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有效,行踪也更难捉摸。几乎是哪里官兵少,她们便出现在哪里;又或是哪里的官兵刚刚调走,也无一能逃脱她们的铁蹄。这样一来,使得各郡县更加谨慎起来,往往旦求自保,任附近县镇被攻破也不敢伸手施援。
同时,各县地钱粮均落入百姓手中,又使得这些原本一无所有的百姓站了起来,拼死保护自己所得到的东西。兖州军每每想要从百姓那里夺回分发的钱粮,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在实力被不断削弱地同量,官府与百姓地对立变得更加尖锐起来,若不是百姓中的力壮者皆被征用为民夫,大地暴乱只怕早就发生了。饶是如此,各县官兵也被孤立了起来,难以连成一气。
而这一次顾祝升的接连失败更加剧了兖州的变化。可以相见,在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没有外力介入,兖州军必会各自为政,不敢再出驻地半步。特别是那些还没被波及地豪门巨富们,更会倾尽一切的影响各地军官,以保护自己的利益。
飞凤营只是一个引子,让原本暗流涌动的兖州彻底的激荡起来。想到这里,夏云不禁为之感慨,没想到这样一支不起眼的力量,竟然在杨诚手里发挥了如此巨大的作用。不过若是让他知道这几乎是左飞鸿力争而来的结果,只怕他还要更加惊讶了。
不管如何,有了飞凤营这一闹,他夏云才有机会浑水摸鱼,甚至最终主导整个兖州的局面。环顾四野,夏云不禁豪气云干,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凌云壮志。除了东郡,现在他的结拜兄弟正在进攻东平;才投到他旗下的独眼侠他井生,昨天已经拿下延津,目前正在向平丘、白马进发,相信日落之前,东郡以北的兖州地界便要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虽然这一片只占了兖州不到一成的地哉,但却控制着黄河的主要渡口,扼住了兖州与青州之间的喉,转眼之间兖、雍便成为一声孤地,与河北、山东隔绝开来。用不了多久,叛军便会对此有切肤之痛。而且他还不用担心叛军会趁他刚兴起以将他扼杀,等到顾祝升和他的叔伯兄弟闹腾完了之后,他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与之抗衡了。
正当夏云踌躇满怀时,此时远处的左飞鸿,却已将眼光投向了更远处,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兴起!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六十七章 关洛争雄·三十一
第六十八章 关洛争雄·三十二
外杀声震天。
张破舟高立在一个依着牌坊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脸色凝重,不时下达着一道道命令。为了预防顾良渠趁隙反击,杨诚将他和洪承业分别部署在蓝田以北的两处要道上。而且在他俩临行前,杨诚还千叮万嘱,让二人更因觉受重用而鼓舞。
本来他的防区并不在韦曲,而是在离此数里之外的一小片丘陵处。可是却突然接到叛军绕过蓝田,直奔引镇方向的消息。若是他按兵不动,虽然可以拱卫蓝田,以保不失,但势必将与叛军失之交臂。情急之下,他已经无法征得杨诚的同意,况且平日里杨诚便告诫他们不可死守军令,要见机行事。思虑之下,他立即派人知会附近的洪承业,再派机警之人联系杨诚,自己则放弃刚刚筑起的防御工事,将主力转移到韦曲镇来。
韦曲镇俱是平原开阔之地,虽不是通往引镇的必由之路,但却是不错的选择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破舟运气太好还是太差,他刚刚抵达韦曲,还没来得及构筑防御,顾良渠便杀来了。
一看到对方来势,张破舟便不由吸了口冷气。近两万的铁骑在平原上放马狂奔,那气势是何等的慑人。而他只有八千步兵,和一个连一道矮墙也没有的破烂小镇。强如荆州军,也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抗衡两倍于己的强悍骑兵。
不过张破舟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形势危急之下反而更加冷静。他立即命令部队以镇子为中心四散隐伏,以水沟、土堆和宅院为掩体,构筑出一道临时的防线。
没想到敌人却并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意思,前锋五千骑兵几乎是呼啸而过。连一名骑兵也没有从镇子里经过。一直到了第二批骑兵时,方才有一支千人小队冲入镇中准备抢掠一番。不过见镇子已经空无一人后,抢掠的计划显然已经行不通了,便也迅速离去。张破舟倒还真忍得住,竟然任其而去。
