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性
后来,后来的后来,那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感情的天平上沉沉浮浮地称量着,在他人生的历程上歪歪斜斜,曲曲折折,风雨兼程地度量着人生情愫的履历……
易程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叹息:真是世事难料,人生维艰啊!
林静怡的音容笑貌再次显影在易程眼前,可真是:“心头幻影乱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啊!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成熟潇洒的映像,心里却是浮想联翩。幻影成趣。百味儿难辨。
文雅准备好早餐,端到餐桌上,看看表,忍不住朝洗手间里喊:“易程,好了没?到点了。”
“嗯,好了。”
易程草草地用完早餐,起身说一声:“我走了。”
他走到门口的杂物柜前,换了皮鞋,拿起手包,再次回头说了一句:“走了。”
这次明显是对着斌斌说的。文雅对斌斌及其温柔地说:“斌斌,给爸爸再见。”
斌斌举起小手向爸爸招呼:“爸爸再见!”
这是很久以来,易程最开心的一个日子。他在心里哼唱着梁祝化蝶的词曲:“…… 雪无踪,情亦无踪。雪无形,情亦无形。冬来,雪倾城;爱来,情倾城。冬过,雪化水;爱过,情化泪……”这是林静怡喜欢的一首曲子,易程是怎么喜欢上这首曲子的,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他心里只要一想到爱情,想到美丽的林静怡,眼前就会有一对美丽的蝴蝶,翩然飞翔,起起伏伏,那扇动着的翅膀,舞蹈着的清影正如爱情的美丽与浪漫。
易程已经有许多年头没有想起过这首曲子了。准确地说,是没有像今天这样陶醉与这歌词的凄美与浪漫了。上班的路上,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他听着这首曲子,踏着它的节拍,舞着它的旋律,一路踏歌而来。那心似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大学时代,校园里的景色,林静怡的温婉、妩媚……都像倒流着的江河之水,愉悦着他身上每一个兴奋的细胞。
男人对于他真心爱过的女人的记忆总是终生的,铭心刻骨的,尽管易程与林静怡在校园里只是度过了短暂的几个月恋爱生活。但那是易程从大一到大四,漫长的三年多时间的追求——失败——等待——再追求的结果。对于易程来说,那是一场漫长的爱情马拉松。更是一场柏拉图式的暗恋历程。
易程一路上思绪飞扬,海阔天空地漫忆着曾经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痴岁月。几十公里的路程不觉间已经到了。他停稳车子,来到办公室。办公室主任李喜明来到易程办公室,将一只文件夹端端正正地放到易程的办公桌上,夹子里面是几分打印好的材料。那上面除了简单的文字叙述之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数字,那是几个公司的汇报材料。材料大致分为两个类型,一个是经过工程监理汇总上来的工程质量情况汇报,一个是主抓工程建设进度、质量等工作的副总经理张师傅把关整理出来的工程进度汇报。易程拿起那些打印材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过了一会儿,易程漫不经心地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易程的眼睛顿时闪出一缕亮光,短信是林静怡发来的,内容是四个字:“工作愉快!”这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在易程看来,却是一种温情、关怀与牵挂。
他凝视着那四个字,十几秒钟过后,脸上浮现出欣悦和难以扑捉的意蕴。那意蕴也许隐含着诸多的心愿,或者是更多的甜蜜。他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都没有和静怡联系了。
第六卷
易程看了林静怡发来的短信,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他在心里再次确认了林静怡对自己始终没变的恋情,他甚至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那一双哀怨的,含情的,凄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把林静怡那封客气的分手信,再次从遥远的屏幕拉近,像一位高明的摄影师,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细细地“阅读”那一字一画表达,那字里行间的离愁别绪。他在心里暗自肯定:“静怡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地点,是生活,是现实。是当时的现实造成了,也促使了静怡做出那样的选择。他甚至感受静怡抉择的心痛与无奈。一个女孩子,追求面包的享受并没有错,错的是彼时的自己,根本就是自顾不暇,哪还有面包供养爱情。是自己的无能,才把美好的爱情给饿得气息奄奄,当那忍受着饥饿的爱情,在享受到面包的滋养之后,恢复了原有的活力,爱情重又回到了静怡玉容绝貌的体内,占据了她向往爱情的心灵空间……”这样心理妄想症一时间填满了易程的思维空间。使他得出一个结论:静怡爱他如初。
然而,易程却是忽略了自己,十几年来的岁月沧桑,沧海桑田的变换,那颗爱着的心依然如故。他浑然不知那爱恋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中升华,升华成一种终极的关怀,知己般的亲切。这在斌斌事情上,静怡的关怀尤为突出。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患难知人心。”
斌斌的事林静怡的帮助是从精神安慰到具体操作,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诚挚、果断。这给予了易程极大的安慰,同时也给了他第六感官上错觉——林静怡始终是他易程的女人。静怡的声音,倩影就在易程的眼前萦绕。易程握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的拨出一串数字,电话接通了,易程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在那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冒失和荒唐。
“喂——”林静怡接了电话,却停顿了几秒钟。就是在这几秒钟里,易程的心里却是万千言语涌上心头。然而,他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发出一个音节,他在等,等什么呢?也许就是他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喂,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怎样?最近忙什么呢?”
