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箭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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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暴喝,一个矮胖的男子闪电般跃出,举手一抬,三支弩箭便应声而出,正中那领头人的背心。

    “你……”张晋根微微皱眉,那人出手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制止。从那些骑兵的装备和这头领的行头看,恐怕不是一般人。本想活捉了好好审问,却被那矮胖之人打断了。“抓住那人!”自己明明控制了局面,那人却一出现就射杀了其领头,实在有杀人灭口的巨大嫌疑。

    那人收起弩箭,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在下南乘风,在此候张大人多日了。”

    “是你!”张晋根一惊,就是其他亲卫营士兵也大多露出惊讶之色。他并没有见过南乘风,只不过却也从杨诚那里听说过一些。看看这人的身材与气势,不是他又还有谁呢?可是南乘风不正与叶家打得热闹吗?他巴巴地潜入叶家控制的范围,为的到底是什么呢?

    张晋根的疑惑还没得到答案,南乘风指着那已被射杀的领头之人,又说出了一句石破惊天的话:“此人叶浩仁,叶氏阀主叶鼎第三子。”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章 决战洛阳·三十四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战洛阳·三十五

    城郡守府

    张晋根与叶家诸人分宾主而坐,府内气氛极是尴尬。虽然事起突然,但在叶浩栋的提意议下,有幸列坐的叶家成员有些特别:不仅阀主叶鼎不在,就连平日激进派也一个没有。相对而座的人,除了叶浩栋和叶池外,无不是老成持重之人。

    当日南乘风丢下那句话后,便独自离开了,留下张晋根在那里哭笑不得。对于徐州之行,他有超过十种设想,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可是无论如此,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亲自带着叶浩仁的尸体上门致歉,虽然杀死叶浩仁的人是南乘风,但到底与他脱不开关系。

    虽然张晋根事前已经要求留下活口,但亲卫营随便找出一人也无不是万里挑一的神箭手,若是连这些目标极为明显骑兵也无法射中,便也枉在杨诚手下了。一个人至少中了七八支箭,可以想像,即使没有射中要害,存活下来的机率也是极小的。一轮箭雨下来,叶浩仁所带的骑兵无一幸免,虽然多数没有当场毙命,但其后也陆续死去,仅有三人活了下来。这三人都处在队伍最后,所“分配”到的羽箭只有两三支,勉强保得了性命。再加上见识到对手恐怖的箭术后受到极大震憾,受伤之后又从马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竟然没有一人知道其后发生的事情。

    有鉴于此。张晋根便临时决定由自己扛了这桩事情。只说叶浩仁前来袭击自己,被亲卫士兵失手射杀,当场毙命,根本没提南乘风地名字。他之所以包揽此事,倒也不是故意要包庇南乘风,而是不得以而为之。

    这件事情,即使不是南乘风的预谋而是临时起意,但其用意也是十分明显的。叶浩仁的出现绝对肯定并不是叶家所指使,若叶家真要杀张晋根。大可在豫州时便暗中动手。亲卫营虽然是荆州最精锐的战士,但若叶家倾力而动,也绝对保不住张晋根,甚至连逃出报信也极为困难。就算叶家现在才决定杀他,荆州军的实力叶家也不是不清楚,就算这五百人只是普通的荆州军士兵,凭几十骑和一个叶浩仁简直就是螳臂挡车。叶家再笨。也不会牺牲一个直系子弟来让他生出警觉。

    叶浩仁的行动本来就令叶家和杨诚的关系蒙上了阴影,叶浩仁地死更让事情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世家门阀一向自视高人一等,护短几乎是其共性,叶家自然也不能幸免。最佳的情况当然是叶浩仁和那些骑兵一样死在亲卫营手中,可是在张晋根喊出“留活口”那句话后,南乘风却不得不亲自下手了。

    虽然南乘风给张晋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可是从内心里。张晋根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果决。叶浩仁若是没死,虽然同样会影响到叶家与杨诚的关系,但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只要让叶浩仁亲自道歉,再派出叶浩天向杨诚说项,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这对南乘风来说,就完全没有意义了。相比之下,叶家和杨诚的关系显然要比他亲密得多。毕竟其子弟与杨诚有着极深地交情。若说杨诚要帮助他们其中一家,叶家所占的可能性显然要大一些。