一直到第三批骑兵时,终于让张破舟钓到了一条大鱼。一队三百多人的骑兵进入了镇子。而且其中竟然有几人装饰明显与别地将领不同,显然职位不低。在他们小歇片刻准备离开时,张破舟骤然发起进攻。对方显然没想到自己前面过了这么多人都没有异常的小镇,竟然暗藏埋伏。虽然这三百人极是骁勇,但在数千神箭手的蓄势而发下,哪里挣扎的余地。片刻之间这场伏击战便漂亮的结束了,除了张破舟特意吩咐留下的两人,其他人尽皆伏诛。
张破舟连忙审讯二人,不过对方显然也颇有些骨气。任张破舟怎么问,就是毫不松口。正当张破舟沮丧不已时,又有数十骑冲进了镇子。虽然战斗结束得快,被伏地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到底是两名高级将领失踪,哪能不引起叛军的警觉。在数十骑的细密搜索下,张破舟眼见已经藏不住了,只好再次出手。可惜虽然留下了这数十骑,但却让镇外的敌骑逃脱了。
不一会儿,大队的骑兵去而复返。将韦曲镇围得水泄不通。看到对方这阵式,更让张破舟兴奋不已:若不是对方重要人物落到自己手中,怎么可能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当下立即传令坚守,同时放出信号,希望可以通知到附近的友军。
叛军不知道镇子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一时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出游骑绕镇狂奔,不时投掷些火把。希望可以逼着敌人现身。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张破舟地靖南营,前来放火的游骑还没点着几把火,便纷纷被冷箭射中。连一个也没逃回去。
僵持没多久,朔方铁骑终于忍不住了,催动了数千人开始冲锋,激烈的战斗便开始了。韦曲镇太小了,小到容纳靖南营的八千人便显得极为拥挤。没有了闪避的纵深,张破舟只得硬着头皮与敌展开硬仗。
弓箭手正面面对骑兵毕竟有着难以掩藏的劣势,虽然借着配合默契的战阵和少量的宅院,但这一仗去仍然打得极为艰苦。镇外的防线没多久便被骑兵完全撕裂,镇内镇外完全陷入了混战之中。
张破舟暗暗叫苦,朔方铁骑的将领也是暗暗称奇。对方虽然全是步兵,但身手却异常灵敏,凭着精巧地小盾和短兵器,砍马腿、捅马腹,对骑兵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小镇虽然没有什么防护,但却足以令骑兵不能放马狂奔,一旦速度减慢,这些高傲骑士们便会立即陷入苦战。而那些四处游走的士兵不断施放的冷箭,更让骑兵们头疼,明明是两人缠斗在一起,对方的箭手却是毫无顾忌,射出地箭就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往朔方骑兵身上奔去。
只有在镇外还稍好一点,步兵们没有什么可供遮挡地掩护,在骑兵的强烈冲杀下,根本难以坚持。是以战斗没进行多久,镇外地战半便渐渐结束,而镇内的战斗却愈趋白热化,一直激战了半个时辰,仍然不分胜负。双方死死的咬在一起,任何一方在没有打倒对方前都无法抽身而出。
正在骑兵逐渐占了上风之时,洪承业带着靖海营终于赶到了。这一来叛军不得不分出兵力加以应对,没想到洪承业比张破舟还要难对付。虽然他所处地是完全没有屏障的原野上,但却利在极为开阔。远在叛军骑兵没有冲来之前,洪承业便将八千人完全的分散开来,两三个人一组,每组之间相隔数十步,一眼望去,原野上到处都是游走的步兵。
叛军士兵见状大喜,以这样的松散阵形面对骑兵的冲刺,那不是在找死吗?可是当他们冲进去的时候,却再也高兴不起来。小组的步兵虽然完全不能抗衡冲刺的骑兵,不过一个小组失利,周围的小组却可以趁机发难。而且随着步兵越来越散,骑兵来回冲杀一次的收获简直乏善可陈,反而在四面八方飞来地羽箭中遭到惨重的损失。甚至有几支掉队的
步兵松散的包围圈中左突右冲。被步兵们零敲碎打,少,没几下便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叛军的领军将领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啊,人数相当地骑兵面对步兵,又是在平原开阔之地,居然看似占尽威风。实则落在了下风。每次局部争夺虽然均是以骑兵的胜利而告终,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对方的数倍。而这个时候,这个将领却偏偏下了一个让他抱憾终生的命令:分兵突进。