林静怡一连三个问号,弄得易程一时无话可答,只是简短地说:“嗯,还好,谢谢!多联系啊!”
“好的,多保重。”
易程才悠然地回道:“嗯,你也是啊!”
林静怡的络传递到易程这儿,撞击着易程的听觉神经,瞬间传感到他心灵的幽深处。时间过去了十几秒钟,易程慢慢地挂断电话。发自内心的情感是任何力量也撼动不了的,那五个字就像五棵柳树的枝桠,落地生根,任凭春夏秋冬的轮回,只是在易程心里蔓延生长。他站起身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伸手把半掩着的窗帘拉得更开了一些,推开窗玻璃,对着窗外那片未曾开发的仍然种着麦子的土地愣神,将要抽穗的麦子把肥沃的土地装扮蓊郁厚实,那麦田的幽深处,似隐逸了朦胧的云烟,他怎么也看不清那迷离烟雨的景深处,究竟有着怎样的玄机。他叹出一口长气,然后做了几个扩胸动作,继续深深地凝望窗外的麦田……
当易程再次回到那张老板桌前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端起桌上的水杯,浅浅地品了一口,再次打开那些打印资料,细细审阅,从各个小结中寻找可以挑剔的瑕疵,或者漏洞。他在心里盘算、琢磨有没有规则上的错误。其实这些资料都是各个分管部门严格把关审核过的报表,送到总经理这儿,只不过是一道程序而已,如果错误一定要到了总经理这儿才被发现并纠正,那这个公司恐怕离破产也不会有多远的路程,清算也不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尽管如此,易程总是详细地审核着每一个环节。然后,再亲自实地查看一番。他这个建筑学院的高材生,经历了多年来的实践和战地训练,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只要在工地上走一圈,细细勘察一番,就会估摸出哪儿出了问题,哪儿在弄虚作假,哪儿是货真价实,实实在在地做事情。
易程看完了汇报材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那些枯燥的语言和数字,使他耗费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只是觉得好像哪儿不大对劲,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一时无法肯定。他再次端起杯子,喝了口已经放凉了的茶水,脑海里却是不停地旋转着一个问号,极力想找出突破口,找到那个令他感到别扭的环节。
正在易程冥想不得要领之时,张师傅打电话,说要来找他。
易程挂断电话,五分钟不到张师傅进门了,他看到易程的精神比前段时间大有好转,高兴地说:“易总,看你气色好多了。”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眸中盈满了父亲般的关怀与慈祥。易程说:“双休日带儿子出去玩了,孩子玩得很开心……”
“孩子是受到了惊吓,慢慢会好起来的。”张师傅先是安慰易程,然后又说:“最近工程上还算顺利,没什特别的事情,有事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儿。”
易程点点头,说:“谢谢老哥!兄弟也想和老哥说话儿。”
张师傅问了一些斌斌近段时间的情况。
易程也尊敬地张师傅和家里人,他说:“经历了斌斌的事情,我才真真体会到了‘平安是福’这四个字的分量。”
他们像朋友,又像是兄弟,聊了一会儿,张师傅说:“工程上,该汇报的事情,汇报表上都显示了,等你看完了,有什么想法,打电话叫我。我先回去了。”
易程说:“哦,对了,我刚刚看完,好像有点什么,但一时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儿。我再看看吧。”
易程说着,在脑海里再次过滤着那些汇报资料的印象,他忽然想起来是哪个环节需要进一步完善了。他说:“嗯,是的,我正要说呢。我们下一步要改变一下方式,让每个公司把分项做好小结,再在总的项目下做大结,这样看上去更加一目了然些。至于细节上的事情,我会随机抽查。另外销售那一块儿,还得加大宣传力度,三期工程马上就要进入销售的黄金阶段了,二期的扫尾工作,也要尽快做完。”