    有了徐州一战,南乘风和叶家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是以他根本不惧叶家知道是他下的手。两家本来就在激战之中,叶家还能怎么样呢?可是若能把杨诚拖下水,而且还站在他那一边,即使是冒险他也不会错过。更何况叶浩仁当时已经受伤。杀他对南乘风来说根本简单之极。可如此一来。叶家和杨诚的关系便有些尴尬了。就算杨诚不追究叶家派人袭击张晋根的事情,可叶家毕竟死了个直系子弟。要想完全当没事发生根本就不可能。就算他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南乘风身上,可是人家毕竟是“出手相救”,杨诚自然不可能站在叶家这一边了。

    死了个叶浩仁,只不过令叶家更恨自己。可是却完全影响了足以左右局面的杨诚,这对南乘风来说简直百利而无一害,若是换作是张晋根自己,恐怕也会这样做。正因考虑到这一点,张晋根才不得不冒着叶家翻脸地危险,也不能让南乘风的阴谋得逞。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徐州刺史,叶浩仁公然袭击朝廷大员,根本就是死罪一条。就算自己将其“误杀”,那也是完全合乎法理的,叶家表面上也怪不到他头上来,最多只是暗生恨意罢了。只是这个恨意能不能让叶家赌上全族命运,可能性想来并不会太大,否则张晋根也不敢公然带着叶浩仁的尸体上门了。

    张晋根简单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叶家众人表情都有些复杂,谁也没有先开口。叶浩仁那天愤而离开后,叶家上下也曾派人找过,不过却没能找到。当时只当其是赌气离开,过两天自然就好了,根本就没想到他竟然是去找张晋根麻烦了。更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竟然成了这副结局。若是换作别人杀了叶浩仁,不论有无正当理由,叶家上下恐怕也绝不会罢休,否则在世族之中

    将沦为别人的笑柄而颜面尽失。可是这人偏偏是现不能惹地,若想要找回面子,叶家势必将面对难以承受的大祸。

    杨诚是谁,钦命的忠勇侯,招讨大将军,有先斩后奏之权。荆襄之战、关中之战、洛阳之战,再加上叶家现在并不知晓的并州之战,此番平叛的几场主要战事,可以说都是由他主导的。虽然其出身令大多数世家看不起,但是论其现在的声望与权势,却不是任何一个世家敢轻视地。不论哪个世家和他卯上了。都是自取其辱。对于这一点,叶家上下自然是心知肚明。叶家好不容易才能有今天,当然不愿意为了这事而断送了整个家族。

    “浩栋代三弟向张大人致歉。”叹了一口气,还是叶浩栋出来打破了僵局,向张晋根深深一鞠后沉重而又恳切地说道:“三弟向来冲动,致使做出此事,我这个做兄长没有好好劝导。幸好张大人安然无恙,未铸成大错,否则叶家上下难辞其咎。”他们兄弟三人中。叶浩天天性不喜欢被束缚,多爱外出游历。他和叶浩仁志向相若,禀性虽然大不相同,但感情却是最好。可是他却是个明事理晓利害地人,当然知道现在最紧要地不是哀痛叶浩仁的死,而是尽力修补与杨诚之间出现地裂缝。

    以叶浩栋之才,当然知道此番三家叛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的实质实际上是皇族与世家之间长期的不和与权力争夺。三家之后,叶家也算是一个颇有实力的世家,虽然站对了位置,可是做为世家却已经输了这场争斗了。能否在这场争斗中保存多少实力,与杨诚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至少在短时间内,杨诚必然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不仅不能得罪他,还得依靠其庇护。

    “事情都过去了,其实这也怪我治下不严。”张晋根脸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他算是赌对了,叶家并不会因此而翻脸,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局面。

    “荆州军地兄弟们尽心尽责没有任何错误,希望大人勿要责罚他们。”叶浩栋脸色渐渐恢复如常,极是恳切地说道:“在下极是赞同大人之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勿需放在心上。此番大人上任徐州刺史,我叶家本应该上门道贺,可惜竟闹出这事,改天浩栋定会亲自上门拜会!”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显然已经没有必要,叶浩栋是个务实之人,直接将话题转到徐州刺史上面来了。