靖海营四下游走的小组士兵就如令人厌恶的苍蝇,挥之不去。朔方铁骑的大锤砸上去,虽然能砸中一两只,但其他的却又纷至杳来。不过一分却更加糟糕了,一般地步兵面对骑兵的冲锋可能无可奈何,但荆州军却个个都是神箭手,高速行进的骑兵并不能逃脱他们的利箭。所以当两三名骑兵瞄上两三名步兵时。他们便踏上了死亡的冲刺,还没来得及挥起他们的长刀,利箭便已经洞穿他们的胸膛。
洪承业的到来令张破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神不宁的骑兵们被迅速地清理出镇子。稍作整顿之后,张破舟立即进行反击,与洪承业遥相呼应起来。一场怪异的步骑对决便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羽箭横飞,鲜血四溅。激战一个时辰之后,朔方铁骑终于忍受不住了,他们以近五千人的代价,换取了敌人不到两千的伤亡。此战之前。只怕没有一个人敢相信,以他们可以与当年强悍地匈奴骑兵相比拟地朔方铁骑,会在一支以弓箭为主的步兵手里吃这么大地亏。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却容不得他们不相信了。步兵们越战越是得心应手,骑兵们却越打越沮丧。再打下去只怕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轰……”朔方铁骑想要抽身。不过却已经迟了。有了张破舟和洪承业阴差阳错之下的羁绊,已经为咬在后面地刘虎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当神威营和勇力、勇武二营的近两万骑兵在地平线处闪电驰出时。便已经宣告了顾氏手中最后的一支精锐的命运。
“人人都是神箭手……想起来还真够可怕的。”刘虎擦掉刀身的血迹,还刀入鞘。在他的神威营面前,惊慌失措的朔方铁骑简直不堪一击。他甚至连他最拿手的群狼战术也懒得用,直接以冲锋、切割、围杀,在一个时辰内便打得这一万朔方铁骑溃不成军。
这次张破舟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在他伏击的那三百人里,竟然是顾良渠和朔方铁骑的几名主要将领。也就是说除了派作前锋的那人外,朔方铁骑的高级将领几乎被一锅给端掉了。朔方铁骑逼得要与他们死战,也是无奈之举,却没想到正好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不过荆州军那惊人的战力,却仍然给刘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前虽然也见识过靖威营那恐怖的箭术,但那是在步骑保护之下,所以看起来倒还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一次却是他们单独面对强大的骑兵,却能留下如此骄人的战绩,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一般来说,弓箭手是步兵中最为脆弱的,没有其他步兵的保护,他们不要说面对骑兵,就是面对数量相当的步兵,也是绝对没有什么胜算的。可是杨诚却将弓箭手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神箭手,一般军中千人之中能有十个神箭手便算了不得了。就是当初在正威营时,能和杨诚的箭术相比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他和杨诚一直并肩做战,深知杨诚每战所造成的巨大杀伤力,几乎是没有一箭落空的。
一般的弓箭手射出十几箭便已经无法拿捏准头了,射上百箭便双手已经脱力了,但杨诚却能射上千箭,而且始终如一。由于弓箭手在战场少鲜有超过十次以上的射箭机会,是以一般人对此并不在意。但是杨诚以自己独特的方法训练的荆州军,却已经有了和寻常弓箭手完全不同的区别。超强的耐力、超准的准确以及过人的敏捷,一队强大如此地弓箭手,足以推翻以往一切对应弓箭手而制定的种种战法。
他甚至不禁暗自忖度,若是神威营面对上杨诚的亲卫营,会是何等结局呢?首先要想像对付其他弓箭部队那样近乎零伤亡的取胜就不可能了。第一轮箭雨里至少就得付出上百人的代价。一般的弓箭手只管射对方向就行了,但杨诚地弓箭手却是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目标,同样的箭雨,却会产生数以倍计的伤害。接下来呢……想到这里,刘虎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和杨诚永远都不会为敌的。
