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生不可自决

第七十章 风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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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子这阵子成了“野玫瑰”酒吧的常客。

    跟阿土的冷战持续进行着,那股压抑的低气压让娟子很是郁闷,她甚至情愿阿土跟她大吵一架,痛痛快快发泄出来倒也罢了,可阿土根本不给她机会。搬回他父母家后,娟子也去等过几次,可阿土总是半夜三更才回家,不是疲倦得不想说话,就是醉得无法说话。如果看见娟子占据了他的床,他也懒得多说,直接抱着铺盖睡沙发,二老也见惯不怪了,甚至小宝每次看见娟子也像看怪物一样,不敢上前亲近,大概在他眼里,“妈妈”也只是一个神经质随时会发作的疯女人吧。

    闹得多了,娟子也累了,酒吧便再度成为她发泄多余精力的所在,至少在灯红酒绿间,在醉生梦死后,她可以暂时麻醉自己,不至于那么清醒地独自在空床上********地发呆。

    耳边照例是嘈杂的靡靡之音,镇上的小酒吧也只有这个环境,唱得好的都跑到滨城或者更远的地方挣大钱去了,谁会窝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不过还好,总算手里有酒。娟子举起酒杯,对着光痴痴地看着晶莹透亮的****,指尖晃了晃,看它在自己的掌控下乖乖地流转,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跟成就感。

    当娟子把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的时候,耳边忽然%无%错%m.换上了一股旋律,那声音不大,却好像让整个喧嚣的“野玫瑰”骤然安静下来。

    张眼循声而去,唱歌的男子随意跨坐在独凳上,行色貌似有些落魄,是个新人吧,一团微光打在他身上,也看不出有丝毫的局促,眼神懒懒的,似乎周遭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那把陈迹斑斑的老吉他,别人谁也别想进去。

    萧笛一出场就看到了吧台前那个女人。

    他心里一跳,差点儿直奔过去,却又终于忍了下来。

    那女人,长得好像他的风铃儿,可只是象而已,萧笛随即可以确定她不是,哪怕她俩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可他的风铃儿是不会一个人躲在酒吧里喝闷酒的,她的身边,永远聚满了追捧,他的风铃儿……算了,又在自欺欺人了,那个风铃儿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她属于大家,她得到所有人的爱,可她爱的,却只是她自己。

    而这个女人,虽然长着跟风铃儿一样的五官,可是却象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脸上看不到一丝丝欢喜的因子,如果风铃儿是天使,那么这个女人,则是……幽冥。

    “妈的,人家是人是鬼、开不开心管你屁事啊?”萧笛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勉强收拾起情绪,开始唱歌。

    “新来的?”娟子斜斜地打量着那歌手,嘴里随口跟在吧台后忙着调酒的阿生闲聊道。

    “是啊,昨天晚上才来的,一个怪人,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说想在这里唱歌,也不讲什么报酬,老板给多少他就拿多少,不过唱什么得由他自己决定。还好声音倒是不错……”阿生也是出名的小喇叭。

    娟子随便“哦”了一声,注意力不知不觉从阿生的碎碎念转到那怪人的歌声里。

    “我知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再下去会伤得更重

    你知道酒醒以后还是折磨

    为什么不愿意听我说

    这一次请你听我说

    离开那个不爱的人

    并不一定会海阔天空

    但是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

    并不一定会改变什么

    但是请你相信我

    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

    是错……”

    “离开那个不爱你的人”,“这样的决定不会是错”。娟子下意识地哼着这两句,脑袋里也反复问自己,“自己这样是何苦?”“难道我真的错了?”“放手不会是错吗?”……

    正怔怔傻想间,感觉到旁边多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道注视,虽然她没有扭头证实,但她一贯相信自己神奇的第六感。

    那女人——“幽冥”,刚才很认真地在听歌,以至于自己唱完了她还没从歌里出来。萧笛很笃定的判断着。或许,是自己唱到她的伤心处了吧!

    对自己的歌声,萧笛一贯很有信心,不知多少女孩子为了那声音哭过笑过,以至于守在台下高声呼喊他的名字,萧笛仿佛又幻觉到一群人的手臂在面前挥舞,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萧笛、萧笛……”那其中也曾有风铃儿吧,可是,毕竟是幻觉,当他清醒下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往“幽冥”的杯里倒酒。

    “谢了。”

    对于酒吧里逢场作戏的搭讪,娟子一向不假辞色,甚至有次直接用酒往对方脸上泼去,可这个男人往她杯里倒酒,她倒觉得象是天经地义的,好像理该如此。

    或许是酒精在起作用,或许是那男人长得不赖,歌也唱得不错,或许是自己寂寞太久想求慰藉与刺激,娟子忽然竟暗暗期待着发生些什么,举起酒杯掉头一笑。

    那一笑,让“幽冥”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有了一丝人气,如果指望一场****,她似乎也没有拒绝自己的意思。女人的心意,萧笛看得太多了,只除了……他又想起那个让他心痛的名字,再看看眼前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萧笛忽然觉得邪恶的欲念在心底迅速窜烧起来,在这个异乡的寂寞夜晚,替代品也好,***也罢,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女人,要他的“风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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