    本来他们就打算在这几天与张晋根会面。一来表达叶家对朝廷的支持。二来也是想摸摸底。看看杨诚派张晋根来此的真正意图。眼前这个局面,不论是叶家还是南乘风。显然都不可能独吞下徐州这块肥肉了。若说之前的胜负取决于谁占的地方多,那么现在无疑变成了是谁能讨好杨诚或者说朝廷,谁才可能是真正的胜利者。

    张晋根也是聪明人,对方都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又岂会自讨没趣。“此次天降大旱,朝廷派来我也只是尽快组织抗旱,恢复民生。”张晋根坦言道:“大乱之后,各地的吏治民生必然是朝廷考虑地重要依据。可是此番我途经豫州,所见实在是……”抗旱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张晋根也不再与之客套,直接晓以利害,示意其将精力转移到吏治民生这一方面来。

    说到这里,一直没有吱声的豫州刺史叶池也不得不表态了。“张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何偿不想治理好豫州,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虽然两人是平级,不过叶池却也不得不自降身份,以张晋根在杨诚那里的份量,徐州刺史恐怕只是其仕途的一个跳板而已。以杨诚的威望和权势,张晋根潜力不可限量,他自降身份也算什么丢脸的事。

    “在下知道叶大人的难处。”张晋根倒也没有仗势自傲,如老朋友般凑向叶池,略有些神秘地说道:“我也不怕明说,朝廷此次对旱情极是重视。各地地应对如何,将是其官员升免的首要条件。”

    听了张晋根的“小道消息”,叶池等人均是一愣。升免,张晋根特意说得很重的这两个字,显然有着特殊的意义。看来这次天下平定之后,朝廷恐怕会对各级官员进行大的调整了,非升即免,这实在是太明确不过了。

    “报!”正在叶池准备进一步向张晋根讨教时,一名传信兵惊慌而来。“不好了!不好了!扬州军三路水陆大军突然进发,已有数城沦陷!”

    “什么!”在座众人虽然都极为稳重,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却再没有一人坐得住了。“不要慌,细细说来!”叶浩栋倒还稍稍好点,不过脸色却也有些难看。各地的军事部署几乎都出于他之手。他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正因如此,他才对扬州军地行动感到吃惊:沛城已经处于两军之间地核心了,以水军见长的扬州军根本不可能绕过这里发起有效进攻。可是现在竟然被其一下攻陷数城,显然已经绕开了沛城了。

    “据探子回报

    军是昨夜开始行动的。一路大军渡过安风津,诈开》郡;一路沿淮河而上,连袭数城,正在朝葛坡进军;还有一路逆颖水而上,攻下汝阴后奔顶城去了。”

    “啊!”饶是叶浩栋平日处惊不乱。闻言也不由如蒙雷噬,跌坐在座位上脸色霎然而白。不用多想,南乘风这三路大军无疑只有一个目的:汝南!叶家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徐州,大本营豫州反而与不设防没多大差别,就连豫州治所汝南,也不过只有两千人驻守。南乘风这三路大军直若进入无人之境,恐怕不到数日就可将其攻下。事起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援救。叶家的根基和大多数族人尽在汝南,可以相见这个打击对叶氏众人是多么巨大。

    这倒不是叶浩栋大意。两家争夺徐州,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事,对外都极是低调。说起来两家还都同属朝廷官员,自然也知道闹大了会有什么结果,想的都是不声不响地将占据徐州造成既定地事实。正因如此,双方地战斗也仅限于徐州。至今都没有一次针对本州地行动。两家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争夺只限于徐州已经形成默契了。正因如此,就连豫州与扬州交界的地方,两方几乎一直都没有布置什么兵力。现在南乘风突然将战火烧到了豫州,完全出乎了叶家地意料。

    “这消息是真的吗?”叶池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扬州军凭什么进攻豫州?”两家在徐州打得你死我活,对外却都以平定叛乱之名,朝廷追究起来还有说辞。以两边的身份,南乘风断没有理由进攻豫州。除非他想造反!