被五花大绑的顾良渠本以为刘虎会对他极尽羞辱,没想到对方一来之后就在那里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时而会心而笑、时而皱眉凝思、时而又摇头感慨,根本连正眼也没看他。刚才战斗开始时,张破舟料定他是重要的人物,便用破布塞住他的嘴巴,丢在了一个隐蔽地茅坑里。等他被提出来时,双眼所见已是尸横遍野了,虽然心知自己的铁骑在此遭受惨败。不过他却不知道那是近乎全灭的程度。
“唔……唔!”满身屎尿,身上还有不少蛆虫蠕动,这种感觉简直没有人能忍受。顾良渠早已顾不得什么,拼命的扭动起来,希望刘虎能尽快将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顾大将军还在这里呢。”刘虎淡淡的看了一眼扭动不已的顾良渠,捏了捏鼻子,大声喝道:“来人,快给顾将军洗洗。这可成什么样子。”脸上满是歉意,刘虎的心里却是不住偷笑:这张破舟还是歹毒,竟然将顾良渠丢在了臭不可闻的茅坑里,而且一丢就是近两个时辰不闻不问。顾良渠生在豪门大族里,虽然并不是娇生惯养的。可何曾如此狼狈过。
“哗……”几桶带着泥浆地浑水当头泼下。顾良渠的脸已经被气成了酱紫色,望
的眼神更是极尽怨毒。
“嗯。这味儿……”刘虎在面前扇了扇,将脑袋稍稍凑前了一点,“实在想不到啊。我久仰您的威名,竟然会在这里碰面。哦,看我,来人呀,快把这破布弄开,那东西都快钻进去了,这可怎么行。”
“呸!”破布一经拔掉,顾良渠便急忙啐起来,接着又哇地一声吐了一地。刚才他在茅坑里便不知道吐了多少回了,可惜嘴被堵住,又硬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现在想来心里那个恶心,简直无以复加了。
刘虎摇了摇头,见顾良渠这般模样,他也没心思再作弄他了。当下令人带他去冲洗一番,再换了身还算干脆地衣服,直接把谈话地地点改在了刚才张破舟所立的高台上,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虽然冲洗了许久,不过身上地味道却仍然未能彻底去除。顾良渠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看了看四周正在打扫的战场,他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面色顿时颓然起来。他本来以为顶多损失上数千人罢了,但看这形势,恐怕他的朔方铁骑大半已经倒在了这片战场上。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这支部队竟然落得如此结局,他的心已经完全凉了。顾氏家族所凭仗的两支大军,一前一后全败在了战场上,从此再没有与其他两家分庭抗礼的实力了。
“我来做个交易如何?”刘虎却春风得意,竟外的赶在叛军来援之前打败了朔方铁骑,简直让他犹在梦中一般。如此,他便可以抽出手来,对入关的叛军迎头痛击。更让他期待的是,顾良渠败得太快了,他大可趁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设下一个大大的陷井,让他们主动往里面跳。原本因为赵长河倒戈而横在心里的阴影,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他简直乐得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
顾良渠冷冷的看了刘虎一眼,别过头去一言不发。顾凯锋投降的事他也知道,他当时也为之齿冷。但是现在轮到了自己,他却无论如何也跨不过那道坎。更何况潼关已经大开,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没多大悬念了,一旦大陈覆灭,他又如何能有立足之地呢。
“顾家已经完了。”刘虎特意加重了语气,希望可以打破对方最后一丝的幻想。“不管哪方胜,你们都没有任何机会。相比之下,若是朝廷获胜,顾氏的处境恐怕会更好一点。你是聪明人,这些道理不用我再多说吧。”
顾良渠嗤然冷笑,仍然没有回应。三家获胜,顾氏就算不能分到之前商量好的那一份,但不管投靠郑家还是潘家,至少也能有一席之地。顾氏的主力虽然已经尽损,相比起另外两家当然远远不如,但仍是天下有数的大族之一,必成两家都要争取的对象。至于投向朝廷,历朝对反叛的处理向来不讲情面,就算能为顾氏保存一点血脉,不过要想再拥有一丝权柄,也绝无可能了。
“看来你还没能看清形势啊。”刘虎状是惋惜,摇头叹道:“郑氏和顾氏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了!你或许会认为两家现在合在一起仍有近百万的兵力,比起朝廷似乎仍然有绝对的优势。笑话,打仗是比人多的吗?你也算是个边塞名将了,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开战以来,你们何偿打过一场漂亮的胜仗,而朝廷去连战连胜。再打,仍然是这样!”
