宋宁宗自从着迷修仙之道后,群臣极少看到他脸上会流露出强烈的喜怒哀乐,然而,今天这几天却是个例外,特别是今天,这位堂堂一国之君,也当着文武百官及几万百姓面前号啕大哭,眼角流出的,甚至是滴滴血泪。
如果认为这位皇帝陛下不够矜持,那么就是大错特错了,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往往那些平时不容易表露感情将感情藏得很深的人,在冲破底线时会宣泄出常人几倍的感情。无疑,宋宁宗赵平就是这种人。
吃了年夜饭还好好的皇太后,却在除夕夜睡下去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本是最为喜庆的新年第一天,皇宫里却是白幡素帐,哭声震天。
老天像是要验正“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前来皇宫奔丧的徐国公,慌慌张张地在玉阶上绊了一脚,仅是轻轻地一跤却生生的结束了这位老国公辉煌的一生。所有大内御医、京城名医都在徐国公跤倒的第一时间被皇帝陛下召进宫来诊治,答案却同出一辙,急性脑中风,没治了。就这样,这位老国公甚至没有留下一字遗言,匆匆地离开了。
可能是皇家的事情总是特别隆重的缘故,恶运并未因此而止。
那位与皇帝陛下患难与共的结发之妻,徐国公之女徐皇后,在听到婆婆亡故和父亲跌死的消息后,灵魂彻底地摆脱了虚弱不堪的身体,摆脱了纠缠她多年的病痛,永远长眠。
一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拼着自己一身伤痕在刀风剑雨下保护他的母亲;一位是呕心沥血将他扶上皇位的重臣,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他的岳父,几十年如一日协助他处理朝政大事的重臣;还有一位更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他的结发妻子,几十年从不争一丝利益的贤妻,更是为他生了一个漂亮且又聪明伶俐的女儿。
无论是哪一位,都是宁宗心里的宝,都是心目中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亲人。却就在这新年的第一天,永远地离开了他。就算他是一块石头,他也会被这份悲伤侵袭,更何况皇帝也是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能不悲伤吗?能不悲痛欲绝吗?
皇宫里,除了皇帝陛下,那陶美姬就是第二个悲痛欲绝的人。
虽然死的这些人并不是她的真正亲人,然而现在的她早已经溶入了这个七公主赵洁的角色。当然她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而是这些亡者生前曾给予她无穷的爱,这些亲情的温暖是她这辈子最甜美的一份享受。而就在今天,三位最疼爱她的长辈,却同时辞世,陶美姬根本无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内心再度蒙上了一层死灰,整个人陷入了深深地昏迷中,令本就悲痛欲绝的徐纤纤又增添了一份担忧。
叶延在得知皇太后、徐皇后、徐国公死亡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宫中,随着众臣参加礼节性的祭拜仪式过后,就急急地去了陶美姬居住的紫霞阁,害怕她被这份残酷的打击摧垮。
宫里真正伤心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年仅十岁的小皇子,他就是宁宗赵平最小的一个儿子十二殿下赵浩辰。
赵浩辰是一名侧妃所生,生母在生产他时发生血崩而亡,皇太后和徐皇后对这位小皇子都非常关爱,徐皇后视他若亲生儿子,这也使他从小能在宫中开开心心、不受别人白眼平安长大的真正原因。再加上赵浩辰年龄小没有争夺帝位的可能,且人生的又懂事又乖巧,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和公主们对他都非常关照。
而今皇太后和徐皇后同时亡故,对于这位小皇子来讲也是一份沉重的打击,看到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姐姐七公主赵洁病倒在床,赵浩辰守在床边垂泪不止。
皇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出数日举国皆知,皇帝陛下更是发布了举国披孝百日的诏书。
陪我上路的九殿下赵浩宣早就被传召回宫,他虽然在意对我的巴结,然而宫中发生这般大事,很有可能皇帝陛下会承受不住打击病倒龙床,那各皇子必会加紧争夺大位,这种关键时刻,他只能交待了我一些“贴心话”后,在一干侍卫的保护下飞驰回京。
九殿下走后没多久,天蛇就传来了消息,宁宗在接连的几场变故过度悲伤,大年初三的那天在举行祭拜仪式时,突然栽倒在地,一病不起。
整个大宋朝的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起来,各王公大臣、皇子公主们三三两两的时常凑在一起秘密会晤,为着各自的利益绞尽脑汁。
魏、秦、鲁三位分疆裂土藩王也不甘寂寞,打着为皇太后、徐皇后奔丧的名义,派出了以心腹大臣或者王子、郡主为首的代表团进京探查情势,以图从中谋求利益。
从年初四开始满天大雪飞舞,直到我到达京城的初九下午,天空突然放晴,令我阴霾几天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我的到来使得赵浩宣开颜不少,在竞争异常激烈的非常时期,金钱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虽然身陷百忙之中,但手腕高明的九殿下仍是将我的事情安排得十分周全。
居所是京城南门附近的一座富家宅院,听赵浩宣差来的人讲,这里原先住着一户富商,因为得罪了某位朝廷大员被全家操斩,后来这栋宅院被九殿下购得,原是九殿下外出时的一处落脚点,里面的装饰豪华,家具用品应有尽有,现在转赠予我。
我当然也不是傻瓜,从这位自称是管家的口中,就能猜到这位皇子殿下现在急需用钱,这是一个极好的巴结机会,虽然不知道以后对我有什么作用,但多一条路就等于为报仇多垫下一份基础。
深吃喂狗不可太饱原理的我开始估摸着该拿出多少数目这位殿下才会满意,并认为我是真心帮他。
“赵管家,九殿下对小人的关照之情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