    “扬州军到处宣扬,说我们派人行刺朝廷任命的徐州刺史,阴谋造反。”

    “哪有……”叶池刚想否定,却突然住了口,看了一眼张晋根,略有些吃惊。说起来他们倒还真地做出了这样的事,而且出手的还是叶家直系子弟!虽然这只是其个人冲动所为。可是真要追究起来叶家恐怕百口莫辩。南乘风以这个为借口并没有什么。可是关键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从叶浩仁袭击张晋根到现在,也不过才两天时间。看其出兵速度,差不多在当天下午就已经布置出兵了。

    张晋根摇头叹气,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好不容易将这事盖下了,却没想到南乘风竟然搞了这么一场。怪不得那天他离开得如此急,原来已经想好了后着了。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毒辣,夺取汝南之后,叶家之前与南乘风的均衡势必将完全打破。而且他还根本不怕叶家打他扬州的主意,有淮水与长江这两道天险,他就算不派一兵一卒,几乎完全没有水师的叶家也难以打进扬州去。

    更麻烦地是,叶家还不得不面对朝廷的诘难。刺杀朝廷大员,这罪名可是不小,即使并没有成功,也足以让叶家受到沉重打击。幸好杨诚不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否则单是这样叶家就必然走向没落了。即使如此,叶家难以决择之下也极有可能被迫起兵,除非他们愿意坐待朝廷的“公正”。

    当然,这件事情要解决也简单。只要他张晋根站出来,证明完全没有这件事发生就可以了。可是这样一来,又变成南乘风造谣滋事,纵兵攻击朝廷郡县,差不多也是谋反的大罪。弄得不好,南乘风恐怕也只好竖起反旗了。

    这是一场豪赌,不是叶家被逼反叛,就是南乘风被逼反叛。这场赌局虽然是南乘风一手设立,但决定权却在张晋根身上。可是他该如此决择呢?这两家不论哪家反,都会波及到极度空虚的荆州,甚至可以左右整个大局。相比之下,南乘风反叛造成的影响更大,这恐怕也是他敢于设下这一赌局的原因之一吧。

    “人其实是南乘风杀的。”事到如今,张晋根也不得不将事实道出。他一时实在难以想出两全齐美地法子,只能让叶家明白南乘风的阴谋,合众人之力解决这次危机。

    本来他是想来平息徐州这场纷争的,可是却没想到反而将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来了。”左飞羽挺着已经极是明显的大肚子,步履却极是轻快。虽然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生产,她却一点也闲不住。张识文坚决制止了她参与安顿百姓的事务后,家里的家务活几乎又被她包揽了。

    “你歇着,你歇着,我来开门。”杨母丢下手中婴儿衣服,快步追了上来。左飞羽现在可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不过好像没有一件事能抢得过她,杨母除了多唠叨几句,却也无可奈何。

    “娘,没事。”左飞羽脚下没有半点停歇地意思,快步拉开了两人地距离。“咦?”离大门还有五步,左飞羽却突然觉得自己周围一变,一种熟悉地感觉涌上心头。左走,右走,接连走出上百步,前面那道大门却仍然遥不可及。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决战洛阳·三十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决战洛阳·三十六

    斗转星移阵?左飞羽停下脚步,秀眉微蹙。这情形,简直和当初他们困在章盛所设的斗转星移阵时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当时她和杨诚、左飞鸿、张识文同时受困,而现在却只有她一人。想起当日章盛曾说过若无出阵之法,最好静坐以待,与设阵之人对耗精力,或有出阵之时。左飞羽当下也不着急,干脆原地坐了下来,闭目不动。

    虽然表面平静,左飞羽的心里却并不平静。天下会这奇门之术的人可以说如凤毛麟角,交州这数年来不断吸纳天下人才,至今也没有一个真正懂得这门奇术的人。除了章盛外,她所知道的便只有公孙无忌一人了。想到这里,她也不由暗暗担心,章盛曾经说过,因为逐日神弓的原因,公孙无忌早迟会找上门来。平静了这么久,她几乎都快要淡忘此事了,恐怕杨诚和她相差无几。虽然被困阵中,她却并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安危,反而替屋里二老和远方的杨诚担心起来。