刘虎的话说得异常坚决,引得顾良渠也不禁有些触动。他一直统帅边军,自然知道三家所谓的那百万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了。大陈连年用兵北方,精锐士卒多聚于此,各州所拥之兵,皆是边军和京畿卫军挑选后剩下的,仅从素质来看就不只低一点两点了。再加上各家为了迅速崛起,这些年在各地横征暴敛,早已惹得民怨沸腾。三家并不是不知道这点,只是想着尽快夺取天下,然后再慢慢安抚。是以这次他们竟然答应了赵长河那极为苛刻的条件,以获取进入关中的时间。
三家与赵长河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也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赵长河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对长安的大战,真正入关的其实只是聚集中洛阳的三家联军。是以他才会冒险突进,希望能挡住朝廷西逃的要道,一劳永逸的结束这场战争。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竟然让他糊里糊涂的被张破舟给抓住了,连带朔方铁骑也一同遭灾。他的前锋将军冲锋陷阵倒是一员猛将,但是却是个毫无谋略之人。没有顾良渠的朔方铁骑,就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向左壳,战略已大打折扣了。面对上刘虎这样的人,失败自然再所难免。不过若是让他知道朔方铁骑竟然首先栽在了杨诚的两支步兵手里,恐怕他会更加惊讶了。
“等到走投无路是再投降,跟现在表面威风时投降,顾将军应该能明白其中的区别吧。”刘虎低声说道,末了昂然而立。“你的骑兵还有两千人,要打我也花不了什么功夫。他们是生是死,尽在你一念之间。顾将军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说完刘虎迈步而去,留下愣在那里的顾良渠。
只剩下两千了!顾良渠彻底泄气了,若是能让他恢复自由,恐怕他第一个就要杀掉那个前锋将军。他被擒之前已经有超过万人过了这里,没想到竟然又折返回来。刘虎并没有说大话,单凭他当日以五百大战他一万骑兵的实力,这两千没有得力将领指挥的骑兵,确实是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自己真的要降吗?看到高悬的日头,顾良渠不禁陷入迷芒之中。确实,现在投向朝廷与之后被打得走投无路了再投降,其间有着天渊之别。连连的惨败已经让他之前必胜的信心有所动摇,到底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他已经难以分清了。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六十八章 关洛争雄·三十二
第六十九章 关洛争雄·三十三
一场紧张的对峙已经足足有一个时辰了,双方仍然没有一点动向。
西面是依着小土坡摆起的三个相距数百步的战阵。前一列坚盾挺立,长枪如森。后面便是两排面色平常的弓箭手,状似悠闲的他们甚至席地而坐,根本没拿正眼去看数里之外的敌人。阵中央被临时堆城一片高台,十余辆连弩之后是投石车与火神弩。
正中间的高台上,杨诚稳坐山,平静的看着对面这漫野看不到边的士兵。相比之下,他们的气势就要矮上不少:武器盔甲不一、旗帜不一甚至连阵形也有些散乱。虽然人数较多,士兵的脸上却多有怯色,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看不见的气势正在不断减弱。不用战,杨诚已经知道此次已经能够完成刘虎的托负了。
与刘虎分手之后,他立即带着靖威营及其他各部两万步兵向此地汇集,同时又让四卫各领两百亲卫营战士四下马蚤扰。等到他布好阵势之后,叛军的先锋部队总算赶来了。不过他们显然对出现在这里的杨诚赶到惊讶,这只有五千人左右的先锋部队,显然也没有勇气对近三万严阵以待的大军发起冲锋。虽然不敢打,他们同样也不敢走,双方便这样对峙起来。
等到后面的叛军陆续赶来时,杨诚的战阵已经更趋完善,再加上从蓝田运来的这些大家伙极有威慑力,虽然叛军人数早已超过他们,竟愣是不敢率先发起进攻。期间杨诚更是利用一次顺风之机,成功的施放了一支火神弩,更让这些叛军为之胆寒:近两千步的距离,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虽然真正被火波及的叛军士兵并没有几个。但却逼得叛军将阵势后退了两里,士气更加低。