张师傅不时插上一句赞许的话语。
易程继续说着他对于公司下一步的设想,他说:“这些,我们要在下午的例会上,向各管理层阐述清楚,要让大家始终保持目标明确,我们的工作才不会被动,这也是给大家鼓劲的一种方式吧。”
张师傅赞成易程的想法,他说:“是的,应该这样。我也该回去了。”
送走了张师傅。易程想给晓岩打电话说关于公司下一步的想法。他拿起手机按了快捷键,本来想给晓岩打电话,却无意间按了短信键,林静怡给的“工作愉快”四个字,再次跳入他的眼帘。那四个字就像是带着光晕的闪电,易程的心房被那闪电击中了似地,那心跳动正如一个乐队的指挥漏掉了一两个节拍,接着旋律有点乱了。易程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轻轻地摇了摇头,呼出一口长长的“怨”气,心里顿时想起了林静怡前段时间的拜托——投资的事情。
投资的事一但跳将出来,易程不免有点愧疚,心想:这么长时间了,也许静怡的困难早已解决。而自己家里出了斌斌的事情,不但没能够帮上静怡,反而让她为自己操心费神。也许这是上天的旨意,我这一生就不该为她做事?!
他轻轻地翻过林静怡的短信。找到晓岩的名字,按了接通键……
易程给晓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是给晓岩说公司目前的状况。第二期房子已经基本售完,还有少部分现房,三期工程进入主题阶段,就可以预售房子了。关于宣传策略,他想征求晓岩的意见。电话接通了:“老兄,这一两天你抽空过来一趟吧,关于销售这一块,咱们商量一下……”
其实,晓岩心里也很着急,前一段时间斌斌的事,把好多事情都耽误了。他本来打算抽出一些资金,为家乡盖一所像样的村小学,一开始是因为易程提到的投资煤矿一事,两个人有分歧,没有往深里说,再后来是斌斌的事情,弄得易程焦头烂额,晓岩一是没有心思,二是不好意思提起此事。
晓岩接到易程的电话,连说了两个好字,他说:“好好,我也正想过去给你说一些事儿呢。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了就过去。最迟明天下午吧。”
晓岩这边正为“m工程”的事情做准备,从外围的“铺垫”,到内部技术准备等一系列的工作,正如链条式的环节连,都是一环扣一环,一点也不能够脱节。这是一人在生存与事业成功路上的必备条件,自晓岩下海以来的工作履历上,无论是千难万难,他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来,这一次的“m工程”是晓岩的公司转型之后的第一把火,无论如何是不能够失败的。因此,这边的事情不做好阶段性的铺展,晓岩断不能放心地去做另一件事情。那天晓岩给省厅安全处史全林处长通完电话后,对于拿下“m工程”,他充满了信心。因此,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向内挖潜,决计在技术含量上,造价优势上压倒群雄,独占鳌头。
在“m工程”的问题上,晓岩给公司企划部、设计部、财务部等业务部门下了死命令,必须集中一切力量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一旦得到投标的通知,就要做到雷厉风行,更要有出师必胜的把握。
晓岩对“m工程”相关的工作安排之后,赶来d城“怡馨园”见易程。他在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两件事情要和易程商量:一是给故乡盖小学的事儿不能够再拖了,这段时间他的潜意识里总是出现马婶的幻影,马婶为失去儿子哭得凄凄哀哀的眼神,马婶拉着他的手询问马铸,埋怨儿子不孝,她那恍惚痴呆的模样,常常使晓岩的心房感到酸涩,甚至泪泉潮涌。那些在事故中惨死的小学生,无辜丧命的马铸都时常在晓岩的脑海里萦绕,他不能够摆脱他们,更不能够漠视那些如今依然在简陋的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们。二是“m工程”的事情也要向易程透漏一些情况。