    “你这臭小子,我的闺女还会差吗?够了,收起来,不然我可要揍你了。”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阵中,左飞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爹!”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面前似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正是面带关切而又欣慰的左擒虎及得意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叶浩天。这情景虽然诡异无比。不过左飞羽到底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反而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纵身扑到左擒虎怀里。

    当初左擒虎失踪,张识文为了不影响身怀六甲的左飞羽,并不敢让她知道。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左飞羽在交州的人缘丝毫不逊色于张识文。得到这个消息后,左飞羽心里虽然着急,不过却并没有做出张识文所担心的冲动之举,反而装做没事般的在家静养。她们姐妹早年丧母。全是左擒虎一手拉扯大,父女之情犹甚人。只不过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她却不得不以大局为重,不敢做出丝毫可能会影响杨诚的事情,心里地苦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左擒虎这一失踪就是几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为其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左飞羽表面上装做不知道,可心里却从未放弃希望。除了那份难以割舍的亲情外,也因为她对其父无比的自信。左擒虎对森林的熟悉恐怕无人能及,他可能会困于其他地方,但绝不会栽在山林之中。

    “好了,好了。看你,都快当妈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般。”搂着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女儿。左擒虎地眼泪也不禁在眼眶里打转。虽然他经常一个人出去十天半月,可是比起这次,那可完全不同了。被困在那谷中数月,他又何偿不在时刻牵挂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呢。

    叶浩天颇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直到左飞羽收起眼泪才满是歉意地说道:“嫂子,刚才实在对不起。说起来也是伯父他……”话还没说完,左擒虎已经向他投来极具威胁的眼神,让他再不敢说下去。

    “先进屋坐吧。”左飞羽擦干泪水。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边走边唠叨:“爹你也是,怎么也得先派人传个信嘛,还合着别人欺负自己女儿,真是……”

    左擒虎摇了摇头,与叶浩天对视一眼,虽然脸上尽是无奈的苦笑。不过眼角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温馨。嫁为人妇之后。左飞羽也是越来越唠叨了。往日他总是颇不耐烦。可是一别数月,这女儿的唠叨对他来说直若天籁之声。这或许就是家地感觉吧。虽然他平时总呆不住,可是到底心里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家和亲人,特别是欲回而不得的时候,那种感觉比他之前呆坐在家里几天还要难受。

    二人随左飞羽进得屋里,与杨诚父母寒喧一番后,不待相问便讲起了这次的经历。当时左擒虎不理石碑的警告追入后,便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山洞,虽然此时已经脱困,但说起来左擒虎仍然极是感慨。那个山洞几乎深不见底,每隔数步或十几步便会出现一岔洞,上下左右,四面相联,洞洞相通。更奇怪的是,左擒虎在里面走了足足半个时辰,照理说早就深入数里了,可是洞中却仍保持着进入时那般蒙胧的光线,可见十步左右地距离,不减半分不增半分。

    左擒虎越走越觉不对,那些山洞大小形状几乎都没有什么差别,他的识路能力和方向感在交州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可是也禁不住犯迷糊。看着那前方似乎没有尽头的山洞,左擒虎也不禁打了退堂鼓。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按原路返回的,可是走了两个时辰竟然还是没有走出来。倒是在路上反而碰上了跟来的黎家兄弟,他们也差不多在里面转了两个时辰了。镇定功夫远远不如的兄弟俩,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若不是碰上左擒虎,只怕要陷入癫狂。

    三人汇合在一起,倒也不敢再分开。为了保持体力,他们走走停停,希望能找到出口。这一找,便是整整三天。可是他们的噩梦并没有结束,欣喜地走了一天之后,他们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陷入了一个更大地迷阵之中。那是一个树木葱郁地山谷,几乎与平常的山谷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还有一条流淌不息地小溪。可惜被视为寻路法宝的水流仍然不能给他们任何帮助:那条小溪从一个山洞流出,又从他们来的那个山洞流入。已经对山洞心存惧意的他们,哪还有胆子再回到那里。