虽然还没开占就在士气上占了上风,不过杨诚也不敢大意。虽然料到叛军应该早就入关了,却仍没想到竟然聚集了如此多地人。远远看去,叛军的营帐连绵十余里,至少也有十万之众。不过单从外表看。这支部队却绝不是赵长河在潼关的守军,这已经足可以让他松一口气了。三万对十万,只要对方是一支稍微善战的军队,数量上的优势便足可以压倒他了。
只是到现在杨诚心里仍然极为疑惑。赵长河手里可全是京畿的卫军,即使是他将所有中高级将领换成忠心于他地人,要想真正控制这支军队也并非易事。一时的拥兵自重倒还罢了,若要这些士兵举戈攻向长安,只怕会立即引起哗变。但是偏偏这么多的叛军又绝对是从潼关而来的,虽然叛军已经控制了水路。但靠战船又逆水,运送这么多的士兵近乎不可能。况且还要负担这么多人的粮草供给,单靠水路哪里能够满足。
那赵长河到哪里去了呢?既不会攻长安,三家恐怕也不会在他的“护卫”下进入潼关,就算他们媾和,也不可能在短期内达成真正的信任。相比于眼前的叛军,赵长河地去向更让杨诚牵心,他手里的军队可有超过半数是真正的精锐之师,绝非这乌合之众可相比拟的。
“大人,这样等下去。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吴嘉火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的地探营经过扩充已经有三千人了,前段时间大多数留在武关负责清理通道,蓝田一仗他基本上是在一旁看热闹了。现在的地探营已经成了一支虎狼之师了,除了原来的部份精锐之外。还吸纳了襄阳一战中幸存的那部分荆楚豪客。再加上他之前结交的那些江湖朋友闻讯来投,数量和质量都有了极大地提高。虽然行军布阵与其他诸营有着不小距离。不过却是最适合打混战的部队了。
地探营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吴嘉火再根据各人的特点,让他们自由组合成丨人数不等地小队。创造出各种威力强大地合击战法。而这一次相当于地探营扩充后的第一次作战,他当然是跃跃欲试了。
“吴将军何必着急呢,大人正在研究他们地弱点呢,到时自然会有你上场的机会。”张晋根和善的说道。他这个军师其实倒有些名不符实了,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谋划,不过看到杨诚一直在默默观察,一副胜券在握地样子,他也不再班门弄斧了。叛军虽然来势汹猛,不过士气不一,明显是一支七拼八凑的部队。这样的部队一旦遇锉,任其将领如何了得,也必然难以控制。而己方除了靖威营外,其余两万步兵皆是出自京畿卫队,军纪严明,战力均衡,打起硬仗来毫不退缩。两相比较,优劣已明。
吴嘉火拍了拍脑袋,点头称是:“对对对,咱们不发则已,一击便要要其老命!”他也算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只是向来单打独斗在行,像这样十几万人对决的大场面,到底是第一次见到,心中的激动兴奋自然不言而喻。
“吴大哥,若是让你带五百人冲上去,你敢是不敢?”杨诚收回遥望的眼光,转而投入吴嘉火,面色平静,却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吴嘉火一愣,看了看杨诚,又望了望黑压压的派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五百人?”他胆子再大,对方到底也是有上十万的人啊,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他给淹死。
“嗯。”杨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转念又道:“五百人确实太多了点,五十人吧,这样也够了。”
“啥!”吴嘉火不禁惊呼起来,五百人对十万人就足以让他感觉发毛了,现在杨诚竟然一下子就减掉九成,竟然让他带五十人去,这岂不是找死吗。
张晋根望了望杨诚,却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双方若是长久这样对峙下去,实则对自己这边要不利。潼关已开,叛军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入关中,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虽然叛军宣称在洛阳囤兵百万有些夸大。但五六十万还是有的。若是再这样对峙下去,恐怕
不止是这十万了。要破局,则必须找准对方地缺点,不能真正了解的。