因为前期准备工作是需要资金做后盾的,他准备把“怡馨园”原来该剥离的资金抽离出来,用于“m工程”的准备工作。这些都是早就应该做的事情,也就是在晓岩准备做的时候,斌斌出事了,事情就拖了下来。晓岩早就有意把投进“怡馨园”的资金结算一下,把原来留成部分陆续抽出。用这部分资金了却他的一些心愿。比如家乡的学校。他已经和村主任协商过,村里为此向乡里专门作了汇报,乡政府在实行农村小学教育资源整合,在调整中向他们村倾斜,尽管他们村小学在撤消的范畴。但是,最终以晓岩投资建校为筹码,还是把村小学保留了下来,并把建校地址已经选好,只等他拿出资金来做建设了。为此村主任还专门邀请晓岩拜访了主管教育的副乡长,乡政府非常重视和支持。为此,书记、乡长等一干人,还在乡里最高档的饭店搓了一顿。
晓岩在先前做好了建学校的前期技术准备工作。他找人论证了盖小学所需用的资金数额,包括教学设施,一揽子下来,所需的款项大概近百万,前期投入最多不过四五十万,即可先行运作起来。根据“怡馨园”一、二期楼房的销售情况,他抽出一百万资金,应该不会有问题。另外“怡馨园”内,一些服务设施的装修资金也要给易程打招呼,让财务上给划拨一下,这些都是晓岩这边急需要办理的,也是必须给易程说清楚的事情。
当初晓岩之所以把“怡馨园”的经济支配权交由易程掌握,是有一定的想法:一项事业能否成功,管理是一项主干工程。他说:具体细节上的经营以易程为主,这就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道理。他只是一个投资者,一个股东而已。在一些大的决策上他只是履行一个股东的权益。
然而,在公司获得成功以后,资金积累越来越多的时候,好像有许多事情不是晓岩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从困难时期的相互谦逊,相互支持,相互欣赏和信任,两个人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但如今这一切似乎在起着微妙的变化,变得令晓岩有点陌生了。
晓岩的心思被“m工程”的框架影子似地缠着,故乡小学的事儿也像长了手似的牵着他的心,他觉得时间对于他真的如大江东去一样,这么多年了,想了多少遍啊!不能再拖了。再拖,他真的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晓岩告诫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他要说服易程,抽出资金,把学校的事情先运作起来。”
易程并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他完全理解晓岩的心思,也支持他为故乡办一点好事的行动,只是在他提出来的时候,正好他也提出了向煤矿投资的事,两两对照,好像两个人有意要开顶头车似的。晓岩对于开发煤矿的风险性有畏惧心理,对易程的提法很敏感,易程的提议晓岩不赞成,使晓岩把自己的想法一拖再拖,两个人都太要面子,太争强好胜了。不允许对方有一丁点儿的意见分歧。人常说,同打虎易,同食肉难,晓岩和易程也许不仅仅同食肉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各自有一套需要关注的方案,有一个要强的个性,更一腔热情似火的情怀。只不过那情愫的客观对象各异罢了。他们除了巩固自己的实业之外。一个是要乡村办实事,一个要为曾经的恋人投资建矿,
晓岩来到“怡馨园”的时候,易程正在和销售部主任于水根议论下一步楼盘销售的策略。这是易程有意让于主任先来,在此等晓岩的,于主任进门刚说了开场白,易程说:“一会崔总就到了,我们谈论一下,做一个售房宣传企划。”
易程敏感地意识到,自从第二期热销以后,地产销售似乎在慢慢地降温,房价在每平方升到三千五六百元之后,就像加码到最高速度的车子,来了一个急刹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那惯性震得他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就是长久的停滞。二期的房子还剩下几套,很多人来看过,但看了之后,不再有回音了。大家都在观望……