    虽然走不出来,不过山谷内倒也不缺食物,对于长期生活在山林中地三人来说。至少也算生存无忧。在里面呆了七天之后,即使是左擒虎,也彻底放弃了离开的希望。这个山谷看似平常,可是比起之前的两个迷阵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无论他们向哪边走,最终的尽头都是一个山洞!三人都没有勇气进去,幸好三人都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反而将其当初是游猎般,在山谷里建起木屋,似模似样的生活起来。左擒虎甚至花了三天功夫动手挖了个小池。从小溪里捉了些鱼喂养起来。若是没有叶浩天出现,三人恐怕真的就一辈子终老在那里了。

    说起来叶浩天的出现颇有些戏剧性。左擒虎闲着没事便做了些藤网,既网鱼又捕兽。这山谷虽大,但总有一天要被他们坐吃山空,虽然三

    是怕死之辈,不过要是被饿死在山林中,那个脸可就有鉴于此。左擒虎挖了鱼池,黎家兄弟则建了几处牲畜栏,养些动物备用。而那天三人正要准备去网谷中最后一头野猪,却突然碰上叶浩天。

    三人根本就没想到还会有人到这里来,再加上叶浩天蓬头垢面,自然就把他当作一头猎物网了起来。还没等他们收网,那头野猪又不偏不巧地出现。一时间三人都追了出去。叶浩天陡然见这三个“野人”,也是吓呆了,连一声也不敢吭。左擒虎的藤网又做得巧,越挣扎越紧,叶浩天简直吃尽了苦头。就这样,他竟然被困在那里直到天黑,黎家兄弟将他丢进牲畜栏时才发现。

    说起来叶浩天进来时比他们就容易多了。叶浩天本来就看过不少关于奇门之术的书,虽然一直不明其究。但他极是聪慧,这次陷入阵中反而让他窥得了一些门径。只花了三天时间,他便追到了三人进入的那个洞口处。本来他完全可以从设阵之人留下的生门离开的,只不过一来他在洞口处发现了有人经过的痕迹,猜到左擒虎他们多半在内,自己救人未果,当然不能轻易离去。二来他在之前那个迷阵中获益匪浅。早已被激起了兴趣。心里也不愿入宝山空手而回。

    有了前面地经验。那个困了左擒虎他们三天才凑巧闯出的山洞他只花了一天便摸出其中窍门。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狂喜之中,似乎已经看到这个以前完全摸不到门道的奇术已经在向他招手一般。心无旁骛之下。他又在那个山洞里流连了几天,天赋极高的他已经可以随意进出那个山洞了。若不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进谷找吃的,恐怕还要等他完全将那山洞中的阵法吃透了才能与左擒虎他们见面。

    本来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带着左擒虎他们安然离开,不过他此时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奇门遁甲这全新地天地中,面对着这个布有犹胜过前两个阵法的山谷,哪里肯轻易离开。就这样,三人又陪着他在山谷中住了十日。本以为终于到头了,叶浩天却又在另一个山洞中发现一个更加深奥的阵法。完全不能自拔的叶浩天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往往出来带上五六天的干粮,便不见了踪影,几乎将山洞当成了自己的家一般。

    三人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没有叶浩天他们也无法离开,便只得耐着性子住了下来。不过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以前自以为没有出去的可能了,心情倒还算安宁;可现在明明有了出去地希望,自然不愿再呆在这里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都有自己牵挂的人。不过叶浩天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失踪之人,完全陷了入极度兴奋的状态中,这从他每一次出来取食物便不难看出。

    漫长的等待一直延续到了三天前,叶浩天从山洞中背了一个包袱出来,宣告这一次地山谷生活正式结束。叶浩天此时反而成了他们地向导,只花了半天时间便将他们带出了三座迷阵,到了晚上便抵达郡,连夜坐车赶到珠崖郡,接着乘船坐车,直抵安平。也不知二人在路上怎么说起头地,叶浩天认为左擒虎在那阵中定然会有所惊慌,左擒虎却极是不服,只是事过境迁,谁也说不服不谁。这还是左擒虎先提的议,说是虎父无犬女,就算他女儿也不会怕这鬼玩意儿,这才有了之前这一幕。