杨诚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叛军久而不决,显然是意见仍未统一。叛军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正是我们可趁之机。我要你做一块试金石,试试他们到底是鱼试龙,却不是要你真的冲进去。叛军人数众多,而且又明显是拼凑而来,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命令的传达是个极大的难题。再高明地将领,若是没有得力手下的配合,想要指挥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也都是一个极大的难题。这十万叛军既然各不隶属,相信命令的传达也并不容易,这正是他们致命的缺点。”
听到这里,吴嘉火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之前的微惧已经变成了摩拳擦掌的兴奋。“大人尽管下令吧,我一定好好完成您的任务。”只是试探,对于他和地探营来说,那就就太简单了。只要不陷入重围,谁能拦得住这些武技高强地荆楚豪客们。
杨诚随手在沙土上划了几下,一副叛军分布的草图便出现在三人的面前。“先攻这里。然后这、这、这,如果顺利的话,再分成两队,同时攻这两个地方。嗯,要是还顺利的话。就同时攻这五个地方。到时我自会鸣金收兵,你切不可再恋战。立即撤回。我再派给你十名弓箭手,在外围策应;另外你选的人尽量腿脚利索点,不然被缠住了可就麻烦了。”杨诚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点着。吴嘉火频频点头,一边还不时向远处望去,以确认杨诚所指的地方。张晋根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杨诚浅笑不语。
等到吴嘉火兴冲冲地带人离去后,张晋根才缓缓说道:“大人的胃口可是不小哦。”单看杨诚的布置,他便已经猜到其后着了,这样地想法着实胆子,连他也惊奇不已。他是个老成之人,行事多谨慎求稳。不过杨诚却是老成、冒险俱有,特别是他一旦决定冒险起来,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咋舌;老成起来,又想得比任何人都周全。虽然跟了杨诚不少时日了,张晋根却仍然无法说出杨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来。
“战无定法。”杨诚笑道,“我本来只是想死守一场,为刘虎赢取一点时间,不过既然有其他的机会,错过就太可惜了。”本来他以为这次三家叛军打头阵的定然是最精锐的部队,那他除了坚守之外别无选择。可是他也没想到,并不是一条心地三家竟然会做出这样错误地决定,以一次七拼八凑的部队作为先锋。死守自然不必,若能趁隙进攻,他当然不会放过了。所幸地是敌人虽然人数颇多,却并没有什么骑兵,所以他才放胆让吴嘉火去测试自己的猜测。一旦证实,便将是雷霆一击。
吴嘉火带六十人出阵后,不紧不慢的向叛军逼去。两军之间本就是一块平坦地土地,他这了动当然立即落入了叛军的眼中,虽然放眼看去这六十人只不过是旷野之中的一个小点,却也立即有数人离阵向同一处跑去,显然是要把这消息报给中军。
看到这一幕,杨诚对之间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连情报的传递都如此不统一,叛军的情形便可见一斑了。甚至他们还随意的将中军所在暴露出来,这简直就是在引导敌人直插中心嘛。这样一支部队,竟然被委作先锋,真不知道三家是搞什么了。
而此是叛军的中军帐内,却是争吵正烈。确如杨诚所料,这次虽然打开了潼关,三家却对派谁最先进入关中产生了极大的分歧。虽然现在朔方铁骑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出,不过顾氏因兖州军失利,而朔方军也在关中,便死活不肯把最后的老底儿拿出来;至于潘家,看到顾氏吃了这么大的亏,连说话的底气都弱了不小,前车之鉴,哪有不小心提防的,借口不少,但同样不肯派出精锐;至于郑家,现在他实力最强,不过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多有犹豫。
最先进入的军队,负责的便是将杨诚和刘虎隔在长安之外,以便后面进入的军队可以安心的攻打长安。杨诚和刘虎是什么角色,三个老头当然是心知肚明了。是以这一队人马必然会面对两人地强烈冲击。到最后能剩下的绝对不多。三家各自打着小算盘,最后便拿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方案:郑氏抽调出驻守在雍洛各郡的地方军队,勉强拼出五万之数;潘家则从已经驻在洛阳并州军中“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