晓岩进门就热情地和易程打招呼:“易总好!”说着,就伸出右手与易程亲热地握手,易程笑着说:“崔总好……”
这是晓岩与易程之间的默契,凡是有第三人在场,他们就会很客气地讲究礼仪,要是他们两人单独见面,也许会是默默无语,或者一掌“打”在对方的肩上,再或许……林林总总的可能性很多,但就是不会客客气气地称呼官称、握手之类的客套。
“路上车多,慢了一些。”晓岩说着转身和于水根主任握手,说:“于主任好。”
几句寒暄的话语过后,谈话切入正题。易程说出了他对后期楼市销售方面的顾虑:“今天请崔总过来,就是要商量一下销售方面的策略,三期工程既然做了,现在基本走上了轨道,但销售上近段时间有点不尽人意。”
晓岩也有同感:“市场是不断变化的市场,我们作为经营者只能是适应市场,顺势而为。一眼看到,地产业的轰动效应已经过去,接下来将是漫漫长路的沉寂。但沉寂,还不至于低迷。根据d市的情况,地产业不会低迷下去,只能会在沉寂中稳步上升。其优势有三个方面:一、d市的地产业和周围城市的可比性空间;二、d市的旅游发展对地产业的拓展性空间;三、d市的地理位置给地产业带来的挑战空间。但综合这些优势,也仅仅是在沉寂之后的缓慢的有节制性的成长,绝不会是升温,甚至就像前两年,简直是高烧的状态。因此,今后的市场,将需要智慧和实力的结合,来打造一个人性化的品牌。品牌效应,人文效应,将是今后相当一个时期内经营者所追逐的目标。一本万利的暴利时代已经过去,产品的造价将越来越高,而获取利润的比例将越来越小,时代的发展,将会使一切失去规律和均衡事物不复存在,代之而来,将是和谐、均衡的生存空间。”
晓岩和易程认知上基本达成了一致。那么今后的合作会是怎样的?是默契,和谐?还是……
他们解析了地产市场利弊关系之后,对于“怡馨园”下一步售房策略进行了调整,以购房送装修的手段促进销售,方案由于水根主任具体操作实施。
“这里面有许多工作要做,尤其是一些细节和步骤,都要做到详略有度,于主任:你这两天,集中精力把具体方案拿出来,我们再开个会讨论一下。”易程向于主任布置了任务。
于主任走后,易程和晓岩说了一些关于“怡馨园”的话题。易程认为:除了销售方面不尽人意之外,三期的发展总体上还算协调,下一步就是主抓销售这一块儿了。
“无论怎样,我们也算是幸运者了,任何事情都会是一波三折,螺旋式上升,波浪形发展的,我们不妨做两手准备。今天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原来我说过,准备给老家盖一所村小学,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那边的基础工作已经做好了。乡里和村里都盼着早日实施这一计划,为此这次乡镇小学规划,乡里专门把小学的点倾斜到了我们村,我必须得把这件事情做好。否则,将无颜面对村里的老少爷们。”晓岩趁此把自己酝酿已久的计划说了出来。
易程听了,赞许晓岩的远见:“我支持你这样的想法,放心去做吧。斌斌的事情使我明白了许多道理,农村的孩子实在是太可怜了。不,这样说也不太准确,我是说农村的教育条件太落后了,只有办好农村的教育,普遍提高农村人口素质,才能保证社会的和谐发展。也是从根本上改变中国落后面貌的保证。晓岩,我是非常钦佩你这种做法的,需要资金你一个电话就行了,我会马上交代财务办理。别说你用的是自己的钱,就是要我拿出一部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还是咱们兄弟,好说话。这件事办好了,也有你一份功劳的。”听了易程的话晓岩非常兴奋地说。
晓岩接着又说:“还有一个好消息。不,是潜在的好消息,此事虽然还没有明确下来,但已是八分把握了。”
晓岩把“m工程”的事情大致向易程做了说明。他说:“只要把这个工程拿到,做好,就完成了公司转型,以后的道路才会有走下去的底气。总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道路曲折前途光明啊!做老板的滋味儿,就是苦辣酸甜百味杂陈,这几年你也是深有体会的。”
易程接着说:“那是那是,一般情况下,付出和获得是正比发展的,特殊情况例外。但愿一切顺利,让我们共同祈祷!”