    叶浩天在杨家庭院里布下阵法,其实也没有恶意,倒是左飞羽地表现大出他的意料。要知道人总容易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畏惧,即使是他初时也很是慌了一阵,只是到后面因为他到底明白一些这方面的道理,才使好奇心将一切压了下去。“你是怎么知道斗转星移阵的?”想起左飞羽一察觉不对便自语道出的这几个字,叶浩天便忍不住好奇。他在山洞中的奇遇并没有讲给左擒虎听,而且就算讲了,他们这一路几乎都在一起,左擒虎也不可能分身告诉左飞羽。要知道普通人对奇门之术极是陌生,就连他也是在这一次才知道。

    左飞羽本就无意隐瞒,更何况当年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保密的必要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将章盛设阵警示的经过讲了出来。

    “公孙书!”听完左飞羽的话,叶浩天不由眼睛一亮,暗道:这下发大了!

    该怎么办呢?在坐众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太费劲便想到了南乘风的企图。这下叶家可以说是栽大了,白白死了个直系子弟不说,还把整个家族推向了悬崖边上。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张晋根,若说之前叶氏的兴盛系于杨诚之身,那么现在就是存亡了。反叛那是想也别想,光是一个南乘风就让叶家处于下风了,再对上整个朝廷,那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坐以待毙?恐怕也没有谁愿意。

    幸好此次参加的都是稳重之人,知道真凶之后竟然没有一人嚷着要替叶浩仁报仇。现在就挥军攻向南乘风,不要说报仇,在其以逸待劳之下,叶家的这点实力根本就不够看。要是连手中仅剩的这几万大军都没有,叶家又有什么资本翻身呢?

    张晋根当然知道众人那并没道出的话,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南乘风这次的借口真假参半,除非他站出来违心的证明其全是谎言,可这既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利于现在的形势。正在他绞尽脑汁时,一名亲卫营士兵匆匆赶来,送上一封信函。张晋根展开一看,不禁苦笑:这信竟然是南乘风写来的,大意便是徐州诸郡他已为朝廷平定,既然徐州已有主持大局之人,他也不便滞留,昨日已撤兵回扬州。末了还极是诚恳地提到,张晋根若有所需,他必定倾力支持。

    “也罢,解铃还需系铃人,少不得要走这一趟。”张晋根将南乘风信中的内容大致讲了出来,起身离去之际,凝重地向众人说道:“诸位若是信得过忠勇侯,请暂时隐忍,一切待我归来。”

    叶家上下此时还能说什么,这一次他们夺了沛城,自认为可以与南乘风拼个势均力敌,哪料到却仍被其步步抢先,处处落人之后。除了将希望寄托在张晋根身上,再无他法。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决战洛阳·三十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决战洛阳·三十七

    阳城下,一队大约五千人的荆州军士兵从四座吊桥列齐而迅速地开向洛阳北门,直至其城楼巨弩射程之外方始停下。平静了许久的洛阳城并没有放松警戒,几乎从荆州军一出现便吹响了示警的号角。有赖于孙安之前做出的种种布置,城墙上并没有丝毫的混乱,增援的、推出巨弩、投石的、运送箭矢石弹的……一队队士兵有条不紊地完成着自己所负责的事情。

    “这点人就想攻城?”东门守将郑志恪大声笑道,显然没想到荆州军闷了这么多天,竟然摆出这一道来。虽然荆州军的厉害已经被洛阳城内的绝大多数人所公认,但要想以这点兵力攻打有一万人驻守、一万人后备、三万人可随时增援,而且又拥有上百辆巨弩、投石,其他城防物资充足的洛阳东门,确实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站在郑志恪旁边的几名将领却是默不着声。他们并没有去看对方有多少人,而是细心观察其出现至停止这段时间的表现。一支部队是否精锐,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出来的,哪怕只是一次简单的操练或是行军,在有心人的眼里便足以了解其实力了。不得不说,这支荆州军做得着实漂亮,调度有序、步履整齐,似乎经过千百次排练一般。

    虽然之前已与荆州军有过数度交锋,只不过众人印象最深的却只是其出色的箭术,这一次才算真