易程的态度令晓岩非常欣慰,为老家建学校的事情,当场落实了资金。实际上晓岩心里明白,“怡馨园”前两期的资金回笼已经差不多了,账面上有多少钱,虽然他和易程没有坐下来详细核对过,但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给易程说:“你给财务上安排一下,到第二季度末把账面上的收支情况,汇总一下,列个平衡表,咱们得做到心中有数,那边的工程也需要前期投入。”
“嗯,这没问题。弄出来后,我让财务上给你送一份。整个运转和流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想再不会回到我们刚起步时候的困境了。那时候我的脑子整天就是想着钱、钱……还有怎样对付那些讨债的。”
易程说完这段话,两个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那笑里似乎隐现着当年的苦涩与尴尬……
晓岩与易程达成了默契之后。他立即回到z市,着手关于“m工程”和建校方面的协调工作。
晓岩为建校的事专门回老家,找村主任落实开工前的事宜。同时带了建筑队的头头李凯和梁思忠去做实地考察,择日动工。图纸是晓岩公司的设计师梁思忠设计的,这座建筑面积近五千平米,高四层的教学楼建筑构图,对自称为梁思成的近亲和崇拜者的梁思忠来说,虽然是凉拌豆芽,小菜一碟。但他也是动了一番心思,严格根据日照分析理论,按照小学教学楼室内在冬至日,日照不少于两小时的要求,精心构造出来的蓝图。尽管这些年农村的许多孩子都到城里扎堆上学,有的父母在城里打工,把孩子带到城里,有的是把孩子送到县城周托。学生进城风导致城里的学校生源严重超编,乡村的学校由于招不满生源,师资力量薄弱,学校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在农村就学的都是那些家里穷,家长负担不起择校费的孩子,只有在那半倒闭的学校,蹉跎着大好的金色少年。然而,这些学生在农村孩子中所占比例决不下适龄学子的七成。办好农村教育,依然是培养好下一代的重要环节。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晓岩一想到家乡的孩子们能够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读书,他就激情满怀,就精神百倍。他为自己能够为家乡父老教育后代出一点力,深感骄傲和自豪。
村主任张海发执意要请晓岩去乡镇大饭店吃一顿,说话间,大队支书李炳坤也赶到了。原来是村主任张海发提前请了支书,学校虽然是盖在他们村里,可这是几个自然村孩子们共同的福音,张海发觉得晓岩是给他们整个崔寨大队,乃至东平乡办好事儿,是给后代子孙造福的大事,怎么能够怠慢了人家?!
但晓岩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怠不怠慢,不在一餐饭食,一桌酒宴上,毕竟回到了家乡。晓岩对家里做的蒜汁拌面条记忆犹新,回到村里,他就先给父亲说要吃蒜汁拌面条,还特别要求放上山韭菜。一说到蒜汁拌面条,说到山韭菜,晓岩就想起了去世两年多的母亲,鼻腔和眼底一阵酸楚,泪水哗地一下就涌了上来,他极力地克制着就要涌出的泪水给父亲说:“我得去看看马婶儿。她最近怎样啊?”
“还是老样子,时常糊涂。不过也好,要不然,她早就没命了。栓柱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糊涂了也好。马铸生前的学生在轮流照顾着她,生活过得还算丰衣足食吧。只是老人的心苦啊!”
晓岩让思忠和建业先在村里随意走走,他打开车的后备箱,带上从城里给马婶带回来的礼物,去探望神智迷糊了多年的马婶。马婶正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一秫秸做的小筐子,拿着剪刀一节一节地剪着香椿芽。
马婶看见晓岩走进院来,那一双呆滞的眼睛立马明亮起来,她放下手里的剪刀,站起来笑盈盈地说:“柱子,你怎么才回来了啊?你看看娘给你弄的啥菜,你不是喜欢吃春芽菜吗?呵呵,你、你看看,这么多……”
晓岩急忙把东西放下,拉着马婶儿的手说:“婶子,我是晓岩呐,您不记得我了?那一年,下大雪,棉鞋,您给我的棉鞋……”
马婶仔细地看看晓岩,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她狠狠地说:“不孝子,多久了,都不回来看看娘,娘想你啊……”
马婶抱着晓岩,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在那沧桑堆叠出沟壑的脸上,冲出两道深深浅浅的沟渠。那是一位母亲对于逝去了好几年的儿子思念的泪水,那泪水蕴含了多少母亲的艰辛与痛楚,思念与牵挂?她在九泉之下的儿子——马铸,即使灵魂有知,也许只能做天上人间的探看,却无力抚慰伤痛到憔悴、痴呆的母亲。
看着马婶心酸落泪,晓岩心里一阵酸楚,刺痛,泪水模糊了他望向马婶的视线……
易程招呼财务主管任俊玲给晓岩开具了现金支票,然后,把晓岩送到公司门口,目送晓岩开着奔驰坐骑缓缓离开。之后,易程顿然觉得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的战场。他迟疑了一下,来到大门右侧一架宣传栏前,这个专栏自装好后他还没有认真欣赏过。以前他总是匆匆地瞄几眼,是那种入眼却不入心的看。也是因为忙,也是因为有一个借口:反正专栏的内容都是自己审核过的,没必要再仔细端详那些熟悉的面孔。专栏的文化意味很浓,是与“怡馨园”的主流意识紧密匹配的,这是易程由衷地钦佩办公室主管的艺术审美才华,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在会上表扬过那位不善言语的小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